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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宁橙的肩膀,耳朵里听着宁橙的劝慰,筱萌无声的流下眼泪,视线瞟向走廊的尽头正向她们走来的男人,那是她一直信赖的邵承哥哥。因为她和父母一样坚信他会对他们不离不弃,所以总是仗着这份笃定任性下去,可现在,她已经感到了后悔。
筱萌想,为什么她要坚持爱情才是婚姻的基础呢,为什么当初不听从父母的意见先婚后爱呢,就算她和邵承哥哥永远不能培养出爱情,永远的相敬如宾,那又如何呢,最起码不会在父母脆弱的时候身边连个依靠都没有,令她始终坚持的所谓“爱情”在此时显得无比渺小、可笑、滑稽,那就是个空壳子,连她自己也不愿意再自欺欺人的以为婚姻有多美满,眼下,她甚至连口头上的死撑都做不到了。
见到邵承已经来到眼前,筱萌真想对宁橙说:“宁橙,我真羡慕你,你是幸福的。”但是她的自尊心却不允许。
邵承说他已经办妥了住院手续,这时坐在筱萌的另一头,眼下的疲倦好像他才是重病患者:“我先叫司机送你们回家,今晚我留在这里守着。”
宁橙心疼皱起眉,却又不好当着筱萌的面露出不悦:“你才下飞机,一定很累了,不如我留下吧,你赶紧回去睡一觉。”
筱萌也明白让外人值夜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抢白道:“哪能让你们留在这儿,一会儿我再联系一下曲烨,就算他有天大的事也必须给我赶来,他是我爸的女婿,怎么能把责任推给你们!”
她的要强又突然跑了回来,好似已经忘了几分钟前才提到的“离婚”二字。
曲烨赶来时,带了一身的汗,脸上还挂着极少流露出的慌乱,先到筱母面前承认了错误,又搂着哭出声的筱萌安慰了几句,再对邵承道了谢。然后,他和筱母以及筱萌商量了值夜倒班的问题,又和邵承找来的护工讨论了几分钟,终于定下往后两周的作息安排。
筱母总算放下胸口大石,数分钟后,在宁橙和筱萌的陪伴下坐进车后座,邵承早已摊在副驾驶座睡了过去。
筱母心里过意不去,小声的跟宁橙解释,希望她不要往心里去,以往他们家出事,邵承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帮忙,他们家又没有儿子,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他们拿邵承当儿子看,邵承也拿他们当父母孝顺,本以为筱萌结婚后能指望曲烨而不再麻烦邵承,却没想到曲烨如此不争气。
筱母连声叹气,恨铁不成钢,筱萌也不言语,将脸别向窗外。
宁橙扯扯嘴角:“阿姨,您别这么说。当年我公公婆婆出事的时候,也是您和叔叔一直帮着邵承,他从小又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对他没少费心,这时候用他也是应该的,我不会介意的,再说,他也一直当您和叔叔是亲生父母看待。”
场面话说的体面,三言两语说进了筱母的心坎,宁橙心里却不是滋味儿,还是那个理儿,筱家父母毕竟不是邵承的亲生父母,她刚荣升妻子,首先孝顺的不是公公、婆婆,却将余热发挥在筱家父母身上,自然是力有余而心不足的。
到底是谁说的“找丈夫要找个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
曲烨和邵承,他们都具备了这样的硬件条件,然而生活有时候,总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诚如筱萌,诚如宁橙。
望着窗外的筱萌不动声色的将眼角的眼泪擦干,苦笑着眯着眼,竟然有些想不起曲烨情动时的迷人摸样了。
而宁橙,她五味杂陈的看向后照镜中邵承的睡脸,心道:“这就是她的城。”
作者有话要说:随着宁橙和筱萌的时敌时友,她们之间的感情也会逐渐加深,其实她们嫉妒和羡慕对方,正说明了在意和在乎。
于是在几个小虐之后。。。宁橙也要从量变到质变了,大虐也要来了。。提前虎摸你们的小心肝,注意降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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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对了,我是要推文来着!!!
文案:走了就别回来 回来了就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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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伤01
宁橙很快就意识到,她的城,不仅仅守卫了她一个人,还守卫着筱家四口,再加上筱萌肚子里的那个小祖宗,便是五口。
接下来的一周,邵承身兼数职,隔一日便到医院看一次筱父,宁橙和他倒班,还不忘从网上将高血压病人的护养细节抄录在纸上,一条条念给筱母听。
筱母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租了间房,方便就近到医院照顾筱父,筱萌在家安胎,筱母请了保姆陪她,每天电话联系情况。
反观曲烨,出现次数不多,但这也不赖他没有孝心,近日正逢生意旺季,影楼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等着他大展宏图。
然而曲烨实行抱负的事到了筱萌嘴里,便成了:“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不是亲生的。”
宁橙并不接茬儿,连日来的两头奔波将要熬干了她的热情,晚上再见到邵承眼下的阴影,更觉得心理不平衡,好似邵承生来就欠了筱家,她也欠了筱家,他们要一生一世的还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宁橙在和秦如是通电话时,将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的吐给了她:“好在最近我妈和叔叔没什么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忙活谁了。”
秦如是声音温暖:“别说这些,好的不灵坏的灵,千万别念叨。其实我很理解你,要是自己的亲生爸妈,伺候久了也难免有怨言,更何况是不相干的人。都说养儿防老,我看筱家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养个干儿子也能防老。”
这时候的宁橙,尚不知道秦如是也遇到了巨大变故。
真是应了秦如是的话,怕什么来什么,宁父也赶在这个嗓子眼儿出了事。
就在筱父即将出院的前两天,宁橙接到了宁母的电话,赶到家里后,宁母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经过宁母的叙述,宁橙大约明白是宁父得罪了身边小人,上级受到挑唆下达了处分,不仅开了大会当众批评,还因此罢免了宁父的铁饭碗,提前内退回家,晚节不保。
宁父在事业单位尔虞我诈了几十年,临老出了这档事,眼瞅着还有两年就可以退休,还能凭着工龄分到一套不错的四室一厅,结果却因为这件事赔了夫人又折兵,事业名声双双失去,得不偿失。
宁父栽的这个跟头,比起伤筋动骨还要严重,回家的第二天就瘫在床上起不来了,经过医生检查证实是轻微中风。
宁父的存款有一大半当做礼物送给了宁橙,余下的一小半也不够他常年住院医疗,宁母思量再三决定在家护养宁父,幸好发现得早,只要日后调养得当,心平气和,也是可以痊愈的。
宁橙安慰宁母的同时,顺便将存折送了回来,她明白老人家的心里,身边没钱,心里就不踏实,不想宁母一见存折里分文未动,脸色大变,当下气的大骂宁橙因小失大。
“万一将来你和邵承各自飞了,你俩买的那套房子你可分不到一分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叔叔不争气遭人陷害,你也不争气,也不知道为自己铺条后路!”
宁橙本就着急上火,此时还要端茶送水让宁母先消气,再加上接连几天的操劳,智齿已经肿了半高,说话口齿不清,却还要耐着性子解释:“妈,您别老把人想得太过现实,要是邵承将来真的会变,我要那半套房子也是添堵,要是他不会变,就会一辈子都对我好,您的担忧就显得小人之心了。”
宁母又要骂宁橙实心眼,结果一个怒火攻心,整个人都脱了力,瘫在沙发里半天缓不过来,气若游丝道:“我这是不是小人之心,你以后就明白,算了,反正房子已经买了,我再让你撺掇他去改户主,估计你也不会照办……”宁母心里虽然气恨自己生了个缺心少肺的女儿,却也明白此时她绝不能倒下去,于是连忙顺了气,心里宽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万万不能因一时之气赔上半条命。
可对于宁橙来说,宁母的话就像是插进喉咙里的鱼刺,不上不下。
宁橙离开娘家,又去看了牙医,医生建议她动手术才能根治,但一来一回开到缝合拆线又少不了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宁橙和宁母的看法一致,此时她不能“生病”,也生不起病,于是只好先暂时开了止疼消肿的药,正准备折回家休息,却接到了秦如是的电话。
宁橙正想找人诉苦,便应邀前往,和秦如是在某私人俱乐部的包间里碰了头。
听秦如是说,周末又一次决定为爱釜底抽薪,今天早上已经随她的欢喜冤家移居外地开疆拓土,但是宁橙的电话一直不通,只好请秦如是代为转告。
宁橙这才想起早上确实看到周末的来电,但由于她正赶着回娘家,心想着来日方长,不料却阴错阳差的擦身而过。
宁橙觉得可惜之余,也一并注意到秦如是双眼微肿。
哪知才一开口询问,秦如是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应接不暇的淌了一地,她断断续续的将委屈吐了出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于本生。
自嫁给于本生起,秦如是一直没能怀上孩子,早年丧夫的于母本就看这个大龄媳妇不顺眼,就用孩子一事借题发挥时常刁难,偏偏于本生是个孝子,非要和母亲一起住,他忙起生意早出晚归,留下母亲和妻子大眼瞪小眼,两看生厌。
生来好强的女人,多半是被男人磨练的,要不就是被生活折腾的,都说女人要经历了让人幡然醒悟的情伤,对男人死透了心恨不得出家为尼,日后才能坚忍不拔,刚毅不屈。
秦如是就是这样的女人,或者说她正在往这条路上发展。年轻时,她身边围绕着狂蜂浪蝶好不风光,后来万里挑一的选了前夫,看重他的才能,却看错了他的真心,前夫没有辜负她的眼光一飞冲天,却辜负了她的感情很快加入保养二奶的流行大潮中。
秦如是痛定思痛,决定自己做自己主宰,给予自己新生。
离开前夫,秦如是选了既有能力又有真心的于本生,以为自己终于双赢,很快就能享受胜利的果实,不料又摊上一位凶婆婆,整日讽刺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都说棒下出孝儿,慈母多败儿,秦如是嫁给于本生之前也听闻了于本生母亲的恶名,却对自己的交际手腕和人格魅力自信非常,所以并未太过在意,才有了日后的窘境。
直到三年前,秦如是意外怀孕,喜得麟儿,这才让婆媳之间那碗满的将要溢出的水归于平静,婆婆弄孙为乐,注意力离开了秦如是,然而时日一久又生出了别的事端。
秦如是相信按照于母的教育方式是可以让孙子成才的,但是由于她和婆婆都过分热衷于下一代以及为了教育方式时有分歧而争吵,反而忽略了于本生的异状。
近一年来,于本生的生意忽然增多,表现方式就是从早出晚归变成了神龙见首不见尾,三、五日不归家已属平常,到了近三个月,已经发展到半个月回家一次的趋势。
秦如是请了征信公司调查于本生,顺藤摸瓜的追踪到他养在外面的金屋,对方和秦如是预料的一样,是一位娇俏可人的年轻女人。
秦如是本以为不会再一次被打倒,就在亲眼看到照片的前一秒钟,她还对自己说,这没什么,然而当照片被捏在冰冷的手指上时,心肉就好像被人揪住三百六十度的拧着那种感觉,真真实实的疼入了骨髓。
疼痛之后,秦如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头一个跳到脑海里的想法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暗恋她十年的于本生也是男人,只是在黑心外面包裹了一层糖衣,用来麻痹女人的糖衣。”
就在宁橙前后忙活筱家的事时,秦如是也终于对于本生的女人下了手。
姜到底是老的辣,对方扛不住秦如是的进攻,很快鸣鼓收兵,第二天于本生就回了家和秦如是摊牌,这和秦如是预料的一样。
前一天,秦如是已经想好了退路,她想过提出离婚,但她不忍心看着儿子叫另一个女人妈妈,或是被虐待,于是打消了念头。而既然不能离婚,她就要扞卫自己的围城,尽管这座城已经破败不堪,却依然不妨碍她大唱空城计。
支走了于母,于本生坦言他是受够了秦如是和于母之间的琐碎争吵,所以才到外面避祸,只是暂时找个温柔乡逃避现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轨。
秦如是相信于本生若是有意离婚断不会等到今日,她的情绪极为平和,大出于本生的意料,反而摸不清她的底牌,后怕秦如是会不声不响的带儿子离家,便提出了约法三章,希望借由安抚和补偿挽回劣势。
除了经济上的补偿,其中有一条还提到于本生将会按时回家报到,再不生出外心,但是也请秦如是不要再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既然是夫妻,就要相互信任。
这席道貌岸然的说辞听在秦如是耳中,无比讽刺,她是彻底凉了心,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似地看着已经半个月没见着面的丈夫:“信任一旦摧毁了,是很难修补的,不过我愿意接受你的条件。”她深知男人食髓知味的心理,一旦尝了鲜,是很难一戒到底的,所以对于于本生不再生外心的条款,只是笑笑。
和平谈判后,秦如是收回了对丈夫的“爱”,将这份关注投注在于本生给她的定期存折和给孩子储备的教育资金上,并在于母面前粉饰太平,尽管她预感到于母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因为女人之间的默契和惺惺相惜而隐忍不发。
有一就有二,就在周末离开北京的前一天,秦如是再度拿到征信公司提供的调查资料,并又一次亲眼看到了于本生的最新情人,原是公司的女员工,两个月前已经离职了,转职当了第三者。也就是说,他们都没有遵循条款,也不惜透支已经破产的信任。
这一次,秦如是不再像上次那样万籁俱灰,只是平静的托征信公司的人出面将对方打发走,进展顺利。
而今天早上,秦如是才送走周末的班机,就接到了于本生的指责电话,他们都用最平和的语气道出了最毒、最狠的字眼,两败俱伤。
她开车离开机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家私人俱乐部要了一个包间,痛哭一场,然后相约了宁橙,希望宁橙能暂时充当她的垃圾桶。
宁橙没有秦如是人生经验丰富,提供不了更有建设性的建议,秦如是的处理方式在宁橙看来已经是出神入化,换做是她只会忍气吞声。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经过秦如是亲生经历的洗礼,宁橙又学到了一课——错待女人的罪魁祸首不是男人,是女人的选择。
秦如是说:“以前我老恨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我前夫,并且还因为嫁给于本生而炫耀过好一阵子,现在想想真是可笑,那些冷眼旁观的看我演戏的人,一定都在等着这一天吧?”
她的话令宁橙想到一些整日在媒体面前大秀幸福恩爱的明星们,到底有几个是表面无限风光,背后唏嘘凄凉的,谁也说不清楚,宁橙暗自警惕自己莫要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等秦如是情绪稳定后,宁橙告别了秦如是,临走前才吃了止痛药,还没来得及回家,就接到了曲烨的电话,约她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
宁橙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祸不单行”,好事从不会扎堆找你,唯有坏事最喜欢凑热闹,生怕漏了谁。
两人见了面,椅子还没做热,曲烨就张嘴借钱,开口就是一百万,宁橙连喝凉水都觉得智齿生疼,此时更被曲烨的话吓了一激灵。
“你怎么不问筱萌要,她才是你的妻子。”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在北京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也只有你最能明白我的难处。”曲烨的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平日沉默寡言,今天却成了话唠:“筱萌一直对我有意见,他怪我不拿她的家人当回事,说我没心少肺,说我是白眼狼。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不习惯去孝顺别人,我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孝顺过一天,突然让我对两个陌生人付出爱心,我真的做不出来,那太假了。”
“他们不是陌生人,是你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宁橙提醒道,一手按住腮帮子:“你办摄影展,开影楼,二老给你出钱,筱萌为你出力,这些事你都忘了么?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是应该的。我告诉你曲烨,没有人是生来就欠了谁的,凭什么你们家的事要麻烦我和邵承,就因为你的自私,邵承整天要跑医院,我也不得闲,这时候还要听你的这些废话!”
宁橙反观她和邵承的连日奔波,曲烨却是这种态度,便从牙缝里逼出这些狠话,准备起身就要走人。
曲烨一把抓住宁橙的手腕,反被她甩开。
“宁橙,我求你了,你先别生气,我是真的求路无门了才会找你!”
宁橙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痛,撑着太阳穴,眼睛不看他。
曲烨保证道:“我不会忘恩负义的,只要我抓住这次的机会,以后就有钱还给他们了。我知道筱萌和她爸妈为我付出很多,所以我才急于向他们证明,不希望他们看扁了我,我要让他们知道筱萌没有看错,我是有能力让他们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的,真的,只要再给我一百万,我就能做到。”
“曲烨,你清醒点吧,给人幸福不在钱的多少,当然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