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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新的，应该是刚刚出新不久，白的鲜亮。客厅里的电视，大约二十十五吋，也不是时下最流行的大平板。正对门的墙壁上挂了一幅水墨山水画，使得整个客厅的氛围充满了浓浓的书香气息。最特别的是博物架上面放着一老式挂钟。“嘀嗒、嘀嗒”地晃动着。
“玉莹，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主人的母亲蹲在我的身边一边注视着我，一边问道。
“妈，今天真倒霉。”我的主人从冰箱里倒了杯橙汁，喝了一口后，倒在沙发上说。“本来准备带哈里去公园溜溜的。快到公园门口了，过马路的时候，我先过了，回头看见哈里没跟上来，原来它落下在后面，围着树做记号呢。我叫它，它也听话沿着斑马线过来，谁知道正好来辆小车给撞了。”
“啊哟。”主人母亲听到这里惊叫一声。就好像车子撞在她身上一样。接着埋怨道：“你这丫头，我不是让你出门牵着哈里，或者直接抱着它过马路好了。你看现在出了这事儿。哈里多受罪。”她心疼地看着我，伸手在我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哈里，哈里……”
“呜呜……”我轻轻地呜咽，忍不住伸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现在情况怎么样？”
“它的后腿折断了。医生已经帮它做了手术，上了夹板，说是过上个把月就能好了。”
“撞的那人呢？”
“撞的那人可横了，下了车横眉怒目的，出口就是脏话……”
“不讲理了？你怎么说的？”
“我能说什么呀。我还没开口，他就骂人了。”
“我看你这丫头平时在家里嘴凶，出了门就占不到便宜了吧。”
第六十三章
“妈，看你说的。”我的主人撒娇似的说。“好在有人帮忙了。”
“什么人帮忙的？”主人母亲站起来走到主人的身边沙发上坐下来问道。
“妈，我告诉你，他是名退伍军人。”主人说到这里，眼睛发亮，语调都变了。
“退伍军人？”主人母亲听后也是一愣。
“对呀，他说自己特看不惯那些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人，所以看到当时的情况，就挺身而出，站出来帮忙了。把肇事的那人教训的一愣一愣的，最后低头认错不说，还一直跟着我们一起去医院治疗哈里，最后他还把我送回来了。”主人眉飞色舞地说。
“去医院治疗这钱怎么付的？”
“都是肇事的那人付的。别看他一开始嗓门大咋呼的，其实外强中干，一听周峰说警察要来处理这事——周峰就是帮忙的退伍军人——他就吓得低头认错，说用多少钱都他出，只要不让警察来处理就行。到医院处理完了，胖子——就是那肇事的车主还要给我一笔钱，我没要。我说哈里治好了就行了，用多少你付多少，这又不是敲诈你，不会多要你一分钱的。”
“恩，这还差不多。这事儿你也不能只怪人家一个人，你自己没有带好哈里，也应该记住这个教训的。”主人母亲说。
“恩啊，知道了记住了，老妈。”主人顺从地点头说。伸手抱住了身边的母亲胳膊，依偎着她。
“你这丫头，”主人母亲想数落我的主人，想想又不忍心说，转口叹道。“可怜了哈里受罪。”
“妈，医生说了哈里只要在家里静养，很快就能恢复的。”
“人跌打损伤都要修养三个月，虽说是小狗，但是哈里两腿都断了呢。”
“老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俗话说泥腿子不如狗腿子，狗腿本来就是和人腿不同，容易生长呢。而且你不是老说，吃什么长什么吗。哈里最喜欢吃骨头，当然长起来更容易呀。”
“你就忽悠你妈吧，是不是以为你妈老了，更容易忽悠。”
“妈，你说什么呢。”主人摇了摇母亲的胳膊说。“我老妈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妈，永远都年轻漂亮，永远是是我心中最美最亲的人。”
主人的这番话，说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不，应该是狗皮疙瘩了。不由得对她说，“嗨，自觉点，我听的都觉得吃不消了”。传出来的却是“汪汪”。
“你看哈里都对你抗议呢。”主人母亲笑道。
话虽这样说，但是看得出做为母亲对女儿的话还是挺受用的。
“死哈里，你就喜欢多管闲事。”主人口气一转，刚才温柔撒娇的乖乖女，顿时变成横眉怒目的野蛮女，吓了我一跳。我装作委屈地低头垂耳。谁知道事情没有完，更厉害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六十四章
“莎拉，咪咪，莎拉。”主人对着窗口连声叫道。“喵呜”，顿时从窗口跳进来一只猫咪。不，是一只块头比我大的花猫。黑白相间的绒毛，长长的尾巴，眼睛贼大，最大的特点就是胖，简直就是一超级大肥猫。这是什么品种的猫，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虽然块头大，但是行动敏捷，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三步两步，就到了主人跟前。一个纵跳，从地上窜到了沙发上。尾巴盘起来侧躺在主人身边。
主人轻轻地抚摸着花猫，说，“哈里你不听话，以后就让莎拉睡里屋，你睡阳台。”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也。也是我初来咋到，以前的规矩都不知道。睡里屋和睡阳台有什么区别？听她这口气，睡里屋是特权，表示特别优待的意思，难道睡阳台就是不受宠？这怎么行，我得争取最好的优待，争取特权。宠物不受宠那还算什么宠物呀。想到这里我对主人说道，“不行，我要睡里屋，我要特权，我要受宠。”
“汪汪……呜呜……汪汪……”
“这下你求饶了吧。”主人得意地说。
“你就别逗哈里了，它现在腿不方便。逗急了，会加重腿的伤情。”主人母亲说。
“老妈你是不是想说狗急跳墙，哈里现在就是想跳也跳不起来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哈里腿都断了，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要不是你不小心它能受伤吗？”主人母亲生气地说。
“老妈，我就是开玩笑呢。”主人看母亲真生气了，赶紧口气软下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蹲在竹篮边，伸手握住我的前腿摇了摇说，“哈里，对不起，我错了。你要是原谅我就叫声表示下。”
“汪汪”。
我当然原谅她，她是我的主人呀。即便她不是我主人我也原谅她。她柔弱无骨的纤手轻轻握住我的手，不，应该是前腿爪子，我的心里就暖洋洋的，已经软化了。更何况她这样的俏美人吐气如兰，对着我巧笑倩兮，我能拒绝她的要求吗。别说我是一宠物狗，就是以前的谭色，当然也无法拒绝呀。
“好啦，算你聪敏，”主人得意地用手揉了揉我的头。“你仍旧睡里屋吧。”
“喵呜，”大肥猫莎拉怪叫了一声，好像抗议似的。
“莎拉乖，”主人母亲在沙发上轻轻抚摸肥猫，说，“你就安心睡阳台吧。哈里腿断了要休养，你们俩在家别打架。”
“喵呜，”大肥猫莎拉答应似的叫了声。
怎么它也能听懂人话？我总觉得它看我的眼神好像怪怪的。虽然没有特别的举动来说明问题，但是凭我的直觉感到眼前这头看起来笨头笨脑的肥猫并不简单。
第六十五章
“玉莹，你别弄哈里了，让它自己休息。”主人母亲说。“你过来，我问你，刚才说的那个退伍军人，名字叫什么的？”
主人回到沙发上，坐在母亲身边。“他叫周峰。”
“对了，周峰多大啦？”
“不大，我看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主人斟酌了下说。“妈，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妈就随口问问。”主人母亲轻描淡写地说。
“妈，你是不是想咱爸了？”主人问道。
“是呀，你爸也不知怎么回事？”主人母亲说。“哎”，她叹了口气，“要是他回来都不认识你了。闺女长这么大了。想当初他走的时候，你才这么点高”，她伸手比划了下。
“他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他呢。”主人昂头说道。“我还要问问他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把我们母女俩都丢下不管了。”
“玉莹你就瞎说，你爸怎么不管你了，不说每月按寄津贴回来，我想他肯定是任务需要，无法脱身。其实他自己肯定每天都惦记着咱娘儿俩呢。但是军人的职责是一切服从祖国的需要。所以呀，他就没有和咱们联系了……”
主人低头说，“妈，你说的和周峰说的差不多。我也想老爸能早点完成任务，然后就能回来，我们家来个大团圆多好。”
“你左一个周峰右一个周峰的，他人怎么样？他都和你说什么了。”主人母亲询问道。
“老妈，你这样盘根问底的，你对我不放心呐。”主人不满地说。
“你这丫头，妈就随便问问你。再说，他说自己退伍的就是退伍的。现在社会上的人复杂着呢。”
“妈，你别把人都说的那么坏好么，难道你就是这样教你学生的？”
原来主人母亲是教师。
“你，你这丫头，最近说话越来越喜欢顶嘴，没大没小的，都是我没用，没教育好，要是你爸在能让你这样说话……”主人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
主人一听到母亲提到父亲，就不说话了，低头沉默不语。转眼间屋里的气氛压抑，变得沉闷无比。我可受不了这样的沉闷，用前爪挠着竹篮，边对她们说，“嗨，我说你们母女俩这是干嘛呢，怎么说着话，就互相斗气了。这样可不好吧，肝火旺容易伤肝脾肾心大肠小肠便秘……”
“汪汪——”
“喂，我说狗腿子，你这是乱说什么呢？”一个女声呵斥道。
不是主人的声音，也不是主人母亲的声音，是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甜腻的像童音。难道新来了个女人？我朝门口张望，没有人呀。
“你是谁？”
第六十六章
“傻瓜，我说你这回出去不光腿折断了，脑袋瓜子也被撞坏啦？连我都不认识了，看我进来也不打招呼，尽胡思乱想的。我怎么发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连珠炮似的话语把我唬的一愣一愣的。没等我开口回话，她又数落上了。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赖账？”
我有赖账吗？我欠你什么了？我都搞不清楚你是谁，我怎么欠你的了？
“你，你……我就知道，你是嫌我胖，想对说过的话反悔了？臭狗腿子。”
“喵呜——”
我听到一声猫咪的怪叫。原来沙发上的肥猫莎拉吹胡子瞪眼睛，站起来对着我怪叫示威呢。现在我才算明白，原来和我说话的是肥猫莎拉。
“大姐，你请原谅哈。”我连忙打招呼，斟词酌句地说。“我脑袋确实被撞晕了，有些不灵光，可能是暂时的失忆。”
我边安慰莎拉，边让脑瓜子高速运转，想想有什么办法先糊弄过去，不让这只大肥猫看出来我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另外一只狗。她原来认识的那只哈巴狗已经翘辫子，魂飞魄散，神识消散了。现在的我是属于新来的寄主，借用了哈里的身体，所以也就是旧瓶装新酒。不过原先哈里和她的什么来往，约定、账目等等都与我无关。怎么能与我无关呢？我既然继承了哈里的身体，当然也得必须继承它的社会关系等等。看来当一只小狗也不容易，原本以为做只快乐的小狗，现在想来小狗的生活也不容易呢。
“你不是存心的？”莎拉有点被我的话打动了。
“我怎么能存心对你视而不见呢。”我斩金截铁地说。“我就是被撞头晕乎乎的到现在都没有好。你看本来我的嗅觉和听觉是超常的，现在这些能力都有点消减了。再加上失忆，因此就……现在被你这一提醒，我好像感觉开始有点印象了。我好像对你说过什么的？”我装作若有所思地说。想了会儿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头，叹口气说：“哎，越想头越疼。”
“那你就别为难自己了。”莎拉心疼地说。“等以后你慢慢想，我再提醒你，说不定能想起来。”
“那是肯定的，只要你不断提醒我，肯定能够想起来。”我点点头说。眼下看来已经把大傻猫大肥猫莎拉给骗过去了，心中不由得窃喜。
“喂，喂，我说你们俩干什么呢？吹胡子瞪眼睛的，一个喵呜一个汪汪的，要打架呀？”我的主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只手把莎拉按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指着我说。“是不是想造反了？”
“妈，你就不管啦？”主人扭头对母亲喊道。
第六十七章
“哎，这世道人不听话，连畜生都斗气起来了。”主人母亲叹了口气，话里有话地说。
“妈，你、你说什么呢？”，主人听了生气地一甩手，“我不管了”，她转身自己进了房间。“呯”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主人母亲伸手抱起莎拉，轻轻地抚摸着，自言自语地说：“哎，孩子大了越来越不听话，连你们这些畜生都跟着瞎起哄……”
“喵呜”莎拉委屈地叫了声。
我听懂莎拉在说，“没有，主人你误会啦，我是和哈里说话呢。没有斗嘴啦。”
“莎拉，你别争了。你主人心情不好，你再说下去，她会以为你不服气呢。”
“什么叫我主人？”莎拉猫眼一翻，说：“难道她不是你的主人？”
“对，对也是我的主人，是咱们的主人。”我点点头说。这母肥猫莎拉看来也和人类女孩子一样，小心眼儿，喜欢斗嘴。“咱们都别说话了，让主人冷静下，以后想办法让他们母女俩和解。”
“恩，看不出你挺热心肠的。”莎拉说。
“那是当然，咱本来就是一好……好宠物。”我差点说出“好公民”。“这叫主人好咱宠物也好，主人不好咱宠物也跟着吃苦受罪。主人生气会拿咱宠物撒气。要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小样，夸你两句，你就想爬杆上天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你怎么会说小样？”
“你以为就你能，跟着小主人学说外国话。什么来是卡盟，去是狗，见面要打招呼说好啰。就不许我跟电视学说小样？”莎拉数落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猫要比你们小狗笨，才看不起我的？”
“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我说。“根本没有的事，你别瞎猜了。”看来这肥猫疑心病挺重的。“我们都休息吧。主人真的要生气了。”
主人母亲使劲拍了拍莎拉的脑袋说，“今儿怎么了？玉莹不听话，你们两小东西也跟着起哄，叫个不停。去、去……”她随手一甩把莎拉扔在地上。
“喵呜”莎拉站起身，尾巴高高地翘起来，围在主人母亲的腿脚边蹭来蹭去的。不停地说：“没有呀，主人你消消气啦。”
“去、去……”主人母亲余怒未消地用脚轻轻地踢了莎拉一下，把莎拉踢到茶几下面，不理会莎拉的求饶，自己走回房间里面去了。
我蜷缩在自己的窝里，露出无辜的眼神，大气不敢出。因为我感觉到主人母亲真的生气了。
“狗腿子，我受不了了。”等主人母亲进到屋里，莎拉怪叫一声，“这家里太沉闷了，我出去散下步。”说完她一个箭步，窜上窗台，转眼间肥胖的身躯消失在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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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我也想跟着莎拉去散散步，透口气。但是腿断了，我只好躺在窝里休养，认命了呗。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主人和母亲还没有和好。她们各自吃饭，但是互不说话。看来这母女俩在进行家庭冷战呢。主人倒是没有忘记我，给我准备了特别的肉汤饭还有骨头。我现在看到骨头就有一种冲动，想扑上去咬住了，咬开来，用舌头仔细地舔干净。这大概是狗的天性吧。既然借用了狗的身体，总觉得有些行为习惯不自觉地就和狗一样了。这样也好，让别人看不出我是人的神识借用狗的身体。
莎拉逛了一圈也回来吃晚饭了。还没有开饭，她就围着主人母亲的腿脚蹭来蹭去的，“喵喵”直叫唤，我知道她这是说“我饿了，快点吃晚饭吧”。
主人母亲给她准备了小鱼，莎拉看到小鱼眼睛都直了，口水直流，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哎，一点吃相都没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不，她不仅吃光了小鱼，就连食盘都舔的干干净净，锃亮的。怪不得她能长那么大块头，胃口好，身体自然就发福了呗。
我吃了几口肉汤饭，吃不下去了，不是胃口不好，主要是疼痛作怪。现在麻药已经完全失效，疼痛一阵阵地发作，从腿的折断处扩散开来，伤处周围的血管粗涨，心脏仿佛也不堪重负，变得吃力地跳动着。随着我的咀嚼运动，疼痛牵扯着伤处，就像牵线木偶一样，每咬一口都拉扯着神经。我看着自己喜欢吃的晚餐，只能露出无助的眼神，低声“呜呜”。
“妈”，主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心疼地抚摸着我的头，顾不得母女冷战，对母亲喊道。“你快来看看。哈里好像很难受，吃不下东西了。”
主人母亲走过来，俯下身子，盯着我观察了会儿，说：“你看它老想舔自己的断腿，估计它是伤口疼，吃不下了。你弄些止痛药来拌饭，喂下去就会好些。”
“恩”，主人答应了一声，快步从里屋拿出了白色止痛药，碾碎了拌进饭里。我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只有吃了止痛药，我才能感觉舒服些。好不容易把肉汤饭吃了差不多，我累的有点喘，无力地低头垂耳，半眯着眼养神。
“妈，就让哈里睡我屋里，我好好照顾它。”主人央求母亲道。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