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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都挨了几板子,现在走路还拖着腿呢,可那如出一辙的信纸简片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各宫飞来……
这事是湘妃学着皇上的郁闷劲说给玥丹听的,当时两个女人乐得跟疯婆子似的,一闹起来都忘记看时间了,等天都黑了才想起来太后那边还等着呢,于是玥丹赶紧告辞。
没让人跟着,玥丹自己往长福殿走,在一处小花园边,就听两小宫娥在窃窃私语,“姐姐,快走吧,前儿有人在这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另个人回了什么玥丹没听清,只是隐隐觉得,她们所说的,似乎是跟自己有些关系……
☆、伴读太子
没两天,小绿真的被带进了宫,一见面就抱着玥丹掉泪儿,被这丫头哭得心里发堵,玥丹指着堆在塌上的包袱打岔,“若不累帮着整理下吧。”这本是个转移小绿注意的伎俩,谁成想丫头却认了真,捋了袖子真干起活来了。
玥丹托着腮坐在桌边,“那匣子里是这些日子收的东西,你看着分成两份,一份要送回府里,一份就是咱们的私房了。”
小绿一打开那红木的盖子,眼睛立时瞪大了几圈,珠光宝气将她的俏脸都称得金灿灿的,金钗拿在手里放不下,指甲盖大的海珠又粘住了视线,喜欢这个那个也钟意,竟一件都舍不得分出去。
这贪财的模样让玥丹连连失笑,站起来走过去,随手挑过一支步摇插入小绿的发间,“这东西在宫里戴个新鲜还行,到外面岂不招来贼人?还有……造办处出的东西都有印鉴,”说着将掐丝錾花还分布着错金银的手环拿起,指着内壁那个小小的压印给小绿看,“有了它,再贵重当铺都不敢收……”
小绿满腔的兴奋一下就萎靡了,扁着嘴,“这么说还是累赘了?”
“那倒不是,像这个,”指指散着温温柔光的海珠,玥丹一看小绿眼睛又开始放蓝光了,也就打消了这有些市侩的指点,反而说;“算了,你就别看,一边一件的分吧……今儿天气不错,我去花园转一圈。”
背着手,悠闲地晃在初冬的阳光下,这感觉很好,这趟进宫,与其说是她慰了湘妃的孕苦,还不如说是湘妃的娇憨扫清了她的阴霾来得准确,每天跟湘妃一起串串闲话,扯扯八卦,偶尔再祸害下那位真龙天子,这日子让玥丹无比满足……只是她知道,此时的自在不久之后就会成为镜花水月,因为湘妃临盆在即。
走着,小花园近在了眼前,玥丹反倒生出迟疑,景色残凋,万物萧条,早就过了花团锦簇的时节,干嘛还执着于园子?
打消念头,沿着朱红墙漫无目地的溜达,却险些与正迈出拱门的人撞到一处,玥丹略后退两步,抬眼打量,这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高挽发髻束以金冠,配以玉簪,身着湛蓝团龙云纹交领长袍,肩担日月……不是皇帝,皇子吗?
玥丹暗中思量着怎么开口,她是个外命妇,就算近在太后的身边,皇上皇子来长福殿请安时也没资格在场,所以对生活在这深宫中的男性们,玥丹是一无所知……而就在这时,皇子身后就有人开了口,“这是太子殿下……”
玥丹吃
惊地屏了气息,却不是为国之储君,而是因那说话之人……竟是林名夏!
“你……”直接越过了那天之娇子,玥丹盯着一身绯衣的名夏,林名夏并没有理她的不解,而是微微躬身,“太子殿下,容我跟嫡母说几句话……”
太子恍若顿悟地颔首,“原来是林夫人,早听闻你在医治祖母的眼疾,这些日子我在奉安殿为先皇后祈福,一直不得空去拜见。今儿遇到了,就与名夏好好叙叙家常吧……”说罢朗朗一笑,顺着甬路继续前行。
没再多看那位体贴的皇子,玥丹直直盯着林名夏,“你为什么会在宫里?”
名夏稍一扯嘴角,竟有些嘲讽的意味,看得玥丹心里一个劲起皱,他却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辞而别?”
一下被问得哑口无言,有些事……还不能说,过早地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只能沉默着。“你不说我也知道……”玥丹下意识地抬起头,名夏平静地回视,“那天,我听到了你与大伯的对话……”
玥丹以为自己会难堪,可是却没有……心依旧像一池止水,只是没弄清他这番话背后的意图,所以继续缄声。
“也许你是对的,我现在根本没能力护什么……”
玥丹一凛,“你,来给皇子做伴读了?”这太意外了,他曾那样排斥,还说不稀罕伺候人得来的官职,可现在又……
林名夏微微笑着,权作了回答,玥丹又想到了别的,胆寒更甚,“太子伴读?”
他点头。
湘妃,肖氏,甚至是老太爷给铺的路都是三皇子,为什么这孩子反而选了太子?三皇子是林贵妃所出,怎么看都应该更近些,是什么让林名夏避了这份亲?
名夏状似无心地环视,确认了四下无人,这才用出了他口勉强入她耳的音量说道:“符皇后虽早逝,中宫所出的皇子却是毫无争议的嗣君,这一点世人都明白,但有人却不想接受……”
不管什么时代,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诱惑都无法抵挡,所以自古以来朝代更迭弑君夺权的事就没断过。可在皇子还未成年,就如此鲜明的选择站位,这做法会不会欠考量?再说做为林家之主的老太爷那还没表态呢……玥丹的担扰渐渐明朗。
“已经说服了老太爷,”他似是能读懂她的心思,没容问就给了答案,“先不提日后有没有机会……就目前看,太子的身边可以最快,也是
最容易聚集起力量来。”
急功近利……不知为什么,此时的林名夏让玥丹想到这四个字,可隐隐似是又能理解他的转变,一时玥丹也拢不清自己这是要赞成还是反对,旋即她就自嘲着释怀了,自己是他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挂心,谁又会稀罕……
“也许在宫里就没了那些扰人的烦恼,但不要躲……”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后,名夏就不再往下说,只等引来她的瞳仁,待四目相撞,相互坦诚,才继续,“你只要做到你所说的……剩下的,交给我!”
玥丹被这打着暗语的话绕得有些发懵,林名夏倾身又近了寸余,薄薄的唇轻启,一字一顿,“只做林家嫡出的媳妇……”
将所有串到一起,玥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什么信念,让一个不过十一岁的男孩,有样的十足的底气与肯定?
铮铮掷落的每一个字,让玥丹重新认识到林名夏还有这般坚毅的一面,记忆中那总是淡淡的眉眼,此时清晰浓烈了起来,郑重的许诺替代了以往的浅澈,铺满了眼底,通过四目交缠拓入她的眸光,等她读懂,印入心底。
玥丹选择深信!
林名夏没再多作解释,匆匆地赶去东宫伴驾,玥丹亦舒了堵在胸口多日的压抑,林家有再多阴谋又怎样……林名夏这个肖氏眼中的接班人站在自己这边,足矣!于是也就安逸了。
人要是畅快了,胃口就会很好,胃口一好,结果多半是……会撑着!
晚膳是在老嬷嬷的恳求下跟湘妃一起用的,皇上今天本是说要早早过来,结果临时有事被耽搁在银安殿,为安抚爱妃特赐了御宴,老嬷嬷怕主子会不高兴,就留了玥丹多待会儿。
其实老嬷嬷就多于,湘妃本来是脸色有些阴沉,但一看到那二十几道赏心悦目的菜色端上桌就全忘了,两个女人挽起袖子好一阵风卷残云,连聊天都顾不得了。
酒足饭饱后,玥丹跟湘妃一边一个倚着软塌抽懒筋,玥丹心里暗想,这要是皇上不来了,那得多好……
事实再次证明,玥丹跟皇帝的八字犯克……她这还没臆想完,外边就有小太监来报信儿,说御驾随后就到,玥丹几乎将知道的所有恶毒字眼都用上了,也不够发泄心里的愤恨,可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地给人家腾地方。
心不甘情不愿地溜达回长福殿,还没容玥丹回去换衣服,曹尚宫就等在了门口,说是太后那熬了汤
等她去喝,玥丹突然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理昭彰,自己刚诅咒了人家的儿子,现在报应来了……
在太后和颜悦色的慈祥中,玥丹硬灌下了小半碗鸡肝枸杞汤,能看得出老太太因为眼疾的缓解所以心情极好,一个劲儿拉着玥丹聊闲天,最后还是曹尚宫来提醒说已近二更,该歇了,这才放玥丹回配殿。
小绿早就等得发急,见小姐的身影终是款款落到了眼里,忙提着裙角迎过来,“小姐这般晚了还没回来,小绿都担死心了……”
玥丹根本就没着耳朵听丫头在叨念什么,肚腹中胀得难受,于是抚落了小绿挽在臂弯的手,“我去花园转转,你先睡……”
小绿呆看着空空的手掌半天才反应过来,冲已经行开几步远的小姐想喊可还不敢,剁着脚压着声线,“小姐别去……都说这些天宫里不干净呢……”再一定晴,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儿,有心追上去,可再看看这夜色,吞了两口唾沫,决定还是听小姐的话,回屋子里等。
后宫里每一处主殿都配有单独的园子,这长福花园是除了御花园外最大的了,听宫娥们说,到了春夏之际,这里的姹紫嫣红能引得无数蜜蜂蝴蝶,只是现在这里尽是萧索,名贵的花草已经被移去了暖棚,只剩下些枯败的藤蔓和一个个残破的坑洞。
天微寒,没有风,不若隆冬时节的渗骨,丝丝凉气扑进鼻息,身体都似是轻盈了。夜很静,如盘的满月散着皎皎的光彩,为这初冬的荒瑟披了件华丽的衣裳,有了这层孤傲,满地的残败竟也生出了些别样的美丽。
边走边欣赏,玥丹十分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时光。顺着石子小路慢慢地踱,感觉有风掠过,玥丹脚下的步子一滞,侧目看向那斜穿过月影的枝头……
随后,转身,出拳……命中红心。
就见一团黑影嗷嗷怪叫着一蹦三尺高……
☆、小惩恶人
玥丹靠廊柱看着小贵在抽抽嗒嗒地擦鼻血,内疚有限,更多的是……“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方式出现吗?”在查觉出有危险时,身体会给出适当的反应,这是多少年来训练的结果,若不是玥丹及时看清了他那几颗獠牙收住了大部分力道,怕是这会小贵的鼻梁就不止是塌了,很可能已经成了盆地。
小贵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疼的,说出的话都带着鼻涕味儿,“我上哪去找你……我都在这破地儿转了四个晚上,好容易遇到了,你却……你却打我,还下了这么重的手,呜呜……”
玥丹对着半空翻了个白眼儿,但这事的确是自己的过失,而且这孩子又哭得悲悲凄凄,遂软下了语气,手顺着肩头抚他的背,“好了,都大小伙子了,再这么哭闹会让人笑话,找我什么事?”玥丹原以为无非是“我想你了”之类的借口,不料却不是……
“酒馆让人砸了,哥哥让我来问问怎么办。”
什么!玥丹双眉微蹙,“给我细说说。”
小贵见她面色不善,也不再矫情,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道了一遍。
来捣乱的是柳二娘那个无良的兄长,偶然得着了瓶“柳叶黄”,喝过之后就知道这是出自柳家的方子,于是四下打探找到了酒馆的位置,好在柳二娘一直在作坊里忙,所以没有正面遇到。
这并不是他们头一次滋事,前两回还算客气,撂几句狠话,推搡伙计几把要求见掌柜的。鲁域听说这事后只当是地痞想分杯羹,打发两个兄弟过去看顾,不料四天前两方人相遇,话不投机就动了手,那边仗着人多,竟将铺子给砸了,索性伙计们机灵,知道跑开躲着,都没怎么伤着。
刚好柳二娘进城想到铺子转转,结果看到了满地的狼藉,又听于庆学他们留下的话,当下就窜了,非要跑到柳家拼命,被方泰拦了,死说活说地劝回了宅子,鲁域了解过感觉这事不太好办,就想问问玥丹的意思,小贵摸回林家才知道她入了宫,这会王霸有别的差事下了江南,一时没别的法子,这才让小贵一连几天进皇城来碰运气。
酒馆的损失应该不大,柳二娘坚持要存够了日子还能启封,所以现在卖得基本上都是些酒头和多余的原浆,至于桌椅之类的就更有限了,还有就是于庆的媳妇被吓得病倒了。
鲁域千方百计地来请示,这其中的道理玥丹多少能体会些。若是放在一般商人的身上,多半会忍了,可玥丹的性情让他摸捏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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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样欺负到头上的事儿,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但玥丹静下心来想想,再怎么着也要顾及柳二娘的立场,柳家的主子再不是东西,也是二姐唯一的亲人,所以不管是文的武的,都不方便下手,不过,玥丹绝不是以德报怨的性情……这点鲁域没料错。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不做点什么的话,玥丹得冤枉死。
主意拿定,“走,小贵!”
“什么事,娘?”
“咱吓唬人去。”
小贵并没有立时应了,像是深思了良久,才跟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娘啊,你身子弱,就交给我吧,明儿我扛着铺盖卷自己去就行了。”
玥丹一怔,“扛铺盖做什么?”
“不是想吓谁就睡在谁身边吗?”
失笑地叠指弹在了小贵那宽宽的额头,惹得他唉哟乱叫,剜去一眼,也就老实了,玥丹假意训斥,“吓人的法子有很多,今儿为娘教你另一招。”
鲁域心细,玥丹一直都知道,但他能料到她会趁夜摸去柳家,而准备了简单的指示图让小贵带来,这着实让玥丹没想到,有了它就好办多了,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地方。
柳家地处于京城的东北角,夹在黄金门楣与朱墙黛瓦的王侯府邸之间略显有些寒酸,但那双层门楼和巨大的飞檐,还是让玥丹的厌恶又曾加了几分,光看眼前的广亮大门就能知道这家有多富裕,却连给亲妹子口饭吃的气量都没有,只施以两间年久失修的草房,就将人赶了出去,这等禽兽不如的做法,也活该至今没有子嗣。
找了个地势平坦的地方,玥丹轻而易举地爬上了两米来高的院墙,又用飞索将小贵拉上去,二人沿着东面的甬路往宅院的深处走,时过三更,除了风拂过有隐隐的破空之声外,静得出奇。
十五前后,月盘像一盏高悬的白炽灯,虽不甚清晰,但能见度很好,玥丹在一处有着三层阁楼的小院外停住步子,登高远眺,隔了一进就是处两层水榭,这里就算不是主人的睡房,离得也应该不会太远,准备先拿这开刀。
玥丹将自己收拾得当,又查看了周围的情况,就随手拿过了小贵已经改放到腰际的匕首,冲他一扬下巴,“去……把院门弄开。”然后也不理他,自顾在周围寻些土块,一般人家的外墙用砖石垒砌,至于内墙多是土坯,时间长了,不要说金属,用手没准都能抠下来,没费什么事就弄了不少大大小小的
土疙瘩,用帕子包好,却被突然响起的巨大撞击声惊得手一松又掉到了地上,瞥去一眼,见小贵正一下下用肩膀扛厚重的实木门,叹息着这孩子心眼太实,将土块捡到了手里。
熟睡的人都被这响动吵醒,纷纷点起了灯,玥丹见耽搁不得了,计算好小贵动作的频率,飞起一脚一齐用力,大门应声而开。
小贵咧呲着满嘴的牙问,“咱也冲进去砸?”这两天正在学成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灵光一闪,没料到……
“不。”这就家大业大的劲,砸一遍不得累吐了血?付出与得到严重不成比例……
“那要怎么做?”
玥丹掂掂手里的东西,“一会儿我打在哪你就去敲门,不给开就上脚踢,进去后只管笑,能翻两白眼儿最好……”
小贵兴奋得眼珠乱转,白眼仁很诡异的忽隐忽现,玥丹拍拍他的手臂,道了声,“快去,别浪费了资源……”
小贵很亢奋,从他那跟砸夯有一拼的步伐就可以看出,玥丹看着小贵一下就跃上了二楼的栏杆,很满意地松了眉头,感觉现在的他跟平日有些不一样,似乎生动了起来。
一抬手,弹弓射穿了一扇已亮了烛火的窗纸,小贵得了信号,也不管是不是门了,提着拳头便砸,可才第三下,顺着窗棂的雕花就碎了,小贵很无辜地回头看看楼下的人,玥丹挥挥手示意他进去,小贵翻身入内,眨眼的工夫,两声分不清男女的尖叫先后响彻天际。
玥丹在心里暗暗感叹:小贵的作用,完全赶超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少时,小贵似是手里拖着一只脚出现在了窗口,喊:“娘,我还没笑他就晕了,怎么办?”
玥丹面皮直抽抽,将第二枚土块射去了另一间屋子,用来回答他过于白痴的问题。
就这样,又“拜访”了两处,玥丹就感觉有人声走动,查看表盘的热能感应,就见连成片的红色在往这边移动,心知这是家丁们听到了动静正赶来,惟恐再待下去又会吃了势孤的亏,冲三层的小贵喊了声“走”,就一前一后的顺着院内的廊子绕到后院,离开了柳家。
一路上,小贵还意犹未尽,直问还啥时来。
玥丹没理他,转而吩咐了别的,“回去跟鲁域说,明天一早就让徐定昌扮成道士在太清观山脚下等柳家的人,不弄个五百两银子回来,让他就别在京城混了……”徐
定昌就是早早被玥丹划为奸滑狡诈的跟着鲁域的兄弟,那人拥有一张巧嘴,煸动力极强,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玥丹毫不手软地拿来用。
小贵叨叨咕咕地了半天,拍着胸脯保证记下了,玥丹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