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转过身,便见她微微耸动的瘦削肩头。
她……终于哭了么?
心底莫名的冲动让他伸出手臂,轻轻拍着她的雪背。
她身子一僵,但片刻后便更加肆意地放纵自己的泪水。
他很想以自己的胸膛承接那冰莹的湿意,却终究没有更多的动作。
熹微的晨光隐隐渗入时,他睁开眼。
放轻动作,正欲下床,腰间却覆上滑腻的触感。
回过头,见她仍睡着。
也惟有在梦中,她对他才有这样的举动吧。
该放纵自己享受这短暂的温存么?
不,他不能。
因为,不久的将来,他注定要伤害她。
“阿珩,别走……”她喃喃道。
他终是不忍,重新坐了回去。
想起婚礼上她拥吻他的热烈,她唇瓣甜润的芳泽——
这些本不属于他。
不知为何,他竟嫉妒起那个不幸者的幸运。
但他是凌若寒。
如同这个名字一样,他拥有傲人的、可以驱尽冲动之魔的理智。
也正因此,惟有在褪尽层层华丽外衣之后,才能惊觉他冷如寒冰的内心。
赵珩,抱歉。
若你知晓自己将爱妻所托何人,恐怕会悔恨万分吧。
欠你的情自会还,但,偏偏不能以你所期望的方式。
“小蕾,你……终于肯回来了。”望着眼前五年未见的大女儿,林治中不禁老泪纵横。
“您……别这样。”那声“爸爸”,她还是喊不出口。
她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还是恨着他。
若非他的逼迫,她也不会痛失挚爱。
虽然如今刻于心版的伤口早已结痂,却仍会在绵绵的阴雨天,隐隐作痛。
“小蕾,爸……知错了,这次,没有让小薇重蹈覆辙。”
父亲的悔意和诚意令她动容,但,真正的“原谅”,绝非那么轻易。
有些事,一旦做了便无可挽回;有些人,一旦伤了就永无弥补。
“我……是回来参加小薇婚礼的。”二妹恐怕还不知道她的到来。
“去给她个惊喜吧。”林治中慈爱地轻拍女儿肩头。
“大姐!”瞬间的惊诧错愕,在下一刻化作紧紧的拥抱。
然而,林小蕾还是在两人相拥的前一瞬,察觉到二妹红肿的双眸。
她,为何在新婚之夜哭泣……
“小薇,”她只是怜爱地唤着她的名字,那句“新婚快乐”,却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是喜泪,她怎么会看不出!
“小薇,你……说的是真的?”这样的事,纵使淡定如她,也依然难以置信。
林小薇眼神空茫地点头。
真的,都是真的。
难怪婚礼会办成假面舞会,难怪礼成后才能摘下面具……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预谋!
他根本没去参加什么集训,而是丢下她出国,和另一个女人结婚!
当她从凌若寒口中得知这利锥般的真相时,心中、脑中都是空的,竟一丝感觉都没有。
痛到极限,恨到深处,其实,是麻木无感的吧?
“大姐,走,去见见你妹夫。”唇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拉起姐姐的手。
☆、心计
“请进!”
他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见到来人不禁微微一怔。
“若寒,这是我大姐。”
大姐——她是小薇的大姐?
“嗨,Lina。”他掩饰好眼底的错愕,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Rynn!”林小蕾万万想不到,二妹嫁的人竟是他。
“你们……认识?”这回轮到林小薇惊讶了。
“小薇,Rynn是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
她酷爱绘画,便加入了一个“艺术家俱乐部”。成员里为数不多的华人,他便是其中之一。
“小薇,你,还没有告诉……他吧?”
那个“他”所指何人,她们姊妹俩心照不宣。
“我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
“直接说吧,不必转弯抹角。”
果然,林治中虽然不敢置信,却也没有大发雷霆。
他本想撮合凌若寒和小蕤。
想不到他竟成了小薇的丈夫!
这样也好,总之没有教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小薇,你打算如何对外宣布此事?”他征询女儿的意见。
“我……还需要跟若寒商量一下。”
“你是不是……想让他顶着赵珩的名字?”
不愧是父亲,一眼看穿了她。
那么他,愿意么?
“好,没有问题。以后,在公众场合,我便是阿珩。”
他竟然答应了!
就算是莫逆之交,也不必替自己的好友背负这么重的担子……
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协定?
看出了她的狐疑,他解释道,“阿珩现在的妻子,其实……是通过我认识的。”
为了弥补愧意么?
不管怎么说,有友如斯,是他赵珩的幸运。
这情分,不同于“两肋插刀”的义气,而更像是……过命的交情。
难道,赵珩曾经救过他的命?
对于消防员这种出生入死的职业,拯救生命是常态。
就像当初,他救了她一样。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
新婚燕尔,甚至连蜜月都省略,她便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之中。
林治中自然知道女儿缘何如此,不过,心里还是稍感宽慰的。
毕竟她肯接管家业,加上凌若寒从旁辅助,等于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新收购的法式餐厅运营情况相当可喜,很快就占据了全市餐饮业30%的市场份额。于是,下一步的计划是继续开疆拓土,陆续引入意式、俄式、墨西哥风味餐厅。
餐厅装潢方面,有凌若寒这个行家作指导,于整体设计见功力,于细微之处显别致。
“若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望着佳人的如花笑靥,他只觉胸中阻滞。
这,算是伤害之前的一点补偿么?
自结婚之后,他们虽然没有分房就寝,却也颇有默契地保持距离。
然而今晚,她似乎并不那么“矜持”。
黑色蕾丝半透视睡衣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纤长的玉腿不胜风情。
躺在他身边时,也不若往常那般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反而侧向他这边,乌亮的发丝不经意拂过他肩头,漾起绵密的触感。双眸微阖,卷睫小扇子般垂下,尾端恰到好处地上扬。唇角挂着若隐若现的弧度,仿如初升的新月。平缓而均匀的呼吸,随着胸前起伏,勾勒出精致而线条优美的锁骨。
这是——在“诱惑”他么?抑或是她表达谢意的方式?
既然某人甘当“真君子”,她也不必枉做“假小人”。
方才这番试探竟没有激起他的欲望,可见他凌若寒的确堪当“柳下惠”之名。
又或许,他潜意识里还将她看做赵珩的人,故而朋友之妻不可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表现很令她满意。
他极强的自制力,独到的眼光和卓越的才干,无论对于林氏还是对于她,都是大有裨益的。
她原本打算嫁给赵珩以后,两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至于公司事务,她会协助父亲物色得力人选。
然而,命运似乎不允许她做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那么,她索性大干一番。
只是……
算命老道的话又浮现在耳畔:降生贵胄却无福消受。
此前,她将其意理解为“事贫贱而远富贵”,因此才不惜放□段到餐馆打工。而如今,赵珩的悔婚和凌若寒的代娶,会否是改变她命格的契机呢?
她决定同命运赌一赌。
由于闭着眼,她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下颌紧绷的线条和突然抿起的双唇,已泄露了内心的情绪,自然也无法看见枕边人眼底闪过的一丝玩味揣摩。
她在想什么?
他差不多能够肯定她没有睡着,而是在思量着,琢磨着——
微蹙的眉心,是她正处于沉思中的标志。
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感觉到她并非颇具城府之人,固然偶尔会耍些小心机,却不足以抹杀她性格中的纯粹之色。倒是他父亲,不愧为商场上的老江湖,表面上对他信任有加,实则如何却教人看不出破绽。正因如此,他必须做出足够耀眼的成绩,来博取他的信任。
☆、挣扎
“Rynn,没想到,小薇嫁的人是你。”
“Lina,我也没想到,你是小薇的姐姐。”
咖啡厅里,林小蕾和凌若寒相对而坐。
两人在美国相识近三年。或许是出于对彼此才华的欣赏,或许是因为漂泊异乡的共同境遇,让他们感觉与对方十分投缘,因而除了俱乐部的活动,平时也会一起聊天泡吧。
“这次突然回国,就是为了和小薇的婚事吧?”
“嗯。”他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却不小心烫到舌尖。
“Rynn,你……把我当朋友么?”
“当然。”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薇都跟你说了吧。”
“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她了解Rynn。他是个极其理性而自制的人,即便喝醉了酒也不会讲出不该讲的话,做出不该做的事。在选择面前,也定会考虑周详,步步为营。然而……婚姻毕竟不同于一般的选择,他竟然替另一个人扛下这个重担。那么,若非过命的交情,或是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他,绝不会这样做。
“这是我和兄弟之间的约定。我答应过他,所以Lina,很抱歉。”
“Rynn,小薇是我妹妹——”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打断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她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改变。
她也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却无法解释,心中为何会有种隐隐的不安……
隆隆的雷声刺破天幕,轰然炸响。
要下雨了么?
和林小蕾见面后,他推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
而此刻,却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身边掠过行色匆匆的路人。
继而,四周开起一朵又一朵伞花。
却……没有一只绽放在他头顶。
倾盆而落的大雨瞬间将他浸湿。
打在身上,渗入骨髓,痛及心扉。
他忽然觉得好累,好无力。
为什么,在即将伤害一个明明罪有应得的女人时,他的心会如此挣扎?
莫非,潜意识里,自己并不认为她该为上一辈的恩怨“买单”?
可是……他恨啊!
他无法忘记父亲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人世的情景。
他无法忍受林家害他痛失唯一的至亲!
所以,他必须报复!
他必须为内心的仇恨找到宣泄口!
否则最终被活活吞噬的会是他自己!
如今天意助他,他又怎能轻易放弃!
哪怕——
伤害的不仅仅是林小薇一个人。
“林小姐,后天的画展已经准备就绪,您什么时候回来?”
她犹豫了。
是因为担心小薇么?还是……
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帮我订今晚的机票。”
“回来了——”听到开门声,林小薇放下手中杂志,起身走向玄关。
“天……怎么淋成这样!我去放洗澡水,你先擦擦干。”
望着眼前为自己奔忙的身影,他心中百味杂陈。
听到声响,她回过头,目光触到精壮的小麦色□上体。
“我去拿件衣服给你。”她微赧地移开视线。
走进主卧,从衣橱里取出男士家居服。
回转身,却差点儿撞上站在身后的人。
“小薇……”
他怎么了?
嗓音透着重重的沙哑,眼神也流露出浓浓的疲惫。
“很累么?要不要休息一下?”她关切地问。
“小薇,我……可以抱抱你么?”
她不禁有些诧异,却还是点点头。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圈入怀中,下颌抵上她的肩。
不久她便察觉到他的异样。
“若寒,你……发烧了?”
扭转身,伸手覆上他额头。
手背瞬间袭来的滚烫证实了她的推测。
“若寒,你先躺下好不好?我去叫医生。”
“别走……”
“我去客厅打个电话就来,你先躺好。”她安慰道。
服了药,他昏昏沉沉地睡去。
醒来时,才发现已经入夜。
低头便见栖在他胸膛的佳人的睡颜。
乌亮而微卷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秀气的鼻尖和饱满圆润的下颌。藕臂覆在他腰间,在浓淡合宜的月光下展露出纤细而美好的曲线。
他抬臂,指尖轻轻拨开一缕丝缎。
谁知她睡意极薄,只见细密蜷曲的长睫轻颤,接着便亮起杏核般的璀璨星眸。
“若寒,你醒了?”她支起身子,柔荑朝他额头探去。
“没事了,烧已经退了。”
“不怕……我传染你?”
“没关系的,又不是重感冒。”
“那么,这样……也没关系么?”唇瓣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柔软。
“若寒,我们是夫妻。”
她的意思是,他可以?
她……真的能放下赵珩,接受他么?
天!他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是烧糊涂了么!
不,不可以!他怎么可以对她……
他不愿在自己即将加诸于她的伤害之上,再添一重!
“小薇,对不起,我……”
“难道,你和他之间,还存在什么‘君子协定’?”她娇软的声音透出丝丝魅惑,瞬间缭乱了他的呼吸。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呢?”指尖轻盈地在他胸前跳跃,弹钢琴般拨动他的心弦。
“我……不想勉强……”
“如果我自愿呢?”
晶亮的眸子散发出幽深色泽,似有穿透灵魂的魔力。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会给林小蕾和凌若寒单开一坑~
☆、主动
第一次,他自以为傲的理智再也无力束缚体内蓬勃的欲望;而残存的冷静早已在熊熊烈火中烧得粉碎,惟余野马脱缰般驰骋的热情……
“阿珩……阿珩……”
被缠绵缱绻揉碎的娇语,却如霹雳惊雷,刹那间击溃他的狂热。
“阿珩……给我……”
他无视女子深情的呓语,毅然决然地退出,顺势箍住她纤柔的玉腕,用满含惩罚与报复的烈吻死死封住两瓣樱唇……直至臂弯一沉,方才作罢,托起怀中绵软无觉的胴体走向浴室。
若寒他……似乎有些奇怪。
自从那夜之后,他每日便极早出门,却极晚回家。
一连几天她清晨醒来,身旁的枕畔都早已失了温度。
她甚至无法确定,他是否等到自己熟睡时才回来,抑或,压根没有回来过。
虽说父亲交给他一个重要的新项目,但也不至于忙到如此夸张的地步吧?
于是,她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等到他的人。
凌晨三点。
她的舌尖已经被醇厚的黑咖泡得浑不知味。
终于,锁孔与钥匙摩擦的钝响,搅动一室的沉寂。
他的轮廓从黑暗中渐渐显现,在看到沙发上蜷坐的人儿时,脚步一滞。
“这么晚了,还没睡?”声音透出疲惫的嘶哑。
“你忙到现在?”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欲帮他褪下外套,他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然而她还是灵敏地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本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收住,换上顺从的一笑。
“好。”
“林氏集团旗下餐饮连锁Bon Appétit概念股于日前成功上市,势头强劲,首日开盘便多次涨停,以高于同类股4个百分点的战绩完美收官……”
办公室里,林治中关掉电视,回味着方才那则财经快报。
这个凌若寒果然有两下子!看来小薇这场阴差阳错的婚事,对于林氏不能不说是一桩意外之喜。
另一间办公室,林小薇阅览过当天的财经新闻,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这算是商场得意,情场失意?
自她终于拼凑起关于那夜的记忆碎片,便明白了他的冷淡疏离为着哪般。
只是想不到他的“醋意”竟这样浓,一直酸了半个多月,仍不见蒸发殆尽的迹象。
原来她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影响。
那么,可不可以反过来认为,他——已然爱上她?
她深知,无爱的婚姻甚于冰冷的坟墓,待在其中只会教人生不如死。
所以,她要想方设法得到他的爱,至少,让他在乎她。
尽管……另一抹残影尚未从她脑海中完全褪尽。
心念一转,便拿上手袋出了门。
“女士,请问您想在扇面上题什么字呢?”
这家店素来以手绘绢扇折扇闻名,潇洒俊逸的笔体颇有兰亭遗风。
她想了想,在纸卡上写下一个句子,“就这句好了,顺便配一幅意境相合的墨彩。”
——正是“红薇滴露护轻寒”。
取了折扇,便顺路步行到南街的一家门店视察。
回来的路上,大红色的消防车鸣笛而过。
不知为何,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随着声源移了过去。
原来是一间民宅起火。幸而火势不大,不消一会儿功夫便被扑灭。
她……难道还怀着一线希望么?
不然呢,为何会驻足于此,迟迟不肯离去?
“哟,这不是——林小薇么?”穿消防服的男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口吻有些轻蔑。
她并不认识那人,也不想计较,因而只朝他微微一笑。
“哼,本来是千金小姐,还装什么平民!”他乜斜了她一眼,转身走开。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何时惹到他了……
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正欲抬步离开,却没留意脚下不知何时多出的砖块,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倒在地。
只穿着半裙,不可避免地撞到膝盖,但见黏着沙砾的凸起处渗出丝丝殷红,顿时痛得火烧火燎。
好在随身带了湿巾,咬牙轻蘸着清理了伤口表面。想到家中有医用酒精和消毒棉签,便打了车直接回去。
他竟然在家。
见她微跛的样子,起身走上前探视,“怎么了?”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的。”
他顺着她的视线,即刻便看到右膝处的斑驳血印,不由心下一凛。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由分说地把她抱到沙发上,“呆在这儿别动,我去拿药箱。”
看他皱着眉替她上药,表情好像比她还痛似的,不觉伸手抚上他眉心。
“一点儿小伤,瞧把你紧张的。”
“这么大的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