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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抬眼看着她,面前的茶水还在冒着白气,一圈一圈的向上腾起,风从窗户上透进来,吹散了缭绕的水雾。
花钥笑了一笑低下头去,眼中一片晶亮,她说:“妈,你还记得第一次咱们家第一次吃团圆的饭的情景的么,那时候爸还很年轻,笑起来很斯文的样子,一家人吃饭爸总是不停的往我们每一个人的碗里夹菜,你的,我的,叶景的,那时候我就很喜欢这个爸爸,好高兴自己有个这么好的爸爸,一直希望自己长大以后能给你和爸爸最好的生活,让你们过上最好的生活。在乡下生活虽然比不上城市里的好,但我们过的很幸福,我以为有一天我能接过爸爸的重担让你们都过的很好,可是却因为我让事情变得更糟???”。
“花钥??”。
“妈,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们难过,叶景的事情我并不想这样,当年是我不懂事才会不顾一切的上了学让叶景失去了学业,如果当年我懂事一点的话一定不会在爸爸失业的节骨眼上还拼命的要往前面冲,现在我知道自己再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我只想让你们幸福,可事情总是这样适得其反。妈如果这是你幸福的方式我不会阻止你,只是??爸爸他一点都不幸福,他需要你”。
“花钥??”蔚蓝叫住她,声音有些哽咽。她们之间错乱无序,理不清,说不尽。
“妈,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和需要,离开这里不再打扰你的生活,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您真的能这样一辈子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对爸不管不顾,我错了一次一辈子都无法救赎”,她的声音混进流云里让人听不清。
“爸爸疯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错的是我,该受惩罚的是我,不应该是爸爸。三年的空白让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我知道爸爸他一直一直的都想守护着我们这个家,他还想着我们,爱着我们”,花钥转过脸看向窗外,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盘旋又落下,如生命的起始循环最终都要尘埃落定,流云在浮动着,一片片的阴影匆匆从地上掠过。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说道:“或许真的是善恶终有报,我已经开始尝到自己的苦果了,妈,我希望你们都幸福??我会一直留在爸身边照顾他”。
“花钥??你真的长大了”,蔚蓝看着自己的女儿,手轻轻拂过她耳边的发丝,“妈妈也一直希望你们幸福,是我对不起成娄,希望下辈子我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妈,我也曾想过弥补,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你再怎么也无法填补过去的过失,我也曾为了弥补在应秦方身边三年????三年,我失去过很多,甚至失去了我拥有幸福的资格,但错了一次就足以让我无法回头再去拥有曾经,妈,其实我们错过的很多,拥有的却一直那么少,我错了一次又一次,走的越来越远,最后再也无法回头”。
“花钥,别再责怪自己,你一直是妈妈最引以为豪的女儿,这次只是妈妈自私了,但妈妈不想再后悔这一次”。
风吹的窗外的树叶唰唰的响起来,光影流动,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如一道道细碎的星光,闪耀着奇彩的光点,却散碎一片。
“这是你的幸福么”,开始她有点看不清幸福的踪影,飘忽的像遥远的童话,美好却那么的不真实。
蔚蓝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眼神随着茶杯中漂浮气来的烟雾一起慢慢腾升,最后化成虚无的飘渺,蔚蓝点点头。
“恩,我现在很幸福”。
心底像被玫瑰花的刺刺啦一下拉出一条细细的纹路,流淌出鲜红的液体滴淌下来,微微的疼,不是很深刻,却让她无法忽视。
“听说叶景要结婚了”,花钥不着边际的转开话题,“现在她应该也是幸福的,真的要好好祝福她”。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很轻,有种不着边际的虚无。眼神没有一点交集,如失去交集的光晕。飘忽不定。
蔚蓝一愣,缓缓放开手里的茶杯,“叶景么,对方是什么人”。
花钥挽起唇角,说道:“是尹阳承,我高中的同学,您见过的”。
蔚蓝一慌神,桌上的茶杯被她的手碰了一下反倒开来,淡黄色的液体随着桌纹很有规律的晕开,最后流到桌子边缘汇成一股水流嗒嗒的滴到地上去。
不管身上的衣服上的污渍,蔚蓝只是盯着花钥,像期望着她能继续说出下面的话,但花钥只是低下头,眼神低低的不敢看蔚蓝。
“花钥,你喜欢那个男孩是么”,蔚蓝说。
她抬眼看着蔚蓝,眼睛微红,只是轻轻的说道:“我喜欢他,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他太美好,我注定配不上???”,天上的云飘的很美好,风吹的很轻柔,“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敢去挽留,这对我都是奢侈,能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道记忆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了,只要喜欢过就好了,现在他和叶景能在一起,我祝福他??们”。
“花钥???”
“我走了,离开爸爸希望你还能守住幸福”。
门外,穆安培静静的转过身来,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嘴角却浮起一抹笑意来,太过璀璨,也太过伤人。阳光照在他纯白的衬衣上,明晃的透白起来。
他知道她心里的人一直还是那个男子,即使离开,他依然一直在她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位置里,一直不离不弃。
而他,或许永远都只能成为她的一个路人,他们相逢,却不能相守,从那时他就一直明白。
这样也好,她能出现在他生命里已经是老天对他的眷顾了,无法一直陪她到老,这是他一生最无法接受的事实,无力改变命运齿轮里的劫数他只能在自己有生之年期望着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守护在她身边,成为她有力的依靠,给她一个停靠的港湾。
花钥轻轻推开门来,暖阳正好照在她脸上,白色的光线一寸一寸照上来在她脸上形成剔透的光晕。
她抬眼望着无边无际的天际,天空蓝的没有一丝杂质,云随着清风匆匆流动着,无居无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花钥看向旁边的穆安培微微扬起唇角,一如既往。
他看着却有点心疼,她总是是这样,不管再怎么难过对别人永远是这样的笑脸,难过致死也不对任何人说,只是自己默默的承受着,外表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内心比谁都要在乎,比谁都要难受,只是她一直这样不会表现出来。
那一份温柔,那一份清澈让他心疼,让他难过。
明媚的阳光揉进她的眼里,使她微微眯起眼睛,她说:“我们走吧”。
车上,她一直保持着安静,视线一直移向窗外,车窗外的景色飞快的往后倒退着,在她眼底匆匆而过,看不清,捕捉不到。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知道她特别安静的时候是她自己在深偿苦楚。
看了一会眼睛有些酸涩,她转过头来,却没有看他,她说:“谢谢你”。
他修长的双手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车子从容的转过一个弯,转的她有些晕眩,转过刚刚那个弯角前方是笔直的高速路线,穆安培直直的望着前方,唇角微微一提:“花钥,你知道你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么”。
她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穆安培微微一笑:“你经常说‘谢谢’,不管是对我还是谁,这句话永远都放在那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还真的有些嫉妒这句话了,花钥?”,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没有对不起谁,不要一直把自己掩埋在过去的罪责里,不要一直活在过去,看向未来,一切都还很美好”。
她微微侧过脸,视线漂浮在他俊朗的侧脸上,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把他的侧脸雕刻成一条温和的线条。
他的车开的很稳,她晕车的毛病很严重,但每次坐他的车她都不会晕车。她把头慢慢靠在车窗上,一直以来她就一直深信着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所以现在她还活的这么好。只是她有些迷失了,不知道幸福究竟什么模样,现在真的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真实了,她就像一个漂浮在世间的孤魂,无处可去,只是迷茫的在找一个归处。
车缓缓停了下来,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又一个黄昏晓,火红的太阳把天地间照的火红一片,如一把熊熊烈火在世间不断的燃烧着,似乎要燃尽这世界里的一切。
她一边解着安全带准备下车,一边跟穆安培道谢,穆安培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说完最后一声谢谢,她打开车门下车,一只脚刚踩下车,穆安培忽地问道:“你会离开么”。
她每一次的离开都让他产生无限的不安,似乎她这一走真的永远,从此他们并要天涯相隔,永不相见。这种莫名的恐惧感一次又一次深深的缠绕在他胸口,每一次的说再见他都那么的害怕真的是再不相见。
时间不允许他再继续等,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却又不敢把她留在身边,这样的矛盾真的是叫他进退无路。他只能仓皇的留在原地守候着,静静的守在她身边。
这样的女子如风,飘忽不定;如水,虚实不真。爱,他不曾知道,但却一直想要挽留。
花钥停在原地半晌没有回音,穆安培的心一阵一阵的低落下去,那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又像海水般翻江倒海的向他涌来,无法抵御。
今天她眼睛去了公司递交了辞职信。叶景说的对,她永远都是这样三心二意。
从来都没有从来
地上的落叶不少,纷纷落了满地,真是写满的秋天的意象,有种风卷千叶飞满天,红妆退却霜满天的感觉。
末了,她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不会了”,她抬起头刚好一片枯黄的落叶从她眼前扫过,“这里还有很多放不下的,可能会在这里呆上一阵了,真的需要一阵子了”。
她叹了口气下车离开。
她的足迹随着落叶飘飞在空中无影无踪。落叶终究为尘土,谁也改变不了。
车里寂静了下来,周围都是空洞洞的沉寂,连空气都静止了下来,穆安培握着方向盘的手软软的踏了下来,他有些疲惫的靠近身后的座位里。
不知道停留的这一刻还能维持多久。手机怔怔的震动了起来,穆安培有些吃力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摁下接听键,困倦的闭上双眼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少爷,您在哪”。
“有什么事么”,穆安培避重就轻的跳开话题。
“下午诊疗的时间已经过了,因为联系不到您我把时间安排在明天下午了,现在需要过去接您么”,电话里是德斯恭敬的语气,穆安培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怀表,眉头微微一皱,压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你看着办吧”。
德斯的办事效率他还是很放心的,每月的诊疗都像例行公事一样,他早已都习惯了。
“少爷,医生嘱咐过现在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继续开车”;德斯细心的叮嘱到,穆安培头微微的疼起来,身体也有些无力,说道:“我知道了”。
经过一天的奔波现在他确实是乏的厉害,没再多说什么,告诉了德斯他现在的位置就匆匆把电话挂了。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这一点他能清楚的体会到。
回到住所,房间里头是一片漆黑,连走廊外面也都是黑漆漆的,踏上楼梯一步一步的迈了上去,古老的古木楼梯发出陈旧的‘咯吱’声,在这样极其安静的夜里更极其突兀。
她的脚步也是极其的慢的,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呼吸有些发紧。脚步刚踏进走廊上她就吓的哆嗦了一下,整个身体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沉稳均匀的呼吸声细微的从走廊里传过来,她吓的想拔腿就跑,但腿已经不听使唤的瘫软起来,那人影走过来一把拽过她,花钥下意识的反过手来就想把拽住自己的那双手甩开,但那人手劲极大,她挣扎了一会也只是徒劳。
“花钥??”,低沉的嗓音幽幽的传过来,她身子一僵,手上的劲更大了一些,想要奋力挣扎,最后也只是放任着应秦方紧抓住她的手。她实在没有再多的力气了,现在的她是疲惫的,是难堪的,仿佛有一片海浪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一下子竟将她卷进海底,没有放抗,只是任由着自己静静的沉下去。
她安静了下来应秦方反到是放松了握在她手上的劲,黑暗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只听见低沉的声音一句句传递过来:“花钥,对不起,如果能重新来过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重新来过??”!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一句,低低的笑出声来:“如果什么事都能重新来过,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后悔的事情了”。
这次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平静的像一湖死水,而这样的她更让他害怕,如果她能像每一次生气,怨恨,都把气撒在他身上的话他觉得这样的她更好一些,但这样安静的她却让他真的害怕了。
“应秦方,我们之间不管是怨也好,恨也罢,现在已经不再有什么了,即使是怨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谢谢你为叶景做的事情,给了她那么好的工作,给她一个那样好的舞台,这样对她真的很好”。
四下静悄悄的,他们彼此的呼吸此起彼伏,夜市的灯华照亮了另一半的天空,过了许久,应秦方说:“一开始你就是为了叶景留在我身边,为了叶景花去了三年的时间,为了叶景你可以义无反顾的离开家,为了叶景你可以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为什么不能为她爱我一次”。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轰隆如雷,震的她昏天暗地,脑袋里一阵阵轰隆隆的声响。
“爱与不爱并不是我能左右,我的心放在那里就一直放在那里,任由我怎么办也收不回来,而且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只是交易,从何而来说‘爱’呢,不管相遇是怎样到头来我们注定也只是路人”,她永远不相信像他这样的风云人物会有真爱,即使是有那也不是她能给的,他的爱太过沉重,不是像她这样的女子能给予的。
她做过一次‘爱’的事情,这辈子可能就再也爱不起别人,她的心只留在了那个男子身上。那个笑意温暖如阳的男子。此生或许她只能爱一次,就这么一次就够了。
她隐约记得在哪一本书上看见过这样一句话:每个人都以为人的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但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即使用尽自己的一生也远远不够。这一句话是如此深刻的写照着每一个人的一生,只是往往有很多人永远也不会懂得这话背后的意义。
只言片语太过简单,也太过琐碎,用来整理人的一生谈何容易。人只因为不懂得所以才一直的伤害,等到后来真正发现的时候值得珍惜的人早已落在我们的万丈之后,永远也等不会来。
空气在黑夜里静静的流淌着,她说:“你不是要结婚了么”。
她话音一落,他却低低的笑了起来,竟然带着一股难言的悲痛,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有着这样一种奇妙的期盼,希望有一天你能在乎我一次,哪怕就只是一次??呵呵??三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曾以为我们之间至少会留下一点什么,真没想到三年的时间里塑造起来的只是你对我恨???恨也好,至少真的是留下了一点什么??在我们之间”。
他仰头笑了起来,远处的灯火印进他的眼里,明晃不清。拉住她的手缓缓垂了下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他今天第一次有了挫败感。不!应该说在她面前从很久以前他就是一直如此的挫败着。
她傻傻的看着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却不是心动,而是疼痛是一种无所谓的悲哀。
没有再继续纠缠她,应秦方静静的转身走下楼去,隐匿在黑夜里的身影凄楚的有点悲凉。楼梯‘咯吱咯吱’的响着,比她上来时响的还要沉重,最后他的身影消失在古木的大门里。
颓败的坐了下来,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一样,似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体。脑子里混沌不堪。她努力着想要理清所有的思路,但到头来还是粘做一团。
眼前是迷茫的,心里是迷茫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迷茫的,何去何从她真的已经不知道。
应秦方,她该恨他,怨他,但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把他当成了她的救赎,缓解心底的罪恶感,他的自私让她得到了惩罚,一度以为这样自己真的已经赎过自己一切的罪恶。为自己的私心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但现在她才明白一切远远都不是这样的,她这样的做法想法都只是在不断的逃避,不断的躲藏,在现实面前她还是那样的残破不堪。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身后的一切都斩断,没有纠葛,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远走天涯,再也不再想起任何事。她就是这样的自私,只想着自己一个人潇洒离开。
她叫我姐姐
没了工作,时间一下子闲散了下来,外面的天气阴阴的好像要下雨一般,她好像好久都没看见雨了。每当下起一场大雨的时候她总是有这样的一种冲动,想冲进雨中把自己淋个彻底,每次撑伞在雨中走着,豆大的雨点落在雨伞上‘哗啦啦’的响声总能轻而易举的把他拉进无尽的寂静中,雨中她反而能感受到更大的安宁,无论是城市的喧嚣繁华还是乡城里的幽僻小道都被这雨势远各在外,不需要再多的冥想,她只要静静的享受这一片的安详就好。
花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院落里的枫树,红叶片片,落了一地,为这季节添满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