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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说:“柜子后面的暗门怎么办,进不进?”
“先打听清楚再说。”解南华给廖警官打了电话,没说这里发现尸体,只是询问这片小区的历史。
廖警官答应给查查。现在快到中午了,我们几个人还在屋子里,除了二龙和解南华时不时低语几句,再就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地上还躺着这么一具死尸。
姚君君说:“你们谁饿了,我下去买点吃的。”
“我不吃,我害怕。”小陈哆哆嗦嗦地说。
“我们都不饿,你别忙活了。”二龙说。
又等了会儿,廖警官来了电话,解南华接了后和他说了很长时间。
我们问怎么回事,解南华说了廖警官对于这片小区的调查结果。
这片小区解放后是座桥,下面是条河,桥的名字叫友情桥,当时是为了纪念中苏之间的友谊,后来两国交恶,这地方渐渐荒废,改成了枪毙犯人的刑场。
那几年在这里不知杀了多少人,老百姓谈之色变,后来改造工程,大桥扒了,河给填上开始盖房子。盖好以后谁也不敢住,可不住不行,说你宣扬封建迷信,住了闹心,不住吧,直接打成各种分子,劳动改造戴高帽游街。
住的人多了,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怪事,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直到在红色浪潮爆发的时候,大约六十年代末期,这里出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全家灭门案。
这起案件后来成了当时全市最著名的一起悬案,也是市井坊间谈论最多的怪事,渲染成了各个离奇的版本,哪怕在那个年代,都止不住这股邪风的传播,还有闲汉私下里根据这件事写了类似“一双绣花鞋”之类的手抄话本,一时风靡,洛阳纸贵。
这件案子奇就奇在,并不是全家灭门有多残忍,也不是查不到凶手,而是并没有找到死的这一家人的尸体。
廖警官查阅了当时的卷宗,才了解事情的经过。这家人的事主叫刘振江,他父亲解放前曾经在敌营效劳过,后来改换门庭,而他本人曾经有过到日本留洋的经历,到了那段特殊的时期,这些历史马上被检举揭发,大字报贴的满大街都是。有专案组来调查,情况确凿,刘振江和他父亲虽有百口,难以争辩,上面通知他们两个过些日子要开批斗大会,公开审判他们,说他们是叛徒。在家禁足,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写检查,深刻反思,反思不好就是一顿臭揍。
组织好批斗会,准备去家里抓父子俩的时候,发现这一家人不见了。
这倒不算什么,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家里到处都是血,地上,墙上,喷的鲜血淋漓。当时专案组一口咬定,这是阶级敌人搞的障眼法,鬼把戏,不知从哪弄来的动物血,泼的到处都是,掩护一家人出逃的事实。
有人觉得里面疑点重重,便动用关系到牛棚抓来一个老公安。这老公安打解放前就负责刑侦案件,经验极其丰富,到现场看了一圈,马上咬定说,这是人血,而且不是泼上去的,而是利器砍杀,血管崩裂,喷到墙上的,呈放射网点状。
也就是说,从种种线索来看,这家人已经身遭不测,可奇怪的是,尸体哪去了?
当时这个案子传的沸沸扬扬,专案组把整个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尸体在哪,空有一屋子的血。后来他们统一口径,就说是刘振江父子携全家叛逃,当时还煞有介事组织工人民兵,拿着冷兵器到处搜索,贴告示通缉,当然都是白忙活。后来运动越来越激烈,好几派抢了军火库,开着坦克在市中心来回轰,子弹乱飞,死伤无数,这件灭门案就渐渐被人淡忘,消逝在时间的长河里。
时间翻到2006年,市里有个房地产集团,老总姓周,这位周老总通过拍卖,拿到了这块地的开发权,修建这片小区。建好后,周老总突然做出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他抛妻弃子,甚至没有对整个集团作出一声交待,独自一人出国,从此下落不明。
解南华说完这些,众人都默不作声,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故事。
这时,解南华的手机有提示音,他打开手机看看说:“我刚才让廖大哥帮忙去找当年的照片,他答应找到后给我传过来。现在照片来了,你们看看吧。”解南华说。
他们凑过来,听声音应该是拿着解南华的手机看。
小陈,姚君君甚至二龙都倒吸一口气。
小陈声音带着哭腔:“整件事太吓人了,怎么这么恐怖啊。”
“怎么了?”我赶紧问。
二龙沉默一下道:“咱们在柜子里发现的这具男尸,就是当年那位姓周的房地产老总。”
“什么?”我大吃一惊:“他不是出国了吗?”
二龙道:“有两种推测。一个是他被人暗害了,被藏在这里。还有一个……”他还没说完,旁边姚君君接道:“他在这里自杀了。自杀前就做好安排,谎称自己出国。”
解南华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在他兜里发现的这封遗书就耐人寻味了。”
“怎么讲?”这是姚君君第一次主动和解南华说话。
解南华道:“一张纸的两面都有文字,那么哪一面是这位周总所写的呢?按常规分析,不可能是正面,因为正面的文字里有这么一句话,‘一家人通向光明’,周总只是自己死了,而他的家里人,老婆孩子都在平静的生活,显然两者并不符合。那么说,他写的就是纸张后面的这句话。”
“颠倒世界,世界颠倒。”我说。
“再做个假设怎么样,”姚君君说:“这封遗书是刘振江当时在灭门前留下来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落到周总手里。两个人,两件事,中间隔着这么多年,冥冥之中却有重合和交叉的。说不定……”她顿了顿。
“周总买下这片地产,修建了小区,其目的就是为了刘振江一家的灭门案?”二龙说。
解南华笑:“看样子,所有的秘密都在柜壁后面了。现在连罗旋也失踪在里面。”
“怎么办?我进去看看。”二龙说。
“可以。小心。”解南华说了这四个字。
“你们胆子太大了吧,赶紧报警吧。”小陈害怕地说。
解南华道:“如果报警了,警方一封,我们就不能自由地活动了。这件事诡异莫测,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警察再多也没用,只能靠我们自己。”
二龙在地上一窜,落到柜子里,他说:“你们稍等,我下去看看。”
解南华道:“我只等你两炷香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还没回来,我就找别人。”
“妥了。”二龙道。
随即是细碎的声音,二龙声音远去,应该是钻进了柜壁后面的暗门,渐渐消失了。
屋里沉默了片刻,姚君君忽然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陈也说道:“对啊,齐哥,解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们这个气场真的不像是普通人。”
解南华笑:“你就把我们当成是法师、神棍吧。”
“你们是不是以前见过类似的事?”姚君君问。
“很多。”解南华说。
“真的啊,你们害不害怕?”小陈天真地问。
我笑着说:“下次有机会去鬼屋凶宅,让你当开路先锋。”
“齐哥,你别吓我。”小陈说,她顿了顿:“旋旋真的进了柜子后面吗?她怎么找到那里的?哎呀,不能说了,我心里毛毛的。”
这时,柜子后面传来脚步声,随即一个人的声音传来,正是二龙:“走了半截,下不去了,发现点东西。”
“怎么了?”小陈急着问。
二龙从柜子里钻出来,说道:“进去以后,是一条向下的水泥阶梯,下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在半空挂着东西。”
“什么?”解南华问。
“三面刻着人脸的铜镜。”二龙道。
第三百零八章 古老法阵
二龙说起来,他顺着水泥台阶下去,走到大约一半的时候,看到上面有绳子悬挂着三面铜镜。三面镜子从高处下垂,挡在必经之路上。
比较怪异的是,这三面镜子并不是在一条水平线,而是两高一低。
本来看到镜子,二龙心里就咯噔一下,再看到镜子的排列方式,像是倒写的“品”字,就更狐疑了。
我虽然有些神通,但对于江湖上这种方术见识很少,便想问是什么意思,小陈先我一步问:“二龙哥,那镜子是怎么回事?”
二龙道:“行走江湖,尤其是我们这个行当,有一些特别忌讳的东西,说不出理由,也说不出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就拿那三面镜子来说,人最忌三长两短,烧香最忌两短一长,同样的道理,如果看到有三样东西以‘两短一长’排列那就要小心了。三面铜镜不但排列古怪,而且在其表面,浮刻的图案也非常邪门。”
镜子上刻着人脸,做工比较粗糙,再加上当时的环境比较黑,二龙看了个模模糊糊,人脸的表情似是而非,非喜非怒,看不出男女。二龙又向镜子后面,那深邃黑暗的阶梯看了看,觉得不能莽撞行事,就赶紧回来了。
“南华哥,你怎么看?”二龙道。
解南华苦笑:“我没到实地去看,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据我的经验,这三面镜子可能是一种信号,也可能是一种地界界限的标识。”
“怎么讲呢?”姚君君疑惑地问。
“三面镜子很可能类似法老王墓门上警告的话语,”解南华说:“它又代表了一种界限的门户,越过这三面镜子,就到了另一个地界。”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姚君君问。
小陈也着急地说:“旋旋已经快失踪一上午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二龙忽然道:“你们家有没有手电?”
小陈赶紧说了一声“有”,然后到屋里翻箱倒柜,时间不长,拿出一个女式用的小手电。二龙一看就乐了,他说:“这个不行,下面越走越黑,我来的时候,看到小区有五金商店,我去那问问。买来手电我就下去。”
小陈赶紧道:“二龙哥,我陪你。”
他们两个一起出了门。
没了小陈叽叽喳喳的润滑剂,场面一下沉寂下来,我们都觉得有些尴尬。
沉默中,姚君君忽然“咦”了一声:“小林的气息怎么变得这么怪?”
她说的小林,是和罗旋一起失踪的人偶。
我听到她拿起三弦,对着橱柜轻轻一拨,声音传播到里面,声音穿透力很强,进到柜壁后面的空间,还在不断回响深入,余韵未绝。
隔了一会儿,她放下三弦,焦急地说:“小林的气息越来越弱,真担心她们出事。”
“别急,”解南华道:“急也没用,等二龙回来。姚君君,能和我们说说人偶的来历吗?”
这是第三次问她了。
姚君君沉默片刻,说道:“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吧。我以前不是做人偶的,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壁画。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没急着找工作,而是花了半年时间住在敦煌,专门去研究敦煌岩彩壁画。学习的过程对你们外行来说很枯燥,就不说了。有一天,一个导游推荐我到一处很冷僻的石窟里参观,说里面的壁画我肯定没见过。我进去之后,果然看到了不一般的东西。”
姚君君进到洞窟里,发现一大片石壁上,凿刻着是几十幅岩画。这些岩画没有上彩,线条简略,和其他的敦煌壁画完全是两个风格,像是不同属一个世界的艺术。
这些岩画有牛、羊、鸟、鹿、熊之类的动物图形,还刻有狩猎、祭祀的场面以及天空中的日月星辰,更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人脸。
姚君君马上激动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一块非同一般的宝藏。从这天开始,她留在这个洞窟里研究,这里的岩画艺术成分并不高,甚至说简陋的像是小孩子涂鸦,可姚君君却在这里得到了特殊的感受。
当这里只有她自己,里里外外没有声音的时候,她静心凝气,看着洞壁上的岩画,忽然之间,她能感受到画面里人物的情绪。她进入某种状态,似乎能感受到洞壁上人脸中蕴藏的灵魂,她进入了虚无缥缈不知名的古代时期,跟随部落的人群,狩猎、分食、祭司、战斗,每次她从那境界中出来后,都恍若大梦一场。
姚君君在这里有了很独特的体验,她第一次意识到,艺术是可以深入到人的灵魂,并记载人的灵魂,不是只有其相。
她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再次出洞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和外界的灵,进行某种精神上的沟通。
这个“灵”,姚君君解释,并非是鬼,也不是什么死者的阴魂,而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跳动在自然界里的灵体。草木之灵、山野之灵、大海之灵……后来,她从壁画的平面设计转向了立体设计,开始研究雕刻,她花费了很长时间,学会制作人偶,把能联系沟通到的灵体,附着其上。
这些灵体无善无恶,有自己的情绪,像婴儿一样单纯,可以说,和什么样人接触,她们就会变成什么样的灵。所以姚君君出售这些人偶的时候,不是说谁掏钱都能卖,还要考察购买者的品性,她一般只卖给女孩,很少和男人做交易。
听完这些,解南华长叹一声:“姚君君,你这是难得的大机缘。”
姚君君说:“我没想那么多,我觉得都是我应该做的,是命运赋予了我这个能力,我就要对得起它。”
解南华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目光不一般,那是有信仰的人才会有的。”
“有崇信原始灵体的宗教吗?”姚君君好奇地问。
“有。”解南华道:“萨满教。萨满教徒有非常复杂的一套灵魂观念,信奉万物有灵。姚君君,你的能力不应该只停留在做人偶上,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更大的舞台。”
我一听就愣了,不会吧,解南华居然想把姚君君拉入伙,进八家将?
那我还真有点误会了,以为解南华对这个女孩有意思,现在一看,解南华似乎更看重她的与灵沟通的这种能力。
姚君君没有说话。我心里着急,看不见就这一点不好,无法观察场面和每个人的反应,只能听他们说话。而往往人们交流的语言,都是言不由衷的。
谁也没说话,场面沉默,我正焦躁的时候门开了,二龙和小陈回来。二龙道:“我买了个大功率的手电,现在就进去看看。”
“小心。”解南华说。
二龙答应一声,也不做休息,窜进橱柜,进了后面的暗门,声音渐渐远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我们几个人都没有饿的感觉,心里担忧,如果罗旋真的就此失踪,想想就痛心。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渐渐有了声音,二龙回来了。他从橱柜里爬出来,气喘吁吁,他长舒口气说:“不行,下不去。”
“怎么了?”解南华问。
二龙说,他顺着阶梯一路下行,到了最下面,地上有一道打开的地洞。他用手电照照,看不出有什么,正想进去,他忽然观察到地洞的边缘打了一圈的钉子。
他仔细看看,这些钉子特别大,黝黑粗长,尤其是在钉子头上刻着极其复杂的图案,说不清是什么,有点像人脸,又像是异形文字。
二龙有常识,知道这些钉子打在这里非同寻常,他没敢动,而是掏出手机给钉子拍了照,然后顺原路回来。
他拿出手机给我们看,我看不到心里干着急,问什么样的。解南华道:“和二龙描述的差不多。二龙,你怎么看?”
“这些钉子,应该是棺材钉。”二龙说。
“别说这些了,怪吓人的。”小陈插嘴说:“我就想知道为啥我们家后面有条暗道。”
解南华说:“这个也是我感兴趣的。说明在造这栋楼的时候,已经布置好了这处密道。那位周总一定是知情者。”
“有神秘的地下入口在,那位房地产周总大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掩盖啊,他为什么起了这么一座高楼,还在九楼设置了暗门?干嘛费这么大劲。”我疑惑。
“这可能是一座很古老的法阵。”解南华说。
第三百零九章 深深的黑暗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解南华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想了想说:“先别急着进,我问问廖大哥,先查查周老总的背景。”
解南华问小陈要了台笔记本,到里屋去联系了,我们几个在客厅里,这里还躺着一具尸体,真是别扭。
二龙蹲在地上检查尸体,姚君君眼不看心不烦,也到里屋和解南华、小陈他们去调研资料了。
“你怎么看?”我问二龙。
二龙摇头:“事发突然,我是一点想法也没有,三面铜镜和入口的一堆棺材钉,来的太诡异。”
“我在想一件事,”我说:“为什么掺和到这件事里的人都会死?周总上吊自杀了,那一家人也死在刘振江的刀下,其中有没有联系?”
二龙道:“你这么一说到提醒我了,会不会是牵扯到某种仪式,必须要死亡才能进行?”
我们做了一些猜测,都属于漫无天际,说来说去没有结果。
里屋里轮椅滑出来,解南华道:“廖大哥查出了一些资料。”
我和二龙问怎么说的。
解南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这位周总叫周强,他有个叔叔非常厉害,叫周伯龄,生前是君天集团的老总。这位周伯龄可不是一般人物,原名周爱国,在几十年前的红色运动中曾担任本市一个委员会的头目,残害不少的人,破坏了很多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