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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截铁的喝道:“沐波,绝对不行。放虎容易缚虎难,何况还是一匹恶狼?放了他?对得起张将军吗?”。说到张将军三字时,一丝怪异神色从杨耀岚眼中闪过。
萧湖鲤嘿然笑了一下,架势不变,努着嘴用他那破锣嗓子道:“二位慢慢商量,我可不等了。谁敢上来,我就杀了这个小子……”。
那些骑坐在马上的玄荼营骑兵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湖鲤带着禁军残余向县衙内退去,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动作。周海羡和杨耀岚二人对望,杨耀岚将头偏开,直愣愣的凝视着向县衙内退去的萧湖鲤,却不理会周海羡求助软弱的目光。
慢慢的,萧湖鲤的一只靴子已经踏上了县衙门口的台阶;杨耀岚缓缓扬起了手中钢刀,斜举半空,作势欲劈。周海羡无法掩饰脸上焦急,回头焦灼的眼神示意秦庭遇贾摩岚阻拦玄荼营的突击。
突然,一切都凝固在这一瞬间。似有若无的呼啸从长街尽头风雪般扑面而来,灿如阳光寒如极冰的锋芒盛开在所有人身前,若同盛开的梅花,五只穿风出尘如影似幻的箭,凌厉的穿透了清晨的寂静,将死亡美丽的带给了这个世界。
美丽,所有人在看到这完美的箭术,哪怕这个箭术带来的是死亡,可却没有人能否定那惊心动魄的艳丽和让人心栗的寒意。萧湖鲤的瞳孔顷刻间收缩了,牢牢地凝视着被这五箭钉在原地的五个禁军。陈英起突然失去支撑,口中轻呼了一声:“公义……”,软倒在地。而包括杨耀岚和周海羡在内的所有玄荼营兵士则被这出乎神技的箭法震惊,保持着原有动作,凝固在原地。
“好,我萧湖鲤今生能见到如此箭法,不枉过这一辈子……来,来,来,让我看看是狼神后代的箭厉害还是你更厉害?”萧湖鲤突然狂热的大叫起来。见识到如此巧夺天工凌厉如冰的箭法,对萧湖鲤这样毕生自负箭法高超的人来说,若不比试一番又如何能甘心,哪怕这样的比试是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用箭之人,死在箭下,岂不快意?”一道故意拉长的咏叹从长街尽头传来。立在马上的玄荼营将士回头,风烟起处,三人行来,当头正是蒋锐侠,手中杨木长弓还在轻微低鸣;左首颜云放,头戴方巾,手按剑柄,答话的正是他;右首则是孙庭先,左弓右刀,满面警惕。
萧湖鲤并不搭理颜云放,虎目射出炯炯神光汇聚在蒋锐侠身上,又转移到他手中所持长弓,目光游离,逡巡片刻,方悠悠叹道:“你就用的是这猎弓射出刚才那连环五箭?”语气失落之极。
蒋锐侠看着这真正的罪魁祸首,杀父仇人,反而没有了一丝的激动,脸上神色平淡,左手持弓,平举胸前,朗声道:“此弓名曰御风,以杨为体,以楠为梢,弓开八石,弦绞金丝,乃我父亲手所制,我当用它取你性命,让你死得其所……”,说着,左手轻旋,将弓笔立身前;右手回摸,指间轻叼三箭。眼睛平视着离他百步之遥的萧湖鲤,声音低沉执着:“姓萧的,你杀我父母,毁我村子,此仇不报不为人子。但我敬你是用箭高手,也不欺你;你手中还剩三箭,我也只取三箭,何人留得性命,那就各看天意吧……”,说着向前一步,双脚不丁不八,矗立原地。
萧湖鲤暴喝一声:“好……”,身子突然如陀螺般的急旋,身周淡淡现出一圈由灰尘树叶刮起的气旋;突然这道气旋动起来,所有人都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萧湖鲤的影子,只有一片模糊的灰色在前面飘荡。蒋锐侠却忽然紧闭双眼,再也不看萧湖鲤迅捷的身形,头仰天,唇微动,左手拇指轻轻摩挲那早被抚摸的光润的弓胎,右指却如弹指如飞,箭尖不断随着指尖的颤动而弹跳。两人身形一动一静,一如恶狼奔腾,一似青山巍然,赫然成趣,但那杀气却充盈在二人之间,不分伯仲,毫不逊色。一时间空气凝结,时间停顿,无人私语,四周静寂。
“魔狼隐现,去……”,随着一声大吼如狼似虎,一道无法忍耐如饥似渴的金光乍然挣脱灰影的约束,如地狱的嗜血恶魔又似飘飞的无形火焰,凶恶而饥渴的直射蒋锐侠当胸。蒋锐侠的双眼突然睁开,锐利的眼光如有实体,本渊停岳侍的身子突然扭动,摆出一个奇怪的曲线;一支手中早搭在弓上的羽箭如欢快的精灵畅快的笑着飞奔而出,似要将一切热烈的拥抱。
一切静滞,唯有羽箭破空的涟漪和弓弦振荡的轻鸣。后发先至的蒋锐侠的箭轻轻点在那飘忽的金光之上,那优雅缠绕着幽幻,彼此不离不弃,相拥而落。不,那精灵的长箭虽然下坠,但舞姿依然优美,前进依然执着,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欢笑着,飞入了那朦胧的灰影,一意终结那狂暴的野兽。
这时,第二道金光忽然盛开,明亮的感觉让人疑惑太阳是否落入凡间。那精灵在烈日下枯萎坠地,而烈日的光芒暴涨,那光的烈焰要烧尽天下;忽然一股寒气逼人而来,冰雪之意充满天地,两支箭矢如同寒冰遇上烈焰,均消解于无形无踪。
“好,吃我最后一箭……”,萧湖鲤忽然停止飘忽的身形,矮壮的身体尽情展开,肌肉高高隆起,须发猎猎飘飞。最后一支利箭带着无尽的魔力,在天空中划出金色的轨迹,直直向蒋锐侠而去。
蒋锐侠突然踏上一步,手中余下最后一箭已经飞出,两箭箭尖在空中猛然相撞;萧湖鲤的金箭如被刀劈般中分为二,蒋锐侠所射箭直接穿过萧湖鲤箭矢;蒋锐侠瞳孔紧缩,那萧湖鲤最后一箭居然是一支被加工的极好的两支合体箭矢,轻轻地撞击就让它裂成两半,却又依然沿着原有的轨迹前行……
“嗯……”,闷哼一声,蒋锐侠带着躲闪不及刺入两臂的箭矢,仰天而倒;颜云放一把扶住蒋锐侠,孙庭先跨步上前,立刻将蒋锐侠身子掩到身后。周海羡也是大叫一声就要跳下马来。这时蒋锐侠勉强的摆了摆手,示意箭上无毒,又强自抬起头瞪视萧湖鲤,眼中冒出愤怒的火光。周海羡随他视线转头看去,只见萧湖鲤大腿赫然被蒋锐侠最后一箭射中,血液飞射,已经跪倒在地。
纵马缓缓走到萧湖鲤面前,周海羡俯瞰着倒在地上面若死灰的萧湖鲤,嘿嘿冷笑数声道:“萧湖鲤,没想到与人决斗你还使用如此卑鄙的招数,果然是野蛮辽人,无信无义;既然你用毒箭伤了张将军,现在又伤了我家少主,哼,那现在你就拿命来吧。”
萧湖鲤听到周海羡冷冰冰的话语,身子一震,却低头不再说话,似已低头服罪。周海羡“珰”一声抽出大刀,高高举起,呼呼风声中向萧湖鲤低垂的头颅直劈而去。突然,萧湖鲤的身形滚动起来,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痕,就地向前,从周海羡马腹之下闪躲了开去。周海羡刀花一挽,反手再砍,萧湖鲤单手撑地,原地暴退三尺,又让周海羡这刀落空。
挡在蒋锐侠身前的孙庭先见周海羡两度出手,均让萧湖鲤靠小巧身法避开,不由含愤,对着萧湖鲤大力一箭射出。萧湖鲤眼放精光,身形忽顿,右手激张,一把捞住来箭;身形立刻旋转开来,化去箭矢上的力道。左手地上猛抄,已将落在地上的“繁弱”神弓提在手中。那箭转瞬之间已被萧湖鲤搭在弓上。看到披头散发血污满面的萧湖鲤阴戾的眼神从身边扫过,想到他和蒋锐侠拼箭时的如神之技,纵然他只有一箭在手,可在场诸人心中都是一阵凉意。
从状若疯狂的脸上暴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看到所有人都止步不前,萧湖鲤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一丝得意微微绽放。
忽然,地上一个身影爆起,一道灰影混着白光向萧湖鲤猛扑过去。萧湖鲤全心集中在那些玄荼营骑兵身上,哪里又能想到在地上的尸体之中居然有人隐伏其间,忙乱之下,急回弓劲射,那只长箭应声离弦,如此短距,又哪里能够有人避开,立刻从扑来那人身体穿过,飞向远处。
那人身上箭创鲜血激射,口中“哇”的一声,浓血混着唾液,一下喷在萧湖鲤脸上;顿时萧湖鲤只觉满天红云,所有景物都在眼前消失,急切之下,丢开手中长弓,就要去抹开脸上血污。这时,腹部一阵凉意,一把映日弯刀带着飞舞血花,从萧湖鲤的背部突兀而出。
“不会吧?我?我?这么会这样”,从萧湖鲤的咽喉中发出几声短促的咯咯声,一口血呛了过来,他咳嗽着,手却继续摸去了遮在眼前的血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静温和的脸,而这张充满血污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一点腼腆和青涩。看着萧湖鲤不甘的眼神瞪着自己,这张温和的脸用一种无法理解的平缓声音道:“我们一起死吧?如何……”
“殷九?不……”,本重伤倒地无法行动的陈英起立刻认出了那扑上来的灰影正是他的兄弟殷念慈,不由发出长声惨呼。忽然之间,也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和力量,陈英起重伤的身体从地上奋力弹起,那已跌飞的弯刀也突然回到陈英起手中;霎那间,电光火石闪过,萧湖鲤那须发凌乱,污浊不堪的大头带着圆睁的眼睛,张大的嘴巴,随着那飚飞的血液,飞射而起,直冲到云山县衙大门的牌匾之上,将那大大的牌匾弹落在地,一折两断,只余下“明镜高悬”四个字在血泊中伴随着还在蠕蠕抽动的萧湖鲤的身躯。
殷念慈身子躺在陈英起怀中,眼神中是无尽的欣慰和难舍。张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一股血流从殷念慈的口中涌出,立刻将他的话噎在喉中,只有“咯咯”的声音发出;眼光慢慢开始暗淡下去,那最后的一点神采就要熄灭,眼皮缓缓的合上。耳边传来吴孝巍的哭嚎声,陈英起更是无法控制,泪水扑簌簌的滴了下来,洒在殷念慈被血洇红的面上,划开血污,露出殷念慈苍白的脸色。
颜云放将蒋锐侠递与孙庭先扶持,自己几步赶来,看到陈英起抱着身体逐渐冷去的殷念慈,不由大叫道:“公寻,让我来,我身上带有莲花岭的天地灵气,可以为他护住心脉。这箭虽然穿透了殷兄身子,可并不是要害;现在他就是失血过多,而且还有暗劲缠身,让我来给他化解,你立刻给他止血啊。”
陈英起一听颜云放所说,不由大喜,叫道:“殷九还有救?”马上跳了起来,哗啦撕开自己衣襟,就要给殷念慈包扎起来。倒在地上的吴孝巍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对殷念慈大叫道:“殷九,你不准死,我的话还没有说够呢;你死了,我的话都给谁说去……”
一道柔和的真气输入殷念慈身体;本已失血昏迷过去的殷念慈身体一震,睁开眼来,神采忽然重新流转开来。陈英起和吴孝巍都立刻开心的大叫起来。殷念慈脸上开始出现了一点血色,身体也不在冰冷;陈英起站在那里,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重伤之人,高兴得大叫起来,忽然碰到伤口,顿时歪眉斜眼,痛不堪言。
待殷念慈有了一定精神,颜云放将他交到闻声赶出来的一些千马帮帮众手中,方对殷念慈叮嘱道:“一定不能睡过去,你一定要让自己活下来……”;殷念慈重重的点了点头,口中嗫嚅几下,还没有发出声音,颜云放脸上却已是青白流转,身子一软,好似被抽空了一般,突然萎顿在地……
蒋锐侠陈英起的惊呼想起,猛然扑了过来。颜云放倒在地上,睁着一双疲惫的眼睛,低声道:“我好累啊,让我歇歇,没事的……”。蒋锐侠陈英起相视一笑,心中大石落地,顿时感到身上伤口剧痛,也是依样葫芦,不再理会其他,倒在了颜云放的身边,三人互望,血仇得报,都轻松的大笑起来。
周海羡跳下马来,看着地上的三人,脸上闪过一丝佩服得神色。本来他服膺于蒋锐侠完全是因为张文定的命令,可现在看到这三个人彼此间的义气情谊和各自的展露的武艺胆略,让他心中感触颇深,已有了真正的接纳之意。走到蒋锐侠面前,周海羡低头看着他的开心笑容,自己也受到感染,笑了起来,问道:“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蒋锐侠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周海羡,正色道:“周将军,你怎么又叫我少主啊?你还是叫我公义吧,听着习惯。你看这样好不好,反正我们仇已得报,人死为大,还是收拾收拾,让大家都入土为安吧”他话刚落音,杨耀岚立在马上已经叫道:“好,公义果然是仁心侠胆,我杨亮云服了你了……”;其他玄荼营将士脸上也是神色各异,有佩服也有不屑,有沉默也有躁动,唯有昂永相低低的自言自语道:“惺惺作态,不得好死……”
被詹仁言赶走的那些乌鸦又悄悄飞了回来。看到地上的厮杀已经停歇,一只大胆的乌鸦俯冲下来,停在染满血污的地面上,伸出鸟嘴就开始啄食地上的人肉血块。昂永相心中烦闷,看得皱眉,一刀挥去,寒光乍现,惊飞的乌鸦羽翅尽断,落在地上。顿时所有的乌鸦都绕空而去,留下一片杂乱的聒噪,不绝于耳……
“何去何从?”,裹着创口的蒋锐侠勉力坐在县衙后院花园内的一个石凳上,面对着眼前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到的园林美景。石几前,一泓大池尽展,细碎的阳光从树缝中射出一把把光剑,映照着翠绿的池水波光粼粼,一切都呈现着不见纤尘的纯净自然本色。天蓝云白,清风送爽,空谷叠翠,万木峥嵘,池水如镜,溪涧如歌,鸟雀鸣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似有似无的绝妙画面。然而纵然如此胜境却无法让蒋锐侠激动的心情完全平复。面对着身边同样绷带缠身的陈英起,萎靡不振的颜云放,低头弄弓的孙庭先,坐立不安的蒋锐霆,沉默不语的周海羡,面无表情的杨耀岚等人,捧着自己的头颅,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对于蒋锐侠来说,几天之前他还是在燕回山中一个普通的猎户,可现在,确是在场诸人的联结点,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作为首领的人。陈颜是他的结义兄弟,孙蒋是他的血亲,周杨是他伯父的部属,此刻他作为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必须拿出一个决定。而两个长辈,张文定和陈威,却留守在张文定养伤的村子里,整理那村子里汇集的流民散户,编组列队;而他们也派人赶来放出话来,张文定说不再干涉他的任何决定,而陈威干脆的说他仍然要回西凉,至于陈英起等人作何决定,去留何从,他都任其自主。
虽然得到长辈的完全无保留的支持,可是这个关乎上百人的性命的大事,对于蒋锐侠来说,其中得失利益仍然超出了他可以考虑的范围,是以蒋锐侠把相关人等都召集起来,征询意见。但是,面对沉默的大家,他,也只有选择沉默……
“一泓荡漾,清沏见底,水犹澄清,洞底明静,鳞甲潜藏,辨其鱼鳖。”默念着这前朝大儒所写名句,看着眼前这巧夺天工的胜境,颜云放心中却不胜唏嘘。如此美景,本是赏心悦目之地,吟诗赋词之景,但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这小桥流水,绿柳娇花却再也无法在颜云放心中激起诗意,有的反而是悲哀和痛苦。“或许,现在园中这些没有搬走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才是这美丽园林背后的真实吧?”,颜云放悲哀的想着,已难以想起自己当年所居比这还美丽十倍的平凉王府。那,现在对于自己来说,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以前的荣华,和现在的心境,也不知道那个才是梦幻,那个才是真实……
“羿射九阳落江淮,夏去秋凉明王来……”,周海羡倚靠在院中一棵随风轻摇的绿柳之下,轻声低语重复一段当年流传甚广的谶语,饱经风霜的脸上现出嘲弄的神色,又自言自语道:“淮王信了这个鬼话,自杀身死,留下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今后还有什么路走呢?本来就是反贼余孽,现在又格杀朝廷命官,哼哼。我本投军为朝食,奈何今生随风烟啊,奈何,奈何……”
陈英起面无血色,可心中却一直激荡。对他来说,杀人越货乃是常事,负伤掉命也已见惯,现在的他虽负重伤,可那颗叛逆的心却随着那奔腾的马蹄早已飞扬在天。对从小就在父亲耳提面命言传身教下早没有那忠君想法的他来说,此刻自然的就是要造反;可是怎么造反,以后的路怎么走,对于这个远离家乡多年的马贼来说,却又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包裹在染血的绷带中,看着蒋锐侠的眼神却是火热而不羁的……
孙庭先抚弄着手中的猎弓,心神完全被自己多年的宝贝所吸引。替自己孤苦无依的表弟报仇是自己的选择,血浓于水的亲情让自己无法逃避自己应该尽的义务,而沉重的赋税和朝不保夕的危机感,也早让这个比蒋锐侠年纪更大的猎人对这个不平的世道失去了信心;在心中只有一个意念,照顾好失去亲人的表弟,让他们能在这个世上过的更好……
站在一块假山大石上,知道大仇已经得报,蒋锐霆恢复了少年心性;纵然几个年长之人和大哥都在沉默,他却早无法遏止自己的新奇,在这个规模虽小肝胆俱全的县衙花园内东张西望。一道晶莹透澈的溪水从他所站的大石下奔涌而出,抖动翻滚。溪流湍急处,溪水击石如飞珠溅玉般激起粒粒的水珠,银白闪亮,就像晶莹的珍珠满溪跳滚,水声清脆悦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