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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这熟悉的女子歌声,顿时呆住了。王丹朝他走来,哼声道:“这歌听起来真有些奇怪,好似几里之外传来,可又能听得清楚。不过这唱歌的女子真是毫无自知之明,五音不全,这样的嗓子,竟还敢唱歌。”
他肆意无忌惮地评价取笑,可赵括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垂着头聆听。
风又吹过,灞桥边柳絮在空中飞舞,就象是雪花飘飘扬扬。桑婆婆站在灞桥的另一端,仰起头亦扬声而歌:
“欢情断兮辞而去,迁引身兮不亲附。情私怀兮谁可语,世颠倒兮夕月殇。”
她唱完这四句,又从方才那女子的曲子开始唱:“花若雪兮晨染霜,忧思君兮不敢忘……”这八句如此循环往复,原来竟然是同一首曲子的上下阕。
赵括终于听到了那曲子的下半阙。
在太行山道上时,月夕曾说她的歌还有后面几句,只是她不喜欢因而不唱。如今他听到桑婆婆唱这后面四句,才晓得后四句中的怅惘离情。
世事苍茫,离合难算,欢情断而夕月殇。一想到这样的伤心场景,难怪月夕从来也不爱唱。
因为她从来,也不喜欢别离。
因为这天下最叫人伤心的事情,便是别离;而天下最叫人伤心的歌,便是离歌;天下最叫人伤心的地方,便就是离别之地。
她无法来见他,只能以歌声送别,飘来在这离别之地。便一如当初她在邯郸城外古道上时,他以乌云踏雪的啸声相送。
桑婆婆的嗓子虽已经苍老,可不知比月夕要曼妙多少倍,个中的惆怅之情,亦不下于月夕。这渭水灞桥别离之地,杨柳依依,五月夏日中听着这曲离情之歌,竟叫天地中充盈着一股荡人心魄的缠绵味道。
前路漫漫、浮云遮掩。
可她们两人的歌声一近一远,一高一轻,一明一暗,却相合相成,划过天际。纤长有力,温柔如水,直直地冲进了赵括的心里,几乎割破了胸臆。。
王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朝着四周不断地扫望,终究还是随着赵括翻身上马。无奈催马缓缓东去。
他们越骑越快,河边的柳树“嗖嗖”的向后而去。听得歌声朝北渐行渐远,渐远渐低,渐低渐消,终于寂静,即便有余音末绝,但转瞬间亦被风声吹尽。而月夕巧笑倩兮的样子,却在赵括的眼前越来越清晰。
不见,便只得想念。而越想念,她俏丽的容颜便越是明艳。
赵括与王丹放马飞奔,越来越远,直至身影渐渐消失。灞桥之畔,除了一名红衫老妪痴痴立着,便只有渭水,无尽无休地向东流淌。
※※※※※
邯郸城内,风雨如磐。
长平持续了两年多的战事,已经叫赵国的君民疲惫不堪。
廉颇被如狼似虎的秦军死死咬住。他深沟壁垒以待,秦军固然无法进一步。可赵军却更是进退不得,丝毫没有胜利在望的迹象。
赵王是个年轻人,绝不如老谋深算的秦王沉得住气。前段时间。赵王派了郑朱去秦国议和,秦王与范睢表面上一派和气,可转过身便将两国亲亲热热的议和之举公布六国。其他五国本还有些同仇敌忾之意,见到赵王的举动,又不免按了下来,由着赵国独自面对强秦。
可秦军在长平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赵国的物力、财力和兵力,在旷日持久的战争面前已不堪重负。可廉颇面对僵局似无能为力,邯郸城上下充斥着对他的怨言和不满,甚至指责、发难和愤怒。
这正合了年轻赵王的心思。他亦正被这场旷日持久的战火燎烤得焦头烂额,一心要早些结束这一场战争。
换将的呼声越来越高。
其中叫得最热闹的自然是平原君赵胜。他力主以赵括为将。替换廉颇。赵王亦同有此意,铁了心似的要以赵括为将。满朝上下,唯一反对的,便唯有蔺相如一人。
蔺相如与廉颇不但私交好,且同为庶族官员,与平原君这些王族本就有利益之争。蔺相如眼下又老病缠身,若再保不住廉颇,赵国此后便是王族独大了。因此,他再是独木难支,也要力撑大局。
赵括坐在自己厢房里,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赵王宫里的朝议之争。
今日的殿上,除了如常为了长平换将争吵不停外,平原君竟还当着几个近臣的面,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赵王,几乎叫赵王下不来台,可又不得不向平原君认错。
起因便是赵王私入秦国一事。
谁也没料到赵王会孤身一人跑到赵国去,去充当郑朱的副手。赵括当时刚从长平督粮回来,一从平原君处晓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都惊呆了。他立刻与平原君商议,亲自赶去咸阳,途中遇上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郑朱,才知道赵王被困在了秦王宫里。
他趁夜潜入秦王的宫殿,却不料躲避搜捕而到了宣华宫,且遇到了吕盈。
赵括突然觉得,竟然有些感激他的这位大哥的鲁莽行事。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再见到月夕?虽然相逢只有片刻,可好歹已经再见到她。
她仍是那么好看,白色的裙子,青色的丝带;他送她的青色香囊,一直挂在她的身上,不曾离身;她总是时哭时笑时怨时嗔,叫自己的心总随着她起落不定。
还有……她洁白的脖子,细嫩幼滑的肩膀与后背……
他实在不能再想,赵括站了起来。
这三年来,他心绪澹澹,心怀渺渺,只敢偶尔浅浅的思念。他只怕相思不够深,若不省着点用,实在不够自己撑过这她不在身旁的日子。
他几乎以为,或许不相见便是一生了。
可直到见了他,闻见她身上的蘼芜香淡了,才晓得自己对她的情,仍是这样浓的不可化解。
这战什么时候能打完,什么时候他才能再去见她一面?
他已经晓得了她住在秦王的宣华宫里,晓得了她的祖奶奶便是宣华太后,可她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一边想,一边迈出了屋子,穿过庭院,不知不觉到了西北的这个小院。小院清静,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幢瞧起来又精致又小巧的小阁楼。
几乎是全新的,似乎根本没有人住过。
他缓缓到了院中一角,随意寻了一个地方,默然地坐着,默默地瞧着这小楼上。远远地,隔着紧闭的门,似乎都能瞧见里面红帐飘动,有一名白衣女子悄然地笑着。
院外的一颗大树,从院墙上伸进了枝叶,他一伸手便摘下了一片树叶,合在手心里。
他几次要将树叶放到口边,可又放下手去。忽然听到小楼后面传来“咯噔咯噔”的声音,他眯起了眼睛,将身子往后微微缩起,隐藏在了夕阳的阴影之中。
一名穿着葱绿色裙子的姑娘,怀里好似抱着什么东西,蹑手蹑脚,从小楼后面冒了出来,想轻快的跑过这院子。
她自觉行事周密,面上还有些得意的微笑,却听到有人轻声道:“站住。”
☆、13 曲停人待月
她的脸立刻变得沮丧,停下了脚步,朝着声音方向望去,见到赵括一人,穿着青色衣衫,坐在院子一角的树荫下。
“大哥……”她嘟着嘴,慢慢地走向赵括。
“你去哪里了?”赵括沉声问道。
“大哥你瞧,”赵菱扬嘴一笑,将怀里的东西往赵括的怀里一塞,欢快地道,“你瞧,这兔子多可爱?”
“你捉兔子去了?”赵括接过了兔子,眉头微蹙,“捉兔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从这院子的后门偷偷进来?”
赵菱咬着唇,低声道:“大哥,你小声一些,别让娘听见,别让任何一人听见。不然娘又要来说我了。我……我今日遇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他带我去捉兔子,我们……又聊得久一些……”赵菱吞吞吐吐地说着,蹲到了赵括面前,逗着他怀里的兔子,笑道:“大哥,你瞧,这兔子是我自己捉住的……”
她只顾逗弄兔子,不知还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竟然“扑哧”笑出了声:“真是有些傻……”赵括盯着她的表情,沉声道:“见朋友又何必偷偷摸摸的,你有什么朋友是我不晓得的?”
赵菱面容一整,收敛了笑容,低下头不说话。半晌才抬起头,见赵括仍是盯着自己,她拉着赵括的袖子,轻声道:“大哥,我已经十七了,许多事情,我自己晓得分寸。”
赵括微微一愣,这两年忙于战事,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这个妹妹已至待年。他暗暗叹息,面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和声道:“难怪这两日。娘总在我耳边有意无意地唠叨,说那么多人来提亲,你却一个也瞧不上。原来你已经十七了。娘是为你着急了。”他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朝着小楼瞥了一眼。微微出神,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是想起了谁呢?
是不是想起了他曾经遇见的那名十七岁的女子,如今已经二十了,却仍是孤孤单单地一人住在宣华宫内么?
他想着她,可他为何要瞧着这栋小楼呢?
赵菱听到他说的话,想到自己的娘亲,吓得吐了吐舌头,猛地一阵摇头。赵括长叹道:“算了。你喜欢怎样都由着你罢,只是别让娘亲忧心便是了……”她喜出望外,搂住了赵括的胳膊,笑道:“大哥,你真好。我就晓得,无论遇上什么事情,你都会帮着我。”
赵括却没有回应,赵菱注目瞧着他的神情,瞧见他盯着这小楼有些发呆。她靠近了赵括,低声道:“大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修这小楼?”
赵括仍是没有回答,赵菱自顾自说道:“他们都说这小楼是你为迎娶玥公主而修的。所以才叫待玥楼。可我却觉得……”她越发靠近赵括,低声道:“大哥,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不中意玥公主?不然你怎么会……”
“菱儿,住口。”赵括低声喝道。
赵菱低声道:“大哥,我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可我现在慢慢的,明白了许多事情。这楼是你第一次去上党前叫人修的,我本也以为是为了玥公主才建的。可后来我想起来。你准备成婚的前几日,我亲眼见到你一条一条地将那些红绡系在梁上。你的表情可一点都不欢喜,是极伤心极伤心的样子。”
赵菱想了想。又道:“还有,你每次坐在这里,手里拿着叶子,便是有心事。大哥,从前我叫你吹叶子给我听,你就会吹许多欢快的曲子。可这两三年……就是你自上党回来后,你就只吹一首曲子,我每次听,都听得心里好生难受,大哥……”
“大哥,”赵菱踌躇着,慢慢道,“这个待玥楼的玥字,说不定是山岳的岳,愉悦的悦,也说不定是明月的月。反正,肯定不是玥公主的那个玥,不然你何必那么伤心?大哥……”
“菱儿,这些话……”赵括本想厉声喝止赵菱,可叹了一口气,只是和声道,“这些话切莫在旁人面前提起。”
“我晓得,我连娘都没说……”赵菱还待再说,一旁的院门“吱呀”响了一声,她忙停住了口。却见到赵鄢从外面大步进了来,兴冲冲地叫道:“少将军,你果然在这里。”
赵菱闻言,立刻贴着赵括的耳朵,悄声道:“你瞧,除了我,赵鄢也晓得你喜欢呆在这里。”
赵括轻轻瞪了她一眼,问道:“赵鄢,什么事情?”
“少将军,卉姬请少将军去一趟快风楼。”赵鄢一脸的兴奋。
“你怎么去了快风楼?”赵括面色却有些不郁,“我不是叫你时刻守着小秦的质子府,莫要叫人伤害他么?”
“少将军放心罢,你叫我守着赢公子,我便寸步也未离开过。是卉姬姑娘叫人去赢公子处告诉我的。”赵鄢满脸堆笑,“少将军,你快去一趟快风楼罢。”
赵括还未出声,赵菱却站了起来,瞧着赵鄢上上下下的瞧着。赵鄢被她瞧得心里发毛,讪讪道:“菱姑娘,你看什么?”
赵菱诧异道:“真是奇怪,你几时变成卉姬姐姐的跑腿了?她一叫你,你就跑回来了。咦,卉姬姐姐要见大哥,为何不直接叫人来府上请,反而兜一个圈子,去小秦哥哥那里去叫你。”她指着赵鄢笑道:“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噢,你喜欢了卉姬姐姐,还是卉姬姐姐喜欢了你?”
她分析的好像还有几分道理,说得赵括心中疑窦丛生。自从上一次他中毒之后,赵鄢对卉姬的态度确实友善了许多,可他这样高兴地为卉姬办事,也是赵括从来未曾见过的。
赵鄢立刻连连摆手道:“菱姑娘,快别胡说,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说,我说的可对么?”
“不对不对,卉姬姑娘寻我,只是怕别人传话传出事情来……”赵鄢“咳”了一声。笑道,“少将军,你别耽搁了。快去罢。”
他越是这样急切地催赵括,赵括和赵菱便越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无论赵菱在一旁怎么威逼利诱。赵鄢都在不肯说了,只是一味笑着催促。
赵菱见再问不出什么,撇了撇嘴,对赵括道:“大哥,要不你去罢?她……也真的不容易,娘现在嘴上也不怎么说她了。你去一次,娘大概也不会太唠叨。”
“是啊是啊,少将军。你快去罢。”赵鄢忙附和。
赵括沉吟了片刻,将怀里的兔子递还给了赵菱,淡淡道:“或许她遇上了什么麻烦,要我帮忙,我去瞧瞧。”
赵鄢一听赵括答应了,极是高兴,忙道:“我去牵乌云踏雪……”
“不必了,”赵括阻拦道,“不过二里路,我慢慢走过去。再想些事情。”
“少将军,你骑马去,即刻便能到快风楼。你要走着去……”赵鄢有些着急,看到赵括和赵菱都盯着他,不敢多话,讪讪住了口,跟在赵括身后,朝外面走去。
赵鄢与赵菱陪着赵括到了南边大院,出了马服君府大门,又目送他一个人慢慢地朝南面走去。赵鄢搓着手,“嘿嘿”地笑了两声。却被赵菱一把揪住了袖子。
赵菱笑道:“赵鄢,这件事情一定有古怪。现在大哥走了,你快偷偷告诉我罢?”
“菱姑娘。有些事情你不懂。”赵鄢哈哈大笑。
“我不懂,你又懂什么?”
“我……”赵鄢垂眼看到赵菱怀中的兔子,立刻反问道,“是谁陪你去捉的兔子?”
赵菱似被人捉住痛脚,“啊”了一声,捂住了嘴巴,正要转身赶快回房。转眼却瞧见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人,玉簪丽服,正是赵玥,似已立了许久。她吃惊道:“玥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娘说这两天她闷的慌,我一早便来陪她了。”赵玥微微一笑,又道,“菱儿,赵鄢,少将军方才去了哪里?”?
※※※※※
马服君府到快风楼,虽然只有二里路,赵括却走的很慢。
天黑了下来,四周都是暮色苍茫。前面是条狭窄的幽深长巷,快风楼就在长巷的尽头,六月的暖风在巷中穿梭。
新月如钩,淡淡的照在快风楼前,那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
他走得再慢,终于还是到了。
快风楼并未开门迎客,里面又是漆黑一片,大门也是紧紧闭着。门内静悄悄地,只有二楼,从临街的窗户中,隐隐透出微弱的烛光。
赵括有些诧异,他仰起头,高声叫道:“卉姬……”
几乎是同时,二楼的窗户立刻被推了开。卉姬手持烛火,站在窗户边上,微笑道:“将军,快上来罢。”
赵括微微迟疑了一下,朗声道:“卉姬,快风楼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闭了门不做生意?”
“将军被玥公主管束的严,不敢上来快风楼么?”卉姬抿着嘴笑着,不答反问。
赵括淡淡一笑,又背过了身去,竟似默认了卉姬的话。
他已经许久未见过卉姬了,今日是卉姬特地叫赵鄢来请他,若他再不上楼,无论如何,都有些凉薄之意。
可他确实有些不敢再上这快风楼。他只怕自己再上快风楼,又要让那个爱耍小性子的人生上好一阵子的闷气了。
无论那人晓得不晓得,他总记得他答应过她的每一句话。
“将军怕玥公主不高兴么?”
“将军眼下若不上来,日后后悔了,可莫要来怪卉姬……”卉姬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不急不缓,仍是笑道。
赵括叹了口气,心中仍是踌躇不定,忽然听见楼上有人叫了一声:“喂……”
ps:今天我这里下了今冬第一场大雪。
而和我们一水之隔的美国buffallo水牛城,以每小时3英寸的速度下着雪,大多数人早上一开门,就看到雪堵住了门,出门的话,就从雪里面挖出了一条壕沟来。最高的地方积雪深达3米,而这雪还在继续。
这两天北美都在谈论这个话题,新闻的标题直接就是buffalloismissing,或者w。
去年我们也经历了30年一遇的严冬暴雪,我每隔两三小时就出门铲雪,可每次都看到将近十厘米深的雪,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天气真是越来越古怪,好在大多数人面对暴雪的表情都是微笑的。
不过我严重感冒咳嗽了,其实说了一大堆,重点在这里,万一我哪天撑不住停更几天,请大家原谅我!
☆、14 冷月到帘栊
只不过是这一个“喂”字,可那俏生生的声音一入他的耳朵,他便已经知道说话的是谁了。他顿时心中一跳,猛地转过身来,瞧见卉姬的身后,缓缓地露出一张笑着的脸。
她立在窗边,盈盈而笑。
卉姬手中的烛火,照在她的面容上,映得她面容洁白如玉。乌黑柔润的长发垂下,嘴角微微上翘着。天上明月的光华,仿佛都蕴含在她弯弯而笑的眼里。
赵括望着她,星月之光虽美,可他早已忘了抬头去瞧,因为她那张明媚的笑脸,可要比此刻的新月夜要明亮美丽许多。
月夜自然是美丽的,可最美的,还只是那一轮不变的月儿。
赵括望着她,便只会望着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