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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有所不知,日旭侄儿在昨日的拜帖中已说了只是来探望我老头子的身子,能有什么事情?是不,日旭?”褚太傅似笑非笑的看向日旭。好厉害的夫妻俩,这貌似周全的礼数,却完全让日旭无法再开口相求,这褚太傅显然已知道日旭所为何事了。
“那你们下棋,我和日旭的媳妇说说话。”褚夫人瞧向我说道。
我倒也十分乐意,围棋我根本就不懂,让我蜷坐在那里看着根本一窍不通的东西简直就是受罪,现在褚夫人提出来我顺水人情,有机会还可以探探他的口风,于是瞧了一眼日旭,高兴地说道:“我正想和伯母讨教一下。”
“那我们来这边。”褚夫人乐呵呵地领着我转入一旁的隔间。原来那是一间绣房,绣架上正摆着一幅山河图,山峰连绵不绝,倒映在湖中气势恢宏,山高水清,意境悠长。一旁还未绣完的是笔势雄健洒脱的一句题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这么粗俗的一个人居然喜欢这活?”褚夫人见我看着刺绣不语便问道。
我笑笑,难道和褚夫人说看到刺绣就想到江南想到那里吴侬软语的生活?
褚夫人接着说道:“我的脾气太过急躁,虽说练字也可以磨磨性子,但是我家老爷总是对我的字说三道四,一气之下就挑了这个来修炼心性。渐渐便喜欢上了,只是刺绣好像是南朝那边传来的,在我们这里很少有人喜欢和学的。”
“我很喜欢。”我的语气十分诚恳,不经意间还伸手去摸了摸绣品。
显然褚夫人有些惊讶,便问道:“你会刺绣?在这里很少有人会的。”
我失笑地摇了摇头,不得不招认:“月华对刺绣一窍不通,只是瞧着十分喜欢。”
“这话是老爷帮我画的。”褚夫人也伸手摸着绣品,显然十分喜欢。
我十分羡慕的说道:“伯父和伯母真是相偕到老的神仙眷侣。”
褚夫人却哈哈大笑的说道:“我们两个般配?你瞧我站在老头边上,活像一只母老虎。”
我倒也不藏拙的说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不是有夫妻相就一定会幸福。我看太傅和夫人都很自得其乐,因为你好像都很了解对方。就看这幅刺绣,月华不懂画,但从夫人的刺绣中可以看得出太傅当初画这幅山水图时的豪迈气魄,可见夫人是最了解太傅的,所以才可以这般好的表达出太傅的意思。”
“你和日旭两个人不是也夫唱妇随吗?”总觉得褚夫人这句话在试探我,我毫不示弱的作出颇为幸福的表情点着头。
“这般不就好了。”褚夫人很直接的说道,“当初听老爷说白家的女儿要嫁入梁家,我真是吓了一跳。现在看见你们夫妇相处融洽,这也是朝廷之福。”
“朝廷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过问,只是希望日旭能好好的,梁家能好好的。”我觉得和褚夫人说朝廷之事始终不妥,便绕开说道。
褚夫人坐在绣架前,也示意我坐在一边,小心地从一堆线中抽出一根,递给我,我会意地拿起插在一旁的细针,专心致志地穿起了针线。
“夫妻两个相处就像穿针线,一心一意就可以了。”褚夫人见我不一会儿就穿了过去,便笑着说道:“我当初嫁给老爷时,也有很多人说三道四,我从来都没有当回事情,我和老爷两个人都一心一意对对方,你瞧我们家里那像别的官员家里三妻四妾的?”
“是不是夫人把褚太傅管住了?”我把针线递给褚夫人,笑着打趣道。
褚夫人也附和道:“可不是?我那眼睛一瞪,我家老爷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我们两人笑作一团,褚夫人不得不作出小声地手势怕惊动了外面两位正在对弈的人。见没有动静,又互望着偷偷笑着。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褚夫人,虽然很直接,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一针见血。
渐渐两人安静下来,我专心的看着褚夫人双手开工地绣着那幅山水图。
“夫人,你出来看看。”褚太傅的声音从外屋传来,“管家说外面有人送来一个箱子。”
“老爷,你就不能去看看?我正忙着呢。”褚夫人嘴里却嘀咕道,但还是站起身往外走去,我见状也随了出去。只见日旭气定神闲地看着褚太傅,而褚太傅却苦着一张脸盯着棋盘不放。
褚夫人见状摇了摇头,便跨出屋子,与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交谈起来,神色渐渐有些变了,最后交待了一句便进了屋。
第四十三章 寿礼(二)
这一来一去一柱香的时间,褚太傅犹如一尊石佛,托着腮帮子一动不动的沉思着。想来日旭的棋艺十分精湛,才把太傅逼到如此境地。
“哗啦啦……”一不留神,褚太傅握在手里的一大把白棋都落到了棋盘上,这好端端的一局棋就这般毁了。
“日旭,这般只能算是和棋了。”褚太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显然,刚才的意外是故意的。
日旭倒十分豁达地说道:“天意如此。只要下得那么痛快,又何必在意胜负?”
“侄儿能够这般待人处事,老夫也就放心了。切忌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褚太傅从下棋说到了处事之道。显然有一次,暗示日旭在朝廷之争上要退让些。
“老爷,别说大道理了,还是先出去看看外面的箱子。”褚夫人逮到机会,着急地说道。
褚太傅不解地看了看夫人,便下了炕往屋外走去。日旭也向我示意一同出去看看。
那管家显然已按褚夫人的意思把那箱子抬到了后院,一口很大的箱子上贴着封条。
“没有说是谁送来的?”褚太傅问道。
褚夫人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送来的人也只是说受人之托送到太傅府上,并不知道托送之人是谁。可能是转了几人之手也不一定。”
日旭踏步上前仔细看了看,认真地说道:“那封条上写着‘先想天下,后想国家。一代天骄,寿比南山’,我记得没错的话,太傅的寿辰可是将近?”
“的确将近老夫的寿辰,但是出了三两好友,老夫很少向人透露生辰,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这口箱子有些古怪。”褚太傅寻思着这口箱子里的乾坤。
褚夫人瞧了瞧箱子,说道:“既然是寿礼,老爷你说,会不会是清流送的?他每年都不会忘记你的寿辰。”
褚太傅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是清流,如果是他,又何必隐瞒自己的身份?”
日旭跃跃欲试的说道:“世伯,日旭替你把箱子打开一探究竟,这般也许能猜出送礼只人。”
褚太傅点了点头,日旭便上前除去封条,打开了箱子。我们几个都凑上前去,是一座木雕的山水摆设,只是奇怪的是这用料并不是上好的木材,而这座山水摆设更是雕得显得千疮百孔。
“哎……一定是他。”褚太傅显然已猜出送礼之人,“这所用木材就是讽刺我这个老头朽木矣;这破乱的山水摆设……不提也罢。”
“世伯知道是谁人送的?”日旭探究的问道,这寿礼的确有些让人不快。
褚太傅一脸可惜地说道:“是很早以前的一个门生,这些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这山水摆设也没有那么差。”
“世伯既然这么说就算了。以前世伯总是婉拒办那些盛大的寿宴,这次我有一个好提议,五天后四月初六,我和月华带上特制的桃花酿和糕点,来为世伯贺寿。没有什么大场面,不过是就是我们两人。除非世伯嫌日旭辈分低,不配做世伯的忘年交。”日旭原来还向再来一趟,毕竟对于皇后之事现在还没有分晓。
褚太傅对于日旭的提议没有拒绝,更提出不要老呆在屋子里,乘着好天气大家一起去城外的十色坡游玩。日旭高兴的答应后便与我一起告辞回家了。
马车上,我不得不与日旭说着我的疑惑:“这太傅似乎不愿意相助夫君,反倒和苻清流颇为熟悉。既然如此,夫君又何必安排五日后的出行?”
“我早就料到太傅会拒绝。苻清流曾经是太傅的门生,但是太傅并没有偏帮之意,只是不希望武朝因为文武之争而有所损伤,所以五日后的出行还是有机会的。”日旭笑着说道。
我虽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可还是忍不住抱怨:“夫君所说的桃花酿和点心,我可拿不出。”
日旭拉其我的手说道:“你也有担心的事情了?这酒我会负责,你不知道赵将军是酿酒的好手吧?至于点心,你只需和家里的厨子说说你的心思,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弄。”
因为时间很短,赵勇在日旭好说歹说之下,把家里珍藏的好酒贡献了一坛,而所谓的桃花酿,只不过把那些桃花花瓣发酵后加入这坛酒,为了让酒和桃花汁可以很好的相融,这加酒过程十分复杂,我只明白在花瓣发酵的过程中这就要慢慢的一定分量的加入。
当赵勇和日旭端着那坛酒到我面前时,透过封口的油纸,仍能嗅到那丝丝的桃花香气,我由衷的感叹那个看似粗俗的赵勇原来也有细致的一面。
“桃花酿如约送上。”日旭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却绕过日旭,对着赵勇一拂身:“谢过赵将军了。”
赵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显然还没有原谅我之前惹下的祸事,态度僵硬地侧过身子说道:“夫人不必客气,我赵勇一个粗人,如果不是为了将军,我绝对不会做这门子事情。”
“赵将军不介意,可月华不能却了这个礼数。”我笑笑说道。
赵勇红着脸说了一句:“将军,我先走了。”便逃也似的出了旭日园。
我忍俊不已,日旭从背后圈住我的腰,不高兴的问道:“怎么不谢我?这几天我也一直相助着赵将军酿酒呢。”
我故意说道:“是将军自己夸口有什么特制的桃花酿,在一旁帮手那是应该的。赵将军不只出力酿酒还献出了家里那一坛好酒,当然要好好道谢。”说着便想扳开日旭的手臂。
日旭不情愿地放开我,两眼故作委屈地看着我,说道:“月华就是这般冷淡,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争面子?”
“那月华谢过夫君。”我也学着之前的样子对着日旭行礼谢道。
日旭上前一步又把我圈在他的怀中,说道:“我不是外人,你不能就这样草草谢过。”
我故意扭过头不理睬他,日旭却扳过我的脸努努嘴。我脸红地瞧着日旭,日旭两眼鼓励又渴望地看着我,我闭上眼睛向着日旭吻去,青涩而害羞,离开日旭软软的嘴唇,睁开眼睛看到日旭似笑非笑的眼眸,我想挣脱开,却被日旭抱得紧紧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涩涩的,甜甜的。”
“咳咳……”心儿在门外故一的咳了两声。日旭不情愿地把我松开。
我整了整头发,过了片刻便故作镇定地叫了心儿进屋。
心儿古灵精怪地看了看我和日旭,说道:“小姐,您吩咐的点心厨房那边都做好了。”
“嗯。明天一早你替我放到锦盒里,我出游要带去。”我故意不看心儿带笑的眼睛,说道。
“知道了,心儿出去了。”心儿的口气意味深长。
第二天早上,打扮妥当的我等着日旭上朝归来一同去褚太傅府中。日旭对这一天显然也盼望很久,兴冲冲得踏入屋中,说道:“东西让人搬上马车了吗?”
“一切都已经妥当了,夫君放心。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上前高兴的挽住日旭。今天风淡云清,正是出游好时机。
日旭和我便高兴地上了马车,前座的元宝也高兴的哼起了小调。
“对了,太傅的家仆来转告过,苻清流今日会一同游玩。”日旭不在意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十色坡(一)
在颠簸的马车上我心事重重。苻清流?他是故意前来打探虚实的吗?可是日旭为何如此镇定?
“担心什么?”日旭看出了我的心事问道。
我也不再隐瞒地说道:“太傅为何要相邀苻大人?是不是以此搪塞夫君?”
“太傅不过是想借此做个和事佬,毕竟,苻清流曾经是他的门生,而太傅与我梁家也是世交,身为开朝元勋,总不希望朝廷有党争。”日旭把他的想法告诉我。
我也觉得于武朝和梁家来说,可以与苻清流和文臣和睦相处是好事,便试探地说道:“太傅想得真是周到,这对武朝可是大好事。”
“事情有那么简单?”日旭看着我说道:“当初也是苻清流那边挑起的事端。梁家逼不得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我们的责任是守护住武朝的江山,不是在朝廷争名夺利,这对百姓一点好处都没有。”日旭的眼神有些愤愤不平,这两三年来的文武之争,真的是苻清流挑起的吗?那么这次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所以,太傅的好意我们就心领了,一切都要看形势,我现在也不得不适应这朝廷的纷繁多杂。”日旭无奈的说道。一个元帅不是在战场上呼风唤雨而因为后宫之事在官场上玩弄权谋,的确是太过无奈的事情。
我拍拍日旭的手,柔声说道:“夫君,梁家是武朝的支柱,你做的一切对百姓都是希望。”
日旭搂过我,两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听着彼此心跳的声音,日旭的无奈,日旭的担忧,日旭的责任,我第一次觉得那么靠近他。
马车缓缓停下,日旭小心的扶着我下车,我调皮地推开他的手,自己跳下了车。
“小心些。”日旭责怪的说道。“元宝,你在这里等着。”我吐了吐舌头,笑着。转过头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靠在太傅府门前,车上是那个面目有些狰狞的老徐,此刻的他一双眼睛正打量着日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有些愤恨的眼神从日旭身上移到我这边,正巧与我对上,一时间冷风凛凛,那双眼睛真的只是对政敌的一种痛恨吗?
“月华,怎么不走?”日旭见我站着不动,催促道。
我加快步子赶了过去,进府前回头再看了一眼那赶马的老徐,正看着远方的他,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伤感,和苻清流的感觉有些相似。
在前院的大厅中,褚太傅和夫人已经在等着我们,一旁坐着的是苻清流和莞莞。自那日宫中的匆匆远眺,今日再见到苻清流的我心中的感觉无法形容。
“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褚太傅兴致勃勃地说道。
褚夫人高兴地走到我们面前说道:“好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
于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上几句话,我们就从太傅府中走出。褚夫人一直抢着要和投缘的我乘坐一辆马车,最后女眷就坐着元宝的车,而另外三个朝廷重臣就坐着老徐所驾的车往十色坡而去,内里的一番乾坤只有那三个人知晓了。
“离开那么一会儿就担心了?”褚夫人的话问得我不知如何回答。我的确是在她闲话家常的时候却想着另一辆马车中的风云变化,虽然有褚太傅周旋,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日旭。
“以梁大人的身手,这世上恐怕没人可以伤他的。”莞莞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我不示弱的说道:“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大家都说哪去了?”褚夫人打断我们的话,“月华,这几日我把那幅山水画绣好了哦?”
“那改日我一定要去看看。”我客套地说道,“莞莞姑娘,你对刺绣可有了解?”
“这可是南朝时兴的玩意,莞莞只是看到别人做过,自己对此一窍不通。”莞莞对于我突然的态度转变有些意外。
褚夫人啧啧点头地说道:“我们武朝就是有所欠缺,对南朝或者蒙古以及羌族优秀的事物极度排斥,盲目认为武朝的一切都是好的。就比如刺绣,这么美好精致的东西,我们却一直不学习。宫里和官员如果有用到刺绣的地方,也大都是高价从南朝购入。”
“褚夫人和我们说说也就好了。”我有些担心率直的她祸从口出,虽然她说得字字在理。
褚夫人明白我的意思,笑着说道:“我以前和老爷说过,被他训了一顿,以后不说了。呵呵。”
“梁夫人,这些日子好像清瘦了不少。”莞莞打量着我说道。
前些日子,盘算着朝良和小雪的事情,辛苦地瞒天过海;近些日子,有劳心劳力地为惠妃谋算后宫之事,我的确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朝良的事情最后落得至今行踪不明,惠妃的事情更像是搬了石头砸自己。
“月华,要对自己好些。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别只想着丈夫,也要想想自己。”褚夫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开明。我和莞莞都微笑的听着。
马车停了下来,元宝掀开帘子请我们下车。坐在最外面的我先起身准备下车,走到帘子外看见日旭正候在那里,欣然把手交给日旭,在他的搀扶下跳下马车。我礼貌的转过身,想扶身后的褚夫人,褚夫人任性地看着不远处的太傅,太傅会意地走过来学着日旭的样子。我和日旭相视一笑,正看见苻清流也走了过来,眼神扫过我和日旭交握的双手,便走到马车边上把莞莞扶下了车。
“这里是十色坡的半山腰,我们循着这条路爬到顶上。”褚太傅高兴地说道,看来在马车内日旭和苻清流还是相处得不错。
褚太傅和夫人虽然都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但丝毫不输我们这些年轻人,走在了这个队伍的最前面。我和日旭紧跟着太傅,苻清流和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