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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糊里糊涂的日子里面,她的女儿竟然长这样大了。
她有清秀的眉毛、眼睛以及鼻子,皮肤娇嫩,身子纤细,是那样的干净清秀惹人怜爱,让人看着满心都是充满了欢喜。
“娘,你醒了?”
浅叶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浅叶,你长大了。”
中间分隔了无数年,像是绕了很大的圈子,她终于重新归来。
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浅叶娘无声地流着眼泪。谢云清和爹爹动容地看着她们母女,糊涂了那么久的浅叶娘终于清醒了,但是可惜太晚了。
“大娘!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向浅叶交待?”
谢云清在浅叶娘的床头矮下了身体。
她的内伤太过严重,伤及了肺腑,就连大夫也无能为力,他们只能够是看着她的生命力,像是指尖间的沙子般慢慢地流逝。
“娘——”
浅叶哽咽地开口。
“这是云清哥哥,是他和大叔把你从山崖下面背回来的。”
“云清,你也长大了。”
浅叶娘转动着眼珠,呐呐地向他开口。
她突然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呕出了大口的鲜血,浅叶哭泣着用布巾替她擦拭。
“我想见见你爹。”
浅叶娘的眼神中带着痛苦地开口。
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丢下了她们母女离开,留给了她们太多的痛苦。
假若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她也不会失常了这么多年,而他们的女儿也不会受了这么多苦楚,她在临走前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够再跟他见面。
“娘——”
浅叶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有我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找他?”
“我只是想见见他。”
浅叶娘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娘,我帮你把爹爹找回来,你不要走好不好?”
浅叶急切地拉住了她的娘亲的手,她的娘亲剩下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但是她却连她最后的心愿也无法实现。她声泪俱下地开口道:“我现在就出门去找人打听,总会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的,我把他找回来见你!”
“浅叶!”
浅叶娘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滑落下来。
“我知道他在哪里。”
谢云清眸光沉暗地开口。
“浅叶,照顾好你娘亲,我会把你爹带回来见你们的!”
这是浅叶的娘亲,在弥留之际最后的心愿,他无论如何都要替她实现。
谢进兴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连浅叶也不知道,她的爹爹最后落脚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他却会知道?但是眼下并不是追究源由的时候,他向躺在床上的浅叶娘开口道:“大姐,你好好地养伤,孩子们会替你把人找回来的。”
“爹,我骑马去找他,最快会在明日早上回来。”
谢云清向爹爹作好了交待,他不在村子里面的时候,就只能够是拜托他照看浅叶以及她的娘亲了。
“好的,去吧。”
尽管自己以及儿子,都是彻夜未眠了。
但是谢进兴却没有计较,他同样也不想让浅叶的娘亲,在最后的时刻留下了遗憾。
“云清哥哥,辛苦你了。”
浅叶的眼中含着泪水站了起来。
“浅叶,等我回来!”
谢云清扶住浅叶的肩头,深深地注看着她。
他陷在自责中难以抽身出来,假若不是他要留吴彩蝶在家中,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浅叶也不会在最后要失去她最亲的人。有太多愧疚的说话,无法向她说出口,他最后迈开步伐转身走出了浅叶的家门。
丈夫以及儿子彻底不归,吴秀英在不安中迎来了天明。
她站在了家门的前面张望,考虑着要不要到浅叶家去探访,结果却看到了儿子踏着渐亮的晨光,带着满身的憔悴走了过来。
“云清,你爹呢?”
吴秀英向他追问,“你们找到了浅叶的娘亲没有?”
“找到了。”
谢云清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越过了吴秀英,落在了她的身后。
吴彩蝶大清早就被姑母叫醒,她原本是心怀不满地站在了吴秀英身后,结果谢云清的目光像是刀子似的看过来,她只觉得寒意从足底升了上来。他的目光中带着极深的恨意,她几乎以为他会大步冲她走过来。
“云清。”
她畏缩着往后退开了几步。
“娘,替我装几个馒头,我要马上出门替浅叶把她的爹爹找回来。”
谢云清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声音清冷地向吴秀英开口。
“浅叶的娘亲,情形很不好对不对?”
吴秀英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他突然间要替浅叶找爹爹,只怕是真的出事了。
谢云清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吴秀英赶紧走进了厨房里面,手忙脚乱地替儿子装好了馒头和清水。谢云清带了些银两在身上,然后从后院里面把黑马拉了出来。
“云清,你什么时候回来?”
吴秀英伸手把干粮递给了儿子。
“最快明日早上,希望浅叶的娘亲可以等得及。”
谢云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是最后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拉着马匹走出了家门,身手敏捷地翻骑了上去,然后抽打着马鞭扬尘而去。跟随着姐姐水蓝在都城里面生活,吴秀英甚至不知道,这个儿子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她站在了门前目送着他,策骑着马匹越去越远。
在谢云清离开了以后,家中就只剩下了三个人,浅叶请谢进兴替她照看着,然后自己下厨房去煮了粥水端过来,但是她的娘亲却是已经吃不下东西。她流着眼泪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她,然后又看着她全部呕吐了出来。
她把粥碗丢下伏在娘亲的身上,再度失声地痛哭了起来。
原本吴秀英正怀着身孕,不应该再四处奔走,但是对浅叶的娘亲心怀愧疚,她最后还是独自前来探视。她进门便听到了浅叶的哭声,除了替浅叶难过外,她同样也是无能为力。
时间缓慢而煎熬地过去,每个人的心情都越来越沉重。
谢进兴坐不住地在屋门前面走来走去,浅叶的娘亲情形越来越坏,他希望儿子可以赶得及,把浅叶的爹爹带回来,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浅叶守候在娘亲的床前,眼泪渐渐的都流干了。
当晨光再度从窗外透进来,浅叶、谢进兴以及吴秀英三个人,都守候在了浅叶娘的床前。她越来越接近弥留的时刻,而谢云清还没有带着浅叶的爹爹回来,他们只怕是要赶不上了。
明白到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浅叶的娘亲躺睡在床上,拉住了吴秀英交托她照顾她的女儿。
“大姐,是我对不起你。”
吴秀英捉住了浅叶娘的手,心里面非常的难过。
弄成这样全怪吴彩蝶,是她没有看管好自己的侄女,闯下了这样的大祸。浅叶娘摔成了重伤性命垂危,而更加让她痛心的是,吴彩蝶不单止无心悔过,甚至还趁着她昨日前来浅叶家探望的时候,收拾了包袱逃回了家中去。
假若不是她正身怀六甲,而山路又崎岖难行。
她会立即就返回娘家,请求她的兄嫂,好好地教训这个侄女。
外面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在几个人都以为谢云清赶不及回来的时候,他像是阵风似的策骑着快马赶至。他在浅叶的家门前面飞身跃下马,把横架在马背上面的中年男子拽落下来,然后大步地奔进了屋子里面!
017不许你离开
接连两日两夜没有合眼,谢云清满身的风尘仆仆。
他骑着马赶了接近三百里的路程往返,终于是赶在约定的时刻,把浅叶的爹爹带了回来。听闻多年前被抛弃的妻子性命垂危,浅叶的爹爹原本不想惹麻烦,拒绝了要与他同回村子里面。
但是谢云清把他捞上了马背,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带着他风驰电掣地赶了回来。
浅叶爹爹被推搡进门,扑跌在浅叶娘的床前。
“云清哥哥——”
浅叶含着泪光抬起了头。
当年她的爹爹离开的时候,她还是非常小的年纪。
所以此刻重见他在她的眼中,已经完全是陌生人,她几乎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了。谢云清策骑着快马,赶了这么远的山路,把这个男人带了回来,只是为了完成她的娘亲最后的心愿。
“阿玉,你还好吧?”
浅叶的爹爹讪讪地向弃妻开口。
多年不曾有过相见,他们的女儿都长大了。
浅叶的娘亲看到离家多年的男人归来,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他不负责任地丢下了她们母女,甚至把田地都卖光了,卷走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而她竟然还能够在临死前再重新见到他。
她微微地张合着唇瓣,示意他凑近过去。
浅叶的爹爹的眼中带着犹豫,最终还是把身体俯近了她。
在场的几个人都心有戚然,而浅叶的眼泪更是掉落了下来。浅叶娘缓缓地抬起手,用尽了仅余的力气,把巴掌掴到了浅叶爹爹的脸上。全部的人都懵掉了,浅叶的爹爹更加是呆若木鸡,而浅叶娘的手已经垂落了下去。
“娘——”
浅叶失声地痛哭了起来。
浅叶的爹爹捂住了自己的脸,呆呆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尽管是使尽了剩余的力气,但是这记巴掌打在脸上却毫无痛楚。这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她已经咽气了,他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原谅。回想起自己抛妻弃女的种种旧事,他讪讪地从她的床头退开。
浅叶抱着娘亲渐渐冰冷的身体,眼泪汹涌而出。
不管她是如何的努力,但是她最终还是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从此以后她就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因为浅叶娘是意外去世,所以什么准备也没有。
谢云清陪同着爹爹,替浅叶打理着她的娘亲的后事,买棺、出殡、下葬,待到事情全部办完,他陪着她重新再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家中。接连数日下来,她的眼泪几乎就没有停止,娘亲的骤然离世对她的打击实是太大了。
浅叶的爹爹几日下来受了冷落,待到弃妻的丧事处理完毕,他便打算踏上归途。当日他离开的时候,浅叶还是毫不起眼的小丫头,但是现在她马上就要年满十六岁,身子娇嫩,长相清秀可人。
因此他在心里面有了想法,打算要把这个女儿带走。
她不愁找不到上门提亲的男人,到时候他就可以拿到可观的聘礼。
因为时间太过仓促的缘故,浅叶娘的丧礼办得非常的简单,村子里面的人本来就跟她们母女来往的不多,寥寥无几能够前来吊唁的,都是看在了谢家俩父子的份上。等到她下葬完毕之后,几个人回到了家中,更加是门可罗雀。
谢云清向自己的爹爹交待过,要留下来陪伴浅叶。
对于浅叶娘的去世,谢进兴和吴秀英都心怀愧疚,所以叮嘱了儿子要好好地照看浅叶,最后也便让他留了下来。
猪厩里面的大白猪,饿得嗷嗷地叫着。
接连几日下来,浅叶都没有心情和空闲去理会,它们是被忽略了。
谢云清让浅叶坐下来休息,他替她打好了井水,然后又抱了杂草喂给了它们。猪厩里面到处是杂乱无章,他拎了清水进去,替脏得不成样子的大白猪把身子冲洗干净,“小肉丸”摇晃着尾巴走过来,站在了猪厩外面看着他。
浅叶的爹爹带了人进来,上下地打量着猪只。
谢云清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浓黑的眉心渐渐地拧结了起来,浅叶的爹爹这是在干什么?
浅叶的爹爹跟对方谈好了价钱,伸手把定金接了过去。
结果在横地里面,却有纤细的手掌伸过来,从他的手中把银两夺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浅叶难以置信地向他开口。
“浅叶,把这两头猪卖掉,你收拾东西明天跟我走。”
浅叶的爹爹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我不会跟你走的!”
浅叶把定金丢回到买主的怀中,“我家的大白和小白不卖,你赶快走吧!”
因为浅叶的爹爹急于要把大白猪卖掉,所以买主把价钱压得很低,眼看着到了嘴边的鸭子要飞走,他着急地看着浅叶的爹爹。
“浅叶,你别这样!”
浅叶的爹爹面子挂不住地看着女儿。
明明他把买主的定金都拿到手了,但是她却反对要把大白猪卖掉。
浅叶的眸光沉沉地,落在了自己的爹爹身上,但是却没有开口说话。被自己的女儿盯视着,浅叶的爹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从你离开的时候开始,这里的事情便不由你作主。”
“娘亲没有原谅你,就算她原谅了,我也不会原谅你当日丢下我们!”
“拿上你的东西,马上离开!”
浅叶奔进了堂屋里面,把她的爹爹的包袱拎出来。
她把包袱丢进了他的怀中,然后愤怒地要他离开。她的眼中带着伤心的泪光,愤怒得就像是全身的刺,都全部倒竖了起来的小刺猬。
眼见他们父女发生争执,买主拿着定金赶紧闪走了。
浅叶的爹爹看着手中的包袱,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被女儿赶出了家门。
“如果你现在不走,我马上就去找村长。”
浅叶看着他开口道:“虽然娘亲不在了,但是你当初带着陆家的寡妇私奔,还有许许多多的见证人,你是不是想要我报官?”
“浅叶,你会后悔的!”
浅叶的爹爹被女儿赶出了门。
他怒气冲冲地叫骂着,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浅叶站在了猪厩的前面,身子单薄得就像是枝头上面,快要坠落下来的叶子。
谢云清抱起了她,让她坐在砌墙的石头上面,然后俯下头凑过去,吻住了她冰凉的唇瓣。他的指尖被井水浸泡得冰凉,但是掌心却是炙热火烫,他扶住了她的腰身把她勒紧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揽抱住了她。
“浅叶,还有我!”
她的娘亲丢下她离开了。
而他的爹爹也不在了,但是还有他会留下来。
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那样喜欢她,不管他们是不是有相同的姓氏,不管会有多少人反对,但是他都决心要娶她为妻。
最坏的日子都过去了,她不需要再难过了。
“我不会让你爹把你带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离开了。”
“云清哥哥!”
浅叶的眼中涌动着泪光。
她的娘亲死了,而爹爹又是如此的让人失望,她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弃掉一样。
但是他却在她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还有他。
她落入了溪水中随波飘流,在无穷无尽的绝望中,他成为了最后的亮光。
她哭着趴伏在他的胸口,任由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直到所有的伤心和失望都发泄了出来,浅叶才靠在谢云清的怀中,带着疲倦地几乎要睡着了过去。
从她的娘亲出事的时候开始,她差不多就没有合过眼。
谢云清把她抱回到床上,拉了薄被过来,然后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
“浅叶,好好地睡吧。”
他在床头坐了下来陪伴着她。
“云清哥哥,你回去吧。”
浅叶轻轻地抹去了眼泪,扯动嘴角勉强地,露出了让他安心的表情。
为了她的娘亲的事情,他跟他的爹爹竭尽全力地四处奔走,他为她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除非你答应,明天黄昏到小树洞等我。”
谢云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有千万个理由不愿意离开,但是眼下并不是适合的时机。
方才他在情不自禁之下,对她作出了逾礼的事情,他的心意是如此的明显,她不可能会不明白。而让他安心的是她并没有拒绝,此刻那股既是惆怅又是甜蜜的滋味,再度在他的心头之中涌上来。
“我答应你。”
浅叶把眼睛垂落了下来。
如同是潮水般的倦意袭来,她很快就阖上了眼睛睡着。
谢云清把“小肉丸”留下来陪伴着她,走到外面去替她把屋子收拾干净,然后又给猪厩里面的大白猪喂好了猪食,然后才举步走出了她的家门。
018要不要嫁我
黄昏时分逐渐地西斜的日影,投落在了青翠的山林里面。
浅叶席地坐在了树脚下面,手中拿着针线,神情专注地纳着鞋底。谢云清要她在这个时分,来到小树洞的旁边跟他见面,所以她很早就过来了。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透下来,她低下头一针一线地缝补着。
“小肉丸”在她的身边跑来跑去,最后在厚厚的枯叶丛中,把小小的刺猬拖了过来。刚刚才生下来没有多久的小刺猬,就连身上的刺也还是软软的,“小肉丸”邀功地把它搁到了浅叶的面前。
“啊,这个不能吃的。”
浅叶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把“小肉丸”抱了起来。
“喔喔。”
小奶狗儿委屈地看着浅叶。
“它的娘亲在找它了,让它走吧。”
小刺猬要找娘亲,“小肉丸”生下来就被主人遗弃,而她的娘亲也不在了。浅叶弯下了身子,把小小刺猬捧在手心里面,把它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小刺猬翻动着身体,最后圆乎乎地滚走了。
浅叶的鼻尖酸酸涩涩的,在原地站立了许久才回过身。
而在她把小刺猬放回原处的时候,谢云清便踏着枯叶走过来了。
他把双手抱在胸前,身体靠在了树干上面,斜挑起浓黑的眉梢注看着她。
“云清哥哥?”
浅叶向着他举步走近了过去。
“是不是来许久了?”
谢云清捡起她放在地上的针线,鞋底已经纳出来了,也快要接近完工了,看得出来她是花了很多的时间,鞋底的针脚均匀细密,非常的厚实。
她答应过要给他做布鞋的,她果然很用心地在做了。
“嗯。”
浅叶羞怯地垂下了眼睛。
他穿着天青色的衣袍,环抱着双手倚靠在了树干上面,面容俊朗得让人难以直视。当他明亮的眸光注看过来,她的心头如同是被小鹿碰撞。昨日他在猪厩的前面动情地亲吻过她的唇瓣,弄得她当时的脑海都空白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