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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距老家30公里左右,不足2个小时我就到家了。
那个时侯,自行车在农村还是稀罕货。听说我从县城弄回一辆自行车,村里人也顾不得天气的炎热,老老少少来我家看稀奇,我的几个儿时伙伴也不约而同的到我家找我玩,我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让他们进屋坐坐。一时间,我家屋里、院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他们有的是看稀奇的,有的是找我来玩的,有的是打听县城消息的,有的……
赵玉山是我童年时最要好的同学和伙伴,属虎的,比我大一岁,按辈分得叫他叔叔,初中毕业那年没考上高中,毕业后,在生产队当记工员。听说我放暑假回来了,二话没说,直接来到我家。见面后,让我颇感意外,发现他和我想象中的玉山叔判若两人。儿时的玉山叔脸蛋胖胖的,长得虎头虎脑的,眼前的玉山叔个头不高,又黑又瘦,脸上也长了胡子,给人的感觉不像一个青年人。听玉山叔说,生产队里种了50多亩烟,生产队里建了3个烟炕,几乎每天都得组织生产队的男女劳力出烟、打烟、系烟、炕烟、检烟和卖烟。听说我回来了,他把工作安排给别人,连脸和手都没来得及洗,就直接奔向我家。快到中午了,人们渐渐离去,我强留玉山叔在家吃了顿午饭。
午饭后,玉山叔约我去灰河洗澡。
灰河就在我家南边500米处,据说是大跃进时期有县里组织全县民工用了6年时间建成,河宽约鴇F0米,正常水深1米左右,东西走向,河里生长有老鳖、黄鳝、泥鳅及各种野生鱼类,少年时候,每逢涨大水,河两岸的大人小孩就会拿着网兜、篮子等器具在河边捞鱼,每次都有很大收获。
一到夏天,来河里洗澡的人很多,无论大人、还是小孩,趁着洗澡的功夫,还会在河沿边捉黄鳝和泥鳅,很好玩的。
我和玉山叔来到以前我们常洗澡的地方——老河湾。每到夏天,来这里洗澡的人很多,一是这里生长着几棵老柳树,可以乘凉,二来这里水质清澈见底,河水不深,洗澡时不会出意外危险。我俩到老河湾时,河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头。看到久违的老河湾,我迫不及待的脱光衣服,跑到河边,一头扎进水里。好舒服的河水呀,让我顿感凉爽许多,在水里,我做着各种游泳动作,和大伙戏耍、打水仗,感觉幸福极了。
洗完澡,告别泳友,我和玉山叔沿原路向家里走去。走在路上,玉山叔告诉我说,大队刚刚建了一个面粉厂,生意十分红火,有机会一定带我去大队面粉厂看看。
第二天刚吃罢饭,玉山叔就到我家来了。他说,昨天刚装完炕,生产队没啥大事,上午可以带我去大队面粉厂转转。我一听,可高兴了,因为我大姐也在大队面粉厂工作,具体负责账目,因为面粉厂生意好,工作繁忙,尽管离家不远,也很难回家坐一会儿,我回来后,还没见到她,想顺便去看看大姐。大队面粉厂位于赵庄村东北部1。5公里处,紧挨着大队部。我和玉山叔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大队面粉厂。
面粉厂院里已经有不少群众来换面,我和玉山叔把自行车找个地方锁好后,我们挤进屋里,看到我大姐正在聚精会神的记着每一笔账。我走过去,和大姐打了一个招呼。大姐比我大4岁,人很贤惠,长得亭亭玉立,非常好看。大姐为了供我上学和在家照顾患有精神病的妈妈,初中毕业时,放弃了去公社高中上学的机会,安心在家务农和照顾家庭。大队面粉厂建成后,可能是父辈的关系吧,就被大队安排进面粉厂上班。
由于大姐很忙,我和玉山叔不便打搅她,就来到机房转转,面粉厂规模不小,据说投资20多万元,占地6亩左右,年产值50多万元。面粉厂的建设给大队和群众带来不少利益。年底群众还能分到红利。在机房内,我见到了她,一个让我至今无法忘记的人。
她姓张,名叫跃丽。她和我同龄,是我的小学同学,和我一个大队,家住张侯庄村,她父亲是大队副书记兼民兵营长,家境很好。
由于彼此早已相识,说起话来自然就多。我们闲扯了一些离校后各自的情况和家庭情况,闲谈中,我仔细打量了站在眼前的姑娘:十七、八岁摸样,眼睛大大的,个头匀称,胖瘦适中,头扎两个羊角辫,身穿劳动布工作服,算得上一个标致的姑娘。从彼此的眼神里有种相互吸引的感觉。直到玉山叔在一旁催了我几次,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面粉厂。
回到家里,我坐卧不安,满脑子都是跃丽影子的,总想找借口去面粉厂玩,跃丽也以找我大姐玩为借口,来了我家几次。我俩相约夜晚时在面粉厂后面的小路见面,一来二往,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暑假把我搞得神魂颠倒,把学习早已忘到了脑后。
新学期开学了,我带着对家乡和跃丽的眷恋来到学校。不知怎的,上课思想总走神,开小差,满脑子都是跃丽的影子,暑期中的点点滴滴始终萦绕在脑际,挥之不去。课任老师在课堂上点了我几次名,让我注意,可我已无法控制自己,我也感觉到自己早恋了。恰在此时,我又收到了一封儿来自家乡的信,我猜想到肯定是她写来的,果不其然,正是她的来信,我偷偷跑到厕所内拆开信,打开来信,看到一行行让人心动的语句,让我真想一下子飞到她身边。
精力不集中,思想开小差,学习成绩严重下滑,几次月考,我的成绩都直线下降,老师找我谈心,同学们也感到奇怪,我也寝食难安,晚上开始做恶梦,记忆力也大不如以前,到医院一检查,发现自己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不得已,我只得请假治疗,父亲得知缘由,狠狠地揍了我一顿,没办法,还得带我去医院检查治疗。医生诊断的结果让父亲目瞪口呆:“该生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建议休学治疗”。
为了儿子,父亲忍气吞声,拿着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带我去了学校,找到班主任娄老师说明情况,娄老师看了诊断证明后,十分惋惜的说:“跃民有了病,得抓紧时间治疗,休学手续我负责办理,你们回家后好好治病,争取早日来校学习”。
娄老师去教导处很快就为我办好了为期一年的休学手续。
听说我因病休学了,师生们为我感到惋惜,纷纷出来给我送行。
离开学校后,父亲去单位找到院长请了假,又四处借了些钱,然后带我去市里专科医院给我治病。可怜天下父母心呀!父亲为了我,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为了筹钱,他借东讨西,甚至找到院长,院长破例开了条子让父亲从会计那里借到了五千元现金。两个月下来,父亲眼圈红肿,瘦了鴇F来斤。看着父亲消瘦的脸庞,我忍不住抱着父亲痛哭起来。
随着病情的好转,医生告诉父亲,让我出院后在家多休息,多活动。
出院后,父亲把我送回了老家休养,走在回家的路上,父亲言传身教,劝诫我不要为了过早考虑男女私情,等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再找女朋友也不晚。父亲的话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
听说我不上学了,村里人议论纷纷,跃丽也因社*压力同我断绝了一切联系。
休学在家的一年里,我不断回想以前,不怨任何人,是自己的荒唐无知,才导致如此的后果,自酿的苦酒自己喝,我挺住来自各方的压力,闭门不出,静下心来,重拾高中课本,认真学习。
这是我上学时期因早恋引发的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这段苦涩的初恋让我和家人付出了及其沉痛的代价。
☆、第八章 重回课堂
第八章 重回课堂
一年的休养,让我也感觉到自己成熟不少。一个人,如果在社会上没有建树和成就,人们是会看不起的,甚至会对你说长到短,造谣中伤,在家的日子里,我完全领略到了。
新学期开学了,父亲把我送回县,办理了复学手续,我被学校教导处安排到高三(2)班,班主任姓辛,名遂山,30岁出头,个子不高,又黑又瘦。听学生说,辛老师是本科生,毕业于郑州大学物理系,教学经验丰富,待学生亲如子女。
有了以前的教训,对于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我倍感珍惜。课堂上,我精力集中,专心致志听老师讲课,记好课堂笔记,课后,我认真做好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并挤出时间系统复习以前课本知识,不懂不会的就去找课任老师和同学们请教。由于心无杂念,一心用在学习上,加之高一、高二时扎实的学业功底,我的学习成绩进步很快,几次月考,都是全级前20名,辛老师在班上多次表扬了我。
进入高三,最重要的就是在各科老师的指导下,系统复习一至三年级知识,以备迎接七月份的高招。
得知我复学以来的表现和骄人成绩,父亲和家人都非常高兴。在我参加高招前,父亲不顾炎热天气,不时的会买些复习资料和好吃的食物骑着自行车给我送到学校,看着父亲黑瘦的脸庞,让我心生感动,多次流出幸福的热泪,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加倍努力、认真复习,力争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大学,绝不辜负父母的一片爱心。
付出总有回报,辛勤的耕耘喜获丰收的果实。由于自己的不懈努力,加之学校师生们的热情相助,当年高考时,我头脑清晰,发挥超常,高招成绩揭榜时,我居然进入录取分数线,被一所师范学院录取。
被大学录取的消息在当地不胫而走,曾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跃丽的家人还专门托人来提亲,被我谢绝。为庆贺有史以来村里考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大队专门为我演了场电影。大队党支部书记张万山在电影会上直夸我的父母教子有法,并激励其他孩子们以我为榜样,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大学,成为国家有用人才,走出乡村,为社*多做贡献。
☆、第九章 不该发生的换亲悲剧
第九章 不该发生的换亲悲剧
就在我即将踏入梦寐以求的大学校门时,我们村子里发生了一桩不该发生的悲剧:一对儿青年男女为抗争买卖婚姻,一块儿投河殉情,在当地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故事发生在改革开放前的一九八三年秋季。当时的农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很盛行,男女主人翁赵景旭和赵世花由于家庭出身原因,尽管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确切的说应该是26岁左右吧,可是,竟然没有一个来上门提亲的人。双方父母急在心上,但毫无办法,最后,只好备些厚礼、厚着脸皮去找村上一个媒婆帮忙。
媒婆姓余,名巧枝,50多岁摸样,个头不高,体型较胖,她丈夫姓赵,名停顺,中等身材,长得黑不溜秋,是一个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没什么学问和手艺,终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停顺比巧枝大6岁,不知二人是怎样走在一起的,发现停顺很怕老婆,一切全听老婆指挥。巧枝一贯好吃懒做,终日在家搽脂抹粉,凭着一口巧嘴混饭吃,她家里每天都聚有不少光棍汉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是托余媒婆给他们或子女介绍对象的。
赵景旭和赵世花出生于同一个村,年龄相仿,赵景旭出生于1955年6月,赵世花出生于1956年8月。家庭背景差不多。赵景旭的爷爷赵豪仁解放前做过伪保长,赵世花的爷爷赵泰安曾在赵豪仁手下跑过,“文革”中,赵豪仁和赵泰安均作为黑五类受到打击,终日不是像狗一样被牵着戴高帽子游街示众,就是被逼着干脏活、累活、重活和背主席语录,稍有不从,就得挨打受骂。
赵景旭和赵世花自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作为“狗崽子”也备受歧视,自卑感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俩人是同学,相同的身世命运让他们同病相怜,相互照顾,彼此互生好感,初中毕业时,尽管俩人成绩都很优秀,但由于家庭出身原因,没能被大队推荐去上公社高中,毕业后,双双回村务农,随着年龄的增长,俩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有事时,只能靠写信联系。两个人尽管生活在同一个村里,彼此想见面拉拉家常、说说知心话是不大容易的,因为当时的农村还很封闭、落后,男女授受不亲,一旦有青年男女聚在一块儿,有事没事,都会遭人非议,说长道短。
赵景旭和赵世花到了恋爱的年龄,彼此相互吸引,总想找机会坐在一起互诉衷肠,倾诉相思之苦。没有办法,只好靠书信来表达相思之情。
俩人的地下恋情在不断发展和升温,他俩有时也会在信上相约见面和约会地点,他们晚上经常约会的地方就在老河湾老柳树下,见面后,彼此表达不尽对双方的思念之苦,并相互换了定情信物各自的手巾,月光下,景旭和世花彼此相拥,深情的凝望着对方,他俩誓言,生在一块儿,死在一起。
私密的约会和书信的频繁往来,让双方家人生疑。有一天中午,赵世花吃罢饭和同村的几个姑娘去邻村桃奉街赶庙会,邮递员把世花的信交给了世花的哥哥赵世玉。赵世玉身材魁伟、面庞白净、体态匀称,在当地也算得上一个帅小伙,他比妹妹世花大三岁。长得帅又有什么用,由于家庭出身原因也耽搁了婚期,终日呆在家里,四门不出,大门不买。在家里没少接到景旭寄给世花的来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世玉猜到了七八分。他私自拆开来信细看,看后目瞪口呆,气不打一处来。世玉赶紧喊来正在院里忙碌的父母,把来信念给爸妈听。夫妻二人气得差点昏厥过去,最后商议,家里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制止景旭和世花的地下恋情。
世花的父母、哥哥当即拿着景旭写给世花的信到景旭家。当着景旭父母和家人的面,把景旭骂得狗血喷头,一钱不值。双方家长还在大街上互相指责,彼此对骂,一时间,街坊四邻、男女老少都出来看热闹。景旭和世花的恋情就这样被曝光了,这在当时是一件令人不齿的丑事。
世花赶庙会回来后,得知此事,大哭一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这可急坏了家人。他们怎样劝说解释都不起作用,这才想到来找余媒婆。
余媒婆看着世花父母掂来的礼品,心花怒放,嘴里一个劲儿的说:“这是好办,包在我身上”。
余媒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走动串西,四下打听,没几日,竟真的为世花父母物色了一门适合双方换亲的理想的人家。听到这一消息,让世花父母兴奋不已,他们又置备了一些礼品来到余媒婆家,催促余媒婆赶快去提亲。
余媒婆娘家有户本家叔叔,名叫殷富,六十多岁了,在村里也算得上大户,据说也是家庭成分问题,把儿子的婚事耽搁了,儿子名叫会启,个头不高、长相一般,三十好几了也没人来提亲,愁得他终日和父母拌嘴,埋怨父母不该生养他,害得他至今打光棍。有时气急了,还拿父母出气,不是打,就是骂,会启兄弟姐妹4个,他排行老大,老二是个女孩,叫会英,大概23岁左右,长得也挺标致,初中毕业后,在家务农。会启经常唠叨和逼迫父母,让会英给他换个媳妇,村里人都说会启想媳妇想的得了神经病。父母在家里只得忍气吞声,默默忍受。
余媒婆的到访人给会启家也带来了希望,说明来意,会启的父母也高兴万分,认为双方情况比较合适,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只等余媒婆回个话。中午,会启的父母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她,临走,还硬塞给余媒婆200块钱,希望余媒婆牵线搭桥,给会启找一个女人做媳妇,让余媒婆高兴得拍着大腿说:“请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回到赵庄后,余媒婆直接到世花家,告知世花父母男方的家庭情况,希望双方父母尽快见见面,商量下订婚的事宜。
世花母亲来到世花床前,一边安慰还在哭泣的世花,一边顺势向其说明换亲的事,让世花气得在床上双腿乱跺,并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世花的性子家人是领教过的,小时候,世花和哥哥因为一个玩具手枪打了起来,世花吃了亏,跑回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撵着哥哥砍,吓得哥哥直求饶,最终把玩具手枪亲手递给妹妹才罢手。知道世花的脾气不好,对于这次提亲,父母也不敢硬逼,只是好心相劝,说她和哥哥年龄都不小了,早该定亲了,云云。
世花心里早已装着景旭,月下俩人发的誓言始终在其脑际萦绕。父母唠叨多了,世花告知家人,这辈子生是景旭家的人,死是景旭家的鬼,谁劝也没用。
看着说不动世花,父母自作主张,通过余媒婆撮合,硬是张罗着选了个吉日为世花兄妹定下了亲事,并商定了婚期:农历9月6日。
自从世花家人到景旭家闹腾后,几天来,世花和景旭之间几乎没有一线联系,世花天天躺在床上哭闹不停,同时,她也在谋划着见见景旭的法子,世花的家人在紧锣密鼓的为其兄妹张罗婚事。
随着婚期的临近,世花约见景旭的心情越来越迫切,她不再哭闹,对家人也没有敌意了,她偷偷给景旭写了几封信,但都无法发出,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