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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品,根本 不能使用的次品,比如故意增加焦炭的含水量和含灰量。他供认说,卡麦罗 沃地区发电厂的爆炸事故是阴谋集团蓄意制造的,因为燃煤质量低劣。 然后,德罗布尼斯谈到了卡麦罗沃的中心矿。维辛斯基向他施加了压力 和威胁,于是他承认阴谋分子希望通过爆炸尽可能多地造成工人死亡。当时 发生事故时德罗布尼斯已经被关起来。尽管如此,他还是承担了责任。维辛 斯基的用意无疑是要引起人民对阴谋破坏分子的仇恨,从而加强公开审判的 重大意义。 继德罗布尼斯以后受审的是舍斯托夫。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舍 斯托夫,1918年入党,做过工会工作,1925年起在矿山工作。曾任设在新西 伯利亚的 “西伯利亚采煤公司”的副经理,“安热罗—苏真斯克矿”矿长。 被捕前任卡麦罗沃州萨拉伊尔锌矿矿长。 舍斯托夫声称,工人们难以忍受的生活条件不是政府的责任,而是托洛 茨基主义政策的责任。 “平行中心”指示,要使工人精疲力竭。于是给工人 制造了难以忍受的工作条件,使不仅斯达汉诺夫工作法,就是通常的工作法 也无法正常工作。 接着受审的是诺尔金和斯特罗伊洛夫。鲍里斯 ·奥西波维奇 ·诺尔金 1917 年入党,1918—1929年在契卡机关工作。后来,任莫斯科化工联合工厂副厂 长、莫斯科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全苏化学工业联合公司和全苏氮素工业联 合公司的主任。1932年至 1936年9 月,任卡麦罗沃化学工业联合工厂厂长。 米海伊尔·斯捷潘诺维奇·斯特罗伊洛夫是一名党外人士,担任过矿长, 1935—1936年任设在新西伯利亚的库兹巴斯采煤公司的总工程师。 被告诺尔金和斯特罗伊洛夫承认自己进行破坏的罪行。诺尔金说他想用 爆炸的手段破坏地区发电站。为了多投资少收益,他竭力将投资用到不太重 要的项目上。当维辛斯基问到他承认罪行的动因时,他对承认罪行的原因作 了暗示。 维:后来,您为什么决定否认呢? 诺:因为一切事物都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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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或许向您施加了压力吗? 诺:我被询问过,被揭发过,举行过对质。 维:或许,向您施加了压力?总的说来,您生活得怎么样?牢房的生活 条件怎么样? 诺:很好。您现在问的是外部压力吗? 维:是的。 诺:一点压力也没有。 维:可以不让人吃好,不让睡觉。我们知道资本主义国家的监狱有这样 的事。可以不让抽烟。 诺:这样的情况一点也没有。我懂得顽抗是没有希望的,懂得必须揭露 整个案件。 (15) 斯特罗伊洛夫的供词反映出他们对托格茨基著作的观点。 斯:我说过我读过托洛茨基的书 《我的生活》。他问我是否喜欢这本书, 我回答说从文学观点看他作为一个记者写的不错,但是我不喜欢这本书,原 因是书中的 “我”太多了。(16) 穆拉洛夫与德罗布尼斯一样,卡麦罗沃中心矿发生爆炸时,他正蹲在监 狱里。可是,这一点并不妨碍他要对爆炸负责。不过,穆拉洛夫拒绝为这一 事件承担责任。 审判长:您知道吗,托洛茨基分子把卡麦罗沃煤矿的巷道里搞得都是煤 气,制造了绝对无法忍受的劳动条件? 穆:德罗布尼斯在一个化工厂工作,这个化工厂属一个托拉斯领导,而 煤矿由另一个托拉斯领导。 审判长:我知道。我现在说的是卡麦罗沃矿。 穆:我不知道他们采取了使中心矿充满煤气的方针。德罗布尼斯也没有 将这一点报告我。这件事发生时我已在监狱里。 审判长:在您的供词里有这样一句话: “托洛茨基分子在卡麦罗沃矿使 巷道充斥煤气,制造了工人无法忍受的条件。” 穆: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是在监狱里,我把它作为托洛茨基分子整个破 坏工作的结果。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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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谋害”莫洛托夫案 穆拉洛夫被讯问的主要问题是关于恐怖活动。恐怖行动的主要目标是莫 洛托夫,这是西西伯利亚集团的最严重的罪行。往下我们就会看到,审判的 组织者在制造冤狱时是如何地不择手段,而一贯道貌岸然的莫洛托夫是如何 地卑鄙和伪善。 维:你们是否谈过,只杀害了一个人,而其他人还活着,恐怖总的来说 没有结果,因此应当立即行动? 穆:无论我还是皮达可夫,我们都感到,不能用社会革命党人的游击方 式行动。组织行动时,应当立即造成恐慌。我们认为,使党的高层惊慌失措, 是取得政权的一种方法。 穆拉洛夫虽然承认准备谋杀埃赫和莫洛托夫,但坚决否认下述指控,即 下一个目标是奥尔忠尼启则。 穆: 谈到 1932年以及舍斯托夫所说的谋害奥尔忠尼启则的指示,我现 在严正声明,这是舍斯托夫的想象。我任何时候也未下达过这样的指示。 维:他搞混了吗? 穆:我不知道,他是搞混了呢,还是他不过是随便想象。 (18) 维辛斯基并未因穆拉洛夫的顽固态度而生气,而是就此提出了一个意味 深长的问题:为什么穆拉洛夫无论如何也不承认企图谋害奥尔忠尼启则的罪 行,同时却承认组织了谋害莫洛托夫的恐怖行动呢?这不是一件怪事吗?维 辛斯基的话无非是在暗示:这是阴谋分子相信奥尔忠尼启则并希望得到他的 帮助的表示。维辛斯基敢于发出有关奥尔忠尼启则的议论,就像他在第一次 公开审判时敢于多次明显地漏掉莫洛托夫的名字一样,是用一种曲折的方式 抛出了一个政治信息:奥尔忠尼启则已不再受到信任。 根据起诉书和被告的供词, “平行中心”谋杀莫洛托夫的恐怖行动是唯 一的一件实际执行的恐怖行动。关于这个事件的真相,什维尔尼克在 1961 年召开的苏共二十二大上说:“现在再说一件莫洛托夫极其厚颜无耻的事例。 1934年他前往普罗科皮耶夫斯克市,他乘坐的车的轮子滑到了路边的排水沟 旁。车上的人谁也没有受一点伤。这件事后来却成了 ‘谋害’莫洛托夫生命 这一说法的根据。一些完全无辜的人因此而受到惩罚。不是莫洛托夫又有谁 知道事实上没有任何谋杀的事件呢?可是他没有为无辜的人说一句辩护的 话。这就是莫洛托夫的嘴脸。” (19) 穆拉洛夫在法庭上供认,司机为了消灭莫洛托夫应自我毁灭。 穆:汽车本应全速折到沟里。这样,汽车由于惯性便四脚朝天,机器毁 坏,人嘛 维:请您允许我问舍斯托夫。被告舍斯托夫,您对穆拉洛夫这一部分的 供词予以证实吗? 舍:是的 维:您得到穆拉洛夫关于恐怖行动的直接指示后,实际上是如何干的? 舍: 原先计划用车祸实现恐怖行动,并且选择了两个合适的地点。谁要 是熟悉普罗科皮耶夫斯克就知道这个地方,就是5 号矿井附近去矿务局的地 方;第二个地点在工人小区和3 号矿井之间。那里不像穆拉洛夫说的有一个 小水沟,而是宽 15米的深沟。 维:好一个 15米宽的 “小水沟”!是谁选择的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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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 事实上,他 (司机)虽然把方向盘转向深沟,但转得不够坚决,后 面的警卫完全用手把这辆车托了起来 审判长:现在我们继续对穆拉洛夫审问。 穆:请您允许我谈谈舍斯托夫的解释。我不与舍斯托夫争论:是小水沟 还是深沟 维:您个人在现场吗?小水沟在哪里? 穆:没有,我没在现场。 维:如果您没有看到过现场,您不能提出异议。 穆:我不准备进行争论 (20) 穆拉洛夫之所以不愿争论,是因为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法庭的一切 是如何预先安排好的,争论也无用。维辛斯基凭借权力和他的如簧之舌,可 以恬不知耻地把任何谎言变成事实。正如他在起诉词中说的, “但是,事实 终归是事实。谋杀莫洛托夫的事件发生了。这一发生在 15米宽的 ‘小沟’(像 穆拉洛夫在这里那么审慎的说法那样)边的事故,是事实。” (21)此时, 维辛斯基未必忘记了第一次公开审判时,奉命把莫洛托夫从被谋杀的目标的 名单中抹去的事实。 当初,基洛夫被谋杀之时,进行了何等认真的准备,调动了多少力量。 莫洛托夫的威信虽然远远赶不上基洛夫,但他的地位却要比基洛夫高。在党 和国家领导人名次的序列中,他是仅次于斯大林的苏联第 2 号人物。如果阴 谋集团果真要谋杀莫洛托夫的话,想必要进行周密的部署,认真的准备,调 动他们的据说发展和蓄积多年的大量人马。可是我们看到的是,这样唯一一 次 (谋杀基洛夫除外)实际进行的重大谋杀行动,却组织得如此草率、简单, 形同儿戏。首先,它不是由经过专门训练的、死心塌地的托洛茨基分子去干, 而临时由当地招募来的一个司机去做。这个司机既不像凶手尼古拉耶夫那样 对党怀有个人的怨恨,也不像政治上失意的托洛茨基分子和季诺维也夫分 子。他没有作案的动机和背景。散布在全国各大城市的包括高、中级干部在 内的恐怖分子,有的是接近莫洛托大的机会。他们把这样一次重大谋杀行动 托付给一个并非可靠的司机,不是太草率、太无知了吗?在实际实施阴谋的 过程中,这个司机不像是制造车祸,倒像是向车里的大人物开了一个玩笑, 他既把快速行进的汽车折转了方向,制造出车祸的样子,又恰到好处地使车 祸没有发生,以免伤着车里的大人物。他到底是不是阴谋恐怖分子呢?我们 假定他是阴谋恐怖分子,假定他在实施阴谋行动的一瞬间思想发生了动摇。 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按照驾驶常识,在汽车快速行进中,哪怕 “不够 坚决”地转动方向盘,也是凶多吉少的。可是,谋杀莫洛托夫的行动,却在 最后的只能由数学公式计算出的一瞬间,被恐怖分子自己制止了。 像对别的被告一样,穆拉洛夫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后,维辛斯基照例询问 被告坦白罪行的原因,似乎是要用被告自己的话来证明内务部没有使用严酷 的刑讯,被告的坦白是自愿的,法律是公正的。 维: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坦白交待真实情况?在研究侦查过程材料时, 我发现,您在几次询问中否认自己进行过地下工作 ,讲一讲您决定把一 切都坦白出来的动机是什么。 穆:我想,使我能够克制自己并矢口否认一切问题,其中有三个原因 先从我的性格谈起。我是很急躁和器量小的人。把我监禁起来的时候,我觉 得自己受了委屈,所以很气愤。第二,我对托洛茨基有感情。第三,你们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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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任何事情都可能有过火的地方。 (22) 我想,如果我继续做一个托洛 茨基分子,尤其是当别人已经脱离开去,一些人是诚恳地离去了,一些人是 可耻地离去了无论如何,他们已不是反革命的旗帜。可我倒成了个英雄 如果我仍旧这样的话,我可能成为一面反革命的旗帜。这使我极其恐惧。(23) 同时我亲眼看到干部队伍的成长,工业、国民经济在发展。我不是瞎子。于 是,那时候,即大约8 个月以后,我对自己说,我的个人利益是要服从国家 利益,为了这个国家,我经历了23 个年头的斗争,为了这个国家,我曾在3 次革命中积极地战斗,有几十次我差点牺牲 (24)我怎么能够继续去危害 这一事业呢?我的名字会成为那些还留在反革命行列中人们的旗帜。对我来 说,这是决定性的,所以我说:好吧,去交待一切真实情况吧 假定我会被 监禁或者被枪决,那么我的名字不论对于还留在反革命队伍中的人还是对于 正从年轻人中成长起来的人,都将成为被收集的人名。 坚持这样的立场 是危险的,对国家,对党,对革命都是危险的,因为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党 员 (25) 这就是穆拉洛夫对自己从顽固对抗到老实但白的思想转变过程的自白。 如果他是一个误入歧途犯了错误甚至罪行的革命者,那么他的自白确实是可 信的。因为通过启发和教育,一个良心没有泯灭的革命者是能够认识到自己 的错误或罪行,悔过自新的。但是,根据控告和被告交待的罪行,他们早已 完全丧失了任何爱国心、正义感、羞耻和良心,已经堕落为没有廉耻的杀人 犯和间谍。这样的人怎么进入内务部的刑堂后就突然又具有了革命者的情 感、情怀和情操了呢?居然就翻然悔悟、良心发现了呢?居然愿意为 “国家 利益”、 “党的利益”去交待一切罪行呢? 莫洛托夫去普罗科皮耶夫斯克的路上确实发生了一次小小的事故。这是 一次具体的事故,造成事故的人和目击者都是有名有姓的人。把这样的具体 事故作为一次重大的未遂的谋杀行动,是无法用预先安排好的奸细编造谋杀 的故事和情节的。只有一种办法,即把司机打成阴谋集团的成员,诱骗和强 迫他与内务部合作,作出所需要的供词。这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因为这 个司机不像上次公开审判中的奥利别尔格或别尔曼一尤林,也不是这次公开 审判中的舍斯托夫,不是被治服而顺从地执行内务部意图的人。首先做到使 他驯服就不容易。因为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都懂得,承认了谋杀国家领导 人的罪行,即使是诚恳地认罪服罪,对他意味着什么。当然,内务部凭借它 无所不能的机器和机能,加上自己的训练有素的心狠手辣的侦查员,能够用 高压、讹诈、欺骗和人质要挟的手段,使任何桀骜不驯的无辜者低下自己的 脑袋,承认要他承认的一切罪行,承认自己是阴谋恐怖分子、人民的敌人、 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一个司机算得了什么?多少叱咤世界风云的人物和身 经百战的将军,不是也屈辱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吗?确实,内务部的刑罚也 治服了这个倒霉的司机。但在治眼他之后,教会他在一场政治阴谋中扮演一 个特定的角色,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须知,一个职业演员背诵台词也难免 出现差错呢!不管怎么说,内务部的侦查员总算把这个司机给准备好了。 1937年 1 月 26 日晚上,已经被打成西伯利亚阴谋恐怖集团成员的司机 阿诺尔德出庭受审。不管他与那些原任高级干部现为囚犯的人物身份和仪表 是多么地不协调,他还是被塞进了他们的行列。身经百战、巧言利舌的维辛 斯基,这一次遇到了难缠的角色,对话变成了一场荒诞的滑稽剧。维辛斯基 自己也被搞得昏头昏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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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连京·沃尔夫里多维奇·阿诺尔德 (原名瓦连京·瓦西里耶维奇·瓦 西里耶夫)1924年入党。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从沙俄军队中脱逃。1917— 1923年服役于美国军队。1923年返回苏联,在卡麦罗沃市库兹涅茨克冶金联 合工厂和动力建设处工作。后担任普罗科皮耶夫斯克市库兹涅茨克煤矿区建 设处汽车库主任。被捕前,担任普罗科皮耶夫斯克和安热罗矿汽车库主任和 供给处主任。 阿诺尔德在法庭上说,由于怯懦,他未敢冒险,只制造了一个小事故。 阴谋集团长久策划的谋杀是要由胆大包天的人去完成的,然而法庭上出现的 人却是一个胆小鬼,这未必符合重大案件的常规。如果将它与刺杀基洛夫的 案件比较一下,更显出这种选择不合乎常理。阿诺尔德最后交待说,有人要 他相信,托洛茨基的组织是个强大的组织,他们将要掌权,到时候他决不会 这样穷困潦倒。这样的供词与其他被告的供词相矛盾,因为阴谋集团的计划 是以司机的自我毁灭来换取谋杀的成功的,而且这一点已向司机讲明。 阿诺尔德或者是被审讯机构的威胁吓破了胆,或者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诚 实的公民,而审讯机构的高压、讹诈和欺骗又使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骗子和 市侩。维辛斯基与这样一个根本谈不上文明和尊严的人打交道,确实是费尽 了心机。在法庭上,维辛斯基光是为了确定阿诺尔德的真名真姓,就费了好 几分钟,因为他有许多的假名和化名,使检察长常常搞混。 阿诺尔德交持说,他从小就姓教父的姓,而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姓。十几 岁的时候跑到了芬兰,后来又到德国和荷兰。每换一地就换一次名字。第一 次世界大战时又到了挪威和英国。回到俄国时他被征入伍,因开小差而受到 6 个月的纪律处分。关于经历的回答一直纠缠不清,维辛斯基被一大堆部队 的番号、名称、数字搞得糊里糊涂,哭笑不得,因为这个根本不安分的阿诺 尔德常常从这个部队跑到另一支部队,被授予各种军队的职衔,而且他自己 也随意给自己的肩章加上点花花道道,加官晋级。就连阿诺尔德自己也记不 清他在预审时的供词,在频繁提问的检察长面前随意乱供。堂堂的苏联总检 察长碰到内务部送上法庭的这么个活宝,也真够他折腾的。审判长不得不警 告阿诺尔德态度放老实点,可是这也无济于事。 阿诺尔德后来的经历也颇为复杂。他曾偷窃了铁路乘车优待票乘车到海 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