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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自己成为消耗品的乌伦特感觉被背叛了，被自己一心效忠的教会背叛了、抛弃了！好吧，乌伦特有一颗玻璃心。踏入北方极地的乌伦特带着一颗充满裂痕的玻璃心。
击碎那一颗玻璃心的人是武僧！一位从神庙走出的武僧！强大到无法抵抗的战斗力和毫无表情的脸，成为了敲碎玻璃心的锤子！
我是乌伦特？费尔！我是一名骑士！我不是消耗品！我不是被教会操纵扯线木偶！
武僧黑色的瞳孔中映出骑士自己的影像。在彻底打趴几个骑士后，武僧一言不发的离开，乌伦特的心随着那离开的背影一起离开了！乌伦特在那一刻决定叛离教会！
叛离后的骑士也有后悔的时候，每当他后悔的时候，他就会认为是那如恶魔一样的黑色眼睛诱惑了自己，然后骑士就会责怪自己的软弱！
就像现在，看着洞开的圣保罗教堂的门，乌伦特根本没有重新踏入这里的勇气！这个曾经每一块砖每一寸壁画都是骑士心中宝贝的地方，却在自己的眼前被攻破了！而自己却没有面对过去的胆量！
拷问者们丝毫没有在意后面两个骑士心中的挣扎，一齐往教堂内部涌去！
猛然间，金色的光芒如同金色的海浪席卷而出！拷问者们像被水冲出的蚂蚁。
弗兰德抓住乌伦特的手臂，以免好友被这金色的海浪冲走！弗兰德现在感觉全身舒展！这是他熟悉的感觉，是家，是伊甸园的气息！
弗兰德有些忘我的张开双臂，在金色的气流中畅快的呼吸着。被一时忽略的乌伦特几乎是吊在好友的手臂上，整个身体被金色的气流卷起，在空中摇曳着！最要命的是，乌伦特根本无法呼吸！
一个红色的身影旋转着被冲来，她试图抓住弗兰德，但是气流的速度太快，她只来得及抓住乌伦特的小腿！
乌伦特感觉腿上传来一股剧痛！双手再也支持不住，直接在气流裹挟中被冲走！而弗兰德仿佛没有察觉好友的情况，依然忘我的呼吸着熟悉的味道，那是生命之树的气味！
卡兰抓着乌伦特的小腿，看着视野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弗兰德，眼中充满了失望！
第七十二章 拷问者与基路伯
弗兰德在金光中走入圣保罗教堂，教堂内部的景象并没有让他惊讶。遍地的尸体，断裂的石柱，圣保罗教堂内部比它外面的圣城还要破败！
悬浮着的金色的大门敞开，半空中身着金色铠甲的守护者，缓缓转身，看到走入的弗兰德，脸上出现了笑容。
菲力和塔克，还有两个活着的魔法师守护在苍老的教皇身前。这五个人是唯一活着的人了！
教皇手中的权杖拄在地上，金色的条状物缠绕在身前的四个人身上。早就透支的四个人完全是靠着教皇的辅助才支撑到现在！
空中飞舞的金色长剑在守护者转身哪一个刻停止，五人顿时感到压力一减！
“弗兰德，等你好久了！”悬空的守护基路伯面带笑容的说。
弗兰德看向教皇一方人，一眼就认出了曾帮助过自己的神术师菲力！但现在明显不是叙旧的时候，弗兰德深呼一口气，他在此时做了一个决定，然后同样微笑着看向他的同族。
金色大门中传来尖啸之声，数十个个金色的物件疾驰而出，盘旋着飞向地面上的弗兰德！弗兰德闭上双眼，伸开手臂，盘旋而来的物件在靠近他的身体时，发出金色的火焰，瞬间就融化了弗兰德身上的普通铠甲，然后一个个组合，形成一件和空中的基路伯一样的铠甲覆盖在他身上！
两柄被金色火焰包裹的剑旋转着射向弗兰德，弗兰德手腕轻转，剑已经握在手中！
教皇的瞳孔在这一刻一缩！他瞬间明白了弗兰德的真实身份！一瞬间。复杂的情绪充斥满教皇的心！无数的线索相互交缠在一起，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就是这个从自己手上溜走的骑士，他监视着教会，破坏着教会的每一件任务！弗兰德就是神派来的奸细！一切一切都是这个可恶的骑士！最后，是他招来了这场几乎毁灭教会的灾难！
愤怒、仇恨！这一刻的教皇彻底对神失去的信仰！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这一切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安排的闹剧吧！
金色的权杖猛地从地上拔起！教皇的身体如笔直射上天空的箭矢，权杖金光暴涨，无数条条状金带直朝那悬浮的金色大门扎去！
教皇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无数次的尝试已经证明神着金甲的基路伯根本无法受到伤害！那唯一的希望就是毁掉通往伊甸园的大门！
感受到攻击的基路伯回头，无数金剑带着割裂空气的声音刺向操纵着权杖的教皇！地面上的四个人早就明白了教皇的意图，纷纷飞身，菲力和塔克全力维持着十字盾挡在面前，两个魔法师全身被青色的气流缠绕，极力控制着空气扰乱金剑的轨迹！
轰轰轰！
十字盾和它身后的人几乎同时被洞穿，包括教皇！但是权杖上的金色的带子已经刺中了那悬浮的大门！无数裂痕瞬间布满了整扇大门！
基路伯回头看向已经开始崩毁的大门，他丝毫不介意。现在弗兰德已经回归，现在两人一起回去就可以了，没必要继续维持这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
基路伯的身体缓缓向门内退去，右手向还在地面上站着的弗兰德伸出。弗兰德金色的眼睛在头盔后睁开，看看从半空中落下的五个人，又看看逐渐崩毁的门，和那伸向的自己的手臂。
弗兰德也伸出自己的右臂，但是他确不是要抓住那可以接他回家的手掌！弗兰德右手轻轻一挥，对着曾经的伙伴说出两个字“再见”！
已经完全淹没在门内的基路伯眼中露出惊讶！这惊讶只存在了一瞬间，门消失了！
一切恢复平静，五具尸体重重的砸在地上，连同那金色的权杖，撞击在地面发出金属相击的声响。
弗兰德铠甲的金光在流转中逐渐暗淡，最后变得和普通铠甲没什么两样，两柄剑被弗兰德插回背后。他走向五个人落地的地方，看看菲力心脏处洞穿的伤口，摆正菲力的脑袋，俯下身，一团金色的气息从弗兰德的嘴中流出，然后钻入菲力的口中。
菲力的伤口迅速愈合，原本停滞的心脏微弱的跳起！但是菲力并没有醒来，这是魔力透支的原因，神术师在之前的持续快两个月的战斗中能够坚持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他曾帮助过弗兰德，弗兰德当然不会眼看着他就这么死去。
弗兰德扛起菲力，往教堂外走去。现在弗兰德想起自己的好友，不知道乌伦特在金色的气流中被冲到哪里去了。
如废墟一般的圣城中，拷问者们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碎石，纷纷站起，搜寻着自己的姐妹。弗兰德向四处看去，看到了卡兰背着昏迷的乌伦特往这边走来。他朝卡兰感激的点头，卡兰看向弗兰德肩上的神术师，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名叫菲力的神术师。
得知弗兰德身份后的卡兰就非常疑惑。曾经在审判所调教弗兰德时，弗兰德意志就有一点点松动的迹象，这对基路伯来说是不可能的！
现在看着这个神术师，卡兰就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在相互合作，弗兰德在调教后期表现出的依赖，不过都是在神术师的授意下装出来的！最让人不可忍受的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她的眼皮底下！
卡兰把不甘心和被愚弄的愤怒压下，将乌伦特直接甩在弗兰德身前，然后往圣保罗教堂走去。
其他的拷问者也都再次聚集起来，往教堂内部走去。弗兰德将两个昏迷的人摆在地上，坐在一旁等待拷问者的搜查。
在透过门重新看到那熟悉的伊甸园时，弗兰德脑中出现了无数画面，这些画面全部都是他在人类世界中经历的事情！然后弗兰德开始回想他在伊甸园干了什么？结果就是，什么也没干！
于是弗兰德选择留在这个世界！至于为什么不远离拷问者？
你可以认为那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事物间的奇异吸引力！一边是一切为了生存的恶魔后裔，一边是天生不知道到死亡为何物的基路伯；一边是为了毁灭、掠夺存在的恶魔血统，一边是为了守卫、保护存在的守护者。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神刻意为之的结果，拷问者全为女性，基路伯全为男性。。
弗兰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留下来，就在他默默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圣保罗教堂中发出一声轰鸣！这个圣城唯一健在的建筑在烟尘中轰然倒塌！
一个金色的影子从碎石和烟尘中冲出，然后朝远处飞射而去！
急速撤出教堂范围的拷问者们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一直在外面的弗兰德清楚的看到，那抹金色是教皇的权杖！权杖尾端延生出的金色带子还包裹着一个人，是塔克！
弗兰德只犹豫了一瞬间，身上的铠甲如同被点燃的灯油，只是冒出的不是红色的火焰，而是金色的火焰！
弗兰德追着权杖的方向而去，刚刚退出教堂范围的卡兰听到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卡兰！照顾好我的朋友！”
卡兰看看那化作一条金线的身影，又看向被摆放在广场上的神术师和骑士，眉头扭在一起，一股被人使唤的怒火冲上心头！银色的拷问棒抽向身边的落石，巨大的石块被砸的粉碎！
拷问者从来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一方！我是卡兰！什么时候我居然沦落到了接受命令的那个人！
卡兰怒气冲冲的走到两个昏迷的人面前，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呐喊！
“杀了他们！”
但终究，卡兰收回了手中的拷问棒！被愤怒激发，全黑的眼睛收缩，恢复成普通的瞳孔模样。卡兰脸色严肃，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不远处，拷问者莉莉丝看着沉思中的卡兰，再看看地上的两个人，最后目光集中在了乌伦特的身上，嘴角危险的扬起！
第七十三章 交换
班德艾兰，中心城。
时间逼近正午，中心广场上开始出现黑色铠甲的士兵，人群被驱散，混杂的往黑暗中退去。李维、蕾娜和艾利也混在人群中，前一天通讯器中的讯息约定的时间即将来临。
艾利缩在李维的怀里颤抖着，这并不是紧张，而是艾利现在正在经受极度的痛苦！
艾利的小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抱住李维，全身的肌肉颤抖着！李维一手搂着艾利的脑袋，一手护住他的后背。现在的这个时机不能再坏了！但是没有办法。
如果是普通的痛苦，李维可以用魔纹的麻痹来减轻，但是艾利现在经历的并不是真正肉体上的疼痛，这是‘幻肢痛’！
幻肢痛一般出现在被截肢的人身上。失去身体部分对人的大脑来说是一次创伤。即使伤口愈合，但是大脑却无法接受身体的一部分已经缺失的事实。于是大脑就会欺骗自己――身体还是健全的！但是事实就是，失去的肢体不会因为大脑的一厢情愿而重新长出！
在希望和现实的冲突下，大脑开始调整自己。调整的方法就是让大脑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经历原先的肢体消失的过程。我们在这里讨论的可是人体中最神秘的大脑，连最顶尖的生体炼成专家都无法解释大脑运行的方式！
最有想象力的大脑在这个时候会为自己准备无限多的可能！比如天上掉下的石头砸断了双腿！比如一群饥饿的乌鸦撕烂了完整的手臂！比如被小刀一块一块的削掉腿上的肌肉！比如……
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人并不能控制大脑自己的调整，只能祈祷大脑能快点接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残缺的事实！
而艾利，噢！艾利无疑是所有经历幻肢痛中最悲惨的一个人！他的全身都被分解了！
为了保证人格的一致，艾利在被分解的时候完全复制了自己的大脑信息，而不只有记忆！所以重新‘复活’的艾利相当于还是使用着原来的大脑！可是重新构建身体的核心还很虚弱，无法支撑成年人的身体，所以艾利现在只能以儿童的模样出现！
以前不管艾利怎么改变外貌，但是体型都不会改变，就是为了将就大脑的习惯，现在不得不以缩水版的形象出现，随之而来就是全身的幻肢痛！
刚刚恢复的第一个月中，艾利甚至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身体，比如经常伸手去拿眼前的东西，却无法触碰到。这就是大脑还保留了以前的习惯，而无法以现在的身体对空间做出正确的判断造成的。
所以艾利的性格明显比原来更刻薄起来，可怜的福格斯正好在这个时候遇到艾利，没被艾利弄死已经算他幸运了！当身体逐渐适应之后，大脑有了空闲，幻肢痛就出现了。
如果要描述一下这种痛的感觉，那就是绝望！因为疼痛是从已经不存在的肢体中传来的！一般，如果腿疼，可以按摩，可是对没有腿的人，他腿疼了，要怎么按摩？
通常情况下，如果这种疼痛只是从一个虚幻的地方传来，艾利可以忍受，但是偶尔的，这种疼痛会全面爆发！就像现在！
李维已经无数次的提出要把艾利弄晕的建议，但是艾利都拒绝了。因为，弄晕自己只是让身体好受些，大脑该调整的还是在调整，在昏迷的梦中他会经历更离奇的事件来让大脑适应！作为一个生体炼金术大师，艾利不想经历那些梦境！
更何况，现在他需要清醒！
四个黑甲骑士抬着一个华丽的座椅架上了中心广场上的高台，三个被黑布蒙住脑袋的人被铁链束缚着推到了台前。
一个黑甲的中年人，坐上了座椅，头上戴着象征皇权的黑冠！中年人挥挥手，一个士兵，取下了罩在三人头上的头套。
贝罗！
但是台上三人的眼神涣散，明显被灌了什么药剂，让他们处于恍惚之中！一个大魔法师，一个大神术师，一个大炼金术师，让他们清醒的站在那里任人摆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贝罗在其中，那李维他们是必须要救的了！
艾利小脸惨白，他勉强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放在李维手中。
李维马上就认出了这是灵魂影印！但是明显这个灵魂影印中的材料并不充足，盒子表面的金属光泽十分暗淡。
在北方神庙时，李维就意识到了灵魂影印的材料是人的灵魂，但他并没有怪艾利。因为在之前他们的约定就是，他帮助艾利完成目标，艾利做脏活。没有告诉李维真相的艾利变相的遵守了那个约定，还误打误撞的挽救了曲周的生命，所以李维没有再继续计较。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毫无负担的使用灵魂影印了。
李维正准备把灵魂影印塞回给艾利，但是艾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你认真的吗？你要拒绝现在这个鬼样子的我吗？”
李维一愣，表情有些犹豫，他可以猜到这个灵魂影印中的灵魂是来自这几天被艾利解决的班德艾兰上的岛民。
艾利两手夹住李维的脸颊，正对自己，说：“他们已经死了，这些人的灵魂总要发挥点用处才行！连曲周那样的行尸你都不放弃，难道这些灵魂你要浪费吗？”
艾利说到了关键点上，“浪费”，生命不应该被浪费！即使是神庙那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武僧们都不愿放弃，那这些注定会消散的灵魂怎么能被浪费呢？
李维默默的把灵魂影印塞入腰间的口袋，把艾利放到地上。对两人点点头，拨开人群，往广场中心走去。
高台上，座椅中的人看到被罩在黑袍中的李维靠近，主动站起，大声说：“朋友！看来你接受了我们的交易！让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班德艾兰的王，凯瑞斯！”
李维取下头上的帽兜，直视着高台上凯瑞斯，面无表情的问：“你没有姓氏吗？”
“姓氏？哦，在班德艾兰不需要那种东西！”凯瑞斯微笑的说，“这里是新世界，那种古老的阶级产物在这里没有必要存在！”
李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指着眼神涣散的贝罗，“交换他。”
“很好！魔法师交换魔法师！”凯瑞斯大笑着，但是眼睛中却闪着阴冷的光芒，继续说：“不知道和我做交易的人该怎么称呼呢？”
在对方主动报名后，报上自己的姓名是相互的尊重，这在大陆上是最基本的礼仪，但是李维似乎没有要遵守这个礼仪的意思。
“我以为在班德艾兰不需要这种古老的阶级产物。”李维依然平静的说，已经往贝罗走去。
凯瑞斯的眼睛中出现怒火，他转身抽出身边士兵腰间的长剑，直接朝李维甩去！
李维停住脚步，黑色的长剑直接穿透了他身前的地面！
“我们的魔法师在哪里？”凯瑞斯不准备继续和对方在语言上纠缠，直接开始人质交换的交涉。因为他心知肚明对方是谁，也知道这场交换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但是到现在对方都没有交出康斯坦丁的意思，这让班德艾兰的王感觉到了被藐视！
李维拿出一张卷起的羊皮纸，直接丢向凯瑞斯，然后绕开身前的长剑，继续往贝罗靠近。
凯瑞斯一把接过抛飞而来的羊皮纸，打开一看，这是一份地图，标注了魔法师康斯坦丁的位置。
三把长剑架上了不知道思想云游到哪里去的贝罗的要害，李维脚步再次停止！
“不要着急！朋友！让我们确定一下地图的真实性！”凯瑞斯把地图递给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