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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北方,大势所趋。
“刺杀宛城太守的,就是你们?”火红战甲的清河公主手持红枪走上城头,来回打量着他们。
“好一个大美人!”三木心中暗叫。
思无邪道:“正是我二人。”
清河公主不再理会他们,对李邦道:“李大人觉得晋军大营的地方选得怎样?”
李邦道:“靠林临水,向阳避风,朱序果有才学。”
“我看未必呢!”清河公主道,“春夏时分,每到半夜,山风北来,他们没想到的,正是我们能把握的。”思无邪三木均是一怔,这清河公主不简单啊,若非谢玄早一步看破,晋军就要吃大亏。
思无邪和三木闲来信步,宛城已是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尚开张的小酒馆。“他们很快会出发,你准备怎么做?”三木替他满了一盅。
思无邪道:“帮忙就要到底,晋军能得胜之时,就是我们动手之机。”
“好,竹枪竹剑,干!”
“干!”
“李大人,”清河公主道,“你那两个游侠朋友,我不大放心哩!”
李邦道:“江湖之人,说话行事难免怪异,公主有心了。”
“游侠刺客,国家祸乱之本,”清河公主道,“只可一时之用,不可助长此风呢!”李邦一句“臣明白。”,打发过去。
夜色深沉,月上半梢,一支燕军轻骑悄悄驰出了宛城东门,沿着白水岸边的树林外缘疾进。马上骑士们抄弓引箭,自带火种,轻甲弯刀,山风从背后刮来,晋军大营静悄悄的躺在远处树林的尽头。
骑兵远去,宛城城门“轧轧”合上,思无邪三木站在李邦身后,平静的等待着。
清河公主招来三个千骑长,分派道:“两队从左右包抄放火,一队随我劫营!”
“嗨!”暗色大军化作三股,在树林末端散开。
“砰!”清河公主手中信箭蹿上半空,呼啸声起。
“飕飕飕飕!”数百支火箭夹着山风泻向沉睡中的晋军帷帐。
“杀~~!”赤色狂飙在火光掩映下突入全无防范的皂色大营。
四野安静如常,烧着的帐幕下没有半声嘶嚎,白水岸边只有燕军战马的蹄声和火箭破风声。清河公主觉察到了异样,红枪一举,喝道:“快撤!”
“晚了!”朱序洪亮的声音自树林响起。一声清啸,四下杀声顿起,无数晋军夹着劲弓利弩将燕军团团包围,不时传来骑士坠马沉闷的声响。
“大燕男儿——杀!”清河公主娇喝声起,燕军骑士们纷纷抽出明晃晃的马刀,跟在她身后,往北冲击。
“不留降卒——杀!”朱序身前,两个五千人的铁甲步兵方阵缓缓合拢。
“起火了。”三木不经意的指着白水岸边,李邦紧张起来。
“大人不用担心,公主很快就会回来。”思无邪手指一颤,碰到了竹剑长柄。
半个时辰后,一支人马出现在了东门城外。
“我们的人回来了,”思无邪道,“大人,开城吧。”李邦手一摆,道:“慢着!”三木左手轻轻按在李邦后腰,玄海真气透入,低声道:“此刻由不得大人了。”
李邦回头,思无邪微笑着,朗声道:“传大人令——开城!”
李邦被压住气息,开不了口,苦笑着,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他想起了清河公主的告戒——游侠刺客,国家祸乱之根本。他倒不在乎自己生死,只希望清河公主能杀出重围,回到河北。
火光下,布衣谢玄走到李邦跟前,让三木松手,道:“李大人能一击而中宛城,扭转战局,陷大晋于危难,谢玄佩服。”
李邦瞥了思无邪和三木一眼,冷笑道:“我误信小人,致有此失。奉劝大人一句——游侠刺客,国家祸乱之根本,用完了,趁早杀了,免生后患。”
谢玄微微一怔,道:“兵之以正,侠之以辅,正奇相用,刚柔并举,大人以为呢?”
李邦愕然。
晋军一夜克复宛城,韦钟按照约定,撤军西归。
拂晓晨光中,一团火焰驰过伏牛山口,投北而去。
第 九 章 安泽血战(上)
河东灵石要塞,三个失散的兄弟终于团聚。
“老大!”夏侯铮、关木一齐扑到蒙佐跟前,细述往事:涡水血战后,只剩半条命的夏侯铮和关木终于爬出了死人堆,在经历了十几天亡命后,回到了以前积聚粮草的秘密据点养伤。一个月后,两人潜回涡水,并没有找到蒙佐尸体。淮水两岸的马贼被陆之游和张昕痛下杀手,几乎灭绝,两人只得往东去找先一步离开的苏爰。当他们来到盐城时,苏爰已利用手上人马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大盐商,和蒙佐不同,苏爰大肆拉拢晋国地方官员,短短几个月,就有了三千人的武装,并保护两人离开淮北,至于他自己,有偌大产业,自然不能离开。
蒙佐听完,道:“看来当初让他离开是大好事啊,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在青州河北逛了几个月,听说老大你投奔秦国,就找去长安,”关木道,“一路走来,才知道什么是煌煌大国。”
“咱们还是生死的弟兄!”蒙佐摘了酒袋子丢给他们,道,“尝尝,秦国凤酒。”几口落肚,夏侯铮一抹嘴,道:“痛快啊,够呛!”
关木笑道:“喝他几口,一晚上骑马不合眼!”三人大笑,蒙佐道:“关木去斥候营,老本行,先补个十骑长;夏侯去补铁骑营十骑长的缺,一句话,打仗的机会多的是,有战功,就能升,秦军不徇私。”
“嗨!”两个兄弟还以军礼,三人放开肚皮痛饮。
第二天中午,军号大作,灵石要塞主将,镇南将军杨安召集千骑长以上将官升帐议事。蒙佐全副披挂,站在杨安左手边,近四十员战将分列两排齐刷刷站在帐中,粗重的呼吸和生牛皮甲的气味带起一派肃杀。杨安三十出头,中等身材,没有什么辉煌战绩,可每一战,不论胜负,他部队的伤亡总是最小。
“斥候飞报,” 杨安转身指着悬在木架上的并州巨幅地图,“燕军两路齐发:北路军三万,由东海王慕容庄统领,出晋阳沿汾水直取此地,天明时已至平遥;东路军三万,由左卫将军孟高统领,出潞川进屯留,目标是平阳郡城——两军分进合击,是要取我大秦河东之地。苻垠将军已从绛州进屯平阳;如何应对晋阳燕军,诸位请讲。”众将议论之后,多半主张在兵力相仿前提下北出要塞,在汾水河谷开阔地迎击燕军,少数主张利用地形坚守。
杨安没有明确分派任务,只是让各军备战,囤积物资,他留下了没有表态的蒙佐。
“三万对三万,看似公平,若把战场放到河谷平原,我军就丧失了优势。” 杨安指着连绵不绝的营寨关城道,“我军两万步兵,适合山地坚守,开出此地,只有一万骑兵,还只有一半铁甲重骑;燕军当然希望我们出击了。”
杨安又道:“如果坚守,就能充分发挥步军优势,待燕军攻得筋疲力尽时,重骑截杀,轻骑烧粮,一战可胜。”
蒙佐清楚杨安主张坚守,补充道:“将军方略万无一失,可保灵石。但我以为,燕军此战不在于两路并进,而在于孟高的东路大军。”他指着地图道,“平阳沃野千里,一马平川,汾水无险可守,燕军从上党高地西出,对平阳正可谓居高临下,可将骑兵优势发挥尽致。平阳、绛州守军多为步军,仰面作战,以步对骑,被燕军飞骑一冲,必败。平阳一旦有失,灵石便断了退路,旷日持久,军心涣散,自难敌晋阳燕军。”
杨安眉头紧锁,看到了问题的严重。
“从斥候回报看,北路燕军日行不过三十里,而孟高部却兼程疾进,入夜就能到安泽。”蒙佐伸手在平阳和潞川之间的安泽一点,道:“此战成败,就在安泽,蒙佐请战!”
杨安也是知兵之人,当即道:“一万骑兵都给你,我再派李维将军统一万步军在沁水河谷接应,灵石有一万人,守成绰绰有余。”
蒙佐接过兵符,铿然道:“不破燕人,势不回营!”揭帐大步而去。
一万骑兵集结完毕,一律卸去重甲,轻装疾走,从太岳山谷中横穿到沁水河谷,每岸五千骑,向南挺进。后续的一万步军也在不久进入沁源城,紧跟其后。
慕容垂投秦,慕容尚兵败退隐后,孟高便成了燕国军方支柱,早在秦军打通野王、荥阳南北两座要塞时,他就曾上书建议集中晋阳、上党两郡兵力攻下平阳、绛州,把在河南丢的土地在河东补回来,彻底巩固并州全境,作为拱卫河北的屏障,可慕容评没理会他,倒是年轻的皇帝慕容玮在他第二次上书时同意了这次行动。而孟高的方略正如蒙佐所预料的——明取两端,实击一处。
但有一点蒙佐和杨安都估计错误,东路燕军并非两万骑兵,而是清一色三万锐骑,行军速度更快。从灵石到安泽与从潞川到安泽路程相近,燕军虽然早出发,但一路上要保持队型,放哨警戒,所以并没有在秦军之前赶到安泽。
蒙佐的一千前哨部队率先到达了安泽城东北沁水东岸的高冈上。未几,后续的几个千骑队也陆续赶到,五千骑兵居高临下正对着一条小河,只须涉过不到膝盖的河水,就可以抢滩给予燕军迎头痛击。
“报~~~~!”关木飞驰而来,“燕军前哨,已在十里外!”
蒙佐深吸一口气,秦军另五千骑已经绕到偏北方向,两支骑兵埋伏在山冈荫处,骑士们屏气凝神,在夜色中静静等候着燕军的到来。
大地震动,尘土飞扬,燕军轻骑三列并进,遥遥出现在了沁水东岸。
“整军,渡水!”孟高并没有料到对岸会有秦军,根据情报,这一带是两国交界的拉锯地,没有驻军,秦军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三万精锐骑兵之前赶到安泽。只要过了安泽,秦军便丧失了沿途截杀的地利,主动权就会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孟高用兵严谨,即使到了安泽,他还是放出斥候四下侦察。
“报~~~!秦军,不计其数!”斥候飞马回报,身中数箭,坠马身亡。
此时大队燕军开始横渡沁水,两千余骑已到对岸——右侧黑色大潮铺天盖地杀来。
第 九 章 安泽血战(下)
“大秦勇士们——杀!”蒙佐一声暴喝,山崩地裂。
孟高狠狠骂了几句,长刀出鞘,高喝:“前军对岸死守!中军继续渡河,后军包抄右翼,截断侧翼秦军!”燕军阵型缓缓散开,要兜住秦军锋芒。
“锋锥疾进,破燕军中段——杀!”蒙佐令下,五千骑兵结成大三角锥,“轰!”撞在了燕军大阵上,将厚实的红色骑兵横列撕开一道宽阔的口子。
“中军顶住!把秦军堵在河边!”孟高嘶吼着。渡过沁水的燕军已被全歼,秦军悉数杀到东岸,原来三列居中的一列燕军前部已溃不成军,和左右两路人马撞在一起,阵型大乱。
“自乱阵脚者——杀!”孟高派出了两队执法队,绕到侧翼背后,斩杀数十人后,稳住了局面,燕军开始反击。
蒙佐和黑牛冲在第一线,明显感到了这支燕军骑兵的强大战力:砍落一批,又涌来更多的,惨叫声、刀枪角击声、战马嘶鸣声、弓响箭羽声,交织成一曲宏大的乐章。战士们的眼中只有敌人战旗移动的方向,他们已经麻木,任由双方的尸体一具一具在身旁跌落。
狙击战进行的空前激烈,秦军的一万骑兵都已经投入战斗,燕军业已镇住了先前的慌乱,凭借优势兵力层层合围。孟高不明白这支秦军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安泽,如果不是内奸泄露战机,就是秦军中有兵家才士在调配战局。如果这仅仅是秦军的第一道防线,那么自己谋划已久的突袭计划便已然落空,仗也失去了再打下去的必要。
单从目前局面看,秦军总计不过一万,却生生截住了三万人马,还杀得难解难分!孟高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这三万锐骑可是百战劲旅啊,在燕国除了皇家卫队和慕容垂的铁骑,便没有哪支骑兵可望其项背。如果秦军每支骑兵都有如此战力,那大燕还能拿什么去对抗!如果这支骑兵只是秦军的前哨部队,那么他们无疑以血的代价换来了调动大军的时间!
“要尽早解决他们!”孟高下了狠心,长刀一举,后军的两个千骑队也加入了战场。
“老大,三十九个!”夏侯铮杀得性起,狂吼着。
“比我多俩!”蒙佐反手剁翻一个,高叫,“不杀到一百,不掉头!”
“杀!”身边秦军骑士们激起黑色狂潮,齐声高呼。
秦军以几个百骑队为一组,仿佛几十条钢锯,在燕军赤色大阵中拉开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口子。以勇武善战著称的鲜卑骑士们被这些不要命的黑色战士们震撼了,悍勇的天性也激起了红色的风暴。在这片杀戮的土地上已不需要军鼓号角、将令军旗,当红色遇到黑色、当黑色遇到红色,只有一个字——杀!
一夜激战,双方都杀红了眼,密密麻麻的尸体堆积在沁水河谷。朝阳从上党高地的背后升起,万丈光芒洒落在铁与血的洪流中。
一队队血人、血马冲突在黄土地上,战士们已没有气力再喊一个“杀!”字,粘稠的血水糊住喉咙,他们只认颜色,不需要语言——“杀!”在刀锋间、在心中!
上万尸体堵塞了战场,黄土地被染成了红土地,双方杀累了,两阵分列。
红色大阵中,“燕”字大旗向阳飘飞,孟高站在大旗下,三十个千骑长战死了十一个!
黑色残阵中没有战旗,数千战士人人带伤,雕塑一般钉在马上,沉默的恐怖。
两阵之间的战场渐渐平静,没有伤者,但凡坠马者,都死了——或乱刀,或铁蹄。几百条红色小溪缓缓流淌,汇入沁水,在水中散成一团团瑰丽的花朵,柔缓而厚实。
两军对峙,谁都想在对方疲惫时给予致命一击,谁都没有力量再发动一次冲锋。
“步军到位。”关木抹去脸上的血污,带来了好消息。
蒙佐笑了——尽管很难看,骑兵撑到现在,就是在等这一刻!正面对阵步兵不如骑兵,可用一支养精蓄锐的铁甲劲旅,对一支行将崩溃的骑兵,结果自然不同。
“你们还能不能撑?”蒙佐咽下喉间血块,回问左右。
没有人回答,每个战士都报以坚毅的眼神。
“撤!沁水西集结!”蒙佐军令下,几千残军开拔阵脚,往西退去。
“扑通!”有战士松了这口气,从马背上跌落,再也没有起来。周围的人麻木着,身躯已与战马粘成一体。
“秦军退了!”燕军斥候飞报,喊声响彻大阵。两万多骑的阵中起了波澜,不少战士撑不住,跌落马下。
孟高暗呼不妙,大军决不能在此时松劲,高喊:“扰乱军心者——杀!”长刀一挥,斩落那名斥候,又喊,“全军不得松懈,游骑警戒!”
“已经晚了!”沁水对岸的蒙佐高喊。
大片的黑色在阳光掩映下从燕军背后杀来,没有旗帜,没有声响,幽灵一般。
燕军战士们发现了这片黑色,可当他们掉转马头时,却被刺眼的阳光闪了双眼,不辨南北。黑色洪流就这样卷向了红色大阵。
“兄弟们,该我们了——杀!”蒙佐扯着嗓子迸出惊天怒吼,战刀高举,带着愤怒的残阵掠过沁水,扑向燕军………
苍茫的黄土原野上,战斗渐渐平息下来,孟高带着万余骑突围而去,秦军惨胜。当苻垠的大军从平阳赶到时,蒙佐的部队已经离开。三万多具红黑相间的尸体堆积在荒野上,沁水在默默流淌,激起一个个暗红色的旋涡。老将军流泪了。
血色残阳下,不到万人的步骑混编队伍回到了灵石要塞,四野苍苍。
杨安冲出寨门,一把扶下粘在马背上的蒙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蒙佐干涩黏糊的嗓中吐出四个字:“幸不辱命。”
“大哥~!”兰陵顾不得许多,飞奔到他跟前,伸手一扶,触到的都是血,泪水迷糊了双眼。
“救治伤员!”杨安一声暴喝,要塞军士民夫蜂拥而出,接纳了这支队伍。
“小嫂子,别哭,老大不会死的。”夏侯铮被担架抬着,口吐血沫,眨着眼调侃兰陵。
兰陵破涕为笑,道:“你也没死啊~~”夏侯铮“嘿嘿”笑着,被人抬走。
蒙佐凑到兰陵耳边,坏笑道:“今天晚上任由你欺负了~~~”兰陵大窘,一旁的杨安高咳两声,憋着笑转身安抚伤员去了。蒙佐大笑,血战得还的喜悦溢于言表。
没过多久,斥候回报,得知东路军退还的北路燕军也已撤退。
安泽一战,彻底打出了秦军威风,上党、晋阳燕军自此不敢再犯,河东战局的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了秦军手中。
第 十 章 龙城之劫(上)
安泽血战,灵石要塞骑兵几乎损失殆尽,杨安上书为蒙佐请功的同时,希望增调骑兵充实战力。几天后,朝廷嘉奖文书到,赏蒙佐五百金,夏侯铮补千骑长,关木补斥候营统领,并调云阳、离石两地戍卒就近前往灵石。
杨安找到了伤愈的蒙佐,指着营外一堆堆新近调来的戍卒道:“战死了一万三千精锐,来了七、八千老步兵,让他们去做骑士,真是浪费了战马。”
蒙佐想想也是,云阳、离石地处边地,戍卒多半是从军近二十年不得升迁的老兵或各地发配的囚徒,鱼龙混杂军纪涣散,可老兵有老兵的优势,遂道:“戍卒马战不行,步战却是可以:河东、上党、晋阳、平城,一路北上都是山绝险地,骑兵冲杀余地不大,倒是步兵可堪大用。并州多山地丘陵,且城池傍山高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