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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部砍出一个光华的斜面。
这应该是在示威了吧？柳叶飞羡慕地看着，非常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练成这样华丽的连续技。
“啪啪”查林坐在地上鼓起掌来。“精彩！受过正规训练的就是厉害啊，我有您那么大的时候还没用过剑呢。”查林由衷地赞叹说。
“承蒙您的夸奖。”瑞萨一边擦汗一边弯腰行礼，优雅地像一个谢幕的舞蹈演员。“那么，您准备好了吗？”
查林提着剑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来回看了看两人，笑着说道：“我随时可以开始。不过，您似乎有些累了，要不要先让您的同伴上场？”
瑞萨一怔，刚想开口，他那位同伴快步走到他身边，对查林说道：“当然可以。海姆的侍者、格鲁索·米那利斯，欢迎您的指教。”
见查林似乎又想说话，格鲁索又微笑着说：“相信以您的经验应该知道，冲动易怒的年轻人，是很容易把尸体扔在荒野之中的。而我们是深水城这一代最优秀的圣武士。当然，如果您愿意继续教导我们有关嘲讽和挑衅的技巧，我们也是很乐意学习的。”
柳叶飞在下面看着不禁有些吃惊，这俩人的心理素质真好啊！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居然能够这样稳重。
“请放手过来，长者。”格鲁索双手握剑横举在面前，作出一个防守姿势，原地站着不动。
“请不用担心受伤，我们很擅长治疗术的。当然，我尽量不伤到您。”见查林没什么反应，格鲁索居然也开始挑衅起来。
查林呆滞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苦笑，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话音没落，已经倒拖着剑一个大步窜了出去，那动作快得根本不像五十岁左右的老人。
遭到突然袭击的格鲁索没有任何慌乱的表现，不慌不忙地稍微退了半步，剑该为前指，要是查林不改变方向或停止，就会一头撞上去。
查林保持前进的势头不变，撩起剑来荡起对方的剑，双方同时暴露出了胸前的门户。格鲁索来不及回剑格挡，左手一掌向查林下巴上推过去，查林居然神奇地停住了冲锋，并且轻轻一跃后退了两步。
间隔三米远，两人平端着剑相互对峙着。格鲁索轻松地耸动着双肩，说道：“让我猜猜看，您是想踢起地上的沙土，还是准备从口袋里摸一把沙子？”
“别把我想象成游荡者！”查林弯腰下蹲，做出扑击的姿势，却只是围绕对手做着滑步，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怒气。
“盔神！”格鲁索突然喝出一声战呼，双手握剑一记前刺。查林侧身避开了这幅度过大的一击，还没来得及反击，格鲁索几乎蹲着身子贴了上去，右手拖着剑横削，左手向查林的手腕抓去。查林一剑撩起来，不但格开了对手的武器，还把人逼退了回去。
格鲁索恢复了预备姿势，笑眯眯地看着查林的剑。查林心疼地举起剑来检查，现靠近剑柄的地方已经多了个小缺口。
“您说过您的斩杀者能砍断魔法武器。”格鲁索的语调严肃，不过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
“恩，如果您想见识的话。”查林说着还对场地外面的安普尔挥了挥手，喊道：“好好看这一剑，看看这信念的力量。”
完查林不紧不慢地刺出一剑。这一击既无度也无突然性，似乎只是佯攻。格鲁索同样不慌不忙地格挡，然而动作还没进行一半，查林的剑突然在空中加，重重地劈在他的剑身前端。
“叮”的一声清响，一小截剑尖落在地上。
“那是我那把剑！”达尼克惊讶的说。柳叶飞仔细一看，灰蒙蒙的剑身，黑乎乎的配重，果然不是自己那一把。
格鲁索也是明显地吃了一惊，他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举起剑仔细观察了一会，似乎很放下心似的垂下剑，苦笑了一下说：“还好，还能用。”随手挥动了两下，又说：“虽然不能刺，可感觉比刚才灵活多了……连附魔也没了？”
这样了都还沉得住气。这人是太能忍呢还是根本没脾气？
“您还要继续指教吗？我想我的同伴也想试试了。”格鲁索指指场地外跃跃欲试的瑞萨。
查林似乎精神有点委靡，他把剑抛给安普尔，看着远处说道：“我想，你们应该有点别的事情要解决。”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营地的大门那里，柳叶飞看到了克莱迪尔正快步走了过来。
有些安静，柳叶飞现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视野里那个精灵。她走的很快，平静的表情下面似乎隐藏着一丝疲惫和痛苦，右手的手套上甚至还在渗出血来。
没有任何犹豫，柳叶飞大步赶了过去走到她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同时心中开始默念西凡那斯的神名，期望手中的神器能施展出什么法术——哪怕是一个治疗轻伤也好。
怀里的精灵稍微挣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在众人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但很快便放松了下来，还往小柳胸前倚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柳叶飞感到一阵怒火在心中烧了起来——她有着数倍于自己的力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
抬头，现周围已经围上了人，两男两女，正是那四个年轻的圣武士。
“请等一下，我想我们应该谈谈。”瑞萨说道。他弯腰鞠躬，无鞘的剑按在胸前，双脚前后分开，似乎下一个瞬间就能出一记凌厉的刺击。
“抱歉！”柳叶飞不愿意搭理他们，却不得不停下来。四个人隐隐围成一圈，把柳叶飞和克莱迪尔夹在中间，人人右手握在剑上，任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都小于两把剑的长度。
“请不要担心，我们没有恶意。”格鲁索垂下剑——撩击的起手姿势。
柳叶飞眯着眼睛环视众人，想到刚才克莱迪尔跟他们生过冲突，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有他们的原因。
不知不觉中，两团黑色的火焰在双手上燃烧起来。
只手从后面搭上了肩膀，柳叶飞马上放开精灵，转身用燃烧的右手抓住这只手腕，同时上半身前倾，试图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折断这只手腕。
面前的安普尔脸上呈现一丝痛苦的神色，随即转为坚定，她咬了咬牙，居然能坚持住不跪下去。
那只手腕仿佛铁铸一般坚硬，柳叶飞不禁对这手擒拿手法有点失望，同时对她的力量感到惊讶：这个比我矮了半头的小女孩，怎么仅仅一只手就比我全身的力气还大？
力量，我需要力量……柳叶飞想道。
随即，柳叶飞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左手的手杖上流进身体。这是神术的力量！
蛮牛之力！柳叶飞辨认出了这个神术。随着巨大的力量充满身体，小柳感觉到信心也膨胀了起来，完全无视另外三把剑的威胁，一心想要制服面前的女孩。
骤然增加的压力使得安普尔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她双腿一弯几乎要跪倒，但是她还是坚持站着。随着她喉咙里出另一声几乎是野兽一般的叫声，柳叶飞感到被她抓住的肩窝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她的指甲变成了锋利的爪子。
爪子？
我也有！
仅仅是在心中喊出巴尔这个名字，柳叶飞便感到心中一阵几乎令人疯的烦躁，似乎要将面前所有人杀个精光才会好过一些。同时巨大的涨痛也从指尖传来，下一个瞬间，暗红色的角质利爪从手指的尖端伸出，刺进女孩的手腕里。
“够了，不要动手！”格鲁索扔掉重剑，强行撞进两人中间，伸手将女孩往后推去，同时把女孩腰间拔出一把亮银色的长剑指向柳叶飞的手，迫使他放开。
银剑？把我当兽化人对付吗？柳叶飞嗤笑了一声，右手虚握，黑色的火焰立刻凝结成一米长的剑状，手臂一抖，挥舞出一面悬空的火焰墙壁。
“邪恶的法术将伤不到我，火焰将我在面前熄灭！”安普尔低沉而坚定地念出一句话，没受伤的那只手提着查林的重剑刺了上来，一剑便击散了火墙。
“好了，住手！”格鲁索放弃了与小柳的对峙，扔掉长剑，回身抱住安普尔向后拖去。“他们不是敌人！”他在她耳边喊出这句话。
双手臂从柳叶飞腋下穿过来将他抱住，克莱迪尔把下巴压在小柳肩上，轻轻地说道：“住手吧，叶子，现在他们不是敌人。”
精灵的双臂软弱无力，却有着无法挣脱的奇异魔力。柳叶飞低头看去，在她的手指缝里看到一个吊坠，银白色的火焰仿佛正熊熊燃烧在上面。
“醒过来，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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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战争的阴影
“醒过来，我的爱人，不要让邪恶的意志吞噬了你的灵魂……”克莱迪尔在柳叶飞耳边呢喃句话，把手上的吊坠贴到他的胸前。
银白色的火焰仿佛是冰凉的清水，迅熄灭了柳叶飞胸腔里那团怒火，心跳很快平静了下来。恢复了一点理智的小柳见周围的人没有攻击的意思，便甩手驱散了手上的黑火，待那些短短的爪子也缩回去了，连忙回身揽住摇摇欲坠的精灵。
“你应该能看出来，你这种平民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我愿意……”安普尔粗暴而尖锐地说。
“我们无意与您为敌，在外面有我们共同的敌人。”格鲁索打断了女孩的话，抢过去说。
“您的同伴似乎受伤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完善的治疗。”格鲁索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的同伴们退后，并把安普尔也拉到身后去了。
查林也走了过来，拍拍另外两个人的肩膀，拉着他们后退了两步。
不是来打架的？柳叶飞被他们的行为弄地一头雾水。
克莱迪尔虚弱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时间不多了，我要休息一下。”
“出什么事了？”柳叶飞感觉有些奇怪。似乎他们都知道一些事，惟独自己不知道。
……不会是遇到那个亡灵巫师了吧？能让圣武士暂时不追究克莱迪尔的袭击，还能是什么事？
突然间，柳叶飞感到安静的有些诡异。记得早上起来的时候，营地里还是很喧闹的，现在这里那些人呢？
抬头往营地里面看了一眼，柳叶飞吓了一跳，那么多帐篷、马车、商人和佣兵，如今似乎都不见了，场地里只还剩孤零零的几个不大的帐篷。刚才就比了一会武的工夫，大家全都离开了啊，出什么事了？
抬头看了看高悬在头顶的太阳，柳叶飞突然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在这夏天正午的烈日之下，柳叶飞感觉身上有些冷了。
“一会再说，带我回帐篷里。”克莱迪尔低声说着，身体软软的似乎要倒下。
格鲁索郑重地弯下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然后让开了路。
时间不多了？联想到这一句，刚平静下来的柳叶飞感觉又要怒，可这次没有供他泄的对象了，众人早已经退得远远的。
精灵那虚弱的呼吸声使他放弃了找个人打一顿的主意。柳叶飞焦急地扔掉手杖，抄起克莱迪尔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离开了手杖提供的法术，骤然失去力量的虚弱感觉使得他几乎摔倒，还好精灵并不很重。精灵这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身体软得仿佛没有骨骼。她甚至连眼睛也闭上了，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柳叶飞简直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抱着她快步回到帐篷，柳叶飞回头接过格鲁索递过来的手杖，用坚定的目光警告他们不要靠近，随即把精灵放到毯子上。看到她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微笑，这才稍微放了一下心。
“别担心，只是狂暴以后的虚弱，休息一下就好了。”克莱迪尔努力把身体调整成端正的坐姿，却没有成功，“坐过来，让我倚靠一下。”
柳叶飞坐到她身后，拥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枕到自己肩上，轻轻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兽人来了。很多”说出三个单词，克莱迪尔又闭上了眼睛，往后倚了一下，抬起手摘下手套，随后举起手臂解开身侧皮甲上的带子。“帮我脱下来。”
柳叶飞注意到她的右手在流血，一边动手给她脱掉皮甲，一边说：“我去叫个圣武士来治一下？”
“不，我不喜欢他们。召唤几个浆果给我。就是震得裂开了，轻伤。”精灵整理了一下衬衫，侧过脸来在小柳脖子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温软的唇仿佛也带着她经常使用的闪电，柳叶飞顿时感觉半个身子麻了一下，舒爽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头顶一直流到腰间。
抓过手杖，柳叶飞这次熟练无比地施展出了浆果召唤，没有感到一点施法后的疲惫。
克莱迪尔半眯着眼睛，捧起小柳的手抬到面前，把三个浆果都倒进嘴里去，稍微一嚼便直接咽了下去，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苍白的皮肤似乎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大概到晚上，兽人就要来进攻这里，我还能休息半天，差不多够了。”克莱迪尔在小柳怀里扭了扭身子，拉着他的双臂围在自己腰间，倾斜了一下倚靠在他肩膀上，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拉住他的头，迫使他低下头来，然后抬头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吻。
“在我出神的时候，不要随便动我哦。”克莱迪尔放松了身体，又闭上了眼。
柳叶飞回味着精灵少女唇上的感觉，那是浆果的酸甜和血的咸腥混合成的味道。
低头仔细一看，小柳看到女孩的下嘴唇上有还在渗血的牙齿印——不是吐血啊。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我的斩龙剑被打坏了，帮我修起来吧。兽人用了一种很奇怪的武器，根本躲不过去的……”克莱迪尔像是在说梦话。
只手仔细地揽好她的腰，分出一只手去拿起她的细剑，甩掉剑鞘，看见了剑身根部的一个巨大裂缝。
这种剑不能用来格挡，以她的身手似乎也不需要格挡。奇怪的武器？柳叶飞马上想到了火绳枪，只有火器才会使人连闪避的能力也没有。
克莱迪尔居然能格挡子弹！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她的剑术也实在够强了。可是，再强的剑术，在枪出现之后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即使是最简单的火绳枪。
兽人为什么会有火绳枪？
虽然早在买到枪的时候就知道了，可小柳到现在才真正开始思考这个事实。不管多么原始，火枪毕竟是技术进步的代表，为什么野蛮落后的兽人先掌握了这种工具？
柳叶飞拍了拍脑门，嘲笑自己还是像在原来的世界那样思考。
回想这个世界的历史，火药，或者说正确的名字烟粉末，是在动荡之年以后侏儒的某个神教给侏儒的，同时还有火绳枪的技术。不过由于火绳枪的落后和烟粉末这种炼金制品的高昂价格，这种武器一直没能普及起来……当然，现在即使想明白这些事的来龙去脉也是无济于事，眼下的情况是，战争快来了。
啊，一转眼的工夫，柳叶飞突然现自己正在面临着一场战争！
商人们都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这里的佣兵团和流浪到这里的佣兵跟冒险者们。
这些人们有出色的战士，有经验丰富的猎人，甚至还有神出鬼没的杀手，恩，沃拉克就算其中一个，安普尔也算一个。
将领似乎也不错，帕克看上去虽然年轻，却也是个成熟而值得信赖的骑士和将军。
然而敌人却有火枪！
另一个世界的历史明确说明，当火枪大规模装备军队时，装备铠甲与剑的战士就要被从战场上淘汰掉了。
起来，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似乎也是一个拿剑的战士呢……虽然没有铠甲……
应该害怕吗？
不知道敌人数量，不知道装备情况，也不知道他们的战术。
但是兽人毕竟是有理智的生物。更何况，他们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势力……给他们提供火枪的势力。
既然他们能拿出火枪，那线性阵列、长矛加火枪方阵甚至是三段射击战术他们会不会也有呢？柳叶飞知道并不是只有穿越者才拥有智力上的优势。
情况似乎不怎么好啊……
当然，也用不着那么害怕，毕竟那些适合人类初期火枪时代的战术也不一定适合兽人，因为兽人没那么好的纪律。他们宁可举着战斧动狂暴的冲锋。射击不是兽人的战斗风格。
敌人想过来还要经过巴里凯尔桥，这里的围墙那几台弩炮和床弩将会封锁狭窄的桥面，在巨大的箭石和猛火油的打击下，兽人就算能通过那里也要付出巨大代价。而从桥头到这里的那五十多米的距离，过了火绳枪的精确瞄准范围……
算了，如何指挥战争不是我的长处，这里有专业将军呢。
在眼前这种情况下，正常的小柳绝对要考虑逃跑了。
可现在柳叶飞不但没去想，甚至也没有感到害怕。
克莱迪尔不会走的，一个游侠不会放弃这种可以大肆斩杀夙敌的机会。
以前那个剑仙柳叶飞，如果面对的是比自己更强的恶魔，应该也不会后退的吧。
精灵少女的身体温暖而柔软，似乎还微微有点颤抖。柳叶飞注意到她的眼皮下面在动，嘴角也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据说，精灵在出神的时候也会有梦的。
少女的身体散着淡淡香气，混合着泥土味、皮革味和血腥味，隐隐诱惑着小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