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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母后,可也爱她。如今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便是行使自己的权力让她不用死去,不用忍受颠沛流离的流放,尽管冷宫清冷困苦但也足以让她的下半生过的安稳。她私心以为夺得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名号就是对他最好的,可是富贵荣华如浮云,风一吹便散了,没了踪迹——
今日上朝的男子是木白假扮的,可是他在月与府中见到了真正的皇叔月印。赶在了他临终之前,见到他最后一面。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是他的母后及舅舅害死了皇叔,只因为要让他登上皇位。
月印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月铭,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他真的能够吗?
“堂哥,明日我会诏告臣民还政与你。”月铭擦干了眼泪,这个决定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若想要这个皇位,不会等到今日。”月与轻拍他的肩膀,虽是玩笑的话,可是月铭明白他说的也是事实。
“可是——”
“没有可是,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我做不来。”月与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月铭心地善良,对百姓而言是福祉。他然后笑着对月铭道:“妹妹还在旁边看着呢,你这个哥哥可不得摆出点气势来。叫她看了笑话你。”
月铭听了赶紧地往脸上抹了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他和月与都是独生,本以为他最小了,居然还多了个妹妹,怎能不高兴。
“移衣妹妹。”月铭认真的行了个礼,看着移衣对他露出了一丝微笑,心中也豁然许多。
“月铭哥哥。”移衣忽然了解,为什么月与和爹爹一样都说月铭会是一个好皇帝了!如此单纯而正值胸口坦荡的男子,不眷念权力不包庇至亲。百姓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皇帝!
“她便是月印的女儿移衣,我的堂妹,青月国——月衣公主。”月与和月铭站在了移衣的身边,一人一边拉起了她的手大声宣告。
众人回过神来,齐齐参拜:“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
“王爷千岁!”
“恭贺殿下一家团聚。”
偌大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移衣有一丝的恍然,目光从满地跪拜的人群投向戏台上的灯火通明,一条长长的帷幕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父亲临死前笑着对她说,他要去找娘亲了,从此再也不分开。让她将他们的骨灰合葬在当年那个开满雏菊的小山谷。
一摇身她成了青月国的公主,拥有了这无上的荣誉,尊贵的身份。真相大白又如何?惩罚了恶人又如何?总归是回不到过去了!父母一生也消埋在这无尽的光阴中,不可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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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炎热的日头照在了地面,明晃晃的光让人眼花。没有一丝的风,干燥的空气似乎可以用火点燃。青月城驿站为各国的使臣送上了解暑的瓜果凉品等物。本着来者皆是客的原则,一视同仁且恭敬有礼。
赤金国的使臣是赵怀宽赵大人。他今年已经四十多了,留着八字须,双目精明,貌不惊人身材矮小,可是能言善辩,口若悬河,也是个一等一的人才。
向来沉稳的赵大人今日有点坐不住了。来青月城的目的是借兵,他可是花了好些心思上下打点。来青月国前已经打听好了,国舅爷章伟图是他此次借兵的突破口,花了重金终于得到了口头答应借兵。可是今天早上章家倾覆的消息传来,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青月国的政权大洗牌,不再是章家和月与的对抗,如今成了月与一人独大。他将砝码全投到了章伟图身上,如今赔了个精光。更让他头痛的是帜焰城也来人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月与发下话了,不干涉他国内乱,暂不借兵。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话里话外留有余地却无实际行动。
“大人,留在此处也是无用,不如早日回黄金城向皇上复命。”随从是他的心腹,这个想法他也不止考虑过一次两次了。可是就这么回去——他怕——
“大人?”随从看出他面色犹豫,打开了手中的折扇为主子扇风降温。
“回去只怕难交差啊。”赵怀宽坐回了椅子上长长地叹息。
齐霸如今脾气暴烈,他没能完成使命就回去怕凶多吉少。可是一家数百口都在黄金城,他岂能独自逃生。一大家子还有他半辈子积累的财富,他还想着可以富贵荣华一辈子呢。
随从为赵怀宽倒了杯茶水,递到了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只能求进宫里去。”
“你是说美妃娘娘?”赵怀宽瞪大了眼睛,握住了茶杯。思索片刻犹豫道“可我向来和金大人往来密切。美妃她——”他来青月城前,黄金城内金吾行和美妃已经彻底闹翻,朝中形成两派。他一直偏向金吾行这一边,可是如今能够在齐霸面前说上话的可不就是美妃娘娘一人了。
“大人行事向来中立,和金大人往来也不过是正常的朝中事物,何谈密切之说。再则大人在朝中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此次求了美妃娘娘,娘娘自然知道是大人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美妃娘娘需要助力自然不会推脱。”随从在一旁小声说着,“再则如今正和帜焰城打战,常顺义将军手握兵权,不可小觑。金大人虽然总理朝政,可是总归是文臣,没有实权——”随从点点地分析着。
赵怀宽点点头,随从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如就让夫人找个机会进宫面见娘娘,将大人的忠心表明一番。女人间好说话——”随从凑到了赵怀宽的耳边附耳细说。
不久赵怀宽终于舒解了眉头,“我这就家书一封,你安排可靠的人亲自送到夫人手中。”
如今只能求自保了,美妃娘娘在宫中势力越来越大,齐霸头疾反复发作,病情时好时坏,性情大变。朝中格局已经形成,他不过是选了一个更为可靠的队伍罢了。
——
月印的葬礼简单而隆重。
月印的死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诏告天下,身为帝王的月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亡了。而现在的他仅仅是以平常人的身份告别,女儿,侄儿,朋友,随从——
死而复生从来都只是个神话。总归是要死去的,徒留牵挂。
除了移衣,月与,月铭等知晓内情的人,就只有一个算是外人的人了——战阳。
小小的骨灰盒供奉在月与府内的一间密室,没有牌位,只有一炷清香袅袅。众人恭敬地磕头上香,神情哀伤沉默。
移衣没有掉眼泪,正如月与所说,死亡对于月印来说并不可怕。她只是有怨有恨,怨恨上天没有给与相爱的人幸福的结局。
祭拜后,月铭回宫,众人皆散了,各自怀着伤感依旧要面对未来。战阳等在了最后,见移衣送走月铭后朝她走去。
一身的素白,未施脂粉的面容有些憔悴,脸上的狰狞伤疤消失了,倾城的容貌展露无疑,眼中的淡然又让着绝世容颜有些让人平静的心绪。青丝挽在身后只簪了一朵白色的绢花,小巧秀气。一份淡淡的忧伤笼罩让他不可抑止地想要替她抹去,只让她展露笑容。
“战阳,我没事的。”移衣冲着他微微一笑,“等战乱结束,我就带着爹爹的骨灰回黄金城和娘亲团聚,将他们合葬在我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山谷里,这是爹爹的遗愿,也是我的希望,他们永远都不再分离。”
战阳点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十年前,他和移衣将紫恋埋在了那个荒凉的地方,孤苦无依。一捧黄土一缕孤魂,一个绝世女子惨烈的一生。爱过,痛过,幸福过凄凉过,兜兜转转也不过殊途同归。
移衣站在他身边,仰头望着他,泛红了眼眶,他也同样看着她,伸手为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一幕幕的场景掠过脑海,平静之后眼里便只有彼此。彼此安慰着受伤的心,平复着对过往的伤痛。
静静的,一白一黑的两个身影,日光下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我带你去找月与哥哥,谈谈借兵的事。”移衣咬了咬唇,她知道战阳来青月城的目的,如今赤金国和帜焰城战火绵延,赤金国虽然内乱可是依旧是个强国,战阳他们虽然做了准备,可是毕竟城小人寡,持久的战事会将他们拖垮的。
青月国国强兵马强大,战阳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兵,可是住在驿站这几日,月与不温不火对待他和赵怀宽都是一视同仁。他连月与的面都没见上。
从半夏处知道了今天的日子,他求上门来却不是为了开口借兵,是真心实意来拜祭。
“不用担心。”战阳反倒安慰起移衣来了,如今移衣的身份变了,心思却是依旧单纯的,月与那个人永不如表面看着斯文温和。他不认为青月国会借兵助齐霸打赢这场战争,可是自己可以付出的利益怕是无法打动月与。
移衣犹豫她是不是该去求求月与,可这毕竟是国家大事,影响深远。月铭月与身为一国的君主首臣兼顾的不仅仅是私人的恩怨,而是国家和百姓的利益,投入战争就代表着杀戮死亡。在青月城安稳平定的时候参与其他国家的战乱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她私心认为该帮帮战阳,平息这场战乱。
客厅里,坐着战阳月与和移衣三个人。婢女送上了茶水就退下了,空气中一时凝结。
月与慢慢地品着茶水,一身的月华白更映衬着他的风华。清香的茶水滑过口腔,在唇齿间留下了芬芳与滋润。嘴角蓄着一贯的笑意,眉眼间尽是风情。
与月与相比较,战阳一身的黑衣,常年的练武肤色有些黝黑,年轻俊朗的脸庞有着难掩的肃穆,即便是现在是有求与人,也给人一种强硬的姿态。或许唯独面对移衣时才会有些许的柔软。
“月与哥哥——”气氛有些沉重,移衣沉默了会还是觉得要先开口。面前的这两个男人耐心都好的出奇。可是她一说话立马就被打断了。还是这两个人同时打断她的话。
“移衣——”战阳看了她一眼,眼神凝重,他不想利用她此刻的身份,想来月与也肯定不喜欢。
月与开口后,看了一眼战阳,对他阻止移衣的求助,他不觉的有什么骨气或是倔强之说。反倒觉得他是个聪明人。移衣求着自己这个兄长或许可以让借兵成功却无法得到青月城更大的帮助。
“移衣你去看看野丫头预备了什么点心,给我们端来。”月与委婉地指使移衣出去。身为她的兄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些事情。战阳的身份来历他都知道,可是怀着仇恨十年的人还能保持赤忱的心吗?
在战阳安抚的眼神中,移衣犹豫地出去了。
客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和凝结。
月与忽然收敛了笑意:“说说看,你凭什么说服我。”
☆、第六章
说服月与,战阳毫无把握。
“据我所知,齐霸提出的条件对青月国来说很是诱人。”月与煽风点火。战阳这个外貌俊朗的年轻人在月与眼中不过是身负仇恨的小子。他在意的是移衣的态度,移衣对战阳的感情似乎比对他这个哥哥还要来得亲切亲近。是以月与看战阳不顺眼的一个大问题。
战阳沉默片刻,站了起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块羊皮卷。
“这是帜焰城最大的诚意!也是我能拿出的所有。”双手递上了羊皮卷,求人的姿态他做不来。这羊皮卷是战敛天临死前交给他的,是赤金国黄金矿脉图。这十年就是依靠这张图纸开采黄金建成了帜焰城。
月与接过图纸展开,有了难得的惊讶。
羊皮纸陈旧可是图上的矿脉分部详细,新标注已经开采的地方正是位于帜焰城附近的山脉,没想到那荒凉辟地居然富含这么多的黄金。难怪战阳能在十年内建立了可以和齐霸抗衡的力量。图纸上居然还标注了青月国的矿石脉络,细细一看有部分是青月国已经开采过的,确实矿场富足,一部分是只有青月国皇室才知道的矿脉,羊皮纸上画的更为细致全面。
这泛黄的纸张价值何止连城。
战家祖训,万不得已不可开采,这矿脉一旦全部开采虽然可保一时富足,却不是长久之计。战阳不知道这算不算万不得已的时刻,可是如果能够说服月与借兵,和齐霸的战争早日结束。他愿意这么做。
“我会将所有属于青月国地界的图纸绘制出来,算借兵费用。”
月与交回了羊皮纸,他知道这绝对是真的,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之疯狂的宝藏。听到战阳的话他笑,“这价码很惊人。可是我还是不能答应。”
“为什么?”战阳忍不住有些暴躁:“难道你要全部吗?临近青月国界的我也可以交给你——”他答应将属于青月国部分的地图归还,那也是相当惊人的。赤金国地界的矿脉他不预备开采,要将它保留在地底下。因为过度开采之后难保会有天灾,战家祖训留下警示,不顾储量多少、毫无节制的掠夺性开采,会面临矿脉枯竭的局面,更会造成地蹦山塌的严重后果。
月与摇头:“一口气吃成胖子,我还嫌撑的慌。”对赤金国境内的不感兴趣。青月国要的也是国富民强,百姓过安稳的日子。太多的黄金财宝他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境况,百姓大多会好逸恶劳了吧!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战阳的眉头皱成一团。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这矿脉图便是最后的砝码。除此之外唯有他的身家性命了。
“我需要一个借兵的理由。”月与端起了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上一口,缓缓说着:“青月国和帜焰城素无往来,本王与你非亲非故的。就算借兵也要有个好理由,否则就算我肯,将士也不会尽心尽责的。”
“理由?”战阳按奈着性子瞪着月与。
“是的,理由。齐霸与你之间的夺国杀父之仇,谁胜谁败和青月国却是毫无干系的,除非——”月与没有继续往下说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个好理由。”月与笑咪咪的。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
夏夜,月正当空。月与王府有个偌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草,开满了各色的花朵。花园里还有个凉亭,高高挂起的帷幔随着晚风浮动,点起的灯笼沿着道路排成,幽幽清静。
凉亭里移衣抱膝而坐,托腮望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忽然一件衣服从身后罩在她瘦弱的身上。
“夜里有些凉了。”战阳望进她亮晶晶的眼底,忽然觉得焦虑的心情变的平静了。
“嗯,睡不着。”移衣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抿着嘴露出了点笑容。月光下朦胧美好,战阳有一丝恍惚。
和月与相谈的结果并不顺利,今夜他被留在月与府内暂住。他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帜焰城。战事不容许拖延,每一日都有士兵伤亡,如果青月国无法给与他帮助那么他只有另外想法子了。
在华丽的床铺上却是辗转难眠,想在花园里转转却发现了同样没有睡意的移衣。或许也该好好告别了。
两个人对坐赏月,怀着别离的愁绪,但愿人长久却是被这乱世隔断了。长长久久的沉默,空气中的芳香和耳边的虫鸣变的格外的敏锐细致。
忽然一阵清幽的花香格外的浓烈,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战阳和移衣对视一眼,忽然笑了。
“是昙花!”移衣站了起来。迎着芳香闭上了眼睛用力地呼吸。
“走吧,我们去看看。”战阳也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说着,伸出手来示意她。
移衣将手放入战阳宽厚温热的手中,忽然觉得安心。不禁回想起了当年他们一同看昙花的情景。战阳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只是愣愣地望着移衣发呆。
两人携手顺着花香来到了花园的一角,僻静的位置,昙花在月光下羞涩地展露姿态,洁白的花瓣娇嫩柔软,圣洁美好。
“这昙花具有软便去毒。清热疗喘的功效。主治热症、肿疮、肺炎、痰中有血丝、哮喘等症。花具有强健的功效。可煮水或炖赤肉服食,也可用鲜品导制调蜂蜜饮服。炖赤肉通常加米酒,与清水各半;或调加生地。淮山及决明子共享——”
移衣伸手抚摸过花瓣絮絮地念着昙花的功效,战阳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它便是什么都好,可这开花的时间却是不合事宜的。看到它美好一面的人少之又少。”战阳无不惋惜道:“刹那的美丽,瞬间的永恒。”
“刹那的美丽,瞬间的永恒。”移衣呢喃着这句话,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哀伤,但很快偏过头来对战阳笑道:“我听过一个关于昙花的故事,你要听吗?”明亮的眼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还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此事给玉帝得知,玉帝于是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忘了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小伙子。”
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
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从昙花身边走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