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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烟雾弥漫,我全身没有力气,软玉偎怀,耳边又是诡异的声音,这些东西充斥着我所有的感官,昏红房间里充满了香艳妖异的气氛。
我尽力咬牙挺着,脑子越来越沉,有两个声音在耳边充斥,一个是就这样吧,挺舒服的,别挺着了。还有一个是,冲过去,危险,加油。
我猛地大吼一声,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头,疼痛传来头脑清明。趁这么个瞬间,我猛地从床上跳下去,此时房间里烟雾腾腾,那个陌生女人不见了,声音也没了。
我赶忙吐掉嘴里的烟,再看那小姐躺在床上,"jiao chuan"吁吁,脸色潮红,看着我不停招手,喃喃地说,大哥你去哪,来啊。
我头重脚轻拉门,门上着锁,怎么也弄不开。我看到床头柜有一杯水,拿起来照着姑娘的脸泼过去,她满头满脸都是水,略有些清醒,惊疑地问。大哥你干嘛?
“带我出去!”我说。
“还没玩完呢。”她说。
“钱我照付,让我出去。”我气喘吁吁地说。
姑娘站起来,摇摇晃晃打开门,脚有些发软,我赶忙扶住她。她带着我从密室出来,一路顺着走廊向外走。来到外面的前台。她叫着我去登记。登记的时候,我记住了她的号码是95号。
等我从休息室出来,只有王庸一个人在更衣室,他正在翻手机。看到我哈哈大笑:“我就知道肯定是老菊你先出来。战斗力差远了。”
我脸色不好看:“别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去。”
“那你干嘛去了?和小姐谈人生谈理想?”王庸眨着眼看我。
我一股无名火起:“以后这样的事你们别叫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庸拉住我:“别啊,就算你战斗力差,也用不着恼羞成怒嘛。以后再出去吃饭,给你要点羊鞭驴鞭之类的东西补补身子。”
我现在心急火燎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廖警官,没空跟他贫嘴。我打开更衣箱开始换衣服,这时老黄晃晃悠悠从里面出来:“怎么这就走?”
王庸那张嘴真是吃大便了:“老菊时间太短,他挨不住面子,怕你们说他,想跑。”
老黄同情地说:“老菊,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该补补该吃药吃药。”
我说:“你别听铁公鸡胡说八道,我是真有事。”
我也不跟他们废话,穿上衣服就走,来到外面给廖警官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廖警官道:“你赶紧回来,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我来办,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我给王庸打了电话,低声告诉他,让哥几个赶紧走,千万别声张,这个场子很可能要被警察清查。
第二百六十五章 传染病人
我在门口等着,把哥几个接出来,他们说穿了都是小老百姓,吓得脸都白了,问我消息可不可靠。我告诉他们是刑警蜀黍亲口告诉我的,要组织一次大型扫黄活动,走晚一点,哥几个全都得进去,不但声名狼藉,两个月工资也得扔里面。
他们几个都非常害怕,赶紧夹着尾巴全散了,回家当良民。
早上我正吃饭。廖警官来了电话,告诉我那个场子打掉了,95号小姐作为重点对象,押到审讯室反复问询,终于查清了彼岸香的来历。
这个彼岸香并不像小姐所说的来自南方,最起码她手里的货源是来自本地一个外号叫金刚的大混混。金刚在当地很有名,农村的老家曾经拆迁得了一笔相当不菲的拆迁款,其他人拿了钱不是到城里买房子住,就是开点小买卖。这小子可好,拿着钱吃喝嫖赌,养了一批小弟,成了大哥混混,后来钱花光了小弟散了,混的就惨了,据说江湖恩怨还被打断一条腿,许久没在江湖上走动,道上都传闻这小子让人捅死了,不知死在哪个臭水沟里。
95号小姐把金刚住在什么地方。怎么给她彼岸香的,金刚一般什么时候在家,所有细节一一全说了。
警方怕夜长梦多,马上就要打掉金刚藏身的窝点。廖警官给了我地址,让我自己到那里和他们会合,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此次行动的计划。
我一路紧赶慢赶到了金刚藏身地。那是一栋老式的筒子楼,没发现异常,我给廖警官打了电话,廖警官让我到后面的胡同。我刚走到胡同口,就让人拉进去,里面停着两辆车,一辆车上都是武警,荷枪实弹,廖警官在另一辆车上。
我来到他的身边,腿有些发软:“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廖警官道:“金刚怎么说也是毒贩子,一旦藏着枪支弹药呢?对待敌人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早上九点多钟,筒子楼一片安静,上面用对讲机说了一句话:“开始行动。”
武警冲出车子,形成战斗小组,开始往筒子楼进发。廖警官没和我说话,全神贯注盯着楼上看。
金刚住在三楼拐角的那一家,还有条长长的走廊,我站在下面的隐蔽处,抬脖子看,楼洞很黑,栏杆又高,看不太真切,隐约看到大门撞开,警察蜂拥而进,并没有枪响,大概十几秒钟,一切战斗结束。
等了一会儿,对讲机响,说可以上去了。
我和廖警官上到三楼,刚来到金刚家门口,就闻到一股霉味。熏死人。这金刚真不讲究,平时不收拾卫生,窝吃窝拉,家里味道真重。
廖警官带着我进去,警察已经控制了局面,正在检查房间。在客厅蹲着两个人,抱着头,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大汉,估计能有二百斤,脑满肠肥,肚子都快耷拉到地板上了,胳膊纹了一条粗制滥造的青龙。他旁边是个女的。也有三四十岁,一身风尘气,简单披了条毯子,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估计警察闯进来的时候,这对狗男女没干好事。
警察在客厅扔出一堆东西,有人喝问:“金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贩毒了。”
那大汉就是金刚,苦着脸说:“那是掉脑袋的生意,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沾那玩意。”
廖警官走过来问:“你是不是给香香洗浴提供彼岸香了?”
金刚一看就是老油条:“哪有。不过那地方我倒是常去,就是洗澡啊,其他烂七八糟的根本不碰,我下个月就要结婚,要对得起自己的老婆。”
廖警官笑:“你真是不看棺材不流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他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白烟扔到他面前:“人家都交待了,就是你向小姐提供彼岸香的香烟,做的还挺好。说明你背后有一条大链条。金刚,你这次跑不了,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一听这话,金刚急眼了:“你们这是栽赃陷害!我是良民,好好居家过日子你们就闯进来,我要告你们。”
廖警官没搭理他。看那女的:“你也是同伙?”
女的赶紧摆手,吓得脸都白了:“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旁边有警察呵斥:“什么都不是你钻人家被窝?”
“我是他女朋友。”那女的期期艾艾地说。
廖警官道:“有什么话到法院说吧,你男朋友贩毒,你是从犯怎么也得大几年。”
女的吓哭了:“我真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搜了一圈出来。互相对对眼神,廖警官道:“都押走,慢慢审。”
女的哭着说:“我不知道他是贩毒的,他说有钱就娶我,再说家里什么也没有,凭什么抓我们?养个人不犯法吧。”
警察们都怔住:“养什么人?”
金刚急眼了。一脚踹过去:“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警察同志,你别听她胡说,其实我有个爸爸,现在住在养老院,我媳妇刚才说的就是他,为了那老东西我月月都得给人家养老院打钱,嗨,谁让咱是儿子呢。”
“把他带走。”几个警察押着金刚出了门,金刚一路咆哮。
廖警官蹲在女人面前:“你老老实实说,如果真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不难为你,到警局做个口供就能出来。前提是看你的态度。”
女的哭着说:“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一件事,金刚在里屋养了个人,他从来不让我看。有一次我和他在床上睡觉,听到隔壁屋一阵阵动,像是有人在喊什么。我把金刚推起来,金刚让我别理会。他自己去看,特别神秘,还关锁着门。”
廖警官把她拽起来领路。来到走廊最里面,果然有个小房间,锁已经让警察打开了,里面堆着一堆破烂。什么纸箱子烂衣服,还有些工具箱。小房间挂着昏黄的灯泡,幽幽冒着光,看不出任何端倪。
“就是这里?”警察疑惑地问。
“就是这。”女人擦着眼说。
“人呢?”
“我不知道,金刚从来不让我看。”
廖警官走进小房间,用手敲着三面的墙。仔细听着声音。有一面墙放着木头架子,廖警官很有经验,慢慢摸索着,抓住一处使劲一拉。木头架子竟然像扇门般打开,廖警官伸手摸了摸后面的墙,猛地一拽。
看着是水泥墙,让他这么一拽,竟然拽下一块大布。颜色特别像水泥,高高悬挂,加上光线晦暗,打眼一看谁都会觉得是一堵墙。
布后面露出一扇矮门,门上挂着老式的方形锁。
廖警官指指锁头,有专门的警察进来,拿着大号老虎钳子,对着锁头一夹,嘎巴一声,锁头应声落地。
廖警官把配枪拿出来,小心翼翼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推开门。
里面很黑,他身影一闪钻了进去,融入黑暗中再也不见。
时间不长,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把手电递进来。”
有人递了个大号手电,廖警官伸出一只手接了过来,随即里面亮起了光。光亮在黑暗中远去,听到廖警官惊疑的一声,随即他钻出头叫我:“小齐,你进来。”
警察们很有纪律,虽然不解为什么叫我进去,可谁也没有异议。我狐疑着来到暗门口,一俯身钻了进去。
光亮中能看到,门里还有个密室。这个密室特别狭长,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空气里飘着一股怪味。
廖警官打着手电,能看到房间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弹簧单人床,上面躺着人。光亮扫过,是个男人,全身光着,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毛巾,骨瘦如柴,特别吓人。
“这是什么人?”我轻声说。
“过去看看。”廖警官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气氛有些紧张,让人全身发寒。
到了弹簧床前,廖警官打着手电去照,那人睁着眼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我轻声说:“死了?”
“没,你看他的胸口。”
那人胸前盖着毛巾,仔细去看,能看到毛巾在微微起伏,说明他还在喘气,仍然活着。
我探出手想去拉那人身上的毛巾,想看得更仔细点。
刚出手。就被廖警官拦住,他低声说:“别急着碰他,这个人可能有……梅毒。”
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像是被火燎了。
廖警官用手电照着那人裸出来的皮肤,这次我看清楚了。皮肤表面生满了暗红色的斑点,有一些部位还出现了溃疡,正在往外流着脓血。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三位一体
“他怎么会这样?”我惊骇地问廖警官。
廖警官摇摇头,带我出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房间里怪味更加浓烈。
真是难以想象,金刚在家里设置这么个暗室,养了一个全身溃疡的奇怪病人。
我们从暗室出来,其他警察进去,时间不长叫来了救护车,把那人抬出来。怪味随着这个怪人走,一出来飘得满房间都是,几乎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那人应该还活着,不会眨眼,躺在担架上戴着呼吸机,胸口略略起伏,喉头发出拉动风箱一般的声音。
廖警官和医生交待两句,说这人是重要的证人,千万不能让他死了,尽力保住他的生命。
警察继续搜查金刚的家里。没我什么事,廖警官让我先回去,说有线索再找我一起商量。
我满腹疑惑回到家,歇了还不到一天,廖警官来了电话,说那人的性命还是没保住,死了。我问怎么回事。
廖警官告诉我。在处理那人身上溃疡的时候,发现他伤口里长着东西。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问。
这个人抬到医院急救,护士对他的身体外伤进行紧急处理,发现全身的溃疡处非常奇怪,用镊子拨开其中一个伤口,里面发灰。似乎长着什么东西。用刀切开后,流出一大堆脓血,等清理干净了,这才发现伤口里长着一个小小的植物芽。
也就是说,这个植物芽是从这个人的肉里长出来的。在他情况稳定后,医生和护士开始清理此人身上的伤口,几乎是从头烂到脚,所有的溃疡伤口处理干净后,都发现了里面长着一根植物芽。
继续往里探究,这个植物芽真是从肉里出来的,想拿出来,就得把肉一起剜掉。经过简单的小手术。取出来三根植物芽样本,交给警方,拿到实验室做进一步化验。
化验结果刚刚出来,这三根植物芽可以确定,和毒品彼岸香的花粉是同一种成分。现在能确定金刚养这个人是为了什么,他要从这个人身上取得彼岸花的植物原始材料,搜集后,再交给加工人员,做成特殊的香烟,然后再倒手卖给夜店。
金刚已经押起来,警察们日夜审讯,要从他嘴里打开突破口,一举拿下这个还不算成熟的贩毒链条。
同时他们也和医院沟通,希望保住那人的性命。可惜的是,那人在昨天凌晨,呼吸停了,什么话也没留下,一命呜呼。
案情算是取得了进展,一旦撬开金刚的嘴,所有的秘密都会浮出水面。
廖警官让我等消息,他们还在强攻金刚这座山头。金刚真不愧是老混子,心理素质极好,百般耍赖,满口跑火车。跟警察打哑谜。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局面僵在这里,只能耐心等待。
到了晚上的时候,廖警官来电话告诉我,说金刚招了。他让我有时间的话,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好好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我打了车来到警局,到了他的办公室。
廖警官把卷宗给我看,我略翻了翻,他在旁边说,金刚供出了整个的彼岸香加工链条,警察已经出击挨个抄。该抓的抓,该审的审,这是另案再说。
“廖大哥,那个长着彼岸花粉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彼岸花粉会长在人身上?”我问。
廖警官道:“我给你介绍一下毒品彼岸香是怎么回事吧。这个案子最早出现在本市的时候,就是我接手的。当时配合破案的是解铃,而现在是你。”
彼岸花据说是一个高人从阴间带回花粉,经过几番研究改良,让这种花可以在阳间开放,不过条件极为苛刻。首先这种花不能用土栽,不能用水浇,必须嫁接到人的身上。人还不是一般人,必须要用怀孕的妈妈,彼岸花开吸收的是怀孕妈妈肚子里孩子的精气,灌溉的时候不能用寻常的水,必须用人奶乳汁,这么说吧,这种花的培育就是要当成人类的孩子来养。
此花极是可贵,夺生机造化。通阴阳之能。最火的那一阵,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彼岸香主题会馆,类似旧社会的鸦片馆,出入往来的都是富商巨贾,当时最流行的一种玩法叫“三位一体”。是这样的,设一单间,找来一具刚死去不久的女孩子,让专人洗得干干净净,收拾得利利索索,放在床上。客户来了后,先伺候吸彼岸香,嗨了之后,开始和尸体那种事,彼岸香通阴阳,可以引来了死者阴魂,客户同时和鬼和尸体一起玩,所谓三位一体。
这种体验恐怕阎王爷都没有享受过,被誉为人间至乐。
我听廖警官介绍完。全身都是冷汗,这是谁设计的?简直太变态太没有人性了。阳间的东西已经玩够了,现在这帮人开始琢磨死人的东西,人类真是不断挑战自己的禁区和极限。
廖警官叹口气:“我们警方严厉打击,联合各方面的力量,展开多次专项行动。甚至还扳倒了大佬,算是连根铲除了这种毒品。没想到,时隔几年,这东西又出现了。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彼岸香应该是被改良过了,条件不需要那么苛刻。在普通人身上也能种植,不过它的本性没变,必须要吸收人的身体精华。金刚家里的那个病人,死的时候就是各个器官极度衰竭。”
“金刚怎么会种这种东西呢?”我疑问。
廖警官摇摇头:“彼岸香不是金刚种的,你看他那个无知样,怎么可能会种这种高级货。金刚交待说。死的这个人是他远方表哥。”
廖警官说起来,金刚有一次到乡下收葡萄,顺便到他姨家蹭饭,在里屋发现了他的表哥,当时情况还不算很严重,但溃疡面仍旧很多,金刚看一眼就恶心的不行,他多年混在夜店,一看就知道这位老兄得的差不多是花柳病,传染性极强,沾边烂。
恶心的他连饭都不想吃,夹包要走。
姨就在旁边呜呜哭,说儿子怎么这么倒霉,前些日子有煤厂来招工,说是当搬运工,活不累不说还不危险,兼有各种福利。表哥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就跟人家去了。去了没多久,有一天深夜下大雨,姨正要睡觉,听到外面砸门,打开门一看,表哥自己跑回来,全身湿透了。
姨帮表哥换了衣服,发现他身上长满了溃疡,问怎么回事。表哥傻了一样,嘴里反反复复念叨一句话:花,种花,彼岸花。
本来要走的金刚。听到这话猛然站住。彼岸香在夜店最流行的那段日子,恰是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