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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迎着他的话说。
老金头脱了外面的棉袄,当被子盖在身上,他靠着墙闭上眼睛,时间不长打起呼噜。
我悄悄走到墙边,把灯关上,后殿顿时黑不隆冬的。我蹑手蹑脚走向关闭的大门,一边走一边看着黑暗中沉睡的老金头,不禁自言自语:“这老头到底什么来历?”
谁知道黑暗里忽然响起老金头的声音:“不知最好,知道就没了意思,办你的事去。”
他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喝醉了,而且和平常那糟老头子的气场完全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极其威严。
我没搭腔,心里惴惴,他也是个高人。
我来到门口,用手握住冰冷的把手,里面就是无间地狱的佛殿,会有什么呢?完全想象不出来啊,心里没有底。
我深吸口气,使劲一拉,只听大门在黑暗里“嘎吱”一声,似乎拉开了缝隙。我又是一使劲,大门真的开了,从里面吹出一股寒意十足的阴风,吹得全身发冷。
我摸索着钻进门缝,温度明显降了好几度,鸡皮疙瘩起来。刚进去就听到外面老金头说了一句:“把门关上。”
我赶紧把大门关上,两扇门在身后重重关闭。
眼前是一片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这个心啊,砰砰乱跳。
这里是无间地狱殿?
我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摸到好像有个开关的物件,轻轻一按,眼前瞬间亮了。
光线柔和,并不刺眼,我揉揉眼,这才看到眼前的场景。
这里还真是佛堂,面积不大,和外面比规格很高,淡青色的水砖铺地,四面几根红柱大半隐在墙中。墙壁上画满了色彩艳绝的壁画,来不及看内容。佛堂四面封闭,不透光不透风,可偏偏还装饰性按了几扇仿古的窗户,一水的雕花窗棂,糊着棉纸。
最怪的是,佛堂中间有一个奇怪的物件,一件无法言语的东西。
空地上有个黑色的巨大圆球,这个圆球少说能有两米多高,比我都高出一块,呈正圆形,质地看上去像是某种天然的岩石,如果让我说,更像是一块加工出来的煤炭。
最为古怪的是这个圆球表面坑坑洼洼的,布满了若大若小的空洞,像是被虫子蛀空的苹果。
除此之外,佛堂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其他东西。
我站在原地,看着石头懵了半天。这座佛殿号称是无间地狱殿,可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么一块莫可名状的怪球球。
我没敢轻易动它,围着绕了两圈,实在看不出玄机。
我顺着佛堂的墙边走,把这个地方转了几遍,可以肯定没有其他的入口,也没有门,这里是完全封闭的房间,除了这黑色圆球没别的东西。
我沉思了片刻,招呼黄老灵,问它怎么看。
黄老灵半天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无间地狱殿。”我忽然醒悟:“你的意思是这黑球就是无间地狱?”
黄老灵说:“你知道无间地狱什么样吗?”
我嘴里发苦:“我不知道,但想来可知,无间地狱再匪夷所思,也不可能是个球吧。”
我们正说着,外面响起老金头的声音:“里面的那个谁,时间到了,赶紧出来,看也看过了。”
我赶紧说:“金大爷,你让我再参详一会儿。”
“参详个屁!”老金头在外面骂:“没有缘法,看一辈子也是这么个样。赶紧出来,王主任回来了,别让我背锅。”
我一边招呼着好,却并没有听他的往外走,而是径直来到球前,仔细看着。
我伸出手摸了摸,球的表面极其粗糙,上面的空洞直径不一,最小的大概食指粗细,我还尝试着把手指头插进去,然后费劲拔出来,看不出哪有什么玄机。
黄老灵说:“你尝试用神识上去看看。”
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个方法,可面对这莫名其妙的黑球,我有点害怕用神识去探测,怕遇到不可预料的后果。
既然黄老灵提到这,只能试着用用。我站在黑球前,默默闭眼进入内视状态,仅剩的一根神识之丝缓缓出了身体,附着在黑球上。
刚一放上,我脑子嗡一下炸了,说不出什么缘由,像是探进了无尽的黑色深渊。
怎么形容呢,深渊里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生物,没有风,就是黑,纯正的黑。这不是一个人的精神能支撑住的,我赶紧收回神识,好半天没缓过来,那种绝望简直没办法用语言描述。
黄老灵急了:“你干嘛呢,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我一片混乱,刚才踏入黑色深渊的感觉挥散不去。以前听说过有深海恐惧症,一个人沉入万米深海,孤立无助,什么都看不到,四面八方都是水。这种恐惧症比我刚才所面对的深渊,简直就是小儿科,我看到了绝望本身。
外面的大门敲着,老金头声音传出来:“我警告你赶紧出来,等我进去抓你,性质就变了。”
黄老灵特别机灵,赶忙说:“他好像有点忌惮这里!没事。”
我一想对啊,他要进来早就进了,何至于在外面敲门。既然来了机会难得,就这么出去肯定不行,下次或许就没机会了。
我围着黑球转,现在除了神识,真没别的办法了。可我真害怕刚才探进深渊的感觉,一次还好说,再来个二次三次的,我怕自己精神分裂。
正在犹豫,欲探不探的时候,黄老灵提醒我:“齐震三,你记不记得火车站的时候,马丹龙跟你说的四句诗。”
我愣了愣,赶紧掏出手机,四句诗都记在手机上。我翻找到了,四句诗是:兑四见山大地崩,巽位迎面是大风,熊熊大火在坤位,滔天大浪离中瓮。
黄老灵说:“马丹龙说的烧鸡和白酒已经兑现了,这四句诗会不会是开启无间地狱大门的密钥?”
外面大门砸得山响,老金头火了:“你给我滚出来!”
我告诉自己冷静,问黄老灵,这四句诗如何理解。
黄老灵想想说:“这四句诗开头说的是四个方位,兑四是东南。”
“东南方向有大山要崩塌?”我疑惑着说。
“先别管,你先到东南方向看看再说。”黄老灵急促道。
“东南方向,指的是这个黑球的东南,还是佛堂的东南?”我疑惑。
“都看看,抓紧时间。”黄老灵说,它还着急了。
我先来到佛堂的东南角,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左右回头看看,没有任何发现。这时大门砸得巨响,老金头怒道:“小贼,你赶紧出来,要不然我真冲进去了。”
我深吸口气,没理他。
如果硬要说这里有什么,那就是墙上鲜艳的壁画了。我心念一动,站在墙前仔细观察,忽然看到其中一幅壁画,惊住了。
这幅画描绘得好像是古代某个时期的地震。用的丹青水墨画风格,留白处用稍带颜色的颜料调调色,画风即写意又逼真,尤其大地崩塌城楼废墟,许多老百姓在开裂的地表痛苦挣扎。地表的裂缝下面,能看到黑森森的深处,不知通向什么地方,很多人都掉入其中,情景极其可怖。
黄老灵说:“这就是‘兑四见山大地崩’!你再到巽位看看。”
巽位在八卦里是西南方向,我赶忙来到西南的墙边,看着墙面上的壁画。画上是一片平原,大面积的草叶俯头。人是看不见风的,风本身无形无声,要在画上表现出大风,只能通过众草倒伏的状况间接体现。
在这片草原上,有很多人被风吹了起来,表情全都是张着嘴惊恐至极,还有的人摇摇晃晃在艰难行走,其风之强之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黄老灵倒吸了口冷气:“草上之风,必偃。”
第六百五十五章 王主任
“什么意思?”我问黄老灵。
黄老灵说:“这是孔老夫子的一句话,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这句话表面看是谈人德性的,其实是借用风之比喻来谈气的。”
“气?”我疑惑。
黄老灵说:“我有点明白了。原来马丹龙给你的四句偈语指的是佛堂里四面墙上的壁画。”
“就算应了这些壁画,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想不出来。
“马丹龙怎么会了解这么清楚?难道破解四句诗,我们就能打开进入无间地狱的大门?”黄老灵喃喃。
“问题就在这,怎么破解?”我说着。
这时,忽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隙,老金头半张脸凑在缝隙外面看我。我远远看他一眼,心里咯噔,这老头本来就又老又丑的,此时在黑暗中仅露半张脸,眼色凄厉,看得让人浑身不舒服。
他冲我招手:“小朋友,你出来,我不会追究你,谁让我贪嘴吃了你的烧鸡和白酒,我罪有应得。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你赶紧走,我送你离开。”
我点点头:“说好了啊,别我出去了你再翻脸。”
“放心吧,我老金一言九鼎。”老金头在外面说。
我向着大门走去,顺手在柱子后面抄起一根棍子,这棍子我早就看到了,我把棍子藏在身后来到门口,对外面说:“金大爷,你闪到一旁我好出去,你这样我不敢动啊。”
老金头好像特别忌惮佛堂里的东西,不敢跨入一步,他无奈只好后退一步。
趁这个机会,我把大门关上,老金头一看就火了,大吼一声:“你不要命了!”
等大门关上,我把棍子横插在两个把手之间,形成一条门闩,外面砸的山响,再也推不开。
老金头先是骂,然后苦口婆心:“小朋友,你赶紧出来,不要在里面瞎搞。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里的东西不是雕像也不是模型,而是通着真正的阴曹地府,连着阿鼻地狱。你如果瞎搞,小心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真要进了阴曹地府可没人救你。”
我没搭理他,看着四面墙上的壁画,啃着手指甲思索,完全没有思路。
我想了想说:“要不用神识探探墙上的画?”
黄老灵叹口气:“只能如此了。已经撕破脸,索性做到底。”
我站在兑位的壁画前,凝神静气,缓缓用出神识之丝,小心翼翼触碰到这幅壁画。
黄老灵急促道:“亮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整幅壁画果然比旁边的画要亮一些,怎么形容呢,好像后面有荧光板亮了起来。一道虚影从画里透出来,照在我的身上。
恍惚着,耳边忽然多出一些模糊的声音,那是大地崩裂地震的声音,极其沉闷,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座城池在眼前变成了废墟。
我赶忙退后一步,从虚影里出来,声音顿时消失。黄老灵说:“真邪门,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地震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我说:“原来是这样,这四幅壁画可以让人无意识中入境,果然奇妙。”
“那三幅画你都用神识触碰,看看会发生什么?”黄老灵催促我。
我走到第二幅的大风前,用神识之丝蔓延到画作上,画面亮了,透出一道虚影出来,落在我的身上。
我闭着眼睛,听到耳边是无穷无尽的风声,伴随着风声似乎还有很多人在哭泣呐喊的声音。人声在风中极远极细,听得麻酥酥的,头皮都炸开了。
我赶忙下意识退后一步,耳边声音没有了,我从虚影中出来。
第三句诗是“熊熊大火在坤位”。坤位是正北,我走到正北的壁画前,果然看到墙上画着一片熊熊火海。
我再次用出神识之丝,蔓延到壁画上,刚一触碰就感觉全身热浪滚滚,似乎一下子被大火包围,虽然闭着眼,但隔着眼皮也能看到外面一片火红的透亮。
我赶紧向后退,出了虚影。
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第四句诗是:滔天大浪离中瓮。
离位是八卦的东方,我来到东面的墙上,看到上面画着一片汪洋之水,大水淼淼无边,似乎水下沉浮着一些人形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无数具尸体。
我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凝思,用出神识之丝,轻轻触碰到壁画。
刚一碰上,我就感觉自己站在一条随波浪起伏的舢板上,左摇右摆,脚下不稳,轻轻起伏。我本来就有点晕船,顿时犯恶心,知道是虚影入境的原因,赶忙退后一步想出去,谁知道闭着眼睛往后一退,一脚踩空全身失去平衡,紧接着一凉,似乎掉入水里。
我打了个激灵赶忙睁开眼,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眼前竟然是无边无际的大水,看不出是海还是江,天空飘着铅灰色云层,非常低沉,似乎马上就要来暴风雨。
向周围看去,水面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尸体,看不到尽头,目测少说也得上千具。
刚才我站的地方,压根不是船,而是一具尸体。那是具女尸,已经泡成了巨人观,乍看之下和充气舢板没啥区别。
我呼吸困难,倒不是恐惧,而是这个地方渗透出一股浓浓负能量,让人喘不过气,胸口压得难受。
我用手拍拍水,能感觉到液体在肌肤上滑过的感觉,也就是说,我在这里有触觉,不像是前面那三幅画的虚影。
我招呼黄老灵:“老灵,难道我们入画了?”
谁知道问了几句,黄老灵没有声音。我用手抚抚肩膀,没有感觉。我心里一惊,赶忙用神识去探测,肩膀上空空荡荡,阴物已经不在,黄老灵没了。
水面异常平静,基本上是静止的,透明度也好,能看到下面很深的地方。水下什么也没有,还是水,不知多深。
我顺着水流游动,要想办法出去,困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游着游着,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一扇门被强行砸开,一声巨响。
我情急之中想出一个办法,凝神用出神识,说不定就能看出自己的处境。
可在水里半沉半浮,实在没有办法定下心。我只好随手抓着一具漂过来的尸体,用它保持住我的身体平衡。
我凝神静气,幸好尸体没啥异味,就当是个人形的舢板了。我缓缓闭上眼睛,神识用出,神识之境中出现这么一幅场景。
神识浮在半空中,以鸟瞰的角度看着这片汪洋,真是无边无际,除了尸体没别的东西。
这时,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在大水中,抓着一具尸体,正闭目凝神进入内视状态。神识已脱离了肉身,如灵魂般浮于外面。
我用神识往天际看,看到在极其遥远的地方,亮起一道天地那么大的虚框。这个框子立在天地之间,若有若无,大水流进似无底虚谷。
透过框,神识看到了外面。一看到框外,我差点没吓尿了。
框外是佛堂密室,地上放着一个黑色圆球,四面是艳丽壁画。这不就是我刚才所在的地方吗?难道我这一瞬间,真的进入画里了?
此刻佛堂的大门开了,闩门的棍子断成两截。
从外面进来两人。这两个人都阴沉着脸,前面那个不认识,大概四五十岁,梳着大背头,擦着发胶,头型一丝不乱。穿着中山装,戴黑眼镜,背着手,像是即将退休的科长。
在他身后正是老金头,老金头唯唯诺诺跟在后面,如同犯错误的小孩子,他惊恐地看着佛堂里的黑球,脸上是忌惮害怕的表情。
我明白了,前面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王主任?
神识居然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王主任四下打量屋里,转头问老金头:“人呢?!”
老金头一脸苦相:“不,不知道。明明看到他进了这里,大门锁得紧紧的。”
王主任叹口气,拍拍手:“完了,肯定是掉进阴曹地府了。你个老金啊,眼瞅着修行将满,得嘞,前功尽弃。”
老金头垂头丧气,扇了自己两巴掌:“我自会向幽冥教主请罪,怎么处罚我都认了。”
王主任忽然道:“不对不对。这事不对。”
老金头问怎么了,王主任道:“如果这个人进了阴曹地府,那也只能是三魂七魄进去,肉身应该留在这里。可他的肉身也没了,你告诉我肉身哪去了?”
两个人仔细扫视一圈佛堂,就这么大的地方,一眼就能看透,确实没有什么肉身。
老金头倒吸口冷气:“主任,难道说他的肉身已经……湮灭了?”
“不对,不对。”王主任摇头:“邪门了嘿,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圈,忽然出手凭空一抓:“妖孽,哪里跑!”
我看着陡然一惊,神识中,我看到阴物状态的黄老灵,正想偷偷摸摸逃出这间佛堂,谁知被王主任凭空一抓,紧紧捏在手心里,无法挣脱。
第六百五十六章 汪洋世界
黄老灵别看是阴物,可说到底还是一只未成气候的黄鼠狼精,被王主任捏住脖子的后面,如同蛇的七寸,竟然无力挣扎,在空中四爪乱蹬,唧唧怪叫。
王主任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老金头。
老金头面如土灰:“怎么会有如此妖物?”
“你问谁?我还想问你呢!”王主任火了:“放进一个人倒也罢了,这只黄皮子精是怎么回事,怎么也溜进来了?!”
他对着黄老灵冷笑:“胆子真够大的,其他地方作妖我管不着你,跑到这算你倒霉,十八层地狱慢慢熬吧。”
黄老灵估计这时候快吓尿了,拼命挣扎着。王主任走到佛堂中间那个巨大的黑色圆球前,静心凝气,提起黄老灵对着这个黑球就要扔过去。
估计这黑球可能真连着阴曹地府,虽然我没搞清楚它究竟是什么,但它的用处还是能隐隐猜出来。
黄老灵被甩在空中,眼瞅着要被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