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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的口气昭示着他的不甘心。
她轻轻敲了一下祥瑞圆滚滚的头，咧嘴淡笑：“有你的份儿啊，这叫做调虎离山计，我肯定你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不过恰巧被人利用了，所以我让清幽去救人，这样才保险，还有……”她故意停下来看着祥瑞眼巴巴的等着她的接下一个答案，瞟了祥瑞一眼，接着慢吞吞地说道：“如果，告诉你话，就不好玩了。”
顾不上祥瑞泄气的样子，她从祥瑞的身边走过，坐到小兰的床边，手轻拍着小兰的身体，小声唤道：“小兰，小兰……”
她试着唤醒她，小兰却没有什么反应。
她深锁秀眉抬头问道：“她到底是怎么了？”稍微有些不悦。对于这样的状况不是她想看到的。
清幽和祥瑞的神情明显一滞，没有从她的话中醒悟过来，不可思议，清幽的语气和之前一样，注意一听还是能听出一些畏惧：“她，中了化骨散，化骨散是毁尸灭迹最佳但是极其残忍的办法，一旦中毒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了。三天就发作，她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所以，没法救了。”
没救了？！
她面色不是很正常，缓缓回头看见小兰渐醒。看见宓瑾的小兰先是一阵惊恐，差点尖叫出声：“嗯？……皇后？啊！娘娘别杀我，别杀我……”小兰拖着虚弱几乎都无法移动身体尽量往着床里瑟缩，又是一阵低泣：“皇后娘娘，对不起，对不起。”她想起床，宓瑾用眼神示意她不必起来，小兰不安中又带着安心于愧疚，想了想，她用尽自己一切所剩无几的力气跪在床上不停地磕头。
这一次她没有阻止小兰的动作，或许这样做能让她在心理上给自己一点安慰。等着她磕头完毕，扶着她再次躺会床上，宓瑾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小兰只是后宫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得一名女孩儿，就了后宫中各位主子的争风吃醋被牵连到于此，把她害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小兰没有到她的身边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到底是她害了小兰。
看到小兰恐慌的样子，宓瑾越是觉得自己的罪过大。
轻轻问道：“还在担心家里的人？”
小兰被她突然地一问吓到了，身子一颤，声音也因此颤抖不少：“娘娘，你？你不恨我？是我害了你，小兰现在是罪有应得。娘娘，小兰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求你，但是小兰还是想求你一件事，希望娘娘能够答应小兰。”
遏制住想要顺势而下的眼泪，她哽咽道：“你说，我一定尽我的所能帮你。”
“谢谢，娘娘，小兰还有一个妹妹小彤，这一切的罪过是小兰犯下的，但是小彤没有错，还请娘娘能够在小兰死后帮小兰安置一下妹妹，我们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还请娘娘不要告诉小彤我已经死了，我怕她受不了，娘娘，求你了。”小兰泣不成声，闭上了泪水肆意的眼。
她紧紧握住小兰的手，道：“好，你放心，我答应你，抱歉，我救不了你。你妹妹我一定帮你安置好。对不起……”
小兰也只是凭着已经算不上是使不上力气的手回握，紧张的心情也许也是因为生命即将结束的缘由舒缓了，渐渐绽放了她一生中的最后一个微笑：“谢谢娘娘不记恨小兰。有人捉了小彤逼着我来陷害娘娘和皇子公主，小兰太自私了，只顾到了自己，没有想到娘娘的痛楚。对不起。小兰不想遗憾而终，所以我还是想让娘娘知道。后来有人把小彤救了出去，就在城外的小村庄里，他们知道以后害怕我泄露了秘密，就把我抓了起来。在此期间，小兰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次的主谋看似是兰妃，可是真正预谋的人却不是她。小兰曾经偷听到兰妃的哥哥好像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的手上。兰妃是出于私心，也是为了能击垮娘娘才于她合作的，而且是个女人。”
“嗯，我知道了，谢谢。皇上突然之间相信我了，是不是和你有关？”她希望这次不再有什么预谋，算计，由于上次的事情怎么说她还是有些后怕。所以，原谅她会问这个问题。如果这次宇文瑜晨的动机不再有任何的阴谋就好。
小兰微弱的点头：“之前有人把我打晕之后，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皇上那里。后来，面对皇上的审问，我自己心里也觉得有愧，娘娘向来待人和善，而我却自私了。所以，在那次，我想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皇上，太医的勾结也是兰妃弄出来的，之后的事情或许娘娘不知道，皇上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都更换了，之前的太医都被诛连九族。娘娘皇上对你是真心的，经过这次，小兰希望娘娘能和皇上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波折了。”
听见小兰后面说的话之后她是有点震惊，毕竟太医院的御医不少，全都诛灭九族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波，为了她，他做到了如此地步，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于眼下不是在意宇文瑜晨的问题。
“你知道打晕你的人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救我妹妹出去的人也是她，我也就只是知道她是个女子，她左手上有一道伤痕，娘娘，小兰撑不下去了，对不起
了，小彤就……拜托娘娘了。”
一声声的惨叫冲刺在耳边，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刚才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的一个人瞬间犹如灰飞烟灭般的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连个全尸也没有。宓瑾咬紧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化骨散着实名副其实，残忍决裂，与此相比，她所中的千樱瑶也就人性化多了。
生命在药物面前如此脆弱，简直不堪一击。于此，她也不敢说，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第83章（初春寒）
“祥瑞让人去安顿好小彤。”丢下一句话，宓瑾离开了令人窒息的房间。
初春的夜晚仍然透露出寒意，闲逛在樱花树林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虽然此时未开花。也仿佛能闻着花香的残痕。为何天空中的一轮下玄月增添了伤感的气息。此时此景意外的带给她熟悉的感觉，至于樱花更是神奇，没有半点带有春意的感觉。难道是在这儿根本无法让它们生存？
一个人影从不远处闪过，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不由自主地跟着他。
四周是一块比较空旷的场地，还是处于冷宫的范围。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冷清的空旷，凄凉的风景，让她怀疑这里还是人间吗？远处几座假山在这片场地中稍微有些突兀。那人在假山旁边不知道做了什么便没了踪迹。好奇心的作祟，她四下看了会儿跟着走过去。接近了假山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刚才那个人是怎么消失的，凭空消失是不可能的。这些假山在这里着实是太诡异了。
摸索着假山，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围着它都转了一圈。突然有个地方异常的突出。她缓缓触碰了一下，动了，小小的假山开始颤抖了，假山中间出现了一条小道。
宓瑾顺着小道走进去，后面自动封闭起来。回头一看一片漆黑，心里免不了害怕了。可是现在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壮着胆索性闭着眼睛往前走。在黑暗的道上徘徊不定，到底要不要进去，里面看起来挺恐怖的样子。说实话，她可是最害怕黑暗的，从小就是。家里的人都不敢晚上让她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
这次，她的脚步也跟着不受控制，小步往前移动，随着前行，渐渐感觉有些光亮。半睁开眼，再往里面似乎是一间类似于房间的洞穴，还有脚步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还好她的反应过快，立马屏住呼吸，第一次发现黑暗也有好处。躲在暗黑的地方，这样也就没有人能发现她了。恰巧，这儿有一个小小的狭缝能够躲进去。她探出头看见走过来的人时震惊了，居然是福宝。
确认他已经出去以后，宓瑾从狭缝中走出来，继续沿着福宝的路程往里面前行。越是往里走，就越来越有光亮了。终于能一探究竟了，是一间房，房内的布置及其简单，除了简单就不能用别的词来形容这种状况了。如果说这里很简陋，但是用来照明的却是夜明珠，一张木床，一张木桌还有椅子，也就这样了。
“你是谁？”一个声音从背后突然想起，吓得她的整个心都揪在一起了。回过头看见的却是一位和蔼朴素的妇人，衣着简朴，但是一眼就能看出质量是上层的。绝非一般的布匹所制。
“我，我只是一名迷路的宫女，无意间闯进来，打扰您了。”突兀的闯入打扰到人家自是不敢多言，胡乱编了一个身份。不过，显然她不相信。
左右上下端量她，盯得她心里发毛。她尽量垂下头。
“把头抬起来。”妇人坐到椅子上，目光却没有离开她。
无奈，宓瑾只好按着她说的做，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
妇人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说你是宫女？”
“是。”
“姑娘拥有如此绝色的容颜又岂会是一名宫女。刚才姑娘是跟着宝公公进来的吧。”
“是，是的。请问您是？我要怎么称呼您？”她恭敬地走过去，直视着她略带沧桑的眼。
她深邃的眼只是盯着宓瑾，又移开了目光，目光变得迷茫涣散，喃喃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是个罪人啊。小姑娘，你不怕我害你吗？我觉得你和她好像好像，让我觉得自己的罪恶感又加深了。”
“她？她是谁？”
“她，是一个奇女子。就是这样的奇女子却被我害了，她那么相信我，而我……”她哽咽了，平缓了心情，继续道：“小姑娘，我是一个坏人，你就不怕我害了你吗，你还是快走，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妇人挥手，示意她走。
人就是这样，被人越不说就越想知道，而且神秘的妇人带给她的疑问不是一点点。她总觉得这位奇怪的妇人可以告诉她什么。
宓瑾摇头：“我相信你，你害她不是出自你的自愿。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苦衷。请问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宓瑾蹲下身拉起她的手。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宓瑾，眼神透露出恍惚，沉默了一会儿，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明晚这个时候你再过来。我可以什么都告诉你，事过多年，也这么久了，我想是该找个人来诉说。小姑娘，现在看着你，我倒是坦然了。”
第二天，宓瑾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心想着妇人所说的话。她为什么会为自己以前所犯的错感到惭愧。那么，她到底是谁，是宫中的宫女还是主子？倘若是宫女，应该早就没命了。
“你来了？”
宓瑾心念念沿着昨日的路径到了那个地方，妇人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在简陋地唯一的桌旁等着她。
“嗯，这里的环境很适合人静养，也很容易让人认清自己。”宓瑾感叹，不客气地找了一个还算是位置的地方坐下，想必今日相约是一番长谈。
“是啊，我也想清楚明白了，多年前的错误也只因不忍心。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下去？”妇人抬头望了望头顶上得夜明珠，笑了，是回忆幸福的笑容。
“洗耳恭听，想必是很难忘。”宓瑾似乎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跟着微笑，她特别注意观察了妇人的双眼的神采，那是一双充满了幸福笑容的眼睛，但是还是有不少的黯然泄露出来。
“有一对姐妹，她们都是名门闺秀，虽然父亲的官职并不是很大，但是她们却过得很自在。某一天，父亲想要讨好皇上便将姐姐送入了皇宫。后来，为了能从后宫方面入手，得到更多的利益，又把妹妹送进了宫。两姐妹的封了妃，感情也很好，在后宫中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姐姐一直都有一个心上人，是从小就喜欢的，姐姐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哪怕那个人根本不知道姐姐是谁。妹妹一直不知道姐姐喜欢的人是谁，也没敢问，妹妹答应进宫的目的也只为能照顾姐姐，由于妹妹从小就特别依赖姐姐，就想和姐姐一直在一起，甚至不介意葬送自己一身的幸福。后来，妹妹终于发现姐姐在看皇上的眼神有着不同的光芒。从那一刻起，她明白了，姐姐的心上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所以，在得知要入宫时，姐姐不但没有半点的不高兴，反而很开心。一脸的幸福样。可是，皇上却对每个妃子都一样的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宠幸妃子都不带任何感情，权当是义务，就连对皇子也是特别的严厉。”
“后来，皇上出宫了一段日子，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到过哪位妃子那里去过，接着皇上带回来了一名女子和一个婴儿，皇上还下旨封了那个婴儿为太子。皇后因看不惯就带着人去找皇上的宠妃的麻烦，哪知皇上知道后大发雷霆，不仅废了皇后还将其打入冷宫。皇后受不了冷宫每天粗茶淡饭的生活自尽了。皇上想立宠妃为后，不料遭到了朝臣的反对。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宠妃也被打入了冷宫。姐姐也一直痛恨宠妃能得圣宠，知道妹妹与宠妃的关系要好，便让妹妹帮助她除掉宠妃。妹妹不忍心姐姐终日都背着人以泪洗面，经不起姐姐的苦苦央求，终于狠下心答应了姐姐。帮助姐姐害了宠妃。这件事之后，妹妹心里不安，劝着姐姐告知皇上真相，姐姐没答应。皇上因此一蹶不振，姐姐趁着这个机会怀上了龙种，妹妹多次劝着姐姐，姐姐听烦了
妹妹的劝告，又开始担心妹妹会擅自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皇上，就把妹妹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好多年。是我对不起她，她那么相信我，而我却是害了她的凶手。”
妇人在讲这段话时一直陷入久长的忏悔中，痛苦的深情泄漏了她的本性，在这些年里她过得一定不安稳。心里上的折磨也够她还清对那位宠妃的债务了。
悔恨的泪水打湿了略带憔悴的容颜。
“也许这一切的发生你也很无奈，注定的结果不是你能改变的，自古红颜多薄命，帝王的宠妃是个耀眼的位置，谁都想爬到那个位置，但是这个代价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你在这里终日自责，反思。也想通了不少事。在情理上，她并不恨你。在帝王的后宫里有这样真心以待的朋友少见。可以说是难，所以，相信我，她没有怪你，只是你有你的无奈罢了。”正好在古代有了带手帕的习惯，这次就派上用场了。她递给妇人一条白色的手帕，妇人感激的看着她。
随即，妇人的脸上因为她的话绽放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笑容：“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不会怪我？会原谅我？”
面对妇人的一连串的疑问，宓瑾只是淡淡地一笑，这种时候若是多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她信了就是信了，不信她也没辙了。
妇人突然神情一变，凝重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地，拉着宓瑾的手往床下推，宓瑾一片茫然，不知为何。不解地看着妇人。
妇人着急道：“快，快藏起来，有人来了，你被发现就有危险了。”
仔细一听外面传来了声响，顺着妇人的指示，宓瑾提起裙子费劲儿的钻到了床底。
妇人还不放心的叮嘱道：“千万别出声！”
宓瑾点点头，谁知一点头就撞到头了，这个郁闷哦。这个时候也顾不了头部上的疼痛了，静静地趴在床底下，听着外面的动静，稍稍探出一点头便看见了一双女人的脚渐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由于受到环境的限制能了解到的情况也只能通过她们的谈话了。
一声担忧想起：“妹妹，你又哭了？姐姐很久没有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姐姐不必挂念我，我很好，这么多年了，姐姐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吗？当初，我不该帮你的。”
第84章（久酝酿）
“住口！是那个贱人应得的，是她抢走了皇上。我喜欢了皇上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嫁给他，那个贱人凭什么一来就夺走了所有，还有了他的孩子。”她的语气变得凶戾，宓瑾躲在床下不能看见她的表情，只能凭借听到的声音来判断此人此刻有着多大的怨恨。
“姐姐，你这是何必。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晨儿长大了，然儿也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你又有了霜儿，姐姐，该知足了。想想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而遇姐姐什么也没有，晨儿也叫你一声母后，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妇人惋惜。
听到此处，静静地压制住自己的抽泣声，捂住嘴。皱了皱眉。
“妹妹，你不爱皇上，你不会体会到我的感受。有件事你说错了，萧遇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她还有个女儿，我就是要让她尝到痛苦，现在时机成熟了，我要让她看看我多年精心为她准备的惊喜，哈哈哈……”太后大声冷笑。
她屏住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特别寒冷还是因为太后的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女人不愧是从后宫三千中脱颖而出的人，没有手段怎么行，她怎么忘记了这点，以前对太后的印象在今夜是彻底的毁灭了。来不及思虑她现在对太后的态度，她迫切地想知道太后所谓的惊喜是什么？耳朵就差点和兔子一样竖起来了。
从妇人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有恐慌的成分：“姐姐，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又对遇姐姐做了什么。你不能再伤害遇姐姐了，姐姐，算我求你了，不要，好不好，我求你了，从小到大姐姐都那么的疼我，这次姐姐就看在我的份儿上放过遇姐姐，别再伤害她了好吗？”妇人几乎接近低泣。跪在地上拉着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