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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必会出席。”虽然只是一夜晚上的接触，但对那个女人的脾气却能拿捏几分。
“没错。”方烨回答，看着他深沉的表情又道，“可是你想去的话，我还是能安排的。”
文奕帆沉默了片刻，忽然扬唇笑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备课，你向爷爷汇报完小丫头的情况，就回客房休息吧。”说完，把人请了出去。
“喂，什么意思啊？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呀？”方烨郁闷地追问，忍不住翻白眼。
文奕帆回到娃娃床边，见她翻身露出了后背，便抬手掖好被子。忽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清亮的眸子转为深沉。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离开卧室，往书房走去。
他轻轻关上房门，到书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画纸，上面是一个穿着绯色长裙，身姿曼妙的黑发女子。她的脸上戴着面具，嘴角扬着轻浅又魅惑的笑容。这是他凭着记忆勾画的Rose肖像，如梦似幻，并不真实。唯独后腰处那朵玫瑰胎印记忆犹新，好似刻在脑中一般，始终无法散去。
“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琥珀色的眸子灼灼生亮，脸上的表情十分愉悦，“那就用一辈子来还吧。”
第二天清晨，娃娃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糟了，封睿的邮件！”她脸色一沉，立刻在床上寻找自己的手机，可是看遍了床上床下也没有发现手机的踪影。她干脆下床往外走去。
门忽然开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女佣和娃娃撞个正着，手上的粥点洒了一地。
“嘶……”娃娃吃痛地坐在地上，摸着脑门看去：“谁呀，好痛。”
“娃娃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海莉把娃娃扶回床上，说，“我去找方医生过来。”
“不用。”娃娃拉住她，水亮的大眼睛认真地打量她，“我没事，你是谁？”
“我叫海莉，是老太爷让我来照顾您的。”她唯唯诺诺的，双手交握在身前用力拉扯着，表情十分紧张。
娃娃揉着撞疼的额头，脸上露出甜萌萌笑容：“哦，你好，请问我的眼镜和手机在哪儿？”
海莉愣了一下，紧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下来，赶忙走到门后的储物柜前，拿了娃娃书包递给她：“三少爷说您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谢谢。”娃娃打开书包，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封睿发来的邮件提示。她按开查看：
大小姐，周三有补习班的课吗？
她几不可见地皱眉，低头想了想，快速回复了一个“有”字，便收好了手机。
海莉看着地上打翻的污迹，小脸纠结着说：“娃娃小姐，您稍等，我再去拿一份早餐上来。”
“不用麻烦了，我得赶去公交站台，不然上学就迟到了。”她急匆匆地跑进卫生间，洗漱，很快就换好了水手服走出来，脸上戴着最老土的黑框眼镜。
“可是，您的感冒还没好呢。”海莉追着她下楼。
“没关系，我会按时吃……”她的话没有说完，最后几层楼梯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前倒去。
惨了！
娃娃心想不好，认命地闭上眼睛。
文奕帆轻轻揽过她的腰带入怀中，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浅笑：“烧退了吗？”不等她回答，额头已经贴着她的额头。彼此气息相碰，举止无比暧昧。
娃娃尴尬地看着他，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脸颊都有点发烫。她轻咳了两声，道：“已经不要紧了，我要去学校，车站在哪儿？”镜片下的眼睛眨巴眨巴，灵动的黑眸好似夜空中闪耀的繁星，吸引着他的目光。
文奕帆松开手，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这里到学校，等公车的话会迟到哦。”
“那怎么办，今天要考试，迟了就得补考了。咳咳咳……”娃娃的感冒并没有全好，不自觉地又咳嗽起来。
“就算赶上了，你也是要补考的。”商雨凤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旁，嘴角微扬，眼神刻薄，满是嘲讽，“我看过你的成绩表了，从小学到现在，你每一次考试都要补考才能及格。”
娃娃低着头不说话，表情看起来非常委屈，眼眶红红的，简直就快哭出来了。
“好了，她还小，学习上的事情慢慢教就行了。”文天鸿从餐厅走出了，适时地为娃娃解围。
商雨凤抿了抿唇，心里明显是不服气的，脸上还是笑着应承道：“爸爸说的对，所以我前几天就联系了C中的校长，他很乐意接收娃娃去他们学校就读，手续都办好了，今天就可以正式上学了。”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文天鸿过目。
“嗯，C中好。”文天鸿点头，算是满意地放下资料，对着娃娃说，“那今天就转学过去吧。”声音波澜不惊，低沉从容，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嘎？直接转学？
开什么奇葩玩笑！
004 赌约，让你喜欢上我
C中，全市最好的中学！也是高富帅、白富美聚集的贵族中学。
娃娃按捺住濒临爆发的脾气，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文天鸿：“可是爷爷，今天就去新学校，我怕自己跟不上他们的进度。”
“这个不用担心。”商雨凤笑着解释，“我已经找了最好辅导老师，每天放学后他们会来家里为你补习。”
娃娃蹙眉，蜜色的唇动了动，还没开口，商雨凤便接着道：“这件事我昨晚已经打电话跟你妈妈商量过了，她非常支持，相信娃娃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你妹！
娃娃心里不爽到极点。可是为了和父亲的约定，抿唇忍了这口气，好看的眸子弯弯如月，脸上是最甜萌的笑容：“嗯，我会努力的。”她能感觉到商雨凤故意针对自己，尤其是那看似温婉的笑容，充满了对她鄙视和敌意。
文奕帆暗中留意着娃娃的神情，对于她的忍耐力颇为欣赏。可当看到她掌心几道深浅不一的指甲印，眉心不觉皱了起来。
“那就把新校服换上，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吧。”商雨凤把一套黑色水手服递给她。
“不用这么麻烦，”文奕帆看了娃娃一眼，接着说，“我和她同路，我送她去就行了。”
商雨凤皱了皱眉，很不满意儿子对娃娃的殷勤。身旁的文天鸿倒是乐了，连连点头说：“好，这个好。小两口就该好好培养感情。”
娃娃略显疑惑地看向文奕帆，正好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脸上是一贯的温和儒淡，看起来没有危险，却让人打从心底警惕起来。她收回视线，抱着校服回房间，很快便穿戴整齐下楼。
大门外，文奕帆很随意地靠在车门上，垂眸翻看着手中的蓝色文件夹。他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牛仔裤，日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秋风吹过，发丝浮动，他放下文件夹，抬头看着娃娃，琥珀色的眸子如繁星般透亮，脸上漾着温柔的笑容：“还不上车，想迟到吗？”
娃娃回神，脸颊微微发红，连忙走上前，坐进车里。她有点意外自己的反应，双手捂着脸颊，心里莫名气恼。
“怎么了，不舒服？”文奕帆关心地询问。
“没有。”娃娃扶了扶眼镜，咳嗽了几声道，“我就是有点奇怪。”眼神清澈单纯，充满了孩子的天真。
“奇怪什么？”
娃娃想了想说：“大叔为什么自告奋勇送我上学？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嘟着嘴，认真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好奇。
“如果我说是呢？”语调微扬，却不似玩笑，唇角的笑容略显高深。
娃娃沉默，认真看了他一会儿，说：“那我只能请大叔放弃了。”
“为什么？”文奕帆蹙眉，对于她的称呼很不满意。
“因为我不喜欢你。”她直截了当。
“但是我们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你现在不喜欢我，或许以后……”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娃娃否定：
“那也绝对不可能！我一直都不喜欢你这种温吞类型的！”
温吞类型？
文奕帆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眼神转沉，声音依然平静温和：“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喜欢……”娃娃差点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猛地回神，生气道，“干嘛告诉你？”
“怎么，娃娃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文奕帆捕捉到她脸上转瞬即逝的娇羞，急刹车停靠在路边。
娃娃蹙眉，身体因为惯性前冲了一大段，刚回到原位，就见文奕帆双手支在她的椅背上，将她困在自己和座椅之间。
“一定要回答吗？”微昂着下巴看着他。
“如果我说是呢？”文奕帆慢慢凑上前，抬手摘下娃娃的眼镜，轻轻捏住她削尖的下巴，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你会说吗？”
“当然不会。”
他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询问：“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眼神深邃，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什么？”
“以三年为限，赌你会爱上我。”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和娃娃对视，眼神邪魅，如恶魔一般蛊惑人心。
“这个没必要赌，因为我不可能爱上你！”娃娃态度强硬，十分肯定地拒绝。
“既然这么确定，为什么不敢赌？”他故意用激将法，“你怕自己心不够坚定，爱上我吗？”
“当然不是！”娃娃年轻，不愿意被人瞧不起，直接道：“好，赌就赌！三年后，我如果没有爱上你，你必须让爷爷解除婚约！另外还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还没想好，等我赢了再告诉你，总之不会是违法的事。”娃娃微昂着下巴，见他沉默，以为他犹豫了，便道：“为难的话，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不为难。”文奕帆挑眉笑问，“但是如果你爱上我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娃娃才不怕他，在她心里只有佟哥哥是最好的。
“那到时候你也答应帮我一件事好了。”他学着她的样子说道。
“行。”娃娃没有任何迟疑，摊开手到他面前，“可以把眼镜还给我了吗？”
文奕帆抿唇笑道：“先要为赌约盖个章才行。”
她疑惑的皱眉：“什么意……”话没有说完，他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嘎？
娃娃圆睁着双眼瞪着他，一时竟忘了反抗，等她回过神，挥手甩向他的脸颊时，他已经放开她，坐回到原位了。
“你！”她愤怒地瞪着他，手用力擦着嘴唇。
“怎么？”他故意装糊涂，“难不成这是娃娃的初吻？”
你妹的，可不就是初吻！就算是那个夜晚，她都没有……
娃娃简直快气死了，但是看到他那副惊讶，小瞧自己的表情，只好忍住濒临爆发的火气，咧嘴一笑说：“当然不是，不过你不觉得应该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吗？”
“在国外，亲吻不过是最稀疏平常的礼节，娃娃不知道吗？”他倒是很欣赏她羞窘，气愤的表情，一张笑脸好似熟透的小苹果，可爱迷人。
娃娃快呕死了，懒得再和他废话，摊开手说：“眼镜还给我！”
文奕帆撇了撇嘴，照做。转而又道：“对了，这副眼镜好像并没有度数，你为什么一直戴着？”
娃娃脸色一沉，立刻拿回眼镜：“我喜欢，你管不着！”嘟着嘴，笑脸气鼓鼓的。
文奕帆故意“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拎起手刹，开车离开。
大概十分钟后，他们抵达C中。正门外，已经有人等在那里，见到开车的是文奕帆，连忙上前打招呼：“文教授，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校长陆博半弓着身子，态度十分恭敬。
“陆校长，娃娃就拜托你照顾了，放学后我会来接她。”
“是，您放心。”陆博憨笑着接收了娃娃，领着她往校门内走去。
娃娃倒是很意外陆博对文奕帆的称呼，他竟然是教授？！哪科的？
她埋头想着，以至于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唔，痛……”娃娃仰头看去，瞳孔收缩，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凤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005 放心，我们还没输哦
娃娃单手揉着发疼的额头，眼框水汪汪地看向身前的男人，表情看起来非常委屈。她并不认为凤晟能认出她的身份，尤其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
凤晟看了她一眼，没有太在意，视线越过她看向陆博，将女孩推上前：“陆校长，这就是我妹妹凤佳萱，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当然，当然，凤少尽管放心，我们学校是100％升学率。”陆博暗暗留意着凤佳萱，却被她一个威胁的眼神吓得收回视线，低着头诚惶诚恐，“只要进了我们学校，都能上大学。”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戴上墨镜，抬脚往外走。
“诶，凤少，”陆博连忙追了上去，表情战战兢兢，“那我老婆店里的保护费？”
凤晟停下来，冷笑着扬起一侧的唇角，说：“陆校长，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的。社团的规定摆在那里，整条街的人都必须遵守，而且我那么多兄弟要吃饭，饿了他们恐怕会吓着您夫人。稍微给他们一点做开销，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轻描淡写的口气，却充满威胁，叫人不寒而栗。
陆博不自觉得缩了一下脖子，连连点头：“是是是，只希望凤少多多照顾。”
“放心吧，我会关照下去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学校。
陆博长长舒了口气，转身面对凤佳萱：“佳萱小姐，欢迎您就读C中，我现在带您和娃娃小姐去课室。”
“课你妹啊！你给我闭嘴，上不上课我决定！”凤佳萱粗俗地喝断，隽秀的丹凤眼上下打量着一旁的娃娃。忽然走到她面前，捏捏她的脸颊，说：“你长得挺可爱的，也是刚转来的？”
娃娃没有说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以后一起玩，我罩你！”她的食指擦了擦鼻子，举止好像假小子那么粗鲁。
娃娃扶了扶眼镜框子审视着她，头发有点自然棕，额头贴着OK绷，眼角和嘴角透着淤青，鼻翼上戴着一颗碎钻鼻钉，样子要多侉有多侉，完全一个叛逆小太妹。
“怎么，看不起我？”佳萱见她不说话，有点生气地质问。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和你哥哥的性格很不一样。”娃娃实话实话，她倒是蛮喜欢凤佳萱这种心无城府的女汉子的。
“废话，不要拿我和那个奸险的挫男比。”她的言语充满了厌恶，拉着娃娃说，“走，我带你出去玩。”不等她回答，拉着她往外走。
娃娃几不可见地皱眉，现在的她可是逆来顺受的乖乖女，怎么能做逃学这种事。被商雨凤知道了，恐怕又要向她老妈告状了。
“等等，凤佳萱。”娃娃才开口，已经被塞进了出租车里，再想拒绝也来不及了。
身后的陆校长也不敢乱喊，只能眼巴巴看着她被带走。如果说现在打电话报告给她们的家长知道，恐怕明天得到梨花江上找他的尸体了，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你放心，有我在，那个干瘪小老头不敢把这事说出去的。”凤佳萱拍着胸脯打招呼，又拉着娃娃的手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哇，哇什么？”
“我姓杨，叫娃娃。”
“杨娃娃？”她愣了一下，立马就笑开了，“好名字，跟你真的很相配哦，娃娃。”
“很土，是不是？”娃娃撇了撇嘴，表情尴尬。
“没有，真的非常适合你。”她由衷地夸赞，“你以后就跟着我，谁也不敢欺负你。”
娃娃只是萌萌一笑，没有说话。她的视线瞟向窗外，心想有凤佳萱拉着自己出来，要处理升龙社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对了，娃娃，”凤佳萱见她在发呆，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肩膀问道，“你知不知道在咱们C市有个很厉害的黑道大小姐，叫Queen。Rose。”眼神透亮，充满了崇拜的光芒。
娃娃抿了抿唇，傻傻地摇头：“不知道，她怎么厉害了？”
“反正连我哥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双手合十，一脸憧憬，“我就想成为她那样的女人，太牛掰了。”
娃娃忍不住偷笑，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有粉丝了。
“而且，我就想进升龙社，做Queen。Rose的手下。”她满心期待。
“你不是应该去你哥哥那里吗？”娃娃不解。
“去，他想得美，我就想跟着女人混，因为女人明白女人嘛。”她憨憨地笑了，表情有点傻，“不过听说她的社团要求非常严格，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顿了顿，双手握拳，像是给自己打气，“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不停接受磨练！”
“那好好加油哦。”娃娃对于所谓的“磨练”没有深想，握着她的手给她鼓励，心想被凤晟知道了估计会气死吧。
佳萱用力点头，回握着她的手表示感激：“娃娃，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跟你见面，但是最懂我，最支持我的竟然是你。谢谢你！”
“每个人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利，只要你愿意努力，坚持不懈，就是好的。”娃娃不排斥收她入社团，当然最主要是为了能看到凤晟那种气到吐血的表情。
凤佳萱如遇知音般地抱住娃娃，心里从没有过的开心。
没过多久，车子到达目的地，佳萱拉着娃娃下车，面前是一个破烂的废弃仓库。
“萱姐，你来啦。”十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恭敬的迎向凤佳萱。
“嗯，给你们介绍，娃娃，我的姐妹。”她勾着娃娃的肩膀拍了拍。
“娃娃姐好。”大家异口同声。
娃娃忍不住皱眉：“你们叫我娃娃就可以了。”加个“姐”字，怎么听怎么别扭。
“是，娃娃你好。”他们有齐声问好。
“行了，别看到美女就献殷勤。”佳萱没好气地瞪他们，又询问离她最近的男生：“瘦皮，怎么样，他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