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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凤凰堡前,整整齐齐的列着三个暗红色的高句丽步兵千人大阵。为首将军扯着生硬的汉话冲城头喊道:“段家私通燕国,欲引兵犯境,我等奉丞相之命,特来讨平!尔等鼠辈,还不快快投降!”
“放你狗屁!”段惊雷声若惊雷,平地一个霹雳,震得积雪松动、山石碎裂,“燕国苟延残喘、自身难保,投之有鸟用!我段家与姓慕容的历代世仇,恨不能食之而后快,不知你家丞相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真是笑煞人也!”
那高句丽将军憋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一时语塞。这时在他身后站出一员少年将军,指着城头朗声用流利的汉语道:“大人说得明明是秦国,你等却听成燕国,耳聋眼花之辈,却占着南北要道,鱼肉百姓、为祸国家,着实可恶,不讨不足以平民愤、振朝纲!”
“黄口小儿,安得胡言!”段惊雷暴怒不已,取下背后钢鞭,喝道,“弓箭伺候!”
上百名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城下。
“段前辈,你是高句丽忠义良民,该不会与这老匹夫同流合污吧!”少年将军冲段宏雷微笑着,也摘下长弓。方才那将军手一举,三队刀盾手合成一列,组成了盾阵。
段惊雷瞥了段宏雷一眼,段宏雷耸耸肩膀,道:“你相信他吗?”
段惊雷冷哼一声,冲城下道:“黄口小儿,想离间我们,你还嫩了点!”
“是么?”少年将军又看了段宏雷一眼,道,“最后的机会了,三——”
“省省吧你——”段惊雷话到一半,硬是将下半句咽下,不敢相信的望向左侧肋下。
段宏雷微笑着,右手抵在段惊雷左肋,只留下刀把握在手中。
“你——!”段惊雷瞪大了眼睛,手中钢鞭“当啷”落地,终于明白了一切——段宏雷太了解自己了,几十年来两人一起打猎,一起练武,彼此都十分熟悉对方的招式和武功的缺陷;段宏雷的一刀不是随手一扎,而是处心积虑会心一击,正中自己练功的罩门;这一刀看似简单,却凝聚了段宏雷全部的心智与内劲,段惊雷全无防范之下,没有丝毫还手抵抗的机会,只能眼巴巴看着鲜血从肋下的渗出,全身渐渐麻木。
“他们可是我请来的客人啊,你怎么能用弓箭去招呼呢~”段宏雷手腕用力一绞,段惊雷一声暴吼,喷血如注,双手撑在箭垛上,咬牙不倒。四下都是段宏雷的亲卫,他们似乎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一个个木桩似的守护在周围。
“老兄弟,你该歇歇了。”段宏雷拍拍段惊雷的肩膀,突然提高声音,道,“段家子弟听令——开城,迎接王师!”
“嗨!”传令兵应声而去。
段惊雷尚有一口气在,含泪道:“我段家百年基业,就毁在你手上!”
“你看不到了!”段宏雷猛得将刀拔出,段惊雷身子一耸,气绝,怒目犹睁。
城下的少年将军目睹了这一切,回头低声在那将军耳边说了几句。将军大骇,正要开口,却被少年用凌厉的目光瞪得低下头,算是领命。
“你们要干什么!”守护城门的段家子弟并不买段宏雷的账,大声质问奉命开城的人。
“奉长老命,迎接高句丽王师进城!”段宏雷的亲信应道。
“高句丽是敌人,不能开城!”
“不能开城!”几十名城门卫纷纷高喝。
“你们要抗命吗!”段宏雷的人马尽数亮出兵器,“抗命者——杀!”
“铮!”城门卫也亮出兵器,毫不退让。双方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你们好大胆子!”段宏雷不知何时来到了城门前,双手负背,目光扫过一班城门卫士,冷冷道,“我们段家世代都是高句丽良民,王师平乱到此,自当开城犒劳。同族血脉相连,你们也不想亲人妻子死在战火中吧?”
“说得倒好听,你杀段惊雷的时候怎么不念及同族亲情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街角响起,一道长长的人影带着两袖寒风出现在众人面前。
“铁面侠!”有人惊呼,带起了一阵骚动。
“你!”段宏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晚儿子的担心终究成为了现实。他回来了,在最紧要的关头现身——他的步伐比两年前更加有力;他的气度比两年前更加深沉;他的目光比两年前更加寒彻——他回来了,在段宏雷最不希望他出现的关头回来了!
铁面侠走到两方人马中央,黑洞洞的眼槽对着段宏雷,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段宏雷嘴角一动,没有回答,右手紧按在那把带血的钢刀上。他不敢大意,铁面侠这些年来在辽东威名大振,曾连诛七名横行在千山一带的高句丽大盗;更要命的是,铁面侠才是段风雷的直系嫡子,一旦他亮出身份,族长的位子便由不得自己来坐了。
铁面侠没有说话,只是面向段宏雷,手按在腰间的刀把上。守护城门的段家战士仿佛受了鼓舞,一个个挺起胸膛,不在顾及段宏雷的长老身份。流淌在他们胸中的,是誓死捍卫家园的信念与决心——更何况他们还有铁面侠!
寒风重两岸险峻的山头吹来,雪沫翻飞、天昏云淡。
城外的高句丽将军见城中迟迟没有动静,不禁焦急起来。三千甲士依旧静静的立在大道上——他们虽然不是高句丽的正规军,却接受过比正规军更加严酷的训练;他们虽然身着高句丽正规军的盔甲,却只对主人效忠,而那位少年将军,便是主人的化身,他不动,他们也不动。
凤凰堡内外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可每一个人都经不起等待:段宏雷要尽快打开城门,等得太久,城外的高句丽军会以为自己无法摆平族人,一旦挥军强攻,给自己剩下一座化为废墟的城堡,一切努力将化作东流——打开城门的唯一方法,便是搏杀铁面侠;鬼泣也不愿等太久,若不能平息内乱、一统族人联手对外,等到高句丽人攻城,凤凰堡将无法坚守——平息内乱的唯一方法,便是搏杀段宏雷!
“铮!”寒光齐闪,两人几乎是同时出的刀,肃杀之气弥漫当场,人人屏息。段宏雷弯刀平举,对自己的部众道:“这个怪物交给我,你们去把城门给我轰开!”
“杀!”段宏雷的亲信撇下铁面侠,往城门冲去。
“誓死护城,杀!”城门卫结城阵势,迎前接战。
“终于开打了,”少年将军自言自语道,眼中寒光一闪,喝道,“传令全军,准备攻城!”
“嗨!”三千甲士齐声回应,散开阵形:前队刀盾手护卫;次列弓箭手压阵;后队攻城兵将十几架云梯拼装完毕,中军左右开列,让出通道,由他们通过。整个攻城准备过程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甲士们脸上没有临阵的紧张,没有炽热的杀气,仿佛是一具具被操纵了的僵尸,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个环节。
“哎!”高句丽将军低低的叹了口气,几分无奈之下,反倒平添了些庆幸:这支将军不是自己的,即使拿下了凤凰堡也不会有自己的功劳,他们要攻城,便让他们去攻;没有人理睬,便没有了冲锋陷阵的性命之忧,何乐而不为!
“大人,”一只手轻轻搭在将军肩上,“你是不是心有不甘啊?”将军抬头,少年主子正打量着自己。他没有回答,耸耸肩、离开大军,在一块山石上坐下,他有些厌恶这个少年,全然没有了少年该有的朝气与血性,阴沉沉、冷冰冰,不像个人。
少年不再管他,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军队的指挥权,抬起头,仰望雄伟的凤凰堡,眼中有了一丝神采——他才十七岁,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指挥大军作战。
第 五 章 天火屠凤(下)
“当!”刀光不止、劲气不绝,转眼三十招过去,段宏雷终于见识到了横行辽东的霸道刀法。他看了看左臂上薄薄的伤口,自己的受伤换来的是城门口的几十具尸体,他的人马已经将死守城门的一干护卫尽数消灭,几个浑身带血的亲信正在拔去铁栓,准备开启石门。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鬼泣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刀锋一转,撇下段宏雷,掠向前方。
“决不能让你靠近城门半步!”段宏雷眼中精光闪动,运足几十年的功力,弯刀一摆,只要能把他拖住,等城门一开,高句丽大军涌入,纵有再多铁面侠也是必死无疑!
“段宏雷,你疯了!”他再也忍不住,骂道,“高句丽人反复无常、贪得无厌,你他妈自己找死还要搭上整个段家,糗你娘个鸟!”
“哼,你回来难道不是为了族长之位吗?”段宏雷步步紧逼,“我为段家呕心沥血几十年,你在哪里?你只不过是一个野种,天生的贱命,想一步登天,做梦!”
城门前,两条灰色的人影腾越交错,人如风、刀若电,积雪飞溅,寒光重重。
“大伙儿加把劲——开!”——“轰隆!”巨石凿成的厚重城门缓缓打开,震天动地的杀喊声顺着两块巨石间的缝隙冲击着城内每一个人。
“城门开了,攻城队撤,刀盾手开路,杀!”少年从容下令。
暗红色的大潮在一瞬间冲开城门,湮没了力战之余打开城门的十几名段家战士。
“这——!”段宏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高句丽大军蜂拥而入,见人就杀,暗红色沿着大街小巷迅速蔓延,要将整座白色的凤凰堡吞没。
鬼泣再也没有心情理会傻子一般楞在当场的段宏雷,跃上屋顶,高呼:“段家子弟听令——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血战到底,与子携荣!”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血战到底,与子携荣!”凤凰堡内响起来一浪又一浪愤怒的呼喊,成百上千的白衣战士从四面八方涌出,与高句丽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天杀的高句丽狗!”段宏雷仰天狂吼,喷出一口鲜血,所有的承诺与约定都是骗局,高句丽人不是要钱,而是要灭段家的族!
“老惊啊,我来向你谢罪了!”段宏雷抬手抡刀就往脖子抹去。
“你不多杀几个高句丽狗贼,到了下面老惊也不认你!”铁面森森,鬼泣踢开一具尸体,手提血淋淋的长刀,手中拎着一颗人头,冲他大喊。
“高句丽狗贼!”段宏雷被激怒了,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弓箭手上城墙,我要让这只白色的凤凰烧起来~!”少年将军合上眼,虔诚向天。
“呼~~!”冬日干燥,星星火箭在北风的鼓吹下将灿烂的种子洒向凤凰堡的各个角落。
“火神啊,你是我高句丽的庇佑,展开你的怀抱,吞没这只不愿臣服的凤凰,用你的光芒与炽热扫平世间万恶的根节——”少年拜倒在地,他的祈祷给了浴血奋战的高句丽战士以无比的信心与斗志。
我们或许可以无视神鬼的存在,但却不能忽略精神的信念在战斗中的巨大作用。高句丽人自称是太阳的子民,他们崇拜阳光、崇拜火焰,他们在穷山峻岭间延续着种族,他们坚毅、不怕流血,他们臣服于中原王朝,却从未被征服过!
“阳光、火焰,”山石上的高句丽将军喃喃道,“你是在激励他们,还是在奴役他们?”
战斗在蔓延,杀戮在继续,凤凰堡成了血与火的海洋。烈焰熔城、腥风卷天,每一寸土地上都会留下尸体,旋而被火神吞噬。凤凰堡中最宏伟的塔楼高高矗立,脚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背后是直贯云霄的凤凰山!
“塔楼!”鬼泣猛然间想到,盛放父亲尸体的水晶石棺就停放在塔楼的最高层,他不能丢下父亲——即便他们只见过一面;即便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即便他将自己生成了人见人怕、鬼见鬼泣的怪物;即便自己只能在铁面下延续生命——他还是父亲!
“砰!”冰冷的铁面冲破层层暗红色的阻击,一步步向塔楼挺进,他不知道杀了多少高句丽人,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几处伤、流了多少血,他只知道,他不能让父亲落在别人手中,即便是死,父子俩也要死在一起!
“把那个铁面人给我杀了!”少年发现了那一个顽强的身影,薄薄的嘴唇颤动着。
“铁面侠!公子回来了!”不知是谁喊出了鬼泣的身份,两年前,也是同样的身影,来为去世的母亲送行。段家的战士们仿佛明白了鬼泣的心意,纷纷往塔楼靠拢,在在暗红色的铁血与鲜红色的烈焰中筑起了一道白色的大堤,尽管上面已是猩红斑斑。
塔楼是段家的圣地,是凤凰堡的象征,只要塔楼不倒,战斗就将继续!
鬼泣一步步拾阶而上,离顶层越近,脚步就越沉重,冰凉的铁面刺痛着他的心房,这么多年,其实自己早已原谅父亲,上天却不给一天欢聚的时光!
塔楼的整个地基已被火焰吞噬,守护在外围的白色大堤也渐渐淹没在红色大潮中。整座凤凰堡被血与火染作了赤练,只有这塔楼依旧纯白!
“烧死他,烧死他!”少年默默祈求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烧鸟!我操你娘!”平地一声暴喝,“段家子弟,神嚎来也!”一道魁梧的人影落在少年前方,全副披挂的段神嚎手持段家镇族之宝轩辕戈,左右开攻,扫倒一大片高句丽武士,指着少年的鼻子道:“回去告诉你老子,你家这狗屁天焰教迟早被逍遥山庄荡平!”
“亡国鼠辈,敢跟我过招么?”少年毫无惧意,昂然道。
神嚎冷冷一笑,眼看着塔楼下的段家战士即将抵挡不住,如果让他们攻上塔楼,别说鬼泣,就连老族长的尸身都难保周全,现在决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遂道,“不敢啊,我好怕你!呸!”说着,转身冲进熊熊大火,往塔楼掠去。
段家的女人和孩子们也加入了无只尽的战斗中。整座凤凰堡只有南北两条出路,南门已被高句丽人占领,出北门直通摩天岭,可在这大雪封山的日子,又有谁能在茫茫冰雪中生存!如果上天要段家灭亡,她们只能选择为家族和荣誉而战死。
“哗啦!”塔楼的地基在烈火中一点点松动,大块大块的碎裂,行将崩塌。神嚎将双戈一并,深吸一口气,冲上台阶,朝前方大吼:“鬼泣,快下来,塔楼要塌了!”
“我要见父亲最后一面。”鬼泣神情恍惚,喃喃道。
“奶奶的,你去阎王那见你老爹啊!”神嚎顾不得许多,大步掠前,飞起一掌轰在鬼泣后颈,将他击晕,一把扛起,道:“对不住了,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没打架,可不许你死喽!”
神嚎扛着鬼泣,终于抢在塔楼崩塌前冲到了北门前。
只听“轰!”一声巨响,象征着段家上百年辉煌与荣耀的塔楼在刹那间消失在无尽的烈焰中。一缕精芒破焰而起,划过天际、响彻云霄,隐没在穹庐尽头。
神嚎“扑通!”跪倒,道:“老爹升天了!”
“神嚎,快走,高句丽人追来了!”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神嚎抬头,大骇,瞪大了眼睛惊呼:“蒙佐!你——”
“逃过了这节再说,走!”蒙佐道,“段家的仇,也算我一份。”
“神嚎大哥。”一个柔软的声音在一旁山石响起,神嚎扭头一看,竟是小妹梦汐。段梦汐走上前,望着昏迷的鬼泣道:“铁面哥哥让我呆在山洞等他,我不放心,就跑了出来;南边都是高句丽人,我想你们只会从北边脱身。”
“好一个聪明胆大的姑娘,”蒙佐暗赞,“段家有他们兄妹三个在,便有再兴之日。”
苻青芷看了这美丽的女子一眼,道:“段姑娘,我们去辽东,一起上路吧。”
段梦汐点点头,道:“父亲化作了在天英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走!”神嚎又扛起昏迷的鬼泣,兄妹俩跟着蒙佐三人,朝着茫茫摩天岭进发。
第 六 章 太傅之心(上)
寒风肆虐、雪雾茫茫,凤凰堡已经远离,从此处回望,只能看见山脚下那一点跳动的猩红。一行六人艰难的行进在通向摩天岭的险峻小道上:寸英手持短弩居前开路,神嚎与已经转醒的鬼泣紧随其后,苻青芷与段梦汐相携居中,蒙佐断后。
越往上走,呼吸便愈发困难。蒙佐神嚎寸英并无大恙,鬼泣却不住的哈着白气,以他这些年来在辽东群山中生存锻炼下来的体质,翻越摩天岭并非难事,然而在心力交瘁之下,丧父之痛、未能见上最后一面的遗憾,让他整个人恍恍惚惚、步履蹒跚。
段梦汐听着哥哥粗重的喘息,暗暗担心,现在离摩天岭最高处的连山关还有整整一天的路程,从来没有上天眷顾的他受了太多的苦,她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翻过了这座大山,他会好的。”苻青芷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他的伤不在身上,而在心里,只要能挺过去,你哥哥就能和以前一样、重新振作。”
段梦汐“恩”一声,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像哥哥一样对凤凰堡的毁灭、家族的惨剧而悲痛欲绝,即便在父亲咽气的那一刻,她也只是祈祷父亲能顺顺利利的转世投胎,不要再生在豪强之家。从父亲走的那时起,她就预感到一种不祥之气弥漫在段家上空;当灭顶之灾真正来临,她反倒多了一丝清醒——父亲的死代表着段家一个时代的结束,任何一个延续上百年的家族终有衰亡的一天,段家也不例外。不破不立,段家这只白色的凤凰或许能在高句丽人的杀戮与火焰下再获新生,寻找更广阔的天空。
“蒙佐,你怎会来辽东?”神嚎问道,“过了摩天岭便是襄平,难道——”
苻青芷回头冲蒙佐使个眼色,蒙佐却道:“我们本想去辽水口登陆,看看能不能从背后抄慕容尚的底,谁知道一阵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