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宏露出惊讶和羡慕,小姑娘索性自豪地加一句:“大城市把小猫小狗当宠物,我们彝家的宠物是豹子和大象!”
所有人为她奇特联想和滑稽对比逗笑了。
堂屋宽敞明亮。阿妈拿来一盘大树蔸燃起火塘,吊上铜壶烧水。海燕解释,彝区现在盖上瓦房,不像以前是草棚或板皮房,透风寒冷,因此,很少生火塘。只有贵客来到,才从灶屋拈来终年不灭的“万年火”,演示传统风习。你们是贵客嘛!特地生火塘了。
水一会烧开了。海燕给他们沏上浓香的野山茶。几个人边喝茶边议,很快地订下建立速生林基地的意向性协议。毕场长格外高兴,趁海燕和老伴做饭功夫,领立言一行上山看苗圃,看新栽的红桦树。毕老头的成绩教立言惊喜,感叹道:每个人像你这样栽种一片,世界会变得多么苍翠美好啊!
漫山葱绿,随处盛开着红红的野山花。晚霞辉映下,像成片的火烧云,像少女的石榴裙,像火把节上的烛天火炬,赏心悦目。毕场长告诉道,这是我们彝家最喜爱的马樱花!彝家人之所以喜爱她,不仅美丽无比,是因为不管土地多么贫瘠,气候多么恶劣,山势多么险峻,她总按时绽开,给人以欢乐和希望。即使砍光当柴烧,来年春风一吹,又火一般燃遍青山绿野,极富生命力。就像彝家人性格!毕场长这番介绍,让立言几个赞叹不已。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甜脆歌声,还有叮咚如泉水的月琴伴奏。
马樱花开像火烧,
要是不红,
它就不美了!
马樱花开永不落,
要是落尽,
它就不美了!
…………
歌声让立言更加陶醉山间野葩。回转时,拉在众人后面,准备摘一束。
不想,枝叶丛中有人喝问:“是谁在破坏生态环境呐?”
立言吃了一惊。定睛看时,花丛拂开,走出一位怀抱月琴的彝家盛装少女:头扎绣花镶边白帕布,两耳吊对大银环;手腕戴付银镯子,颈脖挂串红玛瑙项珠;上穿黑色紧身上衣,下着滚银色花边、绣满艳丽花朵的飘逸百褶裙,腰间缀满黄绿翡翠白银饰物……
他愣怔了。直到抱月琴的姑娘娉娉婷婷走近,兀自呆起。女孩子浅浅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糯米牙:“刘总,不认识我了?”听到熟悉的云南普通话,立言才缓过神:“我还以为是天仙下凡呢!”毕场长回头间发见女儿顽皮,喝道:“阿咪子,莫淘气啊!”海燕吐吐舌头笑了,压低声音告诉立言:“你知道吗?我们彝语中,‘阿咪’本意就是女神天仙!”
晚餐的菜肴十分丰盛。腌牛肉、腌鸡蛋、腌羊肉、烧鸡块、溜牛肝菌、炸鸡枞菌……
毕场长抱歉地说:“今晚吃顿便饭。明天请毕摩祈祷宰羊!”说着,要海燕给客人斟上大碗包谷酒。唐老鸭未曾喝酒,先拈一筷子牛肝菌尝尝,又拈鸡枞菌尝,吃过直咂舌,又连拈几筷子才说:“鲜,鲜,鲜美异常。真正山珍野味啊!”
“两碗菜快让你一个人吃完了才品出鲜味,你的舌头长在肚子里?”
周宏的调侃让大伙笑了好一会。
“当然鲜呐,日本人用飞机运回去当菜呢!”海燕说着,给立言夹上一筷子。
连干三大碗,酒酣耳热。气氛升腾如火塘。毕场长要海燕单独给立言敬上一碗,尔后,起身端酒:“刘总,海燕要跟你去武汉,我答应了。羊羔要进山,娃娃要进城。我高兴她有这好一次锻炼机会。从今以后,刘总,你就是她干大,海燕是你的阿咪子。原谅我高攀,托付你了,干!”说完,喝凉水般咕噜咕噜将碗里酒喝个净光。见立言也喝光碗里酒,开心地笑了,吩咐海燕:“阿咪子,你叫声‘干大’,也同干大喝一碗!”
海燕见阿大这般慎重其事,觉得有趣。走到立言面前,撩撩云有鬓,举酒齐眉:“嘻嘻,刘总变成了我的干大!来,刘干大,与你的阿咪子干了这碗酒!”故意将“刘干大”说得近乎“牛肝菌”,逗得大伙笑了。唐老鸭凑趣地:“干老子,干老子,一年一件花袄子!”
“这有什么可说的,我一年给海燕买十件花袄子都行啊!”
“谁稀罕十件百件花袄子!我只喜欢彝家绣上马樱花的滚边襟褂、黑羊皮坎肩!”
“行,那就买绣花滚边襟褂、黑羊皮坎肩嘛。”
“不要!”海燕脆蹦嘎响撂下一句,嘟嘴转身走了。
“海燕,你就这样对干大说话?怎么这样任性!”
但是,女孩子理也不理父亲斥责,径自回到房里了。立言摸头不知脑,讪讪地笑着。幸好,这时手机响了,掩饰住他窘态。掏机接听,他不由大惊失色。
二十七、对手是一个共产党的大
新站集团常务董事长肖翰五十来岁,尖脸,眯缝眼,鹰勾鼻;性情随和,未曾说话自带笑。笑时嘴巴呈马蹄形,看得见舌苔呈蓝色。他是原省委书记黎晋介绍加盟新站公司的。据说,是位搞养殖致富的农民企业家。但是,没人知道他在何时何地搞过养殖,究竟发多大财。有人猜测是为黎晋洗黑钱。不过,这话同样没根据,不足为训。有一点可以肯定,肖翰同黎晋关系非常密切。
肖翰在新站公司面临崩溃的危难时刻,用六千万元收购其51%的股份;并改名为新站集团。赵井亮最初的六万元变成一百多万,于是,全身而退。他没文化,一直负责后勤工作,卧在公司没挪窝。正是这样,看出立功根本没能力管理这个大摊子,并且自以为是,固执已见,加上不务实,图虚名,花钱如流水。哪会有什么好结果?赶紧走人为妙。
赵井亮临走,同立言作过一次长谈,指出立功许多致命缺点。
“只要谁吹捧他,大把钱往外送!有次,他的朋友介绍一个人来买地板,销售部按他交待,以成本价开票。人家准备交钱。立功看了票,用笔一划,又减了近两千元!他指望人家记住人情。不想,那人走时感慨道,地板利润真大!一下减两千,总还要赚两千吧?至于管理上混乱无序更莫提!他不行,又爱插手;插到哪里,乱到哪里!没事还喜欢赌博。*一输几十万,就像草纸般不当数!看你弟弟哪像办企业!拐子,劝戒劝戒他呀!”
“我哪里没说!不晓得怎么变成这样了?劝他呀,他回答,你莫当几年前的弟弟,如今我可学过许多现代经营理念呢!靠做地板能赚多少?之所以像河南人说的‘仨钱买,俩钱卖,不图赚钱只图快!’我是做形象,聚人气,主要搞资本营运!”
“什么资本营运!我看是造假象,哄人入股投资,骗别人的钱!”
“也不能这样看,井亮!资本营运没错。但他只形成债务链,没解脱债务链……”
“他自已都说嘛,全中国一千万人里只哄一个,一辈子不有了?”
“我想,这次肖翰投资当董事长,再不会由他乱折腾了!”
不意,肖翰仍要刘立功当董事长,理由是,立功系再就业名星,知名度高,可给W地板形成品牌效应。肖翰本人担任常务董事长,主管百万以上资金进出。立功权力在百万元以内。这便是新站集团迥异于国内外企业,有两位董事长的原由。
立功明知肖翰将他当傀儡汉献帝供起,乐得装傻,先把钱弄来花销再说。赵井亮退出,还有哥哥、邱友忠,总共八个股东,两位是自已人;固然股份只佔32%,人数占八分之三,最重要是,做W地板的秘诀在手。好比在一个国家握有军权,区区一个农民翻得了浪?他表面上让肖翰指手划脚。实际操作中,尽同肖翰捣蛋。要他明白少了张屠户,就吃混毛猪。同时,凭着共产党为自已打响的知名度,继续造势。寻找更具实力、更合心意的人入股。一旦找人拿来更多的钱,打算挤兑姓肖的,要他自已觉得不好搞、不想搞,自已滚蛋。这么多年来,立功便是这样利用知识产权,不断地找人合作,不断地过河拆桥,不断地扩张资本而“资本营运”的。他得意地说,地板一块没做,我却成了千万富翁!
然而,肖翰却不会任立功玩弄于股掌。他首先在技术口安插自已人熟悉业务,同时收买立功手下工人。这两条失败了。因为立功设计的土机器,不规范,要凭经验掌控,不易剽窃;而开机器的和修理工全是随他打江山的死党,江湖义气重,收买不了。肖翰准备干脆请专家设计制造W地板的数控机床,解决这个难题。第二步是骄纵立功,任由他支取股本,挥金如土,伤透亲朋好友的心,彻底孤立他。再过两年,W地板专利期限满了,*络建立,品牌形成,刘立功的利用价值也完了!
两年里,立功不知不觉把自已在集团公司的股本输个罄干,连立言所持股金和自已抵债许给立孝的股份也一起烂掉了!立孝得知情况大吵大闹,随后,告知母亲。
刘袁氏自儿子们办起公司喜不自胜,同杜师娘住在工厂宿舍里安心贻养天年。不想,立孝哭来投诉,说二哥太不成器,把所有人的股本输光,只差卖还建的房子了!刘袁氏听成“还差钱,要卖房子”;这可是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得保全的家产!不由头一嗡,当即晕倒。人们赶紧将老人送往医院抢救。刘袁氏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立言呢?我要见立言,有话嘱咐他!”说毕,闭上眼,谁也不理。立功只好赶紧打哥哥的手机。
立言在保山那晚接的电话,正是弟弟报告老娘病倒的消息。要不是毕场长告诉,晚上没车到昆明,立言会即刻起身往家里赶。这夜,他目不交睫,通宵未眠。
第二天,立言起个绝早,叫醒邱友忠周宏,带上海燕拦车直奔昆明,乘飞机回到武汉。
出机场,他便瞅见立功和小蓉在候客人群里朝他招手,心里一格登,猜测是不是老娘病重了?但立功第一句话就令他欣慰:“老娘好了,在家里等着你呢!”
“立功,你那电话让拐子一整晚唉声叹气呢!连我也没睡着!”
“唐总,你到底是自家兄弟嘛!”
“哪个睡好了?我连饭都没吃……”周宏说得更切。立功望他点头笑笑,表示感谢。
立功去停车处开车时,小蓉瞅见海燕,问:“噫,立言哥,这是谁家小姑娘,好漂亮!是不是给我念念弄的媳妇呀?”立言见海燕羞红脸,赶紧阻拦:“瞎说什么!她是我们合作方毕场长的小女儿!来公司考察实习的。”说着,抚慰海燕:“别在意,这阿姨最好开玩笑的。”海燕回答:“我知道,干大。”说时,望小蓉随和地笑笑。小蓉更觉奇怪,问:“立言哥,她喊你什么来着?”听周宏告诉,小姑娘是立言干女儿,“干大”就是干爸的意思,小蓉对海燕讲:“既是这样,你得喊我干婶子了!”唐老鸭笑着说:“干笋子,懂不懂,海燕?你家后山笋子可多,摘来晒干就成干笋子了!”大伙轰地笑了。
立功将车放过来,周宏眼见没多的坐位,便去搭乘航空公司大巴。
小蓉将唐老鸭搡到后排靠门坐,自已居中,而后搂海燕就座:“像你这般清纯小丫头,绝不许那个臭男人随便挨起!”显然,她很快喜欢上海燕,一路同她谈个不停。
春天的阳光照得武黄高速公路两旁田野明丽悦人,正像诗人秦观吟诵的:“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立言内心充溢欢愉。
“小蓉,看得出,你蛮喜欢我的干女儿呢!”
“可不是,我原先认为只有汉族才出落继红那般美人儿,想不到云南少数民族也有冰肌玉骨、云鬟雾鬓的小姑娘!”说时,搂搂海燕肩膀,又朝驾驶台上立功瞅瞅。
立功耸耸肩,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开车。立言答话了。
“哎呀,小蓉,女人直觉真敏锐。连我自已也没意识到!是的,是的。海燕真像继红!”
“所以一见钟情!”唐老鸭冷不丁插话。立言愠恼地回顾一眼,还没发炸,小蓉开腔了。
“你乱嚼什么牙巴骨呀!李继红是刘董事长心上人,立言哥会*?”说毕,小蓉仿佛担心海燕尴尬,解释道:“我们不是说你,是说你干大的表妹……”
“我明白,干婶子!”海燕的回答又引得一阵轰笑。
车子刚停,立言下车便向母亲住所小跑而去。进门时,差点撞了杜师娘。
“嫂子,你看,叨念叨念着,他大哥回了嘛!急什么呀,立言,你妈早好了呢!”
刘袁氏闻声从套间出来,瞅见真是大儿子,笑了:“好快!云南不是隔一千多里吗?”
“妈,听说你病倒,我恨不能飞回呢!是什么病哪?”
刘袁氏嘴嚅动两下,欲言复止,笑道:“医生说有点轻微脑溢血……没什么……”杜师娘打个招呼:“你娘俩好好聊。”说毕,知趣地走了。刘袁氏叹口气,正要讲话,瞧见立功、小蓉一行过来,旋又指着海燕转了口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好灵性!”海燕不等立言作介绍,甜甜地叫声“奶奶!”喜得刘袁氏拉起她的手连声夸个不停。
闲扯一阵,众人陆续散去,老人方数落起立功。立言自然一个劲劝慰母亲。听说弟弟将公司股本金输光,还准备卖房子,又惊又疑。连说,不可能。但刘袁氏坚持要将房产过户给他:“立功从小就不成器,我担心总有天会走那条路。你爸爸临死嘱咐过,将来穷了什么都可以卖,唯独房子不能卖。我不能对不起他!房产过给你我放心些!再说,有房子在,万一他真困难,你还可以照顾照顾嘛!”立言说,您家不是立过遗嘱?刘袁氏忘记法院析过产,更记不得什么遗嘱,只是连声要过户。立言熟知母亲脾气,随口回答:“行,行,我得先同老肖谈谈工作,这事有空再办吧!”说着,出门找到董事长办公室问究竟。
立功一听立言问话,脸涨红了:“哥,你又不是不了解立孝那张是非嘴,她的话能信?”
“我心里是不服。未必几千万让你输掉了?在中国,想输也找不到地方赌啊!”说罢,立言要去隔壁向肖翰汇报云南之行的工作进展。立功声称也听听,跟随一道过来。
踏进办公室,立言见唐老鸭同肖翰悄声交谈着。唐老鸭满脸愠色;看立功来了,急趋上前,拉他往门外走,刚出门,忍不住炸开了。
“立功,肖董事长说你把新站公司股本全输光啦?谁给你这权利呀!”
“唐……邱哥,你听我讲……在澳门……我一时急了……”
两人对话,让立言大惊失色,朝肖翰望望,问:“这是真的?”肖翰抱愧地笑着点点头。
“你怎能听任他这么胡来呢?亲兄弟,明算账。输也只能输他自已那份,怎么把我们,尤其是邱友忠的也输掉?”
“立功是原新站公司董事长呀!法人呀!当然全盘听他调度呀!”
“肖董事长,你这话说不过去。按《公司法》也好,按集团章程也好,三年之内不能抽取股金!连刘立功抽自已股本也算非法无效的!”
“我并没让他抽,刘总!是他出差珠海时,到澳门豪赌。用集团支票划出去的!不信,你问詹经理。小詹拦都拦不住嘛!本来,我不想让你们知道。集团刚成立两年,正当团结一心大发展。你妹子硬要拿二十万买复式楼,我才讲出来……”
“既是这样,刘立功欠集团公司多少,是他的事。我和邱友忠在集团里股份怎么算?”
“当然由你们找刘董事长。是他签的字嘛!按账面扣掉股金,尚欠三百万左右吧?”
立功的胆大妄为,不计后果,立言是知道的。
“这就是说,你现在将我们扫地出门,还欠你三百万?”
听立言口气越来越硬戗,似乎就要拂袖而去,肖翰感觉还不能将刘氏兄弟赶走。尤其立言,是个既有才干亦很务实的人呢。有次,为贷款,肖翰亲自出面在湖锦酒家开了间包廂,请银行信贷处白主任边喝酒边议。立言立功作陪。那天点的菜又高档又多,临了,有大半没吃完。立言心疼得不得了,当即喊应侍生打包。肖翰瞟瞟白主任,又望望立功,意思是:怎么这寒碜?立功脑子来得快,朝白主任笑笑:“公司里养了几只大狼狗,拿回给它们改善伙食!”肖翰不由松口气,庆幸立功会掩饰。岂知,立言说:“汤汤水水拌饭喂它们。那几盘可是留给我自已吃的!”肖翰皱起眉,心里直埋怨。不想,白主任大为激赏:“行,冲着刘总这么节俭踏实,这两千万贷款我批了!”想到这件事,肖翰口气急切起来。
“不,不,刘总,怎么把话说得这难听啊!你们都不能走!李书记和我一向欣赏你的才能。集团公司发展时期正需要人材啊!至于刘董事长,也不能走,他的知名度为W地板创品牌是不可或缺的。邱友忠嘛,要走我不留。考虑是你俩的好朋友,可以留下……”
“三个人背着债为你打工,是吧?行,还清债务再走!”立言总认为世上没什么可以教自已惊惶失措。但此刻为肖翰的作派激怒了,准备彻底翻脸,打官司散伙走人,故而气咻咻顶撞。肖翰却笑咪咪地,露出蓝舌头,不以为忤。
“刘总言重了,错怪我了。我看:股份嘛,名义上暂时不变。待还清集团欠款,当然,略加点利息,各位名正言顺依然是股东!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前天,听说令堂急病了,我就这样向立功声明过。钱嘛,哪好?做人还应有点义气啊!是不是?”
提起母亲,立言气馁了。真张扬开来,生性要强的母亲岂不