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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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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屿是两列长岛,中间夹了20余里一个港湾,南北走向,肚大口小,好似一张准备接吻的嘴。北口面向大陆,两山各架一座炮台,用来对付朱明水师的巡海船;南口较阔,带了点儿喇叭形状,人们修了石头堤坝为海浪减力。虽然只是黎明,但岛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码头尤其不堪,那无数的侧舷、帆蓬、桅杆、货山、苫布、巨木支撑的风雨大棚,匆匆来去的挑夫、水手,慢吞吞讲价的掌柜、货主,构成一幅极度纷乱的画面。
单桅船上,两个小孩呆望着高处两门虎蹲炮之间、垒了两丈高的草席堆栈。草席顶上盖了油布,躺了个大胖子,裸了肚皮高卧。从下面能看到他的白肚皮一起一浮。而距离码头两链远的一个灰色货山好象全是瓷器,一帮穿着短褂、梳着高髻的矮家伙正一点儿一点儿把货物往船上搬运。远远看去,如同一大群忙碌的小妖。
进港了。单桅船受到了夹道欢迎。
嘿,来了一群乡巴佬。这声音来自高处,是一只大船的桅杆了望手。
这是不是一只漕运呀?嘿嘿嘿嘿,大伙来看漕运呀。一大帮人聚集在右岸炮台附近,向他们喊着,一时间吵成一片。
喂,运米的,我有五百斤黄鱼干,换不换?
这船有点儿像个画舫。喂,你们把杭州的画舫偷来走私,这可是犯天条的。我要报官!
有官妓吗?露个脸瞧瞧!
有酒吗?
没有女人,我操这个小奶娃子也行。这话是对着单桅船上矮点的小孩孙平北说的。
奶奶个雄!怎么又是运粮船。老子今天不卸了!
说不定是一船印花土布……
这一船全是公的。
单桅船的船主站在船头,没好气的吼了回去:凭你那泡成海绵的东西,也想找雌儿!
码头上的人大笑。
俩小孩对望了望,叫滨田雄的高个子貌似听懂了,跟着笑起来。
在单桅船右前方,还有一艘船在靠拢码头。那是艘怪船,全挂的是软帆,船首雕了个真人大小的光身子美女,两只胳膊拽住前桅的帆索。船舷站着个哨兵,戴着一顶宽大的软圈帽,掌中一条粗粗的火绳枪。他们的帆索调整了几下,就借这港内的微风慢慢进入,不用桨撸。船侧有许多盖板,有一个打开来露出铁炮。岸上没有人向他们打口哨或是怪叫。
在一片喧闹中,这艘船特别宁静,凶狠。
那是葡萄牙人的船。②
单桅船靠上了码头。船主把行李递给仰着脖子四处看的俩孩子,你们穿过这个镇子,有个峡湾,过了湾就是孩儿营。去吧。
孩儿营?
里边都是些孤儿。海上难有善终,孤儿很多,棚子里热闹得很呢。大李你送一下他们。
孙平北和滨田雄手拉着手登岸,叫大李的水手帮他们拿着行李,穿过拥挤混乱的码头到了镇上。此时双屿镇大约有五六万人口,因为有渔汛,部分走私船离港跑到大戟山一带拉网去了。禁海之后水产奇缺,卖得起好价钱。镇上到处腌制鱼干,腥味冲鼻。
怎么这么臭呀?孙平北有点儿受不了了。
大李:小黄鱼汛。你们还得闻一个月。 
孙平北:请教一下,叔叔你该怎么称呼?
大李:行了。走。
绕过北较场,翻过小丘,从镇子穿出,看到一条深涧般的峡湾。水手招呼了一艘摆渡小船把他们运过去。两人不敢问话,他们甚至看不明白这个湾是河是海。孙平北把手在船舷探下去打湿,一尝是咸的,高兴地对滨田雄说:是海。
一袋烟的功夫船到了对岸。一个大棚子背海靠湾而建,这东西说是棚子,上面铺了瓦,说是房子,四面墙壁没有石头草灰,全是沉重的原木。看上去极其丑陋又极其结实。水手把行李交还给他们,进去吧。说完转身就走,把两人晾在当地。
门一推开,里面异常嘈杂。俩小孩把脑袋探进去,给震撼了。
四排床铺夹一个宽阔的过道,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在上窜下跳。这些孩子衣着都很朴素,但用料并不便宜;个个面孔红润,像是吃饱的样子。他们中最大的一群在床底下,分成两拨对峙着,似乎是看谁能在爬行中摆脱围追堵截到达对方那一排的床下。
似乎全是男孩子,其中三分之一超过了十岁。棚子尽头是一块大布帘子,这时候正给一个女孩子揭开,棚子深处另一半露了出来,全是女孩子!帘子后面还有几十张床铺。
那丫头很不高兴地叫唤着什么人,所有的人都绝不理睬,她就骂了一句,没趣地回去了。这时床底下有人好象犯规了,互相殴打,因施展不开,只看到好多只小手在揪对方耳朵,捏鼻子。有个孩子脑袋给大一点儿的压在地上痛快地摩擦了一番,呜呜地哭;还有一个抓住对方两只耳朵,一下一下往床脚上撞他后脑勺。他使出全身的劲,床给撞得一晃一晃。就在这张床上,两个特别小的孩子很安静地互相嗅着,四只小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喃喃细语,咯咯笑。而在棚子靠近大门的,一个挂着长鼻涕的孩子转过脸来,饶有所思地研究一个新景象那边两个家伙,各自抱了行李,一高一矮,傻张着嘴,是干什么的?
孙平北和滨田雄也在看他。
臭水师……狗官兵!这小孩大骂他们,蠕动着爬下床捡起一只鞋,要过来打他们。
滨田雄冲他做了个鬼脸。他的瘦脸肌肉力量很大,效果比常人强得多。这么说吧,他把脸使劲一扭,那就不像是张脸了。
小孩楞在那里,鞋子掉在地上,一张胖脸一瘪一瘪,举手指着滨田雄,哭叫起来:他……呜哇
孩儿营装了三百个孩子,也就是三百种动物。这小孩是个京巴,只要见到陌生人就要招惹。滨田雄是一头黑猩猩,他听到那小孩子的侮辱,报以丑恶的怪相。孙平北是狐狸,他立刻挡到床前,让大棚子的所有人看不见这小孩在哭。完颜辉是丛林狼,他耳朵一转,就在无数孩子的喧嚣声中分辨出他弟弟的哭声。
完颜辉站起来望望大门口,跳过一张木板床,踢开挡路的孩子,踩着走道上一大片后脊梁和手背,冲到他们面前。新来的?
嗯?
招架着。
完颜辉左拳捅向滨田雄的肚子。滨田雄伸两只手去挡;对方右手才真正发力,抡圆了挥到脸上,啪!,孙平北听到了生平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滨田雄一下子忘记了三大哲学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干什么。他起脚飞踢,狂声大叫,对方身子一退,纵过来拳他的小腹。滨田雄本能地去挡,那只右手又抡到了脸上。啪,跟刚才一样的响亮。
滨田雄不顾脸上火辣辣,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对方后退几步转身一旋,拽脱了。然后再次打他的肚子。孙平北在旁边急忙一伸手,去遮滨田雄的左脸。果然,猛烈的第三记耳光煽在孙的手背上。力道真是重啊!
这一耽搁,滨田雄狠狠一拳到了位置。,咚的擂在对方胸口。高瘦小子退了一步,然后孙平北拉住了滨田雄。双方互相瞪着。
你为什么要打我们?
……哟?你背后是谁?
两个小孩都没上当。此刻有六、七个半大小子围了上来。你们想干什么?孙平北问。两人背靠背站好。
高个子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在孙平北面前立定:挺机灵呀。一帮人同时进攻。他自己左手一拳向孙的肚子打来。孙平北知道这是个虚招,挺身向前用肚子挤住他拳头,然后把额头搁在了对方的脸上。他使出了全力,但来不及庆祝,到处都有手脚伸过来揍他。
两个人被打倒在地。周围一圈脚又踢又踩,根本挣不起来。完颜辉鼻子给撞出血,十分生气,用凳子砸他们。等到打累了,他们把两个人拽起来扔到门外。
日头很热。地上给晒烫了。两个孩子呻吟了一会就站起来,检视身上的伤痕。他们的行李还在棚子里,但一时间不敢进去拿。
孙平北哭了。
滨田雄很为平北害臊,给了他两拳,看到有人向大棚子走来,搂了孙平北走开去看风景。那是个女人,十分秀丽,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她从另一个门走进大棚子,看来是进了女儿营。进门之前余光扫到滨田雄和孙平北,也不在意。
她一进去,就有女孩子报告刚才男的那边打架了。她立刻撩了帘子过来,男孩子们喊着她:李先生,李先生,李先生。四下看看,没什么异常。
有人打架了?她问完颜辉。
没有。
看看无人哭泣,她估计多半是个小乱子。好吧,她清清嗓子。
去年至今,我已教了四千多个字给你们,你们要勤加习练。毛笔纸张不够,随时可找我领取。我新得一本佛朗机的《远东海国图志》,要是你们中有人已经把以前的书都习练完毕,可先借去抄录一本。她停下看看四周,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因为态度认真,样子就特别傻。她带了微微笑意,反正你们要想读书,就来找我。
是。他们杂乱无章地答应。她看到窗户外面有两个鼻青脸肿的孩子在听,刚要问话,那俩脑袋立刻不见了。
她急忙向门口走去,半路上见到丢在地上的两大包行李,有新来的?
完颜辉勉强一笑。
过一会儿我再找你!李先生瞪了他一眼,拉开门出来。滨田雄正在跟孙平北说着什么。那孩子的眼泪还没干呢。
你们是新来的?
这里是孩儿营吗?
是啊。你们是谁?
听完了两个人乱七八糟的自我介绍,她呆立着想了一会儿。
岳和平没告诉你们应该找谁?
没有。岳叔什么都没说。船主大人也没交代什么。
哦。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两个孩子的伤痕。一双柔软的手到处捏,孙平北痒起来,边笑边躲。别动。她说。
他不扭了。
李先生站起身,跟我来吧。
三个人出了棚子再穿过树林,在小溪边停下,李先生把两个脏脑袋按到水里,给他们洗了脸和胳膊。再往北走一阵,看到了海,海边孤零零的立着一座带围墙的房子,前后都种了芭蕉。李先生离了老远就唤出一条狗,让它跟着大家。那条狗毛如钢刺,体如小牛犊,搭耳长嘴,出声是从咽喉深处往外呼噜。
漏斗,这两个你不许咬。她对狗说。狗脸上一对小眼儿转过来,静静地看着她。
漏斗,她放慢,一字一句很清晰,他们,不咬。
狗呜了一声。
哪儿来的这么一条狗?滨田雄嘟囔着。他怕狗。
不惹它不会欺负你。李先生说。
漏斗走过来研究滨田雄,挨着他的腰走。它发觉身边这个小孩紧张得要命,走路姿势都不对了,用尾巴扫了他一下。孙平北想替大哥解围,轻叫了一声:漏斗。叫完便悔,希望它没听见。
一秒钟后,那大尾巴开始扫他小腿。有点儿痒,挺温暖,孙平北的恐惧忽然消失了,觉得很开心。他伸手拍了一下那只狗的脑袋。
滨田雄诧异地看他,小子胆子变大了?狗也诧异地看着他。
漏斗,嘿嘿,孙平北傻笑起来,一只大毛狗。又去拍它,差一点儿在狗身上绊一跤。
大狗识别出孙平北的笑容,使劲嗅着,空气中有一股抑制不住的高兴味儿……这小子看来不错。没说的,给他点儿面子。
然后是一阵大乱。
注①:六横岛古称双屿;为舟山第三大岛。
注②:葡萄牙人在此之前,于马六甲一带建了个补给基地,还没看上澳门。对日对华的贸易,双屿比澳门好多了。从双屿分货,北边的商人从大沽、青岛过来,南边的商人从泉州、广州过来,中间的商人从长江出来,位置绝佳。而且港那么大,船再多也容纳得下。




更新时间200589 11:56:00  字数:4640

 。   
岳和平道:遇不平事,量力启衅。
 
孙平北从前并不了解身为狗的寂寞。现在多少明白一点儿了。漏斗扑了他两跤,一下轻的作为试探,一下重的那是踊身直上。他袖子给狗牙挂破了,还涂了一脸口水。
到了房子里边,两小孩苦着脸面对女主人,漏斗也端正地坐在地上,跟他们排成一排。
李先生看着他们。这三个家伙静候她发话,两孩子一塌糊涂,只有漏斗比较像样。
“你们两个,父母是谁,从哪里来的,你先说。”李先生伸出纤指点了点。
孙平北先希里哗啦讲了一通,很有条理,李先生问了几个问题就转向滨田雄。滨田雄按照孙平北的顺序也说了一遍。
李先生用毛笔在一个羊皮薄上记录了一阵。得知他们为岳和平收养了一年,她放下毛笔,以手支颐,出了会儿神。“双屿这个地方,我估计你们还不太明白。跟你们说一下,要仔细记得。”
两人点头。大狗漏斗看到孙平北点头,也有点了点狗头。
“这是化外之地,做事说话,务必小心。岛上强人多有,虽然不至于欺负小孩,但要是你们乱说乱动,他们捏死你们,只如杀鸡。明白么?”
两人点头。
“孩儿营就是孤儿营,每一个人都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以后大港的船越来越多,孤儿也就越来越多,你们都要好好对待,不许胡闹!欺负人要挨饿,欺负凶了,要关在黑屋子里。偷东西的要挨鞭子抽。记住了么?”
两人再点头。
“你们走得急,岳先生没有讲什么。但是既入此地,早知早好。我得告诉你们一些来龙去脉。”
他们听着。她清清嗓子,放慢语速。
“双屿是个走私大港,明廷法度谨严,片板不准下海。本港数万人口,起码男丁是按律全都该斩。这你们知道么?”
“知道。岳叔在出发之前讲过的。”
“嗯。还有一件事,也许该让你们知道了。”她思虑着,半晌才又开口。
“你们这位义父,岳和平岳大人,是朝廷命官。”
“啊?!”
“十二年前,岳大人就在为我海上船队组织来源,分销番货,居功至伟。为行事方便,大人发奋图强,硬过乡试、会试、殿试,抓得功名。许栋其实只托他给你们找个养父母,可是岳大人青眼相加,亲于衣食,亲授文字,且把你们送至双屿本部,此中恩情,不可不知。”
这话大对滨田雄胃口。他很敬慕他的岳叔,忍不住答道:“那是当然。”
李先生明眸应声盼至,“你们知道便好,不可与外人多言多语。”
孙平北严肃起来:“这我们知道。”
滨田雄接口道:“这事情不能多想,以免梦中泄露。”
李先生吃惊地看了他半晌,转过话题:“你们刚才在和谁打架?”
“不认识。”滨田雄说,“这事李先生莫追究了,我们要跟他们一起在这里住下去。再说他打得也不算狠。”孙平北点头。李先生怎么看他们,怎么觉得有点儿市井小儿的浑劲。
静静坐了一会儿,又道:“岳大人对你们……可曾授予武艺?”
“没有。岳叔平时不与我们住在一起。只是时常督促我们读书。哦,他总是叫我们出去为他做事,不许害怕。还给我们写过八个字:遇不平事,量力启衅。”
“……我明白了。想必岳大人的亲兵跟在后边,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不明所以。
“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大棚子可找一个胖胖的大妈安排床铺和行李,去吧。”
孙平北贪婪地看着她的书架,赖着不走。“你的书……可不可以借给我看看?”
“哦?”她诧异了,“你们识字?都读过什么书?”
“全唐诗,梦溪笔谈,女儿经,九章算术,三国,还有,墨子。”
她竖起眉毛,“这都是什么……罢了。你想看什么书?”
“《远东江海图志》。”
她款款起身在架上搜出,想着:这小子记得这么难懂的名字?把书递给他:“你何以想看这本书?”
“新鲜呀。”
“新鲜?好吧。七天之内抄毕,不许延误。”
“是。”
“你们回去吧。漏斗,你陪他们回去。”
狗呜了一声。两人转身离开。
“回来!”李先生叫住他们,“怎么连行礼都不会了?”
“哦。”两个人如同街上的痞子,拱了拱手又走。
“回来。” 李鸳有点儿生气了,“连打躬都不会?”
……
二人礼毕走出去,李鸳坐下来,哑然失笑,岳和平教他们读书,却不教行礼,这是怎么回事?然后思路飘到湖州的巡按府,想象着那堂上之人的模样。
“岳大人,亲手调教这两个小儿,还隐住身份……很累吧?”
树林里有许多孩子的笑声,女孩居多。双屿孩儿营经常有人来领养孩子,一般领走的都是男孩子。①
此时午饭已过,孩子跑出去疯玩。滨田雄和孙平北回到大棚子,先找到邓妈,给领到棚子中段的长桌上海吃了一顿萝卜炖排骨、窝头夹大头菜,然后邓妈给他们安排床铺。漏斗跟着孙平北进来,对滨田雄扔过来的肉排视而不见,在一边吐着舌头看孙平北铺床。
“漏斗,不要走。”孙平北对它说。狗蹲下来,抖着舌头望着他。
弄好床铺,两小孩带着狗走出棚子,在海滩上看到完颜辉他们。孙平北人假狗威,追逐漏斗从他们面前跑过。完颜辉毫不理睬。他手下那帮人本来跃跃欲试,看看漏斗血红的长舌在四根犬牙间伸缩,也就算了。
不过,滨田雄也害怕漏斗,在后面拖得远远的不敢过来。孙平北汪汪大叫,跟漏斗在海滩上打架。漏斗一边玩一边很没把握地盯着孙平北的反应,它发现自己轻轻一抓就让孙平北腿上一道深痕,下手渐轻。孙平北跟它对扑,两个满地乱滚。最后它含着他的腿把他拖倒在海滩上,长嗥一声表示胜利。看他没有起来的意思,在他周围巡逻一圈,跑回李鸳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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