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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费时间的事情,严丹会仔细去查,也许对刺客的疑案也有一定的帮助。”严丹点了点头,“只是如果真如夫人所说,皇上真的是隐藏了自己的心思?”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可是为何不动用那些灾银呢?”我觉得需要和严丹商量我的疑惑,“如果早些救济灾民,也许武朝还不至于如此大伤元气;将军也不会动用充沛的军粮,落得今日的被动局面。皇上不至于知道今日的状况吧?”
严丹的脸色更是难看,声音有些不妥地说道:“皇上藏起这些银子的用意我们无法猜测,但是如果他想救将军的话,应该有办法让那些银子重回帐上。”
“所以我才没有当着日照的面说出这些,他太过鲁莽,到时候只会闯下大祸。”我点头同意他的看法,“也许皇上正在做努力呢?我们也不要太过悲观,且看看后几天的情况。”
第七十一章 借粮(二)
“可是将军那里等不得。”严丹说出了我们共同担心的一个问题,“将军既然有了之前的救济灾民,必然不会对他们袖手旁观。如今的军粮还能不能支撑一个月都是问题,更何况羌族的军队迟迟不肯交锋。”
“严军师,如果皇上那里迟迟没有消息,我们自己集粮可以吗?”我只能说出另一个打算,“就怕皇上本来就忌惮将军,我们私自集粮落下不妥的名声。”
严丹在大堂中不停的踱步,并不答我的话,显然是蔓延思绪以期良策。
“夫人,严某想冒一次险。”严丹突然转过身子,坚定的对我说道,“集粮便是一步最好的棋。”
我不明白严丹的策略,但是见他这副势在必行的神色,便说道:“我赞成军师的一切主意。”
“夫人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保住皇后的吗?”严丹微微笑着对我说道,“故伎重施如何?”
我略有所思地说道:“还是借助太傅和外界的压力吗?只是能有几成的把我?”
“七成的把握,只要苻清流告诉夫人的事情不是谎言。”严丹言之凿凿的说道,“集粮的事情就由夫人代为主持。严某记得皇后的家中虽然没有大官,但是她有一个叔父叫做周邦兴,似乎是都城的大粮商,我们大可以向他集粮。至于太傅和朝堂之上就有严某代为周旋,夫人看如何?”
“可行吗?”我有所担忧地说道,“莫要闯出祸端来,让战场上的将军还要费神我们这里。”
严丹此刻倒是颇为悠闲地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我们不过是借集粮之名希望皇上可以看清目前的局势。民间集粮毕竟不可能有太多的作为,关键还是朝廷的态度。”
我点了点头,虽然兵行险招,但是的确可以让皇上知道民心所向,更何况在这个多事之秋,梁家才是真正可以帮他保住江山的唯一选择,“就依军师的意思,我们小心行事即可。”
“多谢夫人。”严丹对着我深深作揖,感叹地说道:“严某此刻终于明白将军何故常常对我们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夫人,将军有太多的无奈和责任,其实你的苦和委屈他都知道。”
“想不到将军会和军师闲聊我们的家常事情。”我勉强一笑,接着说道:“人生在世,可以活得潇洒自在,也有活得畏首畏尾,当然还有一些人活得轰轰烈烈。月华一心向往逍遥的生活,如今却身困在国家朝廷之事中,得失之间,何必计较太多?”说完低头看着手掌中的朱砂,依稀记得当初宝相寺方丈所说的话。
严丹仔细瞧着我的神色,一丝无奈地说道:“夫人的话太过超然,严某一个俗人,只知道一身抱负跟了将军得以实现。事情紧急,严某先告退了。”
我起身相送,小心地说道:“军师,切忌去查一查白松诚的行踪。一切小心!”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时辰,严丹从刚才听说灾银事情的心惊转变为此刻的踌躇满志,可见为人的豁达自信。
严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比起生活本就捉襟见肘的租户,那些富庶的粮商和士绅倒是更应该出手相助。只是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出粮食和钱财,旭要好好的动一番心思?皇后的那位叔父值得去拜访一下,日旭先前保住皇后难道也想到了如今的处境?
我疲累地靠在椅子上,突然间脑中闪过苻清流先前的话语,双眼茫然地看着烟雨楼盘旋的屋顶。不知为何,现在对我来说,日旭的安危是第一位的。背负着家族血海深仇的苻清流就这样随着我离去,他会甘心吗?那样地我们可以放开怀抱,恣意生活吗?隐约间又觉得苻清流的家仇别有内情,皇上似乎就是那个关键,希望严丹能查出一些线索。
“月华姐姐,你很累吗?”循着梅兰的声音,我见她正俏丽丽地站在门边,一双眼睛温柔得看着我,“那些朝廷的事情本就让人头痛,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转过念头,招呼她过来坐下,随即问道:“你父亲常常回家与你谈论朝廷之事?”
“怎么可能?”梅兰走到我身后,一双手搁在我的肩膀轻轻地揉捏起来,“梅兰不过是常常见到父亲在书房呆至深夜,有时还常常叹气,忍不住询问,父亲总说朝廷政事繁多。”
梅兰的手指时而有力时而柔缓,巧妙地在我肩膀上各处用力,我舒缓地说道:“将军也常常在这里的阁楼处理政事到很晚,只是他从来不与我谈及朝廷上的繁杂纷乱,一力承担下来。”
“大哥是难得一遇的人才,武能安邦,文能治国,而且对月华姐姐又是一心一意。”梅兰的表情无法看见,语气十分崇敬,“这次也一定可以转危为安的。”
我拍了拍她敲打着的手,说道:“你们外人眼中那么完美的梁大人,我倒是很少见到。我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贪恋安静,喜好读书的还未长大的男人。”
梅兰偷偷地笑了笑,推了推我的肩膀,说道:“月华姐姐一定很想大哥吧?睹物思人能解心头的相思之意哦。我们去阁楼上帮大哥理理书桌如何?”
“是不是前阵子,日照在军营的时候,你悟出的道理?”我站起身,轻点梅兰的额头,笑着说道,“去看看也好。整座楼里都是将军的味道,挥散不去。”
我踏着楼梯缓转而上,耳中飘过日旭往常的声音,缓缓的说教,高声的论理和低沉地细语。可是此刻的阁楼,空无一人。因为丫头们已经习惯不能擅入烟雨楼打扫,我抬手拂过书桌,手指上已满是灰尘,动手理着日旭摊在桌上的书,周遭充斥着日旭的味道,我的思念那样的真实,伴着那味道在我的四周盘旋开来。
瞧见梅兰正盯着大幅的手绘地图出神,我好笑的说道:“那些是打仗用的瞧不明白,难不成你想认出日照的字来?这些都是将军的笔迹,没有丝毫旁人。”
梅兰的身子震了震,转过身子红着脸说道:“这些我是瞧不明白,可月华姐姐也不能这般嘲笑于我。”说这便往我这边跑来,摇着我的手臂。
“下楼吧。”我拍拍手上的灰尘,觉得一切还是如常的好,就好像日旭还在这里一样。
梅兰搂着我的手臂,随口问道:“怎么不叫下人来打扫一下?都积了那么多的灰尘。”
“烟雨楼不是每个下人都能随便进出的。如需打扫,梁家中的人还要在旁看着。”我小声说着梁家的规矩,“就保持着将军自己摆放的样子,等将军凯旋的时候,我亲自来打扫。”
“这里一定藏着什么宝贝,否则怎么那么小心。”梅兰嘀咕了一声。
我笑笑不语。出了烟雨楼,推说自己困乏便回了屋子,随即便让平管家赶紧送了一封拜贴到周邦兴的府上,此事只能快。平管家倒是十分稳重,虽然眼中有些疑惑,倒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口风,只是背后的勾当我也没时间去深究了。
第二天一早,我难得穿上艳丽的玫红色外袍配上黑色流金的腰带,颇有些贵妇的架势,心儿乘着这难得的机会,在我脸上描摹许久。
“小姐进了梁家,好像人也漂亮了。”心儿看着铜镜中的我,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笑笑,仔细瞧着自己的模样,细长眼睛灵动的转着,原先飘散的光芒此刻内敛了不少,薄薄的嘴唇也不似先前那般冷淡,红润而柔和了少许。
“走吧。”我推了推心儿,稳重地走出了梁家的大门,仔细叮嘱:“切忌不要胡乱说话。”
原以为会有些时间,想不到这个商贾的府宅也在长安大街官员府宅中。
心儿小心地拍着周府的大门,一个下人掩门瞧了瞧站在门外的我们,便进府通报去了。
周府的大门很快便打开了,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跨出大门,对着我客气地作揖道:“梁夫人,周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奴家冒昧前来才是失礼了。”我笑着说道,心中暗想到见谅就不必了,只要你肯拿出粮食。只是这周邦兴不似普通的商贾那般油光满面,唯利是图的模样,只希望自己的威逼利诱可以迫得他肯捐出粮食。
第七十二章 施展(一)
随在周邦兴的步子,我小心地走在周府之中,果然是富庶之人,府中的楼院庭阁错落有致,不似梁府的宽敞大气,倒是和苻清流的府宅有些相似,更多的是江南庭院的雅致。
“梁夫人觉得这宅院如何?”周邦兴似乎留意到我的目光,颇为自豪的说道:“比起当朝的重臣梁大人的府宅,周某不敢大言不惭,只是想听听梁夫人的意见,以后修葺的时候也可以不落俗套又不失气派。”
我微微一笑,好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周先生太过客气了,您的院落舒适宜人,景色藏中有露,比起我们府宅丝毫不差。恐怕以我家大人的节俭,府宅的贵气是如何都比不上周先生的宅院,更何况周先生的宅第还有着南朝庭院的特色,恐怕在武朝还没人敢如此建造自己的府宅。”如此先扬后抑,我要挫他的锐气。
周邦兴的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只笑不语的把我引入了大堂。抬头望去,赫然看见清丽工整的“流芳堂”三个字。
“梁夫人请入座。”周邦兴把我请到上座,对着紧随的下人说倒:“快把茶和糕点都端上来。”
我出奇不意的问道:“这匾额上的字可是当今皇后所写?端庄中又不失秀丽。”
周邦兴面露难色,见到下人刚好端着茶水进来,便岔开话题说道:“这是我特地让下人用上好的井水泡制的菊花茶,配上几样小点心,还希望梁夫人不要嫌弃。”
我抬手端起茶杯,对着周邦兴微微一点头,客气地说道:“能有上好的茶水和点心,我还嫌弃什么?不过只怕周先生知道,在宫中养病的皇后娘娘连稀饭喝不上,怕是不能悠闲的担心我的感受了。”说完,便低头轻啄一口茶,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尝了起来。
“梁夫人有意无意地提及宫中染病的皇后娘娘,不知是何用意?”周邦兴似乎有些不悦的问道,我抬眼正好看见他的脸又微微泛红。
“我只是想提醒周先生,皇后娘娘是周家的一块门面招牌,哪怕是在病中。”我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口气颇为平静地说道,“周先生的家业如此之大,可以在官宅林立的长安大街旁有着如此恢宏的府邸,想来除了生意亨通,肯定也结交了不少的达官贵人。”
周邦兴干笑了几声,说道:“都城中权力最大的便是梁大人,周某结交的不过都是些商贾。”
“周先生又说错了,不是?”我搁下茶杯,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这都城中权力最大的便是此刻端坐皇城中那把龙椅之上的皇上,也是你的侄女婿不是?刚才那句话不但陷我家大人不义,更是可以要了周先生全家的性命,”
“梁夫人,周某一介粗人,请不要介意。”周邦兴一双眼珠子转了几下,伸手摸了摸额头有些渗出的冷汗,接着说道:“这种要赔上性命的话以后绝不会提上半个字。”
“周先生不要见外,奴家不过是稍作提醒而已。”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了看周邦兴有些迷茫的脸,接着说道:“奴家不过是想提醒周先生,这整个武朝的一切都掌控在皇上的手中,当然包括皇后娘娘的一切。”
“梁夫人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周某这些?”周邦兴斜眼看着我,想试探些什么。
终于忍不住了吗?此刻的我知道要在他的急火上再撒上一些油,便小声地说道:“皇后娘娘到底有没有得病,周先生心里可清楚?我想皇后娘娘肯定还是露了些口风出来的。”
“优澜她怎么了?梁夫人好像知晓得十分清楚。”周邦兴的语气明显小心了起来。
既然他不肯直说,我也就藏了一半说道:“几个月前,我倒是去宫中看望过生病的皇后娘娘。这所谓寂静适合养病的无色宫,我看倒是有点冷宫的味道,伺候的人极少,这吃的穿的连一些宫中辈分较高的宫人都不一定比得上。哎……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梁夫人既然知道了,周某过多隐瞒似乎也只是徒然。”周邦兴终于肯松口了,“优澜做了不少错事,能保住性命无忧,我们还能如何?”
我点了点头,缓缓道来:“原来周先生是明白其中原委的,想来这深宫内院也有相熟之人。既然如此,奴家也直说了,皇后娘娘这个位子、这条命以及周家的名声和生意场上的亨通都是我家大人保住的。”现在,皇后的位子和性命不过是一种恩,但是生意场上的借势牟利,我想周邦兴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这……”周邦兴瞧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即又摇摆地说道:“多谢梁大人的公正。”
“这也不是什么公正不公正的问题。皇后娘娘对惠妃做了什么,以周先生宽广的人脉,想来也是略知一二的。”我必须点破这些,瞧了瞧周邦兴思虑的表情,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我家大人又是为何要以舆论的压力并且借助太傅大人的力量保住皇后娘娘,周先生以为呢?”
“梁夫人此次前来是否想讨回梁大人对我们的恩情?”周邦兴眉毛一挑,终于忍不住问了。
我再次端起茶杯轻啄一口,摇了摇头说道:“给出的恩情如何收回?周先生真是说笑了。奴家此次前来不过是和先生商量一些对皇后娘娘有利的举措。”
“对皇后娘娘有利的举措?”周邦兴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等着我的回答。
我点了点头,说道:“对皇后娘娘有利也就是对周先生自己有利,对吗?周先生如此大的生意,不可能完全靠现金周转,想来这些赊账都是建立在皇后娘娘名声之上的吧?”
“想不到夫人对生意上的事情也如此有兴趣。”周邦兴微微一笑,无意地说道:“夫人的眼光犀利,一眼就看穿了生意场上的把戏无外乎信誉和名声。”
我并不在意周邦兴的官场套话,话锋一转地问道:“周先生是同意与我们一同携手努力了?”
周邦兴摊开双手,苦笑的说道:“梁夫人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周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奴家丝毫没有逼迫周先生的意思,如果周先生有丝毫的不愿意,我们就此打住。”我熟练的进退,这生意场上的虚虚实实我最为熟悉不过。
“周某没有不愿意,还请夫人告知我们该如何去做。”周邦兴着急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成竹于胸地拿了一块点心,不紧不慢地尝着,慢慢道来我的打算。
第七十二章 施展(二)
靠在轿子的一边,伴着轿夫的节奏,我的身体自然的晃动着,达成愿望的我自然也松了口气,闭目养神。以严丹的能耐和太傅的忧国忧民,想来就算皇上有心为难梁家,但是这一次也必然要送粮给边境的日旭。
“小姐,到家了。”心儿掀开轿帘,轻声说道。我睁开双眼,缓缓走下轿子。一旁走上一个有些脸熟的人,被梁府的家丁拦下。
“小人奉我家大人之命送上书信给梁夫人。”那人瞧了瞧周围恭敬地说道,随即递上一封书信。只瞧见梁夫人亲启五个字,但是那字迹我确是识得的。
我看了看心儿,见她会意地接下书信,便说道:“替我谢谢你家大人,我会小心阅读。”
跨入府门,心儿便把信笺递到我的面前,不解的问道:“都不知是哪家大人,小姐怎么就收下了?”我微微一笑,接过信并不多言。
心儿又是拉了拉我的衣袖,说道:“小姐最近总是故作深沉。刚才在那个周府中,说话的样子好可怕,现在又不肯告诉心儿,好像嫌弃心儿的呆笨。”
“心儿不笨,只是天真而已。”我噗嗤一笑,转念说道:“刚才我在周府的模样很可怕吗?”
心儿拼命的点头,说道:“小姐一直在笑,但不是往常在家中的那般。而且小姐笑的越多,那个周先生他额头的汗也冒得越多。如果最后小姐不是小姐说明让那周先生主动上书捐粮,心儿根本就不明白小姐此行的目的。前面的那些话好像都在绕圈子。”
“不懂也是一种福气。”我幽幽地说道,直到此次的自己的确是不形于色地逼迫了周邦兴,“我去北阁,除了严军师和日照,别人都不见。”说完便一个人躲入了北阁。
桌上除了一些梁府的账册,恍入眼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