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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月印安置在床上,或许是药效的发作,又或许意识的清明耗费了他太多的精神,很快他就安稳入睡,移衣这才将手从父亲手中抽回,并细心为他盖好被子。
退出房门时,竟发现管忠以及几位仆人立在门口,见到移衣时便齐齐跪地:“公主殿下万安。”
她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月与,却见他冲她一笑,也不管。
“大家都起来吧!”移衣只能微微一笑,招呼着众人。“微臣之前对公主多有不恭,还请公主赐罪。”管忠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这些日子他看着移衣对月印悉心照顾,白术的药丸又加上移衣的汤药,才让月印有了这么明显的好转。移衣付出的耐心以及精湛的医术已经让这个倔强固执的老头改变了心意。
“移衣要多谢各位对爹爹的多年照顾,不离不弃。”移衣含着泪对着各位深深行礼,他们几个都是月印之前忠心耿耿的老臣子,也算是她的长辈。当年月印抛下国家子民而和紫恋私奔成为他们心中的隐痛,这些日子对着移衣虽然表面礼貌心中却是怨恨的。
“老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管忠唏嘘连连回礼。他老泪纵横感慨万分,如果当年月印娶了紫恋为后,他们一家就不用经历生离死别,眼前这个目光坚毅的小公主就可以在父母关爱下无忧无虑地成长。
——
漆黑的夜空一轮银月,皎洁朦胧。
栀子树下,移衣托着下巴,仰望月空。四周安静祥和,或许是心情不同了越觉得月圆满。栀子花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偶尔飘落下白色的花瓣,轻轻拾起凑到鼻尖便是满满的芳香素雅。
白色的身影翩然地在她面前落座,手中捧着一个瓷碗。
“发什么愣呢?”月与将瓷碗递给她,顺便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
清甜的圆子,一粒一粒浮在清澈的汤汁中,很是清爽,一看就叫人喜欢。
“快吃吧,野丫头煮的,人人有份。”
“嗯。”移衣乖巧地点头,半夏这些日子一直陪在她身边,无论是配药还是生活起居都替她打理的很好,最重要的是她的好厨艺,人人称赞。而她似乎也开始热衷煮各种精美食物,混合了各种功效的药材,按她的说法,这也是制毒的一种策略,好吃到让人明知是毒药也甘之如饴,才是最伟大的毒娘子。
月与咳嗽了一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即便是小矮凳也坐得很有一副风姿。
移衣放下手中的瓷碗,伸手从树上摘下几朵栀子花,递到月与面前:“沸水冲泡,代茶饮。”
月与看着她带着笑意,怀疑道:“栀子花代茶饮?”
“你可别小看这花,除了观赏它有泻火除烦、消炎祛热、清热利尿,凉血解毒之功效。栀子果入药,主治热病,心烦不眠,实火牙痛,口舌生疮等,外用可治疗外伤出血、扭挫伤。树根入药主治跌打损伤,风火牙痛。《本草纲目》称其悦颜色,《滇南本草》称其泻肺火,止肺热咳嗽,止鼻衄血,消痰。看你声音嘶哑定是肝火太盛,多喝些栀子花茶有益身心。”移衣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最后一句更是直接指出月与的症状。她不知道他忙些什么,可是见他每天只有到深夜才抽出空来看望爹爹,就知道身为王爷的他实在不如表面那般悠闲自在。或许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权力的争夺是每个国家,每个朝代都无法规避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夺,成了亘古不变的定律。
月与慢慢地沉默着,脸上没有了笑容,看着移衣的目光越发的柔和。原来被人关心着,是这样满满幸福的感觉,自小被冠上了天之骄子,奇才的名号,人们崇拜他因为他的身份他的才智,也惧怕他的能力和权力。从小失去了父母,他是被月印带大的,小时候叔父没有严苛管教他,只是带着他在身边,上山打猎,上朝堂听政甚至上战场杀敌,他学到的是最为真实的能力。他感激叔父在他心中月印就是父亲的存在,而此刻移衣是他的妹妹又有了真实的存在感。亲人原如是。
他伸手将她手中的栀子花接过缓缓道:“我真高兴有你这个妹妹。”
移衣回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我也真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哥哥。”
☆、第一章
战火绵延,生离死别,战是为了生
爱恨情仇,无爱哪有恨?
一怒为红颜成为传奇
她所求不过是平淡一生
能如愿否?
——
大清早,雨便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天空灰蒙蒙的,气息无比压抑。皇太后的清宁宫内气氛更是无比的肃静,宫人们小心谨慎,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动作,生怕惊扰了刚刚起身的太后。
偌大的青铜镜前,倒影着一个贵妇美艳的容貌,保养得当的滑腻肌肤,丰韵十足的身材,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她已经过了四十岁的寿辰。她便是青月国的皇太后,皇帝月铭的亲生母亲——章颖,章太后。
一个年轻的宫女捧着首饰盒子恭顺地站在她身后,另一个则用檀香木的梳子为她梳理长及腰的青丝。章太后闭目养神,仿佛身后的嘤嘤哭泣之声不存在。
“太后娘娘,您要为丝丝做主啊!”章丝丝跪在章颖的身后,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一身白衣,略显凌乱的发丝垂落,一双眼哭的通红,映衬着巴掌大的小脸分外的惹人怜爱。
章太后睁开了眼睛,立即首饰盒子送到她眼前,她仔细望了一眼,伸手指向一只凤凰形制的金钗,黄金打制的凤凰造型,九尾的凤翅点缀了红黄蓝紫等各色的宝石,凤眼则是用了最为罕见的黑宝石,散发着灼人眼球的光芒。
立即宫人们将这支罕见的凤钗小心地簪如皇太后如墨青丝中,高贵华丽端庄而圣洁的形象油然而生。又换上了酱紫色的宫装,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富贵荣华。
上等的胭脂抹去了眼角的细纹,滋润了略微干涸的唇瓣,风韵依旧。
仔细抚了抚鬓角的发丝,章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抬眼看了下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荣嬷嬷,章颖的乳母,原名赵荣,因自小照看章颖,赐了章姓,情分自然也是不同。章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荣嬷嬷都心领神会。
“丝丝小姐,快起来罢!哭的这样,倒叫皇太后为难伤心了。”荣嬷嬷上前搀扶了章丝丝一把,年纪大了,可是力气却是不小,“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罢!”
章丝丝借机起了身,眼泪倒是没有停:“姑姑,您要救救丝丝,我不要嫁到黄金城去。”
虽然旨意还没有下,但是月与王爷在朝堂上的提议皇上没有拒绝,已经让群臣议论纷纷了,和亲成了定论。她得到消息后,每日都来太后的清宁宫哭求,因为唯一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人只有章太后。
“当皇后没什么不好的。”章颖喝了一口宫女递上的牛乳,长长的指甲轻叩在瓷碗上。只怕这个任性的侄女没这个福分和气度。
“我才不要嫁给那个糟老头,我也不稀罕皇后的名分——”章丝丝反驳的声音在章颖瞄过的目光中低声消失。但是她又不甘心,于是扑到章颖的脚边,埋进她怀里:“姑姑,您是最疼爱丝丝的,您要救救丝丝啊!丝丝不要嫁到赤金国孤苦无依——”她最爱的人是月与啊,姑姑也曾几次暗示要将自己许配给月与当王妃的,可是如今——,她不相信是月与提议将自己嫁给齐霸那个糟老头,她觉得是自己父亲得罪了月与的缘故,他才故意这么绝情的。事到如今也只有求姑姑出面来化解这个难题。最好能求得旨意将自己许配给月与。
面对章丝丝的撒娇章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叹息!
章丝丝确实是她最疼爱的,因为生漂亮又娇纵些。她依稀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可是自己在这个年纪可不是一味的娇纵,她当年不过是个王妃,为了坐稳太后的位子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哪里有章丝丝这么好命,有章家和她这个太后姑姑护着,养成了娇滴滴又任性霸道的性子。
她还没开口说话,门口的宫女来禀告她的哥哥章伟图来了。
头发有些灰白但是身材魁梧的章伟图原是武官出仕,如今虽为文职可是手中依旧掌握兵权,精气神十足,声音也洪亮。一身黑色的官袍崭新透着威武气势。
“参见太后。”朝着章颖行礼的时候,冲着趴在章颖怀着的章丝丝狠狠地瞪了一眼。章丝丝吓得抖了抖,她最怕的就是父亲,下意识地缩回身子。
“哥哥,不必多礼。荣嬷嬷快请哥哥坐吧。”章颖轻拍章丝丝的脸安抚着:“丝丝也累了,嬷嬷带她下去梳洗休息吧。女孩子总不能这样蓬头垢面,快去——”
“是。”荣嬷嬷自然知道这兄妹有话要说,安排了宫人一一退下,自己带不情愿的章丝丝退下了。
“妹妹,你看这可怎么办?”等人一走,章伟图立即询问。前几日月与在朝堂上的一番话一直让他惴惴不安。
“哥哥你也太心急了。”章颖惹不住要抱怨的,“铭儿坐了这么多年的皇位,也不见月与有什么异动,你这不是逼着他和我们做对吗?再则你让皇上下令和亲的事怎么也不告知我一声?闹的如今沸沸扬扬不可收拾了才想起我来了。”
“妹妹这些年也不大管朝政了,你不知道月与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权力大大超出我们的预计。这些年他总是和我做对,我以为要先下手为强——”
“结果呢?”章颖打断了他的话,怒目直视:“还不是赔进一个女儿去来圆场。之前还想着要是丝丝能够嫁给月与成为王妃,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所缓和,如今怕是不能够了。”
和月与的关系搞僵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她不理朝政是怕给铭儿留下不好的名声,可是朝中的大事她还是知道的。这些年月与不知怎么的慢慢纠集了一股势力,虽然没有威胁皇权但是却步步紧逼章家。所以之前她还想着要把章丝丝许配给月与,来缓和关系,可是结果却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月与的心思太过琢磨不透,她无法猜测。唯一的疑惑便是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更甚者他只是怀疑,如果被他知道——她不由地心虚,抬眼往四周看去,周围静悄悄的不见动静,唯有青铜制的仙鹤口中吐出飘渺的芳香烟雾,袅袅升起。
章伟图没敢出声,原以为借着和亲的名头让月与不得不和黄金城联姻,就是要让他知道青月城不是他月与一个人说了算的,挫挫他的锐气。结果闹了这么一出,吃亏的反倒是自己。
章颖透过雾气愣愣的,忽然深深地叹息:“要说这青月国的皇位原本也该是属于他的——”
章伟图大惊站了起来:“太后——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啊!要是依着月印的遗命,先皇月帆身故后是要皇位传给月与的。那你和皇上,乃至我们整个章家都没有今时今日——”
当年月印执意抛下皇位,传位给弟弟月帆,可是却秘密留下了诏书让月帆将皇位交还给他们大哥月朗的唯一儿子月与。月帆意外病故后,身为皇后的章颖,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登上帝王之位,毁掉了月印的诏书。甚至不惜利用月帆的死讯,给闻讯而来的月印下毒。这一切章伟图都参与其中。他所求的是章家的荣华富贵,成为皇帝的舅舅和对月与俯首称臣两者选择他毫不犹豫。
月印确实是个难得的帝王可是他却被美色迷惑,成了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他依旧记得月印中毒七孔流血时的惨烈模样,当时心中慌乱让人将他的尸体丢弃在乱葬岗。他毫不怀疑月印已经死亡的事实,因为没有人可以抵挡他所下的,那叫人肝肠寸断前程尽忘的毒药。
月印的存在是他们的威胁,只要他在一日,皇帝的位子就无法坐的安稳。
“是啊!为了铭儿,为了我,为了章家——”章颖忽然笑了,美艳的脸上愕然出现了凄凉的神色,她忘不了月帆看着她最后一眼,‘传位月与,他会善待你和铭儿的。’月帆的话犹在耳边,可她却没有依照他的旨意。常常整夜地梦见月帆愤恨的对她斥责,每每从梦中惊醒她便会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小妹,你总是太过杞人忧天,如今皇上正值年少,哥哥我手握重兵,还怕什么?实在不行就将他——”章伟图做了个杀人的手势,眼底的阴骘毫不掩饰。
“不可胡来!”章颖阻止了哥哥继续说下去,疾厉声色。然后瘫坐在椅中摇了摇头:“丝丝的事情我会想法子的,你带她回去好生安抚吧!每天跑来清宁宫哭闹成何体统。”
章伟图不再说什么躬身退下了,独留下章太后倚靠着椅背陷入无边的沉思中。
铭儿成了皇帝,却越发和自己这个母亲不再亲近了。他小小年纪就要担负太大的重担,如果当初没有一念之差!是不是如今的铭儿依旧是那个爱哭爱笑的孩子——
还有章家,大大小小顶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越发的招摇过街,越发狂妄自大,不再安分守己。她怕有一天尊贵的身份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不是富贵而是毁灭。
------题外话------
第四卷的简介当初没有写好,如今还没补上,只有先放着了。结局啊觉着就像是之前撒了个大谎如今要圆回来。好难!还没想好!
☆、第二章
移衣在这间小小的院落中,过的简单而幸福。
偶尔半夏也会带着外边的消息回来。比如说齐霸已经开始想帜焰城宣战了,双方的兵马开始了一次试探性的交战,伤亡如何也不得而知。比如说青月城内开始多了许多从黄金城私逃的难民。人们的生活开始因为战争而陷入绝境。
战争仿佛遥远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影响了她的心绪。她很担心。
战阳怎么样了?他还好吗?这场战争难免地爆发了,结局却是无法预估的。
从月与的口中探听到的更多的消息,齐霸许以重利向青月国借兵,势必一举将帜焰城毁灭。战阳高举复仇夺国的旗帜,煽动赤金国的旧部百姓也获得了不少的支持。双方僵持不下,月与按压着没有同意借兵。摆出了观望的姿态,这是赤金国内部的矛盾他们局外人自然不好干预。
她想要去见见战阳,却又不能丢下父亲。要陪着他走过最后的日子。
月印的病情越发的好转,移衣越是忙碌,一则为了配置药材,一则月印越来越离不开她。吃饭喝药都要她亲自喂,不然都不吃,睡觉前必须握着移衣的手,睡醒后第一眼就要见到她。身体一日一日地好转,可是脾气越发的幼稚了。心智似乎只停留在她身上,看不见她便闭上眼睛不吃不喝不说不动。
夏天到了,天气越发的炎热,只有黄昏时分,高照的艳阳褪去了帜热的光芒。几个仆人将院中的井水提出浇在干涸的树下,清扫落叶残花。到了天黑后在屋檐下挂上几盏灯笼,幽幽的灯光总给人一种宁静的祥和。
推着月印到了树下,一片的清凉。夏季的夜晚蛙叫虫鸣,点点繁星下时光悠闲度过。月印的目光停留在漆黑夜空中闪亮的星星上,神色安静。多数时间他都喜欢这样坐着,听移衣念着诗词歌赋,讲些典故事件。
“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辛苦殊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怜其独处,嫁与河西牵牛为妻,自此即废织紝之功,贪欢不归。帝怒,责归河东,一年一度相会。”
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是她记忆中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缠着爹爹讲过一遍又一遍的。留给人无限惋惜的遗憾。可是她最为欣慰的是他们间有过那份刻骨铭心的爱。谁知道天长地久何时了?谁知道离恨年年有多少?就像是父母,爱过,痛过,分离后心中刻下彼此。
月印收回了注视繁星的目光,看向念着故事的移衣,目光逐渐清明。然后挣扎着起身急切地说道:“你是谁?”
移衣吓了一跳,父亲的突然发问让她一时没有反应,直觉说道:“我是移衣啊!”
“移衣?”月印疑惑地看着她,陌生的感觉让他头痛欲裂。虚弱的身体站立不稳,挥手打翻了小几上的瓷器,发出了声响,引来了人们。
管忠等人围上前来。
“你是管忠?”月印越发的迷惑,虚弱地询问,眼前熟悉的面孔,周围却是陌生的环境。脑海中翻腾着一阵又一阵的影像,却又快速地一闪而过让他捉摸不定。胸口犹如点了一把火焰快要将他灼烧殆尽。
“皇上,你记得老臣了啊?”管忠惊讶万分。
月印点头,按着胸口无力地坐回轮椅中,看着移衣,他模糊了意识:“你不是恋儿,你是谁?”又一次他问。她不是紫恋,他可以确定。尽管她们有着相似的面容,熟悉的感觉逼近却依旧没有印象。
“我是你的女儿移衣。”移衣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着。月印意识恢复本就在预计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的意志力强大且坚韧。这也是他能够中毒之后活下来的原因。
“移衣?移衣——你是我和紫恋的女儿?”月印问得小心翼翼。忽然恢复的意识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移衣点头,有些激动地伸出了手,白皙的手腕上月相手链有些磨损陈旧了。
月印握住了她的手:“紫恋呢?”愣愣地望着月相手链发呆,似乎是有了些预感,他的声音越发的沙哑低沉。
“爹爹,你先躺下,我给你把脉——”移衣心里觉得不安,娘亲过世的消息此刻的父亲接不接受的了。管忠等人也劝慰:“皇上您身体虚弱还是先休养歇息——”
“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