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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移衣-药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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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幼时光那点点的甜蜜,被黑暗血腥的权力谋斗所吞噬。
当黄金城被血色淹没,那耀眼的光芒从此成为穿刺在心中的利刃。
撕心裂肺的失去,黯然伤心的分离。
在煎熬中成长——
唯一坚持的理由是期待幸福的未来






☆、第一章

十年后
保安堂是在闹市街上一条偏僻的巷子中,是一家不大不小的药店,常道业大夫已经五十好几了,他不止为病人诊治卖药,还开设了个小学堂,教习了几个小学徒。
药店的位子虽然隐蔽了些,可是因为日子长了,附近的人都知道常大夫不止医术高明,所收的诊费也不贵。更重要的是他有个女儿,继承了他的医术,更加的怀仁宽厚,而那些大家闺秀豪门贵妇谁家没个头疼脑热的,找女大夫瞧最好不过了。渐渐地女大夫的名声就传开来,有人老远也跑来瞧病,毕竟女子为医者少之又少。
人人都夸赞常大夫好福气,因为这个女儿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他老家的亲戚的孩子,因为父母双亡被寄养在常家。这一养就是十年。
药房内柔和的女子声音,婉转而亲切。
“药有四气五味。四气又称四性,是指药性的寒、热、温、凉。五味指药物的辛、酸、甘、苦、咸。中草药的气、味不同,其疗效也各异——”
略显白皙的肤色,映衬着一双聪慧的眼,简单用发带束起的秀发不经意垂落脸颊边,平添了几分柔美。可惜主人家丝毫不曾注重,身上简朴略显陈旧的浅白色布衣,勾勒出娇柔的身段却被围在身前的宽大的灰色围兜遮挡,杜绝所有可能的遐想。
“中草药以人参、灵芝、何首乌、枸杞最为出名,又以牛黄、熊胆、蛇毒、鹿茸等最为珍贵,最常用的朱砂、芒硝等的应用形式多种多样,有用药物加水煎熟后去渣留汁而成的汤剂,有研磨成粉末状的粉剂,还有丸剂、膏剂、酒剂、片剂、冲剂等等。——”
 女子一脸冷然专注中,周遭的人们似乎也深受感染,更加认真仔细听她解说。
“小妹——”门外大声的呼唤声打断了室内的气氛。
砰的一声,门从外被打开了,一道阳光穿透而过。
女子闻声转过脸来,光线照在她柔嫩的脸颊,可见一条淡色细长的疤痕。
“大哥,你慢点,小心脚下。”移衣略皱眉提点着,她的兄长常顺义由于心急竟不曾注意脚下的门槛,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引来小学徒的一阵大笑。
常顺义懊恼地瞪了他们一眼,对着移衣时笑出了一口的白牙。
“你们先回吧,下次我再接着解说。”她摇头,看来今天的课是上不下去了,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对着室内几个八九岁大的小学徒吩咐着:“不要死背书上的文字,要懂得分辨,最好是实物与文字对照,再用几种相似的草药对比——”
人都走散了,常顺义便大步走到收拾整理桌面的移衣身边。
“小妹——”他小声赔笑,他忘了这个妹妹是最讨厌有人在她授课期间打扰的。马上递上手中的食盒,“这是五香斋的点心,你尝尝。”
移衣疑惑地看了一眼食盒,有着五香斋特有的五朵盛开莲花的标记
五香斋是城中最有名的饭馆,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平常人是很难得去消费一餐的,而他家外卖的甜点也是很有特色,经常是有人排队购买。
“下个月张队长离职,上头有了消息让我升迁。”一提到这个常顺义就抑制不住露出了笑容,能当上禁卫军的一员本就是天大的荣誉,在这黄金城中禁卫军隶属皇帝的直辖管制,维护皇宫安危保护皇上安全。除去俸禄优渥更重要的是禁卫军实权在握。他入队仅仅几年年就从普通的侍卫升为上百人的小队队长,让人不的不佩服他。
常顺义是常道业唯一的儿子今年也二十二岁了,他不喜父亲的医术反而对舞刀弄枪很是在行,于是自小拜了武馆的师傅学艺,十八岁的时候便被选入成了禁卫军。他的升迁不但因为他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他为人耿直,对上不欺瞒对下不欺压,于是很受禁卫军侍卫的好评。
今日常顺义荣升禁卫军队长的消息一到,几个要好的朋友便联合在五香斋宴请他。而他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不会忘了自家的妹妹。
移衣看着食盒上那娇艳的莲花又望着常顺义微微一笑,“恭喜大哥。”
“爹回来了,在大厅呢。”这才是他来找移衣的主要原因。
常道业这几日出门义诊,这是他这几年的老习惯了,每个月总是要出城到偏僻的山上为那里的山民义诊。
来到大厅时,常道业正坐在椅上喝着茶,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憔悴,眼角的皱纹在看到移衣的到来便舒展开来。
“义父,您回来了。”移衣上前行了礼。
“小衣,这几日可幸苦你了。”常道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着移衣的笑的更开了。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哪来的幸苦。”
一边的的常夫人听了很不是滋味,让她接受这个半路出来的女儿已经很勉强了,何况老爷还对她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亲。
“老爷,顺义今日当了侍卫队长了。我们总该设宴招待一下来送礼的亲朋好友街坊邻里啊!”自己的儿子很争气,小小年纪就当了大官,那些来拉关系攀亲戚就多了许多,当然来给儿子说媒的就更多了。
“设什么宴?还不把那些个东西给人家退回去。”沉下脸常老爷可是气的不轻。他向来反对儿子入朝当官的,更何况是个武将,最最重要的是他为逆贼齐霸效命。虽然如今早已经不是战家的天下了,但是先皇对他的知遇之恩难以报答。
“可是——”常夫人吓了一跳,她知道老爷不喜欢儿子当什么禁卫军,可是那可是一份好前程啊,为什么老爷这么反对。
“没什么可是的。”一巴掌拍的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气氛顿时凝住了。
“义父,大哥升职是好事啊。”移衣只是淡淡地笑着,上前为常道业添了茶水。又转过身扶着常夫人到一边的椅子坐下,“义母,义父也是怕大哥刚刚升职,调令还没下,如果我们就急着庆贺怕招人话柄,这样不利于大哥在军中的名声。”
常夫人一愣,这个她倒没想过,不过这儿子升职可是板上定钉的事了,还会有什么变卦不成?可是移衣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义母,瞧,这是大哥特意为您从五香斋带回的点心。他出门匆忙特意交代我给您送来的。”
常夫人看着五香斋的点心,心中很是欣慰,果然是自己的儿子有孝心。
在移衣的劝说下,常夫人回后院去了。
常道业负手而起,口中叨念着,慈母多败儿之类的话。
“小衣,委屈你了。”
“义父,瞧您这话说的。”移衣在常道业身边坐下,从小她就扮演他们夫妻间的和事佬,常夫人是个普通的内宅夫人,学的,做的,担心的无非是家里的财物,儿子的前程,自然小时候为了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儿也是狠狠地恼了好几年,因为常道业对移衣的疼爱,让她非常怀疑移衣是不是常道业背着她在外头养的私生女。好在移衣是个乖巧懂事的,渐渐地也就接受了她。
常夫人哪里知道移衣的身份,哪里知道常道业藏在心中的秘密。
十年前那一日,他冒险出城,意外遇见昏迷受伤的小移衣。当时宫内大乱,先王被古金庭毒害身亡,战阳失足落崖再无生机。齐霸以灭反贼之功又以武力压制迫使众臣诚服。
他无救主之力只能苟且偷生,先皇之恩无以为报叫他痛心疾首,救得移衣后才发现极度的刺激让这个年幼的女孩儿丧失记忆。他也只好另立名目收她为义女,悉心照料也算是对紫恋小姐和先皇的慰藉。
很多时候他总是不忍看移衣那双水莹莹的双眸,那酷似紫恋小姐的面容,那般的倾国倾城却被一道伤疤给毁了——
“我听顺义说,这几日城内开始整顿,你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当初常顺义要入禁卫军他没有反对到底,就是因为想要借着常顺义的身份更好地保护移衣。
“出了什么事了吗?”随口询问着,义父很少这么在意这种事情。
“听说青月国要派人来和亲。”这个消息不算什么秘密了,可是震撼足够大。
赤金国和青月国两国和亲?谁都知道两国间的仇恨,可是如今是齐霸的天下,早些年为了得民心也做了些利民的举措,可是渐渐地强权治国武力治国的政策还是贯彻其中,反抗者杀无赦这是齐霸的为政中心。
对内严厉,对青月国却是礼让三分,每年总要贡献无数的金银珠宝来换的两国的和平。繁华的表面掩盖了许多腐败,毕竟普通人的生活只是柴米油盐,谁当皇帝谁做官他们管不着也不敢管。整日里忙忙碌碌无非就是为了养家糊口,老婆孩子热炕头嘛!






☆、第二章

日头出来有些时候了,早起的商贩吆喝着一天的生意,早起的人们也开启了忙碌的一天。
大多数的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的,跟着起些哄。毕竟日复一日的生活有些平淡,总是需要些乐趣来点缀。更何况有人提供乐趣。
所以当大街上的一个卖烧饼的摊贩追着一个姑娘大声咒骂的时候,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卖烧饼的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吝啬鬼,因为生的丑,总是被人取笑更是没有哪个姑娘肯嫁给他。父母过世后更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烧饼的买卖也是断断续续的,总是等没了钱才出来摆摊。
被骂的姑娘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长的很——嗯,很富态,圆滚滚的脸,圆滚滚的身材,身上也是普通的粗布衣,但是皮肤白净,衬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无辜的可爱模样。
听了一会儿,人们大概知道了原委,卖烧饼的说姑娘吃了他三个烧饼可是只给了一个烧饼的钱,姑娘却说自己只买了一个烧饼,也付了钱了。
姑娘很委屈地为自己争辩,脸色有些苍白,含泪的大眼更显得无辜:“你冤枉我,我给你一了铜板了。”
“一个铜板一个烧饼,你吃了我三个烧饼,还赖账?”
“没有,你看我只拿了你一个。”圆滚滚姑娘打开了手中的纸袋证明自己只有一个烧饼。
“你刚刚吃掉了!”卖烧饼斜着眼满脸的嘲笑:“像你这种——”他张大双手比划了一下“吃一个怎么能够呢!”
于是很多人合着起哄笑了起来。姑娘羞愤地满脸通红,咬紧了牙硬是不让眼泪掉出来,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很快有人出来当和事佬,说是为几个铜板的事去报官也不是个事,干脆各亏一半,让姑娘再付一个铜板给卖烧饼的了事。
结果事情还没解决好,圆滚滚姑娘晃了几下直接晕了直接倒地上,顺便震倒了一筐的烧饼。于是被送到了最近的保安堂。
当移衣见到面色苍白的那个胖姑娘时,立刻为她把脉。人群依旧没有散去,卖烧饼的这下呼天抢地地要求赔偿,现在可不是一个铜板的事了,可是一筐烧饼的铜板啊!
“她肯定是装的!”卖烧饼的可气得真的要晕了。
“移衣姑娘,你看这个胖姑娘是不是装晕的啊?”立刻有人有疑问了。很快众人就认为她是为了逃避赔偿而装晕的。
移衣皱着眉头摇头:“她是饿晕的,看起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身体虚弱的很,还需要留在这修养几日。”
“她刚刚不是吃了两个烧饼了吗?”
“移衣姑娘不是说了,这个姑娘是饿晕的,如果吃了烧饼就不可能晕了。”
“可不就是卖烧饼的又在坑人了。”
立刻群众的呼声转向了,苛责卖烧饼的无良。移衣姑娘在街坊眼里可是如仙女般的可信可亲的。心地善良,医术高明,又美如天仙,当然如果没有脸色的那道疤痕的话就更完美了。于是卖烧饼的在无数的谩骂声与鄙视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逃离,彻底地赔了一筐的烧饼。
人群渐渐散去,胖姑娘在移衣的安排下住进了保安堂为病人设置的厢房。移衣来到胖姑娘身边低声询问:“醒了吗?”
胖姑娘自知装不下去了,瞪大了一双眼看着移衣,有着戒备和不安。“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我是个大夫,自然是知道的。”移衣又笑了笑端过了桌上的一个茶杯:“你身体有些虚弱,先喝口水,我吩咐了给你做碗清粥来。”
“为什么?”胖姑娘很疑惑,装晕倒的事她都知道了没有揭穿为什么还要煮东西给她吃?“你相信我没有偷吃他的烧饼?”
“我给你把过脉了,你确实是很多天没有进食了。”像是看透了胖姑娘的疑惑,移衣认真地解释,那也是她肯为她隐瞒假晕的原因,证明她并没有偷食烧饼。更重要的是她的脉息有些微弱想是身体极度虚弱的缘故了。
移衣将手中的茶杯递到胖姑娘的手中。悠悠上升的热气朦胧了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泪水啪啪地往下掉,刚刚那么多人看她的笑话她都忍住没哭出来,可是现在她忍不住了。
人们总是笑她胖,因为她胖所以那个卖烧饼的诬赖她偷吃,因为她胖所以忍受那些嘲笑和白眼。纤腰瘦骨人人追捧,她胖就活该被践踏。
“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如果再不吃点东西可就要真的晕倒了。”移衣将下人送上来的热粥端了起来没想到胖姑娘却拒绝了。
“我不吃。”她侧过身子将目光凝视在窗外的夕阳上,有一道光透过了窄窄的缝隙投影到了地面,分割出一道分明的线条。
“你现在肺部通气不良,换气受限。还有,你是不是常常觉得呼吸困难,不能平卧,间歇或潮式呼吸,脉搏快速,可有紫绀、浮肿、神志不清、嗜睡、昏睡等症状?”。
胖姑娘惊诧地看着她。
“我可以帮你调理身子,既能治你的病症也可让你瘦身。但是前提是你要听我的。”
“真的?”带着一丝期待和期盼,胖姑娘不由伸手拉住她的手,感受着温暖的温度和身上淡淡的草药香。“真的有办法可以——让我不再这么胖这么丑?”
“办法有很多比如化湿法,针灸,通腑法,消导法,疏肝利胆法,健脾法,利水法——”很是耐心地一一举例,移衣复住她的手,柔软而冰凉。她甚至感觉到对方内心的冰冷,那是颓废的灰败的气息,毫无生气。给人光明的希望,是身为大夫的她应该做的。
“我叫移衣,是保安堂的女大夫。你呢?”
“你可以叫我小筱。”胖姑娘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其实她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容貌很是清秀,对于自己的身份却是欲言又止:“其实我是——”
“公主!”
在常顺义推门而入惊讶的一句‘公主’,揭穿了胖姑娘的真实身份——齐筱。
齐筱是齐霸的第五个女儿,娘亲早在她五岁时便去世了。早年她在齐府就受尽了欺压,过的还不如一个使唤丫头,若不是还有个好心的ru母早就饿死了。齐霸当上了皇帝,她名义上成了公主却更加的遭人qi凌,宫内的人更是拜高踩低,更何况她比不上那几个美貌聪慧的姐姐。维护她的ru母以清修为名让她离开了皇宫,借住在寺院内,时间一长几乎没有人记起还有这样一个公主。一个月前,ru母去世,齐筱偷偷地出了寺庙,过起了流浪的生活。
直到与青月国联姻的事确定,齐霸才想起了原来自己有五个女儿,因为答应了青月国联姻对象在他五个女儿内挑一个,自然五个女儿都要送到人家面前见上一见的。这才有人禀告五公主不见了。
公主失踪是大事,齐霸没有大肆搜寻,只是下令秘密查找。齐筱的特征很明显,画师的画像很逼真,于是身为禁卫军小队长的常顺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就是失踪的齐筱公主。
“我不是公主,我不回去。”齐筱惊恐地瞪着常顺义,躲到了移衣的身后。
移衣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她恢复了神色无奈地看向了常顺义,很意外齐筱的身份。其实身为公主却只有名义上的高贵,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大哥,你确定?”
“皇上下了密令要禁卫队寻找公主下落,经过今日街市一事怕是早就惊动了人。就算我不将公主送回,到时候公主怕是也无处可躲。”常顺义明白移衣的心思,可是如果找到公主而隐瞒不报到时候连累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面对齐筱苍白脸色,惊恐到发抖的身子便可知道她对回宫的恐惧。
安抚地握紧了齐筱的手,移衣对她展露笑容。口中却是对常顺义说道:“可是如今公主身子虚弱,不如请大哥上报,就说让公主在保安堂修养几日再回宫中。”
常顺义皱紧了眉头,思索着移衣的话,这个齐筱公主身份尴尬,不受重视,为她沾惹上麻烦实在得不偿失。可是移衣他是了解的,既然她开口挽留,怕是将齐筱当成了维护的对象。不过片刻相处时间就会让对人对事冷漠的移衣产生同情吗?常顺义很不理解,可是也只能接受移衣的要求。






☆、第三章

黄金堆砌而成的宫殿,让人眩晕的至极奢华。
光滑如镜的地面,倒影着空中垂挂的镂空夜明珠吊灯,水晶琉璃反射着五彩的流光。四周金灿灿的壁面雕刻着细致的花纹图案,镶嵌着五彩的宝石。空旷的宫殿内四根三人环抱大的立柱威立,黄金雕刻的巨龙腾云驾雾绕梁而飞。步上高高的黄金阶梯,那腾龙造型的巨大座椅,独立其中。霸气地宣告权力与地位——
而那拥有无上地位与权力的人正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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