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见这状况,师月和郁乘风都停止了嬉闹,郁乘风立马抓起时雨的手,翻开他的掌心,竟然还捏着两片瓷碗的碎片。锋利的边缘把他的掌心割破。郁乘风眉心一蹙,立马拿开碎片,看着时雨那有些恍惚的眼神,他用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手里怎么会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我……方才给卿儿喂药,不小心把碗摔了。怕卿儿醒来不小心会被碎片伤着,我就顺手把碎片带出房间。可出门看这景色,看呆了就给忘了。不就割破点皮肉吗,上点药就没事了。”
“你这是傻子才做得出来的行为。哪有人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捏在手里给忘记了的。你一定是又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了吧。”
时雨双眼一闪,慌忙避开了郁乘风的对视,侧过脸去连忙掩饰道:“哪有。我真是看风景给忘了。”
郁乘风一脸“不信”,正当他开口继续质问的时候,师月挡在了两人中间,掏出手绢替时雨包扎着掌心上的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帮着时雨说话:“你看王兄都受伤了,你不但不帮他包扎,还在这里咄咄逼人。哪有这么烦人的。王兄,我领你去晴尚宫那上药哈。那个谁,你把东西放我房间就行。就这么办!”说罢,师月领着时雨就往晴尚宫的房间拐,郁乘风真是气得要跳脚,摊上这对兄妹,他又可奈何?
两人进了晴尚宫房里,师月一进门就把房门给拴上了。晴尚宫拿出药匣子,细细替时雨上药。师月捧着小脸坐在时雨旁边,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也没心情吃了。
时雨看着师月,不禁伸手在她撅起的小嘴上刮了一下。
“刚刚不还挺高兴的么。怎么一下子就撅嘴巴了。跟乘风生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但他也是好心罢了。”
“呸!谁跟那个王八蛋生气啊。我是在生你的气啊!!”师月就像个小鞭炮一样,时雨一句话就把她给点燃了。时雨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你还真当我们是傻子了。你有心事,脸上全写着。我们又不是瞎子。可王兄你偏偏又在给我们装傻。从小到大,你哪次心情不好就盯着某处发呆?但每次问你也不肯说。你真当你自己身体是无底洞,所有忧愁烦恼吞下去就没了。”
时雨眉头皱了皱,他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郁乘风和师月是为自己好。只是,这一回他所上心的事情,是坚决不能外传的。若让外人知道,他的东国王后,在昏迷期间,口里频频叫着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外人可会怎么想?事情没有弄清楚以前,可不能轻举妄动。
时雨笑着揉了揉师月的头发:“傻丫头。若是乘风如今像你嫂嫂那样躺在床上。怕是小嘴撅得可以挂油灯的人是你了。你嫂嫂受了伤,还发着高烧,我只是在为她担心。仅此而已。”
师月撅着的嘴慢慢缓了下来,她看着时雨,半响说道:“好啦。我知道了。王兄,对不起啦。你心情这么糟糕我还冲你闹脾气。你别怪我。”
时雨忍俊不禁:“若你王兄是这么小气的人,怕是你这十二公主早就被责罚过多少回了。”
师月站起身,伸手揽住了时雨的脖子,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脸上蹭了蹭。
“王兄,不开心的事情不许藏。就算世间的人都不理你了,你还有我。”
时雨的心顿时泛开阵阵温暖。
这句话师月第一回跟他说的时候,时雨就被感动得忍不住哭了出来。那是他才失去母亲那年,先王执权繁忙,母亲死了他也顾不得来看一眼。年幼的时雨失去了唯一的依靠。成日躲在芙蕖里,不肯迈出一步。抱着母亲的衣服哭。在芙蕖伺候时雨的丫鬟看不过眼,怕当时的十王子会憋出病来,硬是领着他到后花园去,与其余王兄子弟一块玩耍。
可没想到那些王兄子弟都是欺善怕恶之辈,加上因为时雨母亲得宠,而令他们母亲失宠。这些小王子们都借着这个机会把时雨好好欺负了一把。
他们以捉迷藏的借口将时雨的双眼蒙起,让他四处摸索的时候,在背后给他一脚,或是在脚下绊他一下。时雨每每摔得鼻青脸肿。其他小王子则哈哈大笑。但时雨总是擦擦身上的灰,站起来继续游戏。将他带出去的丫鬟看得心都疼了,想阻止却又没有那个胆子。他们任何一个王子的母亲都非等闲之辈,岂是丫鬟能开罪的?
夜晚回寝宫,丫鬟给小时雨上药的时候,时雨哭,丫鬟也跟着哭了。
直到一天,时雨遇见他最小的妹妹,当时才六岁的十二公主。因为她是先王和王后所生,甚是得宠。其余公主王子见了也要忍着给她几分薄面。
那一天,王子们又在欺负时雨。师月当时在随母亲游园。见此情形,师月气冲冲跑过去,小粉嫩拳把骑在时雨身上的大王子初空推到地上。拉起时雨挡在身后,然后冲着其余王子吐了吐舌头。
“你们这群坏蛋,就知道欺负人!我跟你们说,他是我哥哥。是我母后和父王的孩子。你们要敢再欺负他,我就向父王告状。让父王赏你们板子试试。”小师月杏眼圆瞪,生起气来也颇有焰势。其余王子见是王后的女儿,不敢招惹,便一哄而散了。
小师月紧紧拉住时雨的手,伸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土。那软软的声音就像才会飞的小黄莺般婉转好听:“哥!他们都会欺负你,我不会。以后你就跟我玩,我带你认识我乘风哥哥。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就算世间所有人都不理你了,你还有我!”
原本一肚子委屈的时雨,一听见这番温心的话,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这可把师月吓坏了,连哄带骗的,好不容易才让时雨收住眼泪。
回忆至此,回首,竟然已过了数年。他已经成了东国的王,昔日欺负他的王兄子弟,该成家的成家,该远征的远征。渐渐往事都成尘。
夜起的时候,时雨又替卿衣喂了一碗药。带着空碗出门,就看见师月笑嘻嘻地和郁乘风站在门外。
“王兄~”
“你俩在这作甚?”
“你在房间都呆一天没出过门了。今夜这镇子有美食节哦。我跟乘风哥哥正商量要去逛逛,王兄你也一起嘛。嫂嫂让晴尚宫照看就好了。有她在你可放几百个心。”
“这……”时雨回头看了看房间,那个在榻上依旧昏睡着的女子已经两天没有睁开过眼了。虽然高烧退了点,但她的伤势还不太理想。
师月的脸说变就变她抓起时雨的手说道:“
王兄。我就担心嫂嫂的病没好,你倒也跟着憋出病来了。就去半时辰也好啊。至少,你要看看这冷云镇。”
“是啊,时雨。你就出去走走吧。晴尚宫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
见两人执意,时雨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
“哇!太好咯。王兄,我要带你去吃碳烤野兔,比宫里做的还要好吃咧!还有烟熏鱼干,芝麻烙饼。”说着师月口水不断地咽。她一把拉过时雨就匆匆往客栈外走。郁乘风拿上剑,跟在两人身后。
迈出客栈的第一步,那成片的花灯莹莹如星,让时雨顿时自己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有些诧异地站在客栈门外,阶上落雪覆盖了一层鲜红花瓣,定眼一看,竟然是花灯透过障碍,投下来的斑驳剪影。似乎镇子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了,一路吆喝叫卖,各种食物的香气四溢,让师月丫头馋得直流口水。
“王兄,我……”师月刚要呼叫,郁乘风急忙上前,一记拳头就砸在她脑袋上。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师月立马会意,吐了吐舌头,改口说道:“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听说那边卖的手抓羊肉很好吃哦。”
时雨不紧不慢,只是淡淡地点头。师月得令,嗖地一下就钻进人群,转眼就没影了。郁乘风一急,也跟了上去。时雨看在两人的背影,不住带着无奈却又温馨的笑意。
他对这些食物自然没有兴趣。卿衣一日没醒过来,纵使龙肝凤胆他亦食之无味。他手负在身后,在这华灯初上的喧嚣之中默默踱过。地上雪都被踩开了道,露出了依依稀稀的青石板地。他抬眼,街上尽是和乐融融之态,相濡以沫的白首夫妻,方结连理的小夫妻,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妻子。两人脸上是收不住的喜悦之色。还有那些打小就青梅竹马的孩童,你追我赶,嬉笑透彻整个街道。
同样是夫妻,可时雨的心此时是莫名的落寞感。
兴许是触景生情,时雨不再向前走去。而是挑了个静地,拐进了胡同巷子。
这里只燃了幽幽几盏花灯,把巷子照得若隐若现。时雨漫步走着,抬眼之际,看见前方有个茶摊子。他眉心一缓,这僻静之地竟然还开了个茶摊。时雨向前几步,只见茶摊上坐了一个客人,白衣如雪,乌发如云。侧脸对着他,正慢慢饮着一杯香茶。
时雨怔怔看着那个男子。他的侧面透着幽暗的灯光,显出一道模糊却又柔美的轮廓。时雨走上前,在男子对面坐下。男子也不好奇,似乎他早预料到时雨会来。男子放下茶杯,抬起茶壶,给时雨面前的空杯子倾满一杯清香淡雅的茉莉花茶。
“别看这摊子小,但它这里卖的茶,可是天下最香的。”
时雨看着男子。他只露着半边脸。另外半边,则用他的乌发挡着。可光看他那半张脸,足以让时雨微微震惊。一个男子竟然也可生得如此倾国倾城。尤其是他那双微微低垂的眼,眼角就如戏子的红妆一般向上挑起。透过灯色茶色,竟然是剔透的。时雨看着这个男子,视线转不过来。他手机械性地拿起杯子,靠近嘴唇,轻轻抿了一口。
茶不特别,香味也不特别。时雨的注意力全然倾注在这个男子身上,其他所有食物到时雨身上,都是索然无味。
“怎么样。这杯来自雪山之巅,用最纯净的雪水与初春时绽放的的茉莉泡成的茶,味道是不是很不一样?”
时雨已经痴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子看。男子眸子一抬,嘴角微微一扬。
他将雪白袖子抬起,指间宛如魔术一般,哗的一声,一柄折扇不知从何而出,展开挡住了他的脸。时雨身子顿了下,他总算回过神来了。他甚至好奇自己为何会坐在这里,而且,手里已经拿着一杯空了的茶。茶杯的余温还在,那袅袅的烟在他指间散去。
男子放下折扇,又替时雨满上了一杯热茶。
“你……是镇子上的人吗。”时雨不知所措地问道。
男子温笑如玉,摇摇头,他用修长手指在桌上划了划,桌上的薄雪便露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时雨低头,上面写着两个浅而笔画苍劲的两字:无休。
“这是你的名字?”
男子笑着:“我的姓氏与我写的名字上的载体一样。”
时雨想了下,豁然开朗:“雪无休!”
男子点点头,玉指一挑,看着时雨:“你呢。”
“我……我姓凌,名时雨。”
“啊哈,临时雨。不如叫及时雨更好。有些事情,临时倒不如及时哦。仅仅一刻之差,也许就会酿成一生都无法挽回的错。”雪无休若有所思地说着,他手惯性地伸进那被厚厚发丝盖着的脸庞,时雨看不见,但他看见了雪无休眼神那丝丝悲怒的情绪。他的另半边脸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半响,雪无休放下杯子,站起身子,掸了掸肩头的碎雪。
“凌兄弟,茶道逢客,若他日有缘再见,我雪某定然好生宴请一番。”说罢,雪无休看着时雨,俊逸一笑。转过身子,手中的折扇一开。他就如一个退场的戏子那般,走着小步,扇子一摇一摇。无人能理解,落雪寒天里,雪无休手中竟然拿着折扇。是纳凉,还是驱赶落在他身上碎雪?
恐怕只有雪无休自己才知道。
直到雪无休身影消失,时雨回过神来,起身正要付钱离开。当他巡视这胡同四周的时候,才惊然发现,这个茶摊竟然无主。只有个茶摊的摆设,也只有一张桌子,桌上一个壶,两个杯。一切的一切都似乎为了时雨的到来而设。时雨有些恍然若空,他怔怔看着雪无休方才坐过的地方,冰冷的空气,残留着淡淡的气息。那个味道,很熟悉……
时雨走出胡同,抬眼就看见手里拿着一把羊肉串,神情却像疯了似的四处寻找的师月。时雨连忙走到亮出,唤了声师月,师月回过脸来,看见时雨,她如释重负。回身冲到他面前,正想给他一拳,可双手拿满了东西。她只好气恼地跺了跺脚。
“你怎么不跟来啊。我跟乘风哥哥一转身,你就没影了。吓死我们了。”
“我只是一个人四处走了下而已。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弄丢不成。是了,乘风呢?”
师月一口扯下一片羊肉,用竹签指了指时雨身后:“在那买烧饼。”
“呃,难道……”
时雨回头,看见郁乘风的时候,他又不住汗颜一笑:“果然……”
郁乘风的脸已经变成了黑色,他手里抱满了吃的,玩的。最后那烧饼,他是小心翼翼用手指挑起,挂到他腰间平时用来放令牌的地方。一个威风凛凛的镇国大将军沦到刁蛮无理的公主手里,再英姿飒飒,也终成狼狈。
“哈,我们回去吧。快跑!要不他又得骂人了。”说罢,师月迈步就往客栈的放向跑去。时雨真对这个妹妹没办法了,他在原地等候郁乘风,郁乘风前面的路都看不见了,左歪右扭地好不容易走到了时雨身边。看见时雨,他又忍不住开骂了起来,时雨一边笑着,一边替他接过一些物品。两人分担了师月的东西,一道走回了客栈。
才走到房门外,师月神色慌张地从卿衣房里跑出来,脸色有点煞白。她满怀撞进郁乘风身上,郁乘风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天女散花。
他站稳身子,怒气一来,又想训师月,可一低头,却看见师月那泪眼汪汪的表情。
“王兄,我,我方才到嫂嫂房间去找晴尚宫。可一推门,就看见晴尚宫倒在地上。嫂嫂……不知所踪。”
时雨双眼一凛:“什么!!”说罢,时雨把手一撒,迈开步子就往房间冲去。
踏入房门的时候,晴尚宫方才苏醒,她坐起身子,抬眼就看见了时雨以及紧跟其后的师月和郁乘风。
“卿儿呢??她怎么不在房里?”时雨张口就逼问道。
晴尚宫回过头,果然看见那榻上空空如也。她不住一惊,站起身子,可脑袋一阵昏,步子不稳,差点再度摔倒,是师月上前扶住了她。
“晴尚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晴尚宫蹙着眉头努力回忆:“我方才去送药进来,看见一个人坐在床沿,我正要问他是谁,可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跟那人的目色对上之后,我便再也回不过神来。再醒,就是现在了。”
郁乘风眉心一蹙:“又是这种功力。”
“这么说,卿儿被人劫走了?那人是谁?”
晴尚宫摇摇头:“屋子太黑,我没看清。但看身形,估计是个男子。”
时雨恍然一顿,回身就要往客栈外跑。郁乘风一把拽住了他,斥道:“你要去哪?”
“我要救卿儿。我要带她回来!”
“人都不知道在哪。你怎么救。再有,那个男子身怀不菲武技,兴许我都不是他对手。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去了岂不送死?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但是,你给我先冷静下来,好好在客栈呆着。我会找到她的。”说罢,郁乘风拽着时雨,将他拖入房间,扬手点了他的昏穴,时雨双眼一合便昏了过去。郁乘风把时雨安顿在床上,回身对师月和晴尚宫说道:“我打昏他,也是防止这笨蛋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你们看好他,天亮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晴尚宫点点头,郁乘风欲要迈步出去,师月焦急地唤住了他:“乘风哥哥!!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我,我等着你。”
郁乘风步子顿了下,他回脸微微看了师月一下,只是逆光之下,师月看不见他的表情。郁乘风的嘴角带着笑意。片刻,他转身走了。
子夜时分,冷云镇下起了纷扬大雪。
☆、第十卷。偶遇
雪越来越大,以至于呼啸的地步。那冷杉林里,此时昏暗得就如一座座冰冷的坟冢,指向苍冷的天际。雪片如毛,打在脸上,透出丝丝凉痛。在一棵冷杉树下,打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他身披着厚厚的狐裘,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
他默默看着前方,风把他的黑发吹起,透着月色,渐渐看见他有半张脸是狰狞可怖的。他缓缓闭上眼睛,冰冷的手指在怀里抱着的东西上轻轻滑过,他竟然抱着一个人。那人冷得要命,一直往他怀里缩,男子嘴边带着淡笑,慢慢将狐裘扬开,风雪肆无忌惮地砸在那人身上。男子慢慢低头,看着那张苍白煞人的脸,他不住愉悦一笑。
“连生病了都这么美。若我将你放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让雪将你冻住。然后我将你带到昆仑之巅上。日积月累,你会变成一具世上独一的美人标本。”男子笑得苍白,他的眉是蹙的,眼神里带满了痛,他俯□子,轻轻吻在了女子额头上。
“这样,你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冷,我冷。”怀里的女子在迷梦中喃出这句。
“哦?你知道冷了?那你知不知道,当年你背弃我而去的时候,我更冷!你竟然不顾我的感受,依然截然嫁给了那个臭小子。”
“恨雪,不要走。恨雪……”女子继续呢喃的。
男子身子一顿,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怀中的女子,良久良久,他豁然起身,把女子一把摔到了地上。男子大口喘息着,他眼神里带满了惧怕。
“恨雪……”女子在雪地中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