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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成德帮忙的。我看他手底下的那个豫专也未必便会有多么上心。”
“告诉我,这件事情万一被老胡知道了,我该如何跟他解释。”
其实冷翎如巴不得被老胡发现才好,这样她大可一拍两散的彻底脱离这个腥风血雨本不该属于一个女人的残酷政治角逐!其实所谓的国家民族命运、党派纷争、抢夺江山,这一切又都关一个女人什么事儿了?至于她们内部的锄奸组织她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若是颜维堂堂一个党国少将连自己的女人也护不住,那她干脆还是死了算了!
“这个老胡从来就没有派人跟踪或监视过你。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他对你有绝对的信任,只能说明他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其实事情也是明摆着的,先不说长期以来他从我这里闹到的巨大好处,只要你真的稍有异心,他老胡的那颗脑袋早就搬了家了!再说派人成天到晚的监视这个城市里一个大特务头子的女,那他便是玩儿火自焚!这一点他老胡是不会不明白的。所以,我不认为你还要应付来自于你们内部的压力。”
颜维说罢,伸出胳膊搂住冷翎如充满爱惜的道:“听清楚了翎如,若是晚上的现场环境或者外部条件稍有不妥,千万不可勉力而为之,立刻照原计划回家。只要咱们人没事儿,其余的什么都是个扯淡!”
一百三十九
花锦班的白牡丹唱《乌龙院》,其实三天前就早将所有好位置都卖光了!只不过这梨园界跑戏班子的都有个规矩而已,那就是雅座包间儿什么的,从来就是宁愿到时候空着唱完全场,也不敢全部都早早的尽数出手。就怕临时有个什么官老爷或者地方帮会的大人物前来捧场,得罪了这些人物闹的没法再混。今天豫专派人前来给丁时俊定的那个包间儿,其实就是这玉堂春给大人物们预留的最后一个包间儿了。至于说雅座好位置什么的,在中午过后也都实在是留也留不住的全部满堂了。
本来冷翎如与邝婇菏就准备装作扫兴而归的照原计划走人了,谁知正假迷三道的跟戏院抱怨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好大的胆子!知道你小子是在跟谁说话吗?赶紧的进去把你们关老板给我叫出来!”
其实这么长时间了,由于派系不同,冷翎如也只是跟豫专见过一次面而已。不过这个家伙的嗓音奇特令人过耳难忘。又沙哑又沉闷,仿佛是十八层地狱的哪间大门儿没关紧,从里面儿跑出来的一个僵尸厉鬼似的!
没想到居然把这个家伙给招惹出来了。冷凌如立刻稳定心神,回头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豫专道:“哦,原来是豫处长啊,你来的正好,这帮家伙硬是告诉我说他们这么大的一间戏院居然连一个雅座包间儿都没有了!还说什么现在就连后排的一个空位也再挤不下了!豫处长你说,这戏还没有开锣,又哪里来的这种事情了嘛!分明便是他们狗眼看人低,不愿意将预留的好位置卖给咱们嘛!”
豫专听冷翎如抱怨完,先弯腰低头向冷翎如恭敬的打了个招呼后,用他那来自于地狱的声音笑道:“不错,定是这帮家伙的不对了!等会儿他们关老板出来了,我定帮江夫人好好教训他们。”
这豫专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想:“估摸着现在还真是一个空位置也没有了!哪有捧白牡丹的场子这个时间才来买票的嘛!都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懂不懂规矩!看来一会儿说不得也只好来硬的,叫戏院老板将预定位置的客人名单给报上来,然后从里面儿拣个软柿子让他滚蛋了!
自己为了苏成德的缘故,跟江于关系一向闹的紧张的很!虽说自己是苏成德的人,但要长期以往的老是跟一个顶头上司闹的这么僵,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怕是有一天,自己真被江于给捉住把柄要开刀祭旗!怕是自己的主子多半便会舍卒保車牺牲自己的选择不张嘴了!今天借机正好修缮一下彼此那常年对峙的紧张关系也好。”
“哎呦……是豫处长啊!定是下面儿小的们不会做事,惹豫处长您伤兴致了!快快快,咱们这先里面儿请着,让关某先给您上一壶好茶,您先消消气儿再说。”
在这南京城里吃场面饭的若是不认识他们特工总部的这几大处长,那便只能说明他们的场子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了!这玉堂春关老板一见在自己戏院门口闹事儿的居然是特工总部豫专,连忙在心里迅速盘算是不是自己哪里不长眼开罪了他,让他借机闹事!但这嘴上却是丝毫不慢的一串儿场面话早已出口完毕。
“我进你这戏院里面儿干什么,你见过我有这个兴致吗?瞧仔细了,这位是我们江副区长的夫人!”
豫专伸出右手恭敬的对着冷翎如向玉堂春关老板介绍完毕后,又恭敬的指着邝婇菏介绍道:“这位夫人是我们江副区长的小表嫂!说说看,哪个是你关老板开罪的起的!”
“诶哟……你看看这,你看看这……没想到小人这座小庙今天可算是来了真神了!难得江夫人与嫂夫人大驾光临赏光捧场,如何能站在外面说话呢!定是下面儿的浑人们怠慢了两位夫人,万望两位夫人赎罪啊!快,里面儿请!关某亲自向两位夫人赔罪!”
这关老板一边脑门子出汗的终于搞明白了这豫专是为何动气了,于是立刻在心里拼命盘算究竟该怎么解决。因为到了现在,他早就闹明白这是因为个什么了。戏院门口因为这个戏票闹的事儿,自古以来难道说还少了吗?
见事情给闹成了个这,实在是超出了冷翎如的应变能力。好在邝婇菏及时开口对着玉堂春关老板道:“原来是关老板啊,幸会了。”
“不敢不敢,只要夫人能常常赏光关照小号,关某今后定当只要开锣,必先把最好的戏票亲自给夫人送到府上去!”
久历江湖的关老板,一眼便看出这个区长夫人还不是个怎么太难说话的主,眼下只要能将这位貌美如花的区长小表嫂先给解决了,那事情就妥了大半儿了!这关老板脸上虽看着邝婇菏笑的跟朵花似的,心里却暗自骂道:“嘿嘿!什么小表嫂啊?小姘头还差不多!看来他那位小表哥的脑袋已是早就绿的发亮了!”
邝婇菏看着关老板笑道:“我说关老板啊,你这请我们妯娌俩进去是要干什么啊?我们府上虽说没有你关老板的这玉堂春宽敞,但却也不见得便会少了个屋子落脚。我且问你,这戏票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有!既然夫人开了尊口,他没有也得有!夫人尽管放心,先随关某进去歇着。等会儿正式开锣之前,关某就算是再为难,也定当亲自说服其他桌上的女眷夫人们,不管说成个什么吧,今晚也必将想尽办法,给两位夫人拼出一张台子来!”
这关老板显然并不是头一回的干这事儿了,显的还是略有把握的。
“哎呦……原来只是拼个桌子,给我们妯娌俩在别人的位子间加两把椅子啊!豫处长啊,你瞧瞧这关老板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真进去了不就完了嘛!邝婇菏开始耍刁。
听到这里,这豫专也是直皱眉头!看着是离开锣还早着呢,可你也不自己睁眼瞅瞅,这满大街的车水马龙人潮如涌,还站得下个人吗?就这时候啊,能拼个桌子他就不错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啊?这不你妈吊高了卖嘛!
想是这么想,可豫专还是皱皱眉头的对邝婇菏与冷翎如笑了笑,走上两步,将关老板拽到一边儿轻声问道:“包厢真没有了?”
“真没了我的豫爷啊!”
光关老板的这脸部表情,就能让全东南亚都同情他!
“雅座也挤不出来了?”
“我的豫爷啊,干脆您就直接说咱们将谁给提溜起来撵出去得了!”
关老板此刻的表情让老虎都不忍心再为难于他!
“那就真找个软柿子让他滚蛋!”
豫专发狠了!
“豫爷啊,您要非这么说,现在也就剩我他娘的最软蛋了!包厢就别提了,您不是上午就亲自来审查过了嘛!还说晚上您爷有任务在身,要提前将今晚我戏院的客人都摸摸底儿!那包厢里预定的都是些什么人,您爷心里也应该是有个数了吧!至于雅座啊,我跟您说说啊,警察署杨署长的姨太太们包了一张台子!这个还好说些,咱们先扔一边儿给您合计着。现在咱们就说说光你们政府内阁下面儿的大老爷们,今晚要来多少人!行政院宣传部社会科的史科长家老太太包了一张台子。立法院四处的孙副处长听说一会儿会亲自到场,他们包了一张台子。司法院行政诉讼科的武科长外室包了一张台子。监察院梁大院长的小姨子包了一张台子。考试院退休处的唐处长包了一张台子,听说还是人家夫人今天的生日!行政院警备局……”
“别说了!行了!照你关老板这么说,怕是平时咱们汪主席召开政府工作会议,人也来不了这么全乎吧?看来我上午定的那个包间儿,还真是你关老板给了我豫某天大的面子了!”
听到最后豫专只能是打住关老板的话头,不能让他再跟自己诉苦了!就他刚才说的那些个大人物们,等会儿就在这玉堂春大戏院里开个临时政府会议!都够票数裁决了!至于二楼包厢里的那些个大人物们,更是他豫专见了面儿只有弯腰请安的份儿了!
“您豫爷自个儿品吧!就这我还是上午一接到您豫爷的通传,立刻毫不犹豫的就将最后一个包厢给了您了!多少人要我都硬撑着一直的说没有啊!您豫爷要再说我关某他不够意思!那等会儿我就只能亲自上台唱两出了!”
光老板十二分实情,零点零一分的表演,将问题直接推给了豫专!
“哎……我操你妈的!咋老子刚想拍个马屁,就整了个这事儿呢!”
豫专在心里不断的骂自己多事!早知道是个这,刚才自己就该早早的躲一边儿凉快去!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见豫专扭过头来一脸死了娘的表情看着自己,邝婇菏拼命用自己的大拇指猛掐自己的食指!以克制自己千万莫要笑出声来!一定要忍住!
“怎么?豫处长,不成啊?在这南京城里,一点儿小小的事情,难道说你也打点不下啊?”
邝婇菏知道今晚这大戏自己与冷翎如定是看不了了,等会儿亲自与冷翎如唱一出还凑合!
“是这,我这不也跟人家关老板都了解了一下嘛,实在是真……”
豫专现在就俩想法。一,狠狠的抡自己俩大耳刮子!二,这马屁还是少拍一些的为好!其实这豫专倒也并非是真想拍颜维的马屁,本来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再加上上次又被颜维给暴打一顿!豫专的心里其实是恨不得生吞颜维的血肉才痛快!只是这人吧,有时候他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他却未必会对你恭敬有加投桃报李,若你要给他闹个狠的,嘿嘿!有时他还真是见了你就浑身哆嗦!豫专这是上次真被颜维给打怕了!现在还真是怕颜维再找自己麻烦,里外里一个真惹不起了!
冷翎如见好就收道:“行了婇荷,我看豫处长和关老板也真是给咱俩费了心了,咱们就别再为难他们两位了。别回头老江再说咱俩成天起来没事儿干的尽给他找麻烦就不好了。跟别人挤一张桌子还不如回家呢。回家,待会儿我想办法把老江给叫回来,你也打电话给你们家老段,咱们凑在我家打电话叫冷翡翠西餐厅送餐过来,吃完了打几圈儿麻将也是一样的嘛。反正我也不大能听的懂京戏了,又不是像南京‘白局’那样听的叫人舒服。”
现在冷翎如在豫专与关老板的眼里简直就跟一尊活菩萨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哎呀!江夫人海量啊!关某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这的,江夫人爱听咱们南京的‘白局’是吧?改天,改天我亲自找齐一班的‘白局’高手,带队去江夫人家里免费唱个堂会!”
关老板已经在开始暗自盘算,如何能因祸得福的跟眼前这个南京城里的风云大人物夫人,借机拉上关系了!
“那好啊关老板,不过唱堂会赏钱我照给。只是咱们关老板真要说到做到,莫要随意敷衍我的才好啊。”
冷翎如说罢便要赶紧的拉着邝婇菏走人了,却见邝婇菏走到豫专身边轻声道:“哎,豫处长啊,关老板不是说你在这个场子也定了一个包间儿嘛,你就不能将你定的那个包间儿给咱们让一让啊?”
冷翎如正要责怪邝婇菏不该再徒生事端,猛的便想到邝婇菏绝非是一个无理取闹不顾大局之人,她如此这般的不断难为豫专,定有其意。
“哎呀,段夫人啊,真不行啊!这位子若是我的那还费什么话啊!我不早就直接的引着您进去了嘛。实话跟您说,也是上头压下来的一个大人物啊!我只不过是负责警卫工作而已啊。”
邝婇菏看着豫专妩媚的一笑,便转身上前挽住冷翎如胳膊就要找车离去。却见体察入微的关老板早已抬手叫好了一辆刚刚载客到达的人力车,并立刻赏了车夫那足以绕着南京城来上小半圈儿的车钱。
邝婇菏见此心中暗道如此更好,将来若是万一被追查起来,这车可也不是自己叫的,对起口供来便更是理直气壮了。
一百四十
冷翎如一圈儿看下来,认为以现在天色还大亮着的现场环境来看,唯一安全的室内狙击位置就是距离玉堂春大戏院将近三百多米开外的南京邮电局大楼最为合适了。
察言观色明白冷翎如心意的邝婇菏顺着冷翎如的目光望着南京邮电局大楼问道:“翎如姐,是否看中了那里啊?”
冷翎如点头道:“现在不比冬天黑的早,眼下天色大明,若是在露天室外潜伏狙击势必会暴露行踪!再加上这座邮电局大楼与玉堂春大戏院之间虽凭我目测不过三百多米,但中间却民居众多摊贩杂设,即使待会儿咱们开枪后目标暴露,敌人顺着弹道向咱们扑过来,在这横七竖八错落交置的街巷里穿行来往,从他们确认方向位置,到他们赶到邮电局大楼下面儿,最少也得两三分钟以后了!所以这个位置也绝对有利我们狙击完毕安全撤离!且凭我对这里的熟悉与我的专业选位经验……”
冷翎如说着便抬眼望着邮电大楼顶楼三楼的位置道:“上到这里后,定会视线开阔一览无遗。”
“那就别再犹豫了,我去通知王长官将车开到邮电局大楼下面也就是了。”
邝婇菏不明白冷翎如在顾忌什么。
冷翎如摇头道:“这么大的一处政府机关,即使现在工作人员都已经人去楼空的下班儿回家了,但大楼内总归还是会有一两名的值班儿人员吧,就算是能花钱买通入内,也难免不会后患无穷暴露行踪,留下隐患!”
邝婇菏笑道:“这个交给我好了,我先去通知王长官将车开到附近就位,等会儿你在车上先等着别下来,我先进去将里面的情形都摸清楚了,料理干净了你再等我招呼入内。”说罢便不再等冷翎如同意,便直接先去旁边胡同口招呼王方凯了。
冷翎如虽不知这邝婇菏究竟意欲何为,但想她一个军统高级特务,想来应该总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吧。
坐在车上的冷翎如,眼看着邝婇菏一步一步朝邮电局门口走去,忍不住问稳坐钓鱼台毫不为然的王方凯道:“王区长,你说婇荷她究竟有什么办法能顺利进去啊?”
王方凯双眼一直悠然的望着即将就要走到邮电局门口的邝婇菏笑道:“首先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为了配合咱们颜长官的行动,我早就被局本部从区长的位子上给撤下来了!你叫我老王就行了。其次,婇荷若是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我就有权亲自枪毙了她!”
突然见一向温文尔雅的王方凯口出狠话,冷翎如略一思量便笑道:“原来老王你对婇荷这么有信心啊!对了,淞泉前几天还跟我提起了呢,说长久以来他之所以能任务顺利有备无患无往而不利,全凭老王你的大力协助与精诚配合!老王你的上海区区长位子虽说为了配合淞泉的这次任务被暂时给调动了一下,但你这堂堂的上校军衔不还没变嘛!淞泉都跟我说了,说等日后你们的这次艰巨任务彻底胜利后,他定当竭力向你们局本部吴处长为你请功!就算是亲自面见你们戴副局长,说成个什么也要帮你老王领子上要颗将星回来!”说罢便用女人特有的目光看着王方凯。
这王方凯一时间的牢骚被心思缜密的冷翎如给看了个透彻,一时间这个文武双全老道干练的军统高级资深老牌儿特务,也被她这个女人给闹了个很不好意思!于是讪笑着扭头对冷翎如道:“哎呀,你看看我这个人,受党国教育这么多年,成天到晚的嘴里面儿高喊着捍卫三民主义遵从国父教诲,誓死守土抗日精忠报效党国!结果这还是一不小心的就让弟妹你给见笑了嘛!”说罢不知是这个女人在哄自己高兴,还是颜维真的有此想法保举自己。一时间这个军统资深老特务也是内心充满激动。于是便转移话题对冷翎如道:“哎,对了弟妹啊,我这老是弟妹弟妹的叫你,你说咱俩到底谁大啊?我光绪三十年生人的,你呢?”
眼看着邝婇菏已经走进邮电大楼里去了,冷翎如忧虑不知这个邝婇菏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摆平里面的值班人员,听王方凯问自己这个,于是顺口答道:“哦……我也是光绪三十年的,咱俩同岁。”
“哦,合着都一年啊,不过一年也还是能分出个大小的,我五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