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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情-亭亭何所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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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
她笑得更得意,忍着后背撞在墙面上的刺痛,开始疯了似的缠他,但偏不要他得到。
巷子里黑暗,偶有酒吧里的清洁人员出来倒垃圾,往这边一瞥,嘟囔一句什么。
何仲咬牙放下她,为两人稍作整理,便拉着她出去。
13
车子一路狂奔,薛婷坐在副驾驶,拖着下巴,瞧着他那一柱擎天笑得灿烂。
何仲恨的牙痒痒,到了地方,灯也没开,略带粗鲁将她扔进床里。
从被动换主动,薛婷自然不能再高兴,没完没了的笑。
何仲双臂支撑在她耳侧,薛婷稍稍抬起身,手指在他衬衫纽扣上滑动,一颗一颗解开,到了皮带,扯一扯,向里面偷看:“让我瞧瞧,还立着呢吗?啧啧,我偶尔也会想起它的。”
何仲覆上,咬她耳朵,恶狠狠说:“找死!”
两人开始蛮狠撕扯对方衣服,乱作一团。
接着薛婷好像从这场激战中彻底败下阵来,他把她的外壳剥去,剩下光秃秃的,飘荡的灵魂。
“轻点啊!”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知道你很强,很厉害,可不可以轻点?”
腻歪的求饶让男人血气逆流,薛婷咬着唇,用了一个巧劲,翻身而上,俯身咬住他的肩头,不管如何,就是没有放开,直到牙齿间有了血腥味儿。
何仲疼得流汗:“行了。松开嘴……”
“你说行就行了?用力啊笨蛋!哦,我忘了,都三年了呢,是老了吗?动不了了?”
是个男人都禁不住激,很快,薛婷被弄的就快晕了。
之后,真真大战几百回合,薛婷睡死过去。
14
一早上,薛婷睁眼,目及之处是陌生的环境。
男人的气味还在周身萦绕,薛婷动了一动,忍着不适,打量一通。
记忆回笼,哦,是他家啊,准确来说,应该是新家,超级新家,没有隔断,没有客厅,更没有其他功能性的房间,所有一目了然。
整间屋子是蓝灰色的装潢格调,拘谨,老派,最突出的离床不远的古典书架和角落出一台奶白色的钢琴,处处透着装模作样。
倒是很符合他这个人呀。
薛婷懒懒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瞧见阳光透过对面一整面的落地窗,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他裸着上身,正在接电话,神情很温柔。
回头看她一眼,眼睛眯了眯。
薛婷撇头,转过身去,装模作样!
“醒了?”他进了被子里,揉揉捏捏。
薛婷只问:“艾小晴?”
何仲弯了弯嘴角:“是。”
薛婷回身,调笑着说:“看来有人当初只告诉我放手,自己还是忘不掉呢。”
何仲脸色微变,转而一笑:“女人较真起来,都是福尔摩斯。”
薛婷从他身上爬起,找衣服穿,何仲手掌支着脑袋,看她不慌不忙的动作。
谁知道之后呢,她又从包里拿出钱来。
她捻了捻指尖,竟然当着他面,一张张点起来,完事了,遗憾说:“哎呀,我现金不多,就带了两千块钱啊,先给你一千二好么?跟我叫的男公关一个价……改天你伺候舒服我了,我会给你Double的!”
这几句话刺激的何仲脸真真变了色,甚至已怒不可遏。
薛婷目的在此,等他发飙,却见他直起身,十分淡定地问:“你这钱到底从哪里来的?”
“从……”薛婷小嘴一闭,“不告诉你!反正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卖身,四没诈骗,是干干净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不会被河蟹。

☆、1517

15
“你老实告诉我,昨晚在同志酒吧里找你的人,是什么来历?”何仲下床,顺手把她昨夜伪装时用的帽子从地毯上拾起,扔给她。
“我不知道,可能他们追的根本不是我……”
薛婷后怕,嘴巴上倒是硬。
可她接帽子时的慌乱动作都被何仲看了去。
他走过来,态度似乎比她还满不在乎,笑着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同志酒吧里戴帽子的女人很常见?”
薛婷退了退步:“我不知道。总之我才回来几天,根本没得罪过谁。”
“是,也许你确实没有得罪了谁。”何仲眼神不满,“但是你露白太多,有人见财起意,也是合情合理。”
财不可露白。薛婷老早听过这句话,但从来没放在心上,她前半辈子过惯了拮据穷困的日子,哪里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钱财被恶人惦记上。
被何仲提醒,她把范围扩大了些,不过,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跟张权有关。
除了那个告诉她张权下落的人,又有谁知道一个发了笔横财的单身女人会在同志酒吧出没?
薛婷想得出神,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怕的发白,一会儿又被张权气的发红。
何仲这时已穿好衬衫和长裤,将钱塞回她手里。
“干什么?嫌少?”
何仲否认:“嫌多。”勾起她的下巴,靠近,新长的胡茬若有似无蹭着她的耳廓,“你把钱收好,下次……下下次……分着给,也来得及。”
16
薛婷打算避避风头,想了想,干脆连酒店房间也退了,在全市保安系统最好的小区租了间套房,安顿下来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那帮人是什么背景她最清楚,得罪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幸好现在她有钱,不避不跑是傻瓜!
何仲后来又联系过一次她,想必是那晚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把她手机号码弄了过去,她问他有何贵干,若是想主动提出服务,也要看她这金主的心情和女性荷尔蒙的分泌情况。
何仲配合她说几句荤话,声音很低,磁性沙哑,不得不说……很性¥¥感。
薛婷骂了句“贱男人”,正打算挂断,听他恢复常态问:“这几天没有找你麻烦吧?” 
薛婷自嘲冷笑:“我整天不出门,怎么找我麻烦?”
他若无其事:“现在……饿不饿?”
薛婷以为他又意有所指:“你饿了?呵呵,找、按、摩、小、姐、去,可以么?少烦老娘!”
对方一顿,还是该死的笑。
“何仲,你笑什么,没完了——”
“我在XX餐厅,你饿不饿?”
十五分钟后,门卫打来电话询问,何仲这才被放了进来。
薛婷几天来只靠速食充饥,正好馋得要命,热乎乎的小混沌进了肚,她满意地叹息。
何仲坐在她对面,看她被汤汁烫得扇嘴巴,不禁无奈摇头。
“听保安说,自从你租了这间公寓,连门儿都没出去过?”
薛婷含糊“嗯”了声。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那要看他们什么时候放过我。”
“需要我帮你什么?”
薛婷舀汤的动作一顿,抬眸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做了?”
何仲看表:“事实上,我很忙。”
“那你干嘛想要帮我?钱呢,我已经如数还给你了,觉呢,我也陪你睡了。两清,你懂吗?”
何仲抱着手臂,只是看着她。
“哦——”薛婷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怕我钱不干净,你不敢拿?”
“如果你想让我接受你的钱,就告诉我来龙去脉。”
“好吧。我……”薛婷将汤匙一放,对上何仲认真集中的眼神,“不告诉你。哈哈。反正我该还的,都还了,你提不提款是你的事,何仲,别搞的像跟我很熟、很想念我的样子。三年前,我们不过就是……床。上各有所需,床下各有所爱,是吧?再说……你现在有女朋友,天真烂漫的,修养好,学历高,人漂亮,我呢,别的不说,至少也有点身价吧,就算找男公关,也不想掺和你何先生的感情里呢。”
何仲听的笑了。而后,还是不说话,点点头。
他手机忽然响起来,何仲对她做个手势,到客厅去听。
接完电话不过一分钟,何仲便准备离开,薛婷说了句“自便”,头都没回一下,想了想补充一句“不再见,何先生。”
薛婷用汤匙捻了捻碗里的碎混沌皮,方才她余光瞟见何仲手机来电显的“小晴”二字,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用这个方法让她不爽。
17
薛婷这些天第一次出门,是个晴天,万里无云。
距离搬进来已有一个月了,她再不晒晒太阳,就快发霉了。
她在街上悠悠荡荡,准备找谁?做什么?去哪里?
一概不知。
张权还是没消息,难道他真的……骗了她?
也好,只要他真的能脱离开那个圈子,从此戒掉毒瘾,重新生活,五十万算得了什么?
而她,除了哥哥和母亲的回忆,对这座城市已经毫无亏欠和眷恋,世界这么大,大不了改头换面,想要摆脱还不容易。
薛婷唯一不能完全放心的还是张权,若是确定他安好,她立刻就走。
不知不觉,来到华逸旗下的大厦,难道要去找他……墨兆锡。
薛婷在前台徘徊许久,始终没有勇气念出那人的名字,匆匆离开,鬼使神差回到老房子时,天已经朦朦胧胧地黑了,她刚刚坐到卧室的床上,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巨大的孤独将她淹没,卷进无休止的痛苦中。
“砰砰——”
传来敲门声,薛婷一吓,冷汗直冒,不敢动,难道那帮人追到这里……
“薛婷,薛婷,你在吗?是不是你啊?”
竟然是张权?!
薛婷连忙跑去开门,见他那副表情就和前些日子与她重逢时一个样,把人一下子拽进来。
“死张权!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
张权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被一问,支吾:“我……你不告诉我分开还给他们钱吗?我照你说的做了啊。”
“那为什么我找你家,房东说你一直没回去。”
张权低头:“我这不……我有朋友嘛,有时候……我去他那里住。”
薛婷想起酒吧里跟张权勾肩搭背的人。
“男朋友?”
张权有点不好意思:“是啊。”
薛婷一叹,将质问压了压,问:“他们肯不肯松手?让你出来?”
“薛婷,你不仅是我朋友,还是我的知己,恩人,大恩人,谁怎么说你,我都不在乎,因为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真的,连我爸我妈他们都不如你对我好。不过……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张权说着,眼眶湿润。
“别说这些肉麻的,你就告诉我,他们答应放你没有?”
“薛婷——”
“不要骗我,小权!你如果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就不要骗我。”
“……他们答应了,可还——”
“什么?还要钱对不对?要多少?”
“鼠哥说,至少还要……三十万。”
薛婷答的干脆:“三十万,好,我替你给他们。但是你告诉我,上次那五十万的来历,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张权察觉话头不对:“怎么了?”
“有没有?”
张权顾自咕哝,掩饰心虚。
薛婷:“你告诉你男朋友了,对不对?小权,你为什么一点教训都记不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你周围那些人!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吗?我整天提心吊胆,担心你,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栽了,到时候死了,连尸体都凑不齐!”
张权吓得脸刷白。
“你说什么啊?”
“我说,八成是你男朋友告诉鼠哥,我手里有钱,他才利用你找人干掉我!这个三十万,说不定……只是个拖延我露面的借口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1821

18
薛婷上次和张权在老房子碰面,算起来有五天没见面,只在分开后的第二晚收到了他一条短信:相信我,我能解决。
可是,都这么些天了,他的消息全断,再坐以待毙下去并不是办法!
那晚张权再三保证,Andy不会出卖他,绝对不会,若是那么做,他第一个跟他没完。
Andy?薛婷记起来这个英文名,Andy不就是三年前张权那被扔进监狱的男朋友吗?什么时候他们又混到一起去了?!
薛婷根本不相信什么Andy,凶他,求他,要带他一起跑路:“小权,我有钱足够我们离开这儿,到了美国,我加州有套房子,我们开始新的生活,不好吗?”
“出国……”张权愣愣地,似有所动,之前薛婷告诉他别问这笔钱财的来历,他就不问,其实他好奇的不得了,“薛婷,你的钱……”
薛婷拉住他手,用力攥紧,再抬头,眼睛里盛着眼泪:“小权,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摆脱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你觉得是Andy值得你相信,还是我?”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要问清楚Andy,我才能走!”
“小权,你钻那死胡同干什么!你会害死自己!”
张权声音哽咽:“薛婷……我问你,你爱过一个人没有?”
薛婷太阳穴胀胀的痛,怎没爱过?他爱墨兆锡,多少年离他远去,心底的影子永远挥之不散,那是她的仇人啊,当初如果不是他作为姓钟一家的委托律师,社会关注度怎会如此大,母亲怎会一时想不开喝农药……可她还是爱上了他,飞蛾扑火,一头栽了进去。
爱情是一剂毒,起初如置天堂,再来,肝肠寸断。
张权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我如果不弄清楚是不是他出卖了我,我到哪里,活着还是死了,没什么区别……薛婷,一个星期,如果我没有再联系你,你赶快走……能走多远有多远。”
薛婷等不到一个星期了,这些年,张权已然成为了她的亲人,而他,现在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要去找他的下落,是死是活,她已顾不得。
然而,当她来到之前那间张权出现的同志酒吧时,竟然发现正门已被白蓝警戒线所封,不远处停着两辆警车,三五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还在周围反复盘问店员。
薛婷听见自己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19
双腿无力,如同踩在棉花上,她踉踉跄跄走过去,一切背景都被消了画质、音量,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冷的发抖,摇摇欲坠。
当她回过神来,女警正严肃地看着她抓紧警服袖子的手:“小姐,你没事吧?”
“我……”薛婷站直身子,原来,她方才打颤得差点生生地跌倒,“请问警官,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女警说:“酒吧里面发生一点事故。”
“是什么事故?”
女警犹豫一下,去找另一个稍微年长的男警官。
那位警官过来,问她究竟和酒吧里的人有什么关系。
头脑中一阵一阵芒白,这三年薛婷已经快要忘记这种绝望的感觉,可这么快,它们又相见了。
“我……我来找人。”
这时,先前那位女警低声开了口:“师父,那边有两个人说见过死者和一个男人在附近徘徊,好像是他男朋友。”
薛婷歇斯底里地大叫:“是谁?是谁?里面到底是谁死了?告诉我!”
男警官蹙了蹙眉:“死者已确定是名叫张权的年轻男性。”
薛婷乘着警车,跟女警来到市局,女警问她要张权家属的联系方式。
薛婷愣愣,任由眼泪划过脸颊,一字一句都回答不上来。
到了不久,女警安抚她的情绪,说:“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还联系不上张权的家属,只好安排你去认尸,不知道你的情况……”
薛婷点头,她已无路可走:“我可以。”
尸体冷藏处外阴森冷寂,进了门,还隐隐闻得到恶臭,薛婷抱紧肩膀一遍遍默念着:不是,不是,一定是别的“张权”,不是她认识的张权,不是前几天还活生生的张权,不是她唯一的朋友张权!
不知她念道了第几遍,伴随涩涩的声音,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只是,那脸已失去所有的色彩,惨白得发青,五官有些扭曲,睫毛、眉毛、头发上都结了霜……
薛婷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哭号,重重向后跌倒。
像被老天爷兜头敲了个闷棍,薛婷被事实打击得昏昏沉沉。
20
“薛小姐,请问您最后一次见到张权是什么时候?”女警问。
薛婷扶了扶额头,脸上泪痕犹在,还算冷静地回答:“五天前的晚上,我们在我家见过面。我们像平时一样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就各自走了。”
“张权最近有没有和人结仇?”
薛婷:“有。”
“谁?”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叫Andy。”
女警拿来一张照片,递给她:“是不是这个人?”
薛婷咬牙切齿:“就是他。他是张权男朋友。”
女警仿佛得到了巨大的线索,仔细看了看她:“他们因为什么结仇,你知道吗?”
薛婷考虑再三:“因为Andy是个人渣!”
女警又前前后后问了许多问题,薛婷一一回应,实话实说,果然越答越顺畅。
不久后,就有警察将Andy带到审讯室,薛婷一见了,牙齿咬得咯吱响,扑上前,一把扯住了Andy的领子,挠花了他的左脸。
“张权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
Andy脸上、手臂上、脖子上都有新伤,大抵是拒捕时造成的,他被激狠了,手上扣着手铐,就去出脚踹向薛婷。
“他妈的!敢挠老子,你他妈找死!等我出去的,第一个就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污言秽语,要多不堪入耳就有多不堪入耳,薛婷差点被Andy伤到,幸好女警及时将她揽后。
薛婷却扯嘴角笑了笑:“等着就等着,我等你!”
一个警官喝道:“闭嘴,谷皓,闭嘴,听见没有!这里是公安局!”
Andy悻悻收了声,低声骂骂咧咧地被拽走。
21
薛婷出了市局,外面下起倾盆大雨。
初秋的雨,凉而无情,冷冷地洗刷她整个身体。
她摇摇晃晃沿着马路走,引来不少诧异的目光。
等跟前站稳一辆车,她勉强抬起眼看了过去,隔着雨帘,她认得出车里男人的那张脸。
何仲下车,将浑身湿透的女人塞进副驾驶。
她像个无神的布偶,任人摆弄,目光空洞,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弧度,说不出是笑,是恨。
“你怎么来了?”
何仲从后座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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