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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把眼睛闭上。那个穿着蓝袍子的彪悍男子站起来,拿出数个黑绸布,把这些教友的眼睛一一绑上,让他们目不视物。
做完这些,张四七拍拍手,后面竹帘一挑,走进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这老者满头银发,目光矍铄。面放红光,保养得极好。
二龙一看到这个人,眼睛瞪大,赶紧缩头下来。
我知道情况有异,也蹲下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二龙问:“那老头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二龙说出一个名字,我大吃一惊。这老者是名副其实的权贵,以前担任要职,为一方大员,退了之后。家族经商,产业遍布海内外。此人能量之大,非我们这样升斗小民能够想象的。
二龙若有所思:“如果是他,凤凰居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面临巨大阻力,倒也可以理解。”
老者双手合十,张四七还礼。老者问:“四七,现在开始吗?”
张四七微笑点点头:“时辰差不多了。”
老者也把衣服脱了,坐在众教徒的中间。
张四七来到神龛前,打开一个香炉,往手心倒了一些东西,看上去像是灰的粉末。
他来到众教徒前,轻轻把手一拍,里面的粉末顿时激出,如同灰尘一般充斥着上下左右的空间。
泰国老巫婆打开电磁炉,小锅里咕噜咕噜熬着东西,配合上这股粉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二龙一闻到此香,马上捂住鼻子,我知道不对劲,也学着他的样子捂了鼻子。
二龙从口袋里拿出两条手帕,扔给我一条,示意把鼻子挡上。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香,好象在那里闻过?我竟然像喝醉酒一样,有些晕晕的感觉,味道比较熟悉,似曾相识。
二龙低声道:“一定要捂好鼻子,保持镇定,不要让香味把你俘虏了。”
“这是什么香水?”我疑惑地问。
“这不是香水,是毒品,学名叫彼岸香。”二龙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骨精
闻听此名我大吃一惊,还是去年的时候,我曾经接过一个活儿,收尸大明星尔夫的女友。当时有过一番很恐怖的经历,发现尔夫前后认识的两个女人都在死前吸食过大量的彼岸香。这种毒品已经在市面上绝迹了,很可能私下里还有人买卖。
我和二龙紧紧捂住鼻子,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向里窥视。
彼岸香的香味如同灰尘一般充斥在房间,向这些教友的鼻孔里钻。教友们全都蒙着眼,陡然闻到这股味,一个个表情如同醉生梦死,全身战栗。有的女人甚至发出低低的呼声。叫个不停,显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我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当时为了找到尔夫前女友慕容青,我曾经吸过微量的彼岸香残粉,当时已经放了很久,药效早已损失大半,可就是这样,还让我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情景,包括慕容青临死前的种种幻象,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现在屋里充斥着大量香味,这么多彼岸香闻下去会怎么样呢,有一条是肯定。这些人的神态表情,此时一定嗨到了极点。
我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屋里开始拍摄,把一切都拍下来。
张四七在教友的身旁慢慢踱步,时不时摸摸这个,抚抚那个。所有人都陷入了迷幻之中,不停地叫着,仰头用蒙着黑布的眼睛看天花板,似乎正在窥视幻想里的天堂。
张四七拍着王大姐的肩膀,柔声说:“大姐,你看到了什么?”
王大姐快速喘着气:“外面有哭声,有很悲惨的哭声……我看到了,院子里有许多痛哭的人,他们全都迁出房子,一家人好几口子蹲在地上哭,堆满了破旧的家具……旁边是轰鸣的推土机,推倒围墙,推倒屋顶……墙倒房塌,人们被赶出了家,他们在哭,哭的很悲伤。”
“还看到了什么?”张四七说。
此时有个特别年轻的女教友,留着长发,非常漂亮。她也光着身子,双手合十喃喃说:“那群痛哭的人群旁边,生出很多气,都是黑气,黑气弥漫,乌烟瘴气的。他们越是悲恸,黑气就越是浓厚,好可怕……好嗨啊。”
张四七在教友中间穿行,柔和地问:“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气吗?”
所有人都下意识摇摇头。
张四七来到老者身前,问:“老人家,你知道吗?”
老者笑:“凤凰居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那都是怨气。人们失去家后,所产生的戾气。当初看中凤凰居,就是因为这里十分幸福,老百姓过得好,也只有这样,拆毁家园,他们的痛才会深入肌理!多年前,咱们刚开始合作,你对我说,要找一块怨气大的地方,我马上想到了凤凰居。怎么样,布局之精妙,堪称大手笔。”
张四七笑:“只有怨气戾气集聚之地,才会让我们修行人体会到何为人间泡影。正如《金刚经》所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王大姐开始**:“啊,那些黑的怨气渗透过来了,抓住了我。贴在我的身上,啊,好过瘾……”
张四七看老巫婆和蓝袍彪悍汉子,那两人轻轻点点头。
张四七道:“各位教友们,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修行境界,好好体会怨气和戾气。它们都带有很强的能量,只有把人逼到绝路,他还无能为力时才散发出来的东西,非常难得。”
王大姐喘了一下:“那些怨气顺着我的身体进来了……”
所有的教友,甭管男人还是女人,闻着彼岸香。竟然产生了同一种幻觉。他们在幻境里不断喘着粗气,也不知看到了什么。
张四七蹲在老者的面前,低声说:“阵法已经启动了。”
老者眉开眼笑:“好,好,该我了。”
他盘膝坐在地上,摆出一个很古怪的姿势。双掌翻开向天,闭上眼睛。张四七拿着铃铛,围着迷乱的教友走着,一边走一边摇晃。
我看的纳闷。
二龙一把拉住我,把我从窗户拉下去。
他的脸很难看:“齐翔,你知道张四七在干什么?”
我摇摇头。
二龙说:“刚才我开法眼。看到有东西从这些教友的鼻腔里飞出去,飞到那老人家的身前,都被他吸收了。”
“什么东西?”我毛骨悚然地问。
“灵魂。”二龙道。
我一开始没听懂,压低声音问:“你说的是……魂魄?”
二龙摇摇头,他也不知怎么解释,说道:“不是魂魄。这些教友刚才释放出灵魂,这么理解会好一点,他们在释放自己的生命力。”
“最终目的是为了老者的修行?”我颤抖着声音说。
二龙点点头,他的脸上也是骇然的表情。
我心惊肉跳,这里存在这么一个逻辑递进链,像是金字塔一般。最底层是居民,他们家被毁,痛天哭地,释放出大量的戾气和怨气。然后这里再被征用,做法者让教友吸食彼岸香,来感受这些戾气怨气,然后再把他们的灵魂也就是生命力释放出去,这就到了第三层的金字塔尖。那位老者站在尖顶,他把这些生命力全部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想干什么?
你失去了生命力,而我吸收了你的生命力,那么我就拥有旺盛的生命,此消彼长,你就失去了生命。这让我想起《西游记》的老电视剧。白骨精抓来生人,朝着他们一吸气,这些人的生命力“嗖”一声都被白骨精吸走了,本人变成一副臭皮囊。
古老的神话故事,居然现在还能见到,放在以前我肯定嗤之以鼻,而现在活生生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我感觉自己的思维在颠覆。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老者收了功,站起来,简直容貌焕发,脸红扑扑的。精神旺盛至极。他穿好衣服,对着张四七和那两个巫师一施礼:“多谢上师成全。”
张四七笑:“老人家身体康健,我们才能更好地布施传教,此乃功德。老人家,回去以后别忘了散药,不好郁结在体内。”
老者道:“这个自然。我已经让他们安排了一个实验高中的小女生,今晚带到别墅。上师,要不要去同乐?”
张四七笑笑:“老人家好我们就高兴了,今晚就不过去了。”
老者背着手,顺着后门满意地走了。
等他走了,张四七拍拍手。满屋子的教友从癫狂的迷幻之境渐渐恢复过来,一个个像是力气用尽,几乎瘫软在地上。
他们还一个劲地颤抖,彼岸香的药劲还没过。
“割指献佛现在开始。”张四七沉声道。
教友们把蒙在眼前的面纱摘下来,跪在地上,排成一列。挨个上前。地上放了一把刀,锋利无比,旁边是盆子。
第一个是王大姐,她捡起地上的刀,把左手伸出来,四指回拢,只留出食指。
她拿着刀,对准左手的食指,一刀下去。这刀多快,加上王大姐心诚,食指被一刀斩断。手指头落在地上,血喷了一盆。
我和二龙看着,满头冷汗。我想起那间乡下老宅,我和义叔在那里就见过许多这样的手指头。
张四七指指墙面,那里挂着巨大的眼睛符号。王大姐颤抖着,拿着砍落的手指头,对着眼睛符号磕三个头,然后退到一边。
第二个是漂亮女孩,她拿起刀非常害怕,颤抖着不敢下手。
王大姐在旁边说:“丫头,就是一哆嗦的事,咬牙就过来了。过了这个槛,你就能升入佛国。现在佛国大门就在眼前,还怕什么呢?”
女孩捡起地上的刀,手不停颤着,这个样子,根本没法下刀,就算真砍下去,也很难连筋带骨头的把手指砍掉。
女孩身后有个男教友说:“要不我帮她一把。”
张四七柔声道:“最好是自己来。你不要怕,手指必须自己砍下来。不要让旁人等着你,来,证明你是佛的孩子,有资格进入佛国。”
女孩闭上眼睛,猛然挥刀,一刀下去。鲜血四溅,她惨叫一声,哭着说:“妈妈,妈妈……”
王大姐爬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好孩子,你过来了。你来到佛国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就是你的妈妈。”
女孩颤抖着捧起自己斩落的手指,根部血肉模糊。
她眼睛发直,任由王大姐抱着,整个人痴傻了一般。
我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揪住二龙:“你不想想办法吗?你还是降妖伏魔的八家将吗,任由他们这么做?”
二龙没有说话,沉着脸,他的脸本来就黑,此刻阴郁的能滴出水。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另一个世界
二龙想了想,摇摇头:“凭我个人能力无法救,也救不了,回去再说。”
我对他的态度相当失望,屋里惨叫声不断,已经是第五个教友用刀把自己的手指斩断。
这时从院外匆匆走进一个僧人。二龙拉着我,赶紧躲在墙角的阴暗处。僧人进了房间,低声对张四七说着什么。
张四七问:“那两个人长什么模样?”
“一个叫二龙,长得挺黑。一个叫齐翔,长得文文静静的。”僧人说:“都是今天才加入进来的新教友。”
我和二龙对视一眼,坏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人家肯定要找的。
张四七沉吟:“这两个人我都有印象,尤其那个叫齐翔的,身份不简单。发动所有的教友搜寻,一定要把他们找到。”
僧人匆匆出去。我低声问二龙怎么办,二龙想了想说:“我们已经引起怀疑,现在不能自投罗网。想办法出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上去。一定要取缔这个教会,省的他们再害人。”
“怎么走,外面肯定全是抓我们的人。”我说。
二龙道:“出不去了,也不能出去,只能藏在这里。此地是教会中枢。藏在这里叫灯下黑,看情况再说。”
屋里那些教友的手指都砍下来,他们出去包扎休息。此时屋里只剩下张四七、老巫婆和蓝袍汉子三个巫师,三人在快速的用泰语交谈。
我和二龙藏在墙根,不敢探头去看,只能竖着耳朵听。听了半天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张四七忽然站起,从外面叫过一个僧人。僧人是中国人,两人在用普通话交流。我偷偷瞄了一眼,看到张四七从老巫婆的手里接过两张照片,然后递给僧人,他说道:“照片上的两个人务必要查出行踪。”
我碰了二龙一下。示意他去看。这两张照片该不是我和二龙?这可坏了,二龙在事情结束后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可惨了,我有家有业的,真要让这帮黑衣巫师盯上,可永无宁日。
二龙看了看。低声说:“放心,不是你的照片。好像是两个女人。”
屋里僧人问张四七:“会长,这两个人有没有确切的姓名?方便进一步寻找。”
张四七问询老巫婆,泰国老巫婆用泰语说了两句话,张四七对僧人说:“这两个女人都是孕妇,你可以去妇产科医院查查。一个叫花玲,一个叫王思燕。”
我“啊”一声惊叫,控制不住自己,居然……居然听到了王思燕的名字。
叫声有点大,屋里人都听到了。二龙苦着脸,指指墙头示意赶紧爬上去。
屋里张四七吹了声口哨,院外的僧人全都涌了进来。二龙蹲在墙角,指着自己肩膀,低声说:“上!”
我来不及思索,一个加速踩着他的肩膀,二龙猛地往上一托,把我送上墙头,说道:“快走!通知廖大哥,通知我师父,通知八家将!”
我站在墙头,看到僧人把二龙包围。张四七和老巫婆,还有蓝袍汉子缓缓出了屋。此时虽阳光普照,可这三个人散发出浓浓的负能量,一时间小小院里竟然阴森逼人。
二龙也不跑了,站在墙角,冷冷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这时不是矫情的时候,顺着墙头纵身一跃跳了出去。院里有人喊:“快!抓住他,还有一个,别让他跑了!”
脚步声渐近,我顾不得许多。顺着废墟一路狂奔,僧人和教友们全部出动,远远追着。
幸亏我在古学良那里练过功夫,一直没扔下,体力还好,用出天罡踏步。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掩体很多,像是战争过后的城市废墟,我三纵两纵便躲开追兵。
可我也吃了大亏,一路闷头跑路,对这里不熟悉,举目望去不是废屋就是棚户。根本看不到出去的路。
那些人追得太紧,我一头冷汗,这可怎么办,瞎跑可不行啊。
我看到旁边是个废弃的三层楼,索性不跑了,嗖嗖钻进楼里。先躲开追兵再说。
我一口气上到三楼,趴在楼道的窗户上,小心翼翼往外窥视,心跳得快从腔子里蹦出去了。
大楼拐角处追来一大队人,他们四散开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
人群里不少都是佛理会的女孩子。她们双手拢在嘴前当喇叭,喊着:“齐翔……出来啊……你去哪了,快出来啊。”
有个女孩开玩笑:“齐翔,你出来,我们这些姐妹你随便挑,我们跟你处对象。”
女孩们哈哈大笑。其他教友都微笑着侧目而视。
我心里一阵阵后怕,这些人太单纯了,还不知道这个教会背后的猫腻,黑暗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她们以后都将成为供品。
我看到姜大嫂,她也在人群里,喊着:“小齐出来,你藏哪了。嫂子不高兴了,有什么话好说,跑什么呢。”
她抬头瞥了一眼我藏身的高楼,我赶紧缩头,吓得心砰砰跳,也不知她看到我没有。
我靠着墙坐在地上。满头冷汗,拿出手机看看,本来想打电话的,细一琢磨不好。现在不是打电话的好时机,一旦被他们发觉,就算八家将现在赶过来,也是远水不解近渴。
我赶紧把手机关机,重新揣回兜里,挠着墙皮,神经绷得紧紧的,紧张快窒息了。
我和王思燕上次见面还是年前的事。真没想到,老巫婆居然把目标定在了她身上。这可怎么办呢?我一定要通知到她。
正想着,忽然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说:“他可能进这里来吗,咱们不要耽误时间。”
姜大嫂的声音传来:“找找,小齐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或许就藏在这里。”
我暗暗痛骂姜大嫂。看着你胖乎乎挺朴实,也是一肚子鬼心眼。
脚步声渐渐往上走,不能坐以待毙。我站起来,顺着楼道看了看,这里早已搬空,个个房子都空荡荡。家徒四壁,根本无处可藏。
脚步声到了二楼,我急的满头是汗,难不成要逼我跳楼?这时,我忽然看到三楼通往天台的楼梯,这个楼梯是伸缩型的,挂在墙上,早已是斑斑锈迹。
我一个冲刺抓住楼梯,费了牛劲,连刨带蹬终于爬上天台。天台风很大,有很多凸起的通风口,我藏在一个通风口后面。坐在地上,已经喘不上气了。
如果被他们发现,没有其他办法,我观察这里的地势,大楼后墙坑坑洼洼,应该可以爬下去。就算是三楼也要试试。总比被他们活捉,落在巫婆手里折磨死强。
等了一段时间,并没有人找上来。我擦擦汗,小心翼翼探出身子看,天台空无人影。
我来到楼梯口,往下张望,声音已经没有了。我又来到天台的边缘,趴在栏杆向下看,搜索的人群渐渐远去。
我长舒口气,擦擦汗,走回楼梯口,两只脚几乎软了。
活动活动肩膀,扶住楼梯,我又回到三楼,一纵身跳进走廊里。
我坐在破砖头上,喘了很长时间。拿出手机擦擦,开了机,现在抓我的人都走了。要赶紧通知解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