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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雎听罢当即摇头道:“两位长官有所不知,肺症属急症,医治及时对症,调理妥当便无大碍。但若失医久拖再长途劳累不得休养,小疾可成大患,大患可转巨恶!搞不好也是会出人命的!”说罢叹了一口气道:“毕竟还都只是一些孩子们,经不起折腾啊!”
吴涵淮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句句恳切。但眼下形势逼人已经由不得咱们做太多的妥善安排了,当务之急便是要尽快的躲避日军追击才是。所以我们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先生能本着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的根本,能跟我们一起上路,随队替这些患病孩子们继续用药持续医治最好。”
听吴涵淮说罢游雎便扭头看颜维,见颜维也是用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充满希望的点头。游雎又是叹了一口气道:“本来嘛治病救人当属医者本份无可厚非,但孩子们毕竟都还太小,我担心长途跋涉恐有生变啊!”说罢又抬头看着门外远处自语道:“不过这西洋医药还真是要得啊,药力狠辣见效迅速。”
说罢看着颜维与吴涵淮道:“我与众位长官随队而行这很简单,但至少要再给我一天的时间。一来再给孩子们多修养一天,二来我也要回去多多准备药材才好,要知道其中两味药并非这个时节咱们本地随处可获啊。明日启程,届时再多两剂药的功效,再配以你们搞到的洋药扶助治标,只要路上莫要一味急行赶路,我再时时对孩子们关切调理,相信凑合着也就能勉强上路了。”
“好!就依先生之意明日上路。”这次颜维便没有再与吴涵淮商议,直接脱口而出的答应了游雎。
吴涵淮也怕操之过急适得其反再误了小华远病情搞的无法交代,于是也看着游雎双手一揖道:“此番多多有劳先生了。”
天门县里的情形显然并没有颜维所预计的那样顺利。自那日章辽等人走后,旅店上下一众均对章辽等人之行径颇为忐忑不安。反复商议后均认为还是应该进房一看来的放心,以免那伙人等别在他们房中隐匿下一些什么军火违禁品,再没来由的招惹了那虎狼之辈的日军才好。
于是第二天黄昏便一面派伙计在大门外放哨照应,一面几人结伙于掌灯时分相互壮胆开了章辽等人开的那间客房。没怎么周折便在本就不大的房内床下发现了已经全身僵硬出现尸斑的那个汉奸尸体。大骇之下人人面色惊变不知该如何处之!掩门退出反复商议后,认为那日章辽等人口中所说的什么黑风寨的倒是从没听说过,但这早已令人闻风丧胆势如虎狼的日军,却眼下便成群结队的就驻扎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得罪了绿林黑道自然是不得好死!但若日后因为此事被那杀人如切瓜的日军怪罪下来,怕是还没等看到那什么黑风寨的强人,便早已整家客栈的被那日军满门抄斩了!或许还会连累到相邻商户被无辜牵连也说不定!并且看眼下形势,全城上下的到处都是实枪核弹的日军大队士兵,现在若说哪家山寨敢公然聚众进城来犯,那简直便如鬼扯胡侃!
几番权衡利弊后,便由掌柜的请示过东家,连夜便火速报了那驻扎在城中的日军部队。虽是被闻讯立刻连夜调查清楚后的滨崎广末,迁怒这家客栈未能在发现情况后及时上报贻误军情!一怒之下将这家客栈掌柜加一众伙计,连同东家老少上下一十六口全部逮捕枪毙以儆效尤!但终究还是没有连累到左邻右舍的一众平安,也算是他们客栈一众,此糊涂至极的卖国行为唯一的可取之处了!
滨崎广末自打前些时日在汉川地区与这支神秘的支那特遣部队一战败北后,奉冈村宁次本人命令带领剩余残兵狼狈退至天门县,在与奉命驻扎在此的泽川联队取得联系后,凭着冈村宁次特批赋予其的独立指挥权,立刻从泽川联队联队长泽川介枫的手里要过了一个大队的独立指挥权,在反复对着地图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仔细研究后,认为只要这队人马要取道四川,那么眼下这个天门县,便是他们最有可能要路过的地方。于是马上命人在县城内广布眼线严密排查,并在县城周边交通路口广布重兵堵截,想做到大网密布全面严防,即使不能截获对方,也妄图能在最大程度上对敌人起到封锁限制作用。只要能将对手死死的控制在这个地区不得以脱!那么将他们找出来并一举歼灭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其实事情是明摆着的,一队与大部队失去联系得不到军事补给,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形之下还带着一大队孩子的部队,若能把严防封锁工作做到位,虽是在广阔无垠的群山之中,但将这队人马截获还是有可能的。
其次滨崎广末认为这次的对手虽为入华作战以来所遇对手之最强!但毕竟已经是经过连续两场的浴血奋战了,若说没有死伤那是绝无可能的。既然有战斗那就必有死伤,有死伤便会拖慢整个的行军队伍。所以滨崎广末判断这队人马现在定是还被自己控制在这个地区之内。同时吩咐本地汉奸人员在城中广布眼线严格排查外地眼生之人,还指定像医院、药铺等重点部门更要全天候进行布置监视!并指示守城士兵,严格盘查携带大量粮食食品的出城之人!为的便是要在任何方面均将这支令他自从军以来首遭此奇耻大辱的支那部队彻底困死并歼灭!
果然,机会来自了医院,这个他认为最容易诱捕到对手的部门。
一切都审问清楚后,当日这名给颜维开出了整瓶阿司匹林的日本医生,显然是不大有机会能在日后跟颜维成为一对好朋友了。由于身为日本侨民,滨崎广末还是对其手下留情的从轻处理了。但人也交由宪兵押送,被送至日本本土接受处理了!
虽未在第一时间内将混入城中的对手成功截获,但现在至少在滨崎广末的心中已经可以基本肯定的有了两个确定。第一,照目前掌握的情报进行综合分析,急需阿司匹林这种药品,还能出的起价钱毫不含糊。当被秘密特务发现并跟踪后,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将人处理的干净利索!(到现在被游老四仍在废弃枯井中的那个倒霉鬼还没被发现。)还通过跟其接触过的一众人等描述得知,此伙人等还在出城之际一次性的购买了五条香烟。种种迹象均表明,此伙人等定是与自己交手的那支支那部队不错!
第二,可以断定的便是这支部队中现在必有大量伤员需要救治!人也定还在这个地区之内!
不过这自古以来什么事儿他只要是到了中国也就变的复杂了!由于那姓周的大队长在得知自己被游老四等人加以利用了以后,硬是交待其手下谁也不许对日本人多说一句!而他自己也是一口咬定并未发现这伙人,死也不敢说出有关游家村的只言半语!搞的本来可以把握大好时机,一举出兵直扑游家村将颜维打个措手不及的滨崎广末,失去了此次的绝佳战机!只能一面加紧在城里城外及交通要道的盘查,一面大举派人在方圆五十华里之内展开了最无奈的搜山行动。
二十七
虽只短短三日,但由于连日来的生死作战,众人似乎都对这个宁静祥和的大村庄产生了平日无可比拟的依恋与舍。方蘭更是早已跟村里与游老四相邻的几家姑娘处的颇为熟络,临别之际只恨走的匆忙未有准备,以致身无长物可以作为礼品送给几个结交姐妹作为留念。只好一再对众姐妹承诺,日后待国之平定之际,定会再返此地与众姐妹一叙往日情份。
颜维则与游老四一旁话别道:“我说游老哥啊,以你老兄的胆识身手,窝在这个小山村里还真是可惜了。”
游老四闻言望着远方群山感慨道:“人活一世草木一春,哪里黄土不埋人啊!”说罢埋首微微点头道:“颜长官,你年轻有为胆识过人,当为党国栋梁之才,你才是能为这个民族出力能干大事之人啊!等将来天下大定四夷生平之时,你还能记得有过我这个老哥哥也就是了。”
同为性情中人的颜维也正自苦尝离别伤情,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慰之此情。于是看着游老四道:“记是定会记着的了,日后若真的天下太平了,我定会再回来与你老哥哥一聚!到了那时啊,说不定我就不走了,你在村里给我找个姑娘我就扎在这儿落户了!若将来真能将日军干回老家,想来党国定不会亏待了我等一众将士,估摸着退伍安置费定不会少!到时候你在这村子里再给我整上一块儿地,我每日睡醒了种种地,再跟你们大伙聊聊天儿,天一黑我就回家上床玩儿老婆!这种日子想起来就觉的美啊!”
游老四听罢颜维这荒唐之言笑道:“堂堂国军一中校将领,居然在此国难之中大谈废志之言,这话若是让你的一众手下听到了,怕是等明天你的队伍里就没人了!都偷偷的溜回来到我这儿落户了!只是怕我这儿没有那许多的大姑娘给你们备着。”说罢看着颜维一同苦笑。两人均知,说什么都好,眼下能保住性命的活着到了四川才行!
搜了两日无果的滨崎广末深知自己现在所为之举实在是再愚蠢不过了!在支那进行搜山,莫说是以他现在一个大队的兵力了,就算是他们天皇下令日本全国军民一同干这事儿,怕是一年也搜不完中国一个省!
这件事儿自一开始滨崎广末还认为己方大占主动!照往常多年的对话作战经验来看,将这个民族比作是一盘散沙那还是美化了他们!一把糟糠还差不多!对于这样一个民族来说,在沦陷区内谁还舍命保全一大队孩子的周全!全队官兵脱了军装化装成老百姓逃命倒是很有可能!但事情发展到此时,滨崎广末还未发现有一个孩子被他的对手抛弃!至少是还没有落到他的手里。
滨崎广末深知此事对他们日本帝国的重要性!也深深惊讶冈村宁次对他无能的宽容!但作为一名帝国的优秀军官来说,若此事最终全盘落败,他是不能再对自己宽容的了!他的军人荣誉不允许,他的个人尊严也不允许,相信冈村宁次也不会再允许!
“传令部队,停止对这个地区的搜索,将全部兵力召回。”滨崎广末对他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之后,在桌上从新摊开了他都快背下来了的湖北省地图!顺着地图上的笔笔线条,企图能追寻到他的对手的思维。
正值依然毫无头绪心烦意乱之际,无意识之间在地图上看到了长江的标识。一时间便感觉脑海中的各个神经仿佛都脱离了他的控制在各自跳动!他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似乎走出了什么格式化的禁锢!
滨崎广末双手扶着桌沿强迫自己奔腾的内心迅速平静,但他又怕那瞬间的思维离他而去!因为他还没有闹明白他究竟是意识到了什么。好像一个在漆黑夜幕下走入绝境之人,瞬间在远方看见了一处忽闪在黑暗中的火光!这处火光就是眼下可以指引自己走出绝境的唯一希望!但这处火光忽闪不定,也许虽是会消失不见!也许根本便是一个在穷途末路中失去希望之人的潜意识幻觉!想抓却不敢伸手去捉!生怕当自己首长闭握之际抓到的只是一个错觉!又生怕它过于飘渺脆弱虚无!一抓之际便会随着自己的动作灰飞烟灭化为尘埃!
滨崎广末努力的稳住心神,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小心的闭住双眼,希望能借助着黑暗使这处救命的灵光变的稍显清晰一些。
当滨崎广末再次睁开双眼之际,他的目光不再游离无助,也不再茫然不定!那双精光四射充满信心的双眸,分明在告诉所有人,他想明白了,他已经走出了黑暗并已牢牢的将那处火光紧紧的握在了手中!而那火光依然在闪动,很强劲的充满生命力的在闪烁燃烧!完全不似虽是会烟消云散般的虚无缥缈!而是再以后劲充沛一浪叠一浪般的势头在燃烧!滨崎广末甚至都感觉到手心里的炙热了!因为他明白,他已抓住了希望!
当滨崎广末在此仔细的研究过地图后,用红铅笔在标有荆州的这个地名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荆州这个古老的地区,势不可挡的注定要再次扮演一个重要的历史角色!
滨崎广末面带欣慰以一名胜利者的姿态起身走到条几旁,用摆放在上面的茶具给自己做起了茶道,是他从本土带来的日本国茶——“玉露”!
几年下来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且茶叶不是美酒,经不起时光的蹉跎已经变的不再芳香醇厚了。但滨崎广末还是小心的珍惜着他从本土带来的这些可以寄托他对家乡一切感念的玉露。对于滨崎广末来说,这些玉露不是茶,是思念、是遥望、是寄托、也是他对家乡,对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精神支柱!
每一名拥有独立思想体系的思想者,只要他的个人人性还没有被洪水猛兽般的狂野兽欲所侵蚀吞噬!那他在人性的最深处底线之中,还是绝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狂热战争的!
滨崎广末也不热衷战争,对权力的个人欲望也远远达不到为此要发动一场战争。为了个人的狂野欲望,要让千万家庭支离破碎!让千万百姓为此命丧黄泉!他甚至埋怨这场宁人烦躁的战争。
他甚至常感慨,若不是因为这场政治家的权利游戏,自己或许早就是一名功成名就的工程师了,这才是他从小到大的毕生理想。至不济也早该娇妻常伴左右,儿女承欢膝下的尽享人生了。那时的“玉露”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的略带苦涩。
当这壶显然早已芳华不再的玉露被喝完时,滨崎广末甚至埋怨自己为何如此的看问题程序化,以至于在这里浪费了几天的时间。又想,是否是自己被对手引入了他的思维路径,在被对手引诱着走向黑暗。
无论是从最初的情报显示,还是自打与对手初次交锋起,自己已经在思维中认定了对手要走陆路进川。而摆在自己面前的则是这些支那的绵延群山,多的似乎使人无法逾越,从而却忽略了对手的现实情况,要知道对手的处境此时要远远比自己更艰难。带着一整队的孩子们,要翻越群山峻岭在毫无补给的情况下徒步走到四川!简直便是天方夜谭。显然自己的对手不是蠢货,这点从自认为自己绝不是不是蠢货的惨败中就不难看出。而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定会为他的团队制定出一条最有可能活着抵达目的地的路线。而就眼下来看,这条路线最有可能便是水路。而若想沿水路西上进川,现在便只有荆州才是唯一的选择。
与荆州方面协调好一切后,滨崎广末对自己的参谋长下令道:“调动部队立刻前往荆州地区严密布防,我已跟荆州地区指挥官山下健太郎中佐协调过了,他会派兵协助我们在那里的一切行动。山下中佐对我说,荆州那个城市的四周没有山林可供我们的对手再作隐蔽,只要我们能严格控制所有的公路及码头渡口,相信与我们的对手再次会面不会太远了。
这些日子所幸上天见怜未曾再有下雨,加之游雎医术了得再配以阿司匹林的强劲药效,几名患病孩子均已康复,只是游雎言道医病必要固本培元方可痊愈。故,每日仍以草药医之并悉心照料,一路上使颜维等人大为感动其医者仁心之本。
而这一路走来由于得到了游家村的大力相助,境地也是大有改观。不但干粮肉食充足,且夜有被褥铺盖,使得一众本就吃惯了苦的穷孩子们甚至忘记了这是一次生死攸关的大转移,有的孩子甚至还言道希望能一直这样的跟着当兵的叔叔们一直走下去。可不知却苦了颜维及吴涵淮的一众手下,不但要日夜兼顾一众孩子的日常起居,还要每人徒增十来斤的被褥负重!但作为党国的一名军人,看到孩子们个个平安快乐,众人均无一人在内心深处表现出不满之情。可见军民鱼水之情到了适合体现的环境之下,还是可以最大化的被反映出来的。
一路下来,只有方蘭终日休息不好而显的精力透支疲惫不堪!颜维每每心疼她操劳过度,让她放下手中工作只要照料好自己便可,但这个大资本世家出身的豪门小姐,却也在此刻显示出了超乎常人般的坚韧毅力与豪情!对颜维的要求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每晚都要搂着她一同遥望星辰,直到她睡着为止。如此一来整队人中最辛苦的便又成了颜维。她说怕呛,颜维搂着她扯淡的时候便荒山野岭的也不能抽烟!她说她正在感慨大自然的无尚魅力时不许打扰她的美好心情。颜维便经常一个钟头的都得搂着她不敢换个姿势!往往腰酸臂疼的还得忍受来自某生理方面的折磨!最后颜维有了一个定断——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秀色可餐的美妙女子而不能干!就是对人最大的折磨!他甚至想,等日后他的团里再抓到了敌方细作探子,一不用打二不用威胁!只要将一个美人儿推到他怀里让他搂着就行了,保准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颜维甚至都想到了等此次回去以后,实在不行干脆就辞官不干了!跟关司令把事儿说清楚,索性入赘人家方家当个闲差上门女婿算了!若关司令不准,就跟他说自己会堕落到这一步,算起来那就得算是工伤!要不是你派我来干这活,我颜维一个堂堂的国军中校会不堪如斯吗?
二十八
这日下午,颜维与吴涵淮在地图上仔细的确认过位置后用望远镜眺望西方,发觉远方已不再是群山绵延而渐入平原地界,便明白他们一路千辛万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