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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袁校尉开一下城门,本官今天中午就与韩将军说好的。”王县令不露声色地拱了拱手,事到临头他反而不怕了,听城伟来阵阵喊声,王县令便走向城垛。
“大伯父!还请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大伙儿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的,实在吃不消了。”那身着短衫的年轻人是一名收降过来蜀军队正,他身后是斥候都头杨玄礼监视着,两人站在护城河边装模作样地拱手喊道。
杨玄礼身后有两百五十人,围着马车站成一堆堆的,其实是按五十人一队站位,身藏短刀处于待发状态。向训的牙军都使刘欣发也亲自来了,手持劲弩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小心地看着外面的一切。而再后面两里外的夜色遮掩中,向训亲率五千兵已在野地里列阵待命。
“文哥儿你稍等,莫急燥!待吾请袁校尉开城门!”王县令应付了一句,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
“王明府!开城门可以,韩将军也交待下来了,但按规距,你家直系亲眷走前面,下人随从要接受检查,你看如何?”
“这……”王县令一惊,若这样的话,士兵不能同时带不进来,那不是白演了一场戏,正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眼角余光瞥见宋凌光暗暗打了个手势,顿时心中稍定,便开口陪笑道:“眼下是战乱时期,应该的应该的……”
“传令!开城门!”袁大郎举手一挥,又喝道:“五指挥甲、乙两都出城门检查,丙、丁、午三都于城内列队戒备。”
军令一下,蜀军士兵们开始行动起来,约一个指挥从城楼内涌出,几十名士兵到城头扳动绞盘,另一些加强了警戒。同时城下驻守的一个指挥也列队而出,站在城门后待命。
“有劳袁校尉!那本官就下去接人了!”王县令心中发慌,勉强拱手打了个招呼。
见袁大郎点了点头,王县令招了招手,带着宋凌光两人沿四五尽宽的甬道下了城墙,在城门后那队士兵旁边等着。
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中,被高高拉起的吊桥一点点放下,最终落下来搭上了护城河对岸。而城门也开了一半,两百士兵鱼贯而出,在城门口列队持枪把守。
吊桥对面的人群发出一声欢呼,正要驱动马车过来,蜀军都头大喝拦住,带了十几名士兵先走上了吊桥,看样子是要先检查。这情形让杨玄礼一下紧张起来,士兵们身上都带着短刀,碰一下就要暴露。
“也有婢女不便抛头露面,着了男装混在我们中间,还请莫乱动手。将军是贵人,大家辛苦了,这点小意思拿去喝酒。”杨守礼打了个眼色,那名投降收编过来的蜀军队正上前拦住,并顺势塞了两块散碎金锞子过去。
守门都头哼了一声,感觉到手里的凉意马上就抓紧了,悄悄看了一眼,见有黄光闪烁不由大喜,顺势就塞进了腰带里,一把推开那讨好的士兵,上前装腔作势地大吼道:“尔等既然从兴州来,一路也不容易,马车先进城,随从留下待某检查了再放行。”
“都围着作甚?还怕进不去,让开让开……”那队正用一口纯正的蜀中口音大喊。
杨玄礼原本准备打头,这下只好带着斥候先行散开,等马车先过去。那蜀军都头站在吊桥边上,每过一辆马车他就揭开车帘看看,先过去的一辆车上有一对年老夫妇,带着一名半大少年,还三个青壮汉子。
都头只扫了一眼便挥挥手,很快后一辆跟上,再拉开车帘,里面是六名青壮汉子围着一个花衣妇人。都头大为惊讶,心中浮起一阵怪怪的感觉,但没说什么。
然而后面两辆马车过来,里面清一色的都是健壮汉子,都头看得心中起疑,决定拦下最后一辆盘问。结果那辆车过来时,车帘一侧伸出了一只抓着金锞子的大手;另一侧车帘拉开一条缝隙,出现了两具劲弩,寒光闪闪的箭头近在咫尺。
都头惊得瞪大了眼睛,心里砰砰直跳,脸色一阵发白,喉结滚动着,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转头向城头和对面城门看去,恰好这个角度都被前面马车遮挡住了,当下心惊肉跳地伸出手去接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0294章 一二三呐
最后那辆马车一过去,杨玄礼暗暗打了个手势,带着自己这一队五十人迅速跟上。将那蜀军都头和他身后十几名士兵分开,那蜀军都头回过神来转身要走,杨玄礼一把拉住他,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
都头大惊失色,想要大喊示警,却听身后传来利刃出鞘之声,随之有两点冰凉而尖锐的东西顶住了后腰,顿时作声不得。
“乖乖听话,你会活得很滋润的,看到了么?”杨玄礼狞笑着又塞了一块金锞子过去,那都头脸色僵硬着讪讪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只得侧过身来再伸手接了,顿时就见旁边一群士兵中,又有两具劲弩对准了自己。
“过去检查吧!不然你家上官会起疑的……”杨玄礼放开他,闪身与士兵们站到一起。
蜀军都头悄悄看那两具弩,浑身都崩紧了,腋下直冒冷汗,颤声喝道:“尔等稍等片刻,再排成队过去,让某检查!”
直到五辆马车陆续过吊桥进了城门,蜀军都头不得不下令放行,杨守礼跟着猛打眼色,士兵们成小队不急不缓地走过,渐渐过去了一大半。
蜀军都头是被裹挟了,但他那十名亲兵莫明其妙地被挤到了一边,见自家都头不检查就放行,其中一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就大喊起来。
嗄嘣嗄嘣……两声金属和木头撞击声响,卟卟两声,那喊叫的蜀军士兵惨嚎着翻落下吊桥。
“嘿!”杨玄礼冷哼一声,手中短刀瞬间刺进了身边蜀军都头的腰眼,一沾即退又再补了一刀,一脚将之踢下护城河。
那一声叫喊,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了出去,城头蜀将袁大郎错愕了一刹那,见吊桥上骤然生变,将要进城的那群人飞快地汇合成队列,向城门猛冲,立即就反应过来,急得跳脚大吼:“快上绞盘!关上城门。”
然而有些迟了,杨玄礼带着上百人还没通过,一下增加了上千斤的重量,绞盘扳转不动。他当然不能急着都进去,得留下少许人守住吊桥,而前面跟着马车进去的那一半人手,已与城门口蜀军两百人混战在一处。
城门里面也是惨嚎声起,弩机击发声不断,五辆马车内是刘欣发和他的三十名亲兵,这时掀开车帘向外点射,在门内列队待命的两百蜀军士兵措不及防,一小会儿功夫就倒下了数十人。
“下车!”刘欣发扔下弩机大喝一声,率先从窗口钻出,落地一个前滚翻,从背上摘下角弓和箭矢,张弓搭箭射击。
而这时蜀军士兵也作出了反应,手持长枪扑了过来,杨守礼可不想才接战就拼命,射杀两名蜀军,回身冲到马车前,三两下爬上了车顶,以他精准的箭法继续点射。
有马车作为防御依凭,刘欣发带着三十人在城门内阻击蜀军,而城门外的上百名斥候士兵很快打乱了蜀军,从半开的城门涌进来数十人,里外将城门卡住,这下城门一时半会儿也关不上。
城门洞两边与蜀军混战的士兵还好点,多少还有屏蔽遮护,而吊桥上的杨玄礼百来人头顶空空,正面临着城头守军的箭雨,近距离射击下,这一小会儿功夫倒下三四十个。
“弟兄们!举盾遮护!来十个人与某一起斩断铁链!”杨玄礼急得大吼,若让吊桥拉上去就前功尽弃,夺下了城门也没用。
好在吊桥上十名蜀军被先打下了护城河,这时并无阻拦。杨玄礼手持腰刀对着手指粗细的大铁链一阵猛砍,斩得火星四溅,结果用力太猛,单薄的横刀一下崩断了。
“杨都头!放开那铁链让我来!”斥候队正霍延宗是砍柴的樵夫出声,他大喊了一声,手持一把三尺半长柄阔刃大斧,举起大斧转了个圈,狠狠一斧斩下,呛的一声巨响,火花喷溅中,那崩紧的熟铁链一下就斩掉了半边,剩下的一点受力不住,被拉伸断开了。
“哦嗬……”士兵们发出一声欢呼,但迎头一阵箭雨洒下,又倒下去十几人。
“举盾举盾……再砍断那边!”杨玄礼下意识大喊着,但他身边士兵都是斥候,没配带盾牌,连扛了几阵箭雨,身边只剩下二十多人。但士兵们悍不畏死,以身作盾墙守卫在霍延宗身边,很快就协助他斩断了另一边的铁链。
“弟兄们!跟我杀进城去!”杨玄礼狂喜,带着十几名士兵转身就杀向城门。
城头绞盘一下失去重力,扳得团团转,蜀军士兵们惊恐地大喊起来,站在城头不知所措。都虞候袁大郎已带着士兵下城墙,意图杀散周军,以人力关上城门。
然而,这时城外夜色中鼓声如雷,向训调出前军一千人跑步急进,向城门外飞快赶来。镇安军士兵们一边跑一边大呼吼叫,这让蜀军更加惊恐。
城门口混战仍在持续,刘欣发的三十人已只剩下七八个还在并肩作战,这时已被赶到了半开的城门处,不过身后时不时就有一名自己冲进来填上,勉强也还守住了。
蜀将袁大郎双目通红,急得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亲自带着士兵在门口拼杀,一面让士兵从内关上城门,但周军士兵还有上百人,一大堆聚在门口拼命顶住了门边合页处。于是双方一个要关门,一个要开门,将城门扳得砰砰响,楞是相持不下。
很快,城头守军源源不断地下来,但结果傻了眼,一大群士兵在后面推挤着,根本无从出手。袁大郎想要退出来指挥,却挤都挤不出去,大声叫喊着也没人听得到。
两方士兵们都急疯似的红了眼,玩命较劲地推拉城门,周军士兵人数终究少点,被推得连连后退,渐渐有点顶不住了,城门在开始一点点的向面前靠拢。
“弟兄们!用命啊……再加一把劲啊!”袁大郎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城门已横向移动了两尺还多,就快关上了。
“弟兄们!一……二……三呐……”城门被蜀军推动,刘欣慌了神,放声大吼着也不示弱,喊起了号子。这下果然有了效果,城门又被推开了一点。
正在这时,后面吊桥上一阵铜锣声呛呛直响,周军士兵闻言大惊,一下了松了劲,城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握草!谁没事鸣金收兵啊?”刘欣发不甘地大吼,见身后士兵纷纷退开,顿时露出了吊桥上一架高大的冲车。(未完待续。)
第0295章 乘虚进击
“让开让开……”刘欣发一下就明白了,带身旁士兵们飞快退出城门洞。
那些推动冲车的士兵们齐齐大喊一声,冲车在吱呀声响中再次启动,随之滚滚向前钻进了城门洞,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那半边刚刚掩上的城门轰然大开,来回弹动不止。
但冲车也卡在了城门口进不出,车蓬里数十名士兵们却不急,大声欢呼着拉回撞槌再偏移两尺,两下就撞开了另半边城门,眼前再无阻挡,在后面士兵的推动下,冲车如巨龙一般从城门洞直冲了进去。
城门后尚未走远的十几名蜀兵躲闪不及被撞翻,瞬间被高大的车轮碾过,在滋滋声响中碾成了肉泥,脑浆血水流了一地。
冲车畅通无阻地冲进城后很快停下,车蓬内的士兵们纷纷跳下车来,寻找同袍和自家上官组队,并察看周围情形。这时城外的士兵们也狂涌而入,迅速在冲车两边列队,然后分兵向两边驱逐乱作一团的蜀军。
前军一千兵很快进城,刘欣发跟进城来指挥调度,死守城门口这一块空地。就在这时,城内呐喊声四起,正对城门口的长街上脚步声轰鸣,一条长长的火龙正向这边急赶。
来的自然是韩从义,就在北城门传来动静不久,就有士兵前来禀报有周军偷袭,但他集结兵力赶来需要时间。而向训部镇安军虽在城外两里,但保持着队形,且有了充足的准备。
后军有四千人,向训调出一千兵沿护城河转下西门,另分一千往东门外埋伏,而南门外两里有汉水,河岸有长长的两大排村落,蜀军往南跑的话,道路并不通畅。
兵力减少了,两千人进城要快得多,很快与前军一千兵汇合,只是士兵们追杀蜀军跑得乱糟糟的,找不到指挥序列。向训立即分出两个指挥向城门两边的甬道逼近,以便尽快攻上城头。
而蜀军这时已完全大乱,城门一开,士兵们斗志尽失,袁大郎根本弹压不住,见无法赶出周军士兵,反而带着剩余不多的残兵向城内退却。
蜀军在前面乱跑,刘欣发回头见后军已跟着进城,便带着士兵们随之跟进,前面长街上火光通明,数百蜀军在街道上堆积砖石、木头等障碍物,意图阻滞已方行动。
这时忽见街边幽暗的角落里冲出两人,提刀从蜀军身后杀来,火光映照下,刘欣发认出是宋凌光的身影,不由大喜过望,带士兵们从乱七八糟堆积的障碍物中冲过,一会儿便将这数百蜀军杀散,在宋凌光的带领下,杀向城内军营、县衙等重地。
镇安军进城后基本上是打顺风仗,不一会儿便控制了北城门,向训登上城头,召拢亲兵们上前大声令道:“大伙儿跟我喊呐!放下刀枪!投降免死!”
“放下刀枪!投降免死!”两三百士兵在北城头大喊,声势惊人,远远传了开去。
这下蜀军更加慌乱,而韩从义集结士兵出营,到了长街上便见周军已夺下城门,大声喝令士兵前进,他自己却半途离开,仅带了两三百亲兵,仓皇冲向西城门,因为这边去兴元府比较近。
西城门很快打开,韩从义率兵仓促出逃,结果还没过护城河吊桥便遭到一阵猛烈的箭雨,跑在前面的数十名士兵惊恐地惨嚎着倒下了。
“放下刀枪!投降免死!”护城河对岸的周军大声吼叫,却一面张弓射箭不停。
“弟兄们!跟我杀过去!”身边都是亲兵,韩从义又是韩保正的堂侄,他当然不想投降,持刀在亲兵的护卫下继续向前猛冲。
周军一千兵在吊桥头以刀盾手阻截,两冀以弓箭手沿河列阵射击,刚与周军接阵,韩从义身边亲兵便只剩下了一半,在密集的兵力面前,负隅顽抗的结果就是被乱刀砍死。
仅一个时辰不到,战斗便结束了,随后是清除城内躲藏的乱兵,向训派刘欣发分兵清剿,自率中军接管了城防和军营,并随后率亲兵进驻县衙。
夺取县衙的士兵们正守卫在门口,大堂上灯火通明,跪了一地的县属小吏,向训懒得理会,挥挥手让士兵带下去,派亲兵去找来王县令和宋凌光等斥候。
“王县令及时弃暗投明,立下大功,可喜可贺啊!但不知县城周边可还有军寨?”向训问道,若有的话自然派人招降了。
“回禀向院使!城郊并无军寨!此去南郑,只有五十里外的长柳镇有一指挥驻守,那儿离南郑二十里,可不作理会。现在城池既破,下官能做的就是帮使君安抚人心,以便稳固城防。”
因为向训兼任宣徽南院使,王县令是文官便如此称呼,他当然不傻,新附之人得多少还有点用处,否则之前的功劳无人理会,宋凌光的许诺,当然也作不得数。
“说得不错!很好……”战事进行得如此顺利,向训心情大好,开口称赞了一句,又问道:“城固县既在源州交界处,王县令想必知道源州的虚实吧?”
“这……兴元府与源州互通军情,所以下官听说过一些,五月初时,有金州邴绍晖率兵入境,起初是驻在子午谷南端的饶凤岭以西,源州节帅宠福诚派牙将王师虔率兵三千前往迎战,结果被打得大败,王师虔仅率数百人逃回。
据说是被邴绍晖引诱进山间谷地伏击了,宠节帅闻讯大怒,亲自率兵五千出击,结果在黄金水与汉水交叉处刚刚过河,被邴绍晖打了回来,之后一直交战相持,小战不断,大战没再听说过。”
“据情报所知,源州兴道县距黄金水有七十里,那州治兴道县城防如何?驻兵几何?你可有认识的官员可作内应吗?”
王县令闻言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事还没完,可已经成了带路党就再也回不了头,只得硬着头皮道:“回向院使!下官有一名好友职任武定军节度遣运判官,日常主要负责粮草调度,就不知有没有去前线。
至于城防和驻军,按武定军兵额一万算来,壁州兵五千是不可能北上的,之前又折损了两千多兵,那么宠节帅麾下实际兵力是三四千人,另加一些临时召集的遣运乡兵。”
“这么说兴道县就算有驻军那也是乡兵了,那州治西南的真符县和西乡县怕也没什么驻军吧?”向训猜测着问道。
“正是这样!向院使若要向源州进兵那得赶快,打他个措手不及,若劝降为内应,下官怕走漏消息,还耽误了时间。”王县令可不懂什么军事,他只是不想去劝降,怕丢了脑袋。
“哈哈……说得有理!兵力空虚下正当乘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