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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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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飞而出,两名围攻颜云放的禁军惨呼一声,成了这流箭下的亡魂。萧四佛低头,只见一只银梭钉在腕上,旋即一股酥麻沿着手臂蔓延而上,顿时惊骇莫名。抬眼望向对街,只见那包子铺中,一名千娇百媚明艳动人的少妇,正向着自己抛出一个暧昧的眼神。
常许二人见阮明珠出手,不由均心中诧异。耳边却传来那阮明珠语带不屑的娇懒之声:“我还以为江湖上有名的鬼秀才和霸王刀是何等任侠仗义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尔尔罢了……”。在常朋和许含光羞愧之中,一朵红云从二人之间飘了过去,走到街道正中,向着那萧四佛妩媚一笑,做了个万福:“这位军爷,不知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啊?是不是正是全身飘飘欲仙,不想动弹了啊?”
萧四佛心中暗骂,本来满脸横肉的脸上却不得不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止住身边蠢蠢欲动的部下,向阮明珠道:“不知这位娘子用暗器伤我,却是何意?”。阮明珠挑了挑眉:“军爷是个明白人。今日这位公子饶了我一命,我等江湖行走,讲的一个义字,自然要报答万一。今日只要军爷放过他们,我和他们就是两不亏欠,日后你们恩怨如何,小女子就不过问了。军爷意下如何?”
萧四佛嘿然一笑:“这个,恐怕就由不得我了。你可知道这二人是谁?哼哼,朝廷钦点重犯,全国海捕之人。我要今日放了他们,恐怕明日就是我的死期。嘿嘿,这位娘子,不若你解了我身上之毒,随了我去,我也给你报一个缉拿钦犯的大功劳,如何阿,小娘子?”
阮明珠艳丽的脸面色一沉,看着萧四佛厉声喝道:“你立刻让你的人住手,否则老娘让你毒发身亡,立死当场”。萧四佛却也毫不示弱,身为辽人,向来都不惧身死,当下紧咬牙关,急声令道:“给我全部格杀,一个不留”。话一说完,毒性发作,人已向后倒去。
那些禁军彼此相互对望一眼,看着长官倒地,都有了慌张之色。这时,只见本静立在旁的常许二人突然刀剑出鞘,向着这些群龙无首的禁军杀来;而阎仲元颜云放二人本来就如出闸猛虎,这些禁军格档颇为吃力,此刻常许生力军加入,立刻阵形溃散,拥着昏迷的萧四佛,向后退走。
阎仲元见敌人退去,立刻气力顿消,腿上那伤立刻剧痛无比,“呼”的一下单膝跪地,若不是靠手中单刀支撑,恐怕早已倒地不起。颜云放立刻赶过,撕下身上青衫,将阎仲元大腿上的伤口牢牢包裹。当下扶起阎仲元,转身向常许阮三人道:“多谢诸位拔刀相助之恩,感激不尽。在下……”,颜云放顿了顿,感觉到阎仲元在背后轻轻拍打示意,想了想,还是直接道:“在下淮阳颜云放,草字君弥,今日能脱此危难,全靠三位之助。不过,恐怕我真的会连累三位……”
颜云放此话一落,常许二人立刻谦逊,阮明珠抛了个媚眼道:“颜公子,你也太小看我阮明珠了吧?我阮明珠什么什么时候是怕了官府的狗子了?你也该到江湖上打听打听。不像某些人,名声响亮,其实不然啊。”说着斜眼瞟着常朋,满是挑衅之意。常朋顿时脸上红潮扑面,正要辩解,在路边行人中有一中年儒生突然插话:“请问公子,你是名叫颜云放,字君弥吗?”,语音结巴,显然是颇为激动。
颜云放看过那人,三寸长须,肤色微黑,面容清减,看着自己的眼神激动不已,可是自己却并不认识,不由疑惑道:“我正是颜云放,你是?”
那儒生突然拜倒在地,口中激动不已,连声自介道:“小人姓赵名玄翼,草字德天,当年曾在颜公帐下任过主薄;后颜公伤重退役,即随了张公达帅,现在定南天威都督府任功曹一职”。说到这里,这儒生突然膝行过来,抱住颜云放双腿,放声哭道:“小人两个月前听说颜府遭了兵祸,满门被杀,是痛不欲生啊;今日达帅入京叙职,绕道淮阳亲自前来颜府吊祭,小人也借机向达帅请求,方能赶来。不想在这里还能见到公子,真是天佑颜家啊。”
颜云放听得赵玄翼语中赤诚,不由也泪满眼眶,黯然道:“天佑?嘿嘿,若不是我颜云放命大,又有父母为护我而死,恐怕这颜家就真正的满门蒙祸了”。赵玄翼边哭边道:“当年小人离开颜帅之时,公子才刚刚满月;不想现在公子已经长得如此俊秀;只要公子还在,颜家有望啊。”
颜云放拭去泪水,看着激动不已的赵玄翼道:“赵先生,谢谢你还心念家父,前来吊唁,君弥真的是感激不尽”。顿了顿,颜云放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必须早点离开。赵先生,你的心意,君弥铭记在心了。”
赵玄翼方才也看到了萧四佛等人追杀颜云放的情景,自然明白,当下立起身来,须上沾满涕泪,煞是滑稽。看着众人,赵玄翼向着颜云放低声道:“张绣张大帅今日也微服来淮;当年他和你父亲可是过命交情,也是你祖父的得意旧部,不知公子可否愿意与大帅一叙?”
颜云放讶然看着赵玄翼,看到他眸中全是期待;转视阎仲元,阎仲元也是微微点头,当下默然沉吟一会,向着赵玄翼道:“那好,你领我去见张伯父吧”。赵玄翼欢然应声。
颜云放回头看着此刻已被他和赵玄翼之间对话惊呆的常朋等人,点头招呼道:“常兄,阮姑娘,还有这位仁兄,多谢你们相救之恩,君弥只有日后再报了”。
常朋心思流转,思忖权衡一番,向颜云放道:“颜公子,我等不知你是忠良之后,方才却是失礼了。颜家名动天下,在下更是佩服不已;若公子不弃,常明月愿与公子结为兄弟。”说完一拉身边呆立的许含光,向着颜云放作辑施礼。
颜云放一愣,当下忙上前搀扶起常朋许含光二人,喜道:“二位对我有救命之恩,我颜云放正不知当如何为报,既然二位不嫌弃君弥家破人亡,日后与我们就兄弟相称如何?”
常朋大喜,当下大声道:“好。我姓常名朋,字明月;这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姓许名含光,字日曜。今日与颜兄弟义气相投,以后就同甘共苦,一起进退。”颜云放也是大喜,和常许二人拥在一起。
这时一旁的阮明珠咯咯娇笑道:“好,果然不愧是鬼秀才,当机立断,避祸趋利,实在是高明啊”。常朋眼中一丝怒色闪过,旋即向阮明珠道:“不知姑娘又是作何打算呢?”。阮明珠向着颜云放作了个万福:“奴家谢过今日颜公子不杀之恩,以后颜公子若有需要之处,且到那淮阳河上寻那画玉舫,找我阮明珠就是了”。说完,当即转身,腰肢摇曳,施然而去。
“好一个奇女子,恩怨分明,不卑不亢啊……”,一旁赵玄翼发出一声感概,摇头叹息一番,向颜云放行了个礼,当先领头而去。颜云放也叹了一口气,正要搀扶起阎仲元前行,许含光踏上一步,从颜云放肩头将阎仲元的手臂搭了过去。他个子甚高,与阎仲元二人相若,倒一点都不吃力。颜云放道了个谢,当下和常朋二人并肩随着赵玄翼,一路交谈而行。
大道上,一片狼藉,几具尸身留在那里,通衢大道变成了荒无一人,许久之后,才有那淮州官差循声赶来,早已人去街静……


“微醺楼……”,颜云放抬头看着面前三层高的酒楼,红柱彩廊;雕梁飞檐;古色古香,颇有气势,不由笑了起来,道:“淮阳遭此劫难,此楼居然还在?”。一旁赵玄翼笑道:“听说这酒楼也是才开张不到一月,之前还是给烧得什么只剩下焦木,还是这酒家老板向饶大人讨了个令牌,方才能在这短短三月之内,将这么大一个酒家重新撑出来。现在这淮阳城里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一酒楼了”。说到这里,他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大汉低声道:“进去给张大人禀报,就说我找到了颜家公子,快去……”。其中一条大汉点头应是,转身上楼,动作利落,显然是军人出身。
赵玄翼招呼着几人先进入酒楼低层。此刻还是早上,酒楼里空空如也,只有掌柜的还有两个小儿正在整理。看到赵玄翼带人入内,那掌柜的忙陪笑上前招呼。赵玄翼随手摸了块碎银子丢给掌柜,吩咐道:“找个干净房间,让这几位爷休息休息”。旋即向阎仲元和许含光二人道:“你们跟掌柜的去休息一下,顺便找掌柜的要点药,敷治一下身上伤口”。阎仲元摇头道:“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就在堂内等着吧。”赵玄翼知他是不放心颜云放孤身,倒不勉强,对掌柜的道:“这些都是我的贵客,有什么上好的早点果蔬,先端上来吧。”
掌柜奉上茶水,众人各自入座。这时只听楼梯声响,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匆匆从楼上下来,个子不高,身材瘦削,虽然青衫儒冠,却自有一份肃杀之气,举手抬足之间,极有风范,不怒自威。这文士走下楼梯,顺眼扫去,看到正要起身的赵玄翼,立刻叠声问道:“谁是颜家公子,快快给我说来……”
颜云放立刻起身,向着这中年文士深鞠一躬,恭敬的道:“晚辈颜云放拜见张伯父……”,话还没有说完,那中年文士张绣已经一把拉住颜云放的手,眯缝着双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颜云放打量了一番,口中连声道:“好,好,不错,不错,果然是颜家子弟,玉树临风,一表人材,真是得了颜六哥的风范气质,又有六嫂的俊秀模样,好,好,好……”,一连声中,张绣已经拉着颜云放走到一张大桌之前;颜云放正要做到下首,那张绣已经一把按在他的肩头,让他坐在首位;颜云放只觉一股大力透过,自己居然挣脱不得,只有坐下。张绣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颜云放身侧,两眼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颜云放,似乎生怕一眨眼,颜云放就会在自己面前消失一般。
看着面前对自己极为亲切的张绣,颜云放只觉心中又是一阵阵的发酸,从颜府旧地一路压抑着的悲哀一股一股的涌了上来,将他的心笼罩。张绣看着颜云放,年少俊美的容颜下是一种深深的痛苦,清澈晶莹的眼神里压抑着一股杀意和苍凉,不由伸手摸着颜云放的头,叹息一声,轻轻一句:“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此话一出,颜云放哪里还能抑制的住激动的心情,头一埋,抱住张绣的身子,泪水已经扑梭梭的流了下来。张绣将此刻如同一个小孩一样啼哭的颜云放揽在怀中,威严的脸静如磐石,双唇紧闭默然不语,眼中流转的是心疼和慈祥。阎仲元身子一挺,不顾自己还有伤在身,挣扎着扑到张绣面前,“咚咚咚”额头猛磕地面,口中嘶声道:“张大人,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许含光一把没有拉住阎仲元,看到他被包扎好的伤口由于有力过猛,又渗出了殷红鲜血,不由心下恻然;回首看着常朋,却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心中所想。许含光却是不忍,当下伸手去拉阎仲元;阎仲元却推开许含光之手,依旧不停的向着上首的张绣磕头不止。
张绣松开颜云放,向着阎仲元道:“你起来吧。颜家有你这样的忠仆,也不枉颜家对你的恩情了”。说着对刚刚坐好,好在抹拭泪花的颜云放道:“世侄,男儿有泪不轻弹,留得碧血报亲恩。这份仇,不是让你用哭泣来博人同情,而是要用血来洗刷的。知道吗?哼,颜家对我张绣栽培之恩、再造之德,我张绣张守达怎能忘记?”
顿了顿,张绣望着颜云放,询道:“世侄,你能告知我颜府当日,到底发生什么吗?朝廷下发的圣旨上说的是颜家被乱兵所扰,全家蒙难;凶手查知乃是禁军虎盘营曲长薛万骢带人劫掠不成,纵兵烧杀;后薛万骢潜逃他乡,至今未获;而禁军都指挥使那庭锋那将军则上书朝廷,自请治军不严之罪,被贬为统军使,暂带都指挥使一职。颜家满门被朝廷重褒,颜帅追谥一个‘武’字,仁基则追谥一个‘烈’字;而皇上还专派中使龚仙舫到天水向仁瞻大人慰问释哀,可说是恩眷甚隆。不过,我细看这皇上的圣旨,却是觉察到其中漏洞甚多,恐怕实情不是如此简单吧?”
张绣疑问还未述完,颜云放已经两眼冒火,愤然怒道:“满口胡言,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厚颜无耻。简直是让人忍无可忍;那那庭锋害我满门,居然还诿过于人,简直是当世之獠无出此犹啊。”。阎仲元跪在地上,也是恨恨的道:“那些混蛋,居然敢如此乱说,简直该千刀万剐,油煎火烹。妈的,老子一刀一个,砍了这些个混蛋。”
看到张绣疑虑的目光,当下颜云放愤然将颜家蒙难前后之事,一一向他道来。阎仲元也将一些颜云放不知晓的细节一一补上。待说到雨夜中火漫海心阁的时候,张绣猛地一拍桌子,瘦小的身子肃然而起,向着苍天拱拳,目闪异彩,看着身旁的颜云放和跪在地上的阎仲元,又扫了扫一旁的常朋许含光赵玄翼,口中厉声道:“颜帅待我恩重如山,仁基与我情同兄弟,我张守达不为颜家报仇,人神共诛”。其声之宏,让人难以相信这矮小瘦削的身子居然蕴藏了如此能量。
刚刚擦干泪水的颜云放此刻眼中顿时又升腾起雾气,阎仲元更是紧攥双拳,在地上膝行数步,看着张绣,口中大呼道:“张帅仗义执言,颜公有望血恨,请张帅再受小人一拜……”,随声五体投地拜倒。
待得大家都平静之后,张绣方缓缓入座,端起桌上香茶,抿了一口,看着颜云放,语调平缓的道:“世侄,这半年你都是怎么过下来的阿?这世道,兵荒马乱,盗贼蜂起,你一个王府公子,小小年纪,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难了。”
颜云放心情此刻已经终于平复。张绣应允替他申冤报仇,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毕竟张绣官拜定南天威禁军都指挥使,身份与那庭锋相若,而在朝中也颇有人望,有他出面,对付那庭锋还是有望的;想到这里,颜云放心中暗自有点心喜,但转念间当日陈威的话又在耳边渐渐回响起来,“如果能除掉你们颜家这个隐患,又能灭掉造反的淮王,别说淮阳三十万百姓,就是这个淮州八百万人死完了,皇上他也高兴得很呢”。难道这都是真的的,颜云放的心却又慢慢的沉了下去。我的仇人真的就只是那庭锋吗?
看着颜云放一时沉吟不语,阎仲元暗忖他是不愿说出委身红巾之事,当下毫不犹豫,对张绣道:“张帅明鉴,我家公子自逃出淮阳后,路遇红巾,被裹挟从贼,前段时日方从红巾贼中脱身……”。阎仲元话未落音,张绣手一抖,几滴茶水溅了出来,落在几上。顺手将手中茶碗放下,张绣微闭的眼中射出精光,看向呆愣出神的颜云放,淡然问道:“世侄,不知你被裹挟之中,可曾与官兵对敌?我知道这段时间淮州红巾闹得厉害,尤其是张鹰和蒋锐侠两股,嘿嘿,让章耀臣焦头烂额;不知道世侄是被那股红巾裹挟?嗯?”,他语气虽然淡然,但声音中却带了点颤抖,显然是心下悸动。最后一声低哼,更是将对颜云放的不满表露无遗。
颜云放被张绣的这声低哼惊醒,四顾茫然。张绣又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颜云放瞪了一眼阎仲元,方向张绣道:“伯父,实不相瞒,我同蒋锐侠是结义兄弟;蒋锐侠之所以造反,还是受了我的拖累”。说到这里,他也不隐瞒,将自己燕回负伤、蒋锐侠施救而被屠村、蒋奋而杀官等一一娓娓道来。张绣本来听闻颜云放从贼这个消息后就没有表情的脸终于和缓下来,容色稍霁,看着颜云放温言道:“世侄,既然如此,你也没有必要再回到红巾那里了,就随我上京,为你颜家鸣冤吧。”
颜云放顿时感激不尽,阎仲元在一旁立刻劝说他随张绣入京。这时,那陈威的话却在颜云放耳中越发的清晰,颜云放心中突然一团乱麻,无法理清。要让他就随张绣上京,心中却愈发明了那庭锋不过是一条狗,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高踞龙椅的当今皇上;可要不随张绣入京,却恐怕连扳倒那庭锋这样的直接凶手的机会都不再有。想到这里,脸上阴晴不定,难以取舍。抬眼四望,阎仲元满脸期盼,张绣目光殷殷,赵玄翼脸露疑惑,常朋冷漠淡然,许含光却是神色激动,欲言又止。
低头权衡一番,颜云放抬头面对张绣,面色决绝,沉声道:“伯父,恕小侄不能随你入京。我曾应承我的兄弟,要和他同甘共苦,此生不渝;替天行道,再还公平。我不能丢下自己患难兄弟不顾。而家父之仇,我也不为难伯父,我要用自己的剑,染上仇人的血。”
出乎颜云放的意料,张绣居然还是平静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对他坚持从贼有任何怒意。片刻,张绣端起茶来,吸了一口,方对颜云放道:“好,既然你认为义字最重,那你就按照你自己所愿,尽力去做吧。不过颜家之仇,我张守达还是会尽自己的一份努力,全力去讨得公道的。世侄你就放心吧。”
颜云放大喜,连声向张绣道谢。张绣挥了挥手,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厅内走了几步,突然对颜云放道:“你想过没有?你们何去何从?难道你真打算当个流寇?还是想攻城略地,图谋江山?不过,无论如何,你我总有对阵的一天,希望那时候,彼此都不要留情了。”
颜云放黯然。张绣摆摆手,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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