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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高大挺直、精神焕，仿佛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柳叶飞联想了一下不久之前他还是一副垂垂老矣的形态，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说老爷子回光返照了？毕竟他是无法接受法术治疗的。
查林笑着冲那个血乌鸦战士点点头，“去做你的事情吧，记得也给我准备一件武器，我想要把大一点儿的斧头。”
柳叶飞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跑到窗户边上，仔细打量着如同重生一般的老圣武士。查林此时不但恢复了不失温和的威严、动作充满了力量和自信，似乎还真的年轻了好多，连额头的皱纹都几乎看不出来了。
泰洛尔同样也是初次见面一般地看着查林，不过她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真诚的高兴神情，“恭喜您，看来您刚刚获得了更大的神恩！”
柳叶飞心里一转弯顿时也明白过来了，简单地讲就是查林做了一些让神很满意的事情，得到提拔了，或者说是升级之后红蓝全满……
或许只有牧师和圣武士这些靠神吃饭的家伙们才能得到这种待遇吧。
“事实上，这是我今生第一次得到神恩，此前我不过是个打着圣武士旗号的战士。”查林莞尔一笑，“在我们银月，圣武士是有额外津贴的，这下我拿起来可真是心安理得了。”
柳叶飞听得大囧，这人去当圣武士就是为了那点儿津贴吗？而且他之前居然还是骗津贴的？
回想了一下，查林除了平时的言行举止跟圣武士差不多外，战斗时虽然兼具稳固的防守与凌厉毒辣的攻击，可那些也只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所能具有的能力，至于安普尔用过的破邪斩和泰洛尔用过的神能武器，查林似乎一样都不会——或许对他来说，弃魔者的信念是比圣武士更加坚定的吧。
泰洛尔显然也被查林的非常经历给惊到了，呆呆地好久没能说出话来，最后才说道：“既然现在您真正成为圣武士了，您还能认可他们这种邪恶的武器吗？”
“哦？给我看看。”查林很感兴趣地从杜兰纳尔手里把箭要了过去，掏出手绢擦干净，闻了闻，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摘下手套，在手背上轻轻地划了一道血痕。
柳叶飞看的一阵紧张，泰洛尔更是惊叫出来了，可查林只是脸微微抽搐了几下，身体晃了一晃，随即便恢复了常态。
“是好东西，它很容易制作是吗？”查林微笑着说，随后他拔出一把匕递给柳叶飞说道：“既然是要大量制作，那还是尽量便宜一点儿的好，试试不镀银是不是也一样成功好吗？”
柳叶飞又有些迷糊了，按说查林作为弃魔者会厌恶一切魔法武器，作为圣武士更是讨厌污秽邪恶的东西，出于战争的需要能够让他同意别人使用就不错了，他自己总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吧？
柳叶飞只是心里嘀咕，泰洛尔直接就问出来了。
“这个啊……你得承认，战争确实是需要不择手段的，我们想要的结果，是让这些邪恶的武器不要对人类自己造成伤害。你们看，镀银的武器不容易生锈，而普通的钢铁……这种诅咒一样的效果很难持久，为了保持效果他们得经常把武器浸泡在那种水里，时间一长不就都烂光了吗？”查林狡猾地笑着解释道。
柳叶飞哭笑不得，对老人的妥协艺术肃然起敬。
点亮三昧真火把匕表面烤了一遍，往污水里一浸，立即又出现了那种极为迅的血液凝固现象，不多久，明亮的匕变成了糁人的黑色，而水则变清了。
“看上去效果还算理想，这把刀送你了，记得不要拿来切食物。”查林远远地看着说道。
不多时，外面的血乌鸦们已经井井有条地完成了行动，帐篷和成捆的武器被拖出来堆在空地上，然后一座帐篷也在营地外面的荒滩上竖了起来。
“先生，看看这把战斧您满意不？要不要也让师阁下给您处理一下？”还是那个士兵，找来了一柄锃亮的大型战斧，两米来长的木柄上有着半圆形的斧刃、钩镰形状的斧背以及矛头，每一处锋刃都闪着寒光，看上去保养得不错，是个功能齐全的大杀器。
“科米尔国王的仪仗长戟？我打赌这里除了我找不出第二个能用这种家伙的人了。那你们是不是也有那种圆头的宽剑？”查林顿时来了兴致。
士兵二话不说便跑了回去，很快拿来了一把跟查林的佩剑一模一样的。
“简直跟做梦一样，克兰沃让我恢复了三十岁时的体力，这里的朋友们又拿来了我当年最辉煌那一刻所使用的武器……啊，我仿佛看见了黑色的翅膀……”查林像朗诵一般地嘟囔着，把剑用皮革裹好挎在背上，又拿起长戟挥舞了一下。
“我现在能对付二十个骑马的战士，或者五十个前天那种兽人。你们注意到了吗？这个镰刀正适合对付兽人那种背后没有防御的铠甲，用它来收割头颅简直跟割草一样方便。”
查林把长戟还给那个士兵，吩咐道：“帮我把刃漆成黑色的，别看起来与众不同。”
对比重新焕了青春的老圣武士，柳叶飞却在愁眉不展，那一大堆等待处理的武器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多了不少。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女人的战争
不管什么事情，重复多了都会很难受的……
现河水以外功效时的惊喜、第一次做出来一支带有诅咒力量的箭矢时那种成就感，在柳叶飞完成了不知是第五十还是六十个矛头的三昧真火热处理之后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看到帐篷外面还有另外上百个矛头以及不知几百支箭矢，虽然这种工作并不怎么消耗体力和精力，柳叶飞还是感到有点儿晕……
早知道就不大包大揽这么多工作了，柳叶飞恨恨地想。
佣兵营地的西边是河滩，平时除了上厕所的很少有人来这里，如今为了柳叶飞的武器改进计划，血乌鸦特地在河边上平整出一块地来搭起了帐篷，除了守卫在一边的杜兰纳尔，帐篷外面还有几个血乌鸦的战士，在警戒某些不长眼的巨魔之余还给柳叶飞打打下手，把已经处理好的武器扔到河水里去泡着。
工作轻松而又枯燥，一寸来高的火苗烤不到太多的地方，必须拿着沉重的武器在上面仔细地翻转，不能有漏下的地方——开始的时候由于粗心没有面面俱到已经有不少矛头直接被河水溶解掉了……
长期维持专注对柳叶飞来说是个很困难的事情，可眼下的工作要求他不得不忍着，由于没有温度的三昧真火很容易便能直接转化为普通的高温火焰，被不小心加热然后损坏的武器也不在少数——毕竟谁都不能指望随便一个士兵都能掌握退火或淬火这种高深的金属热处理工艺。
起来还得感谢查林的意见，他现在的工作只有长矛和箭矢这些小个头的武器，如果连刀剑之类的武器也一起算上就郁闷大了把普通长剑的表面积相当于好几把长矛呢。
想想也是，一个普通的矛头不值几个银币，而最平凡的长剑也价值好几个金币呢，便宜货坏了不心疼啊。
……
……
等到处理完这些武器，太阳已经快碰到地平线了，河岸上一溜长矛和箭矢排了上百米长，连河水都变清了好长的一段，看起来蔚为壮观。
顾不上享受什么工作完成之后的喜悦，柳叶飞此时只感到快灯尽油枯了，就算竭尽全力都再也不出哪怕是区区一个火焰戏法来，好像昨天晚上经历了一场大战那样的疲惫。他连验收自己的产品都来不及，急匆匆地回到了营地里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气氛有些尴尬，克莱迪尔跟奈维丝两人正在那里剑拔弩张，看到柳叶飞进去，连个迎接的话都没有，弄得柳叶飞很是不安。
冰冷而又火爆的沉默维持了好几分钟，柳叶飞都快受不了了，正打算出去找点事情做，克莱迪尔打破了沉默说道：“叶子，如果有人想要强行把你带走，你会怎么样？”
奈维丝吗？柳叶飞看了看冷着脸的女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奈维丝扭头向柳叶飞看去，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柳叶飞立时便感觉脑海里一阵异样的情绪扰动——心志法术！柳叶飞反应了过来。
虽然知道自己中招，可由于长时间的施法，柳叶飞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抵抗了，只得闭上眼睛消极逃避，无奈这个法术似乎并不只是用眼睛来施展，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了，柳叶飞还是清晰地感觉出了情绪的变化。
此时，帐篷里突然有强光闪了一下，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强烈的刺激，柳叶飞明白是克莱迪尔又在施放闪电。脑海里的混乱平息了下来，看来是女巫的法术被打断了。
柳叶飞不敢再去看女巫，生怕一不小心再被她的法术影响到。虽然对她突然拿自己做目标有些气恼，可既然有克莱迪尔在那里顶着，柳叶飞也就懒得过问了。回味了一下，刚才那个法术的效果似乎只是在引起人的好感……也没那么简单，那效果比普通的魅惑强烈的多，甚至隐约还有唤起男性某种原始的功能——要不是柳叶飞早已经精疲力竭，此时大概就要出洋相了。
“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用你那些可笑的伎俩！你的专精又不是这个，还妄想这么简单就能直接把他诱惑过去？”克莱迪尔冷笑着对女巫说。
奈维丝却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女王风范，从容不迫地说道：“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呢，您也知道他现在不过是个凡人，自然就会有凡人的和要求——当然，你可以装作看不见，而我只要稍微引导一下就能达到我的目的了呢。夜风，你真的可以不在意昨天晚上那些事？”
“算了吧，心志法术对精灵不好用，你这些挑拨的话对我来说一样没什么用。就算我在乎，那也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关心。”克莱迪尔盘腿坐着，双手放在小腿上藏着短剑的位置，“要想说服我，唯一的办法你很清楚。趁着我们之中最强的那个暂时不在，要不要试一试？”
克莱迪尔微微弓起了腰，即使坐着的姿势并不适合扑击，即使柳叶飞只是坐在她的一侧，可他还是感受到了那种猛兽择人而嗜的强大压迫力，甚至隐隐有了点儿窒息的感觉，而坐在她正对面的女巫却没有露出什么不适的表情，只是脸色微微凝重了一些，缓缓说道：“你真的以为可以不用在乎任何对手？你需要了解一下，在你不在的时间里，我们究竟研究出了什么法术。”
奈维丝翻起袖子，从一个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的内置口袋里摸出一个足有普通的箱那么大的东西来，双手递给了克莱迪尔，“你可以看一下我的魔法书。”
柳叶飞这还是头一回见识空间储存技术，这种装备似乎连克莱迪尔都没有，不然她也不用把武器都缩小了藏在身上。
至于魔法书，那是一个法师绝对的，绝对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女巫敢于把自己的魔法书给别人看，这种行为在柳叶飞看来如果脑残或者无责任装b的话，似乎也只有疑兵之计这一个解释了。
克莱迪尔很感兴趣地把那去就很沉重、可以充当盾牌或大号板砖的魔法书接了过去，翻开古朴的木制封面，随手翻了几张制作精良的羊皮书页，目光一扫，突然惊叫了一声。
什么法术能让术士女王的弟子也感到惊讶？柳叶飞很是好奇，也把头凑过去看了看，无奈书页上的个个虽然抄写得工整而清晰，却没有一个认识的。
承认了自己对奥术一窍不通这个事实，柳叶飞继续听她们俩聊天。
“这难道是来自传说中那本粉红之书的法术？哎呀呀……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未来的丈夫呢？不过……似乎你除了用这种手段还真没办法找到丈夫，唉……”克莱迪尔大呼小叫了起来，刚才那种肃杀气氛立时不翼而飞。
“你从头开始看！”奈维丝再也维持不住那种从容的表情，尴尬而焦急地喊了出来。
“哦，我还以为高级法术都放在后面呢。”克莱迪尔随口敷衍着，又把当下的那一页粗粗浏览了几遍，这才坏笑着翻到前面，下一个瞬间，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你们真的创造出了这个法术……”克莱迪尔喃喃地说着，笑脸很快转变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实验过了？”
奈维丝笑而不答。
“这……这太疯狂了，你们……”克莱迪尔居然微微开始口吃，不过她很快就像抓住了什么希望似的说道：“不可能的，你根本不是战士，你什么武器都不会用，就算有这个法术也挥不出足够效果的！”
“这几年你不在莱瑟曼，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至于我是不是战士，我记得……当年我通过男人的成年试炼时，您是第一个知道的吧，夜风阿姨？”奈维丝笑得更加灿烂和自信了，仿佛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克莱迪尔明显松了一口气，“你说那个啊，你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就能那么好运气碰到一只落单的、受伤的冬狼？你再仔细想想，你有没有品尝到那新鲜狼血里有点儿我们精灵猎手特制的毒药那种味道？嗯，也是，当时你快冻死了，没那么敏感……”
“那是十年以前了。”女巫一点儿也不在乎对手的调笑，平淡地说。
“是啊，一转眼十年过去了，我的小女孩也长成出色的女巫了呢。不过，你今年都二十六岁了，就打算这样孤独终生？和你一样大的那些孩子们如今他们的孩子也快到成年试炼的年龄了吧……”克莱迪尔语重心长地说。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能负责，不用你来管。”奈维丝看上去被对手的胡扯弄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是你的长辈，我不管还有谁来管呢，哈斯兰的那些老姑娘巴不得你一辈子不结婚专心工作呢。”克莱迪尔说笑的语气也渐渐沉了下来，“再说，你不让我管你的事，那你为什么又来管我的事？别看我在精灵里只是刚成年，可我感觉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我望着你的祖辈一个个死去，我陪着你的父辈一起衰老，我还抚养着你们长大，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夜风阿姨，你真的为了这个男人而选择与哈斯兰为敌？”女巫的声音变得很冷。
好容易融洽起来的气氛再一次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面对这种尖锐的质问，柳叶飞本以为克莱迪尔依旧会作出尖刻的反驳，然而她却只是在沉默，仿佛是在默认，又似乎是不敢承认这个事实。
“你可以选择一起回去的，这样你不是同样还能和他在一起吗？”女巫见克莱迪尔有服软的迹象，口气也柔和了下来。
克莱迪尔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谈了半天，为什么就没有考虑过要问一下他自己的意思呢？”
作为被讨论的中心，柳叶飞居然现在才得到言权，心里很是不舒服。
“我们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你真的还当他是当年的英雄或者神的化身？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他甚至还不是我的对手！”奈维丝仿佛当柳叶飞不存在一样说着，“西凡纳斯之剑折断了，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他只是一个空壳，谁知道里面是哪而来的幽灵在操纵他的身体！？”
柳叶飞被这位女强人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不得不继续郁闷地当看客。
“那你还这么看重他干吗？看看人家红袍议会，他们根本已经忘记他的存在了，否则也不会只有两个连正式红袍都不是的两个小卒子在找他，你带他回去有什么用？像长老一样关在石头屋子里专门制作魔法物品？我想这并不值得派一名优秀的女巫出来。”克莱迪尔不置可否地说道。
“他依然还有力量，只要经过适当的引导，我们还能将它挥出来。我们不能让他落入某些人手里，”奈维丝意味深长地瞥了柳叶飞一眼，继续盯着克莱迪尔说道：“比如你！”
克莱迪尔低下头，把目光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就在柳叶飞以为她要怒动武的时候，她却扭头对他说道：“叶子，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这个女人把你看成可以随便带来带去的货物，你如果不能忍受这种侮辱，就用剑和血来维护你的尊严！”
柳叶飞一跃而起，伸手一招，扔在帐篷角落里的长剑离鞘而出，分作三截飞旋在他周围。
其实柳叶飞这时虽然在生气，却远远没到需要揍人泄愤的地步。换做穿越之前，连工作都找不到时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有价值，他几乎就感激涕零地要士为知己者死了，而眼下多少有了点能力和价值，到了有人来抢自己的地步，虽然柳叶飞自视没那么低下了，可从前修炼出来的好脾气依然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骂几句又不痛不痒的。
不过，自己委屈事小，让老婆失望那可是罪无可恕了啊！
“抱歉，她们依然还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先对她动手，而你就没那个限制了。不用留手，留条命让她能爬回家就好。不过你也要记住，要是你输了，就会失去自由，还有我。”克莱迪尔平静地说完，又对奈维丝说道：“今天既然你敢来挑战我，想必已经做好完全准备了，对你没什么不公平的吧？看在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公平战斗的机会。你很清楚，等到了荒野里，就算有一百个你都不够我玩儿的。”
可现在一百个我也不够人家玩儿的啊，柳叶飞欲哭无泪地腹诽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