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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有何用?李彝殷、辽国和太原刘氏恐怕只会想着自己抢掠,隔着千里之遥可救不了我们。”温奇施不屑地说。
温梵闻言面不悦之色,但也不好斥责,便问道:“那你有何拒敌良策?”
“我们可让赞普下诏,命青塘郢成斯基、散居在龙羊峡、大非川的树敦城堪布兰旺率支援。另派使到海西伏俟城,请僧林占衮联合海西八部一同支援,只要成事,打退周军不在话下。”温奇施献策道。
“可僧林占衮离我们太远,并不认同新赞普,若请他到海东来支援,一个不好就是引狼入室啊!”温梵颇有些顾虑地说。
僧林占衮的部族在吐蕃时期曾节制青海道,几代都出任青海德论,全盛时期统辖三冀四万户,势力版图北面延伸到沙州疏勒南山,南到喀喇昆仑山、布达山岭,整个海西柴达木盆地都在他们控制之中。
“这是如今寻找外援最可行办法,积石山以南各部要北上,道路非常难走,而且南面高原上打成一锅粥,他们也无力抽身,请大尚论三思!”温奇施坚持己见,想着也许还可以自救,又道:“要说我们各部人丁不少,再征几万兵力也能做到,只是得派使带着牛马北上甘州交换。”
“很好!你们提的意见都可以试试,某这就去见过赞普,明日便须有决定。”温梵深觉有理,决定全盘采纳几人的意见。
两日后,宗哥城派出了几路使者,一路由温奇施前往海西伏俟城。另一路由卓罗尊立、折逋葛支和翰特一起北上甘州,然后折逋葛支和翰特再从甘州北上居延海,进入辽国黑山天德军辖地,再由翰特为使去夏州。
二月下旬的大漠上,气候依然干燥寒冷,也正是沙尘暴多发的季节。也许上一刻还是蓝天白云下沙丘起伏不断,远近景像明晰,但下一刻就狂风呼啸,黄尘漫天,时常让人措不及防。
有甘州回鹘人作向导带路,折逋葛支和翰特骑着骆驼队,避过了多次被沙尘掩埋的危险,一路横越四五百里,历时半个多月终于到达阴山西南的弥峨川,遇上了隶属于辽国的白达旦部族牧民,得到良好休整后,向东南行进速度加快,不日便到了天德军黑山军城。
奉上礼物表达善意后,辽**官接待了他们,随之在这里分路,折逋葛支前往云内州西南路招讨司,再往西京路大同府面见耶律挞烈。而斡特则南下夏州,到达时已是三月下旬。
夏州城的位置得天独厚,西北的契吴山抵挡了大漠的风沙,城南的无定河和北面的乌水河在城东五十里汇合,城郊虽是丘陵起伏,但却有成片肥美的草场。
仲春时节,阳光阳媚,正是牛马长膘的时候,大片的战马和牛羊在无定河畔放牧,欢快地啃食着青草。翰特是初次到这儿,随着一队便装的辽国士兵到达城郊,便看到有人来迎接,因为辽国天德军先派人通知了李彝殷。(未完待续。)
第0395章 跃跃欲试
说起来,李彝殷接受大周册封的西平郡王、夏绥节度使,算是大周之臣,但天下谁都知道,他在辽国和大周之间左右逢源,首鼠两端,试图壮大。
一接到天德军的通知,现在居然派了长子李光睿亲自出迎,翰特顿时感觉到请援的希望,心中非常高兴。辽军军官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千夫长,长得粗矮壮实,名叫兀里,这都开春了还戴着脸侧垂着两条狼尾巴的狗皮帽。他显然是认识李光睿的,一见面就上前叽叽呱呱地打招呼说着什么,翰特发现自己竟然一句也听不懂。
“哈哈……青塘来的贵客,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友好的兄弟,请接受我最诚挚的问候和祝福!”李光睿年约二三十岁,他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过来,在马前数步之外以手按胸躬身行礼。
说的却是汉话,这些翰特倒是听懂了,立即一跃下马,按胸躬身还礼,大声回道:“多谢李衙内!我们青塘人感受到了你的诚意,一定会献上最有价值的回报!”
“不必客气!请随我进城!翰特兄弟是初次来夏州吧?不知有何见教?”李光睿客气地打着招呼,试着引入话题。
“见教不敢当!我们青塘羌人遇上了危难,想必李衙内去年就听说了吧?”翰特可也不傻,没有先露出底牌,因为请人出兵侧应是要讲条件的。
“哈!正是!据说周军二月底时已从兰州出兵,渡过丽门水,进屯湟水邈川城下,翰特现在才来我们夏州,是不是有些晚了呢?”李光睿试探着问道。
“不晚!我是为解救夏州而来,想必李衙内也知道,周军一旦西取青海、南得淮南之地,那可就腾出手来了,到时无论是击辽,还是进驻夏州,都无后顾之忧。若如此,李衙内将何去何从?”翰特从容地说出了折逋葛支教他的一番话,试图先让对方感受到危机。
“呵呵……翰特兄弟危言耸听了吧?”李光睿干笑一声,心中却很认同翰特之言,不过暂时却不好多说,待对方说出目的和诚意再详谈不迟。引着翰特和兀里进城,到州衙驿馆安排了居所,李光睿便带着随从一路回州衙斜对门不远处的西平王府。
夏州城原本是五胡时代大夏赫连勃勃所筑建的统万城,城墙高大壮观,时隔数百年仍保留完好,但城内布局却是有点乱,显得低矮破旧房屋宅院也都是黄土劣筑,整个城内基本是土黄和灰褐的颜色,偶尔看到一些白色幡旗随风飘扬着,那是党项人崇尚的色调。
所谓的西平王府也同样如此,不过却是坐落在高高的台基上,因为据说这儿曾是赫连勃勃的宫殿遗址,只是因战乱和自然风化,台基十不存一,残破得厉害,所以现在的王府也只是一个大宅院。
李光睿走过前庭,到中庭大院东厢佛堂上,只有几名家奴在,不见父亲的身影,不由有些惊讶。李彝殷信佛,日常除了打理治下四州八部的军政事务,大多数时候都呆在佛堂颂经礼佛。
“郎君刚走留下话来,让衙内回来直接去后宅书房。”一名奴仆躬身施道。
李光睿只好又转回后堂书房,推开门一看,父亲正面带微笑,手捻着一串佛珠盘膝坐在矮几后,见他进来抬手指了指旁边铺地毡毯上一只铺团。
“孩儿见过父亲!如今大周南征西讨,先是攻取会宁、凉州,如今又打河湟,若拿下了青海再调过头来攻我夏绥之地,那该如何是好?”李光睿以左手按胸躬身一礼,在旁坐下便迫不急待地开口道。
“不然!朝庭攻取河湟主要是为了战马,倒未必会攻打夏绥之地,这不用担心。据说天德军又派人南下,所为何事?”说起辽国,李彝殷语气严厉起来。
“青塘吐蕃派出的使者并不是一路,也有人去了辽国西京大同府,天德军的兀里南来,是想看看我们作何打算,好预以策应帮助。”
“哼!辽人岂有这等好心,他们一旦南下,再想打发走就不那么容易了,那我们周旋于辽国与大周之间的优势全无,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如此。而青海之地也离我们太远,围魏救赵么?策应他们有什么好处?延州和朔方两镇,兵力并不空虚,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父亲!若等周军攻取青海,获得了足够的战马,组建更多的马军,那我们更没机会了,请父亲三思啊!”李光睿着急起来,他是倾向于策应青塘吐蕃的。
“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甘州回鹘实力可比我们强太多,周军平折逋嘉施时,他们都没什么动作,我们为什么要强自出头?”李彝殷目光锐利地看着儿子,心中不免有点失望,他还太年轻,遇事沉不住气,这可不是一方强者应有的心理素质。
“父亲!那我们就眼睁睁地再错过一次机会么?”李光睿很是不甘地说。
“你认为这是机会?广顺三年的会宁之战,你是领兵出战的,结果如何?你保住野辞氏的牧场了吗?”李彝殷很不高兴地责问,但又怕伤了儿子积极的心思,脸色缓和下来,又安慰道:“等着吧!大周与辽国将来必有一战,我们只须看着,把握合适的时机。”
“那……孩儿该如何回复天德军的兀里和青塘使者?”李光睿低下头,心中满是沮丧。
“天德军的兀里必须打发走,不能叫延州、朔方等地来的商人们看到。至于青塘使者倒是不急,看辽国有何动作再作计较。”李彝殷想着,辽国就算重视青塘使者,也未必会出兵。
因为郭荣即位后,经营河北边防数年,现在打草谷不像当年那么容易了。河东的话,那是北汉刘均的地盘,辽国又需要这颗契子契入中原,使大周不能统一天下。现在淮南战事正酣,而河北居然平静无事,辽国必然不会甘心观望,所以这么看的话,辽国也可能会有所动作。
但即算如此,自己的机会仍是不大,党项八部人丁不过十几万,大征召的话,勉强能征调三四万兵力,像朔方这样以马军称雄的强藩都很难对付,实在不值得做出头鸟。(未完待续。)
第0396章 敌情难测
二月二十五,凉州刺史宣崇文、会州团练副使宗景澄为前军正副都指挥使,领昌松军、乌城军、镇远军一万二千兵出金城关,四天后进抵丽门水,渡河时遇上邈川城派来的五千蕃骑袭扰拦截,战而胜之,斩首两千余级,敌军败逃。
宣崇文随后占据河对岸有利地形搭建浮桥,修筑牢固营寨以作后勤屯粮之用。章钺接报非常兴,与李晖率彰义军、静难军两万五千步骑,携带大量粮草器械随后缓缓跟进。
渡过丽门水驻营时,前方又有捷报传来。李多福、沈念般攻取了南面三十里的龙支县城、百里的合川军城、拔延山军城等重要据点,并继续沿黄河西进,打下廓州后,将与史德远会师,进剿大非川。
而宣崇文则率镇远军马步七千沿湟水推进五十里,攻下了兵力薄弱,城池破旧低矮的把秽宗城,正屯兵休整,等待主力赶来。
兰州城到边境的丽门水三百里,这途中是修筑了五座军寨作为粮草中转地,而丽门水到邈川城又有一百二十里,这四百多里的后勤补给线全处在河谷地带,北面有姑藏南山、大雪山、癿六岭,南面也有小积石山、拔延山,全是海拔都非常高的雪山谷地。
就算是阳春三月,这里的气候也非常寒冷,早晚昼夜温差极大。湟水两岸的崇山峻岭中分布着很多的蕃羌部族,所以补给线很容易被截断,全靠泾州乡兵一万、会州乡兵七千把守,毕竟兰州拿下来的时间也不长,还算是敌占区。
这时又有前线斥候禀报,敌军已经在向邈川城集结,但总兵力有多少还没探出来,因为蕃人很警惕,周军斥候深入敌境很容易被他们认出来。虽然有些宕昌羌人作向导掩护,但这样也只能自保。
为保证后勤安全,章钺发扬政…治思想攻势,以日行四十里的速度行军,每到一地便广派宕昌羌人作向导,领着军官们分赴各部族驻牧地下发军令,表达西征行营招抚之意,以达到收拢人心,稳固后勤的作用。
事实证前大周在西北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行军路上就有许多小部落族长接令后,带着牛羊礼物等着犒军,这就是表示效忠了。
章钺与李晖一路接见了几十拔人,但发现都只是统辖几百帐,平日深受温梵盘剥的小部族,大部族头人一个个位高权重,坐地收缴牛羊税,现在遇上战事又拉丁入伍扩军,一个都没露面。他们是新赞普上位后的既得利益者,不来也在情理之中,章钺也并不是很在意。
把秽宗城也是一座唐时遗留下来的军城,原置有通湟军,位于湟水南岸的河流直角转弯处,恰好东、北两面城墙环河,西、南两面城墙依山。出了这座扼控谷口的军城,前方湟水两岸冲积平原地带要宽阔得多,但所面临的敌情也要复杂得多。
道理很简单,把秽宗城就像一道门,是冲进人家院子里跟人家打,还是在门口打,这差别可是极大的。在门口把敌人解决了,再冲进门面对老弱那就是砍瓜切菜。相反,对别人家里情况不熟悉,急吼吼地挺枪杀进去,有可能被关门打狗。
所以到了这儿,用兵擅于机变而又不失稳重的宣崇文没有再前进,章钺率主力到达也是按兵不动,静等南面李多福、沈念般的消息,廓州也是处在黄河两岸的河谷地,把控那条路可是更加重要。
李多福与沈念般的五千兵是步骑各一军,一路推进得很快,三月初一到米川城西二十里,这儿是黄河北岸转弯处的一座低矮小城,唐时置有米川县,现在属于新立吐蕃左尚论、左冀长堪布兰旺的辖区,斥候侦察回报,驻兵有一个大千户。
大千户通常是辖三到五千户不等,户也就是帐,因为蕃人一般是一家人住一座大帐的,比较富裕的才有可能分帐,但也只算一帐。战时是每户抽丁一到三人,所以一个大千户正常统兵三到五千人,战时却可能爆增到一两万。
二十里对于以步骑混一的周军来说,恰好是处在危险距离边界线上,眼看天色有点晚了,只能就地扎营,中军营帐很快先扎好了。
“大千户啊!究竟是几千户?准确驻兵数是多少人?你他娘的就没有抓个舌头问问?”李多福召斥候队正到帐中询问敌情,但斥候先到了两天,仍没探出来。
“问是问了,但有的说是八千户,有的说是三千户,敌军龟缩在城里,根本进不去,才到两天,也没看到有赶着牛羊进城的。”斥候队正很无辜地说。
“附近没有部族村寨?没有军堡据点?”李多福意识到这一仗可能不好打了,心中有点着急。
“有!这是城郊周边五十里简要地图。”斥侯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卷带着油汗的白绢,恭敬地递了上来。
李多福接过一看,城西黄河西岸四十里有座军堡,唐时称黄沙戍,南面五十里的黄河支流隆务河东岸有座雕窠城,地图绘得很详细,但驻兵人数都是不详。
“回报你们都头,给劳资盯好三个方向,北面七十里的廓州城、以及黄沙戍、雕窠城之间是否有敌军调动、牛羊押运补给,若有就及时回报!”李多福沉着脸令道。
“保证完成任务!”斥候队正立正敬礼,大步转身出去,拉着战马离开营地。
天色一片乌青,临时营栅终于扎好,外围深挖了三道壕沟,栅墙脚下布以鹿角尖木桩等障碍物。李多福巡视验收,召集军官到军帐议事。
“诸位!我们凉州两个军作为主力偏师,兵力并不多,但任务却很艰巨,当然……若完成作战任务,功劳也是极大的。根据相关敌情,廓州驻有两个大千户,但究竟是多少兵力还是一无所知,这方面沈都使应该比我们了解,可有何建议?”
“廓州及其西面的树敦城、大非川黄河两岸,都属于堪布兰旺的势力范围,而现在南面的史德远到了哪儿还联系不上,我们深入境内有可能陷入重围,为稳妥起见,末将建议先打黄沙戍、雕窠城,这比较容易拿下,还能引动敌军救援,从而判断出敌军兵力,若遇险可以南撤河州、西沧州等地,若成功再攻取米川城。”沈念般便开口回道。
宋凌光一听,立即否决道:“末将有话说,黄沙戍要过黄河,雕窠城太远了,若分兵我们本部就势弱,不如直接攻打米川城,分少量兵力在南北两面半路埋伏,可截其援军。只要米川城一下,黄沙戍还不举手投降,唯一只担心廓州大千户南下汇合,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得尽快。”
“不错!山路行军走得慢了,士兵们都很疲惫,否则若依末将看来,应该连夜攻城,一旦廓州大千户闻讯南下,我们将面临兵力严重不足的问题。所以,实际上我们明天只有半天攻城时间。”参议丁保胜也进言道。
李多福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先问过斥候当然明白,面对这种不了解敌军的情况可以有两种打法,要么快打,要么慢打。慢打可以从容,但快打的危险系数太高,后果难以预料。
从用兵常识知己知彼来说,敌情不明,而己方需要攻坚,只有本部昌松军有很强的攻坚能力,乌城军是马军,其中兵员基本都是六谷部人,不过军官是从会宁调去的,攻坚能力相对差点。
另外也没带重型攻城器械,只有普通的攻城梯、攀登软绳梯、飞狐抓等新式轻兵装备,尽管城墙不过丈多高,但若敌军兵力雄厚,那也不是一天能攻下来的。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明早丑时四更天摸黑出发,不能打火把,寅时五更天必须赶到城下,尝试偷袭攻城吧!”
李多福歪着头沉思片刻,作出了决定,接着取出地图,与两军八名高级军官按作战策略,预算兵力兵种调配。这些非常细致繁琐,一般都是团参议做的事。(未完待续。)
第0397章 趁夜出击
三月初的夜里没月亮,趁着天色还没黑透,有一点乌青的亮,李多福派出三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