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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不用急,都有机会的!”
大伙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30多岁,相貌英俊的男子。在他的身后,有两个40多岁的男子默默跟随着。
“方馆主,原先我订场子的时候要求闭馆是有我的考虑,但现在您一点也不在乎大伙在场,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这名英俊的男子说着,已经信步走到方石头面前,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拱了拱手,轻轻地说道:“小姓倪,倪抑扬,家住北京,前些日子托人跟您约今天这场子的就是我。”
方石头死死地用眼睛瞪着这个姓倪的人,点了点头,仿佛还算满意此人做自己今天的对手。接着,他低声说:“帖子里你说你是去年在上海和我动过手的那位陈师傅的朋友?陈师傅还好吧?”
“当然好,”倪抑扬冷笑了一声:“左肩肩胛骨粉碎性骨折,现在干不了力气活,一下雨就疼,您说能不好吗?”
方石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当时是在比武,我手劲稍微大了点……你是陈师傅的什么人?”
倪抑扬环顾了一下四周,淡淡笑着说:“小时候我跟陈师傅学过几天武功……他算是我的启蒙师傅吧。”
一听他这么说,方石头立刻舒了口气,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那好吧,呆会儿台上见。”就走开了。
在倪抑扬去后面的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富爷前来拜访。征得门内倪抑扬的同意,门口的中年人让富爷进去了。
富爷态度谦卑地进了更衣室,冲着脱光了上身,正在换上一件半旧的西式运动装的倪抑扬鞠了一躬,口里叫道:“倪局长,我姓富的来答谢您了!”
倪小峰没想到在这儿竟然有人认出了自己,多少有点惊诧地说道:“您老是……”
“我是富四的哥哥富三,要不是您明镜高悬,前年我弟弟的间谍案就被冤定了!”富爷激动地说道。
“富三?”倪小峰套好汗衫,又开始穿运动服,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您是说大连船舶公司的那位富国栋老人啊?那是您弟弟啊……别谢我,我们只是在复查的时候按照规矩办事,那是当地机关办案的时候乱来,我们已经给他们处分了……想不到在这儿能碰上您,您还认得我。”
富爷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全家都感谢您,我弟弟比我有出息,读书好,是工程师……那是我们富家的顶梁柱,当时他出了事,我们全家都急得……后来打听到是您签署命令要求重新审查,这才给了我弟弟机会……我是在北京武术院和几个老哥们闲聊的时候才知道您也是练武之人……”
倪小峰已经穿好了衣服,这时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试了试感觉,然后弯下腰去重新系鞋带,嘴里笑着说:“呵呵,北京啊……真是没办法,蹬三轮的都能知道内阁昨天开会说什么的地方……”说着,他站起身来想起什么似的说:“富爷,您可是今天比武的裁判,怎么能这会儿来和我私下见面呢?”
富爷急忙解释道:“我已经找了个借口让别人换了我了,我知道规矩……倪局长,那个方石头手上下过功夫,据说是少林……”
倪小峰急忙摆摆手:“您千万别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您这么说就是对方馆主不公平……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接着他便开始压腿,弯腰,做准备动作。
富爷识趣地告辞出门,临出门时又怯生生地说了句:“倪局长,您这么金贵的人和那个姓方的动手……其实,有些事您交待给手下办不就得了……”
倪小峰立刻严肃起来:“荒谬,我的同事是国家配给我办公用的,我和姓方的是私事……”看到对方被自己的神情吓着,倪小峰立刻舒缓了表情,温和微笑着说:“……国器不可私用啊……还有,富爷,这儿也没有什么倪局长,在比武馆里只有武林人倪抑扬。”
等富爷激动地离开后,倪小峰叫进门口的盛省三,严肃地说道:“记得回头通知新疆站,就说我命令给伊犁地区的工作负责人处分!太不像话了!居然出现这么大的情报疏漏,让我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这几天跟着倪小峰,盛省三已经适应了这位领导的工作作风,于是便简短地回答了句:“是,我会在2个小时内通知新疆站。”
“和王佐同志吃饭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等一下您比完武,我们就去那儿……不过王佐现在遇到了点麻烦……”接着盛省三就简短地讲述了一下正在火车站广场上进行的车租事件 “……现在管理部门的人去了,我们在现场的人汇报说:那几个管理部门的人一看就是和那些车夫是同伙,王佐还在和他们吵架……您看,是不是……”
倪小峰微笑着摇摇头:“先不用管他……这个埃瑞克……等我比武结束了再说……对了,那个国际杀手组织的追查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进行中,现在旅客和工作人员排查已经有结果了,初步圈定的目标有3个……”
“嗯,”听到上场的锣声敲响,倪小峰向外走去:“等我比完武再说……盛处长,你猜猜看,等一下我和王佐谁先解决完各自的麻烦?”
盛省三小心地笑了笑,跟在倪小峰身后,没说什么。
3分钟12秒之后,伊犁“德胜”武馆的馆主,武林人称“塞外铁手”的方石头,他的右手腕骨被远道而来挑战的北京武师倪抑扬在比武台上失手捏碎……
谍恋花 旅寄4
(3)
伊犁通往迪化的铁路在山区路段被大雪隔断后,所有来自俄罗斯或者西域省省会大宛方向的客车都被滞留在了伊犁。伊犁火车站因此变得格外拥挤,秩序显得很乱。
为了保证东方快车上的旅客得到和其昂贵的车票价钱相衬的安全与服务,东方快车驶离了伊犁客用车站,前行到位于郊区的某个小站停靠。这样,预计中明天上午10点钟铁路重新开通后,这趟列车就可以享受第一个通过的优先权。
格林姆是和其他旅客被大型客用汽车拉回到伊犁车站的。当他们到了车站时,才得知自己乘坐的列车已经离开了。东方快车的车长,那位印度裔的上海人昌德·费尔南德斯领着车上的服务人员等候在车站大厅门口。车长为列车迫于目前的处境,不得不改换停车站点向自己的客人们表示道歉,并殷勤地表示他和手下等候在这里就是为了陪同这些尊贵的客人一起乘坐汽车去那个小站。格林姆这时想起来:老托马斯还没回来呢!
车长在陪同大部分旅客重新登上客用汽车出发前,专门留下3名列车服务员,以及一辆中型客车等候在车站广场明显处,并立了一个用多种语言书写的招牌,来招呼那些晚归的客人。车站的铁路工作人员也都被告知:随时帮助“东方快车”上的那些晚归的旅客找到他们自己的临时接待点。
格林姆想和托马斯一块吃晚饭,就主动留在了临时接待点。而且,他知道妮可和安妮塔下午没有去剧场看演出,说是去逛附近的集市了,她们俩也会在晚归的旅客当中。
正如格林姆所想得那样:到6点多钟的时候,妮可和安妮塔就拎着大包小包,每个人乘坐1辆3轮车出现在车站广场上。她们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时,每个人脸上都被冻得红扑扑的,看见格林姆便大呼小叫起来,说他和托马斯没有跟她俩去巴扎真是一大损失!格林姆和两个姑娘说笑着,一起欣赏她们从集市上采购的各类充满中亚风格的工艺品和服饰。
到了快7点的时候,除了托马斯以外,其他单独行动的客人都聚集在车站广场上的东方快车临时招待点前。看到几名旅客在寒冷的夜风中,缩在那辆14座的中型客车上阴沉着脸。接待点的工作人员感受到了压力。于是便和格林姆商量,能否先让别的旅客去和大伙团聚,他们可以留下一个人专门等候托马斯,等托马斯到来后一起租车去那个东方快车停靠的小站。
结果,两个美女和格林姆简短商议了一下,决定谢绝东方快车公司的安排,他们决定自己留下来等托马斯,然后再一起去吃饭。格林姆仔细地让火车公司的服务生将那个小站的名称和地址写下来,然后又用英文标注了大概的发音。就这样,妮可和安妮塔在将“买”来的东西托付给列车服务员带回去后,就和格林姆在广场上一边跳着暖身说笑,一边等托马斯。
其实在那些最后到来的旅客和东方快车公司的服务员乘坐的中型客车离开后没有多久,托马斯乘坐的四轮马车就出现了。没想到,本来准备和托马斯一起商议去哪里吃晚饭,然后再去哪里游玩的他们迅速地陷入到这么一场令人厌恶的麻烦当中。
因为车站内外聚集了大量的各地旅客还有闻讯赶来招揽各种小生意的当地人,在争吵声传开后,那些正在为长时间等候倍感无聊的旅客们出门在外不愿意多惹是非只是远远的站在远处朝这边观望,可那些在车站广场上闲逛或招揽生意的本地人则都纷纷过来围观,很快就在以托马斯他们为核心的地方形成一个上百人的人群,在外面稍远还有一个上千人的大人群。这种情形下,一直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车站广场各类管理部门的人员只好都前来解决这场麻烦。
首先露面的是车站广场的2名巡警,他们在搞清楚事情的起因后,立刻宣布此类事物分属车站广场的交通秩序管理人员管理。车站的交通管理人员来了2位,在搞清楚事情的起因后,也立刻宣布此事牵涉到商业纠纷,应该由工商物价管理部门来处理。
工商物价管理部门的人来了,也是2位,他们在听完在场各方七嘴八舌的申告后,马上由其中1位年龄大点的对托马斯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您看这也没多少钱,我看您就掏了这几块钱得了……一看就知道您也不是缺这几块钱的人,可您看看:为这点事聚集了这么多的人,多不好!”说话间,他居然还冲托马斯流露出善意责备的神情,仿佛这场面完全是由托马斯引起的。那些车夫们显然对这种结果早有预料,听到管理人员这样说,都得意地笑起来。
格林姆急忙问托马斯怎么回事,托马斯略微解释了几句后,他立刻跳起来大声嚷嚷道:“太无耻!太野蛮了!这算什么?这个国家还有法律和秩序吗?无耻!卑鄙……”
这些气话托马斯自然是不会替他翻译的,偏偏格林姆在气急之下,竟然用自己娴熟的俄语开始大喊同样的话。这下可糟糕了,当地人因为长期与俄罗斯有民间往来,好几个人都听清楚了格林姆的话,其中的好事者当场就高叫着将格林姆骂这个国家的话翻译出来!
群情激愤,立刻就有很多人,包括那几个车夫都义愤填膺的怒吼起来:
“这些洋人坐车不给车钱,还敢骂我们中国人野蛮!”
“他们还以为这是几十年前!还想欺负我们!”
“洋鬼子!不准你们骂中国人!”
“打倒骂中国的洋鬼子!”
“打倒洋鬼子!”
“打洋鬼子……”
口号一个连一个,事态急转直下。那2名负有治安责任的巡警意识到事态不对了,急忙收起幸灾乐祸的笑容,跳起来喝止大家,但已经于事无补。有个10来岁的当地少年在格林姆背后拿拳头捣他,等格林姆转过身去后,那个捣了他一拳的少年往后一缩,然后大声叫起来:“洋鬼子还想打人!”
这下四周人群的情绪立刻就爆发了!
“洋鬼子打中国人了!”
“揍他们!”
还好,那几个不同部门的管理人员都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对了,急忙上前将格林姆围起来,避免冲突加剧。但还是有胳膊和腿脚从缝隙里进来,击打在格林姆的身上。
托马斯知道事态如果再控制不住,很可能会酝酿成一场重大的涉外事件。他一把揪住那名不知所措的巡警,大声在他耳朵旁边大喊了声:“吹警笛!快吹警笛!”
这名巡警总算明白过来,急忙抓起胸前挂着的警笛,鼓足劲吹起来。
听到警笛声,那些冲格林姆动手的人慌乱起来,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悄悄往人群外溜去。可就在场面已经开始冷下来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高声叫道:
“警察帮洋人打我们中国人!”
“警察还要帮洋人抓我们呢!”
托马斯个头高,他伸着脖子看去,发现喊这几句话的人是2名30岁左右、东亚面孔的男子,他们两分别在人群的不同角落,都在比较靠外的地方,凭着某种直觉托马斯立刻断定:这2名男子是一伙的!
不好,有人想趁机插手这件事情了!他们想把冲突扩大!这个念头一闪过托马斯的脑海,他立刻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块钱的纸钞票,高高的举过头顶,大声喊道:“洋鬼子给车钱了!洋鬼子给车钱了!”
那2名巡警首先反应过来,急忙帮着喊叫道:
“都别闹了!洋人给钱了!”
靠近人群核心的人们先看清楚了这场景,慢慢的安静下来。托马斯注意到那2名刚才挑唆人群的男子互相对了下眼神,开始往人群外退去。但是他现在没办法管这件事情,他只能象举奖牌那样,双手高高的举着那张10元钞票,转动着让各方面的人都能看清楚。这时,远处又有几名巡警挥舞着警棍朝这边跑过来。
托马斯举着钱,大声喊道:“看啊!这是1867年中国人民站起来以后,帝国主义者又一次向伟大的中国人民投降!”
他的话逗得周围的人都笑起来!一些刚才还很愤怒的人笑着说道:
“这个洋人还真能讲笑话!”
“这个洋人比刚才那个要好……”
“就是嘛!早知道会这样,刚才骂人干啥!”
托马斯看到人群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这时便单手挥舞着那张钞票,另一只手指着那名敲诈自己的马车夫大声喊了句:“刚才,这位先生把我从大十字的‘闲情斋’古玩店拉到这里!他要收我四块钱!大家要是觉得这个价钱很公道!我就把这十块钱送给他!”
“当然公道了!”那个车夫眼睛盯着托马斯手中的10块钱,急忙叫了一声。
但人群这次却没有叫,而是安静下来,默默看着托马斯。已经跑到这里的巡警们气喘吁吁,但都默不作声地在人群中分散开,各自用严厉的眼神扫视着还想不安分的人。
托马斯接着挥了挥手中的钞票,继续说道:“这几位官员来了后,就让我掏四块钱给这位车夫先生,我的朋友很生气,所以说了些过头话……对不起大家了……可这件事情是因为他,这位车夫先生向我要四块钱引起的,我就是想让大家评一下,这个价钱公不公道!”
那名车夫这时有点回过味来,他急忙大声骂道:“你胡说!谁问你要四块钱了!我刚才明明只要……只要一块钱!”他将脸转向人群,跳着脚大叫道:“大家不要听这个外国人放屁!他在骗人!”
托马斯这回没有反驳,他只是挥了挥手中的钞票,非常真诚,非常淡定的扫视着人群。嘴角挂着微笑。
人群中有个50岁上下的当地男子咳嗽了一声,接着慢悠悠大声说道:
“安尼瓦尔,你们又在欺负外地人……你们这帮怂货老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年纪大的人说话总是有效果,他的话音落定后,周围的人都开始低声“嗡嗡”地议论起来,投向那几个车夫和管理者们的目光大多带着鄙夷。那几个已经明白事情大概经过的巡警也在用不以为然的表情看着那位岁数大点的巡警。
那个岁数大点的巡警这时擦了把脸上的冷汗,走过来将托马斯还举着钞票的胳膊轻轻的按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这事已经很清楚了,你走吧,这事你不用管了!……你!”他一指那名车夫:“你跟我们去趟车站派出所,把话说清楚。”接着他便仰脸大喊了声:“没事了!都散开!围啥呢围着!”
随着他的喝斥,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2名巡警无精打采地带着那名差点闯了大祸的车夫就要离去。
“请等一下!”托马斯叫了声,捏着枚1元钱的硬币追上前:“这是他要的一块钱的车钱……给你。”
那名表情此刻显得很茫然的车夫犹豫着伸出手来接钱,不等他握住那枚硬币,那名巡警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车夫手上,将那枚硬币打落在地。巡警冲着车夫大声喝骂道:
“你还不够丢人吗?”
骂完,他恶狠狠地瞪了托马斯一眼,拉着那名车夫向车站大楼方向走了。
托马斯愣了愣,慢慢弯下腰去,将那枚跌落在肮脏的广场青砖地面上的硬币拣起来。当他直起身来的时候,从身后传来几声拍巴掌的声响。
他站直后回过头来,看见妮可和安妮塔正冲着自己鼓掌。格林姆面部表情激动地迎上前来,一把就抱住了托马斯!
格林姆在托马斯耳边低声感谢道:“老托马斯,你刚才又把我从愚蠢造成的危险中挽救回来……你真了不起!”
……
4个人去租出租车的时候得知:其实从火车站到那个停靠东方快车的小站有直达的2路公共汽车,每个人五毛钱就可以到了。4人简短交换了一下意见,都觉得趁机坐坐中国的公共交通工具也不错。那个热心的出租车司机在给他们指引公共汽车站的时候,低声对托马斯说了声:“这位外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