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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让我,来给你再废上一次吧!”
杂毛小道雷罚无用,便掏出了血虎红翡。不过这玉符刚刚激发,此刻却并不能够将其驱出,只是凭着尖锐,破伤刘学道的肉掌。
然而刑堂长老这一双肉掌,乌黑发亮,硬如坚铁,根本就不闪不避,杂毛小道戳了他两回,倒是怕自己的血虎红翡给碎了,果断收回来,还没有怎么样,就又挨了刘学道一掌,左胳膊咔嚓一下响,让人心中颤抖。
我将那半只羊腿朝着刘学道脸上甩去,他偏头一避,我当头就是一剑。
然而这一剑刺到一半,便被他有一双手指,给紧紧夹住了。
他不屑地轻笑,说着入门的剑法,破绽百出,竟然还敢在我面前献丑?他的手指一用力,竟然将我的鬼剑往前面扯去。巨力传来,我竟然有一种无可抵抗的绝望感,沉心入腹,想将那股荒凉的力量引导出来,然而没有,空空荡荡的。
我的脸色巨变,一直准备揣入怀中的左手终于忍不住地拿出了震镜,兜头朝着面前这个家伙照去:“无量天尊!”
一大蓬蓝色光芒,照在了刘学道的脑门顶,蓝光拂面,他微笑,并没有受到半点,只是伸出手,击出一掌。我的身子便如同破布口袋,朝着石床那边飞去,很快,我就落在石床上,重重跌落,浑身脏器,给震得一阵疼痛难挡。
在这个茅山实力前三的家伙面前,我和杂毛小道竟然就像三岁小孩面对大人一样,再漂亮玄奥的招式,都无法起到半点儿作用,我们甚至发挥不出平日里的五成功力,便直接被他给摧毁倒地。
刘学道附身,准备去擒拿滚落在地上的杂毛小道时,一个小黑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火娃,只见这个小家伙将身子激发到了极致,轰,一道烈焰幕墙,陡然而生,朝着他蔓延而去。然而他只是笑笑,手一挥,那火焰顿时泯灭,火娃被手指一弹,不见踪影。
刘学道皱着眉头看地上的杂毛小道,高高扬起手,轻轻说道:“看你这仇恨的眼神,不如,杀掉你吧?”
第三十二章 千里传音,暗河浮尸 为推荐票94万加更
刘学道说话的语气很轻松,然而却将枯瘦如鸟爪的右手,高高举起。
他已经准备一掌,拍在杂毛小道的头顶上:“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们太厉害的,小小年纪,竟能够将茅同真给弄得快废了……”我见到这节奏,连忙从石床之上翻身爬起来,往怀里猛掏,却什么都没有莫着,唯有闭着眼睛,大声喝了一声:“禅!”
九字真言中的最后一个字,表示佛境,我心即禅,万化冥合之意,寻常并不能够抵达,若强行攀升,虽然有极大的加成,但是对自己也是一种损伤。
然而我却不管不顾,一字念及,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腹中的下丹田位置,也有热力喷涌而出,肥虫子也在我的身子里下死力,三力叠加,一瞬间,我竟然有一种大地都在脚下的断然拔高感,双掌平放于前,足下如有弹簧,飞身而过,朝着刘学道奋力一击。
妈的,杂毛小道倘若在我面前,被这老乌龟给拍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颜面?
拼命而已,干了!
见到我这气势,刘学道脸上的那轻松表情终于开始严肃起来,本来准备拍向杂毛小道的右掌,翻了几个巧妙的弧度,玄妙得很,蕴合至理,下盘交错稳住,然后朝我迎来。
两掌交击,我身体里蕴积的力量往前狂泻,而对方那处,也有巨大的力量狂涌而来。
这两股力量一对决,恍如关公战秦琼,莫名凶煞,整个空间中又是一震,砰!
这声势,竟然不比邪灵教洛右使,与红袍大喇嘛的那一击,弱上几分。
巨大的反震力将我复拍回去,斜斜地掉在了杂毛小道旁边,胸口如擂大锤,轰,我腑脏闷得厉害,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眼前便是红彤彤一片。
我这一击,受了重伤,然而那个刑堂长老却也是并不好受,巨大的力量将他给推得连番后退,蹬蹬蹬,他退了七八步,倘若不是极力稳定身形,人便已然跌入了河水里去。
我躺在杂毛小道旁边,想翻身起来,却发现每一块肌肉,都酸软乏力,微微抬头瞧了一眼,但见刘学道喘着粗气,缓步走上前来,凝声说道:“二十年了,二十年,自从我就任这个位置以来,还没有人能够让我受过伤。果然不愧是能够让我下山的角色,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恐怖的潜力。不过,那又怎样,你这种修行而不重修心的旁门左道,荒蛮之属,再厉害,还不是要栽在我的手下?”
他的那一双手,不断地颤抖着,似乎是被我刚才所震到,又似乎在积蓄功力,那本来就如鸟爪般恐怖的手,此刻呈现出了青黑色,似乎还闪现出金属的光芒来,让人心中胆寒。
随着他缓慢走进,我能够嗅到那死亡的味道,逐渐将临,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旁边的杂毛小道突然出声道:“刘师叔,你既然是过来擒拿我们的,何必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凶蛮样?”
刘学道眉头皱起,停在了我们两米之前,看着脸色惨白的杂毛小道,问道:“你待如何?”
杂毛小道突然笑了,说在刘师叔面前,我一身业技,都处处受限,早就没有啥拼斗之心,你既然只是奉命缉拿,我自缚手脚即是,何必闹成这般模样?
刘学道颇具玩味地笑了笑,说是,原本杨知修他姐姐央求我的时候,便是将你们擒下,押送官方,还她儿子一个清白。我以前欠岷山老母一个人情,此次本是小事,便答应她,倘若茅同真和徐修眉抓不到,就顺手办了。
他拍拍手,继续说:“然而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这么厉害,进步神速,前两个月还被追得跟野狗一样,到处乱蹿,不一会儿,竟然能够配合着邪灵教的妖人,单挑长老了;而且就在刚才,陆左竟然将茅同真打得心灰意冷,将我弄得受了内伤,倘若一直如此下去,天下十大高手里面,你们必能够占上一席之位。于是我就想,我要不要留这么两个敌人呢?”
杂毛小道叹气,说职责所在,我们并不恨你。
矮个儿的刘学道摇了摇头,说别拖延时间了,克明,你在茅山待了十多年,我太了解你这个人了。我知道你们在积气,准备最后一搏,不过,你们说,我会给你们翻盘的机会么?——放心,我不杀你们,只是让你们变得……相对安全一些!
他缓步走到我们两个跟前,平淡地看着我们,摇头叹气,说在这末法时代,亲手扼杀两个有可能成就非凡的顶级天才,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啊,不过,这都是命啊,你们不要怪我了。
他的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无、尽、业、火、消!”
此言一出,他的手上出现了一种极为古怪的力道,仿佛化学元素中,最活泼也是最不稳定的氢分子,随时都能够将我们体内的能量引爆,毁去一生修为。我已然来不及祈祷,唯有寄希望于金蚕蛊,大声求救,然而当肥虫子冲出来撕咬时,却被刘学道双目一凝,竟然定在了当场。
肥虫子奋力挣扎,那些暗金色的氤氲光芒不断游出,然而却始终无法突破刘学道的炁场牵制,口中吐出了一点儿毒液,这毒液呈黑色,跌落地上,顿时一股浓烟冒出,凶煞得很。
然而这也没有效用,刘学道浑身周遭,又有道力将自己团团包裹,并不会被这些东西伤及。
我终于对修行者中顶级的高手,有了最切身的体会,我们这样的,在他们的眼中,还真的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孩童,可以随意拿捏一番。
刘学道俯下身来,将手中的两团动荡不安的劲力展现给我们看,然后轻声抱歉道:“对不住了,两位,忍着点疼啊……”
这个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刑堂长老,此刻谆谆善诱,如同那幼儿园大班的阿姨,而在那一刻,我能够想到的所有法子,在这绝对力量面前,都已然没有什么效用,撇头看向杂毛小道,正好碰到他灰败的脸,眼睛里面,全部都是绝望。
这一场战斗并不惊险,因为我们所有的手段,都如同儿戏一般。
这是最后的时间了么?我们就这样,要失去所有的筹码,从此成为废人,然后任人宰割了么?
我心死如灰,所有的豪情壮志,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闭上眼睛,没有再作抵抗。
然而我等了半天,那一掌,终究还是没有拍到我的头上。
这种等死的状态实在是让我难受,于是我睁开了眼,发现本来蹲身站在我们面前的刘学道,又回到了刚才站立的两米开外,一双耳朵在不停的抖动,嘴唇还在嚅动,似乎在跟谁说着话。不过他这声音几乎憋在了肚子里,我又看不懂唇语,所以有些发愣,不晓得这个老家伙为何在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刻,作出这般的怪状来,难不成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们更加恐惧,方才会如此作态?
我心中胡乱猜测,不过刘学道似乎真的在跟某人对话,如同请神入魔一般,不过瞧他这表情,似乎十分恭谨,显然跟他对话的这个人,是一个地位极高,或者他所十分尊敬的一位。
杂毛小道也睁开了眼睛,瞧到刘学道这般模样,一开始还在疑惑,过了几秒钟,眉头皱起,迟疑地猜测道:“这是……千里传音?”
听他这般说,我顿时就感觉到无比高级——在古代,修行者之间,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qq,传信又实在太慢,有大能者,便利用灵界无空间,皆是附于气泡上面一个虹膜的理论,创造了这一法门。不过我以前听说,只以为是扯淡,此刻一见,又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不过见刘学道忙着聊天,有所疏忽,我心中想着机会来了,于是一点一点地往后爬开,准备朝着石厅的出口跑去。
然而我没移动一米,刘学道右手袖间有一截黄色出现,接着一道黑光,打在了我身后的半米处,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深坑。我浑身僵直,再也不敢动弹。
当然,这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学道终于神情一敛,肃容,瞧了一下满脸惴惴的我和杂毛小道,叹了一口气,说还真的是天不绝你们,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今朝便放过你们吧,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你们既然不是茅山门下,自然也轮不到我这个刑堂管事来胡乱插手,好自为之吧。
他挺起腰身,说这次为了你们两人,倒是交恶了这高原上的喇嘛,也罢,我去参加追捕邪灵教护法右使的任务,免得被人挑了理。
这老头儿一番话说完,转身欲走,而我和杂毛小道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那刘学道刚刚越过篝火,准备朝着甬道处走去时,这暗河中水波荡漾,突然浮出了一具尸体来。刘学道目光如炬,只一眼,便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徐长老?”
第三十三章 死状,浮棺
徐长老?徐修眉?
我和杂毛小道还没有从刚刚那死里逃生的震撼中,挣脱出来,此刻又被另一波惊讶,给击倒了。
天啊,怎么可能,这个曾经能够在水底里,生活三天三夜不换气的强者,以蜻蜓幼虫为匪号的水虿长老,竟然在悄然之间,浮尸河上,了无声息,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简直是太颠覆了吧!
正在我脑海里,“这不可能”的四个大字不断盘旋徘徊的时候,刘学道身形如鬼魅,已然跨越了空间,飞抵在了浮尸之上,脚尖一挑,便将这具尸体给勾起来,朝着我们这边,扔了过来。
“接着!”
他大声喊道,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那一刻,我看到他居然悬空而立,脚尖点水,载于水波之上,轻身功夫,已入化境。
当刘学道的精神锁定离开之后,我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没有那般凝重,腹中开始涌来气力,勉力将这具尸体给接住,然后平放在了岩地之上,发现这人,竟然真的就是刚才与洛右使交手落败、之后又将刘学道送至此处的徐修眉。
当时的他并没有出水,想来是为了防备有人入水,又或者觉得刑堂长老刘学道一人,便可以解决一切,哪知待在水中的他,竟然悄不作声的,就给人杀死在了水中,而且还就是在刘学道出水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
我望着徐修眉惨白色的脸,和已经稀烂的胸膛,又看向了黑黢黢的暗河水,不由得心生恐惧。
这自然不会是小妖朵朵的杰作,难道是那个叫做丹枫的女子,驾驶着那艘古怪的癸水陆行舟,对徐修眉展开了攻击?——只是,丹枫看着本事并不高明,此刻的她,想必只有逃命的心思,哪里还会闲得过来逆袭?
更重要的是,以徐修眉在水中浸泡了大半辈子的本事,他即便是不敌,或者遁走,或者上岸呼救,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然而他完全没有,而是被人断然杀死,老半天,才浮尸上来——到底是谁?
一想到这里面的各种神秘,我不由得就对仍在水中的小妖朵朵担忧起来,也没有了心思,为这个我曾经极为痛恨的老头子,心生快意。
刘学道脸色变得青黑,他口中大声叫喊,立于水上,然后朝着水中不断运劲,一道道黑色的无影箭,朝着河道中射去,如同那六脉神剑的效果一般。
不过绝招终究是绝招,刘学道往水中发射了五六道,后劲不继,而见这河道中并无半点动静,不由得也心生不安,唯恐自己也悄无声息地着了道,身形一扭,人便冲到了我们的近前来。
我和杂毛小道正蹲着身子,在研究徐修眉的死法,见到刘学道黑着脸,站在旁边。
杂毛小道拱手为礼,然后开始解说道:“刘师叔,徐师叔受的伤,十分奇怪,先是外伤,四肢绵软,腹腔骨骼碎裂,胸口处被极为锋利尖锐之物——譬如爪子——抓中,总共三爪,半个胸膛就都给撕裂了,眼球迸裂,显然他在死亡的时候遭受到了巨大的颅压,痛苦得很;除了外伤,真正让他死亡的,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这力量也奇怪,分为两缕,一缕是阴寒,使得他整个身子僵住,行动不便,无法逃脱,而另外一缕,确实火热,如同火魅的灼热,正是这诡异的热度,使得他五脏之类的道力溃散,终至死亡……”
杂毛小道一口气讲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刘学道却也没有反驳他这“刘师叔”的称谓,而是皱着眉头,恨声说道:“那么,你觉得到底是谁出手,暗害了徐长老?”
杂毛小道摇头表示不知,不过见刘学道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满,他便接着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出手的并非人类,而是某一些邪物。”
刘学道说哦,为什么呢?
杂毛含笑伸出左手,道:“当今世上,能够在水中悄然暗杀刘师叔的人,不出这个数,而这些人,都不可能出现在这暗河之中。”
刘学道点头,承认了杂毛小道的说法,说不愧是他认可的人,思维果然机敏。哼,当着我的面,将徐长老给杀了,看我不穷极此处,将其搜寻出来,超度性命!
我看着刘学道不断抽搐的黑脸,心中莫名就有些幸灾乐祸。
这个家伙性子冷淡,而且孤傲,虽然不知道他跟徐修眉的关系如何,但是徐修眉的死,必然也会有一部分责任落在了他的身上,茅山总共就只有十位长老,死一个少一个,倘若他在场而没有将凶手找出来,只怕回去,不但饱受嘲笑,而且还会被追究。
好吧,作为一个被茅山追杀至今的人,虽然刚刚被莫名其妙地放过一条性命,我还是不厚道地腹诽了一遍,然后走向河边,开始呼唤起小妖朵朵来。
茅山的追兵,一死一废,最厉害的刑堂长老又放过了我们,此刻的我们,虽然并没有沉冤得雪,但是也不用再像土拨鼠一样,东躲**了——我们凭着自己的实力去抗争,终于获得了相对自由的权利,那么,是应该将小妖朵朵召回来的时候了。
我与小妖,自从麒麟胎分离的念力勾连之后,便隐隐能够通过意念进行沟通,虽然并不明确,但是却也能够约摸传递意思。然而我呼唤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我的愁容更盛,唯恐小妖也被击杀徐修眉的那个凶手给害了,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我喊了几声,刘学道听得烦躁,大喝一声别喊了,它来了!
我奇怪,问谁来了?
刘学道缓步走到岸边来,凝望着黑黢黢的水面,黑暗河道里有呼呼的风吹来,将他花白的道髻吹乱。刘学道一脸凝重地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喃喃自语道:“它来了!怎么可能,这么恐怖的力量,多年都未曾一见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看着这平静而漆黑的水面不解,不知道他到底说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不管是五感,便是炁之场域,也根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