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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是活就靠这一冲了。大牦牛部一万多骑，趁着风势如同一柄利剑朝金立刺来。金立一拉缰绳，往右边避开了，嘴里狠狠吐出两个字：
“灭了！”
一万多金立的护卫，呐喊一声迎了上来。
风雪眯眼，大牦牛一方占了很大的便宜，大牦牛在挑飞了三十多个苦仙浒骑兵后，带着一千多骑，竟然冲到了包围圈的边缘。
见到随后的几千骑，再次被截断了，大牦牛拉了把缰绳调过头来。
护卫队长见牛副将还想杀回去，想拉住他，没想到大牦牛的坐骑很灵巧一个横跨，躲过了。
“牛副将，不能再回去了……”护卫队长刚追到大牦牛的身边，不知道从哪射来一支利箭，正中他的喉头，护卫队长闷声不响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被坐骑拉着跑远了。
大牦牛坐骑的鼻尖上，也被射中了一箭，剧痛之下，马腿一软，大牦牛一个前空翻翻了出去。马槊一柱地，“咔嚓”一声断了。
“保护牛副将。”
护卫们奋勇冲了过去，用血肉之躯挡住如蝗的箭雨。
一名护卫眼疾手快，探身抓住大牦牛的腰带，一力，把他拉了起来。
苦仙浒军像一堵墙一样压了上来，失去坐骑和长兵器的大牦牛无奈出了撤退的命令……
金丹的护卫长鲁达副将就像一条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路紧咬着大牦牛的残余人马不放，跑到大半夜，大牦牛的身后还跟着上万的苦仙浒骑兵。大牦牛依托有利地形，狠狠地打了几次伏击，虽然射杀了不少苦仙浒骑兵，但像敲牛皮糖一样的小战役，根本无法扭转劣势。
下半夜，风雪渐大，疲惫不堪的一行人全都跑不动了，很多人都跳下马来，拉着马匹在不行了，身后的鲁达部点着火把还是没有放弃。金丹主帅的命令必须的不折不扣地完成。
寒风呼啸，两支部队很快就一头扎进了冻得**的冰天雪地当中。
到第二天日出时分，鲁达的大军终于停了下来，本来以为灭了区区一千骑是件手到擒来的小事，没想到接二连三被打了六次，损失了二千多人。但鲁达还是没有下达放弃追击的命令，跟着鲁达一路辛苦追下来的将士们再也走不动了。
“队长，部队没有御寒衣物，追击到林海雪原，别说打仗了，冻都冻死了。”
“队长，要不我们先停下吃点东西，等天气转晴后再继续追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怎么能够轻易就放弃追击呢？我们累，他们就不累吗？”
黄昏时分，地势越来越高，积雪越来越厚，视线只能看清楚两丈远，追击度渐渐慢了下来，见到天庭军的足迹延伸到了雪山上，苦仙浒军所有将士都瘫倒在雪地里……
“先把这座山围了再休息。”
鲁达见是一座孤零零的小雪山，用马鞭把士兵们全都抽打了起来。
雪山顶上，大牦牛的护卫放倒一匹马，接了一壶热腾腾的马血递了过来。山脚下，隔了三五丈远就点起了一堆篝火。8
第403章 一场雪崩，死五千
下了一个多时辰的鹅毛大雪终于停了，大牦牛从守在半山腰的一群自己士兵，一直看到苦仙浒烟雾笼罩的营地里，如果不是雪停了，此刻已经看不了这么远的景象。
山顶上连根茅草都没有，看到山脚下火光燎燎的，更觉得身上寒冷。
大牦牛揉了揉眼睛，没错，苦仙浒营地里“游”出来一群小蝌蚪，数量至少二倍于己方，正朝雪山山顶爬来。大牦牛知道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
“苦仙浒废物可能要登山了。”一名负责警戒的士兵大声叫道。
大牦牛一探头，见苦仙浒士兵正在用雪把篝火盖上，这是要进攻的节奏，难得这名小兵有如此的见解，大牦牛冲那个士兵竖起了大拇指。
“要是再下场大雪就好了，我们也可以多休息一会儿……”一名护卫说道。
“兄弟们，再跟这些畜生干一仗吧！我们不跑了。”另一名叫霄云的护卫没这么消极，喊出了大牦牛的心声。不愧是大牦牛的小，他最了解大牦牛此刻在想什么。
“牛副将，我有个办法……”霄云用手指了指雪山顶，“还记得吗？”
大牦牛木然地摇了摇头。
“还记得黑子吗？”
“鹅山？”大牦牛一下想起来了，他们的童年玩伴里一个叫黑子的，二十多年前死于鹅山大雪崩。那年他们跟着大人们出去狩猎，遇到雪灾总共死了有二十多人。
霄云说：“牛副将，我们可以用雪。”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山脚下所有的篝火一瞬间几乎全灭了。
“弟兄们！天庭猪就在这座雪山上，只要大家再努力一把我们就可以消灭他们了，明天一早就可以班师回西风瘦马垒享福去了。”不想等到天亮的鲁达一马当先冲出营地。
天庭兵喊话声已经清晰可闻，鲁达趴在雪地上等呼吸平稳后，拔出斩骨刀叫道：“杀呀！”
下到半山腰的霄云领着七百多名弟兄滚好了几百个巨大的雪球严阵以待。
“大家把火把熄灭了，槐檀炭火藏在怀里不许暴露行踪。”鲁达下令。
苦仙浒的一切生活方式全套照搬学习天庭，连春天用柳，夏天用枣杏和桑柘，秋天用柞树，冬天用槐檀取火这种“改火”风俗也学得分毫不差。苦仙浒逍遥客甚至比天庭人还坚信只有根据木的颜色，与四时相配，才能得火，反之则不能得火。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箭，今天我们要让这些苦仙浒废物尝尝雪的味道。”霄云站在一个大雪球的后面大声命令。
“冲啊！兄弟们，离山顶没有几步了，天庭猪马上就要完蛋了。”鲁达鼓励着部下往上冲。
“推，把雪球全都推下去——！”
霄云眼瞅着苦仙浒士兵离他们只有二、三十丈的距离了，他猛地跳起来，用肩膀顶着大雪球就要往山下推……百密一疏，这岩石芯的雪球滚得实在太大了点，再加上天寒地冻，只这么会儿功夫，雪球和底下积雪冻在了一起。霄云和十来个士兵竟然撼动不了大雪球半分。
“过去，帮他们。”霄云反应快，他马上放弃把自己面前的大雪球往下推，领着十来人冲到他边上的一颗大雪球，大家一起努力，终于把它推了下去。
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的鲁达将军，看到山上滚下来一个大家伙，一个闪身躲过了，“弟兄们注意了，山腰有埋伏……”鲁达还是喊晚了，大雪球一下带倒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士兵，连人带球朝山下滚去。
“快躲到石头后面去！”鲁达大喊，都是半丈深的积雪，鲁达想法是不错，但让部下短时间内找到藏身之处谈何容易？
又滚下两颗大雪球，“又来了，大家注意！”
鲁达身手还算矫健，他往右像只巨猿爬出有三丈多远，一颗大雪球从他的鼻尖处擦了过去。
“来了，来了！”
鲁达刚开始还有时间提醒身后的战友，随着雪球滚下来越来越多，他的全部精力都用来躲避雪球，他已经没有多余时间给后面的人出警示了。
一排十几颗雪球同时翻转下来，鲁达躲无可躲，急中生智扔掉手中的斩骨刀双手护住头赶紧趴下，一颗雪球从鲁达的背上轰轰滚过。这记重压过后，鲁达只觉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他知道自己吐血了，不过还算幸运，没有被雪球冲下山去。他把喉咙里的血生生咽了下去。鲁达正要起身，一颗小雪球弹跳着飞了下来，鲁达故伎重演把头低下，小雪球又在他的背上重重一压后，跳得更高，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哇”地一声，鲁达喷出一口血来。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草尼马天庭猪，抓到你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鲁达只觉得整座山都在晃，他以为是自己受了伤后，脑袋犯迷糊了，他使劲换了晃了晃脑袋，他才觉是脚下的积雪整块地在往山下滑，度越来越快。鲁达惊恐地坐了下来，在他脚下很快腾起雪雾，他的身体开始翻转……滑稽的一幕，鲁达护卫长在翻转一周后，他还是顽强地坐了起来，再一个前滚翻，他就像一个不倒翁，还是正经八百坐稳了。连续五六个空翻后，鲁达最终失去平衡，像一截木头被积雪淹没了。
“停，停！”
霄云见雪坡上已经没有一个黑影，他阻止部下继续往下推雪球。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牛副将！”满头大汗的霄云跌跌撞撞地跑到山顶，一把抱住大牦牛。
“成功了……霄云！天佑我们……”大牦牛精力已经耗光，脚一软，和霄云一起倒在了雪地上。
“胜利了！我们胜利啦！”
大牦牛小心翼翼地到现场细细看了一番，霄云他们刚才一阵大动作，引了雪崩，棕红山体的颜色都看见了，苦仙浒军就算不全军覆没，想追上他们，也要等数天以后了。
大牦牛和兴高采烈的将士们一起滑下雪山，守在另一侧的一群苦仙浒警戒士兵见雪山上一下冲下这么多天庭兵，一阵风全逃了。
行进了有十多里，大牦牛先停了下来，肚子的生马肉提供的一点热量，早就随着汗水散了。
“点篝火吧！我们好好休息一个时辰，明天早上再出！”大牦牛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
鲁达醒来时现自己躺在毡房里，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熊毛皮，毡房中间一个金壶挂在一堆柴火上面，正汩汩冒着热气，闻味道知道，里面是滚烫的马奶。
“护卫长，您醒了？”百夫长大鼻子雷夫守在他的身边。
“大鼻子，刚才雪崩……我们损失大吗？”鲁达醒来后第一句话。
“护卫长，您已经昏睡了一天了，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大鼻子扭头就要替长官倒牦牛奶去。
“我不饿，快告诉我损失情况……”鲁达想起身，才觉得自己的四肢根本就不听使唤，而且全身的骨头都疼得厉害，情不自禁牙齿间出“嘶”的一声。
“护卫长，我如实说，您可千万别难过，冲上雪山的八千人马，只剩三千来人，而且很多人都受了伤。”
“是我麻痹大意了……我会让天庭猪血债血偿的。”鲁达遭此大难，但他执行金丹主帅的念头丝毫没有动摇。
“我们只剩四千骑了，护卫长，我们的宿营地已经……”大鼻子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你是说我们宿营地也遭受雪崩了吗？”鲁达突然怒，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大鼻子，扶我起来！我要出毡房看看！”
鲁达被四个士兵放在木板上抬出毡房，他强忍着雪地强烈的反光，一眼看清楚前面的情形，脸色如同雪一样白。
整个宿营地已经被山上滑下的积雪夷平，活下来的这几千人，看来和自己一样都是些劫难逢生的幸运儿。
百夫长雷夫不停地拧自己的大鼻子，很快脸上的大鼻子变成了一个红辣椒。8
第404章 暴雪弥天，躲山洞
唐林昆赶到大牦牛伏击的那个破败的村子时，除了满地的尸体，什么东西都没有。？？ ？漫山遍野的积雪遮挡了所有的足迹，也不知道大牦牛跑出去没有，他翻看了不下一百多具尸体，忍不住强烈的不适反应，剧烈的干呕之下连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只好放弃了这个笨办法。
唐林昆以这个村子为圆心，向几个方向都掠出十多里，终于在往南的方向，看到了不少被箭弩射死的尸体。如果大牦牛还没有罹难，他一定是带着残部往这个方向突围了。唐林昆加快度，一直朝南追了下去。
……
霄云滑下鹅山时和一匹母马的头部狠狠地撞到了一起，在坚持了十多里后，他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是奄奄一息的那种，开始说胡话，唱小曲什么的，到晚上的大**也是娓娓道来。大牦牛想帮他摘下头盔，却怎么也取不下来。用刀撬开后，现他的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大包。大牦牛用布抱着雪，敷在霄云的脑袋上。过了半个时辰，霄云清醒了过来。
在雪地上赶路，实在太累了。大牦牛下令赶制交通工具马拉雪橇。
看着疲惫不堪的这点残部，大牦牛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折回北方，就算能和追击的苦仙浒军擦肩而过。但穿过千里大林海就是苔原地带，对于仓皇逃窜缺衣少粮的这支队伍来说，显然是不合适的，哪里的植物只有苔藓、地衣和杜鹃灌木少量几种，靠逮些旅鼠、雷鸟和松鸡这些小动物根本无法满足一千余人的基本生存条件；
往西虽然地势平坦，也有淡水井，便于筹集粮草，但那个方向是去西风瘦马垒的方向，把部队领到西边无异于自投罗网；
看似三条路，其实只能往东南方，东南部有连绵不绝的大小峰峦，植被茂密，大型草食动物众多，大洄海湾还有丰富的渔获，随着季节性的鱼群洄游，除了冬季，天庭的不少渔民都会在到海湾内进行捕捞作业。运气好得话，他们可以找到渔船沿着海岸线，用最快时间赶回到中州废垒。
“霄云，我们向哪一个方向……撤离比较好呢？”大牦牛虽然内心已经有了判断，但还是慎重地向霄云征求意见。
“往西，我们只能往西。”霄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有什么理由吗？”大牦牛把在火堆上烘暖的双手，搓了搓冻得麻木的脸。
“还需要理由吗？现在最重要是先摆脱苦仙浒废物的追击。废物们绝不会猜到我们会朝西风瘦马垒方向撤退。再说了往西有雪山，那帮废物追得急了，我们还可以再来几次‘雪崩’让废物通通成为永远不会腐烂的大冻尸。等废物们都完蛋了，我们不是想往哪就往哪？”
“霄云，你真是太聪明了。”大牦牛笑了，这个理由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在大牦牛他们扎好一百多付简易的马拉雪橇的时候，天上终于有大朵的雪花飘落下来。
“牛副将，我们不是说好往西的吗？怎么往南走了？”落在长长雪橇队伍后面压阵的霄云一路追了上来，满脸不解地问道。大牦牛不会连方向都不分了吧？
“我们先往南跑上一天，等大雪能遮住足迹的时候，我们再拐向西……”大牦牛狡猾地一笑。霄云什么都没说，只是冲大牦牛竖了竖大拇指，霄云回到岗位上后，坐在雪橇上，拿着一根长树枝横在双膝上，沿路的小灌木丛一一被折断，霄云是怕苦仙浒追击部队太愚蠢现不了他们是往西去了。
唐林昆施展飞天神技，用了四个多时辰，终于在大牦牛他们准备转向的时候追上了他们。
听唐林昆说天庭军已经和苦仙浒暂时休战，大牦牛内心久久平静不下来。那天要是自己没有急于立功动进攻，三万多弟兄也不至于只剩一千多骑。接下来的几天，暴雪弥天，在大牦牛找到一个大山洞的时候，大家都住了进去。
唐林昆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山洞里枯燥的生活似乎让他失去了食欲。每当看到大牦牛大口地吃着猛犸象肉，他都忍不住一阵反胃，他总要跑到洞外躲上好一阵子，等他们都吃好了才慢吞吞回到洞里。那头猛犸公象临死前眼眶里流出的滚烫的泪水，在唐林昆的手心仿佛还留有温度，不时提醒他想到那天血腥狩猎的情形来。
“唐大将军，您不吃肉怎么行哪？光靠那几颗松子能顶什么？”大牦牛关心地问到：“唐大将军您是不是病了？”
“没，没事，我只是看到这大象肉就恶心。”
大牦牛那天晚上偷偷出洞后一直没有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唐林昆准备出洞寻找大牦牛的时候，见他拖着一只海豹回来了。
虽然海豹肉味道也不怎么样？但总算看到唐林昆吃了几块肉，大牦牛咧着大嘴嘿嘿乐了。
“牛副将，下不为例，晚上出去太不安全了，你冒着生命危险捕获的猎物，我同样会吃不下的。”唐林昆说道。
大牦牛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过了几天他故伎重演候在冰窟窿一整夜，又拖了一只海豹回来，这一次不管谁说好话，唐林昆是一口海豹肉没吃，大白天倒头就睡。
“唐大将军，我们看到一群大怪物啦！”
日中时分，去查看套子的几个士兵刚刚出洞没一会儿就匆匆跑了回来。唐林昆以为士兵们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是想诳他起来吃一块海豹肉，他动了动身子继续闭着眼睛。
“唐大将军，我誓我没骗你，大怪物就住在我们曾经宿营过的大石山附近，我看他们也正准备猎杀猛犸象，我没敢惊动他们……”一名士兵急得直顿脚。
唐林昆一骨碌坐了起来，山洞里无聊的几十个人也都围了过来，“他们不是苦仙浒废物，说的话哒哒作响，我一句都听不懂，而且个子都很高，就像……”那士兵的手指头从唐林昆的身上移开，最后落在一位跟身材特别魁梧的大个子士兵身上。
“比他还高两倍。”
“你们都别出洞，你们就守在洞口，哪都不许去。霄云你带我和牛副将一起去看看。”唐林昆抓起一顶狐狸毛的帽子钻出洞去。
在山脚现了大量的脚印。唐林昆他们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你还别说，这一通搜索很快有了新现，离山洞不远有个很不自然的大坑，坑内有一头猛犸象的巨大残骸，能吃的肉都被割光了，连象鼻子和大长牙也不见了，就剩一个头颅还有一排指向天际的肋骨。在一块大石头边上现巨大的篝火堆，树枝搭的栖身之处，进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