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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夫妻失和
敏杭就那样梗着脖子在那里站着,硬气得很。
没过多会儿,淳雯过来给寅祯送补品,瞅见了他站在大殿门口,上来招呼道:“哟,这么冷的天,鄂亲王怎么在外头站着?”
敏杭本就看不惯她,又是因她琬玥才进的宫,于是眼角都懒得看她,甚至闭上了眼。
淳雯却不在意,笑着又走近了些,道:“这皇上也真是的,鄂亲王才立了军功回来,怎么好让立功的人在这冷地里头站着呢。”说着要叫马甄明来问问。
敏杭被她的假好心说得不耐烦,道:“娘娘有心,本王喜欢在冷地里头站着,不关皇上的事。”
“是吗……?”淳雯越发笑起来,“还是王爷有什么事求皇上求不得,所以在这里闹脾气呢?”
“……”敏杭睁开眼,怒瞪着淳雯。
人人都怕这个鄂亲王,淳雯却肆无忌惮:“不过王爷在求什么,本宫却是知道一二的。可是因了琬玥和五王爷的事……?”
“……”
“呵呵,若真是因为这件事,本宫却有一二要劝王爷。王爷在这里求皇上或是逼皇上可是没有用的,您想想,皇上明知道您钟情于琬玥,为何还要将她指给五王爷?还是在您漠北苦战的时候……?您好好儿想想?”
“……”这几句话,敏杭却听进了心里,他皱眉望向淳雯,他有感觉,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又记起察格的话,琬玥为什么会同意,一定是受了什么胁迫!他急道:“你把话说清楚!”
淳雯笑着,略微附到他耳边:“本宫也不便多说,只点醒王爷一句……您这漠北一战……虽然赢得漂亮,可到底……是因着谁的功劳呀……?”说完撤身站好,说皇上的补品要凉了,不便久留,迈着小步进了大殿。
她这一句话,敏杭似乎抓着了什么线索,可他还未来得及细想,就看见琬玥远远地跑过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还不等她靠近,他就冲她喊。
琬玥跑上来,喘着气道:“你跟皇上吵架了?”
敏杭不置可否,把头扭向一边。
琬玥拽着他的袖子来:“你怎么这么蠢!你跟皇上置什么气、不是找死吗!”
这话刺激到了敏杭,他一把甩开琬玥的手:“我就是蠢!我哪及你聪明啊!什么决定都是你在做!你做什么决定都不肯告诉我!这回你又是因着什么伟大的理由要嫁察格啊!?我真是比不上你辜琬玥,我怎么就那么蠢呢,我怎么就蠢到为了娶你要跟皇上置气呢!”
“你——”他这样的反讽,也堵得琬玥说不出话。
两个人都委屈。
一个是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是心知肚明却有苦难言。
一个把头扭向一旁闹别扭,一个偷偷地拿袖子抹眼泪。
雪后的太阳已然升到了半空,照着两个人,将影子投到朱红的窗门上。
琬玥知道这时候劝他,根本就劝不下来,于是激将道:“你要站就在这儿站着,我还有事情要做,没工夫再跟你吵了。”
说完三两步跑了,敏杭伸手去抓,抓了个空。
懊恼不已。
他不想跟她吵的啊,他跟她吵个什么劲儿呢。他疼她爱她都来不及,怎么要惹她生气呢。想着用手捶了捶自己的榆木脑袋,恨不得切开了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总是这么言不由心。
而琬玥虽然跑走了,却还是担心他,叫了他的小厮去伺候着他,把劝说的话都教给了小厮,时不时地劝他回府。
那小厮照着琬玥教的,隔一阵就劝他一两句,不多说,也不重说,果然一个时辰不到,那主子就跟想通了一样,竟然自己主动要回府了。小厮不禁称奇:这琬玥姑姑可真是神了,他还从未见过这爷犯愣的时候,有谁劝得动的呢。
敏杭回了府,却也不开心,见了康宁,也没有好脸色。
康宁原本昨天宴上就受了莫大的屈辱与气闷,好端端的人回来了却又夜不归宿,今日回来竟还如此冷冰冰的,不禁更加怒其中天,非要找他要个说法。
敏杭压根就懒得搭理她,躲到书房关了房门避开,康宁却闹得不可开交,在书房外头吵,曼思、荷凝、桑珠哪个都劝不到,气得简直要拆了房子。
“我知道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你抱着她出了太后宫、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亏我眼都未闭在这里傻傻地等了你一夜!我真是傻透了!姑姑要我不要去寻你、要我相信你、要我给你空间,可是——可是这都有什么用啊!我做的难道还不够吗?我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多吗!敏杭!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我为了救她阿玛、好端端的一个蒙古郡主嫁到你的府上、我不求你感激我、可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能见到你的有几天?!又有几天你是肯和颜悦色地同我说一句话的?!我这样护着你、帮着你、可你呢?!你在漠北的战事僵持不下、若不是我求了我阿玛去助你、你以为他会冒着风险干这种亏本的生意吗?!我——”
“你说什么?”门忽然被打开,敏杭红着疲惫的双眼,冷冷地盯着康宁。
康宁正在哭嚎,他突然出来,吓得她止了哭,愣愣地看着他。
他又再问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康宁不解,又被他狠冷的态度吓到,不知该回答什么。
他问:“你刚才说……是你求你阿玛去助我的……?”
康宁怔愣,点点头,才要说没错,却又想起来她姑姑交代的话,不可让敏杭知道这一层,连忙又摇头,说没有,你听错了。
可敏杭也不傻,他把她的话与淳雯的话前后串联起来,心中终于有了一点答案:是她……是康宁……是康宁拿援兵逼迫琬玥,逼迫皇上,所以……所以才……原来如此!
明白过来的他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掐上了康宁的脖颈,按在了廊柱上:“是你?是你!是你干的?!是你要把琬玥嫁给察格?!!”
他已经气疯了,手下力道下得十分足,康宁被他握得一丝气都喘不过来,蹬着腿挣扎,好几个仆人过来拉他,都拉不开。到康宁快被掐得昏厥过去时,他才终于找回了理智,甩手将她扔到了一旁。
若不是曼思过来接住,康宁被他那一摔,是要好几个月下不了床的。
可他一丝怜悯都没有,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躺在曼思怀里还未回过气来的康宁,道:“你闹起来的风浪,你别后悔。”说完摔门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拎着一张薄纸出来,扔到康宁身上,那纸上,赫然两个大字:休书。
所有人一见,都吓得不一般,桑珠更是吓得脸都青了,扑上来劝他,可他一个字都听不进,是铁了心的。桑珠一面哭一面叹:她就知道,知道他是会为了琬格格疯魔了的呀……这样大的事,他连眼都不眨一眨,这是诚心要把鄂亲王府闹个底儿朝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情人终成眷属
敏杭要休康宁的事,大年三十一早,就传得宫内人尽皆知。因康宁二十九晚上不堪受辱,谁都劝不着,收拾了东西进宫来投靠她姑姑。太后宫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这话就被传得不成了样子,都说是鄂亲王惦记着五王爷的准王妃,才从漠北回来就会情人,给了鄂亲王福晋一个下马威,福晋受辱与之吵起来,反倒被鄂亲王一纸休书给赶出了门。好一个负心汉。
康宁在太后宫哭了一夜,太后劝了一夜,也是气怔得不行,心里想这个鄂亲王当真太不像话,大过年的,天大的事也该忍忍,闹到如今这个局面,年还要不要过了。越想就越糟心,原来以为给康宁找了个好归宿,谁知道弄来弄去竟是这样一个下场。早知道,还不如就让皇帝收了康宁。当时就不该由着她,哪怕她再喜欢敏杭,也该拦着这婚事。
宫女们煮上了补气的参汤,热热地端过来给康宁喝,康宁却也喝不进,太后正在劝,淳雯和岁安就来了,两人给太后请了安拜了年,礼数尽了才敢问,康宁怎么在这儿?
一问起来太后就更气的不行,摔了杯盏道:“还不是那个鄂亲王!简直欺人太甚!过了河就拆桥,才赢了漠北一仗,就一纸休书下来要休了康宁!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说完一脸不耐地看向淳雯。
淳雯与岁安偷偷对视了一眼,上前来笑着劝:“太后也不要太生气,这鄂亲王的性子嘛,是那样激进的,一个不顺心,就是要发出来才痛快的,过一阵也就没事了。”
康宁在旁哭着道:“他这回是认真的、你没见他发起疯来的样子、他简直是要杀了我!”说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淳雯依旧笑着道:“郡主也不要太伤心,总之不能由了他去。您别急,等皇上接受百官朝拜了回来,一定给您一个说法儿的。”
太后仍旧面色铁青,一面安抚着康宁,一面不满地看着淳雯。若当初不是她提出这样的做法来,到底也不会把个敏杭逼到这般地步,这小两口也就无论如何还过得下去,不至于如今撕破了脸。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几个人倒也没有什么话说,淳雯和岁安退到了一旁,整个殿内只听得见康宁的哭声。
过了一个时辰,寅祯终于下朝往这边来,身后跟着一脸不乐意的敏杭。
二人同太后请了安,敏杭就请辞要走,一刻都不愿意待。
康宁见了,才止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若不是寅祯命令他坐下,他当真就要走。
寅祯对他道:“大过年的,你搞出这样的事来,到底是为哪般?”
敏杭冷冷的:“她自己心里清楚。”
康宁不服气,抽泣着反驳:“那你倒说说看,我做了什么了,你至于要休了我?!你还不是为了那个辜琬玥!”
敏杭目光顿时就烈起来,狠狠地瞪着康宁。
太后在旁拍了拍康宁的手,示意她少说话,不要火上浇油。
寅祯又道:“今天过年,天大的事也不该今天吵,算朕给你下的禁令。一家人,齐齐整整开开心心的不好吗?”又对外头伺候的宫人道,“去把迎格抱来,朕昨儿都没见着她。”
他有心要避开这件事不提,所以把话题转到迎格身上。迎格因腊月二十八起就是在太后宫待着的,所以不一会儿奶母就抱了她来,淳雯接过了,抱到寅祯和太后跟前。
迎格乖巧,甜着嘴儿给在座的长辈都一一请了安,拜了年,一时将气氛弄得活络。闹了一阵,她却又忽然拉过来奶母问:“琬姨怎么没有来?迎格好想她。”
一时,屋内又鸦雀无声,太后和康宁的脸色都黑沉下来。那奶母四处看了看也知尴尬,哄着迎格说琬姨是不过来的,便把迎格往下头带。淳雯也尴尬,才要把话引开,敏杭却忽然起了身,说要走。
这回,就连寅祯都留不住了。
他只说自己不舒服,要回府。不等人劝,就急急地出了宫。
康宁在后头,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气得直跺脚。
敏杭从太后宫出来,径直就往阿哥所来。
多少宫人眼睁睁地见他进了阿哥所,都在背后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阿哥所里琬玥正领着宫人内监们分发过年用的食物物品,见他冲进来,都跟木头人似的吓愣住了。
明月连忙把人支出去,留他们两个说话。
敏杭在门口愣愣地站了许久,跟个呆子一样直瞅着琬玥望。
琬玥也不叫他,只忙自己手里的事。
谁知他忽然就奔了过来,一把将她搂住。力气说大不大,恰恰将她箍得动弹不得。
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跟个孩子一样瓮声瓮气地说话。
琬玥被他弄得痒,笑着问他在说什么。
他抱紧她,正声正气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琬玥一听,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哪里受得住他一句对不起呢……?他这三个字说出来,她一颗心都疼坏了。
她抬起手来回抱住他:“哪个要你的对不起了……”
他感受到她传过来的力度,将她抱得更紧了。
这样久久地,好一阵,才难舍难分地分开。
他问她今儿三十,阿哥所有什么安排没有。
她把方才还剩下的一些碎银子包好,对他道:“我却是没有什么,反正迎格也不在。那些猴头子大约是要打牌吃酒去的。”
他在她身旁蹭:“那岂不是正好就剩了我两个了?”
琬玥看着他,犹豫着,道:“康宁那里……你不去吗?好歹是新年。”
他听了就不开心,眉纠结到一团:“不去,谁爱去谁去。”
这样的赌气,哎,也难为他竟长到了二十四岁,还是这样的赌气法。
她看着他,不知道想些什么,末了竟然点点头:“那你就留在这儿吧。他们玩去之后,我一个人也无聊得很。”
敏杭以为自己听错,瞪大了眼睛看她。
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包好了几个小包,交到他手里,笑着道:“给你个好差事,把这福袋散给他们去,好给你讨几个吉祥。”
敏杭接过来,眼睛却直盯着琬玥看。琬玥笑着凑到他面前,“怎么了,王爷?傻了?”他顺势把脑门儿磕上她脑门儿,嘎嘣响:“你才傻了!”
说完屁颠屁颠的,攒着十几个福袋冲出去,对院子里吼:“来领赏钱了!”
只听得一群小子姑娘乐呵着涌上来的声音,敏杭手里的福袋就被抢尽了,然后便是一个个嘴甜声美谢恩的声音。琬玥在他背后看着他,哪怕只是看个背影,也晓得他此刻乐呵呵笑着,甚是开心。
她便也开心了,舒坦了。
只是这一日吧。再不对,也过了这一日再说吧。
她望着他,眼前又模糊了起来。
等明月领着小子丫头们玩去了,阿哥所便清净了。雪一片一片地飘落下,那些被踩出的脚印又渐渐地快被覆盖了。
琬玥在屋内生了大火,所以屋子里被哄得暖融融的。和外头简直两重天。
敏杭靠在坐枕上,原本在看琬玥拨火星子,后来却因几日没有安睡,竟打起盹儿来,再过一阵,竟沉沉地睡去了。
琬玥见他捣蒜一样地打瞌睡,又心疼又心酸,从床上拿过来两床厚被子,一床给他垫着腰身,一床给他盖上。就是这样的动静,他也丝毫不觉察,想是……想是累坏了吧。她也脱了鞋,上了炕,拱到他身旁坐下,靠在他胸口。暖暖的,厚实的胸口。
她也有些累,想要睡一睡。却又想,这样子,是不是算作同床共衾了呢?想着就脸红,抬头看他,他却依旧睡得深沉,好长的睫毛,耷拉下来,一片阴影。像是他哭不出的泪。
她靠着他,感受着他的鼻息,才觉得踏实。第一次这样踏实。
她想,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了吧。又想,那也足够了。能这样在他身旁靠一靠,往后再有什么风浪风波的,只肖把这个感觉再拿出来想一想,回味一回味,便也挺得过去了。这样想着,她意识也有些不稳,不一会儿,也睡去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有些蒙蒙黑,又因为下雪,越发显得不精神。
琬玥伸了个懒腰,一抬头,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她窘迫,红着脸问他:你早醒了?
他笑,点点头,单手揽过她,道:“没醒呢,都要醉死了。”
她愈发脸皮薄,掀了被子起床,把散乱了的发随便挽一个髻,又看一旁的火快熄了,便拿起火钳子来拨火。
敏杭原处坐着,未动,只是痴了一样看着她。
这时的她,多美啊。慵懒的,文弱的,面红如胭的;还有那间或飞溅而起的火星子,越发将她称得不一般。
他趋身过来,拉住她空闲的一只手,柔柔道:“睡了一下午了,也怪闷的。不如我们出去看雪吧?”
她抬起被火映红了的一张脸来看他,见他满脸的憧憬,满目的温柔,若不留神,一下子就会被这样的他给吸了心神去。
她反握住他,笑着道:“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杜芊萸
两人也没有走太远,就在阿哥所的长廊下捡了块地方,铺上一块厚绒毯,并肩而坐。
敏杭将厚重的斗篷一凛,便将琬玥弱小的身子整个拢进了自己的怀中。她轻轻地靠上他的肩膀,望着灰蒙蒙的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抬头看天,看着雪片儿一片一片地旋转着落下来,无穷无尽,再落个几天都不会停一样。再落个轮回,就要将他二人湮没了一样。
他问她:你还记得那一年,我站在雪地里头看天,你傻呆呆地在我身旁站着么?
她记得,她当然记得。是从那一场雪开始,她才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敏杭,若不是那一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这个顽石一样又臭又硬的十阿哥,动一动心。
可她不回答,她只是笑着昂着头看他的下巴,削减的下巴,从漠北回来后,还多了点点的青胡。她问他:“你在漠北,生日怎么过的?有没有吃长寿面?有没有人给你过?”
他哈哈笑,像是听了一个笑话:“那时候兄弟们正拼命,谁还记得这档子事。都这么大的人了,生日过不过有什么两样。”
她有些失神:“可我帮你过了……那时候没有你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胜了,还是败了,是会胜,还是会败。每天都在想,你这一刻在做什么啊,冷不冷啊,饿不饿啊,熬不熬得住啊……你生日那天,多希望你能吃一碗我亲手做的面啊……可面做好了,坨了,凉了……我还是你的什么消息都得不到……那段日子,就想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连自己哭了,抹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眼泪……又担心,又麻木,难以形容。”
“琬玥……”他莫大地心疼起她来。这么多年,她从不在他面前说这样直白的话。她有什么,纵担心,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