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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三百年:赵匡胤时间-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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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度,震服一世之神威,非诈力从事者所可及也。后之论者往往谓宋开国之初,即失于弱。岂知不恃诈力以为强者,其强更甚也哉!

统计下来发现,各位投降的亡国之君,没有一个没有得到保全!像此等僭伪窃据的伪国国君,归降大宋,本来不是他们所愿意的,何况新造的大宋帝国,民心未定,国家的形势容易摇动,太祖赵匡胤就没有一点顾虑吗?乃至于竟为这些伪主赐给京师的宅邸,居住在天子肘腋之下,他们的子弟臣僚又都到各个州郡去做官,掌管兵民之权;而庙堂之上,并没有听到有急切、猜忌、督防之术,而到大宋做官的人,也都老老实实地各尽职责,没有反侧不定的异志。于此可见,宋太祖、太宗,并包天下的大度,镇服一世的神威,这可不是靠着诈力做事能得到的效果。后世论大宋,往往要说开国之初就失之于软弱,岂知不依靠诈力做到强大的君王,比那些依靠诈力而成为强大君主的人更强大啊!

这是说,老赵不仅对柴氏优待,对归附的诸国国君也优待,原因是自身的强大。





未尝轻杀一臣


赵匡胤,不靠“诈力”而强大,是强中之强。

这一切,源于老赵内心的强大。

他对自己所秉持的圣贤道义,有天然的自信。他做应该做的事时,没有犹疑,毫不勉强。待己之“俭”,待人之“慈”,待天下之“简”,全出自然之天性。“俭、慈、简”是最接近于“仁”的品性。儒学论“止于至善”,“至善”事实上是一个最佳平衡点。按照角色化原理,每一个人都在共同体中扮演一个角色。每个角色都在“表演”中。但角色可能会有变化,譬如,对儿女而言,是父亲,对太太而言是丈夫,对“君王”(上级)而言是“臣下”(下级),对“臣下”而言是“君王”,对国人言,是广义的“朋友”。传统对“止于至善”有个说法:为人君者,其“至善”之境就是“仁”;为人臣者,其“至善”之境就是“敬”;为人子者,其“至善”之境就是“孝”;为人父者,其“至善”之境,就是“慈”;与国人交,其“至善”之境就是“信”。这类“至善”境界,都是躬己自求的结果,外力是不可能强加于角色的。现在可以看到,赵匡胤在反求诸己的程序中,对“仁”这个境界有感觉。由于赵匡胤“君王角色”的自在呈现而不是表演,以“仁”为背景色,大宋天下,慢慢演绎为一个“和解”主题的共同体。

老赵试图与各类“敌人”和解。他在通往“仁”的至高境界中,踏实地迈出一步一步又一步。

为何“不杀士大夫和上书言事人”?

老赵应该记得周世宗柴荣曾经下过《求言诏》。正是因为这一篇《求言诏》,引来了名臣王朴的《平边策》。昔日即使尧舜禹汤这样的“上圣之君”,文武成康这样的“至明之主”,都在求逆耳之言,苦口之药,何况不及他们的人呢?士大夫,是国之精英,是读书的做官人,或做官的读书人。“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大宋“天下为公”的基本职官结构。大宋不是为了独夫利益治国,不是为了部落利益治国,不是为了政权利益治国,而是为了全面共同体而治国。这样就需要士大夫也即邦国精英的深度介入。

《续资治通鉴》记录:太祖在长春殿,对宰相薛居正说:“古之为君者,鲜能无过,朕常夙夜畏惧,防非窒欲,庶几以德化人之义。如唐太宗受人谏疏,直诋其失,曾不愧耻;岂若不为之,而使天下无间言哉!为臣者或不终名节,陷于不义,盖忠信之薄而获福亦鲜,斯可戒矣。”古来为君主的人,很少有没有过失的人。朕常常整夜想这个事,有畏惧感。如果能时时想到防止为非作恶、节制个人欲望,也许可以做到“以德化人”的大义。譬如唐太宗,他接受臣下的谏诤上疏,臣下对他的批评直接责备他的过失,他也不觉得惭愧。这样,不如不做有错误的事,让天下没有不满的言论,不是更好?古来为臣的人,有些人到最后没有保持住名节,终于陷自己于不义。这是因为忠信之心太薄,所以获得的福祉也少。君臣如此,可以自我戒惧啊!

但正如《续资治通鉴·考异》的一番议论所言,这段话本来是“君臣交儆之语”,君臣互相戒惧的话语,但在《宋史·太祖纪》中,同样记录这件事,却删去了这段话的前面一部分,成为专门责备臣下的太祖语录。

细细玩味这一段话,可以理解古来“君臣交儆”的圣贤大义。而尤有意味的是,这一段话出自于帝王之口。也即有帝王自省中得出“君臣交儆”的一番宏论。这就为帝制时代提供了最好的言论自由空间,为“君相博弈”的军政活动预先假设了两道并行的逻辑:

一、君王必须自省,在羞耻心的作用下,尽力做到“防非窒欲”。

二、臣下则应该培育忠信之正,不能不忠不信。

这就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前提——“君臣交儆”。有此“君臣交儆”,而后可以“君臣共治”。

“共治”之际,士大夫在“忠信醇厚”品质之后,最需要提供的就是军政智慧;帝王在“防非窒欲”品质之后,最需要提供的就是决断方向。但如果不能做到“君臣交儆”,士大夫则无能做到“忠信”,也就不大可能提供有益于邦国的军政智慧;帝王如果无能做到虚怀纳言,也就不大可能为国家运转提供正确的决断方向。士大夫的军政智慧,则主要由“上言”而体现。士大夫的“上言”是帝王战略决断的重要依据。阻断了士大夫“上言”,帝王的决断也就成了独断。

《太祖誓碑》在大宋具有大法、大宪章性质,虽然不是成文法,是“秘法”,但此事够得上伟大。它推动的是言论自由。言论自由,方有望贡献智慧,方有望为共同体带来福音。这是经由历史经验证明了的百试不爽的铁律。所有对言论的限制,一定是出于独夫、部落或政权利益而不是出于共同体利益。老赵立国伊始即诉诸“天下为公”理念,奠定当时世界范围内罕见的自由主义性质的政治格局,是大宋帝国也是中国传统的极大光荣。后来的大宋名臣范仲淹有言:“祖宗(太祖太宗)以来,未尝轻杀一臣下,此盛德之事!”

今天来看,“誓碑”“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这一条,也有宪法政制之影。这是吾土由官方最高首脑讲述的“言论自由”,从此为“清议”也即“异见”也即“物议”也即“理性批判”也即“批评政府的权利”,开一生路,从此成为政府内部“君相博弈”的安全保障。“言事人”于千年之前就实现了“免予恐惧的权利”。千年之前,由一个中国帝王,以这种方式推演言论自由,几乎具有神秘的性质。





不加农田之赋


考两宋三百二十年,杀过两个读书人:陈东、欧阳澈。都在宋高宗时。是太学生“示威游行”,“上书言事”,要求恢复李纲官位,主持汴京防务,极力与当时的权臣对着干;大宋南渡后,又极力主张迎回徽钦二帝,被有司抓了,杀掉。此外再无杀过一个读书人。

夏商周三代,被儒学讲述为中国历史上最圣明美好的时代,汉唐宋,又被元代儒学讲述为“后三代”比较圣明美好的时代。大宋成为“后三代”中的佼佼者,为何如此?大儒程颐有一个意见,他认为自从“上三代”夏商周以来,大宋有五件事属于创造性的军政管理增量贡献(程颐的说法是“本朝有超越古今者五事”,按“超越”实属于创造,前所未有之意):

一、百年之内,国无内乱。这是历朝所未能达到的“郅治”功效。

二、四圣治理达到百年之久,皇室平安。

三、受命之日,市不易肆。也即陈桥兵变之际,东京城里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市场照样营业。

四、百年未尝诛杀大臣。

五、至诚以待夷狄。用至诚之心对待异族,包括澶渊之盟。

之所以做到这一步,程颐认为,是因为“以忠厚廉耻为之纲纪,故能如此”,以忠厚廉耻作为军政管理的大义统领,所以能够如此。

出使到大宋的异族使者也赞美大宋说:“外戚不与政,宦官不典兵,而不杀大臣,此又汉唐之所不敢望,与三代可以比隆者也”,外戚不参与军政管理,宦官不带兵,不杀大臣,这又是汉唐都不能做到的,真可以与三代相比达到同等高度的郅治之世。

为何“不加农田之赋”?

此事关系民生。

老赵宁肯宫禁生活节俭,也不苛求民间财富,“以天下奉一人”,这个活,老赵不干。他的节俭深得中庸之道,他不刻意节俭以邀名,他非常喜欢宫中宴饮,经常与臣下、亲族、异邦使者觥筹交错,但他不会奢侈无度,就是因为他知道民生多艰。

大宋王朝三百年,无论遇到怎样的家国困难,也不向农民“加赋”。后晋石重贵时可以打着“抗击契丹”的旗号,在士庶之间“括率”,也即搜刮财货,马楚、南汉也会这么做,就是南唐也曾有过此类举动,但老赵不能这么做。他不会在崇高的国家目标旗帜下搜敛民财。

传统儒者在推演政治、伦理价值观时,必是“民生主义”者。反暴敛、惜民力,主张轻徭薄赋,是传统儒者恒定的主题。此义近于捍卫私有财产权利。中国传统圣贤人物,也无一例外,都是注重民生的人物。孙文曾言:“民生就是政治的中心,就是经济的中心和种种历史活动的中心。”“民生是社会一切活动的原动力。”(见《孙中山选集》)由此也可以概见:那些以国家“大义”为诉求,借机搜刮士庶,背离士庶“民生”的权力,都是非文明政治生态的无道行径。有道邦国、无道邦国,是否尊重“民生”,是否在“大义”旗帜下背弃“民生”,分野在此。

不仅“不加赋”,赵匡胤做得漂亮的,更多是不与民争利。除了几个较大企业收归国有算作央企之外,一般都让与民间自营,连“赋税”都不收。有一位知舒州(今属安徽安庆)、左谏议大夫叫冯瓒的上言说:“本州界内有菰蒲鱼鳖之利,居民经常捕捞了自给。但前防御使为增收,搞了个市征(纳税),这样苛细的税法,弄得当地人很困苦。期望能免掉这个赋税。”老赵听后,当即答应蠲免其赋,史称“从其请”,听从他的请求。

宋代赋税沿唐中期以来两税制,即夏、秋二税。赵匡胤时代,令州县各置义仓,官方所收二税,每一石粮,另外留出一斗贮存在这个义仓里,史称“以备凶俭”。等于国家收税,另外返还百分之十留在地方,以备凶年荒年赈济百姓。这类德政,甚至超越了“不加赋”。

老赵晚年,特别在意地方治理,有一次,他任命官员钱文敏知泸州,召见他,对他说:“泸州那个地方接近蛮獠,但越是这样,越要加以抚爱。我听说原来的知州郭思齐、监军郭重进,擅自搜敛做不法事,爱卿你此去为我调查审问一下这个事,苟有一毫侵民,朕必不赦!”

在此之前多年,太祖也说过类似的话。

乾德四年八月,太祖召宰相以下群官多人,在紫云楼下宴饮,顺便说到“民事”。太祖对赵普等人说:“下愚之民,虽不分菽麦,如藩侯不为抚养,务行苛刻,朕断不容之。”

居于弱势的庶民,即使愚蠢到不分菽麦,但如果藩镇的侯爷们不好好抚养,只知道苛刻盘剥,朕断不容这样事!

赵普回答说:“陛下爱民如此,乃尧、舜之用心也。”

地方官盘剥百姓,在老赵那里是大恶。

在老赵的感召下,很多官员都有了爱民、重民倾向。譬如乾德五年四月,史上记录中说,四川的陵州有陵井,后蜀时曾置盐监,每年可以炼盐八十万斤,供给当地食用,很方便。后来井口坍塌,有毒气上升像烟雾,炼匠进入就会死掉。这样,盐井就很久没有再用。当地无盐,日子艰难。这时大宋刚刚平定后蜀,老赵派去的通判贾琏,开始建议开浚盐井,但是刺史认为开浚会犯“井龙”,所以役夫都不肯入井。贾琏于是亲自执锸,开始浚井。第二年疏理到泉脉,最后达到日产盐三千六百斤。

这样关心民生的官员,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多。





贪赃者处极刑


历史上注重民生的帝王不只是赵匡胤,三代不论,汉代以来,帝王对民生的关切是一种传统。期间除了某类聚敛成性的暴君之外,一般还都能在民生方向上有所戒惧。

民生问题,除了“不加赋”之外,当然还有敬授农时、兴修水利、荒年赈济等具体德政措施,但打击盘剥式贪腐,则是对民生的重要救助。

这方面,历代都有“重典”。

譬如后唐明宗李嗣源,他就不能容忍道义的败坏,尤其不能容忍贪污受贿,对贪赃者往往就要处以极刑。

明宗任上,留下了很多治贪记录。

邓州(今属河南南阳)节度使留后,被人告发“税外科配”。这个“税外科配”是历史上赃吏的惯用手法,简单说就是在官府摊派正项赋税之外,另立名目,临时加税。近代以来的“寻租”手法甚多,其中之一也是“税外科配”。这是历史上以官府名义巧取豪夺的惯技。这位代理节度使的“留后”于是从省部大员的地位被贬到小地方去做司马,连降多级。鼓动“留后”贪赃犯罪的掌书记,则被削夺了历来封任的职务职称,削职为民,发配远方。

亳州(今属安徽)有个剌史,因为贪赃,秽不可闻,李嗣源令他自尽。

汴州(今河南开封)有个仓库的管理主任,是国家功勋上将之子,又是驸马石敬瑭的亲戚,带头犯罪,形成了一个“仓鼠”团伙。大臣琢磨此人颇有地位,上奏请免一死。李嗣源说:“王法无私,岂可徇亲!”王法不能偏私,岂可因为亲近而废!于是所有人都被正法。

有一个朝廷供奉官,在皇上身边,史称此人“性贪狡”,性情贪婪狡猾。他奉诏监管仓库粮仓之类。监管,本来就是要他注意下属不要以权谋私,但他竟从中受贿,最后被人告发,犯赃下狱。此人跟权贵们来往较多,很多权贵为他说情。但明宗根本不为所动,坚决要求依法处理。最后有一位大臣名叫张从宾,借着禀奏别的事,假装不经意地说到这位供奉官,曲折地为他求情。

张从宾领忠正节度使(治所在寿州,今属安徽六安),此时正加官做着检校太保、侍卫步军都指挥使。检校太保是个虚衔,但是朝廷最高荣誉官衔之一,侍卫步军都指挥使,相当于禁军中的步军总司令。这位大员地位重隆,巧舌如簧,但被明宗看穿,回应他说:“非但尔言,苏秦说予,亦不得也!”

今天别说你来替那厮说情,就是苏秦来说我,也不可能!

苏秦,乃是战国时挂六国相印的纵横家,史上著名雄辩人物。明宗引用苏秦典故说话,意思就是:这位供奉官贪赃枉法,只能严惩,谁来说情也没用。最后这位供奉官还是被正法。

大书《册府元龟》记载明宗李嗣源一事,颇有“天下意识”。

说后唐天成四年十二月,蔡州西平县有个县令李商,被百姓告发“不公”。当时的最高法院大理寺最后的判决结果是:令李商“赎铜”,缴纳赎金赎罪。案子到了李嗣源这里,他不同意,下了一份诏书。大意说:

李商赃罪的判决,是依据了历史上的法律条款,但这律条处罚过轻,讲起来,道理有未尽之处。“古人立法,意在惜人”,何况圣君相承,国家无事,人人都知道奉公守法,所以司法判决都很轻。但自从唐末“丧乱以来,廉耻者少”,我践祚以来,“惟期不滥,皆守无私”,就期待着官员们不滥用权力,都能够公正无私。这位李商,不去“养民”反而专门“润己”,掠夺人家私有的庄田,还鞭打本户主人;国家给州县印玺,只为了行遣公文,他却带着印玺下乡,直接以官府的名义从人家中“取物”。根据这类案情看,他当什么官?大理寺这个判决不对,改判:“夺历任官,杖杀。”削夺历来的职务(剥夺一切政治权利),正法,处以杖刑。

大儒顾炎武先生在《日知录》中提到此故实,夸赞李嗣源说:“读此敕文,明宗可谓得轻重之权者矣。”读这一篇诏书,明宗李嗣源可以说是得到处理政务轻重平衡的中庸之道了。





太祖一朝贪赃记录


中庸之道,长期以来得到误解,中庸,不是中间之路(尽管它包含着中间之路,也即中道的含义)而是“中”(音众)于“日用伦常”(“庸”之本义)的平衡之道。中庸之道的主题词是“平衡”而不是“中间”。儒学论“权道”,很大程度上就是接近“中庸之道”的理念。所谓“权道”就是不离大经大法的应对变化之道。唐以前,用法较轻;但唐末之后,官员之中“廉耻者少”,这就需要对刑法量刑的轻重有新的应对变化。这就是“权”。如此,才能达到邦国管理的平衡,也即实现中庸之道。

顾炎武的十五字点评,是思想含金量极高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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