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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因为这个人一直处心积虑破坏我的婚姻。”
书记夫人道：“呵呵，老天有眼，报应不爽？解决？这些事情，就算国家主席出马也未必能解决，一个市委书记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菊芬不看她，她从手里掏出手机，简单的按几下，然后递给她面前的市委书记。老人家淡淡的接过，我和董家明心里好奇的要死，偷偷的瞥眼过去偷看，我只看出这是一幅图片，具体是什么内容却不知道，忙拉拉衣服询问董家明看到了没有。他摇摇头。
菊芬道：“别人也许帮不上忙，可是这个人你们一定可以想办法解决。这是我今早收到的照片，里面的男人是我老公褚建学，至于那个女的，你一定看出来了吧，就是茹慧。看清楚，他们在哪里照的，一张床上……你们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菊芬哭腔浓重，我忙上前扶住她，她靠着我，使劲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这怎么可能？我哥和茹慧在同一张床上，我扶着菊芬，眼神却急切的望向那个小小手机。董家明早已经过去看了，可没看两眼，一旁的书记夫人早就跳将起来，将手机夺了过去。
“胡说八道，茹慧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然而她越看越傻眼，脸色从不信到惊讶到最后不得不信。
此刻，我已了然，看来照片是真的。
董家明道：“先别急，现在合成的照片几可乱真，也许事实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是要先确定一下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电话给建学，关机，一会儿，我接到茹慧的电话，她说建学在她家里，然后，然后，她就给我发了这张照片。带我去找茹慧吧，求你们了。我要知道，为什么那么爱我的一个人男人可以就这样背叛了我，为什么那个女人偏偏会是茹慧？到底是怎么了？”
董家明道：“舅舅，舅妈，你们在家待着吧。我带着菊芬过去，不管怎么，事情必须弄清楚。”
市委书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书记夫人坚定的说：“我也去，我不信茹慧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飞速赶到一个小区，摁响四楼一个单位的门铃。叮叮当，叮叮当……优美的门铃声直催得人心烦意乱。过了许久，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门打开，一身长袍睡衣的茹慧斜斜的靠在一边，她看到我们明显一愣，然后笑开了：“哟，新娘子，准妈妈，来的可真快啊！爸——妈——”她根本没料掉她老爸老妈也会出现，喊的时候竟带了那么一点点心虚。“爸，妈，怎么你们也来了？”
菊芬懒得和她多说，一把狠狠的推开门，转弯，就是卧室。我和董家明跟在她身后，第二眼看清了里面的景象：我哥，正赤身露体的躺在床上，被褥凌乱，男的女的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的扔在地上。这景象，根本没有别的可能！
菊芬已经完全愣住了，我的震惊躲过去呆愣，冲过去拍打床上的人，寒冷的手掌结结实实的拍到他光裸的背上。“哥——哥——”
身后听得结结实实的掴掌声，继而是茹慧的大叫：“妈——”。我不理，只担心着床上的人。可床上的人不醒，只是翻了个身，口中喃喃道：“别闹，别闹，凉。”慵懒的声音让人联想暧昧的场景，菊芬哭着冲上来，拾起地上的枕头，衣服，拼命的往老哥身上扔，老哥终于在寒冷与拍打中悠悠醒来，迷迷糊糊中，他对着菊芬道：“怎么了宝贝，我困，让我再睡会儿。”
菊芬气道：“好，你睡，你睡。我们离婚！”
“离婚”两字的冲击力终于把老哥彻底震醒了。“离婚？什么离婚？”老哥还懵懂中，他想找菊芬问个明白，起身发现自己身无寸缕，我忙转身。听他在身后问：“平平，这是怎么回事？家明，怎么你们都在这里？这是在那儿？”
门口出现茹慧和两位老人，茹慧讪笑道：“在哪儿？我家啊！发生了什么事？哦，我们昨天睡了一夜！”
菊芬要离婚
Chapter 34
“什么？你说什么？我和你过了一夜？”老哥的脸都绿了，他眼神一阵游移，很明显他自己纠结在疑惑里。他左右看看，一个大动作从床上跃起，喊着：“衣服！”这是他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匆忙穿上衣服，出门之前，狠狠的看了眼茹慧。茹慧只看着他，好似等着他的动作，那满不在乎的神态，仿佛在说：“做了就是做了，你要怎样？”
老哥走了，一阵旋风似的。我跟着跑了出去。老哥像一头找不着方向的狮子，在马路上乱晃，菊芬朝着什么方向，上了什么车，根本没有痕迹可寻。他左看右看，来回不停的动，不停的动，狠狠的跺脚，捶自己，可是这有什么用，我在几米远的地方看他，心里却恨恨的想：“老哥啊，老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摸出手机，给菊芬拨了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手机被老哥夺了过去，他背转身，拨了好几个电话，家里的……菊芬家的，他们自己家的，菊芬单位的，每一处，他都尽力和缓了语气，只简简单单的说：“菊芬电话打不通，如果看见她，就立马打给他。”
他靠着墙，慢慢滑了下来，我走近靠坐在一旁：“老哥，你这次真是闯大祸了。你怎么跟茹慧……也不知道嫂子她肯不肯原谅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哥双手抱着脑袋，把脸深深的沉了下去。
“爱是纯洁和完美的，容不得背叛，你和嫂子这么相爱，为什么还……”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只要哄哄她就好了，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哄？哄谁？茹慧？哥，到底怎么回事？”
“她让我到他家里取一份资料，我来了，她说一个人吃晚饭很闷，不如一起吃，我就留了下来。我们喝了一点酒，后来，我有点晕。后来，后来，我有点醉，感觉菊芬在身边，我只是抱着她，抱着她……”
“拿完资料为什么不马上走，为什么留下来还要喝酒，明知道你不够酒量？”
“我没想这么多，以前有过两三次，很正常的。”
“两三次？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经常去茹慧家？难道就是为了那一个调入市中心医院的名额吗？”
“不仅仅是这样，还有药品的事！”天啊，我在心里喊上帝，原来茹慧跟老哥都有这么多接触了。“老哥，告诉我实话，你对茹慧到底有没有意思？”
“你说什么？”
“就是那种意思！”
“我对她，不过就是比较欣赏。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承认。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我的心里始终是菊芬。不过，她对我有意思，我看的出来。”
“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拒绝？她从来没有明确表露过，我始终不想无缘无故的伤害她。他知道我结婚了不是，她这么聪明的女人一定也明白我和她没有结局，不会对我用情。喜欢一个人，那也没有什么过错，只要不去伤害人。”
我大叫：“老哥，你真是太糊涂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难道为了药店，为了那一个进市医院的名额，就可以如此不清不楚吗？就算为了你和菊芬的将来着想，你也犯不着这么委屈自己啊？如今倒是得不偿失。难道你是因为我，才对茹慧这般容忍吗？哥，哥！”
“不是。”
“那为了什么？还是因为茹慧本身？”
“不是，不是。”
“哥，我知道你心里很乱，可，事到如今，一要闹明白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是你自己酒后乱性，还是茹慧故意勾你；二，你对茹慧到底有没有非分之想，如果一点也没有，那么也许还有补救的机会，否则，嫂子一定不会原谅你。心灵的背叛远比身体的背叛可怕的多。”
“对，你说的对！”他站起来，拉开步子就往回走。
我忙道：“还是去找茹慧吗？不去找菊芬了？”
“一下子到哪里找菊芬？还是先搞清楚昨天晚上的状况。我承认自己有错，可我始终不明白怎么自己就那样了。我要向茹慧问清楚。”
我止住他道：“老哥，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先告诉你。”
“什么？”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菊芬，我，董家明，还有茹慧的父母会突然出现？”
“你说。”
“菊芬说，她给你打电话接不通，茹慧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还发了照片。菊芬这才匆匆赶来找我，目的是为了找到茹慧住的地方。我们先去了茹慧父母家，见到了茹慧的妈妈，还有菊芬的爸爸——”
“什么？菊芬的爸爸？”
“对，我的重点是菊芬的爸爸就是茹慧的爸爸。菊芬的妈妈曾经作为第三者介入过茹慧父母的婚姻，然后生下了菊芬。所以，菊芬和茹慧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怎么会是这样？难怪我有时候觉得茹慧跟菊芬某些地方很相像。”
“所以，哥，这件事并不容易解决。不是简单的你我他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上一代的情仇爱恨。菊芬表面上不愿意承认这个父亲，可她心里究竟怎么想，你知不知道？还有菊芬的妈妈，菊芬的爸爸，也许就会因为这件事，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就要被打破。来之前，菊芬就已经跟他们吵过了。”
“别说了。我知道。不管怎样，菊芬是最重要的。”
我点点头，只要老哥能明白问题关键所在，明白自己心里所想，那么事情就容易解决。
我们回到茹慧所在的单元，门虚掩着，里面的对话声传出来。
书记夫人的声音：“……这就是你给我们的答案！因为这不道德的爱，所以要跟一个已婚男人上床？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为爱奉献自己，这才是爱的本色。妈，你不用教育我什么是爱，我都这么大了，我懂。”
“茹慧，你的爱难道就这样没有原则？爱是高尚的，可你爱的方法不对，对象不对，伤人伤己，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看不明白？”这是董家明的声音。
“家明，可别来训导我。想教育人，首先要做好榜样，难道你自己就规范了你的爱，你还不是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吗！爱是不由人的，爱就爱上了。我有什么错。”
门不当户不对？在他们看来，我是这么和董家明不般配？我低下头，一旁老哥要推门，我止住他。
“茹慧，你——说话注意分寸。现在是说你的问题，还是先把你自己搞搞清楚。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更何况，我从来对爱很负责任，不用你操心。你的责任呢？请问你要怎么负责？”董家明听了似乎也很生气。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们教！”
短暂的沉默，忽然听得一个响亮的耳光，我们推门进去，只见书记大人已经放下手掌，茹慧呆呆的望着他，一边抚着她的脸。老人很生气，连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他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你喜欢的人是谁的丈夫，是你的妹妹！你亲妹妹，你这样伤害她！”
也许茹慧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也许还有瞒住她的想法，可老人却忍不住内心的悲愤，一激动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所有人看着茹慧，等待她的反应，可是她的反应出乎大家的意料，她很平静。难道她知道了？她抬头看了看他父亲，淡淡道：“是吗，这么巧，原来菊芬就是那个我一直没见过的妹妹啊。好巧啊，我还替您参加了她的婚礼呢。妹妹怎么了，我就是爱。”
“可我不爱你。”老哥终于出声了。
茹慧终于转过头来看他，她低垂着眼，又努力看向老哥，她轻轻的道：“建学，我爱你，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可你能感觉到是不是？跟你接触，才知道你这人有多好，可是你结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当我真正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时，他却不能爱我。我克制着自己，可是每接触一次，我就更想念你几分，哪怕你只是跟我说几句话，我都开心……”
“别说了，茹慧，这件事，我对不起。”老哥走到两位老人身边，深深鞠躬，“对不起你们二位。”他转过身，又对茹慧说：“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妻子，对你真的谈不上爱，是我犯的错，我认，你怎么惩罚我都成。可是，我需要知道，我在里面应该承受多少分责任。告诉我昨天到底是谁主动的？”
茹慧慢慢开口道：“我只是劝你少喝点，你就靠在我身上，然后抱着我……你说，这是谁主动的？你想弄清楚谁主动的，也许我也有份，那就是对你有所觊觎的一分，是你给了我机会。可是，建学，我不怪你，我应该感谢你。”
老哥抚着额头，他又问：“茹慧，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可你却把照片发给菊芬，你明知道这有多大伤害，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受不了刺激！”
茹慧沉声道：“这件事，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现在菊芬正在气头上，她要跟我离婚，你就满意了？”
“如果她爱你，一定能原谅你，如果她不原谅你，说明她不够爱你，那么你离开他，到我身边来。”茹慧死死看着老哥，连在旁边的我都要被这目光吓到。
“闹剧，闹剧！”书记夫人绕过人群走了过来，不看茹慧，“自己的女儿竟然成为生平最痛恨的一种人，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继而转头：“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做呢？茹慧，千万别做傻事，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妈妈，为了我们现在这个家。”说完走了出去。
书记老人看了茹慧一眼，甩下一句：“不要再去伤害你妹妹！”也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我哥，茹慧和董家明。我哥拉着我，转身要走，茹慧叫住他：“建学，你就这样走了吗？请你记住，我爱你，欢迎你随时到我这里来。”
“我不会来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找你，不论为了什么事。”我们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茹慧和董家明，我看一眼他，他示意我先走。我想也好。
下了楼，老哥带着我上了车，我这才发现老哥的车子正停在一边的角落里，我坐在副驾驶坐上，脑中想的却是：嫂子做过这个位子，茹慧也做过这个位子。我道：“老哥，你真的相信茹慧说过爱你的话吗？”
他道：“有或没有，有什么关系，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重要的，至少可以证明你对茹慧的心意。和所爱的人有共同点，而又更出色、对自己痴心不已的女人，如果说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这个男人实在很伟大。可我在这件事上真的很较真，即使是我哥，我一样有所怀疑，我的怀疑基于他为何会与茹慧见面，我所认识的老哥，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些事屈就自己的感情吗？
我和他是亲兄妹，我不会，所以我认为他也不会。
我不再多问，纵有疑惑，也不适合再继续，因为当事人很烦闷。
老哥带着我驱车回家，先到茹慧娘家，没有人，她妈妈看我们着急，不免多问了几句。老哥说，没什么事，等菊芬回来再说。又去了他们的小窝，还是没有人。最后只好回到家里，老妈老爸不明白为何回来的只有我，没有董家明，老哥带着我回来，却不见嫂子。老哥交代了我几句就走了。我留下来安抚老两口。
董家明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从茹慧那里出来了，要不要现在过来找我。我说不用了，事出突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老哥出了事，我和董家明的事只好改天再说。他说，那也好。
他又说：“你，还好吧？”
“嗯，还行。”
“那就行，一个是你哥，一个是我表妹，不论谁对谁错，我们都要公正客观，不要被他们影响。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知不知道？”
“嗯。我可能要在家呆几天。”
“好的。你等我，等过几天，我再过去。”
“好吧。”
晚上老哥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电话，打电话过去，一直没人接。药店里费旭也是一副糊涂的样子，问也是白问。菊芬妈妈倒是打电话过来问老哥和菊芬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打不通电话。我不好说什么，只能说不知道。老爸老妈也觉出了点痕迹，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事，我去睡觉了，困了，明天再说。老妈不甘心，可我把门一关她又能怎样？闷上被子睡觉，可又哪里睡得着？想着老哥、菊芬、茹慧、菊芬妈妈、茹慧的爸爸妈妈。
我想得最多当然是菊芬，这么晚了她会到哪里去？老哥究竟能不能找到她，找到她，她会不会原谅老哥？她一定很痛苦，很伤心，这一夜肯定睡不着，她内心会挣扎。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什么时候会有最后的结果？菊芬看来是一个温柔贤淑理智的人，也许能看开吧……除了菊芬，我还想着茹慧，她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这样的人只该让爱他的男子排着队跪在她面前，等她挑选才对，至于对她无意的，她自然会一扫而过，不加留恋。而如今看来她竟然是这么一个为爱不管不顾的女人，真的很出乎意外。也许女人真的很嬗变，或者我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她，毕竟，我和她相交也不算深。至于老哥，还有那些七七八八的人，我却懒得去想。
一夜不得好睡，总是断断续续醒来，睡梦中老妈在叫我，我正被破碎的睡眠搅得难受，于是大声叫着：“我很困……”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老妈又来敲门，持续了几声，我开门，老妈神色慌张道：“平平，菊芬和亲家母来了，脸色很不好，说让找你哥，也找不到……”我顿时清醒。
老哥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想了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