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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迟。”她朝门口走去,吓得男人立在原地竟不敢动弹。
那双眼睛,委屈得让人不忍再看。
“他消失不见了,我找了他好久,我找不到,这些年,我不曾安心。”小清走到男人面前,距离近的,可以听到彼此身上的呼吸———
他在紧张。
感知到这一点,宋允清想去牵他的手,针管早被拔了,手背渗了血,晕染开来,红得刺目。
“我叫他,阿迟。”
大概没有人忍心拒绝这样的女人,从希望到失望,又从失望里努力寻找安慰,这一刻,她承认自己是个可怜者。
“你,你别哭了。”男人慌了手脚,一拍脑门长叹一口气,“行行行,我真是怕了你,我是冯迟,我是冯迟可以了吧?”
边说边把她往外推,“你别哭了啊,自己叫护士给你打针,那个,我先走了啊。”
允清没有拦,拽着衣角低头在原地,头发遮了脸看不到表情,男人松了气,却看到地上一滴一滴晕染开来的眼泪。
他不做声了,沉默出门,手握在门把上又突然回头,“方以明。”
“我叫方以明。”
说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异常低缓,允清再抬头,人已经离开。
“咚咚咚。”敲门声骤响,这次进来的人是梁跃江。
“你好些了么?”她问。
梁跃江点头,他笑着看她,倚靠着门板一副潇洒姿态。小清知道他在等她说话,也知道他想听什么。
“小清?”
“我没事。”她对他笑,也不再吭声了。
“姐。”推门进来的宋汉南,他很着急,看到梁跃江时,表情立刻变得纠结,“江哥,你是不是特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
梁跃江笑着不说话,宋汉南怀疑,“是不是你名里有个‘江’字,所以你要去跳江?”
梁跃江笑出了声,点头表示很欣赏这个理由。
“小汉。”允清叫弟弟,“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什么人?”
“送我来医院的人。”允清说,“他帮我垫付的住院费,我要还给他。”
“简单啊,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
允清想了想,对弟弟点点头。
把姐姐接回家,宋汉南一脸诧异的望着梁跃江,“你不回自己家休息?”
他摇头,“回公司,你待会顺路送我。”
宋汉南应声,转而对姐姐说:“妈等会回来,和小醉婶婶一起。”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姐,妈有事跟你说,你悠着点。”
允清也没在意,提及别的,“小汉,你记得帮我去找他。”
“谁?”宋汉南一下没明白。
允清动了动嘴角,念叨一个名字:“方以明。”然后小声补充,“我把钱还给他。”
梁跃江不解:“谁是方以明?”
“送我姐进医院的人。”汉南拍拍他的肩,“江哥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
允清回房休息,这一觉睡到自然醒,一看竟到晚饭时间,下楼看到妈妈和小醉婶婶都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闲聊,还有汉南,也陪着一起喝茶。
“清清。”妈妈示意她过来,婶婶陈醉一见她就开心,走过来牵她的手,“清儿,好久不见了,你叔叔也惦记你。”
“醉婶婶。”小清见到对她疼爱有加的长辈,打心眼的高兴。
“来,先吃饭,你父亲晚上不在家吃。”苏又清对女儿说:“小醉婶婶这次来,也是有事跟你说,你叔叔有个朋友的儿子,学医的,上个月回国。”
允清一下子就明白了,苏又清拍拍女儿的手,“年轻人在一起聚聚,会有很多话题。”
宋汉南在一旁憋足了笑意,被妈妈瞪了回去,允清倒是没说什么,苏又清当女儿默认,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儿女幸福,为人父母,是一生的牵挂。娶妻嫁女,人之常情,苏又清放不下女儿,她不忍女儿成为福薄之人。
“程远剑,31岁,留美博士,相貌英俊,恋爱次数是零。”饭后在院子里休息,宋汉南打趣道:“条件不错,可以列入姐夫的考虑范围。”
宋允清笑出声,“那你今后还得孝顺你姐夫。”
“我无所谓。”汉南耸肩,举起啤酒示意,“只要你快乐,十个姐夫我也乐意去孝顺。”
“傻。”允清和他碰杯,姐弟俩相视一笑,喝光杯里的酒。
“宋小姐,你真打算去相亲?”
“没打算。”小清说:“先答应着吧,我会想办法拖的,我不想让妈妈担心了。”
“江哥呢?不考虑了?”
“他有自己的新生活。”小清低下头,“我和他都过去了,没想那么多。”
“是不想去想,还是不敢再想?”
“有区别么?”
汉南点头,“区别很大。是前者,那就证明你真的死心了,但如果是你不敢去想,性质就不一样,你对他还有感觉,只是心存芥蒂,过不去自己那关。”
宋允清听的很认真,半天没有吱声。
“姐,你忘不掉他,对吗?”
她想了很久,两人都不说话,沉默得不能再沉默,良久,允清开口,“我忘不掉。”
“我认识他二十四年。汉南,就算我忘得掉这个人,也忘不了这些时间。”宋允清承认,“我的确不敢去想,我不敢重蹈覆辙,而且,我有我自己放不下的事情。”
“你还在找他吧?”宋汉南明白姐姐的难过,他表达得委婉:“其实冯迟他……大概也就那样了。”
“不说了。”宋允清打断,“我去陪小醉婶婶。”
“对了!”想到什么,她再三叮嘱弟弟,“记得帮我找他啊。”
宋汉南点头,一脸无奈,“知道了,方以明。”
方以明。
允清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挥之不去的是冯迟的脸,这些年,她断定他还在世,这也成为她赖以存活的理由。冯迟是个好男人,护她,爱她,教会她许多。
人生数年,碰到一个这样的男人,真的不易。而如今,宋允清觉得自己心里的希望又熊熊燃烧,整个人都沸腾起来。她兴奋,好奇,甚至,多年来不曾有过的安心,也渐渐笼罩她的生命———
方以明,怪你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又或者,根本就是故人归来。
想到这些,宋允清的心情瞬间变得大好。
*
得到方以明的消息是两天后,宋汉南一通电话说得晕乎乎,允清还以为他喝醉酒了,语气神神叨叨的,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到“方以明”三个字。
宋汉南确实喝了不少,允清赶到的时候,180的大男人歪歪斜斜地靠在一个女孩身上,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那女孩急着要把他推开。
“宋小清!”宋汉南大喊,夸张地挥着手。
她无奈,“喝多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宋汉南只是笑,西装笔挺,连酒醉都姿态风流。
“就是就是,你快跟你女朋友回去吧。”扶着他的女孩点头附和,避之不及。宋汉南一听,笑得更厉害,把她抱得更紧,“你猜呢?”
宋允清看着弟弟一副耍流氓的模样,心里大概明白几分,那女孩脸色绯红,再也不敢推开宋汉南了。
“嗨,我叫宋允清。”她走到女孩面前,“我是汉南的姐姐。”
宋汉南笑得好不得意,一把搂过女孩的肩,把她困在怀里,“这是笑笑,程笑笑。”
直接无视耍无赖的弟弟,允清牵起她的手,“吓坏了是吗?笑笑,你别介意,我弟弟喝醉了,有机会到我家玩。”她把笑笑拉近了些,凑到她耳边,说:“你别怕,我把汉南关起来,不让他出来吓你。”
程笑笑一下子就笑了,眉眼干净,对允清点了点头。把弟弟叫到一旁,他的眼神还注目在笑笑身上。
“就是那个女孩子?”
宋汉南点头,“程笑笑。”
“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她说,“今晚你故意的吧?让我来见笑笑,她怕你。”
“她怕我们家。”宋汉南也是无奈,“所以,先让她见宋家最好相处的人,压惊。”
允清回头,程笑笑对她笑,眼里尽是紧张和羞涩。姐弟二人并肩而站,漫天的繁星作陪衬,如画之美。
“方以明呢?”允清记挂这件事,伸出手说:“把他地址给我。”
汉南耸肩,“这么急?我帮你直接把钱还了不就行了?”
允清接过他递来的纸,摇着头,“他不一样的。”
宋汉南无法理解,允清也不打算跟他多说,纸上写着一串地址,繁然路,176号,方以明。
她心里咯噔一跳,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时间还早,允清照着地址去找,这个地方在城北,她去的也少,繁然路在R市的开发区,不如市中心的繁华。虽然不到八点,但附近的居民大都不在外逗留。楼房一幢幢,灯光透出温暖。
她在小区里绕了好大的圈子,怎么都没找到176号,后来问了路人,才在繁然路的对街找到。单独成户的房子,用栅栏围着,允清四处打量了番,屋里亮了灯,她按门铃。方以明走了出来,他惊得合不拢嘴,“是你?”
允清笑,对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说:“是我。”
“哎呦!我的妈呀!”他一拍脑门,没个好运气,“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我哪有。”小清低下头,“我来还钱。”
方以明表情纠结,“不是说过了吗,不要你还了啊,真够折腾的。”他不耐烦,伸手说:“拿来。”
“什么?”允清没反应过来。
“钱啊。”
“哦,好。”她在包里翻找,动作越来越急,唇膏钥匙“噼里啪啦”掉到地上,她没有找到,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方以明不耐烦,“算了,吵我睡觉。”
“你等一下。”
方以明走得头也不回,允清急了,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你别走,我……”
“你什么?”他烦躁,“小姐我拜托你,好歹我也是帮过你的人,我都说不要你还钱了,你是不是钱多啊?找上来也就算了,钱呢?又说没带,你怎么跟个神经病一样,说了我不是冯迟,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宋允清怔怔望着,方以明更加不爽,“放手啊!”
他几乎是用吼的,允清一下子难过,冯迟哪里会这样凶她,越是和想象相反的事实,越叫她执着,这是人性本能,无论对方做什么,反对什么,她都坚信自己内心,是冯迟,就是冯迟!
允清把方以明抓的更紧,疼的他倒吸气,“再不放手,我就打你了啊。”他吓她,“我可是会打女人的。”
允清没有退缩,轻声:“那你打吧。”
方以明真的被气到了,“我说小姐,你是不是没人要啊?喜欢倒贴是吧?长得漂漂亮亮,我告诉你啊,要是别的男人早就把你骗了,欺负死你!”
方以明皱眉时,眼角也会上扬,就是这些细节,让宋允清差点落泪,怎么可能不是,世界上怎会有第二个人,连细枝末节都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我不信。”她说话都带了鼻音,“你会欺负我吗,冯迟?”
方以明别过头,几秒的静默,他才开口,“你不相信对么?”他眼色一沉,宋允清尖叫:“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方以明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就往屋里走,“什么冯迟不冯迟的,我忍了你很久了,这么漂亮的女人送上门。”
“放开,放开我!”宋允清被倒挂着,血充脑顶,撞得她头晕目眩。她奋力挣扎,“你别乱来,你放我下来!”
“砰”,门被踢开,然后又重重关上,方以明把她扔到地上,力道不轻,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他压了上来,他在扒允清的衣服,“冯迟也是像我这样对你的吗?嗯?你说话啊。”
“滚开,你别碰我!”宋允清厮打,手脚并用,“我会恨你的!”
“你恨不恨关我什么事?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方以明力气大,宋允清的外衣被他扒开,黑色的内衣包裹着浑圆,起伏之间更添诱惑。
允清嘶声尖叫,眼泪鼻涕一把抓,她眼里再无眷恋,全是惊恐。方以明心一狠,低头蹭向她的胸部,一只手将她轻易钳住,另只往下移,竟去解她的裤子。
“冯迟是你的男人么?竟然你说我是他,我就代他做该做的事。”方以明邪笑,“我和他比,谁比较厉害?”
允清挣扎不脱,“哇”的一声,竟然大哭起来,“你不是冯迟,你不是冯迟!”
她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冯迟不会这样对我!”
方以明停止了动作,居高临下看着她,宋允清衣衫不整,头发乱成一窝,脖颈,胸前,布满了红紫的抓痕。
方以明跨坐在她身上,他沉默了半晌,翻身下来,“你记住了,我是方以明,你再认错,下次我就上了你。”
他不轻不重地拍她的脸,“记住,这是教训。”
宋允清哭着跑出方以明的家,陌生的街道,她不知要往哪里去。巨大的恐惧笼罩全身,方以明差点把她强*暴。那张熟悉的脸,做着禽兽不如的事。她认识的冯迟,温润如玉,从不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哪会像刚才———
让她身心俱伤。
方以明不是冯迟,她还是没有找到冯迟,老天给她不靠谱的希望,却让她承受这么现实的痛苦。方以明刚才轻蔑地说:“再认错,我就上了你。”
宋允清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止不住。手机响第一遍,她没有力气去拿,不死心的,铃声又响,屏幕上赫然亮着三个字———
梁跃江。
宋允清握着手机,抽泣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得对方一遍遍问她怎么了,在哪儿。语气急得要跳楼。
梁跃江找到她时,她窝在角落里,外套被扯得七零八落,鞋子也掉了一只,隐隐可见内衣,还有白皙皮肤上一道道的抓痕。
宋允清看到他,哽咽道:“小江。”
两个字,让梁跃江的心都疼了,他眼里聚了滔天怒意,拳头紧握藏在身后,全身都紧绷着,小清抱着头,哭得撕心裂肺。
“清儿乖。”梁跃江把她揽在怀里,声音都在发抖,“没事了,我来了,我们回家。”
他把西装脱下来给她盖着,将她横抱着,死死扣在怀里,允清自顾难过,所以没有看到梁跃江眼里的湿意。
在梁跃江的家,宋允清坐在沙发上,圈住自己不肯动。
“去洗澡好不好?”他小声哄着,“清清,我在门外陪着你,你不要怕。”
允清摇头,眼泪也“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她终于抬头看他,一句“小江”叫的好委屈。
梁跃江不做声,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他疼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已经是他骨血相溶的一部分。他心疼,有把刀一下一下划在他心口。
“小清!”梁跃江突然抱住她,哑着声音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就算被人强……强……”
他说不下去了,眼眶通红,“小清,我也要你。”
43、心折
“小清!”梁跃江突然抱住她,哑着声音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就算被人强……强……”
他说不下去了,眼眶通红,“我也要你。”
梁跃江头一低,耸动的肩膀在极力压抑,允清蜷缩着手指,梁跃江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她的手上,又湿又烫。到最后,这个男人再也忍耐不住,在她面前哭得撕心。
允清喉咙不断吞咽,她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伸手不停地拍梁跃江的肩,梁跃江不理会,自顾说话,“你不要怕,我帮你做了他,我不告诉家里,我帮你保守秘密。”他抬起头,眼角都是泪水,“清清。”
宋允清“嗯”了声,四目相对,除了眼泪,还有一触即燃的回忆:疼惜和爱意,梁跃江总是来得这样直接。
“你别哭了。”允清凑近他的脸,“梁跃江,你别哭了。”
两个人的眉眼这会贴的极近,泪眼婆娑的,倒真有几分小时候的影子,如今梁跃江即将三十而立,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小清也有自己的经历,她的婚姻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也不得善终。
两小无猜,终究成不了善男信女。
宋允清避过梁跃江的眼神,淡淡道:“我没有。”
“嗯?”他不解,说话的时候鼻音重的很。
允清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触碰梁跃江的头发,这个动作,当年两人还在一起时便经常做,旧日场景,让允清迟疑,手指停在半空,最后还是摸了过去。
“小江。”她说:“我没有被□。”
梁跃江没反应,她继续说:“我碰到一个人……坏人,我挣脱了。”
梁跃江面无表情,小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没有受欺负……”
“别说了。”梁跃江一把推开她跑出客厅,小清走到卧室门口,她看到梁跃江站在窗边,手撑着墙壁大口大口呼气,房间没有开灯,从客厅透进的光微微照亮,梁跃江回头见到她,狼狈的眼泪来不及收回。
宋允清心里不是滋味,她不习惯男人的眼泪,尤其对方还是梁跃江。拽紧的衣角皱巴巴的,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小清要走,梁跃江一句“别逃”让她生生停住脚步。
他没有说“别走,别离开”,而是说,“清清,你别逃。”
梁跃江一步步走近,隔开仅剩的微光,她的周围全是他的气息。两人还没贴近,宋允清的脚步还来不及往后退,梁跃江抓住她的手狠狠拽进了怀里。
“你让我死去活来,你比我想象中更坏。”他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小清觉得心像针扎一样,这么无措的梁跃江,可怜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