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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楷固道:“元芳兄弟,我李楷固没佩服过谁,就是对你,那真是打心眼里就一百个敬佩!”
元芳笑道:“行了,楷固兄,别再捧了。我这浑身直发冷!”
大家开怀大笑。曾泰道:“恩师,我已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元芳讲了一遍。”
狄公点了点头道:“而今,事态的发展越发错综复杂,竟然将突厥也牵连在内,此事一旦处理不好,就会酿成大祸呀!”
元芳点点头:“是呀,大人,现在应该怎么办?”
狄公沉吟道:“恐怕我要去一趟突厥。”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住了。曾泰道:“去突厥,那崇州怎么办?”
狄公笑了笑,目光望向丘静;“丘大人,你是原崇州刺史,这里的民生政事,军务城防你都非常熟悉,我走之后,崇州就暂交你来代管。”
丘静踌躇道:“大人,这……卑职是个犯官,没有朝廷赦免的旨意思恐怕是不敢担当此重任,否则,与大人不利啊。”
狄公宽慰道:“本阁有皇帝所赐‘便宜行事’圣旨一道。今日本阁就以此为凭,免尔之罪,代行崇州磁石之职,明日到任,不得迁延!”
丘静嘴唇颤抖着,泪水沾湿了双眼,他徐徐跪倒在地:“谢谢大师信任只恩,丘静感激涕零,万死难报!”
狄公将他扶起:“大人请起,你受委屈了。只要突厥一事停当,本帅就具折进京替你脱罪。”
丘静道:“多谢大人。”
狄公的目光转向李楷固:“你楷固,你率兵哗变,已犯军律,罪当斩首……”
李楷固低下头;“末将知罪。”
丘静,如燕大惊失色,眼睛望着李元芳,只见李元芳和曾泰对视一眼,露出了微笑。
狄公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念尔为义所趋,情有所原,且于破获王孝杰逆党有功,因此,便免去死罪,暂留帅府听用!”
李楷固双膝跪地:“谢大帅!”
狄公点点头:“明日将崇州之事情处理完毕,便立刻赶往突厥!”
天交四鼓,崇州城北一片漆黑,只有贴近城根的一所小院还亮着灯火,院子里站着七八个黑衣人。
一名脚蹬红皮鞋的年轻女子用低沉的嗓音问道:“大姐在吗?”黑衣人道:“正在等您。”
门声一响,那个早就在东柳林镇被元芳所杀的苏显儿走进门来,她依旧是一身红衣,红巾蒙面。
“大姐”急切地问道:“显儿,怎么样了?”
显儿道:“狄仁杰己经回到府中。大姐,事情有些不妙啊!”
“大姐”狠狠地一拍桌子:“狄仁杰怎么能够找到青石谷,真是奇哉怪也!而且,这些笨蛋竟然相信狄仁杰是吉利可汗的使者,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显儿道:“那是因为狄仁杰手里有吉利可汗赠给他的那枚戒指。”
“大姐”重重的哼了一声:“真没想到,破绽竟会出现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显儿叹了一口气:“大姐,狄仁杰这个人太难斗了,他可以从每一个最细微的末节上寻找我们的破绽,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大姐”深深吸了口气:“是呀,在幽州我们就是这样失败的,这一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显儿,此事已露,我要马上赶回突厥面见默啜商量对策,这些日子你要通知每一个人蛰伏待机,万万不可露出马脚,一切等我回崇州再说。”
显儿答道;“是。”
石国大仓库是一个存放兵器甲仗的所在。院子不大,里面堆满了大周军的的旗帜帐篷、甲仗物资、攻城车——发石器,还有数辆摔烂的指南车。突厥军士们分成几队正在清理这些物资。马蹄声响,吉利可汗率卫队飞奔而来。军士们一拥上前,单膝跪倒:“恭迎可汗陛下!”
吉利点了点头,翻身下马来,检视着地上的物资。一名军士长道:“可汗这就是在金山中发现的赵文翙部所有辎重甲仗。”
吉利道:“把这些东西保管好,派专人看管,一旦大周需要,立即派人送还!”军士长应道;“是。”
门外马蹄声想,大将军达勒哈率领几元副将飞马而来。他翻身跳下坐骑,走到吉利身旁,叫了声“可汗”。吉利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达勒哈点点头,轻声道:“豹师的巡防队长告诉我,一个多月以前,他率领巡防营在我突厥与契丹的边界附近巡哨,发现有大军移动的迹象。”
吉利可汗双眉一扬:“哦?”达勒哈点点头:“正是。这个巡防队长曾经将此事禀明了当时的统帅默啜太子。”
吉利道:“哦?果然是默啜!”
达勒哈道:“听说此事后,我马上查看了契丹边界附近的所有驻军,只有哈日勒将军的一支膺师驻扎在那里。”
吉利一愣:“哈日勒?”达勒哈道:“正是。”
吉利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没记错,哈日勒好像是默啜的姻亲,他的妹妹嫁给了默啜,是吗?”
达勒哈道:“可汗的脑子好极了,真是如此。”
吉利轻声道:“不要打草惊蛇,你立即率人前往哈日勒的鹰师查看,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报。”达勒哈应道:“是。”
崇州城的铁闸在轰鸣中缓缓升起,一对千牛卫的马队飞驰进城。狄公一行回到帅府,正快步向正堂走去,站在门前的曾泰赶忙迎上。
狄公问道:“钦差哪?”曾泰道:“正在堂上等候。”狄公点点头,快步走向正堂。
张柬之在正堂上焦急地徘徊着。狄公走了进来,惊讶地喊道:“柬之,是你!”
张柬之快步迎上:“怀英兄,出大事了!”
狄公一愣:“怎么了?”
张柬之拿起圣旨:“这是皇帝的密旨,你看过以后就明白了。”
狄公接过密旨,打开迅速看了一遍,登时连退两步:“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张柬之道:“而今事态万分严峻,皇帝已下圣旨命左右龙武卫主力开赴边境,战争一触即发!”
狄公双掌狠狠一击:“柬之,这是不智之举啊,你身为宰辅为何不谏?”
张柬之道:“哎呀,怀英兄,若不是我和昌鹤在圣上面前据理力争,只怕两国战事已起!”
狄公倒抽了一口冷气。张柬之道:“而今龙颜震怒,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我这才想出这个办法,请皇帝将此事交予你处置,她才算勉强答应。”
狄公摇摇头:“一旦将突厥引入战争,那后果就不堪设想!突厥自高昌、焉耆起,东到大海,西至大漠,男接波斯,国力强盛,军容装大,非契丹可比。它一旦参战,必将爆发北地的全面战争,大规模主力会战在所难免,战火所至,黎民遭殃,生灵涂炭。大军调动,轮输转运,国力耗损,府库虚竭。朝廷势必将以重赋征收天下钱粮。而一旦国内变乱,根本动摇,那就是内忧外患,我大周的天下可就摇摇欲坠了!”
张柬之急得两手连搓:“怀英兄,事到如今,要赶快想个办法,否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
狄公咽了口唾沫道:“想幽州案时,我们花那么大力气。才促成两国议和。和平来之不易啊!而今,眼看多年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这、这真能让人心甘?”
张柬之道:“怀英兄,如今误会已经产生,如不尽快澄清,两国战火便将从然!”
狄公痛心地道:“十年前,宰相宗楚客接受突厥将军忠节贿赂七百两黄金,请他在朝中作为内应,于是,宗楚客私自传旨造成了娑葛的误会,至令其公然攻打幽州,战争持续了五年之久,前车之鉴,难道还不足以为戒吗!”
张柬之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猛地,狄公抬起头来:“柬之,宗楚客的历史决不能在你我身上重演。我马上启程赶往突厥,你立即返回京中,劝服皇帝等我的消息,并令左右龙武卫主将不得浪战!”
张柬之道:“好,我今日就返回京城!”
狄公语重心长地道:“朝中全靠柬之了!”
张柬之握着狄公的手道:“千斤的重担都落在你的身上,怀英兄,你要多保重啊!”
狄公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花园中。李元芳披着外袍坐在石凳上,观看八大军头演武,如燕、曾泰、吴大憨、王铁汉在一旁相陪。
八大军头练得虎虎生风,李元芳时不时出声指点。吴大憨则不停地拍手,发出一阵阵傻笑。脚步声响,狄公快步走了进来。李元芳赶忙挥手打断了张环等人,迎上前去,喊声“大人”。
狄公道:“而今事态万分严重,我必须立即赶往突厥!”
元芳一惊:“怎么了,大人?”
狄公长叹一声:“朝廷接到吉利可汗的塘报,赵文翙大军的尸体在突厥境内的金山被发现皇上怀疑是吉利可汗和李尽忠勾结,将我大军诱入突厥境内而后歼之。”
在场众人猛吃一惊,面面相觑。狄公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我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元芳点点头:“这是个前所未有的巨大阴谋,一旦得逞,战火将重新燃起,百姓将遭涂炭。到那时突厥大军和契丹合兵。不光崇州难保,就连幽州、营州、代州、凉州也势必失陷,我大周的大门便被彻底摧毁,真是歹毒之极呀!”
元芳长叹一声道:“一旦皇帝下旨对突厥用兵,那么几年前我们在幽州所付出的努力就都付诸东流了!战火重燃,生灵涂炭,老百姓又要倒霉了。”
曾泰、如燕听了,人人都面色凝重,望着狄公。狄公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道:“有我狄仁杰在,就绝不允许这些佞贼的奸谋得逞!曾泰、如燕、张环、李朗、杨方、仁阔,你们立刻收拾行装与我同赴突厥!”
如燕又惊又喜:“叔父,你肯带我去?”
狄公点点头:“赶快去收拾东西吧!”
如燕一路欢叫,飞跑而去;八大军头也躬身退下。
元芳道:“大人,此去突厥必定艰险异常,还是让卑职跟在您的身边吧。”
狄公道:“你伤口未愈,还是安心养伤要紧,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元芳望着狄公,脸上露出了笑容:“大人,我明白了。”
狄公微笑着,目光望向吴大憨:“大憨呀,我走后,你要听狄春的话,不可胡闹。”
吴大憨点点头:“你要走了?”
狄公点点头。吴大憨道:“还回来吗。”
狄公笑了:“当然。”吴大憨道:“早点回来。”
狄公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狄春道:“狄春呀,你要照顾好大憨态。”
狄春道:“放心吧,老爷。”
王铁汉在一旁听着,他似乎若有所思。
突厥与契丹的交界之处,是一片荒凉的大山,寸草不生。北方呼啸着卷地扫过,扬起一道沙墙,顷刻之间,天地混沌一片。
一彪突厥马队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大将军达勒哈,他猛地勒住战马,回头问道:“哈日勒的鹰师驻地是在这附近吗?”身后的巡防队长答道:“正是,就在前面不远了。”达勒哈点了点头,一声吆喝,战马嘶鸣着向前冲去。
鹰师驻地,一座座毡帐紧紧相连,可以看出,这是一座规模相当庞大的营盘。大营门前,两名突厥士兵守卫着:营内出奇的寂静,没有任何声响。远远的,达勒哈的马队飞奔而来,两名站岗的军士一惊,一个人转身飞跑进营报告,另一人快步迎了上来。
达勒哈一举手中的金批令高声喝到:“我是达勒哈,哈日勒将军在吗?”军士赶忙道:“正在营中。”达勒哈让军士头前引路。军士答应着向前跑去,达勒哈催马跟上。
营中空空洞洞,没有军士,甚至连马匹也没有,只有数千座帐篷在狂风中“扑噜噜”地作响。达勒哈眉头紧皱,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眼前出现一顶兽皮大帐,领路的军士道:“大将军,哈日勒将军就在帐中。”
达勒哈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快步向大帐走去。
哈日勒坐在帅案后,是乎是早就在等待达勒哈的到来。此人我们见过,就是狄公在平山顶上发现的那一队穿契丹军服的突厥骑兵首领之一。
皮帘一掀,一股强光射进帐中,达勒哈大步走了进来。哈日勒没有动。达勒哈冷冷地道:“哈日勒将军,你的鹰师哪?”
哈日勒笑了笑:“大将军,今天我特意在这里等你,是想和你谈一谈。”
达勒哈双眉一扬:“哦?谈什么?”
哈日勒笑道:“当然是谈我们的新可汗。”
达勒哈愣住了:“什么?新可汗?”
哈日勒泰然地道:“不错。”
达勒哈冷冷地道:“你指的不会是默啜太子吧?”
哈日勒道:“正是他。”
达勒哈厉声怒喝道:“大胆哈日勒,吉利可汗陛下对你有天高地厚之恩,你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狼种豺性。忘恩负义,罪该处死!”
哈日勒笑了笑,有持无恐地道:“大将军不必激动,请听我说。吉利可汗对我是很好,但是他太软弱了。我突厥人是雄狮,可他却要我们做温顺的绵羊。他对大周的一味地委曲求全,奴颜婢膝,丧尽了我突厥男儿的血性。其实,各军将领对他早已十分不满。而默啜殿下英勇善战,深得军心。大将军,你听我好言相劝,不如归顺默啜殿下,我保你有想不尽的荣华富贵。”
达勒哈一声怒吼:“你给我住嘴!你这个阴险小人,窜通默啜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竟让还在本将军面前大言不惭,煽动造反,企图加害可汗陛下,真是无耻之极!我问你,是不是你私自出兵歼灭了大周借道的大军。”
哈日勒供认不讳,坦然道:“正是。”
达勒哈一声冷笑:“好,今天本将军就要将你擒回石国,面见可汗陛下领罪!来人!”
门外一声答应,军士们一拥而入。达勒哈厉声喝道:“将哈日勒拿下!”
哈日勒发出一声大笑:“大将军,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吗?”
达勒哈一惊,猛地回过头来,身后以巡防队在为首的随从个个面露狞笑。达勒哈道;“你、你们要干什么?还不上前拿下哈日勒!”
队长狞笑道:“将军,你醒醒吧,我们早就归顺了默啜殿下了!”
达勒哈始料不及,大吃一惊:“什么?”
哈日勒笑道:“大将军,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来到这里吗?那都是默啜殿下的计谋,将你诱到此地!听我好言相劝,交出可汗的金批大令,归顺默啜殿下。否则,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达勒哈一声怒吼,拔出腰刀,可为时已晚,身边十几名军士早就全神戒备,十几把弯刀齐下,达勒哈登时倒在血泊之中。
哈日勒走到尸体跟前,从他怀里掏出那支金批令,得意地对帐外道:“默啜殿下真是神机妙算,金批令已经到手!”
帐帘掀开,默啜应声走进来,身后赫然跟着那位“大姐”。大姐道:“看来,我们要加快行动了。”
默啜点点头,对那个巡防队长道:“你立即返回石国向吉利可汗禀报。记住,一定要稳住他!”
队长大声答应着飞跑出门。
默啜对哈日勒道:“哈日勒,是时候了,过几天,你就可以将鹰师带回,而后慢慢向石国靠近。”
哈日勒点了点头。
默啜接过金批令微笑道:“我马上命人持令调集豹师向石国靠拢。我想也就是十天之内,我那个软弱的父亲大人就要……”
他笑了起来,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大姐”也笑了,她走到军事地图前,举起竹节指着地图道:“只要吉利可汗一死,你立刻发虎师直取幽州、营州、云州和凉州。我马上命人传信给契丹李尽忠,让他立刻率军逼近崇州,先将崇州围困起来。一旦默啜殿下大发动,崇州立刻里应外合,先取崇州,再克代州,这样,边境的所有大门便都我们敞开,关内就变成了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默啜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到时候我们三方各取所需。啊,真是个天衣无缝的妙计!”
“大姐”也笑了:“但是有一点,对狄仁杰大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否则,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默啜大不以为然,一声冷笑,口出狂言:“早就听我父亲说起过他。哼,我就不信,他有那么神!只要他敢来突厥,我就会让他变成一具尸体!”
“大姐”警告道:“不要小看狄仁杰,否则我们会幽州的覆辙!”默啜满不在乎地摇着脑袋。
更深夜静,崇州城里一片死寂。帅府东跨院内,各个房中的灯火都已熄灭。狄春和吴大憨睡在炕上,月光静静地洒落下来,将窗棂的花格投在狄春的脸上。忽然,他睁开眼睛,跳起身来跑到窗旁向外望去。榻上的吴大憨问道:“怎……怎么了?你看什么?”
狄春轻轻嘘了一声道:“躺下,躺下。”
大憨躺下。狄春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大憨,今晚肯定会有动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喊叫,听见了吗?大憨点点头。狄春躺在他的身边,闭上眼睛。”
外面,一条黑影窜进院中,贴着吴大憨房间的窗户,舔破窗纸向里面望去。榻上,狄春和大憨已经熟睡,发出阵阵鼾声。忽然狄春翻了个身,背向窗户,面冲大憨。
“砰”的一声,窗扇飞开,黑影掠进房中,寒光一闪,掌中刀向狄春劈下。狄春纵身而起,飞起一脚,正踢在黑影的手腕上钢刀飞了出去,正钉在房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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