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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你没有骗过人。”我看他的眼睛：“周霖山，你难道就没有骗过别人的时候吗？”
“当然有。不过那不一样，我骗别人我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谁要是骗我了，我就不乐意了。”
我轻轻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他把我压在身下：“我知道你这会儿在心里骂我呢，等会儿别跟我讨饶，我今天可得使劲收拾你，叫你一晚上只想着你的韩剧，都不跟我讲话。”
☆、89。你帮他来算计我？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我们一起上班，也是不巧，正好赶上前头有车追尾，把交通给堵上了。他开车就停滞在半路上，进退不得。迟到已成定局，我索性也不急了，就跟周霖山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
他提到最近公司会外聘项目部的人，我就装作不经意的问他：“对了，我听说刘副总提前退休了，是他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着？”
周霖山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你觉得刘加凯身体看上去有什么不妥吗？”
“那倒没有，只是他突然离职了我有些不明白，莫非真的像外头谣传的那样，把上次我们竞标的标底泄露给grs的人就是刘副总？”
“外头是这么说的？”
“都这么说。”
“那你就这么认为好了。”周霖山跟我打太极。
“你们是怎么查到他泄密了的？我听说一直没有什么证据找到那人啊，现在突然就找到了，挺出乎意料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不过是我们发现他和grs内部的一些人联系比较频繁，这种事情还是很好判断的，未必非要什么明面上的证据，毕竟他能不能留下是我说了算，我如果不想用他了，总有理由让他留不住。”
“那万一他不是内鬼，你们冤枉了他那不就不好了吗？我觉得你这件事情决定的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怎么了？你舍不得他走啊？我没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来往啊。”
“也没什么，之前有一次我上电梯的时候差点来不及，他及时伸手替我把门给挡住了，我就觉得刘副总他人还不错。他看着不像会出卖公司的人啊。”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周霖山淡淡地说：“好了，不提他了，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在公司做事了，说再多这件事情也不会改变的。”
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明白这一次刘加凯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可是他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情绪，包括那位一并辞职的中层干部，表现的的状态都有些让我想不通。刘加凯受到周霖山如此冷遇，明明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他不提出抗议？反而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有那么几次，我因为满怀愧疚都想直接跟周霖山坦白算了，不要无辜连累到旁人。
可是大概是周霖山看我因为刘加凯的事情有些情绪低落，又跟我加了几句话：“其实他本来的作风也不好，除了这一次跟grs的私下来往之外，之前申蓝国际拿地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我知道的吃回扣收红包的事情了，虽然我没有戳破，但是早就想找个机会办他了。正好又遇上这一次的事情，把他踢出派瑞也正好遂了我的心意。”
既然他早晚都会被周霖山给撵出派瑞，我就算把这次的事情坦白了，他也不会再留他继续待在公司，与其我自己也暴露了，还不如就当做是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不用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我说过了，自己一切都听老天的安排，既然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会不会是上天在暗示我和周霖山的过去一笔勾销。
那我就当做我们互不亏欠，重新摆正姿态一心一意地跟他在一起。
毕竟我明白，自己仍旧爱这个男人，虽然他数次欺骗我，利用我，但是我又忍不住自我安慰似的想，明明如今我已经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他却还是把我留在身边，尤其是沈延回来之后，按照他的打算只需要沈延回来就可以达到目的，之后我和谁在一起已经无关紧要了，可是周霖山还是把我从沈延身边给拉了回来。
这就说明，他心里是有我的，哪怕最开始的目的不够单纯，后来跟我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里，我不信他对我没有产生感情。从来人心肉长，正如我完全抛开过去来爱他一样，他一定也是爱上我了。
就像他不告诉我的那些事情一样，这件事情我也将永远埋在心里不说出口，人总是会带着很多秘密过完一生的。
grs原本因为复建古文化街已经是风头正盛，这次又成功地拿下了秀丽江南的烂尾楼，一时间名声大噪。沈延在业内的名气也因此有了很大的提升，对我来说，我对这个男人有感激，有亏欠，他能够取得更多成就，我真心替他感到高兴。
就在我们都以为秀丽江南这一块众所周知的肥肉会给grs带来丰厚的利润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个楼盘一下子从宝地变成了凶宅。
这事儿说起来挺玄乎的。
原来秀丽江南售楼处的一个保安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自杀死了，而且还是在售楼处他自己的保安室里上吊死的，这种事情发生在新楼盘身上总让人觉得多少有些不吉利。偏偏这之后没有多久，工地上几个空的民居忽然半夜大火，烧成了灰烬，倒是没有人员伤亡，但是那几处房子一直都是空着的，还是老的拆迁户搬走后一直留在那里的，等着二期盖楼的时候拆了盖高层，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动静，如今突然着火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再把这件事情跟之前那个售楼处保安的自杀的事儿联系到一块儿去，就有人开始议论说是不是这块地本身有问题。
有一位我们市著名的风水大师在省晨报上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其实这块地从前是一个坟场，为了修建高架桥将坟场迁址了，空出来的地方被那个温州老板低价拿下来想盖小区，但实际上阴气很重。再加上这小区正门对面就是一家大型的公立医院，风水学上住宅选址挺忌讳这个的，说是正对着医院容易生出事端，不吉利。
媒体从来最怕没有新闻题材，这位大师的这番话更是给了他们无限发挥的空间，一时间本市各大报纸杂志都传的沸沸一样的，说是秀丽江南不适合居住，住进来恐怕要沾了晦气。即使后来grs特意开了记者招待会强调那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不能当真，也还是有大批业主宁愿违约不要订金都一定坚持退房。
人向来都有从众心理，虽然还是有人不信这些东西愿意买秀丽江南的房子，可是也让这个原本被很多人看好了有无限增值空间的上好楼盘的价格大幅度缩水了。
grs只能平白地吃了一个哑巴亏，不仅没有获益甚多，甚至有专家说他们公司还有可能在秀丽江南这个项目上亏本，因为本身的设定是高端小区，合作的物业公司都是精选优质的，如今价格卖不上去，为了不使这里成为空宅，只能靠压低价格来吸引消费者。
我周末回家吃饭，沈延正好也没有出门，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有些怪异。几乎不跟我讲话，也很少抬头看我，吃完饭就很快上楼回房间了。
连我姨夫都纳闷：“今天沈延怎么了，感觉看到小寒回来之后有些怪怪的，你们兄妹两吵架了？”
“没有啊。”我心里也觉得奇怪，上楼去敲他的门，问他：“你今天怎么一见我就那个样子啊，我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你了，你都不给我好脸色看。”
他起先不吭声，后来我追着问，他才憋出来一句话：“汤寒，上次关于秀丽江南投标的事情，你是不是联合周霖山算计了我一道啊。”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你别怪我多心，只不过是你自己做的事情让人忍不住怀疑。你说当时你突然说要帮我，把标底泄露给我了，最终托你的福我们公司才能顺利拿下那个项目，我本来是应该感谢你的。可是后来就到处有风声说秀丽江南的阴气太重了，不适合作为住宅地来建房子，我们公司被这个传言害惨了，那块地不仅不赚反而亏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是，沈延你怎么能怪我呢？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楼盘那个保安为什么突然自杀，之后又为什么房子起火了呢？我当时是一心想帮你的，怎么可能是联合周霖山故意害你。”
“可我找人仔细问了，那个一直声称秀丽江南阴气重的风水大师就是派瑞找的，媒体那边会传的那么厉害，我们怎么都压不住，也绝对有周霖山在背后的作用。我也不想怀疑你啊汤寒，可是现在怎么看都让我觉得当初你把标底给我太刻意了。你要是真的跟周霖山有问题，为什么现在还感情那么好呢？真让我觉得不像是你们有问题，反而怎么看都像是……你帮着他来利用我。”
“我没有，我当时真的是和周霖山有很大的问题，我会那么做也是因为我想给自己讨个公道，我怎么可能因为和周霖山是情侣关系就帮他算计你呢？沈延，就算我们做不成恋人了，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家人，对我来说你就像是哥哥一样地好。”
☆、90。屏风后偷听
我说的比较激动，因为我最怕的就是别人误会我了，尤其是这种本来好心却弄巧成拙办了坏事，不仅没有帮到沈延反而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的时候，我心里更是既有内疚又是希望沈延能够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我情绪波动比较大，又放缓了语气反过来安慰我说：“哎哎，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我也真是的，又不是不了解你的为人，不该这么怀疑你的。”
“我真不知道周霖山事后会这么摆你们一道，当时他明明还跟我说不过是一个项目而已，就当做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毕竟你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到后来我自己都咬着嘴唇说不下去了，敢情他都是骗我的，他心里还是不甘心当时的标底被人泄露。
我这个时候去想周霖山，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句话，那就是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能让得到的人有利可图。
沈延拍拍我的肩膀：“我早就跟你说过，周霖山不是那种简单的角色，你想想看派瑞在他手里发展成为现在省里有名的地产公司，他的手腕能不强势吗？他对你好，让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种人能离的远一点就最好别靠近。”
我神色复杂地看了沈延一眼，他又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算了，这话就当我没有说了，谁叫你现在爱的人就是周霖山呢，让你离开他也是不可能的，反正我没有别的话说了，你自己万事小心，别让他欺负你。”
“我知道，沈延，对不起啊，这一次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好了，不关你的事情，也是我自己贪心想要拿到标底，其实很可能在竞标之前他就已经做了两手打算了，所以谁都不会有防备的。想想也是好事，挫折让人吸取教训嘛，以后再跟周霖山交手，我一定多些防备。”
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要去公司拿点东西，晚上又跟徐茵约好了一起吃饭，就先走了。沈延本来要送我，我忙说不用了，出门就有公车，方便的很。
他替我把门打开，在我走了几步远之后突然叫住我，我回过身来听见沈延对我说：“小寒，我就在你后面等你。要是哪天你跟他在一起不开心了，觉得委屈难过了，想要人安慰你，陪着你的话，我一直都在的。”
沈延的话让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涩意，我连一句谢谢都忘了说就步伐匆匆地离开了。他永远都是那么好，可惜有些人你明明知道他很好，还是无法再爱上他，因为我遇上了另一个人，因为那一个人是周霖山。
有些话堵在心肺里，每次到了嘴边都没有说出口。我想问周霖山是不是故意针对沈延的，为什么非要做的这么狠，可是我不敢问他，害怕问了暴露了自己，还会把我辛苦维系的感情给抹淡了。
周霖山对我倒是一如既往地好。
因为标底泄露的事情有刘加凯平白地替我背了罪名，所以并没有将我暴露，如今那段风波也算是过去了，他更是不会再去怀疑我是否暗中做了手脚。
台风强势登陆，沿海一带连续好几天下大暴雨，温度骤降，我因而得了感冒，再加上可能是一直有心事，所以休息的也不太好，感冒来势汹汹，吃了药也不见好。
周霖山抽了空带我去城郊的温泉会所泡温泉，说是在池子里加些药材来帮我调理一下，驱除体寒。
我们并没有在汤池里泡太久，毕竟时间长了容易气血不足，反而会有些晕眩。换好衣服我们在休息室里喝茶吃点心，我纳闷他今天怎么这么清闲，竟然有雅兴花大把时间来陶冶身心？
没想到他还有客人。
我并没有见过周霖山的这个朋友，他介绍我认识：“这位是我们市一泓双语实验中学的副校长，董家河先生。”
又向对方介绍我：“这是我女朋友，也是我们派瑞的优秀员工，她叫汤寒，年纪还小呢，董校长叫她小汤就行。”
读书人说话就是动听：“周总经理的女朋友果然非同一般，不像外面那些女人浓妆艳抹的，不化妆也是清水芙蓉。”
我捂嘴巴笑，心里却一直在琢磨周霖山想要干嘛，好端端地怎么跟一个中学的副校长扯上关系了。
又寒暄了片刻，我总算知道他们约了见面是为什么了，原来竟然是和秀丽江南的楼盘有关系。经过上一次他不声不响地通过媒体的传播摆了沈延一道之后，我对此甚是敏感。
这位董校长才刚说了几句：“周总，我来就是跟你聊聊我们学校分校区的选址问题的，大概是秀丽江南的楼盘价格一直都上不去，总是那么萧条下去grs也吃不消，所以最近一直在跟我们学校领导谈，想跟我们合作把新校区建在他们原本规划的三期的空地上，来把那里打造成一处学区房。”
我正低头吃蛋黄酥，装作打发时间的样子，实际上耳朵竖着想从他们谈话内容里获得一些用得到的信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如果能够帮得到沈延的话，我也能够减少一些愧怍感。
谁知道周霖山突然打断他说：“难得下午的天气这么好，本来把董校长你叫过来是想叙叙旧的，现在既然谈公事了，如果没有好酒那怎么能行？汤寒，你去找这里的经理，让他把我存在这里的一支美杜莎拉酒找出来，不过应该要跟着去酒窖签字，路程有点远，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正说到关键时候，他突然支开我，肯定是害怕我把谈话内容暗地里告诉沈延，我心里暗骂周霖山太精明，什么空子都没法让我钻，要是他再算计grs，那么沈延恐怕少不了又吃亏。我面上答应了起身出去，找到了经理之后对他说：“请帮我找一下周霖山当时存在这里的一瓶美杜莎拉，听说是在酒窖里，要跟着去签字是吗？”
“是的女士，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在前面给您指路，我现在就让人把酒准备好，到时候您直接可以去柜台签字拿走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我答应了我男朋友亲自去拿，可是又想偷懒少走那么一段路，不然你帮我签一下名字吧，我的签名很普通的，你正常写就行。”说着我低头找了一张纸写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他：“就像这样写，很容易模仿吧，然后我在这里等你，到时候你先给我，我再拿进去如何？”
“可是……”他面露难色：“女士，这恐怕有点不合规矩吧，一定要取酒的人本人去签名的。”
我心里惦记着他们的谈话正着急，就跟他说：“哎，帮帮忙吧，我真的是突然不想去了，可是刚才又答应我男朋友了，现在回去肯定要被他骂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难道你还会路上把酒给掉包或者摔碎了不成？”
“当然不会，客人贵重的物品，我们会对待地很小心的。”
“那不就行了，拜托你了，我刚泡完温泉没力气，真的不想走动，你要是肯帮我这个小忙，我一定在男朋友面前说你们服务态度一流，以后也会多介绍朋友来的。”
他听我这么一说，总算是肯了。他这里一走，我赶紧折了回去想听听周霖山和那位副校长到底说了些什么。
休息室都是连着的，并没有真正的门，大概是为了图雅致，都是用宽大的落地屏风来将每个区隔开。我绕过了一个回廊走到屏风的后面躲了起来，这屏风布料厚实，他们自然不容易发现我。
他们谈话的声音本不大，不过幸好会所里环境清幽，再加上这里是贵宾区，鲜少有人走动，所以我也能大概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那位董校长说：“周总，很明显这一次grs想利用我们学校分校的选址来拉高自己的房价，毕竟他们现在的情况比较棘手，要是学校突然决定建在这里，他们就可以很大程度地改变自己的被动状态了。”
“嗯，我明白，grs的这个想法本身是很合理，不过肯定也要付出代价，学校拿地最先考虑的肯定是低价便宜，他们给你们开的什么价位。”
“确实不高，本来我们学校计划选定的位置是在清平区的高速辅路那片儿，位置够宽敞，价格也便宜。不过远离城区了，都在三环外了。现在grs开的价格只比我们在清平的拿价高出百分之五。他们那里可是黄金位置。”
周霖山好像突然笑了：“百分之五，看样子沈延这一次也是下血本了，是横下心想要你们学校过去了，不过他这样也能理解，毕竟放弃小头拿大头，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