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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河北岸,但只看到一片荒凉的原野,河上空荡荡的,有船只的话一般都是大队结伴而行。
“北面的乐寿都监是谁,什么来?将兵几何啊?”要由此地北伐突进,首要是拿下河北岸,以及西面镇州、东面沧州、北面拒马河这中间夹峙的一块,在唐时设置为赢州、莫州,隶属义武节镇。
“说起这块地方,要从石敬瑭割幽云十六州说起,话有点长了,就说现在情况吧。莫、赢两州虽割给辽国,但当时地方官有的主动降辽,有的则率兵南逃,降辽的多半是地方豪族兼任军官的,他们要保住家业嘛!后来辽军接手大肆抄掠,豪族大户也多无幸免,剩下少数手中掌兵的倒仍留用,这样莫、赢两州仍在他们手中。
本朝初立时很多幽州汉官南逃,先帝对此一意鼓励,广顺年间赢州乐寿都监杜延熙也投诚反正,之后为镇将所杀,又换一家豪族,名义上属朝庭,但实际也与辽国私下打交道,现任都监名叫王彦俊,将兵五个营,但其人多半靠不住。”袁彦苦笑着解释道。
“看来指望不上了,待大军压境,这种毫无节操的墙头草必须第一时间清除!”章钺双目一眯,带路党什么时代都有,但只要竖立个好的榜样,抑恶扬善,人心也是会变的。
一会儿,从武强县那边过来的一艘小蓬船到了,章钺与袁彦道别,带着几名亲兵下河堤登船,向东行出数里,到了河流汇聚的叉道口处,这里另有李多寿率亲兵乘坐的三艘中大商船正等着。
章钺沿弦梯登上大船,见杨玄礼在船头甲板上便问道:“乐平阳赶到了吗?有没有什么重要消息?”
“刚到不久,在舱里用茶呢!”杨玄礼回了一句,连忙上前掀开门帘。
章钺迈步进了中舱,李多寿正陪着乐平阳,见章钺进来也就退出去喊船夫水手升帆,因为往下游是顺风而行,不需要亲兵帮助撑浆。
“卑职拜见主公,沧州兵马留后李彦,表字德循,太原人,本是商人出身,逢先帝镇邺都辟为衙推,至今上即位诏授内客省使。显德二年知相州军府事,三年改延州兵马留后,到镇颇为贪鄙,适逢索万进、王仁镐、张铎频频换镇,加上主公当年的大治,此人贪税还算收敛。
可自去年到沧州上任,据卑职悄然调查,此人贪扣军需税额,以官身之便利倒贩私盐,中饱私囊不下五十万贯。”乐平阳禀报道,也就是章钺在京出发时,让单宝忠传递消息给乐平阳打个前站,以便到任能迅速掌握镇军,接手政事。
“证据都拿到手了吗?有什么人手是可以调用的?”章钺对这些事并不关心,他只要结果。
“人证物证都有!这些便是帐册副本,主公可先看看!”乐平阳端起桌案上不太起眼的小木盒递了过去,又道:“就近的定远军可以放心调用,都监名叫公孙祺,三十来岁小校出身,卑职和他接触过,表示愿意听命!”乐平阳回道。
“那就好!通知他率本部兵马到弓高镇等着!”章钺杀气腾腾地说,随手拿起帐册翻了翻,看那数额都还是挺大的,这样也好,他是准备一到地头就动手,直接对地方官场权力格局加以清洗,作为枢密兼节帅有这个权力,想要做点事也只能这样。
乐平阳接令告退,带着三五随从出去改乘小艇,那小船狭长,在水面疾驰如弩箭一般,很快就冲进南岸河湾里消失不见。
河口镇这儿到沧州弓高镇走水路也要一天半,船队很快驶向河中,靠近南岸顺风航行,当天傍晚进入赢州境内,不过两岸并没有城镇,尽是一片荒废破败。
次日晌午,船队到达弓高镇码头,这儿已属横海节镇境内,码头边倒有墟市,做买卖的行商小贩不少。闻讯从南面五十里东光县赶来的定远军兵马都监公孙祺带着亲兵在码头相迎,将栈桥这一块完全守卫戒严了。
弓高镇到沧州治所还有两天的水路,可以从镇子东面二十里的运河南下,向东转道进无棣河,到南皮时再转进浮阳水,一天多点可直达州治清池。
不过到了这儿,章钺也不急,下船后接见公孙祺,当天在此休整半天,视察检阅士兵。定远军下辖有两个军五千人,驻防东光县的五个营叫永静军,驻在东光县南七十里长河镇的也是五个营,叫将陵军。
两军已接令随公孙祺乘坐大小船只八十余艘集结到弓高镇,但有的营头明显缺员,吃空额现象很严重,而且装备差,兵员老弱都有,看得章钺直摇头。(未完待续。。)
第0474章 幽州庄某
沧州横海节镇设置于唐玄宗开元十四年,自德宗贞元四年割据至今,已有近两百年的史,至五代情况稍有好转,节帅可以调任,尤其大周立国以来对节帅频繁移镇,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节帅对地方兵权的把控。
可这样也有很多问题长期得不到根除,节帅走马灯一样换,可帅府官吏僚属与军州将领,再加上地方豪族为主的州县官员,这关系仍是盘根错节,以致很多节帅换任,到辖地难有作为。
李彦作为先帝潜邸老人,以前在延州和相州任上也屡屡贪赃枉法,到沧州上任的时间并不算长,不过一年多点,因为朝中没合适的节帅人选调过来,皇帝念旧情不顾朝中官员的弹劾,仍然任命他为沧州兵马留后,这实际就是节帅的备位。
有这层关系在,李彦胆子也更大,到沧州不久,本地豪族出身的长芦盐场榷税使王蕴主动投靠,两下一结合,以官身之便大贩私盐,中饱私囊的税额至少在百万贯以上。若以去年颁行的《大周刑统》定罪的话,这窝硕鼠可以判弃市了。
早在半个多月前,李彦就接到东京中书邸报,新任枢密相公章钺将到任,这样不免占了自己上升的位子。他派人一打听,这位枢密相公也是受先帝提携得以高升,算是系出一源,顿时心中就纠结了。
这天又接到南皮县令刘适,南皮镇驻军都指挥使吕晋卿的禀报,新任节帅到弓高镇了。李彦马上召节度判官孙迟,榷税使王蕴、牙军都指挥使于光亮几人到自己官房商议出迎礼节。
“既然这位章相公受先帝赏识,想来不会与我等为难,不过也听说,这位章相公不太好说话。你们不要露出马脚,把盐场手尾处理干净,库存的盐货暂不要发出去。还有军官将领们手中有分润的,各放自家藏好,若被逮住了,某也保不了你们,休怪某没有事先提醒。”李彦是商人出身,做事很懂得先把自己撇干净。
“李留后!没这么严重吧?以前李晖在镇,对我等行事还不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末将听说他是西北调过来的,到了沧州要如此刻薄,嘿嘿……士兵恐怕不听调呢!”牙军都使于光亮三十来岁,是本州盐山县人,世代以煮盐贩盐为生,也是地头蛇,对此不以为然道。
“还是谨慎些为好,等章相公一到,出迎时不妨把礼节搞隆重点,若李留后舍得,接风宴时请珍娘出来作陪,一夜**后顺势塞上二十万贯的礼物,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节度判官孙迟是南皮县人,年四十余岁,为人行事很是狡侩。
“那这笔钱谁出?二十万贯可不是小数目,某家要养兵可出不起!”于光亮眼皮一翻,很是不满地说。
“这钱某可以出,你们先准备着,下午便出城十里相迎,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不会推辞!就怕珍娘不愿意,某先去劝劝她!”李彦点头同意道。
当天午时一过,李彦就派府衙小吏差役洒扫官衙,东城门外黄土垫道,率领节度府衙文武官员打出仪仗,带上鼓乐队到州城东南石碑镇外的官驿迎候,结果眼看等到酉时,太阳都快落山了仍不见人影。
大伙儿等得不耐烦了心中暗骂,这时一名牙兵骑着马赶来禀报:“李留后,快快回衙!章相公已经率兵走水路从南门进城了!”
“什么?这不应该啊!带了多少兵?”李彦接报眼皮一阵狂跳,心中顿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好几千来着!就是定远军公孙祺的人,一进城就抢城防,夺了府衙值守,卑下等都被赶出来了!”牙兵苦着脸说。
“这他娘的想干什么来着……某回去看看!”牙军都使于光亮听得大怒,丢下仪仗队也不管,带着千余牙兵急勿勿回城。
李彦心中一阵惶恐,抱着一丝侥幸也带下属跟着回去,十里路跑得飞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城门外,结果刚进城门,早就等在城门内的定远军士兵冲出来,先进城的于光亮被逮捕了,李彦见势不妙想要回头,但护城河那头竟被一队士兵堵住了。
“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好处没少分润,如今竟敢对我等动粗?他姓章的敢把我等怎样,等某出来有你们好看!”
于光亮被士兵们五花大绑,兀自破口大骂,李彦心惊肉跳,不过想着以前在延州犯事,皇帝也念旧回护了他,顿时心中安定不少,几人被士兵推搡着进了府衙,就见里面灯火通明,各处门口要道都有定远军士兵把守,平日自己坐堂的帅案后现在坐了一位头戴黑色幞头,身着紫袍的黑脸年轻官员。
“敢问可是章相公当面?下官出知沧州年余,虽无甚政绩,可也是兢兢业业啊!却不知因何这般对待?”李彦额头直冒冷汗,故作镇定地试探道。
能坐上帅案的当然是章钺,他到弓高镇检阅了定远军后,见其兵员素质太差,也就只点了两千兵走水路前来。既然罪证都拿到手了,他可没兴趣与这等人多说什么,当下侧身坐着,头也不抬道:“公孙祺!人都逮到了全带上来吧!”
公孙祺出去传令,很快将州司马、录事参军、及六司官员全部带上堂来,这一下就十几个,加上镇军都使级别的军官,总共三十多人,节堂中间空地绑了一大群身着红绿青色官袍的。
“宣吧!”章钺一挥手,随从的李多寿抱出一个小木箱来放在帅案上打开,取出一叠帐册开始逐本朗读:“显德四年九月,沧州节度判官孙迟勾推,签判榷盐五万石,画押人庄某;显德五年二月,牙军都指挥使于光亮认领长芦镇榷盐三万石,画押人幽州庄某……”
李多寿将帐册全部读完,李彦及堂上一干文武官员面如土色,虽然这个崔某不知是谁,但从字帐册面看,这就把官盐以私人身份卖给了私商,而不是长芦盐场的官税收入,这个钱是没进三司府库的。
“这个幽州庄某是谁?作何营生的?你这是私通外敌你知道吗?”章钺冷笑着问。
噗嗵一声,李彦膝盖一软,脸色苍白如纸,大急道:“相公明察啊!下官上任时日不长,并不知内情,请看在同朝为官网开一面,凡事好商量啊!”
“帅印某接管了,你且去大狱呆着吧!”章钺嗤笑一声,已经没兴趣听这帮蠢虫自辩下去了,挥挥手转头向李多寿道:“去派人查查,这个幽州庄某什么来?”(未完待续。。)
第0475章 接手军政
有罪证在手事情就好办好了,当晚将一应犯官捕拿下狱,次日派公孙祺出兵接管长芦盐场,这样沧州的财政税入拿到手,要整顿军务就水到渠成。
可接下来事情有点多,幕僚人手不够用,章钺便派人去深州通知韩徽、董遵诲尽快赶来,不过先要将这桩案件手尾处理清楚,身为枢密兼节帅,更要注重官场形式程序,不能一言而决了。
三日后,九月初十,横海节镇治下的滨、棣、德三州知州,加上本镇六个军都使赶来沧州清池拜谒新任节帅,章钺便正式升堂坐衙,初步判决兵马留后李彦、长芦盐场榷税使王蕴等人贪赃枉法;牙军都使于光亮、节度判官孙迟等伙同,本地家财私产由公孙祺率兵抄查,犯官及家眷暂时收监,择日押解东京,移交大理寺终审,皇帝才能最后定刑。
章钺身为枢相,原本是有权处决的,但因去年由窦仪、窦俨等人主持编修后颁行的《大周刑统》有新规定,地方官员犯事,节帅再无权私自处斩。这样一来,节师的权力被再一步削弱,对于外削藩镇,内强禁军的政策是有极大好处。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既然皇帝郭荣屡次维护李彦等先帝时期旧人,章钺也不想过于强势拂郭荣的面子,不过有这些罪证送到东京,李彦等人估计难以幸免。
想先帝郭威执政,广顺三年莱州刺史叶仁鲁也是邺都天雄军出来的老人,因贪污绢帛一万五千匹、钱一千贯就被赐死。而李彦在延州、相州也贪额巨大,竟被郭荣放过了,而今《大周刑统》颁行,郭荣要考虑朝庭的威信,无论如何也回护不了。
沧州的情况,滨、棣、德三州知州当然多少知道点,对此判决也没反对。这样横海节镇初步接手,章钺便听取各州军政事务,这也是个必走的形式,没什么实际的内容但也很重要。
一见犯官的事处理完,人犯也被押衙亲兵带出节堂,公孙祺比较识趣,立即出来禀道:“定远军只是个小军镇,定额两个军实有四千兵,辖地为东光县,主要设置目的是防御辽、周边境弓高镇到将陵这段运河,因往年辽军南下,从弓高镇水路南下直抵大名府。”
“定远军装备差,战力弱,四千兵养不起,本帅命你回驻地后立即裁汰老弱,减员为三千,缺多少装备器械报上来!”章钺一脸严厉地说。
“末将遵命!”公孙祺双手抱拳,答应得很响亮,他虽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样子,可心思也精细得很,既然投靠新节帅,那么相应的诚意必须要有,尽管缩编后再没办法吃一千兵的空额,可若被相公赏识重用,那点小钱钱根本不值一提。
公孙祺开了个头,三州知州加上沧州南皮军、无棣军、长芦军、干宁军四位都使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若各地都要整军,这对领兵军官来说无疑少了很多隐形收入,大家当然不乐意。牙军都使正缺员,无从反对。
七八名军政兼一身的大小军头们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集中在棣州知州、静安军都使高仲贻的脸上。倒不是高仲贻在几人中威望高,而是这个高仲贻说起来,与章相公能搭上关系。
前几年,何继筠知棣州,戍静安军,高仲贻就是何继筠提拔起来的人,而何继筠与章相公的关系,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这下自然要看高仲贻的意见了。
高仲贻三十来岁,长得身形魁梧,典型的武官,他是平卢淄州人,出身渤海高氏偏支庶房,与禁军大将高怀德同宗,但却没什么来往,见这情形便起身抱拳,面有得色道:“下官回禀章相!早年何化龙知棣州时整肃,静安军现仍保持六个营三千兵,配有战马五百匹,水师战船两百艘,横海军中战力首当其冲。”
“哦?有战船?滨州和德州呢?”何继筠在任过,章钺当然知道,但他对这些关系不敢兴趣,沧州沿海之地各军都多少配有战船,这可是非常重要,但眼下没时间巡视各军州,兵员装备和训练情况只能稍后再说。
“滨州置有渤海军,德州设安德军,都是五个营基本无缺员!”高仲贻回道。
“缺不缺员在其次,本帅要的是精兵强将,不要老弱充数。现在九月初了,预计在本月底集结会操一次,介时再另行通知,都回去准备着吧!”初次接见镇将,其实主要是认个脸熟,大概了解一下,章钺也就打发他们回驻地。
这三军州一军镇的事短时间内无法直接插手,但本州五个军必须要抓起来,章钺顿时发现,手上人才不够用了。牙军正副都使、正副都虞候被押赴东京,新的军官人选还没定,下属五个营指挥眼睛已开始发亮,但却只有四个职位。为保证顺利晋升,几名指挥使表现格外自觉,章钺都不用管什么。
而政务上,沧州一向是节帅或者留后军政一把抓的,所以州衙那边就是个空架子,仅有州司马、录事参军、加六司参军等。现在州司马、录事参军也缺员中,这些事务都要报到帅府交由章钺审批。
章钺是擅于偷懒的,将李彦的案子善后,马上将州衙那边的事交给司兵参军权领,带着李多寿清点赃款及府库家底,获得私藏盐货十二万石,长芦盐场存货五万石,金饼、铜钱、房产、商铺等价值总数百多万贯,有了这笔钱,整军完全不成问题了。
但盐货、房产等变成现钱是需要费点手脚,这天傍晚,章钺刚清点完府库,收拾好帐册回府衙后宅,乐彦文迎面怪笑着跑了出来,弄得章钺莫明其妙。
这次上任也没带家眷,后宅除了值守亲兵,只有一对老夫妻为仆从,原本李彦的家属婢女什么的都投入了大牢,暂时没另找奴仆婢女。结果走进后宅正堂上,就见一名年华双十的女子端坐在一边偏静幽暗处,身影显得孤零零的。
章钺不由一呆,堂上这时还掌灯,光线有点暗淡,凝目仔细看去,那女子高梳的云鬓上插满金玉簪花,身着浅绿半褙和襦裙,内着杏黄短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