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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大军粮草我们如今只够维持一个月,还有常将军手下的十万大军可都是赤金国人,更有不少是黄金城人,难道就不怕他们不受军令谋反吗?”战赫的话说的直白,且直命要害。
众人都露出了难色,陷入了沉思,这样的围守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真难预测。
月与环视众人轻轻开口:“战阳呢?”
战赫轻轻叹气:“见了移衣之后,他就沉默不语,适才我见他一个人在营帐里——”
月与撇了撇嘴,不做评价,常顺义皱了皱眉头不吭声,大家都自觉地沉默了。这段时间最难过最自责的就是战阳,移衣的离去似乎让他失去了笑的权力,除了军事布置任务安排,其他时间他几乎都是沉默的。
他们两人总是在经历分离,总是在没有好好的告别时骤然的别离。就像是盛开的花儿忽然遇到了狂风的袭击于是垂落散落了一地的姹紫嫣红,正如他们破碎的心。本该幸福的他们经历了人世间最为惨痛的杀戮,幼小的心互相安慰得以保持纯真的纯粹的快乐,不至于跌落魔障。荒凉的心底有了茁壮发芽的绿地,从此不再空旷而有了满满的心动。
这时门帘被掀开一个卫兵急急来报
齐霸下令提前和移衣的婚期改为明日!
众人颜色皆变。
“王八蛋,我非宰了他!”黑煞憋的满脸通红,愤恨地抽刀而起想要往门口奔去,却被木白拦住了:“主子还没发话呢!”
“我堂堂青月国公主怎能被齐霸那个老匹夫羞辱?”黑煞不管不顾气愤难平,他转身对着月与跪下:“主子,请下令吧,黑煞愿前往黄金城砍下齐霸的老头救出公主。”
“属下也愿前往!”木白一同跪下。
月与站直了身子,神色微沉,眼中的那抹阴狠最够让齐霸后悔终生。
“我去!”门帘再一次掀起,战阳大步踏进,一脸的坚决。
☆、第二十二章
金色繁复的富贵华服,长长的青丝被挽成了高高的发髻,后冠是纯金打制镶嵌了无数的珠宝,熠熠生辉,只是沉甸甸的分量犹如此刻移衣的心情。
齐霸选了大婚的日子正是八月十五,据史书记载,早在周朝,古代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其祭祀的场所称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分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北京的月坛就是明清皇帝祭月的地方。《礼记》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之朝,夕月之夕。”这里的夕月之夕,指的正是夜晚祭祀月亮。
本该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却因为战事而致使亲人远离,故土难归。
铜镜前的女子,华丽的妆容,绝艳的服饰,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没有丝毫新娘该有的羞涩,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显出坚毅的眼神。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还不到最后一刻。
“好了吗?”她望了铜镜中的自己最后一眼,转身轻声问到。
身后的是两个沉默的侍女,默默地为她整理服饰。听到她的话也只是点点头不敢说话,退到了一旁。
这是齐霸下的严令,任何人都不敢和她有所交流,连最简单的琐事也从话语转到了实质的动作。
她向着门口迈出了步子。身后的两个宫女连忙跟上。
门打开了,清晨的阳光扑面而来,闭上眼呼吸这清新的空气,或许再也感觉不到这样的温暖。再睁开眼却见不远的阴影处,排列跪着一大群的人,都是长生殿的宫女侍卫。
疑惑地看了一眼守卫她们的领队,也就是昨日押着她上城墙的那个侍卫。他是城中禁卫军的老大,名叫齐放,与齐霸是本家,算起来也该是齐霸的心腹,可惜在这次围城之前名不见经传。不知道是齐霸将他隐藏的太深还是围城后齐霸没有合适的将领,凭着姓齐,而一跃成为禁卫军的统领将军。他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岁的样子,长得人高马大,常年操练而晒成的黝黑皮肤,外加这些日子以来守城的艰苦熬成了满是血丝的眼睛。
看到了移衣疑惑的眼神,他口中波澜不惊地说道:“皇上口谕,如姑娘不想看到这些奴才人头落地,就请配合和今日的仪式。”
这样公然的威胁果然是齐霸的作风。不过如今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达成他的目标。
移衣没有回应,看了一眼哀哀哭泣的宫女侍卫,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求生的欲望,这样的目光让她不忍直视。
“走吧!”握紧了手,她踏出了门槛,迎接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庆合宫在耗费了众多的人力物力之后终于修建完毕,按照齐霸的吩咐用了一万八千八百块黄金转铺成了的台阶地面,浇筑了四根纯金的顶梁柱子,柱子上盘绕着腾飞的金龙,气势磅礴。
踏上黄金地面,四处奢华至极的装饰让人叹为观止。雕梁画壁,无处不是精致到了极致的奢华。庆和宫位于黄金城宫殿的最中心,曾经是战家皇后的宫殿,到后来齐霸为王,并未封后,各位妃子也瞧不上这里的简陋,谁也不曾想到齐霸居然将它打造成这如仙境梦幻般的处所。
只是这金灿灿的光环之下暗藏了多少血泪?这大概也是被权力所驱使下的欲望的另一面。
人活一世,不过一饭一床御寒蔽体,住在黄金打造的宫殿中一样要面临匆匆岁月流逝后的死亡。
高高在上的齐霸,端坐在黄金椅上,略显浮肿的面色,浑浊的眼神在望向踏入庆和宫移衣的那一刻有了一丝的茫然。随后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过来,朕的皇后。”他朝了移衣伸出了手。
移衣没有动反而低下了头。
此刻的情景却是十分的古怪。
齐霸高立之上,移衣站在其中,身后便是押解着的长长的人群。两旁观礼的官员面色不一,大都是惊惧且不安的神态。敌人围城之际,齐霸居然在这个时候高调迎娶皇后,而这个皇后就是引起这场战乱的原因。他们敢怒不敢言。
移衣低头看见了脚边自己金色裙摆上的金丝绣纹,是祥云的图案,一朵朵一圈圈,互相缠绕交织,这象征吉祥如意的图形此刻却犹如道道束缚在自己身体的绳索,勒紧缠绕简直令她窒息。
轰隆一声,坍塌之声从不远处传来,让人为之一震。
群臣子低下议论纷纷,唯独齐霸面色不变。
“报——”侍卫远远跑来,对着齐霸大声禀告:“皇上,青月国开始攻城了!,他们用火炮轰炸开城门,已经往皇宫方向袭来——”
顿时朝中大臣惊慌失措,纷纷向齐霸进言:
“皇上,请皇上移驾,撤出黄金城——以图日后复业——”
“往哪里逃啊?如今四面楚歌!还是放了青月国公主换我们一条命吧!”
“皇上,皇上,要早下决断啊!”
——
齐霸皱紧了眉头,额头的疼痛让他异常暴躁。脸上一反平日的苍白而显得潮红,眼神涣散。耳边嗡嗡之声像是牵动了他脑中的神经,揪住不放。
无数的声潮向他涌来,似乎无数个身影向他扑来,他们扭曲着嘴脸冲着他囔囔,还他们的命来?笑话,他是皇帝,生杀大权由他掌控。要你生你就活,要你死你便亡!战敛天,古金庭,你们也曾手握大权,可是你们都败了,败在我手中。我才是王者!谁敢不从?吵吵囔囔成何体统?
陷入魔境,大手一挥抽出了佩带在腰间的大刀:“统统闭嘴!”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滚落地,那是最靠近他也最为忠心建议撤离的大臣。哭的最大声的人。
一时间血腥之气弥漫。
“齐霸疯了!快逃啊!”不知是谁叫了一句,顿时人群惊叫四散。
城门已经被攻破,齐霸成为了亡国之主,如今却是杀人狂魔,忠心与他唯有死路一条,不如逃了出去投奔旧主战阳或有一线生机。
那些原本就被威胁着要掉脑袋的宫女侍卫更是拼命挣扎想要逃脱。他们不过黄金城的平民百姓,逃出了齐霸的宫殿就可获得自由以及生命。他们早就不满齐霸的统治,这样的亡国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只要能够活下来就可以迎接新的生活,脱离现在的苦难。
于是庆和宫内乱成一团,人们纷纷涌向大门,想要逃脱。殿门不知被谁关了,簇拥在大殿门口的人们纷纷大叫拍打这黄金铁壁。当人们想要从窗口逃脱时竟然发现窗口居然也是黄金柱子焊死的,也就是说除了大门,这里更本无路可逃。当人们意识到了这一点尖叫更大了。死亡的恐惧再次袭来。
被人群冲撞几下,移衣跌跌撞撞倒退了几步几乎要摔倒。她看到了齐霸手中的大刀四处砍杀,血流满地,他眼中不见清明早已是疯狂。
她心中一沉,忽然有些了悟,齐霸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攻城,或者说他故意安排今日大婚就是算准了月与他们无法忍受而强硬攻城,而破城似乎是必然的。
齐霸没有利用她拖延时间,反而要逼得他们忍无可忍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玉石俱焚!
是的,兵临城下,众叛亲离他早就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只是他不甘心,要死也要让人陪葬!于是将众人围困在这庆和宫内。如果宫殿的设计早就改动那么就是说齐霸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所以他才会坚持等待宫殿修建完毕的今天。
手无寸铁的文官和宫女被砍杀,武将和侍卫也拔刀自卫,可惜都不是齐霸的对手,他手中的大刀虎虎生风,浸染鲜血,他满脸鲜血狰狞恐怖,如地狱恶魔般。
眼见他朝她所在方向杀来,移衣竟无法移动脚步逃离,也无处可逃。
忽然有人伸手从身后拉了她一把,她随着往后倒入那人怀着,慌乱地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了熟悉的眼神。
“战阳——”他怎么来了?
这样的相见让她激动的想要流泪,可是马上却是想到了此刻的情景:“快离开这里,齐霸想要玉石俱焚啊!”
☆、第二十三章
一身侍卫服饰的战阳拥着移衣在怀中,此刻他才感觉到了安心,甚至用微微颤抖的手抚摸过她白皙柔嫩的脸颊才觉得真实了。
“你没事吧!”他焦急地问了一句,看她使劲地点头,然后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将他淹没。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没有冲到她的身边,而是远远地看着她走在自己的身前,这样华丽装饰的移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样傲然的姿态,绝然的风姿,令所有人折服。
“我们快走。”黑煞在他们前面为他们阻挡人群,还有木白,孙明等人。
他们相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危险无处不在。
“战家小儿,你往哪里逃!”已经披头散发犹如疯癫的齐霸忽然大叫一声。
战阳立即将移衣往身后一拉,他往移衣身前一站挡住了齐霸的视线。
“老贼,我要杀了你为我父王报仇!”他一喝,吸引住了齐霸的注意,却将移衣往木白那个方向一推,自己抽出了长剑和齐霸厮杀了起来!
木白几个人护着她退到了一根黄金柱下,避开了厮杀动乱的人群。
“公主!你没事太好了!”向来冷静的木白此刻竟也是十分激动的。
“你们怎么都来了?”移衣看了看周围熟悉的身影,有青月国的黑煞木白,有帜焰城的孙明等人,还有她叫不出名字却依稀记得面容的人们,他们都来了。
“今日攻城是假,我们入宫救你是真。”孙明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打量了移衣一眼又笑笑:“待日后再与小妹好好叙叙旧。”
移衣点头,知道此刻多说都是无意的,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和齐霸厮杀到一处的战阳身上。
不知谁惨叫一声,原来竟是着火了。顿时浓烟四起火光不断。这才是齐霸将他们都关在这里的目的吧!要将他们都烧死在这金碧辉煌的庆和殿中。
火越来越大,浓烟呛人。想要在纷乱的人群中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变得艰难。
火势渐大封闭的大殿内变得炎热,烟雾弥漫。许多人已经经受不住浓烟而昏迷。
用衣袖捂住了口鼻处,还是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眼花的感觉。
“要赶紧找出口出去,否则我们都要被活活烧死在这里。”孙明捂着口鼻处对木白大声说着,呛人的浓烟和炎热的火焰已经逼近了。
木白点头可是看这庆和殿竟如铜墙铁壁般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齐霸破釜沉舟不留任何的余地了。
“快走!”这时一个人影冲到移衣等人面前,居然是禁卫军统领齐放。
原来战阳他们混入宫中做侍卫打扮就是齐放做的手脚。他原本在军中默默无名,不过因为姓齐才安安稳稳地当了个小官,与常顺义也算有点交情。昨夜他们潜入齐放府中,挟持了他的父母妻儿当人质要求将战阳等人假扮成侍卫带入皇宫。
齐放居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还强烈要求带他的家人出黄金城到战阳的阵营里面去,因为他觉得那里比较安全些。他对权势不是毫无眷恋,只是他更看中家人的安全以及全家人安逸幸福的日子。
这时齐放满脸烟熏火燎的模样,头发胡子都烧到了,身上的衣服更是被燃烧的火花溅了不少洞洞,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再不走,这宫殿就要踏了,到时候我们都要给齐霸陪葬了!”齐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纵横交错的花脸很是搞笑,可是再场所有人都笑不出来,正如他所言这宫殿迟早要塌了,死在这里可就太不值得了!
移衣往他身后张望着却依旧没有见到战阳的身影。
“你放心,我去找他——”孙明似乎明白她的心意,就对她微笑道,“你们先走,我带战阳随后就到!”
“孙大哥!”移衣叫住了他,她的心不知为何砰砰直跳,大概是被烟雾熏的呼吸困难。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他们的累赘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怔了一瞬只露出一丝笑意:“孙大哥,等我们都平安出去后,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妹。”
孙明回过身子来看了她一眼,眼中一亮随后呵呵一笑:“好!”
移衣也回以笑容。
——
而此刻的战阳侧身避开了齐霸迎面而来的大刀,大刀砍到黄金柱上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齐霸从士兵出身一步一步踏上了权力的巅峰,他的刀犹如他的为人强悍果断。带着强劲的风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战阳举剑挡住了他的攻势,刀剑相抵激出一片火花。战阳紧握双手抵御复仇的强烈愿望让他无视刀刃上无数卷起的刃口,齐霸或许年迈但是威力不减,更何况是以命相博的时刻。他早已疯狂不止了!
两两相视,均是下了杀手,以命博命的打法使得两人各有损伤。
抽回了长剑,战阳又一次避开了胸前的攻势却让手臂被划过,血液流失过快,让握剑的手有了一丝麻木无力的感觉。而眼前的齐霸杀红了眼,似乎毫不在意腰间腿上的伤,也是血流如注。
更本没有丝毫犹豫的瞬间齐霸回身劈来,战阳手中的剑被震飞了。他只觉得那凌厉的刀风迎面扑来,下意识地侧身就躲,可是身体却贴上了黄金柱,无处可逃了。生死就在这一瞬间。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比刀更快地扑向了自己,挡在了战阳的身前。那重重的一击就刺穿了他的腹部,长长的刀刃贯穿了他的身体。
是孙明!
容不得他们多做思考,齐霸愤恨地抽出了大刀,那漫天的飞溅的血液染红了眼前的世界。
孙明嘴角溢出了鲜血,而腹部的伤更是令人惊悚。可对着战阳他脸上居然还扯出了一丝笑意:“战阳——你可——别——别死啊!”
“啊!”怒吼一声他赤手空拳冲向齐霸,踢中他的胸腹逼得他倒退几步,又顺手举起手边的一只黄金制的油灯柱,那有手臂粗的灯柱重达百斤,愤怒地挥舞向齐霸,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当筋疲力尽之后才发现齐霸已经没有了抵抗的能力,满脸鲜血地倒在血泊之中。
当鲜红的血液从地面就蔓延时,那背负多年的仇恨和负担似乎等到了解脱。
齐霸狰狞的目光有了片刻的茫然,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庞,那深深的仇恨目光。他是谁?对了,他是战敛天的儿子战阳,那个被他和古金庭下毒叛变的皇上的儿子。战敛天,从来就不是个好皇帝,他只推崇安宁治国,连自己的爱人被夺走都不敢反抗的软弱男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将还是士兵的他提拨,逐渐建功立业一步一步拥有兵权,成为将军。后来连当朝重臣古金庭都对他赞赏有加,再后来他投靠了古家的势力巩固自己的权势,渐渐忘了初衷,忘了本分!
那俊朗斯文的脸庞逐渐模糊,原来绕了一个大圈还是会回到原点的,原来人生一世真如镜花水月,他以为大有所成原来不过成了造人唾弃的乱臣贼子罢了!
战阳没有去看齐霸到底死了没有,他转身跪坐在孙明身边。
这个对他而言亦师亦友的兄弟,这个十年来对他不离不弃的好友。为了他而奋不顾身地牺牲了自己。看着他满是鲜血的伤口,他竟不知所措地泪流满面。
“孙明,你撑着,我带你去找移衣,她一定能治好你的,一定能——”他低声说着,像是安慰孙明又像是安慰自己。
“妹——夫——。”孙明已经意识不清了,口中喃喃而语:“要——好好——对移衣妹子,更要好——好对自己——。”
这十年,他太了解战阳的伤战阳的痛,他也经历过同样的惨痛,父母双亡,他和年幼的妹妹流落荒野。然后遇上了战阳,成了朋友,成了兄弟。一起建造了帜焰城,那是他们共同的家。
生活在仇恨中的人心中住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