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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也平静的说道:“前些日子,因为一直不愿意谈及去无色宫的事情。近来心境舒缓了下来,仔细想来觉得当时皇后的话语有些蹊跷,似乎提过她所有一切都是听命于皇上。”
“如今皇后已经疯了,追究这些已无必要。”严丹摇了摇头,叮嘱我道:“在我看来,皇上太过软弱也不干脆,并无掌管天下的能力,一遇事情便交给手下的大臣处理。”
“皇上会不会觉得梁家执掌兵权过于强硬,暂时先隐藏自己的真意而做出这番假象?借苻清流等文官压制梁家便是最好的证明。”既然严丹并不隐瞒自己的看法,我也就大胆的说道。
“想不到夫人的心思也如此之深。”严丹闪过一丝疑虑,随即说道:“如果皇上真是如此之人,那么我们也是避无可避。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恒久不变。”
“只希望我是多虑了。”刚才严丹的表情落入我的眼里,我坦白的问道:“军师刚才听了我的话,是不是把原先想拜托我的事情又藏了回去?”
严丹勉强地笑了几下,说道:“既然夫人已经明说,我也就大胆托付给夫人了。”
我微微一笑地说道:“我本来就应该相助将军,军师何必如此客气?军师可是让我回家劝说我父亲,尽力相助将军?”
“费尽心思也只想到这个方法,毕竟现在只能看户部的情况。”严丹点了点头,急切地说道:“如果不是将军用话把我留在都城,我宁愿与将军并肩作战。”
“将军最信任的便是军师,让军师留在都城掌控全局,说明将军更担心刺客的事情。”我宽慰着一脸懊恼的严丹,接着说道:“与其劝说我父亲这样一个寡情之人,到时候被他用莫名的理由推托,还不如直接找苻清流来得干脆,就算拒绝也有一个直接的理由。”我和苻清流之间应该可以坦然相对,晓以大意,相信苻清流也不会只顾私仇。
“我原本也这样打算过,可是觉得困难更大。夫人,你有几成的把握?”严丹思索着问道。
我实话说道:“如果是苻清流的话,有五成把握;劝我爹,便是一成都没有。”
严丹点了点头默许了我的想法,随后便再三叮嘱我要小心后,匆匆离开了。
交待平管家替我送一份拜贴到苻府后,我缓缓地走回北阁,日旭背负的到底是梁家的责任还是整个武朝的重担?重新拾起摊开的信笺,一字字读来:
吾妻月华,抬笔写完这四字,我便笑了又笑,不知如何诉说我此刻的心情。不舍之情荡然于心,却只化为保重二字叮咛于你。只是一月之后,你又是怎样的状况,我揣摩再三也不能了然于胸。莫非真的是越在乎便越不能明白一个人?只是没有我在睡榻之旁,你可会受困于噩梦而不能入睡?只盼你一切事情勿沉于心间而作茧自缚。你曾问母亲因何而转变?抱歉至今没有对你坦诚,归宁那天我见到了从书房中跑出的你,自那刻起我便下定决心要守在你身旁,因为你的那种神情我不想再看到,太过触心。虽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便把从岳母那边听来的你的过去都转述给了母亲,但是见到你舒展眉心与我谈起母亲,我真得很高兴。母亲最是心软,听到你并不快乐的过去,她落泪了,想来一定会好好待你。定不负相思意,你可有予我相思?一个月没有见到你的我,此刻依旧与你在一起,共望那一片蓝天白云。珍重!
望着空中云随风变,似乎身旁就是日旭温暖的身影,习惯这个东西越来越不能让人明白。
“梁夫人是来找莞姑娘的吗?”第二天我刚从轿中走下,便被老徐拦在了门前。
第七十章 粮困(二)
虽然同情他的遭遇,但是此刻的我有着更重要的事情,便端着架子说道:“昨日梁府已经派人送来拜贴,徐管家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拒客于门外?”
“小人不敢。”老徐一双眼睛瞪着我,语气不善的说道:“只是小人不懂拜贴的意思。夫人一个家眷找我家大人有何贵干?”显然,老徐不愿意我和苻清流见面。
“是苻大人让管家你问的吗?”我上前一步,把老徐逼退些许后,板下脸孔说道:“天下之事多得很,苻大人身为朝廷的尚书令,无论事情的大小都应该管。请管家带路吧。”
老徐终不想与我在门前闹起来,不情愿的把我带到了一间偏厅,依稀就是当初我送小雪前来的那间。转眼间不过半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我在老徐离开前,故意强调:“徐管家,奴家虽无过人之处,但是却有超乎常人的耐心。”为防老徐把我一人丢在此处许久后,又以苻清流公事繁忙没有回府,把我扫地出门。老徐低着头退了出去,显然被我道破了他的打算后。
我看这偏厅前方挂着的山水图,空远寂静令人向往,看着便入了神,仿佛自己已经到世外桃花源,自此逍遥快活,不问人间的烦恼之事,但身旁之人的身影依旧模糊。
“梁夫人特地来找在下,不知为了何事?”苻清流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一同到了我的身后。
我背对着苻清流,恳切地说道:“苻大人的伤势过了一个月应该已好了吧?”眼前尽是当日的混乱场面,最清晰的便是苻清流用尽全力替我挡下刺客的那一幕。
“苻某命硬,这区区的小伤早已好得差不多。”苻清流冷淡地说道:“夫人这次来找苻某,应该是为了梁大人的事情吧?只是朝廷之事不是夫人应该插手的。”
我转过身子,按着早前想好地说道:“朝廷之事的确不是我一介女流能够过问的。我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插手,只是国家兴亡也有一份我自己的责任,希望苻大人也好好替百姓着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夫人此话很是严重,难道苻某压榨百姓了不成?”苻清流难道真的要借此机会除去日旭?只是瞧他的神色确是对我的话颇为不悦,“原来苻某在夫人心中不过是一个小人。”
“比起将军,大人待百姓的心意是不是真的有所忽略呢?”我认真的问道,转过语气委婉地说道:“苻大人的心中除了百姓,更多的是血海深仇。虽然我这样说是冒昧了,但是也希望大人想想月华说得是否正确?”
苻清流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很不屑地说道:“梁家的人动不动便是抬出百姓和大义,骨子里却奸诈狡猾,十足的伪君子,亏你还说什么一心为了百姓。”
我走近几步,缓和的说道:“那是上一辈的恩怨,更何况事情的真相也并不一定如此。难道在苻大人眼中,梁日旭也如此得不堪?他的手下和周围的大臣都衷心待他,是为何故?倒是大人常常与我父亲这样的卑鄙之人走在一起,是利用也好是趣味相投也好,比梁日旭好得了几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梁夫人就这样看待自己的父亲?”苻清流的脸色有些难堪,“看来夫人受到的迷惑不小。”
我叹了口气说道:“月华的母亲是如何死的?受灾的百姓为何越来越多?大人真的就觉得那么简单?月华的父亲是一个泯灭人性的魔鬼,如果大人还有一丝对月华的信任,大可以仔细查证。所以,月华恳请大人,不论多么困难,无论筹集的粮食有多少,请送一些到边境。”
“你为了梁日旭求我?”苻清流抓住我的手臂,“可是你又知道多少真实情况?那日我赶到白府是为了什么?我难道就不知道白松诚在我背后耍的把戏?”
“那二十万两银子你知道在何处?”我生出一丝希望的问道,“就算我们暗中拿回这些银子置粮,白松诚也不见得会说些什么,毕竟是脏银。”
“那些银子都好端端的躺在国库。”苻清流平直地说了一句,“难不成你要盗国库?”
我睁大眼睛,说出话来,难道我之前的推测都是真的?皇上忌惮梁家的威望和实权,要借此除去日旭?那个看上去那么温厚的皇上是如此之人?
“你不要想太多,我不过是循着平日里与白松诚较好的那些宫人查到了这条线索,这其中的牵连和纠葛,并不清楚。”苻清流摇了摇我的身子,缓和语气的说道:“我这次就算想帮梁日旭,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了?国库中有这些银子,但是却不在帐上。”
“多谢苻大人的坦诚相告。”我推开苻清流的手,拂身拜别:“月华打扰了大人,就此告退。”
“月华……如果……我愿意放弃一切,你会不会?”苻清流在我背后断断续续的问道。
我停下脚步,郁郁地说道:“现在我只想着夫君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
一路上,我浑然的想着日旭该怎么办?三个月的军粮还能够支撑几日?路过如意馆前,原本不一空座的大堂,此刻便只有十来个人正面红耳赤的争执着。
“当初赈灾已经用了军粮,此刻哪还有粮食送去边境?”
“难道就不顾那些百姓?更何况梁将军待民如子,他不一样会用自己的军粮接济民众?如果皇上还想打赢那场仗,就应该送粮。何处去筹集是要好好想想。”想不到消息传得那么快。
我转念想到苻清流之前的话,想来我们只能自己筹绰粮食。生死相托的誓言我没有忘记。
“梁夫人,您回来了。”祥旺村的福伯看到我,连忙走了上来。我仔细一看,有很多的村民都聚集在梁府门前,神色着急。
我客气的说道:“福伯,怎么那么多的乡民都来了呢?随我进去坐坐。”
“我们这些租户怎么有资格进府?大家都在这里悄悄等着梁夫人呢?”福伯摇了摇手说道。
我诧异的问道:“那么冷的天气,你们既不知我在不在府中又不问府中家丁,一直在寒风中等待至今?梁府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夫人,不用在意这些。”福伯热络地说道,一旁的众多租户也都聚了过来,“我们都听说了梁大人的事情。如果朝廷送不出粮食,我们这个租户都愿意拿出自己的存粮,也许不多,但是聚少成多,也许可以帮上梁大人的忙。”
“梁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也是我们涌泉相报的时候了。”一个中年男子亢奋地说道。
有一个年轻女子点头说道:“我的丈夫也在粮大人的军中,帮了梁大人就是帮助我们自己的亲人。我们义不容辞,相信只要夫人振臂一挥,城中的百姓一定会相助。”
“对……义不容辞。”“我们也要护卫自己的国家……”“也为了自己的亲人……”
众多租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我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清了清喉咙说道:“朝廷有朝廷的难处,皇上也没有说过不送粮食给大人。大家今日聚在此处送粮而来,我代表梁家上下以及远在边境的大人,谢谢大家的好意。如果大家还相信我,可否现行回家等待?朝廷一定会有办法,如果到时候却有困难,我一定会向大家开口借粮。”如果在朝廷有了决定之前便聚众集粮,对梁家和日旭都不好。
“嗯,梁夫人说的有理。”一个中年男子说道,一旁地租户都窃窃私语起来。
福脖瞧了瞧我的神色,随即大声说道:“我们快些散开吧,别让梁大人和夫人难做了。夫人既然答应了,如有需要一定会来找我们。”
几十来个租户一哄而散,原本嘈杂的声音也渐渐隐去。我推门入府,平管家便告知严丹和日照已经在烟雨楼等我。
第七十一章 借粮(一)
严丹把我前去求粮的事情告诉日照了?我思虑再三,以日照冲动的脾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他真相,否则一切的事情都将无转寰的余地。
“大嫂,你去哪里了?”日照见我的身影出现在烟雨楼的门前,便大声问道,有些不耐烦。
我见严丹在日照的背后对我摇了摇头,便会意地说道:“不过出去走走而已。”
“门前聚集的那些租户都来了好久,平管家问我怎么处理,我本想找你商量的,却不见你的踪影。”日照坐了下来,原来他担心的是租户的事情。
“那你怎么不出去问问?如今将军不在府中,有些事情你也可以做主了。”我跨入楼中,看了一眼神色颇为镇定的严丹,接着说道:“那些租户是送粮而来的,但是我们府上都怠慢了。”
日照招呼我和严丹坐下,不解地问道:“送粮?平管家没有说,什么意思?”
我瞄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大堂,并不急着解释,唤来了丫头,让他们沏茶并送上些点心。
“日照,不要毛躁,遇到事情更需要冷静下来,想明白来龙去脉。”我见日照不明白我的举动,站起身子在大堂中来回走动,便好心地说道:“平管家没有说,是因为他不是可以作主之人,在他禀报给你之后,你没有给他任何指示,他自然只能放任不管。至于租户们为何送粮而来,已经早朝近两个月的你,应该可以明白其中的原委。”
“他们是送粮给边境的大哥?”日照有些不置可否地问道,“连这些百姓都知道大哥的难处,把自己并不多的粮食拿出来。不知道那个苻清流是不是真的想看着大哥死?至今都没有个说法,我在朝上就想当着皇上的面质问他,却被严军师拦住了?”
“住口!什么死不死的!”我听到日照的口无遮拦,心中隐隐作痛,出言便重了,转念叹了口气说道:“查国库,适当的调粮都不是可以仓促下完成的。你在皇上面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出言,是不是打算毁了梁家的名声?”
日照显然被我刚才的怒气震到了,此刻倒也一时间愣住说不出话来。
“月华姐姐,你外出回来了?”梅兰手中端着一碟点心走了进来,“正巧听见丫头说你们这里要点心,我便送了过来。小石,把茶端进来。”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刚才对日旭的训斥希望梅兰不要误会才是。
梅兰放下点心,在丫头沏茶的时候,面露难色地问道:“刚才我听见月华姐姐好像在说日照,难道他做错事情了?”日照缓过神来,拉了拉梅兰的衣袖。
“是我太担心将军的事情,语气重了些。日照也是好心,别放在心上。”我坦诚地说道。
梅兰在日照身旁坐下,探寻地问道:“是担心粮食的事情吗?还没有确实的消息吗?”
我和日照都点了点头,严丹抬头看了看门外,说道:“日照,时辰好像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去看看都城的布防了?”日照因为在刺客事情中,反应机警,表现勇猛,晋升成了五品都督,协助负责都城的守卫。
“月华姐姐,我父亲那里送了信件来,让我和你们说一声抱歉。”梅兰见严丹岔开话题,又重新说道:“他因为是吏部的官员,没权插手户部的事情,粮食的事情帮不上忙。”
日照拍拍梅兰的肩膀让她不要放在心上,我也笑笑说道:“比起你的父亲,我那个主管此事的父亲更帮不上忙。你不用自我责备。”我居然可以笑着自嘲。
日照神色不自然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说道:“快些去巡视,做些事情让将军刮目相看。”
目送着拥着梅兰离开的日照,我又一次觉得日旭真的身处千里之外的战场,他曾经也一直这般拥着我走在梁家的大宅中,偷偷挠痒,常常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夫人,你此行的结果如何?”严丹清了清嗓子问道,“今日早朝上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我看了看严丹,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摇了摇头,无力地坐下,如果真是皇上的意思,又能怎么改变?就算要借用百姓的力量,也需要好好斟酌,丝毫不能鲁莽。
“苻清流不肯答应?”严丹一脸失望的问道,“没有想到朝廷的党争会阻碍到今日的战况。”
我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便坐下来理了理思绪,说道:“军师,情况并不是这样,你要仔细听我说。将军三番两次对我提过那不翼而飞的二十万两灾银,今日苻清流告诉我,那些银子尚在武朝的国库中,却不在户部的帐本上。”
严丹的脸刷的泛白,显然是料到了其中的曲折,怔怔地说道:“苻清流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的话本来就不可靠。夫人何故那么相信他?”
“苻清流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欺骗我有什么好处?”我只能尽量说服严丹相信我的话,苻清流和我之间的纠葛是不能为外人所道的,“将军当初和军师一定都仔细查过款项的进出,如果出了国库,那么多的银子想来我父亲也没有办法藏得不露丝毫踪迹。最好的办法便是依旧放在国库,只要不去对帐,谁也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如果苻清流和白松诚一同吞了那些银子呢?他便有理由这样和夫人说了吧?”严丹的确是十分的小心,“我曾经听将军说过,白府书房失火的那次,苻清流也去了现场,难保他不是去看看白松诚的善后工作。”
我一时无语,如果一般的外人,如严丹这般猜测确实也有可能,只得说道:“苻清流还透露,他是循着和白松诚平日里走得很紧的宫人才查到这些的。那军师是不是也循着这条线索去查一查白松诚的行迹?也许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这些都是费时间的事情,严丹会仔细去查,也许对刺客的疑案也有一定的帮助。”严丹点了点头,“只是如果真如夫人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