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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雪手握长枪,枪尖瞬时凝出一点白芒,猛地上挑划出一道淡淡的“半月”竟将最先飞来的箭矢震落。
她的枪法传自其父,又得无名道人亲授真气,本身招式刚烈,大开大合,最适合冲锋陷阵,再加上那真气的辅助,更是如虎添翼,一套叶家枪法被她舞得如封似闭,密不透风,仿若犹如神助。
她身后千名紫云骑虽没有这等修为,那三尺来长的佩剑也不适合用来抵挡烈箭,但他们有铁一般的身躯,更有不屈的气势,甚至那威猛的身躯中了十七八箭,只要坐下马匹不倒便能一往无前!
四十丈!
二十丈!
不断有紫云骑在箭雨中倒下,但每一个人的倒下更坚定其他人誓死不屈的信念。
那高公公此刻退了极快,已到了己方弩阵之后,而他的那双眸子已不住地在碧色与黑色之间来回交替。
他本想用那对妖瞳盯住叶千雪,可他惊骇地发觉自己的妖瞳竟对那个丫头没有半分作用,而此刻她身后的紫云骑散发出的莫名气势更是叫人心惊肉跳,于是他咬了咬牙当先退上了山。
那些原本守在弩车旁的骑士一见高公公率先逃走,也纷纷大肆效仿,那本在操弄弩车的士卒更是扭头就跑,只不过他们的反应实在太慢,究其原因是他们的心已裂,胆已寒,腿已软,就算爬也爬不出半寸。
而此刻叶千雪已率先临近敌阵,这一次她并没有手下留情,枪尖带起一抹湛蓝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冲了进去,霎时,一枪飙血、泅染白袍,再度击出已无人敢轻缨其锋!
而那身后紫云骑同样不甘示弱,提剑来杀,更有甚着,瞪着眼珠子向那山上的逃兵追去,仿佛杀红了眼。
那叶千雪扭头瞧着这等情形,当下一声呼啸,身边护卫接二连三呼啸而起,这是军中用来传递临时动向的暗号,叶千雪也恨不得亲手杀了高公公,但她更知道此刻逃脱为上,既然一路冲破敌阵,当务之急便是率军撤走。
叶千雪走得极快,判断也极为准确,但是快马不到半柱香的路程,便赫然见到前方道路已被一堆高达两丈的枯枝乱石堵得严严实实。
叶千雪见着勒住白马停步不前,一颗心已跌进了谷底。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黄雀枝上观(一)
乌江踏月,四面楚歌。
那山,那人,那旗帜无一不昭示着叶千雪此刻已深陷重重绝境。
而更为糟糕的是方才一番绝地冲锋,已耗光了紫云骑战马仅存的战力,有数百匹神骏已伸出舌头淌着口水任由主人拉扯也绝不再挪动半步,更甚至已有“口吐白沫”侧翻在地的,这是极度虚脱的表现。
而人呢?
叶千雪不敢去转身去瞧身后众将士的表情,想来一定很悲凉,很灰败,更有一种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愤慨。
号称不败神话的叶家紫云骑此刻已如丧家之犬,瓮中的鱼鳖,人人面露沮丧,士气已跌破了冰点。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这个不称职的“领军”。
是自己心气急躁,星夜兼程硬将他们带到了京城,又存着相当大的侥幸,在明知这条谷道有可能步入黄泉的前提下仍大张旗鼓的行军。
虽然这样有一部分是为隐藏王将军让他更为安逸的北上,是属于大义,是该做的,但扪心自问,她难道没有一点私心作祟?
有的。
岂止是有,细细想来从将这千名紫云骑将士带离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已偏离了父亲的教诲。
“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自作聪明,又怎会陷入如此绝境。”
叶千雪在极力自责。
她甚至觉得这种愧对与过错唯有鲜血才可以洗刷。
“咚,咚,咚……”
远远传来地隆隆敲击声犹若擂鼓,仿佛是一位身高十丈的巨人正踩着咄咄逼人的节拍缓缓逼近。
叶千雪不用回头就知这是用铁剑不断击打盾牌所发出的敲击声,而能达到这等效果,那来者必定数以千计。
果然,当她策马来到大军阵尾时,便见那百丈之外旌旗蔽日,展展旌旗之下是密压压的人群方阵。
方阵之中人人身着叶家统一制式的轻甲,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持剑正不断敲击着盾身,那整齐划一的敲击动作与步伐不仅比战鼓更响,也比战鼓来得更有威势。
咚,咚,咚……
“停!”
突然,只见那立于方阵之前的高公公突然大手一挥,后方一士卒厉声喊停,那三五千人的方阵立刻鸦雀无声,当真令行禁止,绝无一人出错。
那高公公策马走上前来,大声道:“这两面山崖上是我朝北衙禁军的劲弩,在我身后是南衙禁军的热血男儿,而在你身后……呵呵呵,本公公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立刻下马受降,如此,本公公大可既往不咎说话依然作数,你身后那些紫云骑将士也均能留得性命。”
叶千雪知道这高德顺说得很对,不论是天时地利与人和,自己都处于劣势,若两军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她并没有回话,就连瞧也没正眼瞧他一眼。
她只唤来了近旁的传令官道:“鸣号角,一长三短。”
那传令官惊住。
他知道叶家紫云骑中向来任何命令向来都以不同的呼哨声在暗中传递,若正用到明面上谁都可以听见的号角,那就只有两种信号,要么进攻,要么撤退,但这“两短一长”却并不常用,因为它一旦吹起便是要大家四散逃命去!
“这,小姐……”
那传令官在犹豫,可下一刻他已抽出的号角,因为他看到了自家小姐突然淡淡地望着他。
他当然不怕死,而却从小姐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坚毅,更何况紫云骑向来军令如山,小姐是将,自己是兵,小姐是主,自己便该依附听命。
“呜,呜,呜――!”
号角声苍凉而凄清,众将士的脸色愕然而扭曲,但旋即就见传令官一马当先离群而去,退至那枯枝乱石旁双手竟开始有条不紊的攀爬。
他这个举动引来多人的注目,然后便有第二个跟了上去,第三个,第四个,一时间,那披伤挂彩,尚余八百余人紫云骑已如潮水一般四散而开却又有条不紊地撤退。
是的,叶千雪知道久经熬炼的将士即便是逃跑也不会像普通士兵那样亡命奔逃,他们每一个都知道如何更好的保全自己的性命,若算准没有机会便会不遗余力地给同袍制造机会。
叶千雪相信他们定能逃出大半!
那一直安坐在马背上的高公公一张脸忽然变了颜色,他实难相信这个叶家的鬼丫头竟不顾其父亲打下来的一世威名,叫那号称不败神话的紫云骑集体溃逃。
只瞧他瞪圆了眼珠子,嘶吼道:“杀,不要放走一个!”
“嗖――!”
高公公话音刚落,身后南衙禁军传令兵突然就射出了一道红色传令烟花,这在白天看来不太显眼,但却足以让山崖上的大部分北衙禁军瞧见。
于是,那漫天箭雨顷刻斜洒而下,犹如两股突然架起的“长虹”,但这长虹却是致命的。而那条条燃着火焰的滚木,更如那翻滚的战车,顷刻将并不算陡峭的山崖燃了个遍,所过之处植被焦枯,却很少伤到分散而开的紫云骑将士。
众人心中也暗暗心惊,若方才还集体站在那里,若没有这道“撤退”的命令,大约自己就成了活靶子了。
忽然,一声震响在耳边顷刻炸开,那名将士面色一变已被卷入了燃燃大火之中。
“是神机营的火炮!”
也不是谁先喊了句,这八百四散逃跑的速度也更快了,任谁都知这神机营火炮是何等的威猛。
一时间,火弹漫天飞舞盖过了所有武器的荣光,只听隆隆炮声不断,谷道内遍地开花,仿佛一座火山般正展示着獠牙,随时随地都要喷发。
而此刻待在这“火山口”上的八百紫云骑已是危在旦夕,人人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不仅是他们,就连那高公公身后的南衙禁军也显出了惊容与愧色。
他们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要连通北衙禁军,甚至是神机营将装满獠牙的利器对准身为同袍的紫云骑。
这到底为什么。
已有大部分人望着高公公,但他们无一人敢出头问询,毕竟自己身为一个士卒,人微言轻,只能将疑问压在心里。
场上无论是谁心中或多或少都在震撼与骚动着。
但惟独那手持长枪的叶千雪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坐下的白驹也不惧那连天炮火的震响,竟是待在那里纹丝不动,显得极其灵骏。
而此刻她的一双眼睛早已盯住高德顺多时,直将那高德顺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从脊椎尾部凉到了头顶。
忽然,她动了。
坐下白驹猛然发力,铁蹄撩沙,银鬣乘风,当真不动则已,一动势若雷霆。
而她手中的一杆亮银枪已笔直的朝前,带着必死的信念一往无前,心中的内疚与自责也只能用鲜血去洗刷,高公公的鲜血或她自己的,
没有别的选择!
而这幕不但高公公瞧见,他身后的三五千南衙将士瞧见了,甚至就连那个率先逃走的传令官也看得清清楚楚。
而就在这数千双眼睛的凝视下,忽然那号角声又起,这一次不再是满含苍凉和悲腔,取而代之的是激进与不屈。
冲锋,冲锋!
闻听战斗的号角,存活下来的紫云骑将士热血被“噌”地点燃,分散四处的紫云骑纷纷霍然转身来随着那战火纷飞中的白马再度冲锋。
不到数息的工夫,这散兵游勇般的紫云骑便再度集结成了三角冲锋阵型犹如凝成了拳头般随着白马主人前进。
高公公看到这里神情已扭曲的可怕,突然只听他狂喝道:“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谁杀了那叶千雪,赏金千两,官晋三级!”
身后五千南亚禁军一愣,虽然他们不愿,但军令如山,只听一人高吼“架剑,列阵!”
众人只得将右手的剑缓缓抬了起来架在了盾牌的上面,这是一个标准的刺杀姿势,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依仗大盾对面绝无半点胜算,来者定然十死无生。
而就这个时候,那东面的山崖忽然传来一声惊天炸雷,上面旗帜悉数被轰成了齑粉。
所以的人都愣住,甚至那叶千雪也突然放缓了速度,那晴天怎会有炸雷?
“莫非……”
而与此同时,那原本安排神机营火炮位置的山崖旁静悄悄地出现了小小的人影。
随后就见这小小人影站在崖边,一脚踏着峭石,意气风发地呼喝道:“蠢女人,你要送死小爷不拦着,但是我与这姓高的老妖怪还有点个人恩怨,麻烦你让让,小爷这就和他清算清算……”
说着,就见听身后砰然一声作响,那原本射向紫云骑方向的火炮竟射向了五千人的方阵!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黄雀枝上观(二)
不可能!
这小子为何在上山,他又是如何摸到神机营的位置,山上那三百名守卫都是死人么,难道都在刚才一击炸雷中灰飞烟灭了么!
这帮废物!
高公公内心在咆哮,若不是碍于身份他只怕要喝骂出声,此刻,他一张脸已阴沉得可怕,一双眼珠子死死盯住山崖上兀自得意的身影,瞳孔竟在碧色与黑色之间来回交替,宫袍内的每一处肌肉都在不停地颤抖,显见这已是惊极,怒极。
而这神机营的火炮被夺,后果将不堪设想,情况逆转都不为过。
果然,那枚火弹甫一落入阵中,立时、残肢横飞,尸块乱洒,只一个照面便有一两百名南衙禁军顷刻身亡。
这等惨烈的画面让每一个南衙禁军士卒都为之惊颤,而更糟的是,那遭受波及尚未死透的士卒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更有十数名全身燃着熊熊大火的士卒疯一般地向人群冲去。
“救,救救我,啊、救,啊啊—!”
惨烈的痛嚎,燃烧的火人,这些火人此刻已不是同伴,而是一具具恶鬼,将要拉着自己同赴黄泉!
众南衙禁军见着脸色不禁纷纷急变,而比脸色反应更快的是身体,他们几乎下意识地开始急退。
一时间人推人,人挤人,恐慌犹如瘟疫一般蔓延,人群也若潮水一般散开。
“站住!!”
突然,那高德顺凭空一声断喝,响声如雷过耳,让各人身形猛地一顿,跟着眼前一花,便见那眼前十数火人顷刻纷纷倒毙。
出手的是高公公,只是没有人瞧见他是如何出手的。
众人来不及惊讶,就听高公公已高喝道:“一帮废物,难道尉迟德平日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众南衙士卒微微脸红,不过这倒也不能全然怪责他们,毕竟这些火人都是一班同吃同睡,同去一个窑子同抱一个女人的好兄弟,骤见兄弟遇难不能帮忙也就算了,但无论如何不想再去插上一刀。
而有的人虽想顾全大局,更想给他们一个“痛快”,但那“火人”数量委实太多了些,自己英勇上前,只怕还未出手就被另一个抱住,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毕竟无论是谁能在京城当着体面的禁军,领着优渥的奉银,都不会急着去死的,而这般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早也消磨了他们的斗志与血性。
不过日日操练的成功犹在,前任统领尉迟德的余威更是迫使他们再次集结。
高公公的面色稍霁,崖上的莫少英面色却不轻松,他本以为这一发火弹便足以震慑人心,将那阵型一举打乱,好让叶千雪趁乱冲出重围。
现在看来只怕不行了,不过没什么不是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再来几炮!休怪我心狠了。
“砰!”
一枚一丈长宽的火弹燃着滚滚黑烟,拖曳着长长的焰尾犹如一条火龙般从崖上扑下,更有几枚火弹紧随其后,与此同时,只听那莫少英大喝道:“蠢女人,你还在等什么。”
崖下叶千雪一听,微一犹豫便一马当先全力冲刺,身后紫云骑也是士气一振,纷纷卯足气力跟随。
南衙禁军见着这等“上下夹攻”的阵仗,人人已是面如土色,那高公公不由大喝出声:“守好你们的阵列!!”
这一句话说得极快,但比话语更快的是高公公突然飞纵的身形。
只听他说到第一个字时,人已高高跃起,胯下马驹禁受不住他这一跃之力,当先跪倒在地。而说到第五个字时,人已纵上几丈高空,竟一掌拍开了火弹,叫它硬生生地改变了轨迹落在了阵外。
而比这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高公公竟没有随着火弹一起落下,而是一手攀附崖壁,再次上纵,看样子竟要直上崖顶。
众南衙禁军和西面崖壁上的北衙禁军看呆了,他们几时见过这等惊世骇俗的武艺,见那高公公孤身攀跃崖顶,不由纷纷大喊:“高公公神勇无双!”
众禁军士气大振,心下也随之镇定,均知只要高公公干掉崖上那人,夺回火炮,那么便奠定了胜局。
至于怒马而来叶家小姐和她身后的紫云骑将士,他们只要全力拖住便可,毕竟联手拖住紫云骑的突围相,较与之拼命要来的简单。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莫少英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委实没有想到临到头来,这姓高的老妖怪竟还有这等杀手锏未曾使出。
凌空攀崖,一纵数丈,这是何等高绝的修为。
莫少英突然说道:“卓坊主快起咒,挑威力最大的。”
监督神机营俘虏的卓于晴一愣:“什么?”
莫少英道:“因为我们有大麻烦了。师弟,弟妹护卓坊主起咒,快!”
那身后监视神机营俘虏的莫、白两人一听面色微变,未及问话就见崖上半空突然幻化出一只三丈来长的半透明巨爪向莫少英当空抓下。
砰!
巨爪这一击自然落空了,但那威势足以震撼崖上的每一个人。
“他奶奶的死太监!”
急纵而开的莫少英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灰,这还未骂爽,就听一旁被自己三人捉住的七十来号神机营士卒纷纷大喊道:“高公公救救我等。”
那高公公望着这群被圈禁的神机营俘虏忽然狞笑了起来,那神色竟益发渗人,那暗暗护着卓于晴的莫仲卿见着面色忽变,急道:“跑,都快跑!”
众神机营俘虏身处之处,乃是用石块围成了一个圈子,莫仲卿说过只要他们不跑便留住性命,可现在这人为何又要自己跑?
这稍一愣神间,众俘虏便见面前一黑,顿时均没了知觉。
而莫少英等四人却看到高公公凌空一抓的同时,先前那只巨爪复又凭空出现,这一爪之下就将这七十来号人瞬间拍死,顿时骨裂身碎,血肉淋漓,那从具具尸骸中流出的鲜血迅速汇集成了一大摊血泊,转眼又分成数股涓流缓缓淌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