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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就可以避免损坏原物。然后在这些用硅做成的模具表面镀上很薄的一层金,目的是为
了在电子扫描显微镜下看得清楚。这样就能检测出是否有“现代”工具的痕迹。
所谓“现代”,科学家们指的是那些让人看起来似乎有珠宝匠的机轮介入的任何工
具痕迹。因为大约从14世纪开始,欧洲的手工艺人就开始使用这种机轮了。今天它们一
般都是用镶了钻石或其他耐磨原料的金属制成的,可以大大加快雕刻硬玉和水晶这种材
料的进程。它们现在是电动的,而在以前却是靠手脚来带动的。实际上,正如大英博物
馆用具分析专家玛格丽特·萨克斯告诉我们的那样,早于巴比伦人出现在美索不达米亚
的人早在公元前2000年就开始用轮子来雕刻石头了。但是人们并不认为印第安人也具有
这种技术。
从简·沃尔士和大英博物馆实验室工作人员的观点来看,直到1492年哥伦布到达美
洲之后,这种珠宝匠的轮子才被引入美洲。古代奥美克肯定是已经知道轮子这种东西了,
因为在本世纪初在沿墨西哥湾的特瑞斯·扎帕提斯曾发现了带有轮子的手工制品,它的
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00年,然而它却被认为仅仅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简·沃尔
士和那些博物馆人员似乎不知道有什么证据能来证明古代中美洲人使用轮子的其他用意。
实际上,就像伊丽莎白·卡米考尔所指出的那样,早期西班牙编年史作家曾非常详细地
陈述了当地人利用手工雕刻玉、黑耀岩和水晶,制作出了令人不可思议的物品。
当然,早期西班牙征服者有可能曾把当地人刻画成原始甚至野蛮的人群,以此来为
自己的野蛮行径开脱。然而,这种刻画里是不可能包括他们对本地人石刻技术的描写的。
因此博物馆人员推测,在欧洲人到达美洲之前,古代中美洲人并没有开始使用珠宝匠的
轮子,他们的工艺品也完全是靠手工制作的。
仅凭肉眼,一般是不可能判断出哪块水晶是用手工雕刻的,而哪块水晶又是用珠宝
匠的轮子雕出来的。但是经过电子显微镜的高度放大之后,如果一件物品是用轮子加工
出来的,那么水晶的表面上就会表现出细小且“平行”的刻痕,而手工雕刻的物品上面
所显示出的划痕是更加“随意”一些的。
博物馆里的科学家们现在手头有一件1993年制作于德国的水晶头骨,它是在机轮的
辅助下雕刻而成的。他们用它和其他水晶头骨表面上的细微刻痕进行比较。他们知道,
在高倍显微镜下,产于德国的那个水晶头骨表面上将会显示出平行的槽,这就能证明它
是用现代工具雕刻而成的。它的拥有者汉斯朱珍·海恩很高兴博物馆方面能以它为水准
去比较其他水晶头骨,如果其他的水晶头骨表面上也显示出类似的平行划痕与细槽来,
那么毫无疑问它们都是现代技术的产品。
但是同时还需要古代中美洲的一件水晶物品来作为另一水准,这样才能检验这一理
论。因为人们相信这样一件手工制品能够表现出在不用机轮的情况下,其表面那些随意
划痕的分布情况。要论证这一点就得有一件中美洲的手工制品。为了使这项测试具有科
学有效性,有必要去找到一件能做为比较水准的雕刻品。然而问题是:我们到哪里能得
到这件既是产于中美洲的古物又是手工雕刻而成的水晶物品呢?
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从有记载的中美洲考古遗址里发现的大块水晶是极其罕见
的,因此这让我们如何去寻找这一水准呢?我们思考着这个问题,感觉要从中美洲获得
一件真正产于古代的水晶手工制品,其可能性看来是很渺茫的。因此我们都很想从弗里
斯通博士那里知道,除了用具分析之外,有没有可能进行其他类型的测试。
弗里斯通博士解释说,还可以进行另外一种测试。他说,水晶本身也可以给我们一
些信息,让我们找到它的原产地。如果知道了这一点,它将会帮助我们确定它雕刻成手
工艺品的时间。如果制成头骨的水晶能被证明是来源于中美洲的话,那么这就会更有力
地表明它们是由本地人制成的。如果水晶被证明是来源于欧洲或巴西的话,那么我们就
会很有理由地认为它们是现代赝品。简·沃尔士怀疑大英博物馆里陈列着的水晶头骨,
有可能是由巴西水晶而不是用中美洲水晶制成的。考古学家们一般认为,在欧洲人到达
美洲之前,已西水晶并没有被运进古代中美洲(尽管我们以前听说的mica巨大石板很显
然是从巴西运到古代城市多提哈罕的)。然而,我们已经发现,德国城市里的雕刻家们
(例如印加奥伯斯但)曾经把水晶从已西运往欧洲。
检测水晶的原产地似乎是确定头骨起源的一个很有用的方法。弗里斯通博士解释说,
这里我们可以运用好几种技术来做检测,所有方法都与研究那些小气泡,或叫“内含物”
有关。这些“内含物”就是水晶在形成时其他材料混杂进去而导致的。这些其他材料,
例如“绿岩”,经常被水晶内部那些微小的囊裹住。这些小囊的大小、形状及其包含的
东西都是可以分析出来的,这样就可以测出水晶的原产地。通常情况下,这些小囊是由
固体、流体结合而成的,有时还有空气。在理想情况下,这些不纯成分的确切化学成分
是可以分析出来的,但是由于它们是裹在水晶内部的,因此这通常要把被研究的物品损
坏才行。
解决这一问题的最先进最深奥的办法是“激光光谱分析”。这需要向水晶的内含物
发射激光,因为每种元素都按照不同的速率受热升温,对内含物里面的运动进行计算机
分析,就可以测算出里面含有哪种化学物质。当尼克·那切瑞诺听说了这一测试之后说:
“大英博物馆最好要小心对待我的水晶头骨。有传闻说巴西政府的科学家们向一个水晶
头骨发射激光,希望能从中获取一些信息,结果它居然爆炸了!因此他们最好别用这种
办法来测试我的水晶头骨!”
令尼克值得庆幸的一点是:激光光谱分析需要非常昂贵的仪器,大英博物馆里没有,
并且也买不起。
另一种可供选择的测试方法是一种名为“X射线衍射分析”。这要求从接近水晶表面
的内含物中获取极小的一块样品,然后让它接受X射线的高辐射轰击。这样获得的X射线
图片上显示出一种特殊的衍射形式。因为每一元素都具有与其他元素相异的原子结构或
者形状,因此它们衍射X射线的方式也各不相同。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衍射的最终图形来
判断出内含物里究竟含有哪种化学物质,从而断定水晶的产地。这种方法听起来倒是不
错,只不过它对被研究的物品也会有轻微的损坏。
实际上,如果想测出水晶的原产地来,同时还要既花费得起,又能保证得了在任何
情况下都不会损坏头骨,那么唯一可行的测试方法就是一种模糊的“视频显微分析”。
这仅仅是把一个视频显微镜——一个带有录像器的显微镜——对准水晶里的内含物,然
后请一位地质学专家发表看法,根据水晶的大小、形状以及内含物小囊的色彩来说出水
晶的产地。这让我们感觉也未免太缺乏科学性了。对于任何一位专家来说,不进行任何
的化学成份分析而仅凭在显微镜下的观察,他如何能真正知道一块水晶的产地呢?
我们和安德鲁·兰金教授谈了这一情况,他是伦敦金斯顿大学的地质学家、大英博
物馆的顾问,也是这次测试工作的协助者。他告诉我们,当博物馆方面谈论判断水晶原
产地的时候,他们真正指的是地质意义上的原产地,而不是地理意义上的。这让我们非
常地失望。换句话说,兰金教授所能发表的看法只能是:一块水晶大致是在什么样的温
度与压力下形成、在它的形成地会有什么样的其他矿物出现,如此而已。他并不能很明
确地指出一块水晶是来自已西还是来自中美洲。然而,有一些地质类型的水晶在巴西比
较常见,而其他的则在中美洲较为常见,因此他可以“无把握地猜测一下”,说出某一
块水晶原产于何地。这里存在的问题是:有些时候在来自不同地方的水晶之间,其相似
处往往多于其不同点。同一种类型的水晶可能会出现于广泛的不同地理区域内。因此我
们不可能会明确说出某一块水晶究竟出自何地,也不可能仅凭分析水晶本身就能断定这
些头骨是真正的古物还是现代的赝品。但是我们能因此有个大致的了解。
我们现在有好几个水晶头骨在那里等待测试,但是从目前来看,这场测试还不可能
产生明确的结论。我们仍然缺少必需的对照物,因而“用具分析”这一测试的科学可靠
性不高,并且单单检测水晶本身似乎并不能提供给我们所需的坚实地理证据。
我们正在疑惑如何才能揭开头骨的真相时,简·沃尔什博士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她找到了一样物品,它能使“用具分析”这一测试具有科学的可靠性。这件物品就是在
墨西哥一处考古遗址中发现的一件很大的水晶制品,它是名副其实的古物。
这件物品就是“在蒙提·阿尔班七号墓地里发现的水晶酒杯”,目前它正收藏于墨
西哥中部一家偏僻的小博物馆里。这个水晶酒杯不仅具有科学意义;而且是对它了解得
越多便越觉得它令人着迷。
它的发现地蒙提·阿尔班位于墨西哥高原上那座美丽的欧克萨卡城附近,在历史上
的阿兹特克帝国南面,古代玛雅领域的北面。这一考古遗址坐落于蒙提·阿尔班,或叫
“白色山脉”顶部的平坦高原上。人们认为它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00年,它很不寻常
的一点在于:建城之初,人们把整个山脉的顶部都给去掉了。
考古学家们认为这座城市是由扎坡泰克斯人建造的,他们居于此地,创造了一种不
太出名的文明,其所处历史时期与位于南面的早期玛雅人大体一致。除了从蒙提·阿尔
班遗址中发现他们也使用一种象形文字以外,人们对这一文明知之甚少。这种象形文字
一般被认为是墨西哥已知文字中最早的一种,然而人们却始终无法将它破译出来。还有
证据表明扎坡泰克斯人曾拥有过著名玛雅历的早期版本以及“线条与点”计数体系,甚
至他们都有可能是它们的发明者。然而,他们所创造的文明遗留到今天的只有一些神秘
的“舞蹈者”石刻雕像,除此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人能确信这些石像刻画的就
是“舞蹈者”,但是就如同更早期的奥美克人在墨西哥湾沿岸留下的雕刻一样,它们所
表现的人物看起来像是黑人以及长有络腮胡须的考卡斯人。这又能证明历史上曾经有人
横跨大西洋或以其他方式来到过中美洲(见插图22)。
插图22:在奥美克遗址拉维塔及蒙提阿尔班发现的长有胡须的考卡斯舞者。
人们认为蒙提·阿尔班最终被扎坡泰克斯人遗弃,后来米克斯泰克人又居于此地。
米克斯泰克人兴盛于墨西哥高原的时间在古代玛雅衰落之后、阿兹特克崛起之前。对于
米克斯泰克,我们只知道他们都是些能工巧匠,善于制作不同神态的各式陶制头骨,除
此之外则知道不多。手工艺人在米克斯泰克社会内部的地位最高,后来则进人阿兹特克
社会,成为艺奴。
然而米克斯泰克人似乎也是很了不起的星象观测家们。蒙提·阿尔班遗址处最引人
注目的是一座J形的天文观测台,看起来这座城市之所以建在这么一个古怪的位置上完全
是因为当时的人们想充分利用地势高、天空晴朗同时又很隐蔽的特点来观测星辰。至于
是扎坡泰克人还是米克斯泰克人建的这座天文台人们还不能肯定,但是无论是谁建造的,
它都能表达人们探测天空的愿望。
不过,蒙提·阿尔班遗址中能令大英博物馆感兴趣的发现却是发生于本世纪30年代,
是由一位名叫阿尔弗梭·卡索的年轻西班牙考古学家在遗址中挖掘出来的。卡索现在一
致被公认为是现代墨西哥考古学的奠基人。当时他在遗址周围的地表下发现了数十个不
大的墓室,而从地面上看这只不过是一些长满草的土丘。这些墓室的历史似乎可以追溯
到米克斯泰克时期。它们都被涂成了红颜色,也就是子宫的颜色。里面一些陶制的罐中
盛放着人的骨架,其中有许多蜡曲着成胎儿的姿势。每一座墓室里还放着各种各样的小
手工制品,玉或陶器的小片等等,这些都是用来陪伴墓室主人开始死后新生活的。
最著名的发现是在“7号墓室”里,这是一个非常缺乏想象力的名字。尽管这一墓室
只有约6英尺(2米)宽,9英尺(3米)长,然而里面却放满了各种各样既美丽又稀奇古
怪的物品,其中有许多是用金子制成的。说这间墓室是一座宝库并不夸张:有华丽的珠
宝,雕刻精致的陶器,还有大量的珍贵石头。在那堆辨认不出是谁的死者遗骨旁边,阿
尔弗梭·卡索发现了很小的水晶口塞、水晶耳轴和水晶珠子,这些都被认为是中美洲社
会里天文学家这一阶层所拥有的。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件很大、做工精致的物品,看
起来像一个酒杯或盛酒的器皿,整个是用一块清澈、毫无暇疵的水晶制成的。
这个酒杯已经在墓中封存1000多年了。人们认为它的制成并没有珠宝匠的机轮介入。
但是如果它真的能显出示机轮雕琢的痕迹,那么考古学家们对于古代中美洲技术水平的
观点就完全错了。然而不管怎样,人们却一致认为它早在西班牙人来到美洲之前就已经
制成,这是一件真正的古物。
离测试的日子只剩下几个星期了,到底有没有可能把这件无价之宝及时运到位于伦
敦的大英博物馆实验室里接受测试呢?博物馆里的官僚作风也挺让人头痛的。博物馆与
博物馆之间转借收藏品是件很复杂的事情,需要极其详尽的书面工作——当然这是可以
理解的,因为不止一次,那些没有得到妥善处理的物品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已经
几乎没有时间去劝说墨西哥当局,让他们同意将这件易碎品从墨西哥高原跨越半个世界
运到英国,仅仅是来接受科学检测。然而如果墨西哥方面反对这种转借,那么对水晶头
骨的检测又变得无效了。
确保酒杯能运抵伦敦的活动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大英博物馆和墨西哥国家考古研究
院(INAH)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来加快这一进程。博物馆委员会成员开会讨论这件事情,
他们召集律师们起草了契约,还买了保险。酒杯的价值超过了三百万美元,它被放在一
个专门制作的盒子里,在一种既神秘又安全可靠的气氛中飞越了大西洋。陪同它来英国
的是墨西哥那家博物馆的保管员阿图罗·奥立弗,他是乘一辆安全的货车赶到大英博物
馆实验室的。
大英博物馆里陈列的那个水晶头骨被移出来清洗之后,正在那里安然无恙地等待测
试,同它一起的还有德国的水晶头骨和史密斯桑尼亚水晶头骨。它们的收藏者会乘飞机
赶来。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测试开始了。
当我们在测试的当天赶到大英博物馆实验室的时候,内心里充满着急切的期待。我
们终于有机会可以揭开水晶头骨之谜的谜底了。我们可以知道它们到底有多久的历史,
从而得知事情的真相。在测试之后,我们至少可以知道这些水晶头骨是真的古物还是在
最近500年中用欧洲技术制成的。
博物馆实验室里的人们都在拭目以待。那些破旧的工作台上所展示的东西真是令人
们大饱眼福:水晶头骨被一个接一个地从箱子里取出来。麦克斯从他崭新的小手袋里出
来,莎·娜·拉从一个旅行箱里出来,史密斯桑尼亚头骨则从一个专门制作的巨大木箱
里出来,而诺玛的头骨却只是用一块头巾包着。水晶酒杯是最后一个露面的。它们没有
经过仔细排列,只是那么摆放在桌面上,其大小、风格以及形状的差异立即很明显地展
示在人们面前,这种对比是极具震憾力的。巨大的(也有人称“遭诅咒的”)史密斯桑
尼亚头骨的面部特征很是朦胧不清,带着一丝苦笑立在那里;大英博物馆的馆藏头骨的
风格有点因袭时尚,但它依然非常美丽,并且几乎是透明的;德国头骨的水晶颜色为银
灰,上面显示出现代高科技制作的平滑线条;麦克斯的面部特征简单且朦胧,据说这个
能“治病”的头骨原本属于危地马拉一个江湖人的;莎·娜·拉头骨仍然有些脏,带有
原始人的面部特征,其牙齿做工粗糙,正是它在数年来给尼克·那切瑞诺带来了许多幻
象;摆放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十字架头骨,它的头顶插着一个十字架;旁边就是那个漂亮
的水晶酒杯,它看起来就像是耶稣在最后的晚餐时所用的圣杯。大英博物馆实验室里其
他部门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挤进屋里,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