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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佐迎上那两道清澈的目光,沉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她笑了,似冰雪消融、春回人间:“四年前我救了你,四年后再救你一次,我不会让我的病人刚刚活过来就死去;我一直没忘,当初,你也是这样抱着我……”
“那你为什么不肯见我?”蒙佐开始动摇,悬在半空的双手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我怕。”文鹭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跟你一起出去,他们不敢对我下手。”
“好!”蒙佐果断的答应了,她的话,却让他心头刚刚燃起的那团火焰又暗了下去。
“大人,这……”望着手牵着手一步步走来的蒙佐和文鹭,子风焦急的望向云开。
云开微笑着注视着他们,什么都没说,缰绳一抖,策马让开几步,留出了一个口子。
“这女人聪明的紧,不愧是大哥,有眼光!”关木握着短弩伏在草丛里,目光片刻都不敢移开。山谷里,银子双手紧握,追上几步,又远远停下,掌心全是冷汗。
“哗啦!”随着两人一步步走近,整支骑队不约而同的往两边退去,让出一条通路。谁也没有察觉到,在左边骑队的最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蒙佐,眼睛的下方,是一把微微颤动的短弩;短弩的凹槽里,突着一截锐利的锋芒——箭,已上弦。
那是一个年轻的骑士,他的兄长曾是傅淳流云军中一名出色的弓骑手。在不久前那场突围与堵截的血战中,他的兄长射中了两名秦军骑士,却被一名秦国将军劈落马下,削去了半条手臂;紧接着,又被更多的秦军踏过。奄奄一息的兄长被抬到他跟前,兄长的双腿已经被踏烂,右臂也没了,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刀痕——他看着兄长咽气,他发誓,要报仇!
现在,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托起颤抖的右手,缓缓瞄准了前方的男子……
第 八 章 逃离小谷
“砰!”一声弦响打破了谷口所有的沉寂。当夹着劲风的弩箭朝蒙佐呼啸而来的时候,一道人影挡在了他身前,只听得“噗!”一声闷响,蒙佐仿佛又回到了飞狐陉外:弦声暴起,一枝黑色羽箭夹风激至,飞向马车。“小心!”寸哲寸英兄弟齐呼,飞身扑上前,可那箭太快,只听一声惨呼,兰陵被巨箭透胸而过,活生生钉在车梁上。
“兰陵!”蒙佐发疯似的扑到车上,鲜血正从她胸口冉冉流出。
“大哥!”兰陵挺着一口气,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力凑到他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我,我们的孩子……可惜、可惜见不到了……大哥,保重,保重……”声音终于细不可闻。
矢箭、女人、鲜血……文鹭推开了蒙佐,用身子替他挡下了这满带仇恨的一箭!就在她倒在蒙佐怀里的那一刻,又是一声弦响,偷袭的那名骑手被从山岗上射来的一箭穿透后心,重重跌落马下!紧绷的神经、僵持的秩序,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银子尖厉的惊叫声回荡在小谷上空。关木端着短弩,朝乌椎马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道:“黑子,快去救人!”
乌椎马“西溜溜”一声长啸,从草堆里一跃而起,带起一团黑烟,朝山谷下飞奔而去!
“文鹭,文鹭!”蒙佐一手抱着文鹭的身子,一手猛地从背后拔出长刀护在身前,刀锋向外,通红的双目恶狠狠的扫过每一个妄图阻止自己的人,咆哮道:“谁敢拦我!”
“保护大人!”子风高叫一声,拔出吴钩剑,与数名亲卫一起守在云开身前。
“我敢拦你!”又是一声暴喝,杨古廷两腿一蹬,拔刀在手,催动战马朝蒙佐冲来!
“文鹭,文鹭!”蒙佐呼唤着。文鹭睁开眼,朝他微微一笑,道:“我看你杀敌……”
一句“我看你杀敌……”,令蒙佐豪气顿生,虽然怀抱一人,右手长刀却是威凌无比,刀锋亮处,杀气滚滚!迎面冲来的杨古廷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刀气在前方弥漫开来,可马势已起,再无退路,唯有迎前一搏!国破家亡的情绪在杨古廷脑海里瞬间炸裂,这位流离南方的氐族好手高高举起长刀,身子往右侧一倾,手臂往后一拉,自上往下朝前轮出一个大大的圆弧,迎着前方那把杀气腾腾的马刀狠狠砸去!
“轰!”杨古廷听到了一声巨响,待他回过神的时候,身子已在半空中,一蓬滚烫的粘稠液体喷在他脸上,那是马血的味道!“轰隆!”人与马同时跌落在草地上,杨古廷拿刀往地上一撑,用力支起身子;他的马被剁去了两条前腿,在不远处的一滩血水旁抽搐着。
“杀!”还是那把长刀,还是那股熟悉的杀气,蒙佐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当头劈落!
“当!”两刀交击,杨古廷拼尽全力挡下了这势如泰山的一刀,换来的却是剧痛和一记脱臼的脆响。“哧郎——噗!”手中长刀被远远震飞,蒙佐的刀从他右肩拉过前胸,豁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涌!“砰!”杨古廷又挨了一脚,整个人凌空弹起,又重重跌落,小腹上的剧痛让他再也直不起身子,趴在了蒙佐脚边。
一手佳人、一手利刃,头顶青天、脚踏活人——蒙佐威风凛凛的站在那儿,刀尖轻轻点在杨古廷的后脑上,低头对怀里的姑娘道:“看我杀敌。”她笑了,她觉得幸福,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蒙佐缓缓抬起头,冷峻的目光让前方左右的晋军骑士们不由自主的勒马退了半步。杀气,一个被女人激起杀气的男人,沉声吼道:“还有谁敢拦我!”
“哒哒哒!”山坡上滚起一团黑烟,那是乌椎马,长嘶不绝,在为主人助威!
“列阵!”云开的喝令声惊醒了被蒙佐强大杀气震住的晋军骑士们,刀出鞘、箭上弦,战马声声,一个庞大而严密的骑阵很快出现在蒙佐身前,十几把短弩对准了他。
“西溜溜!”黑风长啸,借着乌椎马的声势,已经改变偷袭地点的关木再一次扣动扳机,他的目标是晋军弩箭手!“砰!”又有一人坠马,晋军骑士们发现了他,紧接着便是数声弦响,几枝矢箭夹着劲风朝关木射来!关木就地一滚,躲开矢箭,掠向下一处偷袭点。
“吁~!”乌椎马杀到,随着蒙佐的一声“蹲下!”,乌椎马骤然减速,就地扑倒。蒙佐一脚将杨古廷踢飞,抱着文鹭跃上马背,让她坐在自己身后,回头道:“抱紧我,看我杀敌!”
“起来!”主人令下,乌椎马轰然起身,昂起脖子前足腾空又是“西溜溜”一声长啸。
文鹭头枕在他坚实的后背上,紧紧抱着那粗壮的腰身,只觉身子一轻,耳旁风声已起。
“谁敢拦我!”风声,刀声,杀声,在电光火石间化作那一抹长长的刀光,狠狠的切入了骑阵中。鲜血、惨叫,混乱的蹄声、凄厉的惨嚎充斥在文鹭耳边,她闭上眼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她仅仅需要抱住身前的男人,享受这杀戮中的安宁。
“砰!”每当有人拿弩箭对准蒙佐的时候,山坡上总会射来一枝冷箭,将那名骑士钉落马下。杨古廷已被救下,七八名亲卫骑士也已成了蒙佐的刀下之鬼;战斗还在继续,蒙佐的气势和决心让子风觉得,即使再多一倍人,恐怕也难挡住他的步伐,遂道:“大人,硬挡不是办法,他拖着一个受伤的沿途肯定要休息,不如……”
“你害怕了?”云开冷冷回了一句,“铮!”的抽出长剑,打马追了过去。
“砰!”迎接云开的是一蓬漫天洒下的血雾,他的脸上、官服上、手上、剑上,刹那间被染成了浓稠的暗红,还带着肢体内脏的气味。被蒙佐劈落的人没有一个能留下性命,或是连手臂带肩膀和半个脑袋被劈飞,或是干脆被扫去脑袋;而晋军骑士又不能朝他背后袭击,原本累赘的文鹭因为她特殊的身份竟成了蒙佐的一面护盾。
“噗哧,砰!”又是一枚首级飞天,又是一具无头尸身坠马,乌椎马终于冲出重围,甩甩身上的血珠,发出一声长啸。没有追兵,却有人挡道——云开提剑立马,傲立前方。
“杀完了么?”文鹭躲在她身后,那枝矢箭仍插在肩头,却不如刚才那般疼痛,回首望去,近百丈长的谷口满地都是人和马的尸体,幸存的骑士们远远跟在后面,竟不敢再追!
“不,还有一个,快了。”蒙佐在她环住自己腰身的手上一握,缓缓举起长刀。
“你我之间,终需有个了断,我会把你的首级送回秦国!”前方响起云开的声音。
“唰!”刀锋一抖,蒙佐大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孤玉山前你步战尚不能胜我,这次换了马背上,我可不想桓家小姐守寡啊,哈哈哈!”
“请!”蹄声骤起,云开催动战马,剑若白虹,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杀!”蒙佐声如雷鸣,震得身后文鹭耳中嗡嗡作响。
“哒哒哒,哒哒哒!”两串清脆的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在刀剑交击、错马过蹬那一刹那踏在了一起!文鹭只觉一阵劲风从身边掠过,紧接着便是两匹马渐渐远去的声音。
乌椎马还在飞奔,文鹭睁开眼向后望去,却见云开身子一歪,一头栽倒马下。一滴血珠落在她环在蒙佐腰间的手背上,顺着他的胸口往上一摸,皮甲已然开裂,那是他的血!
“你受伤了!”文鹭拿手捂着他右边前胸的伤口,突然道,“银子还在谷里!”
蒙佐将长刀往鞍旁鞘里一插,拍拍她的手,道:“别怕,关木一定会把她带出来!比起我单枪匹马掳走江阳帮的美人儿帮主来,这点儿小伤算的了什么!”
文鹭攥起粉拳,朝他伤口上砸了一记,嗔道:“越来越没正经了!”
“哇!”蒙佐惨叫一声,身子往后一靠,扭头在文鹭发间用力嗅了一把。文鹭大窘,只觉耳根一热,又送上一记粉拳。蒙佐例行公事的“哇哇”叫唤起来,比先前更惨。文鹭靠着他的后背,仿佛又回到四年前的那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拥着自己,扬鞭而去……
听到蒙佐的“惨叫”,乌椎马昂昂脑袋,鼻子里“呼噜”一声,像是在嘲笑没用的主人。
“大人,你受伤了!”子风翻身下马飞奔上前,一把扶住跌落马下的云开。云开的手腕被蒙佐的刀气拉开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却足以让他撒手弃剑。
“放心吧,我没事,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这条胳膊就没了。”云开抬起右手动了动,眼中神色一黯,蒙佐的这个人情,不知要到几时才能还。
子风道:“死了近二十个弟兄,没有受伤的,都是一刀毙命;只有杨古廷大人受了重伤还在昏迷,再不救治,只怕会残废;没逮到偷施冷箭的那个贼人,给他跑了。”
云开走到杨古廷身边,仔细检查了下他的伤逝,吩咐骑士中的军医好好照顾他,这才对子风道:“区区一人不足挂齿,这个小谷里别的没有,就是不缺药材;把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埋在一起,立一块碑,我亲自来提。你立刻派人通知沿途各镇,碰见蒙佐二人,不许动手,他们要是求医也不要阻拦,盯住他们,我自有办法来对付!还有,与江阳帮的各处往来一律照旧——死了唐宿崴,跑了蒙佐,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们走了,都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主子要那个男人,不要我了……”银子神情恍惚的走在小溪边——溪边有块大石头,文鹭曾在那里吹笛子;前面还有一棵大树,蒙佐曾拉着自己的手在树下说话。溪水清清,大树荫荫,笛子不在了,人也走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银子蹲在水边,啜泣起来,晶莹的泪珠一滴滴落下,将水中的倒影漾得粉碎。
“丫头,别哭了,跟我走!”一道黑影窜到银子身后,伸手就要去抓她的小手。
“啊!怎么是你,离我远点!”银子一把推开他,连退几步,一只脚已踏进溪水里。
“我的模样很丑么?”关木挠挠脖子,装作要去溪水照照自己的样子又跨上一步,吓得银子“哇!”一声叫掉头就跑。关木是斥候,脚上功夫最是了得,只一个起落,便笑嘻嘻的挡在银子身前,双手叉腰道:“丫头,我可不是坏人啊!”
银子大喊起来:“快走开,你们秦人没一个好人,他抢走主子姐姐,你又来抢我!”
“把我们当马贼了啊,其实我们还真是马贼。”关木乐了,装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眯起色眼道,“小丫头,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抢你的,抢回去做娘子,你乐不乐意啊!”
“乐意啊——”银子小脑袋一歪,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甩手扔去,竟正中关木脚背!
“哇哇,小娘子谋害亲夫啦!”关木抱着脚原地跳了起来,不想却把银子逗乐了。小姑娘瞅了他几眼,道:“行了,别跳了,只要你带我去找主子姐姐,我就跟你走。”
关木放下脚,“心有余悸”的盯着她的小手,道:“行,不过你不许再砸我脚!”
银子小嘴一撅,“嗯!”一声,算是答应。关木仍不放心,伸手道:“拉勾算数!”
“拉勾算数?”银子笑得前仰后合,“你多大了呀,还拉勾勾,拉就拉,还怕你反悔呢!”
两根小指一钩,关木便得意起来:“大哥英雄救美,我再把这小丫头弄出去,美人儿帮主不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哥才怪;瞧这小丫头的资质,几年后长大了八成又是一个美人儿,到时候让大哥再赚一个,这等美事,除了我关木又有谁能想到办到,啊哈哈哈哈!”
离开山区后,两人没有直接北上,而是沿着大路往西,很快来到叙永县城。说来也怪,这样明目张胆的赶路反倒没有惹来丝毫麻烦。两人在城中最大的客栈住下,给足了赏钱后,伙计自然将他们连通乌椎马一块儿伺候的舒舒服服。
两人要了间上房,吩咐伙计任何人不得打扰后,蒙佐才把文鹭扶到床上。
“没想到,这次居然要让人给我治伤。”因为一路颠簸失血过多,文鹭的面色有些发白。
蒙佐取出匕首,在油灯上来回烤了片刻,道:“刀枪外伤,当兵的都会摆弄一二。”
文鹭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没有小点儿的刀么,真不知道你是救人还是杀人……”
蒙佐拿着匕首比划了几下,道:“大小正好,一刀下去,干净利落!”
文鹭叹道:“想我好歹也是一方帮主,居然沦落到任由你这臭马贼摆弄的地步……”
“后悔了?”蒙佐笑着坐到床沿上,那枝箭仍插在文鹭后肩,露出一截折断的箭身。
蒙佐扶住她的身子,将她披散的长发撩到另一边肩头,低声道:“开始了,痛就喊出来!”
文鹭将脸枕在他肩上,道:“开始吧!”蒙佐点点头,轻轻揭开她的衣领,让受伤的肩膀完全露出来——雪白的后肩上肿起一块,中间便是那枝深入皮肉、卡在肩胛软骨间的矢箭。
蒙佐举起烧红的匕首,轻且准确的落在创口上,手腕一压,锋利的刀刃立刻在皮肉上破开一道细长的口子。一抹暗红的液体从口子下沿滑落,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惹眼。
蒙佐瞅了眼枕在自己肩头的文鹭,把她的身子往外挪了些,放下匕首,深深吸了口气。
“啪!”蒙佐一掌击在她肩头。文鹭只觉肩头一阵剧痛,朝蒙佐肩头一口咬落;与此同时,深扎入骨的矢箭在蒙佐掌力的逼迫下,就势震出体外,重重钉在身后墙上。
蒙佐被她咬得龇牙咧嘴,强忍住没有出声,拿起绷带一把按住她的伤口止血。血止了,不那么疼了,文鹭才松开嘴,听任他替自己上金疮药。
蒙佐松了口气,道:“治好一个又伤一个,你这买卖做得可真划算。”
文鹭抬起头,一捋已被汗水沾湿的长发,拿小指头往他肩头被自己咬伤的地方轻轻一点,坏笑道:“怎么,怕被你的郡主夫人发现了没法交待?”
蒙佐苦笑道:“人都被我掳来了,没法交待也要交待啊!”
文鹭笑了,再一次靠在他肩膀上,道:“我可不想呆在长安,想见我,没那么容易呢!”
“偷欢?”两个“大逆不道”的字眼浮上心头,蒙佐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处理完文鹭的伤势后,蒙佐又雇来一辆马车,并按文鹭的吩咐购置了一些食物药品和衣物,这才继续上路。一路北上,蒙佐脱了皮甲换上短衫,加上结实的身子黝黑的皮肤,一下子成了名地道的车夫,乌椎马则屁颠屁颠的跟着马车小跑。
离开叙永不久,关木便拖着银子追上了他们的马车。四人同行,由银子照顾文鹭,蒙佐还是车夫,关木则成了鞍前马后跑腿的跟班,唯有乌椎马优哉游哉的一路快活。
第 九 章 直捣龙潭
泸县,位于泸川郡的大江北岸、沱水东岸,是云开川南计划中泸川三镇最后扩建的一座城池。由于地处“倒品字形”的右上角,泸县的繁华程度远不如沱水西岸的泸川老城和两年来蓬勃壮大的江南新城。泸县虽小,却修建的十分坚固,一条护城河从城西沱水引出,绕城半周,在东南汇入大江,各有一座水门守护;巴蜀战事仍在继续,城中戍兵三千,戒备不懈。
又是一个雷雨的午后,地处江北的泸县街上较往日更显萧疏。来到泸县的人们都会来西街走一趟,大名鼎鼎的川南张家的大宅就座落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从西街到码头那一片,全是张家的产业,张家出入江上的货船,也无需经过水门戍兵的盘查。
一艘小舟缓缓停靠在沱水边,码头上有太多这样的小舟往来停靠,没有人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